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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inyan971

《青囊尸衣》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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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6 10:22:58 | 显示全部楼层
“活该。”师太心中万分佩服道兄的才智。
  “现在又有一个坏人想要太极阴晕,通过周警司找到了我,要我帮那人的祖先骨殖葬入太极晕,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那龙穴风水已经被黄老爷子用掉了,所以葬也白葬。如果这事我帮忙了,周警司就会设法给你弄一个身份。”吴道明说道。
  “但太极晕风水已经没有了,还让人下葬使用等于是欺骗人家,尽管他是坏人。”师太犹豫道。
  吴道明扳过师太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不是同样欺骗了黄乾穗么?对坏人诚实就是同流合污、为虎作伥,你说是不是?”
  师太点了点头,说道:“道兄,你说的是,小妹听你的便是。”
  吴道明满意的笑了,按倒师太,翻身压了上去。
  次日清晨,众人正在吃早饭,电话铃声响了。
  吴道明拿起了听筒,里面传来了太平绅士卢太官爽朗的笑声:“吴先生,你昨天带来的那块石头已经鉴定出来了,是一块80克拉重的祖母绿宝石晶体,价值400万港币,要我帮你把它卖掉吗?”
  “你等等……”吴道明感觉舌头有些发干,他放下了话筒,转过身来对寒生说道:“寒生,那块绿色的萤石是祖母绿宝石,价值400万港币,按现在的汇率,大概有100多万人民币,卖掉么?”
  寒生吃了一惊,说道:“真有那么值钱?我这儿还有三块大的,一起帮我卖了吧。”
  吴道明抓起话筒,说道:“还有三块大的,能够一起出手吗?”
  “当然可以,佣金百分之十,我现在家中,你拿过来吧。”卢太官说道。
  十分钟后,吴道明带着寒生走进了山顶道900号豪华别墅内,涉及到金钱方面的事情,吴道明认为直接由寒生参与比较好。
  卢太官和蔼的望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真是难以想象,这位年轻人随随便便的就从衣袋里掏出来三块大如鹅蛋的祖母绿宝石来。
  “如果寒生小老弟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我这些祖母绿宝石从何而来?”卢太官问道。
  寒生微微一笑,道:“迁坟时,从我曾祖父的棺材里找到的。”
  卢太官一听便知寒生是在敷衍,不愿说出宝石的真正来历,于是也不便勉强,笑了笑,说道:“全部都卖掉吗?不加工一个祖母绿宝石戒指,送给女朋友?”
  寒生想到了兰儿,自己是应该送她一件结婚信物,于是点头说道:“好吧,请麻烦打一只结婚戒指。”
  “好,你们随我一起去公司吧。”卢太官爽快地答应道。
  寒生和吴道明乘坐卢太官的豪华加长平治房车来到了九龙,在弥敦道北端的旺角商业街上,有一家卢太官开设的著名珠宝行。
  当几块祖母绿晶体摆在玻璃板上时,店里的掌柜和宝石工艺师几乎差点昏了过去。
  “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祖母绿六方柱晶体,而且裂纹很少,颜色呈翠绿色,质量不亚于哥伦比亚祖母绿,太罕见了。”那位宝石老工艺师颤抖着嗓音说道。
  掌柜解释说道:“祖母绿的英文名称为Emerald,起源于古波斯语,原意为绿色之石,又叫“吕宋绿”、“绿宝石”,古希腊人称之为“发光的宝石”。西方人视其为爱和生命的象征,代表着充满盎然生机的春天。传说中它也是爱神维纳斯所喜爱的宝石,所以,祖母绿又有成功和保障爱情的内涵,它能够给予佩带者诚实、美好的回忆。”
  卢太官笑着说道:“好啦,别总是满口的商业宣传口气了,算算价值多少钱,我们收下来,另外再加工一枚大的祖母绿婚戒。”
  寒生和吴道明到店里随便转转看看,掌柜等人在里面房间鉴定及估价。
  望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寒生淡淡一笑,心道,可怜家乡那些江西老表连饭都吃不饱。
  “总共3000克拉,价值一亿五千万港币,刨去10%佣金,100克拉祖母绿戒指原料和加工费,总共付给你一亿两千万港币,可以么?”卢太官走出来问寒生道。
  寒生点点头,由于数目太大,头脑中已经没有可比的概念了。
  “婚戒什么时候能够做出来?”寒生问道。
  “最快也要七天,用18K金包镶。”卢太官说道。
  “请在上面刻上‘兰儿’。”寒生叮嘱道。
  卢太官说道:“放心,一定保你满意,我们将通过香港的中国银行给你出具一张自带汇票,你可以在大陆中国银行兑换成人民币使用,大约折合4000万人民币左右。”
  寒生想了想,说道:“我现在手里没钱,能不能先给换点人民币呢?”
  “当然可以,10万还是20万?”卢太官笑着说。
  “20万。”寒生随口说道。
  “好,今晚连同汇票一起送到吴先生府中。”卢太官说道。
  出门后,寒生问吴道明:“这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
  吴道明笑道:“当然是真的,你现在可以说是相当的有钱。”
  “可未必是好事。”寒生若有所思道。
  吴道明闻之沉默不语。
第173章   
  吴道明在旺角的街边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约好了一个专门从事走私和偷渡的蛇头,要他准备好立刻赶往香港岛半山山顶道911号,带一个人去大陆的江西,价钱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3万五千元港币成交。
  吴道明同寒生随即赶回半山别墅,老远便望见一个中年人正靠在一辆破旧的轿车旁吸着烟。
  吴道明笑笑,说道:“老万,来的蛮快的嘛。”
  “有生意做,当然要辛苦点啦。”姓万的蛇头笑嘻嘻的说道。
  “你先等在外面,我去安排一下。”吴道明说着与寒生走进了别墅。
  刚一进屋,师太就急匆匆迎上来说道:“香港坟场刚刚打来了电话,白女士扫墓来了。”
  吴道明一听转身对寒生道:“是我师父当年的那位情人白女士,也是中原祝由科的传人,我们一起去会一会吧,可能对你医术方面有所帮助。另外,朱彪可否现在动身?”
  房门开了,朱彪面无表情地拎着装有沈菜花遗骨的旅行袋走了出来,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房间内沈才华和皱皮女婴还在熟睡着。
  吴道明回到房间取出五万港币,点出一万五递给了朱彪,说道:“路上留着用吧,我让老万给你换成人民币。”朱彪默默地收下了。
  寒生众人向朱彪道别,朱彪没吭气,一扭头径直走出了别墅。
  寒生明白,朱彪对于误伤沈菜花一事,心中仍旧是难以释怀。
  吴道明来到老万跟前,将三万五千元港币交给了他,并嘱咐了几句,老万发动了汽车,拉着朱彪远去了。
  吴道明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与寒生和师太直接奔黄泥涌跑马地香港坟场而去。
  半山别墅距香港坟场不是很远,没有多久,就已经瞧见坟场的大门了。
  看门人看见了吴道明,低声说道:“人进去快一个小时了,现还在里面。”吴道明又递给他一张红色的百元港币,然后匆匆朝坟场深处走去。
  古仙的墓前,一位老婆婆默默地站立着,手中握一块手帕在轻轻的揩拭着墓碑,墓前面摆放着两大束鲜花,一束是洁白色的雏菊花,另一束则是鲜艳的红玫瑰。
  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上烧纸,墓旁的香烛也已经点燃。
  吴道明默默地走上前去,说道:“请问老人家可是白素贞?”
  老婆婆慢慢的转过身来,满脸的皱纹,眼睛有些红肿……
  “王婆婆!”寒生惊讶的叫了起来。
  王婆婆笑眯眯的望了寒生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老妪本姓王,早年与古郎戏称白素贞,”她目光转向吴道明,和蔼的说道,“你就是古郎收的那个小徒弟吧?”
  吴道明心中一热,含泪道:“师娘,我就是你们的徒儿吴道明。”
  王婆婆看看他,说道:“嗯,果然是一表人才,古郎物色徒弟挑剔的紧,宁缺毋滥,不像老妪,这也是我们分歧之一。来,太极,见过你师兄。”
  蹲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慢慢站起身,扭过脸来。
  “荆院长!”寒生见之更是大吃一惊。云深 无迹 收集 整理
  荆太极,国字脸,浓眉大眼,气宇轩昂,对寒生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然后尊卑有序的对着吴道明恭敬道:“太极见过师兄。”
  王婆婆对吴道明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徒弟荆太极。”
  寒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怔怔的望着他们。
  荆太极满面笑容的说道:“寒生,没想到我们在香港见面了。”
  寒生感觉到这个荆院长的笑容里面隐藏着什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师娘,您认识我的朋友寒生?”吴道明诧异的说道。
  “嗯,在鄱阳湖边见过一面。”王婆婆道。
  吴道明先恭恭敬敬的拜祭了师父,然后诚恳地对王婆婆说道:“师娘,徒儿有很多话想同您老说,不如请师娘移步舍下,道明一尽地主之谊,大家好好叙谈叙谈。”
  荆太极一听正中下怀,忙道:“师父,太极也想多向师兄请教呢。”
  王婆婆望了他一眼,一语双关的说道:“也好,但是千万别给人家添麻烦。”
  “放心吧,师父。”荆太极满口应承道。
  吴道明招呼师太上前,说道:“师妹,快来见过师娘。”
  无名师太上前打了个稽首,口中道:“无名见过师娘。”
  王婆婆打量着师太,不解道:“这是……”
  吴道明紧忙解释说:“师娘,师妹是我的未婚妻。”
  “哦,”王婆婆微微一笑,心中不无酸楚的说道,“道明啊,你可比你师父强多了。”
  众人一路出了坟场,乘车来到了半山别墅。
  站在山顶道911号别墅的门前,王婆婆抚摸着铁门旁的石头柱,不由得心生伤感,怅然若失般的幽幽说道:“此门中曾经留下过多少往事啊,房屋依旧,可是早已是人去楼空……”
  寒生望着婆婆如此伤感,触景生情,一种人生苦短的苍凉感竟也袭上心头。
  王婆婆一路走进别墅,心中别有一番滋味,睹物思人,不免黯然。
  老祖抱着两个婴儿上前,吴道明给与一一介绍。
  王婆婆目光扫过沈才华和皱皮女婴,赞许的点点头,说道:“寒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深谙中原医理,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名医。”
  荆太极看着别墅内的豪华装修,心中暗自感叹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吴道明向师娘讲述了这些年的情况,王婆婆自是一阵长吁短叹。
  “师娘,您老人家这些年一直都在内地么?”吴道明关心的问道。
  王婆婆微微一笑,道:“我住在鄱阳湖边的一条山谷中,清风明月相伴,倒也惬意,早年你师父也曾到过我那里,不过他还是放不下都市的繁华。”
  “师娘,我这位寒生兄弟嗜医成痴,还望师娘点拨一二。”吴道明替寒生求情道。
  王婆婆坦然道:“寒生家居婺源南山村,祖传杏林世家,已是正宗,循序渐进,自得硕果,过一生平静的日子岂不甚好?祝由之术比较正统中医,虽出同门,但仍算是旁门左道,且须按照道家法门修炼,自古善祝由之人大都偏好邪灵之术,稍不甚便堕入歧途,害人害己,贻误终生。”
  寒生对祝由科不甚了了,于是问道:“王婆婆,祝由科较之中医,究竟有何不同?”
  王婆婆看了他一眼,解释道:“祝由实为‘移精变气’之术,医道同于仙道,祝由三宝:精、气、神。用以配合人之三知,即本神,识神,元神。本神者,以精为用,是指人身与生俱来的自然机能。识神者,以气为用,受思想精神支配的后天认知。元神者,以神为用,小儿初生,元神未闭,识神所用甚少,故经常呈现有特异功能。祝由科就是通过修炼,进而复通元神,达到治疗某些疾病的目的。而中医,则是以自然界所赐的中草药物来调和人体的阴阳五行,阴阳五行平衡了,其病自去。”
  寒生想了想,说道:“小时候,村里大树上经常贴着一张黄纸,上书有‘天苍苍,地皇皇……’等字样,就是祝由之术么?”
  王婆婆赞许的说道:“嗯,正是。小儿夜啼不止,民间老人家经常写下这样的词句,贴在道路旁,其实,这就是一种祝由符咒。‘天苍苍,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郎,来往君子念一遍,小儿睡到大天光。’名称叫做‘夜啼咒’。”
  “可是当真有效呢。”寒生说道。
  王婆婆点点头,说道:“小儿夜啼,即是元神受到了惊吓,所以祝由以‘收惊神咒’起到安抚元神的作用。你可记着,日后验证,‘天苍苍,地苍苍,小儿夜啼惊不详,吾师今日来收捉,小儿即夕立安康。天惊地惊,年惊月惊,日惊时惊,水惊火惊,前檐公吊惊,后檐公吊惊,六六三十六惊,吾师奉法来收捉,要受铁枷铁锁形,诸神速速远离去,小儿稳睡永安宁。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寒生嘴里跟着叨咕着,随后点点头,说道:“记下了,祝由符咒,不用给药,到是穷人百姓之福呢。”
  王婆婆笑眯眯的说道:“寒生,你若是喜欢,我就再教你两符。”
  寒生高兴道:“请婆婆快说。”
  王婆婆道:“我先给你说个祛除噩梦的符咒,叫做‘祝由厌梦咒’,你且听好了,‘赫赫阳阳,日出东方,断释恶梦,拔除不祥,急急如律令’,此咒须于清晨日出之时,心至诚书符,面向东方,以清水掸之,执符而咒,一连念七遍,噩梦可除。”
  寒生记下,眼望婆婆。
  王婆婆微微一笑,接着又道:“再说一个‘催生神咒’,产妇临产不下的时候用的,‘监生之神,卫生之灵,脱骨成胎,化骨成形。骨速开,骨速开,勿伤母命,勿损子胎,敬请九老仙子君,日月光明普照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要记住,此咒须虔诚默诵三遍,昼对太阳,夜对灯光,衣冠整齐。另用黄纸一条,持朱砂新笔,于纸中间写一‘吽’字,顶上写‘马’字,挨次顺写,圆圈合缝,切勿潦草。写好后交给产妇亲人,用温水一盏,持符于烛上焚化,入水中,令产妇服下即产,兼能保胎,并下死胎,且写符时,便知生男生女,以写‘马’字合缝,数双生女,数单生男,以无心写之最为灵验。”
  寒生一一记下,甚感有趣。
  荆太极眼瞧着师父与寒生相聊甚欢,心下不快,对吴道明说想参观一下别墅,吴道明欣然带着他楼上楼下各处转转。
  厨房间很大,也未见有水缸,荆太极心想,师父在场,暂时还不能下药,万一被师父发觉可是有麻烦的。
  楼上露台上,海风习习,真是舒服之极,将来我荆太极也要来这么一栋。
  “师兄,这栋别墅人民币要多少钱?”荆太极问道。
  吴道明淡淡一笑道:“大约要几千万吧。”
  荆太极心中一凉,几千万!想想自己一个月工资才八十几块钱,十辈子也住不上啊。
  晚饭时,王妈端上来满桌子的海鲜,每盘都是极鲜美可口,荆太极扎扎实实的塞满了一肚子。
  饭后,大家坐在沙发上饮茶,一面看着电视,新闻中说道,香港岛半山别墅大猩猩杰弗和猎狼犬巨人的案件至今仍没有新的进展,港府受到了来自社会各界的指责,港督麦理浩表示将敦促皇家警察部门尽早破案……
  门铃响了,吴道明开了门,卢太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红脸庞干瘦如虾的何五行,手里拎着一只小皮箱,几名保镖留在了院子里。
  “好热闹啊,有客人?”卢太官笑呵呵的说道。
  “不碍事,没外人。”吴道明说道。
  卢太官示意何五行打开了皮箱,里面是摞的整整齐齐的人民币,纸币上面摆着一个信封。
  “这是20万元人民币,信封里是一张香港中国银行开具的一亿两千万港元银行本票,寒生小老弟,请查收,带回到内地的中国银行,就可以兑换成4000来万人民币使用了。”卢太官说道。
  寒生合起皮箱,说道:“谢谢。”
  荆太极眼睛瞪得圆圆的,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天哪,寒生哪儿来的这么多的钱?一定是他又以《青囊经》上的医术治好了哪个香港大富豪的病。
  荆太极痛下决心,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从寒生嘴里搞到《青囊经》的秘密。
第174章   
  正当卢太官准备离去的时候,楼下的一个房间门开了,明月走了出来。
  自昨日脱离了九龙城寨客家寮,跟随寒生回到了半山别墅后,她就一直睡下未醒过,寒生说她这是还阳后的恢复期,让大家不要打扰。
  明月身穿阿枝的那身乡村老式的兰印花布褂子,土布裤,黑布鞋,尤显清理脱俗,卢太官眼睛为之一亮。
  “吴先生,这位小姐好漂亮,令人耳目一新,要是参加香港小姐选美比赛,肯定艳压群芳,一举夺冠。”卢太官嘴里赞叹不已。
  “卢先生是每年一度的香港小姐选美评委。”何五行插话道。
  吴道明笑了笑,说道:“明月过两天就要回内地去了。”
  “噢,可惜,满香港净是一些庸脂俗粉,我们家乡那里可是出美女的地方,已经几十年没有回去过啦。”卢太官不无感伤的说道。
  吴道明心里一动,于是问道:“卢先生家乡是……”
  卢太官谈到了家乡,顿时兴致盎然起来:“卢某老家是湖南益阳桃花江,三十年代有首歌《桃花江是个美人窝》不知吴先生听过没有?桃花江的女孩生得皮肤白皙细腻,色若桃花,清秀娉婷,清新而脱俗。当年攻打太平天国起家的长江水师提督、一品大员吴家榜就是我老家益阳羞山人,他在离开家乡时对乡亲们说,‘我不讨8个老婆绝不回来’。当吴提督一身战伤,衣锦还乡之日,他在羞山下搭了个台子,自己坐中间,自江淮带回的8个大美人分坐两边,让乡亲们大饱眼福。据说,与他一同闯天下的桃花江弟兄们亦带回上百名太平天国的宫女,从此,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美女基因也在桃花江两岸流传了下来。”
  “明月,饿了吧?你都一天多没吃饭了,想吃点什么?”师太心疼的拉着她的手说道。
  “啊,卢某正好也没有用晚餐,不如就由我做东,请你们大家一起去宵夜吃燕窝粥如何?”卢太官趁机进言道。
  吴道明、寒生等人纷纷婉言谢绝,表示刚刚吃过。
  卢太官面露尴尬之色。
  此刻,王婆婆突然说道:“也好,老妪也正想出去走走,不如就叫明月随我一起去吧。”
  吴道明一愣,说道:“师娘既然想要出去散散步,徒儿愿陪您一道。”
  “不必了,我与明月一见如故,难得单独亲近一回。”王婆婆边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明月身边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着。
  “太好了,何先生你去备车。”卢太官吩咐道。
  寒生微笑着没有再作声,王婆婆如此说必有深意,他想。
  几分钟后,王婆婆与明月二人随同着卢太官出了别墅,坐上平治车去了。
  客厅内,荆太极环顾左右,心中暗道,机会来了。
  荆太极思忖着别墅内的人,除寒生不会以外,其他人如吴道明、白发师太和那个丑女人老祖都是深怀武功的,尤其是那个身材瘦高嗓音刺耳的青田刘今墨,武功深不可测,单凭他十指戴有精钢指甲,就看出其暗器了得。
  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况且自己的目标是《青囊经》,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到时候会脱不了身的,荆太极思索着下手的机会。
  “荆院长,你怎么会到香港来?”寒生颇为不解的问道。
  荆太极笑笑,说道:“我去了鄱阳湖找师父,想让她辨认一件重要证物,但不巧,师父不在谷中,萍儿说她老人家来了香港,因为这事县里面压得较紧,无奈只得前来香港寻找师父。”
  “什么证物这么着急?”寒生诧异道。
  “哦,是两根阴毛。”荆太极随随便便,不经意的说道。
  吴道明闻言心中一惊,忙问道:“阴毛?”
  荆太极说道:“两根阴毛,取自南山镇孟祝祺主任的颈部,据公安部门分析,这是一起入室盗窃杀人案。”
  吴道明一听,心道,真是怪了,两根阴毛竟然也会被发现,看来再去婺源可要加倍小心了。
  “喏,就是这两根阴毛。”荆太极小心翼翼的展开一个小纸包,里面并排摆着两根尾部打着卷的阴毛。
  师太的目光瞄向了吴道明,吴道明看到了,脸色微微一红,这些都没能逃过荆太极的眼睛。
  寒生心下已明了,故作不知的问道:“这不过是普通的两根毛发,能有什么说道呢?”
  荆太极嘿嘿一笑,说道:“这可不同于一般的毛发,它是被人以极高深的内力硬生生的射入孟主任颈后的左右风池穴,闭手少阳、阳维之会,导致其昏厥。大家细观此毛,捻在手指中为椭圆形,较普通人的粗壮了许多,说明此人雄性激素分泌极为旺盛,但其色斑白,毛囊也不甚饱满,看起来又是属于中老年男人的,然而一般已婚中老年男性,普遍肾虚,雄激素几尽枯竭,所以,这是一个老年童子的阴毛。”
  师太又瞟了吴道明一眼,面带羞涩,吴道明瞥见心中为之一荡。
  荆太极接着又道:“以阴毛为暗器,称之为‘阴锥’,加上胡须之‘阳锥’,其源于祝由巫术,名为‘祝由阴阳锥’,所以,我想找到师父问清楚,当今世上还有什么人会使用此种暗器,凶手是谁也就水落石出了。”
  寒生与吴道明面面相觑,作不得声。
  吴道明的“阴阳锥”术是师父古仙传授的,并未告诉他此术的来历,今天听荆太极一说,才明白原来这是祝由巫术的一种,如此说来,肯定是白素贞教给师父的,唉,如此亲密如斯,最后却没有结果,相较之下,自己和师妹则幸福的多了。
  吴道明的一声叹息,吓了寒生一跳。
  “荆院长,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寒生将话岔开。
  “请说。”荆太极道。
  “孟红兵的情况怎么样了?”寒生问道。
  “寒生啊,你是不是给他移植了两个猪蛋蛋?”荆太极面色郑重地说道。
  寒生一愣,未可置否。
  “他出事了,我们可以单独聊聊这事么?”荆太极说道。
  “当然可以,到我房间里去谈吧,刘先生请你先收起皮箱。”寒生站起身来,想让荆太极尽快离开吴道明。
  荆太极正中下怀,故意将那两根阴毛留在了茶几上,两只手端着他和寒生的茶水杯,跟随着寒生进了房间。
  “孟红兵出了什么事?”寒生问道。
  “他已经神经分裂,幻想自己是一头公猪。”荆太极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需要抓紧时间。
  他一口喝干自己杯中的茶水,不好意思的说道:“麻烦你再给倒上一杯,今晚吃的太丰盛了。”
  寒生点点头,拿着他的茶杯走出门去。
  荆太极以极快的手法自怀中掏出信封,拽出糯米纸包裹着的祝由散,撕破糯米纸,往寒生的茶杯里倒了小半包药粉,然后迅速收起信封。
  药粉很快溶解到了褐色的红茶水中,这时门口传来了寒生的脚步声。
  “谢谢。”荆太极起身相迎,接过茶杯,顺手带上房门。
  荆太极坐下来,慢慢讲述孟红兵自移植了睾丸以后的诸多变化。
  “他现在实际上空有人的躯壳,内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头公猪,公种猪。”荆太极缓缓说道。
  寒生沉默不语,感到口干舌燥,做为医者,这么做是绝对不应该的,当时只是出自于一种本能的报复心理,那家伙不但谋杀了沈菜花,而且还百般调戏兰儿,任何一个有血气的男儿都不会无动于衷的。想着,想着,他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将那杯茶喝干了……
  荆太极心中一阵狂喜,心想,寒生终于上道了。他摸了摸口袋里数日前就已经准备好的钢笔和小本子,寒生不识武功,药性马上就会发作,然后套出《青囊经》所有的秘方,以后再找机会干掉他,当今世上,我荆太极就是天下唯一的神医了。
  荆太极就像一个狡猾的猎手,望着自己的猎物正一步步的走进自己设置的圈套之中,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吴道明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望着茶几上的那两根阴毛,心中反复寻思着,过几天,自己将同何五行等人带着下葬的骨殖前往婺源,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来自大陆公安的威胁已经变为现实,孟祝祺和黄乾穗是完全知道阴阳锥是自己的独门暗器,所以此次北上凶险极大,不可不加倍的小心谨慎,万一有事发生,自己需要先安顿好师妹。
  师太脸上挂着两片红晕,嗔笑着用手指捻起那两根毛,说道:“道兄,这种东西怎可随便乱丢呢?”
  吴道明“唉”的一声,笑不出来,反而长叹一口气,默默地接过阴毛仍旧放在茶几上,轻轻说道:“我们进屋去说吧。”
  两人回到了房间内,吴道明眉头紧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道兄,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如此不开心?”师太问道。
  吴道明说道:“过几天,我要和那位卢先生的手下前去南山村一趟,运骨殖下葬太极晕,你就在别墅里等着我回来,由王妈照顾你。我明天将银行账号和房契给你,并一同去下律师事务所,在律师的见证下,我要写一份遗嘱,万一有什么意外,这所房子和财产归你来继承,这些都是以防万一的。”
  师太闻言脸色骤变,正色道:“道兄,你是不是感到有什么危险?”
  吴道明摇摇头,笑道:“哪里,我只是以防万一,实际上并没有可能的,只是这样做了心里面感觉踏实些,仅此而已。”
  “道兄,干吗想那么多,你放心,绝对不会有危险的,”师太微微一笑,道,“因为小妹会随你一同去。”
  “不,你要留下。”吴道明争辩道。
  “道兄,你若有危险,小妹在香港岂能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独活么?既如此,有小妹在你身边,反而会替你减少一分危险,月湖边上我们九死一生都闯过来了,我决不会离开你。”师太万般柔情之中现出刚毅之色。
  吴道明怅然道:“我吴道明有幸结识了师妹,今生无憾矣。”
  房间外面,刘今墨冷笑着抓起那两根阴毛,划着了根火柴,凑在上面点着了,发出一股焦味儿。
  “如此婆婆妈妈,哪里还像个江湖中人?”他说着张嘴一吹,阴毛灰飘散在空中消失了。
第175章   
  位于香港中环干诺道中的香港文华酒店向来被誉为“中环地标”,倚窗的座位上可以眺望维多利亚港美丽的夜景,从大堂的装修、油画至扒房的炭火烧烤炉等,可以看出这是一家英国传统式的酒店。
  卢太官与王婆婆和明月坐在了二十四楼临窗的那张古色古香的桌旁,此刻他们不会知道,28年之后,也就是这扇窗中,香港著名歌手影星张国荣会从这里一跃而下丧生。
  那个台湾来的国宝级地理堪与大师何五行坐在他们身后另外一张桌子上,自己点了几样小菜,自斟自饮起来。四名保镖则站在大堂入口处警戒着。
  夜宵是泰国姜汁金丝白燕窝粥,里面可见鲍参翅肚,香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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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6 10: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种燕窝在古代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用到,金丝白燕窝就像一位高贵、典雅的贵族少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与明月小妹妹有得一比。”卢太官振振有词的说道,一双眼睛始终瞟在明月的身子上。
  王婆婆以小羹匙舀了一勺抿入口中,果然鲜美至极,回味绵长,她点了点头,说道:“古书中记载,‘闽之远海近番处,有燕名金丝者。首尾似燕而甚小,毛如金丝。临卵育子时群飞进汐砂泥有石处,啄蚕螺食。有询海商,闻之土番云,蚕螺背上肉有两肋如枫蚕丝,坚洁而白,食之可补虚损,已劳痢。故此燕食之,肉化而肋不化,并津液呕出,结为小窝附石上。久之,与小雏鼓翼而飞,海人依时拾之,故曰燕窝’。 可大养肺阴,化痰止咳,补而能清,为调理虚损痨瘵之圣药呢。”
  卢太官啧啧称赞道:“大姐深谙药理,知识渊博,佩服佩服。”
  明月低着头,一双清澈的眼睛默默地盯着碗中的燕窝看,口中幽幽道:“窝已食,燕儿何处可居?”
  卢太官闻言一愣,缓缓说道:“小妹妹如此多愁善感,令人心生爱怜,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卢某一定鼎立相助。”
  王婆婆瞧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卢先生果真是怜香惜玉之人,听你说老家是湖南益阳桃花江畔的羞山?”
  卢太官目光移向王婆婆,说道:“正是,大姐知道羞山么?”
  王婆婆嫣然一笑,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卢太官疑惑的问道。
  王婆婆说道:“羞山脚下,桃花江畔,鬼见鬼愁,秃头老妇。”
  卢太官闻言脸色骤然一变,面红耳赤,默不作声。
  王婆婆冷笑道:“卢先生在外漂泊几十年,功成名就,难不成就忘记了故人之所托么?”
  就在此刻,何五行如泥鳅般无声无息的滑了过来,一双筷子闪电般的刺向王婆婆脑瓜顶上的百会死穴……
  “噗噗”两声脆响,何五行眼瞅着自己手中的筷子插入了老太婆的天灵盖中,脑浆四溅……
  “哼,如此肤浅的功夫,伤得了老妪么?”王婆婆的声音竟然从桌子的对面传来。
  何五行定睛细看,自己手中的那双筷子扎在了王婆婆的那碗燕窝粥中,汁水飞溅了一桌子。
  “祝由幻术……”何五行口里喃喃叨咕着,双手无力的
  垂了下来,眼望着王婆婆定了定神,说道,“果然是祝由幻术,想不到大陆竟然还有人懂此奇术。”
  卢太官看着何五行皱皱眉头,转脸对王婆婆颌首道:“大姐原谅,何先生只是想试探您一下,绝无任何加害之意,何五行,还不快点向大姐赔不是?”
  “大姐,请恕在下鲁莽。”何五行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女士,您有麻烦么?”眼观六路机灵的大堂男领班走了过来,轻轻的问王婆婆道。
  王婆婆淡淡一笑,说道:“不,没有,谢谢。”
  领班毕恭毕敬的接着说道:“女士,需要为您更换新的桌布么?”
  王婆婆摆摆手道:“不必了。”
  “如有需要,请尽管吩咐。”男领班礼貌的说着离去了。
  “坐下。”王婆婆和颜悦色地对何五行说道,话语中不怒自威。
  何五行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面现尴尬之色。
  王婆婆缓缓说道:“你叫何五行?既然识得祝由幻术,想必是有些来历,你师父是谁?说来听听。”
  何五行怔了怔,随即腰一挺,理直气壮地说道:“台湾大名鼎鼎的国宝级祝由祖师,西北苗栗南庄,人称‘客家嬷嬷’的便是五行的师父。”
  说时迟,那时快,王婆婆闪电般的出手,抓住了何五行手腕上的内关,五指如钩,何五行顿感半身麻痹,动弹不得,惊出一身冷汗。
  “嗯,仁脉火、督脉寒,阴阳倒转,走火入魔,果然是祝由一脉。”王婆婆自言自语道。
  “大姐,您这是……”卢太官惊讶道。
  王婆婆没答腔,对何五行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大姐是谁?”何五行战战兢兢的问道。
  “哼,回去问你师父,‘客家圣母’是哪一个?祝由的后辈传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是争气的,滚吧。”王婆婆撒开了手,愠怒道。
  何五行尴尬万分的站立起来,眼睛望着卢太官。
  卢太官转脸对王婆婆说道:“大姐,我同五行说两句话好么?”
  “请便。”王婆婆随意道。
  卢太官拉着何五行走到大堂外。
  “卢先生,我……”何五行嗫嚅道。
  “不用说了,你先回去山顶道911号,替我盯着吴道明他们的一举一动。”卢太官吩咐道。
  “是,卢先生。”何五行应道,低着头匆匆离去。
  王婆婆笑眯眯看着明月,和蔼的说道:“明月,拜我为师吧,你会成为真正的中原祝由科传人。”
  明月清澈的大眼睛望着王婆婆,半晌,摇了摇头,幽幽说道:“我一定要见他。”
  “见谁?”王婆婆不解的问道。
  “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明月叹道。
  “可以告诉婆婆么?或许可以帮到你。”王婆婆说道。
  “他说过,来年毕业后就会回来娶我的。”明月声如蚊蝇般。
  王婆婆望着明月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于心不忍,她缓缓说道:“好孩子,有什么冤屈告诉婆婆,婆婆替你做主。”
  “他是一个好人,他爷爷也是一个好人,他们是不会下毒害死我的,我要向他问清楚。”明月低下头喃喃细语着。
  王婆婆早已看出明月是刚刚由中阴身恢复过来的,这孩子一定有难言的苦衷。
  “那个男人在哪儿?”王婆婆问。
  “京城。”明月抬起了眼睛。
  唉,世人终究是勘不破“情”关,当年自己与古仙亦是为情所困,到后来竟为阴阳两隔,曾经同枕之人早已化作累累白骨,而自己却年年独守空房,睹月夜而思人,闻清风而断肠,想到此,不由得心生同病相连之感。
  卢太官走回到了餐桌旁,轻轻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死了有多少年了?”王婆婆突然问他道。
  卢太官一愣,脸色一红,许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1942年6月,缅甸野人山,算下来已经有33年了。”
  明月在一旁闻言睁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卢太官。
  “你是中国远征军?”王婆婆说道。
  “杜律明长官部下中将副司令吴太官。”卢太官说着身上打了个寒颤。
  王婆婆点头道:“嗯,我听说那次战死了不少人。”
  卢太官道:“中国远征军将士3万余人命丧野人山。”
  “你又是如何见到秃头老妇的?”王婆婆问道。
  卢太官眼圈红了,顿了顿,慢慢地叙述了一段悲怆的往事……
  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入侵缅甸,企图切断滇缅公路通道,阻止援华战略物资的输送。为了保卫滇缅公路,1942年3月,国民政府抽调了10万精兵组成远征军奔赴缅甸,和英美盟军携手抗日。但后来因为盟军配合不力,战斗失利,远征军不得不向国内撤退。日军切断了远征军的归国通道,杜聿明长官选择了一条无比凶险的回归之路——穿越一片叫做野人山的原始森林进入国境。
  缅甸北部是热带原始雨林,经常有野人出没,而被称为野人山,绵延千里,纵深200多公里,山上乔木遮天,终年不见天日,猛兽成群,蚂蝗遍地,大部队难以补给,5月底,中国远征军抛弃了所有的辎重,退却到了密支那以北。。 1942年6月,数万名疲惫不堪的远征军战土走进了这片原始森林,开始了他们的“死亡之旅”。
  数万将士在茫茫的大森林中迷失了方向,不久,他們吃光了带来的粮食,陷入了饥饿中,负伤的200师师长戴安澜将军就死在了这里。原始森林里潮湿窒闷,蚊蚋以及千奇百怪的小虫成团飞来,尤如云瘴,虐疾、回归热、破伤风等肆虐流行。有的士兵发高烧,一经昏厥,倒地即为蚂蝗吸血,蚂蚁啃啮,加上大雨冲蚀,数小时间即变作白骨,到处可以见到中国远征军因病困饥饿而死的将士白骨,常常是一堆白骨围着枪架而坐。
  正当最后走投无路之际,一架美军巡逻饥发现了原始雨林中的这些绝望的中国军队,于是派了很多架次的C-47运输机投下大量的药品、食品、服装等,甚至还有刮胡刀和木梳,最关键的是空投了几名勇敢的联络官,最终,就是这几名联络官带着这些活下来的中国远征军走出了野人山,渡过了怒江,回到了云南,剩下的只有三千多人。
  有首祭歌,唱道:
  在阴暗的树下,在急流的水边,
  逝去的六月和七月,在无人的山间,
  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上开满。
  那刻骨的饥饿,那山洪的冲击,
  那毒虫的啮咬和痛楚的夜晚,
  你们受不了要向人讲述,
  如今却是欣欣的树木把一切遗忘。
  过去的是你们对死的抗争,
  你们死去为了要活的人们的生存,
  那白热的纷争还没有停止,
  你们却在森林的周期内,不再听闻。
  静静的,在那被遗忘的山坡上,
  还下着密雨,还吹着细风,
  没有人知道历史曾在此走过,
  留下了英灵化入树干而滋生。
  这就是中国远征军的悲怆经历,可是今天还有谁记得他们呢?将士里面大都是湖南人,我的家乡羞山就有不少。”
  讲到这里,卢太官已经呜咽抽泣起来。
第176章   
  “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上开满……”明月重复着那两句话,晶莹的泪珠扑簌扑簌的滴了下来。
  卢太官默默地卷起袖子,露出两只胳膊,但见小臂之上布满了疤痕,有的地方凹陷下去,皮色发黑。
  “你这是……”王婆婆惊讶的说道。
  “当一个人饿得实在难以忍受,精神恍惚之际,只有啃食自己的肉……”卢太官痛苦的扭曲着脸上的肌肉,身体微微颤抖着。
  王婆婆默默无语了。
  “我死于6月间的一个漆黑的夜晚,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了潮湿的丛林里,蚂蟥和蚂蚁噬咬着我,破烂不堪的军服遮蔽不住我裸露的身体,我将成为一具默默无闻的白骨,临死之前,我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战争,没有了杀戮,只记得家乡清澈的桃花江水和美丽的江畔槌衣姑娘……”卢太官喃喃道。
  “后来呢?”明月睁大了眼睛问道。
  卢太官继续叙述道:“在那莽莽的原始密林中,走来了一个与战争毫无相干的人,从遥远的湖南羞山来到野人山只是来采药,她就是桃花江边的秃头老妇。她发现了我还未冷却的尸体,认出了我,说了句‘吴家的子孙不应该就这么死去’,然后为我灌下了一种草药,从此,中国远征军中将吴太官变成了一具血尸。”
  “血尸?”明月惊奇的打量着卢太官。
  “你是羞山吴家的?”王婆婆问道。
  “先祖正是长江水师提督、一品大员吴家榜。”卢太官回答道。
  “嗯,怪不得秃头老妇要救你呢,算下来,你们还是亲戚吧。”王婆婆说道。
  “她是我的婶娘。”卢太官说道。
  王婆婆道:“原来如此,秃头老妇是我的师妹,我们同们三个师姐妹,她是老二,最小的老三嫁给了国民党的一个军官,49年去了台湾,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客家嬷嬷’了。”
  “对不起,我应当称呼您婶娘才对,方才多有失礼。”卢太官恭敬的说道。
  王婆婆缓缓说道:“老妪对世间的繁文缛节早已忘记了,解放那年,秃头老妇预感到将不久于人世,便托人给我捎来了一封信,信中讲到,数年前曾在密支那的原始密林里以祝由术尸变过一个吴姓本家人,自己死后,将嘱托那人带其尸骨来鄱阳湖谷,葬在师父的坟墓旁,那人就是你了。”
  卢太官脸色一红,显得尴尬之极,支吾道:“我尸变为血尸后,在老家隐居了到49年,婶娘去世前找到我,要我在她死后三年,开棺敛骨,送往赣北鄱阳湖谷,可是我为了躲避那场全国镇压反革命运动,便连夜逃走,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湖南老家了。”
  卢太官心情逐渐平稳下来,告诉王婆婆,自家乡出逃后,便来到了香港,更名卢太官,从事着缅甸出产的翡翠玉石贸易,几十年下来,已经事业有成,但是一直也没有敢再返回家乡。
  王婆婆点点头,说道:“血尸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无法娶妻生育子女,每月还有一次九窍大出血,之后便要补充新鲜血液,你是如何搞到新鲜人血的?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吧?”
  “卢某不敢,卢某一直呆在香港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可以在医院里买到成品托的新鲜血液,回到内地恐怕就办不到了。”卢太官赶紧解释道。
  “人有七窍,婆婆怎么说是九窍呢?”明月在一旁疑惑道。
  卢太官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两眼、两耳、两鼻孔和一张嘴为七窍,”然后又指指身下说,“肛门和尿道是为两窍,合起来共九窍,而女人则多一窍,为十窍。”
  明月闻言脸一红,不再作声。
  王婆婆白了卢太官一眼,说道:“你先去过一边,我与明月单独说话。”
  “是,婶娘。”卢太官恭敬的退下。
  王婆婆望着明月,诚恳地说道:“明月,人生苦短,有些事情是拖不得的,婆婆愿意与你一同去见那个让你生死不宁的男人,了结这段情缘好不好?”
  明月沉思半晌,最后仿佛终下决心,抬头道:“我已经是无名师太的徒弟,若是改投婆婆为师,须得师父同意。”
  “这好办,她是吴道明的媳妇,我来跟她去说。”王婆婆心情愉悦的说道。
  “我想要回去婺源,春节前的腊月里他会回来的。”明月低着头,轻声说。
  “好,我明天就带你走。”王婆婆笑眯眯的说道。
第177章   
  半山别墅的房间内,荆太极面色古怪的望着寒生,应该差不多了,他想。
  “你看我有什么变化么?”荆太极小心翼翼的问道。
  寒生疑惑的看着荆太极,道:“你的变化?没有啊,只是表情有些古怪。”
  嗯,药力还没有完全发作,再等等,荆太极岔开话头说道:“寒生,你我都是医生,你对孟红兵移植猪睾丸的手术没有产生异体排斥反应,有什么看法?”
  寒生顿了顿,随口敷衍道:“孟红兵是主任的公子,生活条件好,每天有猪肉吃,免疫系统自然对猪不排斥了。”
  “你现在看我有什么变化呢?”荆太极又试探道。
  寒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荆太极接着说道:“我感觉到你使用那瓶子里面的液体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它成为了两个不同物种器官间的一种中介,抑制了排斥反应,你说是么?”
  “是的。”寒生感觉索然,于是承认道。
  “那是一种什么液体呢?”荆太极一边询问,一边留意着寒生精神上的变化。
  寒生没有回答,说心里话,他不喜欢这个人。
  “现在我有变化了么?”荆太极接着又发出先前的问话。
  寒生见其莫名其妙的老是重复着问同一句话,心里发恼,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是的,有变化。”
  荆太极闻言一阵窃喜,忙抑制住兴奋的表情,说道:“那神秘的液体究竟是什么?”
  “鼻涕虫。”寒生打了个哈欠,告诉他算了,别再来纠缠了。
  “你说的是蛞蝓么?类似蜗牛的一种软体动物?”荆太极内心紧张得发颤,寒生终于口吐真言了,祝由散药力开始发作了。
  “当然是了,它的体液是中性物质,自然界类似的动植物还有很多。”寒生又打了个哈欠。
  荆太极感到时候到了,应该单刀直入,于是再一次的问道:“你现在看我高大么?”
  寒生随口答道:“你简直是太高大了。”心中却是嗤之以鼻,哼,小人一个。
  荆太极一阵狂喜,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你,你在千年古墓里发现了《青囊经》?”他得抓紧时间,发抖的手伸进了衣袋,摸索出小本子,旋开钢笔帽,准备开始记录。
  寒生闻言立即警觉起来,心中顿时疑窦丛生,荆太极怎么会知道《青囊经》的?自己唯一只告诉过父亲一人,难道是父亲说出去的?这绝不可能!
  “你听谁说的?”寒生反问道。
  荆太极哈哈一笑,道:“当然是你的父亲朱医生告诉我的了。”
  坏了,父亲出事了,寒生一个机灵,睡意全无,头脑中立刻意识到了。可是老爹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啊,是不可能说的,除非……是在丧失自己意识的情况下。再联想到荆太极刚才那一连串重复的问话,莫非……
  寒生似乎有些明白了。
  房间内,老祖将孩子撂到床上,盖好了被子,然后虚掩着门,来到了客厅里,惟见刘今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在等荆太极从寒生那儿出来,总之,这个姓荆的院长显得鬼鬼祟祟的,还是多留意些好。
  “老刘啊,我们还是饮酒吧,这吴道明酒柜里倒是珍藏了不少外国酒呢。”老祖说着伸手从柜中拽出两瓶Macallan 麦卡伦威士忌。
  这是两瓶25年的陈酿苏格兰纯麦芽威士忌,具有白兰地般的水果芬芳,酒精含量高达 57度,是英国蒸馏酒中度数最高的一种。
  “嗯,瓶子挺漂亮,怎么喝起来像是果酒?”老祖一口气干进去多半瓶。
  “洋酒后返劲儿很大,别喝太猛了。”刘今墨劝慰道,自己则抿了一小口。
  老祖满不再乎的笑笑,“咕嘟”又是一大口。
  房间内,沈才华从被子下面拱出来,口中轻轻的叫了声:“妈妈。”然后悄悄地跃下了床,皱皮女婴在他的背上迷迷糊糊的打着盹儿。
  鬼婴跃到了门前,朝外看了看,然后溜出门去,沿着走廊朝着朱彪住过的房间爬过去。
  老祖一面喝着,眼睛又瞄向了酒柜顶上一层,那里摆着一些扁平的水晶瓶酒,琥珀般的颜色,十分诱人。他一口喝干了手中的威士忌,起身上前拉出一只大肚子水晶瓶,扭开了盖子,“咕嘟”又是一大口,这是一瓶路易十三法国白兰地,价值数万元。
  “唉,什么外国酒,就是不及白酒好喝。”老祖一面喝着,一面嘟嘟囔囔的叨咕着。
  沈才华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爬了进去,“妈妈。”他那黑黑的瞳孔不住的收缩着,无助的搜寻着,甚至跃上了宽大的窗台,向外张望着。
  最后,他推开了窗户,背着皱皮女婴一跃,跳进了花园里。
  客厅里的老祖仍在絮絮叨叨的喝着白兰地,一面对刘今墨发着牢骚:“唉,我哪点比不上那个浑身长满白毛的老妖怪,小影竟去和他一起生活了,想不通。”他唠叨着,没有发现婴儿们已经不见了。
  “因为湘西老叟是个男人,这个世界上就是这么安排的,你有什么办法呢?”刘今墨小口喝着酒,耐心的劝慰着。
  老祖的手中的路易十三也已经喝光了,连连打着哈欠,眼皮更是抬不起来,洋酒的后返劲儿上来了。
  刘今墨望着老祖的模样,苦笑着,慢慢的啜着。
  “荆院长,你在我的茶水里做了手脚。”寒生目光直视着荆太极,平静的说道。
  荆太极大吃了一惊,寒生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浑沌之色,他看出来了,祝由散根本就没有起作用。
  “你……”荆太极的头脑飞快的旋转着,他猜不透自己下的药那里出了问题。
  “你对我父亲也是下了同样的药,你伤害了他,是么?”寒生接着问道。
  荆太极干笑了两声:“我没有伤害你的家人,他们会在一两个时辰之后就完全恢复正常了。”
  “他们?你竟然连兰儿一家人也下了毒?”寒生惊道。
  荆太极耸耸肩,说道:“没办法,他们都住在一起。”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寒生怒不可竭的吼道。
  “嘘……小声点。”荆太极迅速的出手,身在一闪,手臂一弯,回手一指点在了寒生的颈后第一颈椎棘突下的哑门穴上。
  哑门穴为人体督脉上最重要的俞穴之一,督脉与阳维脉之会穴。哑,发不出声,门,出入的门户。意指督脉阳气的散热收引太过则使人不能发声,故名哑门穴。该穴被点中后,冲击延髓中枢,轻者失哑,重者可瞬间倒地不省人事。
  寒生根本不会武功,自是无法躲避像荆太极这样一位高手的突然袭击,登时头晕目眩,失语说不出话来。
  荆太极抱歉的笑笑,说道:“寒生,实在对不起,你先稍微委屈一下,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说罢,荆太极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沉甸甸的五元硬币,放在手心里,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刘今墨双手搀扶着醉醺醺的老祖,一步步的往老祖的房间里走,正好遇到荆太极跨出房门。
  刘今墨眼角的余光迅速的瞥了一眼房间内,看见寒生正坐在桌子旁边,遂放下心来。
  “刘先生,这是寒生给你的,”荆太极伸手至刘今墨的胸前,并回头朝屋内喊道,“寒生,硬币交给刘先生了。”
  刘今墨点点头,正准备腾出一只手来接过硬币,他不知寒生给他一枚硬币的缘由,心中多少产生了疑惑,寒生为什么不亲手交给他,而是让荆太极代劳?寒生坐在那里,似乎哪儿有些不妥……不好!他猛然间意识到的时候,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荆太极手指一弹,硬币本身距刘今墨不到二尺远,转瞬之间,就已击中了刘今墨前胸的膻中要穴,刘今墨身子一软,便扑地倒下。云深无迹收集整理
  荆太极随即手指变掌,斩向老祖的膻中穴。
  不料此刻老祖受到刘今墨身子一软的拖累,胸部一歪,荆太极那一掌竟然划过了膻中穴,斜着插入了老祖的衣襟内……
  荆太极感觉手掌触之甚软,而且温热与光滑,心中霍的为之一荡,顿时手臂一软,五指竟然不由自主地抓紧了……
第178章   
  荆太极吃了一惊,脸色微微一红,定睛细看老祖,老祖仍旧是醉醺醺浑然不觉。荆太极有些不情愿的将手抽回来,手掌上竟然沾满了白色的乳汁。他凑在鼻子前嗅嗅,舌尖舔了舔,有种白兰地的味道。
  荆太极伸手抱起老祖到其房间,将其撂在了床上,又回到走廊抄起刘今墨放到床上与老祖并排躺在了一起,拉过来一条被子盖在他俩的身上,想了想,抓住刘今墨的手轻轻插进老祖的衣襟里,按在了乳房上,然后会意的一笑,轻轻带好了房门。
  “寒生,我们走吧。”荆太极拽起寒生的手臂,五指如钳。
  寒生无奈,哑门受制,喊不出声来,只得被其胁迫者走出别墅,来到院子里,荆太极细听着没动静,轻轻抽开铁门闩,来到了山顶道上。
  院子前面长着一株高大的广玉兰树,树杈上坐着一个人,躲在月光婆娑的阴影里,默默的望着他们两个走出别墅。这时,他惊奇的发现,清凉的月光下,一个婴儿驮着一个婴儿正悄悄地爬出院子……
  一辆出租车从太平山上驶下来,荆太极招招手,将车拦停,打开车门,推寒生进后座上,然后自己也钻入车内,与寒生并排坐在一起,“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就在关上车门的这一瞬间,沈才华背着皱皮女婴一跃而起,轻轻的落在了车棚顶上,匍匐趴在了那里,两只小手紧紧的抠住了车顶的行李架横杆。
  车子开走了,蹲坐在树杈上的那个人悄无声息的从树上跃下来,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这人正是台湾风水大师何五行。
  何五行走出铁门,径直走进了马路对面900号卢太官的府邸,给中环的香港文华酒店挂了个电话。
  “我是卢太官。”听筒里传来了卢太官的声音。
  何五行将方才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作了汇报,卢太官听着沉吟半晌未言语。
  “你继续监视着,离远点,别被发现,我们马上会回来。”最后卢太官吩咐说道。
  挂断了电话,卢太官走回到了餐桌前,对王婆婆说道;“婶娘,吴道明先生家里出了点事请。”
  王婆婆问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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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6 10:23:37 | 显示全部楼层
“您的徒弟与寒生两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还有那两个婴儿。”卢太官说道。
  王婆婆心下明了,暗道,荆太极趁自己不在对寒生下手了,为了《青囊经》,竟然不顾为师的好言劝慰,祝由传人怎么没一个成器的呢。
  她转过脸来看着明月,将来可以继承我衣钵的传人就是她了。
  卢太官的平治房车风驰电掣般的回到了半山别墅。
  二楼主卧室里,吴道明正和师太看着电视,丽的电视台正在邀请动物学专家、港府警务处资深警官以及时事评论员座谈,就有关半山别墅杰弗和巨人遇害一案进行深入的分析报道。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吴道明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见王婆婆和卢太官等人下车走进了院子里。
  “他们回来了。”吴道明同师太下楼来到客厅里。
  王婆婆阴沉着脸,对吴道明吩咐说道:“查看一下,屋子里都少了哪些人。”
  吴道明吃了一惊,赶紧挨个房间查看,最后来到了老祖的房间,发现了刘今墨侧身与老祖盖着被子睡在了一起,顿时好生奇怪。
  师太走进来,与吴道明面面相觑。
  吴道明大声的咳嗽了两下,老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感觉到有一只手正贴肉按在自己的乳房上,顿时大惊失色,酒醒大半,忙掀开被子细看,竟然是刘今墨在吃自己的豆腐。
  此刻,王婆婆、明月和卢太官都已经站到了床前。
  老祖羞得涨红了脸,紫色的痘痘越发显得鲜艳,她轻轻拉开了刘今墨的那只咸猪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王婆婆“哼”了一声,说道:“道明,解开刘今墨的膻中穴道。”
  吴道明定睛细看,果然其已经被点了膻中穴道,膻中乃是任脉要穴,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气会膻中心包募穴,被击中后,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于是他在刘今墨任脉的玉堂和中庭两穴推宫过血,片刻,刘今墨幽幽醒转。
  “中了荆太极的暗算。”刘今墨醒来后尴尬万分的说道。
  众人疑惑的目光集中到了王婆婆的身上。
  王婆婆叹了口气,说道:“这个逆徒。”
  “寒生和两个孩子都不见了。”吴道明紧张的说道。
  “他们都已经被荆太极挟持上一辆出租车走了。”卢太官说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刘今墨从床上跳下来,阴沉的目光直视卢太官。
  卢太官解释道:“我们还在文华酒店吃饭,接到属下何五行的电话,他回山顶道别墅时无意之中遇见的,所以我们尽快赶了回来。”
  “荆太极抓走寒生还有孩子,目的何在?”师太疑惑的问道。
  王婆婆摇了摇头,她知道太极是奔《青囊经》而来,但是却难以说出口,自己的徒弟阴谋窃取医经,师父事先知道苗头而丝毫不提出警告,这事越描越黑,现在问题是,这小子能往哪儿去落脚呢?云深无迹收集整理
  “我们来客厅商议一下,顺便请何五行把他看到的情形再说一遍。”吴道明建议道。
  “好,我去叫他过来。”卢太官说着出去召唤何五行。
  老祖见众人走出了房间,慢慢系上前衣襟的扣子,心里乱乱的,隐约有些异样的感觉。
  出租车上,司机问道:“先生,去什么地方?”
  荆太极说道:“不瞒您说,我是偷渡来港的,这边工作也是难找,现在我们想要回去了,但是又不能走关口,您看哪儿有出海的渔船,方便我们再偷渡回去?”
  司机笑了,说道:“想偷渡回去的话,最方便和名气最大的地方就是就是赤柱半岛的春坎角了,不过远了点,500港币拉你去。”他起码多加了一倍的价钱。
  “没问题,走吧。”荆太极满口答应。
  出租车下了太平山经由香港仔和寿臣山,过浅水湾来到了赤柱半岛的春坎角,停在了海边的公路上,公路下面就是海湾,停泊着不少大小不一的渔船。
  “就是这里了,凡是从水路返回大陆的都是从这里下海,香港没有人不晓得这个地方。”司机说道。
  “好。”荆太极点了500港币付了车费,拽着寒生下了车。
  车顶上的沈才华被风吹的都快麻木了,见车停下,便急急忙忙一跃而下,然后爬进了公路下面的草丛里。
  汽车远去了,四下里静悄悄的,月色如水,丝丝带有咸涩味儿的海风吹来,感觉有些潮乎乎的。
  荆太极上前解开了寒生的哑穴,抱歉的说道:“寒生,委屈你了,太极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寒生望了望寂寥的夜空,揉了揉喉咙,平静的说道:“荆太极,你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就是为了《青囊经》么?”
  荆太极嘿嘿阴笑道:“当年华佗在狱中传下《青囊经》,不就是希望他的医术能够流传下去,造福百姓的么?太极本身是大学中医科班出身,理论基础扎实,你把经书内容传授给我,太极定能将其发扬光大,这才符合华佗的本意呀。”
  寒生淡淡的说道:“当年华佗医术虽然已臻化境,但是他的医德则更加高尚,世间的医者,医术与医德相较,医德更为重要,一个人纵使医术再高,若无慈悲之心,济世之怀,对穷苦百姓未必是福。”
  荆太极说道:“这点你放心,我荆太极学会了青囊医术, 定会走遍民间,扶危救困,全心全意的为人服务。”
  寒生冷笑道:“以你手段如此之卑鄙,心地如此之龌龊,无德无义之人,我岂能将先师华佗的青囊医术传授于你?你别妄想了。”
  荆太极闻言脸色一变,面部肌肉扭曲着,狞笑道:“寒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
  “请便。”寒生面不改色的说道。
  “嘿嘿,听说你快要结婚了,那好,想不想知道我要怎么收拾你?先透露给你也无妨,孟红兵不是没有蛋蛋么,你也可以尝尝新婚之夜没蛋蛋的滋味儿,我的手抓住你的两个睾丸这么一捏,一会儿它们就化掉了,于是你就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太监了。哈哈,好玩吧?”荆太极伸出手来比划着,嘴里不住的淫笑着,甚至口涎都滴下来了。
  “卑鄙!”寒生怒道,扭头四顾,希望有逃生的可能。
  “放心吧,这里夜深人静,没有人来救你的,我先撒泡尿,尿完就动手。”荆太极扯开裤子,拽出那活儿“哗哗”的撒起尿来,一股冒着热气骚臭的黄色水柱射向了草丛里。
  草丛里的沈才华勃然大怒……
第179章  
  荆太极万万没有想到草丛里竟然会潜伏着危机,他一面肆意的排泄着,一面扭过脸对寒生讥笑着说道:“哈,手里托着一对蛋蛋真是舒服啊,可惜你一会儿就跟它们说再见啦。”
  荆太极话未落音,忽听草丛中一声稚嫩的暴喝,紧接着茅草“唰”的向两边分开,鬼婴浑身湿淋淋的如同鬼魅似的突然间窜起,月光下,两排白森森的小牙怒不可竭的咬向了正在喷射着水柱的那条rou棒……
  荆太极突觉异常,本能的往回一收腹,但纵使反应速度再快,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yin茎一麻,然后刺骨的疼痛传遍了整个胯部,他“蹬蹬蹬”一连后退了几步,低头看去,清凉的月光下,自己yin茎上的龟头已经不见了……
  “啊!”荆太极大叫一声,冷汗自额头上迸出,定睛一看,面前竟是那两个婴儿,其中下面的那个男婴满口鲜血,齿间叼着咬下去的那块海绵体状gui头。
  “呸”的一声,背上的女婴望着他,鄙夷的啐出一口小痰。
  荆太极顾不得疼痛,出指连点耻骨一线的中极、曲骨、横骨三大穴,止住流血,麻痹yin茎,缓解痛楚。
  “沈才华!”寒生眼看得分明,惊讶至极,这两个小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海边上?而且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突袭荆太极……
  “哈哈哈哈……”荆太极突然发出一阵战栗的狂笑,“可悲啊,荆太极,你今天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儿的手上!”
  说罢,身形一晃,轻舒长臂,一把抓向了沈才华。
  沈才华调转屁股就急急忙忙往草丛里钻,但是又怎能躲得过荆太极这样的高手呢,刚刚爬进去没几步,就已经被按住了。
  荆太极单臂拎起俩婴儿,不住的狞笑着。
  “住手!你不要伤害他们,他们还只是婴儿!”寒生见状大叫道,并准备和身扑上,宁可自己一条命不要,也不能让他伤害到孩子。
  “好,寒生,现在我再问你一句,你若不马上告诉我《青囊经》,我就当即一掌毙了他俩。”荆太极面向寒生,缓缓举起了右手臂,对准了婴儿的脑袋……
  寒生怔住了。
  “大胆!什么人竟敢要伤我女儿!”树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啪”,一口粘痰裹挟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疾射而至……
  月光下,一小坨晶莹闪光的暗器呼啸着扑面而来,随之鼻子中嗅到一股腥风,荆太极大惊,不及多想,忙使出独门祝由弹指,认得分明,用力照准暗器弹去。不料那暗器竟然是软绵绵的,不但未能震开,反倒是黏糊糊粘了一手指。
  树后走出来两个人,正是阳公和老阴婆。
  荆太极一看暂时放下心来,此二人乃是自己的师兄师姐,断不会与自己为难。
  “寒生,别来无恙乎。”阳公嘿嘿笑道。
  “阳公老阴婆,你们不是被警察抓走了么?”寒生惊讶的说道。
  “哼,区区一个警察署,岂能关的住我阳公?”阳公嗤之以鼻。
  “寒生,我的郭公葬尺呢?”老阴婆阴阳怪气的尖声问道。
  寒生摇了摇头,没有理睬她。
  “狗东西,还我的女儿来。”阳公闪身上前,劈手夺去婴儿,抱在怀里,笑眯眯的目光瞧着皱皮女婴。
  他突然发觉皱皮女婴的喉咙动了动,忙探出手指按在女婴的嘴唇上,和蔼的说道:“不要再吐了,我是你老爸啊。”
  “太极见过阳师兄阴师姐。”荆太极毕恭毕敬的说道。
  阳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诧异道:“你满嘴胡言乱语什么?谁是你师兄师姐?”
  荆太极口齿伶俐的解释道:“在下荆太极,是中原祝由科传人鄱阳湖谷王婆婆的关门弟子,师父她老人家在香港自称白素贞,就在你们被警察带走后不久,师父和我就赶到了客家寮,可惜晚了一步,没来得及救到你们,太极深表遗憾。”
  老阴婆尖声道:“我们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荆太极恭敬的回答:“太极也是到了客家寮才蒙师父告知,原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关东‘痰王’阳公就是我的师兄,威震岭南的‘香江一枝花’阴婆就是太极的师姐,今日一见,果然师兄是威仪宝相,师姐风韵犹存,你俩都已是俨然一派大宗师风范了。”
  荆太极这番话侃的阳公十分的受用,不由得敌意顿消。
  “他说的不错。”老阴婆在一旁也不住的点头称是。
  “简直是肉麻之极。”寒生听得想吐。
  “哈哈,既然是师弟么,那就是一家人了,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阳公亲切的说道。
  月光下,荆太极的阴茎头端被整齐的切去了,露出白色的筋、神经和毛细血管。
  阳公看了口中发出啧啧声,说道:“靠封闭穴道不能持久的,看在同门的份上,师兄就帮你一把吧。”
  说罢,阳公运动真气,将支气管深处的一块粘痰顶起,滑过管壁纤毛,自喉咙升至口腔,“啪”的啐出,准确的粘在了荆太极yin茎的断口处。这是一块青黑色的老痰,极为粘稠,如明胶状,散发出一股臭咸鱼般的怪味儿。
  “师弟呀,这可是好东西啊,它叫‘陈年痰精’,师兄上下呼吸道,总共也只得几块而已,记住,几个时辰内不得撒尿,之后就完全没事了。”阳公说道。
  荆太极一阵恶心,但还是忍住了,客气的说道:“多谢师兄。”
  荆太极提好了裤子,怨毒的目光紧紧盯住了沈才华,并咬牙切齿的对阳公说道:“师兄,这个小东西毁了我的生zhi器官,我荆太极今天若是不宰了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您的女儿我不动,但我要先掐死这个小坏蛋。”
  “不能伤害他!阳公,沈才华若是死了,你的女儿也就没救了。”寒生大声说道。
  阳公闻言点点头,道:“寒生说的不错,现在他俩正在治病期间,一损俱损,你不能动他,明白么?”
  “可是我……”荆太极知道自己绝不是阳公的对手,心中恨得痒痒的。
  阳公看出荆太极的心思,于是说道:“等我女儿痊愈后,这小子由你随意处置,如何?”
  荆太极无可奈何,转身指着寒生说道:“师兄,这个人我要把他带走,我们之间有些私人恩怨要清算。”
  阳公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荆太极忍着下身的不适,走到寒生身边说道:“寒生,我们走吧。”
  “你想怎样?”寒生平静的说道。
  荆太极嘿嘿冷笑道:“跟我上船回大陆去。”
  “他不能走,奶奶我还没发话呢。”老阴婆突然尖里尖气的开腔道。
  “为什么?”荆太极扭过头,不满的问道。
  老阴婆阴鸷的目光扫了过来,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郭公葬尺还在他的手里,岂能白白让他溜了?”
  “这……”荆太极心中骂道,奶奶的,今回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老阴婆走到寒生身旁,伸手在其怀中拍拍,没有发现藏有阴阳尺,望着他说道:“郭公葬尺呢?”
  “在半山别墅,你们的师父王婆婆也在那儿,要不要我们一起回去见她?”寒生回答道,王婆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若是能够返回别墅,自己就可以脱困了。
  阳公和老阴婆面面相觑,踌躇不语。
  “师弟,你作如何打算?”阳公荆太极道。
  荆太极心想,我若是回去见到师父,说不定一怒之下就把我给废了,断不可以回去的,心中这般想,口里却是说道:“唉,你看我现在形同废人一般,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给师父丢脸么?罢了,太极先回大陆了,日后伤好再去面见师父,师兄师姐,太极就此告辞。”
  荆太极一瘸一拐的蹒跚着向停泊在海湾里的渔船走去。
  “阳公,我们怎么办呢?”老阴婆也拿不定主意。
  “越狱的消息马上就会传开,大批的警察会来封锁海岸搜捕我们,看来香港是呆不下去了,我们也只有回大陆了。”杨公沉吟道。
  “那他怎么办呢?”老阴婆望着寒生说道。
  “带上一起走。”阳公答道。
第180章   
  朱彪一连辗转颠簸了数日,黄昏时分,终于回到了南山村。香港的老万送他到了江西境内后,已于昨日匆匆折返了。
  村北自家池塘里面的水如死寂一般,波纹不兴,上面漂浮着枯黄的落叶,大门上那幅画像仍在,一身戎装的领袖依旧不辞劳苦的挥着手。
  朱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开虚掩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乱乱的,杂物散落了一地,水缸中的水已经落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满目凄凉之色。朱彪默默的放下旅行袋,拉开了拉链,望着里面菜花的尸骨,柔声说:“到家了,菜花。”
  望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腹中感到十分饥饿。
  他从心底里不愿意到寒生家里去,不管怎么说,菜花是因寒生而死,可是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总还需要人善后才行。他从腰间抽出那把狗牌撸子枪,退出弹夹,拉开枪栓,仔细检查了一遍。还剩下三发子弹,一粒是孟红兵的,一粒是孟祝祺的,还有一粒留给自己。
  朱彪对着沈菜花的尸骨发誓道:“菜花,我们的孩子,寒生会给治好的,我这就去恳求朱医生照顾他成长。我先替你报了仇,然后就回来与你葬在一起,你耐心的等着我,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朱彪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然后重新压上子弹,将枪掖进了腰间,合上拉链,拎着那只装着尸骨的旅行袋,出了家门,朝村东走去。
  朱医生和山人一家正准备吃晚饭,见到朱彪都吃了一惊,忙招呼他进来,询问寒生的情况。
  朱彪站在院子里,没有要进屋子的意思,他对朱医生说道:“寒生他们都很好,再有几天就会回来了,朱医生,我求您一件事情,请您帮忙。”
  “什么事?说吧。”朱医生诧异的问道。
  噗通一声,朱彪给朱医生跪下了。
  “朱彪,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朱医生大惊,忙伸手搀扶,他却执意不肯起来。
  朱彪跪在地上说道:“菜花她死了,这只袋子里面装的是她的尸骨,先寄放在您这里,我要去到孟家讲道理,万一我也死了,务必请您把我与菜花葬在一起,我朱彪生不能和她一起,死了无论如何也要埋在一块。还有,小才华就麻烦您多照顾了,要是沈天虎来要,您可以给他,但他们绝不能亏待了他。我这里有几千块钱,都是留下来给孩子的。朱医生,朱彪求您了。”说罢掏出一摞人民币,递到了朱医生的手中。
  朱医生说道:“你快起来,我都答应你。”
  朱彪站起身来,一脸的悲壮之色,说了句:“我走了。”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去了。
  月夜下,朱彪沿着山间小路,义无反顾的向南山镇走去。
  南山镇革命委员会大院四周静悄悄的,见不到一个人影,孟主任家的大门也紧闭着。朱彪沿着围墙绕了两圈,抬头望望两三米高的围墙,墙头上还栽着些碎玻璃茬儿,他摇了摇头,以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翻上去的。
  他蹲在大门对面的人家门洞阴影里,慢慢的等待着,腹中饥渴难忍,他有些后悔当时没在朱医生那儿用晚餐。
  漫长的等待中,朱彪瞌睡上来了,眼皮一紧,便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了。
  这时,听得“嘎吱”一声响,他睁开了眼睛,发现孟主任家的铁门打开了。
  门内走出一个打着哈欠的年轻人,朱彪认得,那人是一名脱产的基干民兵,孟家的亲戚,平时在孟家做警卫和勤务工作。
  “关门吧,我明天早上要晚点来了,反正主任和小兵都在县里,一半晌也回不来了。”他边说边朝门内挥着手。
  门内露出值夜班的一个民兵的头,告诫他道:“小心点啊,上次你在南山村被人给点了穴道,我们费了半天劲儿才从树丛里找到了你,孟主任说了,近段时期内,阶级斗争非常的复杂。”
  那人应声远去了,铁门又重新关上了。
  这么说,孟家父子都住在县城里,这样子最好了,可以一起干掉,省得费劲一个个的找。
  朱彪站起身来,揉了揉麻木的双腿,然后走出阴暗的门洞,挺直了胸膛,朝县城方向而去。
  走了约有两个时辰,又累又饿的朱彪已经远远望见了婺源县城。
  县城长途汽车站前,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了,一个老头正在收拾馄饨摊子,朱彪闻到了香气,加紧快走两步来到了跟前。
  “老表,还有吃的么?”朱彪急忙问道。
  “打烊了。”老头说道。
  朱彪吞咽着吐沫,央求说道:“老表,我实在是饿坏了。”
  老头打量了他一下,想了想,说道:“好吧,我给你煮,你先坐下等着。”
  老头熟练的忙活着,嘴里也没闲着:“老表,听口音是本地人吧,听没听说咱们县城出了件新鲜事儿?”云深无迹收集整理
  朱彪茫然的摇了摇头。
  “婺源县国营养猪场的孟厂长,竟然是个哑奸犯。”老头淫笑的说道。
  “什么哑奸犯?”朱彪不解的问道。
  “小伙子,哑奸犯都不知道?就是那个被强奸的不会说话。”老头解释说。
  “哦,原来是哑巴呀,强奸残疾人应该罪加一等。”朱彪忿忿说道。
  老头越发笑了,说道:“哑奸犯强奸的不是人,凡是奸淫不会说话的畜生动物才叫哑奸犯呢。”
  “你说是强奸动物?”朱彪有些荒唐。
  “对了,孟红兵是县养猪场厂长,利用职权,强奸了母猪,被人民群众发现给举报了,你说这事儿新鲜不?”
  “那个厂长叫什么名字?”朱彪愣了一下,追问道。
  “孟红兵,听说是南山镇孟主任的儿子。”老头端上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半夜时分,朱彪住进了婺源县一家小旅馆。
  这是一间上好的双人房间,开了灯,其中一张床上已经睡了人。
  朱彪坐在了自己的床铺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另一张床上的客人惊醒了,翻过身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朱少侠!”那人惊讶的说道。
  朱彪急视之,那人约有六十岁的样子,白皙富态,正在和蔼可亲的对着他微笑着。
  “乾老大!”朱彪认出了他。
  钱老大笑嘻嘻的坐了起来。
  “你们关东客不是死在鬼谷洞里了么?”朱彪疑惑的问道。
  钱老大神色一时间变得忧郁起来,长叹道:“是啊,除了我和阳公师父外,其他的兄弟全部都丧生在鬼谷洞里了。”
  “那你……”朱彪问道。
  “我和师父出来以后,他老人家就去了香港,命我在婺源等他,已经好多天了,你呢,怎么住进了这小旅店里啦?”乾老大说道。
  朱彪支支吾吾说道:“我在县城这儿有点事儿要办。”
  乾老大嘿嘿一笑,他才不相信朱彪说的话呢,一个本地人,还舍得花钱住旅店?
  朱彪岔开了话题,问乾老大道:“你听说最近县城里出了个哑奸犯么?”
  “当然知道,整个县城都传遍了,关键他是本地县太爷的表侄,又是南山镇孟主任的公子,竟然去操母猪,当官的家里出了这档子丑闻,老百姓自然是津津乐道了,成了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笑料,听说这几天,集市上的猪肉都没有人买了。”乾老大笑道。
  “为什么?”朱彪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怕吃到那个姓孟的后代啦。”乾老大越发笑起来了。
  “那姓孟的家伙现在在哪儿?”朱彪问。
  “据说被群众扭送去了公安局,沿途还被老百姓打了够呛。”乾老大说道。
  活该!真解气啊,朱彪兴奋的想着,捏紧了拳头。
  次日,朱彪在县城里转了转,果然人们还在议论纷纷,大都是在骂姓孟的家伙是个畜生,以后让大家还怎么吃猪肉云云。打探了一整天,终于得知,孟红兵被送去县人民医院检查,说是有精神病,因此不追究其法律责任了,现住在县革委会主任黄乾穗的家中。
  黄昏时,朱彪在黄家那所深宅大院附近溜达好久,没有发现孟家父子的踪影,他决定今晚夜闯黄府,准备大开杀戒了。
第181章   
  朱彪在街上以口袋里仅有的几十块钱,买了些熟食和两瓶高档烧酒回到了旅馆。
  房间内,乾老大惊讶的望了望他。
  “来,今天我请客。”朱彪爽气的把东西往桌上一撂,说道。
  乾老大盯着朱彪,感觉这小子有点奇怪,自牯岭镇往湘西天门客栈去的一路,自己早看出朱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猥琐小人,今天身上竟然平添一股洒脱之气,看来有事情要发生,他想。
  每人握着一瓶烧酒,就着卤菜,两人就这么喝了起来。
  “朱少侠,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帮忙的,尽管开口。”乾老大仰脖一口,啧啧嘴试探的问道。
  “不必了,江湖恩怨,还是由朱某来自行解决,喝完酒,朱彪就此别过。”朱彪大义凛然的说道,颇有壮士一去不返的豪迈之色。
  乾老大心道,这小子果然有事,看来还得再套套口风。
  “朱少侠,你既然这么看得起老夫,老夫也就有话直说了,你今晚要去做什么事,对吧?但凡干大事,光凭勇气是不够的,一定要计划周密,这样方可成功一半,若是事先没有充分的计划好,成功的希望等于零。”乾老大循循善诱道。
  “那成功的另一半是什么?”朱彪不解的问道。云深无迹收集整理
  “运气,做任何事都有一半要靠运气。”乾老大明确的指出。
  朱彪闻言沉默不语,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说道:“如果拼得一死呢,成功的机会有多少?”
  乾老大吃了口卤牛鞭,说道:“不考虑全身而退的话,成功的可能性提高到百分之八十。”
  “足够了,乾大哥,谢谢你了,来我们干了它。”朱彪涨红了脸,将瓶中所剩之酒统统灌下了肚。
  这家伙实在鲁莽,干不成什么大事,乾老大心中轻蔑的叹息着。
  朱彪又吃了两口菜,站起身来,也学着江湖人士般的拱了拱手,说道:“乾大哥,朱彪告辞。”说罢撤下一只烧鸡腿,竟然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乾老大轻轻的摇了摇头,迅速包了剩余的猪头肉,抓在手里,悄悄地尾随而去。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朱彪在一座徽派深宅大院前停了下来,四下里望了望,昏暗的路灯光下,行人稀少。
  那座院子的大门紧闭着,朱彪想了想,垂下头蹲坐在了台阶侧面的墙角下,看上去像是一个流浪汉。
  乾老大远远的躲在一棵树的后面观察着,一面往嘴里塞着猪头肉。
  不久,驶来了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大门前,司机鸣了两声喇叭,通知院子里面的人。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领导干部摸样的人,五十左右岁,一身藏蓝色中山装,气宇轩昂的迈步上了台阶。那人扭头瞥见了蹲坐在墙角边上的流浪汉。
  “把这个人给我撵走。”他吩咐道司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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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9 17:07:4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门从里面开了,那人走了进去,门仍旧是开着的,大概是在等候那个司机。
  “走开,走开,不许呆在这儿。”司机用脚驱赶着流浪汉。
  朱彪低着头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突然间出手,一拳击在了司机的小腹上,那人疼得弯下了腰,朱彪双手抱拳“呼”的一下砸了下去,眼瞅着那司机昏厥了过去。
  朱彪将昏迷不醒的司机拽到了车上,然后将车门关好,环顾左右,悄悄地跃上台阶,闪进了门内。
  乾老大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动作还蛮像样子的嘛,他将最后两块猪头肉塞进了嘴巴里,搓了搓手,然后迅速的跟了上去,途中弯腰捡了块石头子放在了手里。
  朱彪闪身进来时,迎面撞上了那个中年看门人。
  “你是谁?”看门人警惕的问道。
  朱彪更不答话,抢步上前,又是一招黑虎掏心打了过去。朱彪本身会点武功套路,但只能算是个二三流的角色,对付一般人马马虎虎,但遇上会家子就不行了。
  那看门人见拳已到胸前,急忙一个侧身闪避,然后右手搭在了朱彪伸直的右手臂上借力一带,脚下一个扫堂腿,朱彪身子收不住,向前扑到摔了个狗呛屎。
  看门人一脚踏在了朱彪的后背上,厉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乾老大在门后面看见了直摇头叹气,才一个回合不到,就被人打翻了,也太不济了吧?还是我来助朱彪一臂之力,念头到处,力贯于臂,手中的石头子儿疾射而出……
  看门人直觉后背一麻,眼前一黑,身子便立时软了下来。朱彪此刻猛然用力顶起,竟将看门人掀翻,顿时心中大喜,翻身补上一拳,正打中在那人的心口上。
  哼,想跟我打?朱彪拍拍身上的尘土,大踏步的向后院走去。
  后院餐厅里,晚餐刚刚开始,黄乾穗脱下外套,坐在了主位上,望了一眼孟祝琪和孟红兵,眉头紧蹙。
  孟红兵坐在那儿眼皮都没抬,目光死死的盯着餐桌上的青瓷大海碗,碗中盛着清蒸猪臀肉和一大盘黄闷扒母猪哼哼,也就是母猪乳头,这是他吵闹威逼着,孟祝琪才特意买回来的,这些天,他一直在这儿照顾着儿子,班都没有上。
  “他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黄乾穗心中不快的说道。
  孟祝琪摇摇头,直是唉声叹气。
  “祝祺呀,那个寒生还没有回来么?或许他有办法医治小兵。”黄乾穗问道。
  “还没有回来。”孟祝琪沮丧的回答。
  “荆院长办公室和宿舍那儿也都已经留了条子,他探亲一回到婺源,就要他即刻赶过来。”黄乾穗拿起了饭碗。
  “小兵,吃饭吧。”孟祝祺无奈的说道。
  话未落音,孟红兵早已一把抓起连皮的母猪哼哼,顾不得烫嘴,直接往嘴里塞,汁水溅了一桌子。
  黄乾穗厌恶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哈哈,报应啊,真的是报应啊……”身后忽然传来了嘲讽的声音,朱彪出现在了餐厅门口,手中握着一把撸子枪。
  “朱彪!”黄乾穗和孟祝琪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只有孟红兵仍在埋头吞食。
  “你还没有死?”孟祝琪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怎么会死呢?菜花的仇还没报。”朱彪忿忿的说道。
  “朱彪同志,我们政府与你之间肯定是产生了一些误会,但这都是人民内部之间的矛盾嘛,请你把枪放下,否则矛盾就会转化了。”黄乾穗严厉的说道。
  朱彪晃动着枪口,瞄瞄这个,指指那个,简直是开心之极。
  “呸!你们孟家父子两个禽兽害死了菜花,还有你,黄乾穗,竟让人杀我灭口,老天有眼,今天该是偿命的时候了。”朱彪咬牙切齿的说道。
  “慢,孟五他俩呢?”黄乾穗急忙问道。
  “死了,被那些神龟吃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了,你们统统给我把裤子脱下来。”朱彪枪口点着他们说道。
  “你要干什么?”黄乾穗的声音打着颤。
  朱彪精神亢奋的扭曲了脸,狞笑着说道:“我要先把你们都阉了。”
  冷汗开始从黄乾穗的额头上一粒粒的滴落,双腿也打起了颤,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朱彪,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都会答应你。”
  朱彪没有搭理他,转向孟祝琪冷笑道:“孟主任,麻烦你来解开你姐夫的裤子,如果不想我马上毙了你儿子的话。”说罢枪口瞄向了孟红兵的脑袋。
  “我解,我解。”孟祝琪哆嗦着手伸向了黄乾穗的腰带。
  黄乾穗身子往后躲,却被自己的小舅子一把拽住了,硬是被解下了腰带,褪下了裤子和裤衩,露出多肉的下体。
  “还有他!”朱彪枪口指了指孟红兵道。
  孟红兵抬眼望望朱彪,嘻嘻一笑,道:“我自己脱,”随即麻利之极的褪去了下身裤子,竟然连裤衩都没穿,“我还要脱。”说罢又三下五除二的将上身的所有衣物除去,赤裸裸的站在了朱彪的面前,那硕大的阳具竟然是勃起的。
  朱彪厌恶的瞥了一眼之后,对孟祝琪道:“该你了。”
  孟祝琪此刻什么也不敢多想,迅速的脱光下身。
  “靠墙站成一排。”朱彪命令道。
  三个人老老实实的靠着墙壁站直了,只有孟红兵扭头左右看看他俩人打蔫的阳具,嘻嘻直笑。
  窗户外面的乾老大看了直摇头,简直是胡闹,看来这里是用不着我了,待我索性去顺手牵羊找点钱出来,自己荷包里早已空空如也了,想到此,便朝正房卧室那边摸去。
  朱彪拽过一把椅子,大模大样的坐在了上面,晃动着手枪,看着自己的仇人浑身打着哆嗦,惊恐万状的样子,心里是无比的畅快。
  菜花,若是你能够亲眼看见他们的衰样,那该多解恨啊。
  “说,你们是怎么勒死菜花的?”朱彪厉声质问道。
  孟祝祺急忙摇头道:“是沈菜花她自己感到没面子而偷偷上吊的。”
  “胡说!”朱彪怒道,眼睛里呈现出一种血红的颜色。
  “是我爸爸抓紧她的手,我拿麻绳把那个小淫妇勒死的……”孟红兵这时候突然开口说话了,并且伸出了舌头,翻出眼白,身子抖动着,模仿沈菜花临死前痛苦的样子。
  朱彪此刻再也忍受不住了,扑上前去,一把抓住孟红兵勃起的阳具,手枪抵住其下身“砰”的就是一枪……
  孟红兵惨叫一声,两个睾丸已经被子弹瞬间击的粉碎,鲜血四溅,躺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我要你们断子绝孙!”朱彪血贯瞳仁,面目扭曲,疯狂的将枪口按在孟祝琪的阳具上开了一枪。
  孟祝琪也倒下了,下体处血肉模糊。
  黄乾穗脸色煞白,嘴唇发抖,两股战战,“哗”的一声,小便失禁了……
  朱彪杀红了眼,已经忘记了自己总共只有三发子弹,又一枪,子弹将黄乾穗的阴茎从中间撕开,打成了两断,身体上面余下的半截子依旧在向外喷射着小股的尿液……
  “住手!”餐厅门口有人暴喝一声。
  朱彪看也不看,回手就是一枪。
  “喀吧”一声空响,已经没有子弹了。
  朱彪回身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来人,前胸口一麻,身子一软便向前扑倒,随即后颈又挨了重重的一掌,朱彪最后依稀听到了自己颈骨断裂的声音,眼睛一黑,重重的倒下了。
第182章  
   一枚硬币骨碌碌滚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黄乾穗抬起头来望着来人,有气无力的说道:“荆院长,你终于回来啦。”然后身子慢慢萎缩下去,歪倒在尿液和血污中。
  那晚,荆太极从香港赤柱半岛的春坎角登上了一条正要出港的小渔船,价钱讲好为2000元港币,船上是一对公婆,看见荆太极下身裤子上满是血污,非常同情,拿出准备自己食用的夜宵和一暖瓶热水以及船上常备的消炎药给了他。
  南海边上的捕鱼小船一般是在近海湾里作业,而且都是晚上趁着涨潮和平潮出海,因为海里的鱼类都是夜间觅食的,所以清早,无论捕到多少渔获都会返回码头,白天休息。
  小船趁着潮水送荆太极到大陆很快,上岸的时后,天色还未到黎明。
  令两公婆意料不到的是,这位浓眉大眼的偷渡客不但没有付钱,还剥下来渔公的裤子给自己换上了,那两公婆摇了摇头,只得由他去了,这些“大圈仔”是惹不起的。
  荆太极一路换乘火车和汽车,昼夜兼程于次日黄昏后赶回到了婺源。他首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发现了塞在门缝下面的纸条,知道黄乾穗肯定是有急事找他。
  荆太极首先对自己阴茎上的伤口进行了清洗和包扎,他发现阳公的陈年老痰果然是治伤良药,伤口已经愈合,丝毫没有炎症,就是有股子恶心的臭咸鱼味道,连酒精和碘酒都清除不掉那邪味儿。
  之后,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匆匆赶往黄乾穗家的那所深宅大院。大门外停着黄主任的那辆吉普车,他向里望了望,发现了歪倒在后座椅上的司机,已经昏迷过去了。
  出事了,荆太极想着,三步并两步窜上台阶,刚一进门,又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看门人。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然后冲到了后院,这时,餐厅里传出了三声枪响。荆太极来不及多想,跃至餐厅门口,一眼瞧见了凶手,他一面高声喝止,一面弹出硬币,击中了那人的前胸膻中穴,随即一掌重手斩在其颈骨上,凶手一声未吭倒下了。
  屋里的情形令荆太极大吃一惊,黄主任、孟家父子赤裸的下体都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枪声响起,正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刚刚找到点钱和全国粮票的乾老大着实吃惊不小,不好,这朱彪把事情搞大发了,于是他赶紧退出卧室,朝餐厅这边赶来,一眼瞥见有人刚刚击倒了朱彪,从手法上看,此人是个高手无疑,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乾老大在地上抓起一只小花盆,运足气力抛向了卧室那边,“哗啦”传出一声闷响。
  荆太极闻声而动,健步如飞的朝那边去了。
  乾老大闪身进了餐厅,抄起朱彪,跳起一步登上花坛,再随即越墙而去。
  荆太极冲到卧室里一看,里面已经翻了个乱七八糟,并未发现有人,不好,中计了!想到此,紧忙返回餐厅一看,那个凶手已经不见了……
  乾老大背着朱彪来到了一片竹林之中,将朱彪轻轻放在了草地上,然后仔细探视伤情,发现他脖子折断,已经不行了,惟心口处尚留一丝余温。乾老大掌心按住朱彪后心的灵台穴,将真气缓缓输入。灵台穴为督脉第十穴,乃续命之穴,祝由科中歌曰:且记后心灵台穴,下有三宫紧相连,丹田之下海底月,血府周经依涌泉,此穴本是圣人留,隐匿武林少人传。周循百脉气精神,祝由通道理深诠。
  随着真气的灌入,朱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乾老大知道,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朱彪的嘴角渗出鲜血,他的脸上显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只听他艰难的说道:“我把他们都给阉了。”
  乾老大苦笑道:“朱少侠,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朱彪的眼神慢慢的暗淡了下去,他最后说道:“乾大哥,求你把我送回南山村朱医生的家里,那儿有菜花的尸骨,我要和她葬在一起,永世不分离了,是我对不起她的……”
  朱彪咽气了,脸上依然现出满足的微笑。
  乾老大叹了口气,虽然这朱彪是一个猥琐的小人,但临死前的所作所为还有点男子汉的骨气,颇有些像关东家里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乾老大就遂了你的愿吧。
  乾老大伸出手掌,合上了朱彪的眼皮,将其背在了身后,踏着月光,一路奔南山村而去。云深无迹收集整理
  子时时分,乾老大来到了南山村,东头的朱医生家已经大门紧闭,四下里静寂无声,人们都已经睡了。
  乾老大深含一口真气,纵身跃上了围墙,然后跳到了院子里。
  “汪汪……”笨笨和黑妹夫妻俩一同从狗窝里冲出,围着乾老大狂吠起来。
  厢房的门开了,吴楚山人走了出来,低声喝问:“什么人?”
  月光下,乾老大轻轻的放下了朱彪的尸身,朗声说道:“关东乾老大受朱彪的委托,将其尸身送回。”
  吴楚山人吃了一惊,忙上前一看,地上的尸体果然是朱彪。
  这时,朱医生也披衣由房内出来,见状更为惊讶,忙上前搭脉,朱彪已死多时了。
  “这是怎么回事?”朱医生颤抖着声音问道。
  乾老大说道:“朱彪这小子潜入了县城一个大院里,将那里的三个人都给阉了,自己也赔上了性命。”随即大致叙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县城深宅大院是黄乾穗的家,其他两人肯定是孟家父子,原来他是为沈菜花报仇去了。”朱医生恍然大悟道。
  吴楚山人点头叹道:“他昨天将沈菜花的尸骨留在这里,就已有必死之念,没想到朱彪这么有骨气,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否则就劝他留下了。”
  乾老大说道:“朱彪临死之前,要我送他至此,他是想要与沈菜花合葬在一起。”
  朱医生黯然道:“朱彪伤了国家干部县太爷,这事情政府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们要尽快把他俩埋了,而且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吴楚山人点点头,说道:“我连夜找个地方将他俩合葬在一起。”
  乾老大拱了拱手,说道:“乾某受托之事已毕,就此告辞。”
  “今晚夜已深,何不就此住下,明日再走?”吴楚山人说道。
  乾老大笑笑:“后会有期。”转身一个助跑,跃过了围墙而去。
  “江湖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倒也豪气。”吴楚山人叹息道。
  朱医生问山人说道:“可我们把他俩葬在什么去处呢?”
  “太极阴晕。”吴楚山人答道。
  荆太极查看了黄乾穗和孟家父子的伤势,他们全部都伤在了下体,真见鬼,怎么和自己一样?
  他走到了客厅里,往医院急救中心打了电话,叫他们迅速派出所有的救护车前来,并且严厉的告诫注意保密,不得声张,重申这是组织原则。
  县医院总共也只有两辆救护车,时间不长,站在黄府门前的荆太极就已瞧见那两辆救护车悄然开过来了,果然,他们连警报器也没有拉。
  “快!”荆太极指挥着救护人员跑到后面餐厅里,将黄乾穗三人分别抬上了担架,裸露的下体盖上了白床单,匆匆抬上救护车。那已经休克的看门人和吉普车司机也一并塞进了救护车里,由于空间狭窄,那看门人只能斜靠在车厢里。
  荆太极把大门暗锁撞上,目前先抢救领导要紧,至于是否报警,要看黄主任醒来后的意思了,知情面太广的话,会影响领导形象,万一黄主任醒来怪罪自己也不好。
  县医院手术室,荆太极院长亲自来主刀。
  第一个是黄乾穗,他的阴茎被子弹打断,整个龟头部分一点也没有了,荆太极看了好一阵心酸,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荆太极来不急给他进行麻醉了,反正黄主任也处于昏迷状态中,不会知道疼痛的。锋利的手术刀剜去了被烧灼的包皮和海绵体,尿道口插入了一根导尿管,然后将端面缝合起来,家伙太短了点,他想。
  黄乾穗被推出了手术室,去病房进行静脉点滴消炎。
  第二个是孟祝琪,他的情况要严重得多,整个阴茎和睾丸几乎都给崩掉了,没办法,只有将毁坏的阴茎包括阴囊彻底的切除掉,创口进行了缝合。唉,看起来,光溜溜的,像是女性的器官了。荆太极也顺手插进去一根导尿管,摆摆手,让护士将其推了出去。
  最后一个是孟红兵,荆太极一看反而乐了,子弹把寒生移植的那两枚猪睾丸给打碎了。
  “等等我。”荆太极手持着手术刀走出了手术室,下楼来到了后院,那里有一排平房,是医院的太平间。
  “开门。”他吩咐道。
  看守太平间的老头见是院长来了,忙不迭的开了锁。
  “现在有几具尸体?是男是女?”荆太极问道。
  “总共有四具尸体,两男两女。”老头回答道。
  “那两个男尸让我瞧瞧。”荆太极说道。
  这时县医院还没有装备有冷冻冰柜,所有的尸体都躺在钢管床上,盖着白布单子。第一具男尸是一个婴儿,荆太极摇了摇头。第二具则是一个老头子,看样子有五六十岁了,看样子刚死去一两天。
  “你到外面去。”荆太极吩咐道。
  等老头出去了以后,荆太极迅速的解开死者的裤子,用锋利的手术刀将其阴囊划开,取出来两个睾丸揣在了口袋里,然后迅速系好男尸的腰带。
  走到门外时,他严厉的说道:“记住,不要乱说话。”
  “请院长放心。”老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荆太极先上楼来到院长室,取来上次寒生剩下的那小半瓶鼻涕虫粘液,然后回到了手术室。
  护士们还焦急的在手术台边等待着。
  荆太极笑笑,从衣袋里掏出那两个睾丸,用酒精消好毒,塞入了孟红兵的阴囊内,然后灌入鼻涕虫粘液,最后进行了缝合。
  一切都完成了以后,孟红兵被推去了病房,荆太极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走出了医院,手里拿着手电筒,开始沿着街道去寻觅狗屎。
第183章  
  月光下,闻得老阴婆奸笑一声,道:“不,寒生不能走。”
  阳公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老阴婆说道:“寒生必须回去半山别墅,两个婴儿我们带走,寒生取到郭公葬尺后,以尺交换这个男婴,给你一周的时间,若是拿不来尺子,这个男婴我就把他交给荆太极处置,寒生,你应该猜得到那姓荆的会怎么对付他吧?”
  寒生忿忿道:“老阴婆,你若是伤害了沈才华,你就永远得不到郭公葬尺。”
  “这个自然,这个男婴的死活对于我来说并没什么好处,只要能换到葬尺就行,但是七天之后,你要是不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阳公,我们走。”老阴婆阴笑道。
  阳公抄起两个婴儿与老阴婆奔海边的渔船而去。
  寒生无奈,此刻记起了湘西老叟的话来,唉,自己若是会鬼谷神功的话,也就不至于落到如此束手无策的境地了,人世间只会给人治病还是不行,一旦遇见邪恶势力,必须也要一并铲除才是,悬壶济世配上神功除恶才是乱世医者之道呢。
  寒生疲惫的回到半山别墅,发现里面的人都还没有睡觉,聚集在客厅里。
  “寒生回来了!”大家惊喜交加的将他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
  吴道明倒了一杯白兰地,端给了寒生,要他喝下去,坐下来慢慢说。
  寒生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大家默默的听着。
  “这几个逆徒!”王婆婆忿然道。
  老祖惊讶的拽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刘今墨,小声问道:“阳公阴婆也是王婆婆的徒弟?”
  刘今墨摇摇脑袋,回头答道:“我也正纳闷呢。”
  老祖前胸衣襟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刘今墨的眼睛一垂,恰巧瞥见其半露的酥胸,顿时脸一红。
  老祖嘴唇湿润着,眼神火辣辣的,勇敢的向上望着刘今墨……
  师太在侧面瞧在了眼里,心里偷偷一乐。
  寒生喝下了杯中的白兰地,说道:“婆婆,您这三个徒弟做了很多坏事啊。”
  王婆婆叹道:“中原祝由一派择徒向来只重悟性,不问人品,盖因本身巫术的关系吧,但我对他们所传祝由术均有有所保留。这次我想收明月为徒,则是完全看重她的人品,决定青囊相授,还要请无名师太成全。”
  师太闻言,眼睛望向了明月,说道:“明月自幼入我无名庵,为师一直叫她潜心念佛,武功传之有限,若她自己愿意,为师也高兴她能够拜师娘婆婆学习祝由术,我相信,以明月的人品和聪颖,日后一定会有所成的。”
  明月说道:“师父,我愿意跟婆婆学习祝由,但您永远还是我的恩师。”
  师太上前搂紧了明月,眼圈发红,泪水几乎夺框而出。
  “寒生,你有郭公葬尺?”王婆婆突然问道。
  寒生点点头,说道:“就是一把阴阳尺。”
  “拿来给我看看。”王婆婆说道。
  寒生回房从旅行袋里取出那把阴阳尺,交给王婆婆观看。
  望着这把青黑色古老的尺子,王婆婆眼眶湿润了。
  “是的,这就是‘郭公葬尺’,自郭璞死后,它就在江湖上消失了,已经1400多年了,历代多少人想要找到郭璞的坟墓而不可得,没想到我行将就木之人,竟能在有生之年一睹这祝由圣物。”王婆婆轻轻的摩挲着郭公葬尺,发出长长的叹息。
  “师娘,郭璞的坟墓不是在镇江金山的江中么?”吴道明问道。
  “那只不过是个衣冠冢而已,明朝时,有一位扶桑来的使臣中心叟,曾特意到金山凭吊郭璞墓,想找到葬尺而不得,这个中心叟作诗云,‘遗音寂寞锁龙门,此日青囊竟不闻。水底有天行日月,墓前无地拜儿孙。’”王婆婆说道。
  “怎么连日本人也知道郭公葬尺?”吴道明惊异道。云深无迹收集整理
  “那中心叟就是日本江户幕府时代的祝由科首领,是再早些时候传去东瀛扶桑的。”王婆婆解释道。
  寒生见王婆婆对郭公葬尺爱不释手,便索性大方的说道:“婆婆,既然郭公葬尺是你们祝由科圣物,我留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还是还给您吧。只是烦请婆婆要将沈才华从您徒弟阳公和阴婆手中要回来。”
  王婆婆吃了一惊,望着寒生清澈的眼睛,缓缓说道:“唉,我的那些徒儿要是有你半点善良之心也就好了,好,婆婆暂且收下尺子,婴儿的事情就放心吧,婆婆我自会去清理门户,天亮我就和明月动身返回大陆。”
  老祖此刻插话道:“我也要一起跟回去,找回我的女儿。”老祖一面说着,一面眼睛偷偷的瞟着刘今墨。
  刘今墨安慰她说道:“女婴在阳公手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想让我留下来么?”老祖腼腆的低下了头,口中嘤嘤说道。
  王婆婆对寒生道:“孩子我会送去你家,是在婺源县南山镇南山村吧?”
  寒生点点头:“南山村东头,打听朱医生家都知道的。”
  “好,明月,去和你师父聊一聊吧,天亮我们就要启程。”王婆婆说道。
  明月跟随无名师太进房叙话,吴道明和寒生陪王婆婆坐在客厅里喝茶。卢太官也先行告辞回去了。
  “你过来一下。”老祖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向刘今墨招招手。
  刘今墨走进了老祖房间,老祖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什么事?”刘今墨问道。
  “那阵儿在床上时,你为什么用手摸我的胸脯呢?”老祖扭扭捏捏的憨声问道。
  刘今墨闻言着实吃了一惊,脸一红,忙道:“啊,我被点中了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下意识的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你不知道,怎么看你摸我的那只右手呢?”老祖意味深长的盈盈笑道。
  刘今墨大窘,抬起的手无措的不知往哪儿放好。
  “其实我并不在意……”老祖低头幽幽道。
  “笃笃”传来了敲门声。
  刘今墨如释重负,连忙拉开了房门,寒生手里托着一枚黑色的太极土卵走了进来。
  “老祖,我来复查一下你的脉象。”寒生说道。
  寒生三关切下,发觉老祖的三部脉举按虽然皆如往常一般无力,兼有脉来艰涩不畅,如轻刀刮竹,精血虚涩,但在其无力症之下,隐隐蠕动于指下的却有一新生的脉动,尽管还很柔弱,但却极其顽强和倔犟。
  人的正常脉像称为“平脉”和“常脉”,每分钟跳动约70~ 80次左右,节律规则,脉型不粗不细,不浮不沉,不刚不弱,随季节、年龄、性别、体质等会有一定的差异。如春、夏、秋季的脉大多偏浮,而且搏动有力,冬季的脉则多沉伏于里。年龄越小脉搏越快,青壮年脉多强而有力,老年人的脉较弱。身材高大的人脉多长,矮小的人脉较短,瘦人脉多浮,胖人脉多沉;饱食后及情绪激动时脉多快而力,饥饿时脉多弱而软。
  老祖乃耆老之龄,脉动应更弱才是,但是由于其阴精已失,脉象异常,因而不能以常规而论。但是,此刻寒生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自老祖体内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寒生自言自语道:“奇怪啊,老祖的体内出现了某种异常,昨天切脉还未曾出现。”
  “是好是坏?”刘今墨急切的问道。
  寒生沉吟道:“我摸到有一刚刚孕育的,极其渴望生命的迹象,正在逐步的萌发出来,本来阳公已经采去了全部的阴精,老祖面临着一步步枯萎死亡,我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等她的肌体和器官自行产生出求生的欲望,这样我才好因势利导的下药。”
  老祖一面听着,一面不时的红着脸乜着刘今墨。
  “阳盛极而阴生,老祖,从今天的脉象看,你体内阴窍已开启,玉液开始滋生,部分器官复苏的很快。”寒生说道。
  “哪些器官?是管气血的肝脾么?”刘今墨推测道。
  “不,是乳腺和生殖方面的器官。”寒生纠正道。
  刘今墨顿时语塞,目光瞟去,发现老祖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
  “嗯,这是天道五行自然发生的变化,这是好的开端,我一直就在等待着这一时刻,现在,老祖终于可以服用水卵了。”寒生面露喜色说道,并未注意到他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化。
  寒生抓起黑色的太极土卵,朝地上用力一磕,土卵裂开了,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只冬眠着的黑色蚕虫,遇见空气,那蚕虫打了个哈欠,苏醒过来。
  “此黑色蚕虫五行属坎水,性寒至阴,可补老祖所缺之阴精,药引子可用泪水或乳汁,你自己看着那种方便,挤到土卵壳里喂食蚕虫,然后将蚕虫囫囵吞服,记着不要咬破它,我先出去了,你们随后收拾一下,我们今天也要回大陆了。”寒生说完,出门回客厅去了。
  “我决定用乳汁。”老祖轻声说着,眼睛大胆直视着刘今墨。
  刘今墨见状感觉到自己留在房内不太好,于是也转身欲走出。
  “今墨,需要你帮下我。”身后传来老祖的声音。
  刘今墨蓦地站住了,心中一阵狂跳,这……
  “你帮我端着土卵壳,我需要两只手挤奶,喂,你我都是江湖中人,难道还如此迂腐么?”老祖诚恳的说道。
  刘今墨静下心来,老祖说的也对,自己闯荡江湖数十年,什么没见过?于是转过身来,二话没说,端起土卵壳凑到老祖的胸前。
  老祖嫣然一笑,扒开衣襟,拽出硕大的乳房,吓了刘今墨一跳,没想到老祖年龄已近百岁,身子还是如此丰满,尤其是那紫红色的乳头,竟如铜钱般大小,自己平生仅见。
  老祖双手掐住乳房,用力一挤,“吱”的一股白色的乳汁喷出至土卵壳中,那黑色的蚕儿大喜,忙不迭的啜吸起来,须臾之间,就已喝饱,肚子胀的浑圆。
  “好了。”老祖松开了双手,从土卵壳中拈起那条蚕虫,张开大嘴,丢了进去,然后喉头不停的上下伸缩着,将肥胖的蚕虫慢慢的吞咽下去……
  刘今墨放下土卵壳,悄悄地走了出去。
  客厅里,寒生对吴道明说道:“明月有了归宿,残儿和妮卡回去了湘西,朱彪带着沈菜花的尸骨先行返回了南山村,目前老祖的身体已经好转,所以,我们也准备离开香港了。”
  “也好,我们就一路同行吧。”王婆婆说道。
  天亮了,王妈已经开始准备早点了。
  寒生随即同刘今墨一起收拾了一下,关键是那只皮箱,里面有二十万元人民币现金和那张一亿两千万港元的银行本票。
  寒生取出一万元现金交给刘今墨,这是预备路上用的。
  这回有钱了,路上吃住应当搞的像样一些了,还可以喝点好酒,刘今墨愉快的想着。
  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了,吴道明抓起了听筒,里面传出来周警司的急促声音:“老吴,那个香江一枝花老阴婆和阳公越狱了,还伤亡了好几名狱警,你可要多加小心。还有,500万美元定金已经打到了你的账户上,你自己查收一下吧。”
  “哦,我知道了,另外有件事请你帮个忙,我大陆的那几个朋友要回去,你看着怎么给安排一下。”吴道明说道。
  “好吧,什么时间?”周警司问道。
  “今天。”吴道明答道。
  “人在哪儿?”
  “在我家里。”
  “好吧,八点三十分,会有警车去你家接。”周警司爽快的答应了。
  果然,八点半左右,一辆香港皇家警察字样的道奇面包车来到了911号别墅门口。
第184章  
   寒生等人向吴道明和师太告辞,登上了那辆道奇警车,老祖坚持同刘今墨紧挨着坐在了一起,胸前衣襟的扣子有意识的没有扣上。
  师太恋恋不舍的站在车门口和明月话别,明月眼眶红红的,望师父多保重。
  卢太官也来送行,送给了王婆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里面装了数万美金。
  “师娘,这是留给您路上用的,”卢太官恭敬的说着,然后转身对寒生道,“寒生,你订购的婚介已经加班定制出来了。”说罢递过来一只红色金丝绒的小盒子。
  寒生直接揣进了贴身内衣口袋。
  “你不看一看是否满意么?”卢太官惊奇的说道。
  寒生笑了笑,说道:“我要和兰儿一起打开它。”
  道奇警车开走了,他们将由警方通过秘密渠道送过边境关口。师太挥舞着手,直到不见了车的影子,才默默的放下了胳膊。香港固然很繁华,物质很丰富,但是她还是怀念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婺源,那里的山水和那里熟悉的人,这种浓浓的乡情始终在头脑中萦绕着,挥之不去。
  师太叹了口气,郁郁寡欢的走回到了屋子里。
  卢太官咳嗽了一声,转身对吴道明说道:“吴先生,定金已经到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吴道明沉吟着说道:“嗯,后天可以出发,今明两天做些准备,你们那方有几个人一起去?”
  卢太官答道:“何五行带上两名助手。”
  吴道明点点头,道:“我夫人也与我同行。”
  卢太官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难得,难得,真羡慕你们双宿双飞,白首携老啊。有关具体的行程安排,何五行会来和你接洽。”说罢告辞,走回到了马路对面的900号别墅内。
  何五行站在院子里等候着,卢太官摆摆手,两人来到了客厅里。
  “先生,髯翁道长及助手乘国泰夜班飞机于今晚22点到达启德机场。”何五行报告道。
  “好,接完机直接送去半岛酒店,我明天早上与道长在酒店房间会面。”卢太官吩咐道。
  “是,先生。”何五行应道。
  “吴道明准备后天出发,带同他那个师太女人一同去,你们最后除掉他俩的时候,下手有什么问题么?他俩武功可都不弱。”卢太官提醒道。
  “先生放心,髯翁道长的功力深不可测,在台湾无人可及,他的助手来自CIA,格斗和枪法一流。”何五行说道。
  卢太官点点头,道:“这就好,此事必须万无一失,不可泄露,绝不能让台湾方面探知到一点消息。”
  “是,先生,另外那个‘客家圣母’王婆婆的祝由术极高,您得多加防范点。”何五行诚恳的提醒道。
  卢太官没有回答他的话,沉思着踱到落地窗前,长久的思索着。
第一百九十二章
  金牛山下走来一行人,走走停停,尽管这个季节里游客很少来此间,但是却也无人在意,这几名游客模样的人正是髯翁道长他们。
  髯翁道长向西北方远眺,但见极目之处峰峦叠翠,浩浩荡荡,丘陵起伏,连绵而不绝,不由得赞叹道:“好个大别山,纵贯三省,两分江淮,气势真是不同凡响啊。”
  吴道明点点头并介绍道:“大别山属秦岭一脉,处鄂豫皖三省交界,长江与淮河水系的分水岭,基本偏南北走向,这里已是大别山余脉,为低山丘陵地带,很难找到好一些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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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9 17: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吴先生,你感觉孙熙泽的坟墓可能在哪个方向呢?”髯翁道长发问道。
  吴道明淡淡一笑,说道:“有关孙将军本人的情况,谁能大致介绍一下?”
  何五行答道:“孙立人将军出生于1900年12月8日,三兄弟位居其二,其父孙熙泽殁于民国二十一年。将军早年就学于北京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后官费赴美国留学,就读于印第安纳州普渡大学,嗣后,入弗吉尼亚西点军校,和美国著名将领乔治.马歇尔、艾森豪威尔、史迪威为先后期的同学。民国十七年学成回国,经宋子文介绍入陆海空军总司令部侍卫总队任副总队长。七七事变后,将军率一个团参加淞沪抗战,负伤13处,有一块弹片至今仍未取出。1942年春,中国远征军组成,将军率新38师赴缅甸抗击日军,1944年任新一军军长。三年远征,战功累累,为我中国军队第一勇将。1950年为台湾陆军总司令兼保安总司令,二级陆军上将。
  孙将军刚直不阿,性情坦率直爽,譬如他经常说,‘我不管什么党不党,一个军人能为国家为民族尽一份力量,就是这样的。’1941年‘皖南事变’以后,党国中央曾严令各部队彻底清查共产党人,将军对此无动于衷,这也是埋下了日后遭致陷害的伏笔。1955年6月,将军因属下郭廷亮预谋对蒋总统发动兵谏而被解职,软禁于台中,至今已二十年矣。”
  “孙将军的事迹的确感人,不过他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即使找到其先人骨殖,葬入太极阴晕,要完全发起来也是十年之后了,届时将军八十五岁,已垂垂老矣。”吴道明面露疑惑的说。
  何五行坦然道:“卢太官的意思是借助太极阴晕的力量,使将军早日平反获释,并降福其后人,别无他意。”
  “原来如此,吴某明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吴道明说道。
  
髯翁道长一指西北方,口中言道:“你们看,前方松林背后有一山凹,后靠老祖少祖以及祖山皆有形,前面一条小河自左向右环抱有情,水口紧,平阳开阔,以此金牛山为照山,应是上上之选,必藏有佳穴。”
  何五行观察了一下,赞许道:“道长果然目光独到,但观那后靠祖山百仞峭壁,峥嵘毕现,当是出武将之风水之处啊。”
  髯翁道长满意的对何五行点点头,手指不住的捋着黑色山羊胡须,不无自豪的说道:“风水嘛,寻龙点穴者,谓能藏风纳气之穴场最为可贵,但风性飘摇,气若乘风,则气即随而游散,水性收敛,气若遇水,则能凝结聚止。因此《葬书》曰,‘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风阳水阴,贵在藏风聚气。”
  何五行摇晃着脑袋补充道:“凡流水来到穴前必须绕抱左右而去方为有情,但此处流水刚至山凹前便转弯离去未有回头,乃‘反跳水’是也,《水龙语类》中记载,‘反背水,形如反弓,一名反跳水,此水漏泄堂气,无情之水也’。孙将军晚年受这反跳水之拖累,故有此劫难。”
  髯翁道长自得的望着吴道明开腔道:“吴先生,贫道的推断,你认为如何呀?”
  吴道明此刻正盯着金牛山思索着,眉头紧蹙,师太轻轻的拽了他一下。
  吴道明醒悟过来,摇头说道:“吴某认为不然,《雪心赋》曾道,‘水缠过穴而反跳,一文不值。’那里风水乃为不吉,孙将军先人的墓葬决然不会在那儿。想那孙熙泽非同一般人物,文商皆通,择穴定会寻找后人富贵之所,而厌兵杀,所以我不认为墓葬会是在那山凹之中。”
  髯翁道长受到如此抢白,登时面色十分难看,愠道:“那以吴先生高见,应该是在哪儿呢?”
  吴道明说道:“一坟二宅三八字四积阴德五读书,相阴宅讲究灵活变通,人一生的命运变化,阴宅只是一个方面,阳宅对其身体的影响,生辰八字的造化,祖上行善积德和个人知书豁达均是构成命运起伏的重要因素。”
  何五行笑笑,说道:“吴先生,道理就不用多讲了,你只需说出将军先人的墓葬所在。”
  髯翁道长在一旁以蔑视的目光瞄着吴道明。
  “孙熙泽的坟墓就在我们脚下。”吴道明说道。
何五行与髯翁道长环顾左右,面上俱是疑惑不解的神态。
  “你们看,此金牛山平地突起如伏牛状,山腹内收,左右护砂环抱,穴山左侧青龙并非休眠之状,而是高昂起头,桀骜不驯,形踞不肯降服,回头斜视,呈分庭抗礼之态,是为嫉主之象。《葬经》云,‘故虎蹲为之衔尸,龙踞为之嫉主’。况拔地而起,无平缓山麓,无支脉扶持称为‘苍龙无足’,子孙有灭族之虞。孙将军乃为不世豪杰,桀骜不驯,中年于远征军中便已抗命杜聿明,后又与蒋家父子分庭抗礼,皆因此青龙昂首之故,然而苍龙无足则导致祸起萧墙。”吴道明侃侃道来。
  “既如此,便请你指出穴在何处。”何五行说道。
  “跟我来。”吴道明抢先而行朝金牛山上而行,山不高,大约100余米,众人皆是身怀武功之人,须臾便已登上了山顶。
  吴道明手指着西北方向说道:“此地支龙潜于地下,像波浪一般,亦如奔跑的骏马,来时如奔驰状,势不可挡,停止时则像尸般,了无生气,说明墓主的后人必如驿马不停的运动着方大贵大吉,一旦停滞下来便主凶解,孙将军驰骋沙场为吉,在台湾偏安一隅为凶。”
  何五行与髯翁道长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还有,面向东南的那块地,穴形如锄,前后三分,中间突兀,预示着墓主三个男丁后人,以老二为尊,其寿最长。”吴道明解释道。
  “吴先生说的不错,将军的哥哥早年死于日本,弟弟文革期间受迫害而亡,请问先生可还有什么佐证么?”何五行不由得肃然起敬了。
  吴道明眼瞅着师太,师太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与温存。
  “这很简单,看见青龙砂背部嵌着的那块硕大的青黑色片石了吧?将军的后背紧靠脊椎左侧有一块弹片应该还在。”吴道明说道,其面对着师太的眼神里满是自得之色。
  “将军未能取出的第十三块弹片正是在背部,从左侧斜着插入了脊椎里,因此无法手术取出。”何五行惊愕的说道。
  “炸掉那块片石,将军便可手术了。”吴道明微笑着说道。
  师太突然道:“有人来了。”
  山背后的树林里传来了“咔咔”的砍柴声,众人凭息静听,林中斧斫声里,夹杂着一丝低沉悲壮的歌吟:
  “吾軍欲發揚,精誠團結無欺罔,
  矢志救國亡,猛士力能守四方,
  不怕刀和槍,誓把敵人降,
  親上死長,效命疆場,才算好兒郎。
  第一體要壯,筋骨鍛如百煉鋼,
  暑雨無怨傷,寒冬不畏冰雪霜,
  勞苦是顧常,飢咽芘與糠,
  臥薪何妨,膽亦能嘗,齊學勾踐王。
  道德要提倡,禮義廉恥四維張,
  誰給我們餉,百姓脂膏公家糧,
  步步自提防,驕縱與貪贓,
  長官榜樣,軍國規章,時刻不可忘。
  大任一身當,當仁於師亦不讓,
  七尺何昂昂,常將天職記心上,
  愛國國必強,愛民民自康,
  為民保障,為國棟梁,即為本軍先。”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奇怪,这是中国远征军新一军军歌,也是新38师的师歌,囚禁家中的将军经常小声的吟唱,我遇见过好几次,今天,想不到竟然会在大陆敌占区里听到。”何五行惊异之极的说道。
  “我们去看看。”髯翁道长说着率先朝那片松树林而行,大家也都紧跟了上去。
  远处的河岸堤坝上坐着一对游客情侣,女的依偎在对方怀里,那男青年手里握着一个袖珍高倍望远镜,正在观察着山上的动静。
  “科长,那座坟墓就在此处么?”李中尉嗲声问道,自从昨晚上的事儿之后,两人已经如胶似漆了,尽管她知道黄科长是有妻室之人。
  “嗯,从他们指指点点上来看,那座坟墓应该就在这座金牛山上,他们现在朝山后走去了。”黄科长一面从望远镜中盯着他们的身影,一面说道。
  “我们要跟上去么?”李中尉问道。
  “不行,那样就暴露了。”黄科长说道。
  “那我们……”李中尉眼光朦胧起来,丰满的胸部起伏不定。
  “我们可以等……”黄科长放下望远镜,双手搂紧了李中尉,嘴唇轻轻的贴了上去。
  山后的树林里,砍柴人疑惑的望着这几位外乡人。
  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本地装束的老汉,手里握着一把柴刀,面色黝黑,衣襟上油光铮亮。
  “老乡,你的歌唱的很好听嘛,是支什么曲子啊?”何五行问道。
  “你们是谁?”老汉警觉的问道。
  “我们是游客,正在金牛山上游览,循着歌声走下来的。”何五行笑笑。
  “哦,没什么,桐城小调而已。”老汉说道,弯下身开始用绳索捆柴。
  髯翁道长突然说道:“老乡,新38师师歌可不是什么地方小调啊。”
  老汉大惊失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面现惊恐之色。
  “老乡别怕,我们不是政府方面的人。”吴道明深知百姓内心恐惧之源,忙安慰道。
  “那你们是……”老汉疑惑道,紧张的神情略微舒缓了点。
  “我们是孙立人将军的朋友。”何五行缓缓说道。
  老汉楞住了,痴痴的看着他们,半晌没有搭腔。
  “老乡,你是中国远征军的吧?”吴道明试探着问道。
  许久,老汉终于点了下头。
  何五行趁机问道:“你是新38师的?”
  老汉慢吞吞的说:“新38师2团2营步兵连士兵孙大牛。”
  “你也姓孙?那你和孙立人将军是同族么?”吴道明问道。
  “军长是我远房叔叔。”老汉脸上隐约露出一丝自豪的神色。
“听说你们曾经消灭了日本九州米久留师团?可以给我们讲讲吗?”何五行以钦佩的口吻说道,他是十分精明之人,知道如何投其所好套近乎。
  孙大牛的脸上浮现出来些许微笑,接过阿雄递过来的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喷出了一个大大的眼圈儿。
  “你们也知道‘米久留师团’?那可是小日本最精锐的部队了,全部由北九州矿工组成,作战凶猛,纪律也严明。‘七.七芦沟桥事变’就是这个师团发动的,南京大屠杀也是他们干的。在一九四二年的新加坡,米久留师团三万日军俘获八万英军,震动世界,那叫不可一世。不过遇到我们孙将军他们就算是彻底玩完了,我们新38师是咱中国人的复仇之师,清一色的美式装备,我们步兵也全都是汤姆逊冲锋枪,手指一勾,子弹像撒豆子似的,日本人的三八大盖哪儿行?但是,小日本也聪明着呢,在我们重走野人山的时候,他们在加拉苏高地包围了我们先遣部队2营,仗着人多,等我们炮弹、子弹都打完,粮食没了才他妈的全线大举进攻。”孙大牛生动的讲述着,到了得意之处,吐沫星子四溅。
  “那岂不很危险了?”师太急切的说道。
  孙大牛摆摆手道:“不打紧,美国人给我们空投了弹药、罐头、药品和水,还有刮脸刀、睡袋、衬裤、香槟、手摇留声机和唱片,都是英文的,咱也听不懂,最可笑的是,美军飞行员还幽默的投下来一麻袋光屁股的女人照片,搞的大家都没心思打仗了……”说到这儿,他的脸上竟留露出如孩子般天真腼腆的笑容。
  “听说孙将军下令处决了日军战俘?”吴道明问道。
  “嗯,战斗结束后,师部的参谋军官向孙将军请示怎么处理被俘获的日本军人,将军厌恶地命令,‘这些狗杂种!你去审一下,凡是到过中国的,一律就地枪毙,今后都照这样办。’米久留师团曾在中国烧杀奸掠,单南京一地就杀害了咱30多万老百姓,每个人手上都沾有中国人的鲜血。因此,后来各部队干脆连审问也取消了,凡是抓到日本人,一律就地枪决,或者按照咱中国刑罚砍头,以牙还牙,为老百姓报了仇。从这往后,新三十八师杀戒大开,至战争结束,没有日本俘虏能活着逃过我们这支复仇之师的惩罚。”孙大牛慷慨激昂的说着,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金戈铁马的沙场上。
  “阿弥陀佛……战争太残酷了。”师太在一旁喃喃道。
  
这时,老汉孙大牛突然间惊觉起来,疑惑的说道:“你们是孙将军的朋友?那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何五行坦诚相告道:“孙先生,不瞒你说,我们是从台湾来的。”
  “啊!”孙大牛禁不住惊呼起来,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是台湾特务?不,我是说,你们是……”
  何五行笑笑,道:“不要紧,我们就是来自台湾,前些日子,我在台中还见到了孙立人将军,他一直惦念着庐江老家呢。”
  “还有他父亲孙熙泽的墓地。”髯翁道长补充说道。
  “哦,”老汉提着的心落了地,缓缓说道,“军长的弟弟前些年死了,他家的一百多间房子早都分给了村民,还剩下十来间做中学校,孙老爷子的坟被铲平了,尸骨还在,我一直偷偷看着呢,你们回去可以要军长放心好了,有我孙大牛在,我一定保护好他家的祖坟。”
  “孙老爷子的坟在哪儿?你带我们去看一看,拍张照片带回给将军。”何五行劝诱道。
  孙大牛想了想,最后说道:“那好吧,你们跟我来。”
  老汉背起柴,沿着山路绕到了金牛山前。
  “诺,就是在这儿,原来有很大的石碑,但都被老百姓砸烂掉了。”孙大牛手指着山凹处的一块平地说道。
  那里正是吴道明先前推测的坟墓所在之地。
  事实证明了岭南第一风水师,其道行确实要高出髯翁道长与何五行许多,此刻的髯翁道长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师太自豪的微笑着。
  何五行掏出一架蔡司单镜头反光相机,对好了光圈速度和焦距,一连拍了好几张。
  “孙先生,我们准备将孙老爷子的遗骨带回去台湾,43年了,将军想将父亲的遗骨安葬在他的身边,以便设祀祭奠,早晚奉香,你可以帮我们么?”何五行放下相机,试探着问道。
  “这个……”孙大牛犹豫了,面对这样一帮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放心不下,于是嗫嚅道,“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们,除非是将军本人……”
  髯翁道长不耐烦的说道:“我们自己……”
  何五行伸手阻止了道长继续说下去,他和颜悦色的对孙大牛说道:“孙先生,你是将军的同族,又是中国远征军的士兵,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既然已经来到了金牛镇,不妨到你的家里坐一坐,不知道方不方便呢?”
  孙大牛见如此说,忙道:“方便,我是一个人过,有两间破草房。”
  何五行使了个眼色,髯翁道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不再说什么,大家跟着孙大牛奔金牛山南面的小村庄走去。
  河坝上,黄科长看见了这一行人走向了不远的村庄,也没有动地方,只是用望远镜继续观察着。
  
  

这是两间破草房,孤零零的座落在小村庄的北头,屋里面空空荡荡,一贫如洗,何五行眼光瞥见了立在土墙脚上的锄头和铁锨。
  “你的家人呢?”师太问孙大牛。
  “我是光棍一条,娶不上老婆,都因为成份是历史反革命的缘故。”孙大牛叹息道。
  “你不是抗日的中国远征军人么?”师太不解的接着问道。
  “那也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啊,所以抬不起头来,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孙大牛一脸苦相的解释道。
  “我烧点茶给你们喝。”孙大牛准备生火烧水。
  “不必了,孙先生,你是新38师的抗日军人,我代表孙立人将军发给你点慰问金,喏,你可以拿去,”何五行手里面拿着一叠约有两三千块的人民币,说道,“不过你一定要同意我们开棺,取出孙熙泽的遗骨带回台湾去交给将军,这样你看如何?”
  髯翁道长已经站在了孙大牛的身后。
  孙大牛看了看那一摞子钞票,那可是一笔巨款,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军长亲自下令,谁也不能碰孙家的祖坟。”
  “真的不行?”何五行晃动着手里的钞票。
  “不行。”孙大牛语气坚决,没有余地。
  何五行眼睛抬起,望着髯翁道长。
  髯翁道长明白,手起掌落,轻轻按在了孙大牛的天灵盖上,发出“噗”的一声响。
  吴道明和师太大吃一惊,想出手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孙大牛脸上流露出一种疑惑不解的神情,双耳、双眼以及鼻孔和嘴角都缓缓渗出血来……
  髯翁道长轻轻抽回手掌,孙大牛的尸身扑倒在灶坑前,睁着茫然的眼睛,呆望着众人。
  “你这是干什么!”师太怒瞪双目,直视髯翁道长。
  髯翁道长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道:“他妨碍了我们的计划。”
  吴道明不满的说道:“那也没必要杀死他啊,点了穴道也就可以了嘛。”
  何五行嘿嘿道:“好了,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既然出了命案,我们需要马上动手起坟开棺,今天必须得离开庐江。”
  吴道明摇摇头,伸手合上了孙大牛的双眼,站起来到师太的身旁,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胳膊,安慰着师妹。
  何五行抓起孙大牛的尸体放在了屋内的床上,然后拉过满是油腻破旧露着棉絮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髯翁道长和阿雄拿起锄头铁锨,头里前行,何五行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也快步出门。
  “师妹,走吧。”吴道明叹道。
  “道兄,这帮人心术不正,而且手段歹毒,我们还是离开吧。”师太忧心忡忡的说道。
  吴道明沉吟道:“嗯,到了江西见机行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他们回来了,还带着家伙,看起来要挖墓了。”黄科长坐在河坝上轻声的说道。
  李中尉俯躺在科长的膝盖上,顿时紧张了起来,说道:“我们怎么办?”一面悄悄地将黄科长的小弟弟塞回到裤子里,笨拙的拉上拉链。
  “不要起来,继续监视他们。”黄科长大义凛然的说道。
  他调着望远镜焦距,疑惑着说道:“有点奇怪,刚才同他们一起回去村里的那个老乡呢?”
  望远镜里,清楚的看到髯翁道长及其助手正在奋力的刨着土,何五行则警惕的四处张望着,只有那个老年尼姑和香港来的吴道明远远的站在一株松树下,似乎有些不太协调的样子。
  “道兄,他们找到骨殖还要葬到太极阴晕里,我们明后天可以返回婺源了吧?”师太一想到马上就要返回家乡,心里面不由得热血涌动,过去的几个月,走了不少地方,她感觉还是婺源比其它地方都要好。
  吴道明点点头,安慰道:“你想念无名庵了?我们这次可以偷偷去看看。”
  师太叹息道:“还有明月,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明后天将骨殖葬下去以后,我陪你先去无名庵,再去鄱阳湖山谷,去看明月。”吴道明柔声道。
  “有了!”那边,髯翁道长发出一声低呼。
  吴道明和师太赶忙走上前去观看,但见一米多深的土坑中现出了暗褐色的棺材板子,四周还有凝固成块状的白石灰。
  “刨开它。”何五行吩咐道。
  阿雄用力一锄下去,棺材的盖板碎裂开来……
  “小心尸气!”何五行喊了一声,随即从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洒在了土坑里,那是他特意配置的化尸粉,可以中和有毒的浅灰色甚至于黑色的尸气,这是祝由巫术中的一种。
  待尸气散尽,阿雄撬开了上面的大部分棺材盖板,看见了里面躺着一具呈暗黄色的骨架,半掩在了细细的土粉之中。
  何五行仰头看了一下天空,说道:“趁着现在薄云遮日,赶紧取出袋子敛骨,注意找找有什么陪葬的物品。”
  阿雄带上一双白手套,纵身跳进了棺材里,接过髯翁道长递过来的一只旅行背囊,开始向背囊里面敛骨。
  吴道明看着说道:“观土细而坚硬,没有丝毫潮湿渗水,龙腹脉气集聚,是为大吉,只可惜吉地而凶葬,来龙入首弱,应作突穴,脉沉而穴阴,宜深埋,此穴太浅,风涸燥刚,则力小图大了,最后于将军不利。”
  “吴先生说的不错,也不知道当初请的什么半吊子阴阳先生,害的将军后半生落难。”何五行忿忿然道。
  “都已经敛好了,没有发现有什么随葬的物品。”阿雄跳上坑来说道。
  “好,我们即刻离开庐江,县招待所也不必回去了,直接赶往江西。”何五行满意的说道。
  髯翁道长将铁锨朝坑中一抛,拍去身上的尘土,嘿嘿一笑道:“吴先生,下一步就看你了。”
  他们一行人离开了金牛山,一路向镇上走去。
  黄科长和李中尉来到了土坑旁。
  “这就是他们千里迢迢寻找的那座老墓,敛走了骨殖,究竟是要拿来做什么呢?”黄科长沉思着说道。
  “是啊,几十年前的骨头又会有什么用处?”李中尉更是百思不解。
  “总之,这里面肯定是有阴谋。”黄科长断然道。
  
  

  寒生和刘今墨及老祖被警察从婺源县中国银行带出来往县公安局的路上,街道一侧的铺子前面站着一个人,远远的望见这一幕,感到有些困惑不解,于是他赶紧买好了东西,匆匆的返回到了巷子里的一家小旅社。
  他进了房间后,轻轻把门带上,说道:“师父,我方才在街上看见了寒生和刘今墨,还有……”
  “说嘛,怎么吞吞吐吐的。”阳公不满意的嘟囔着。
  “还有老祖。”乾老大瞄了一眼正盘腿坐在床上的老阴婆,小声说道。
  老阴婆听闻眼睛一翻,阴阳怪气的尖声对阳公说道:“老祖?是你那个老相好的吗?”
  阳公面露尴尬之色,对钱老大说道:“他们在干嘛?”
  “公安局的人把他们从银行里抓走了。”乾老大描述了当时见到的情况。
  “不行,七天时限已至,我的‘郭公葬尺’还未取回,我得去把寒生救出来。”老阴婆双腿一伸,从床上下了地。
  “师妹,此事颇有些蹊跷,先别忙,你俩且看好孩子,我出去打探一下虚实。”阳公心事重重的说道。
  两个婴儿身上缚住的绷带已于昨晚解开了,乾老大还为他俩洗了澡,至于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看不出有什么改善,那皱皮女婴倒还能喝些牛奶,只是沈才华躺在角落里不吃不喝也不动,身体明显的消瘦了下去,两只黑黑的瞳孔里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阳公心中也是想要尽快的见到寒生,他对葬尺并无兴趣,只想问寒生,自己同老祖的孩子究竟应该怎样调治。
  他走到了大街上,回头望了望,然后闪身走进了邮电局。
  电话听筒里终于传来了京城里那个熟悉的声音,阳公简要而迅速的汇报了情况。
  “你是说今天刘今墨被抓进了婺源县的公安局?”那人说道。
  “是的,我考虑在今天夜里潜入公安局,杀死刘今墨。”阳公回答道。
  那人沉思了片刻,说道:“不,婺源县的革委会主任黄乾穗遭人暗算了,你马上去找到他,并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暂时你要听从他的命令,明白了吗?至于刘今墨,既然已经进了公安局,就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我会安排的。”
  电话听筒里“喀嚓”一声挂断了,响起了忙音。
  

阳公打听到了确实的消息后,便径直来到了县人民医院住院部。
  病房内,黄乾穗正与孟祝祺交谈着什么,见到阳公推门进来便是一愣。那孟祝祺一眼认出此人便是一个月前,自己送信去在小旅时见到的那个收信人,于是俯在姐夫耳边说了几句。
  黄乾穗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忙起身握住了杨公的手,说道:“我是黄乾穗,他是我小舅子孟祝祺,你们见过面的,刚刚接到京城的电话,你就到了,太好了,就安排你住到我的家里,还有其他人么?”
  阳公点点头,说道:“我们一共三个人。”
  黄乾穗说道:“我们今天出院回家,祝祺,去叫荆院长来。”
  孟祝祺应声出去了。
  “我在此地听从您的吩咐,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杨公说道
  “具体的事情回家以后再说。”黄乾穗点头道。
  门开了,荆太极走了进来,见到阳公大吃一惊道:“阳公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阳公微微一笑,说道:“我和黄主任是旧相识,特意前来拜访。”
  黄乾穗惊讶道:“你们认识?”
  荆太极口中道:“他是我的师兄。”心中却想,旧相识?我才不信呢。
  黄乾穗对荆太极说道:“荆院长,我们马上出院搬回家中住,小兵还继续留院治疗。”
  “好吧,手续我来办。”荆太极答应道。
  阳公跟随黄乾穗和孟祝祺来到了城中的那所深宅大院,阳公心中暗暗道好,住在这里既隐秘又舒适。
  “黄主任,据说刘今墨与寒生他们被公安局抓了,你知道这回事么?”阳公问道。
  “哦,寒生偷渡香港,公安部门怀疑他们在香港与台湾特务机关有接触,正在审查之中。”黄乾穗眨眨眼睛说道。
  胡扯,鬼才相信呢,阳公心里想。
  阳公回到小旅社,向老阴婆通报了情况,然后自己抱着皱皮女婴,乾老大抄起沈才华,大家一起来到了黄宅。
  乾老大心道,这下好,进了虎穴了,前几天自己和朱彪曾经夜探这所豪宅,自己偷到了点钱和粮票,而朱彪却在这里丧了命,既然来了,便只好装聋作哑。
  黄乾穗惊讶的看着两个婴儿,阳公介绍说皱皮女婴是他的女儿,黄乾穗和孟祝祺望望阳公,又瞅瞅满脸皱纹的女婴,更加合不拢嘴了。
  “这个男婴是南山村朱彪的儿子。”乾老大试探着说道,观察着黄主任的反应。
  “朱彪?”黄乾穗与孟祝祺面面相觑,疑惑道,“朱彪没有结过婚啊。”
  其实孟祝祺曾经在朱医生家里见过小才华,不过记不清楚了,大凡婴儿长的都差不多,何况鬼婴生长的速度远远的超出正常的婴儿,现在看上去像是都已经有两岁大小了。
  “千真万确,而且我们还见过他的老婆了呢。”乾老大笑着进一步说道。
  “啊,他老婆?”黄乾穗望着自己的小舅子,孟祝祺断然的摇了摇头。
  “叫沈菜花。”乾老大说道。
  

孟祝祺闻言脸色骤变,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说沈菜花!”
  乾老大此人虽然非善良之辈,但关东人的豪爽劲儿还是有的,他觉得那朱彪尽管人不怎么样,但他在临死之际表现的还像个男子汉,因此心中颇有惺惺之感,此刻刺激孟祝祺一番却也解解气。
  “不错,那沈菜花皮肤白白净净,模样俊俏,和朱彪两个卿卿我我,非常的般配。”乾老大添油加醋的描绘道。
  孟祝祺紧张的望着黄乾穗,脸色胀成了紫红色。
  黄乾穗目光警觉的盯着乾老大,缓缓说道:“你怎么会认识朱彪的?”
  阳公此时搭腔道:“朱彪那小子我也认识,沈菜花也见过的,不过她是一具荫尸。”
  “荫尸?”黄乾穗疑惑道。
  阳公解释说道:“荫尸就是心怀怨气含冤而死,发生了尸变,喜咬人的脖子,很凶的呢。”
  孟祝祺听到“含冤而死”这几个字,联想到那天夜里两个民兵在朱彪家外面被咬断颈部的血腥场面时,身上不由得哆嗦起来。
  “好了,这些迷信的东西就不要讲了,那朱彪和沈菜花现在何处?”黄乾穗目光炯炯的问道。
  乾老大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师父还是在一个月以前于湘西天门客栈里见到过的。”
  阳公点头道:“嗯,他当时和寒生他们在一起,这个朱彪和黄主任有什么过节么?”
  “啊,没什么,我们先用晚饭吧,时候已经不早了。”黄乾穗岔开话头说道。
  众人来到了餐厅,已有人摆上了桌子,饭菜很是丰盛,还有一坛本地米酒。
  “黄主任,师兄师姐,小弟特意带酒来为你们接风。”荆太极这时出现在餐厅门口,手里拎着两瓶贵州茅台酒。
  阳公于老阴婆自香港偷渡回来,带着两个婴儿一连数日餐风露宿,今晚算是安心饱餐了一顿,他还不时的给皱皮女婴喂了些肉汁。
  沈才华则被撂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小肚子瘪瘪的,望着那些大吃大喝的人,一股压抑了很久的怨气在逐渐的积聚起来。
  荆太极瞧见了沈才华,感到胯下异常的不自在,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心里面咬牙切齿的思忖着,一定要亲手宰了这小魔头。
  “师姐,什么时候可以把他交给师弟来处置?”荆太极恨恨道。
  “别急,等寒生交回那把尺子。”老阴婆尖声说道。
  黄乾穗深沉的望着荆太极道:“荆院长是要……”
  荆太极简单讲述了沈才华毁坏自己命根之事,黄乾穗听罢点点头,原来荆太极也是同病相怜之人。
  “尽快处理掉,以绝后患。”他夹了块五花肉丢进了嘴里说道。
  沈才华两只布满血丝、黑黑的瞳孔在静悄悄地伸缩着,一股无形的戾气笼罩了他的全身。
  “妈妈。”他口中轻轻的在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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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0:16: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九十五章
  县公安局标志的面包车一路朝着县城方向疾驶,十多分钟以后突然间一个刹车,停在了路边上。
  那两名民警惊讶的低头望着自己手中握着的手枪,诧异的说道:“咦,出了什么事情?干嘛掏枪出来呢?”
  雷股长此刻惊魂稍定,立刻与另一名警察迅速的将枪缴了下来。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竟然持枪威胁我?从现在起,你们被停职了,接受组织上的审查。”雷股长怒气冲天的说道。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迷惑不解的说道:“我们怎么了?”
  “继续开车,回到县局再说。”雷股长命令道。
  回到了县局,雷股长气呼呼的带着那两名被缴械的警察来到了分管政保的张局长办公室。
  张局长仔细的听完了雷股长的汇报,抬起头来问那两名垂头丧气民警道:“你们对这件事作如何解释?”
  “我们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到那房子里邪门得很,闹鬼,而且还有鬼打墙……”两个人语无伦次的说道。
  “哼,亏你们还是共产党员,竟然迷信到了如此地步,从现在开始,你俩停职反省,并向局党委写出正式的书面报告,枪支暂扣,去吧。”张局长呵斥道。
  “局长,要不要再重新派人去搜查?”雷股长请示道。
  张局长晦涩的笑了笑,说道:“意思一下也就行了,朱寒生只不过是个普通农民,你看他那个傻头傻脑的样子,能会是蒋特?台湾情报机关又不是猪脑,发展他一个赤脚医生,能接触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况且这么大的一笔巨款,说是情报经费,谁相信,就一定是他妈的脑子进水了。”
  雷股长没有说话,上头的事儿由上头去搞定,自己才不操那份儿心呢,于是静静的听候领导的下一步指示。
  张局长说道:“唯一可疑的是朱寒生哪儿来的这样一笔巨款,把这一点搞清楚就什么都会明白了,别急,先回去休息,有些事情还是等等县委的指示,他们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
  “是。”雷股长转身出去了。
  嗯,这黄主任咬住朱寒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管他呢,那几个人就在里面扔着去吧,我也要早点回去了,今晚县政府礼堂放映内部片子《追捕》,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放映日本电影,据说内容是日本公安战线上的事情,老婆孩子早都等好了一起去看呢,张局长悠悠的想着。
  夜幕时分,县公安局后院看守所里的民警将晚饭撂在了铁门内,便陆续下班回家,大家都拿到了《追捕》的电影票,兴高采烈的走了,只剩下传达室值班的两名警察,和后院走廊里那微弱的灯光。
  
  

老祖看了看撂在铁栅外面的晚饭,每人无非就是一碗稀饭锅巴糊糊和一条腌辣椒。
  “唉,没有酒,想想天门山上的日子多好过啊。”老祖不住的叹息着。
  “寒生,吃点稀饭吧。”刘今墨将碗端过来说道,关进号子里,手铐就已经解除了。
  寒生若有所思的说道:“刘先生,这事情似乎有些说不通,看来是有人要栽赃陷害我,那么能是谁呢?”
  “能够有能力做到这些,只有黄乾穗。”刘今墨沉思道。
  “为什么?”寒生自言自语说。
  “这样,我出去打听一下,这个破铁笼子奈何不了我刘今墨的,嘘,有人翻墙进来了。”刘今墨正说着,突然间警觉的竖起了手指。
  院子里传来了轻微的物体落地的声音,须臾有脚步声悄悄地来到了铁栅前。
  “寒生。”昏暗的灯光下,出现了吴楚山人的身影。
  “山人叔叔!”寒生小声惊呼道。
  “你们还好吧?今天公安局来南山村抄家了,我们这才知道出事了,我想这一定是黄乾穗和孟祝祺干的。”吴楚山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寒生不解的说道。
  “嗯,我猜测还是因为孟红兵移植猪蛋蛋的事情引发的吧。”吴楚山人道。
  “那个猪睾丸……”寒生脸一红,面色尴尬,但他已经顾不得自己,而是不放心的问道,“兰儿还好么?”
  “兰儿还好,有王婆婆照顾着,你尽可放心。寒生啊,此事还不能和政府硬着对抗,你们今晚暂且先坚持一宿,我这就去打探一下情况,记住,以后千万做事不要得罪那些有权有势的小人了,你和兰儿的人生,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吴楚山人心情似乎格外的沉重。
  寒生点点头,说道:“山人叔叔,我明白,你回去照顾兰儿吧,这里有刘先生和老祖相陪,你告诉爹爹和兰儿放心,不会有事的。另外阳公阴婆他俩今日有没有回来南山村?”
  山人摇摇头,说道:“还不曾,怎么?”
  寒生忧心忡忡的说道:“今日已经是第八天了,老阴婆以沈才华来要挟换郭公葬尺,王婆婆在等着他们的到来,好解救俩孩子。那鬼婴与老祖的女儿任督二脉相对互吸,交而阴阳互长,阴阳之海调和,但是任督之路乃人生死之途,七日后解开两个婴儿的绷带时,需以内力加以引导过三关才行。”
  “哪三关?”老祖在身后急着说道。
  “人之三关,可生可死,上玉枕、中肾脊、下尾闾,气过三关,方可骨藏髓、脉藏血、髓藏气、脑藏精,气血精髓,尽升泥丸。”寒生解释道。
  “哎呀,那万一没人给孩子过这三关,会有危险么?”老祖更加着急了。
  寒生摇摇头,说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二经阴阳壅塞,倍增其力,沈才华可能会更加嗜血成性,女婴性情也可能相随。”
  老祖急得在地上直打转转,口中说道:“这天杀的阳公老阴婆怎么还没回来呢?”
  寒生安慰道:“老祖,别急,还是有其他办法可以补救解决的。”
  吴楚山人叮嘱了寒生几句,然后说道:“寒生我去了,相信我,事情一定会很快解决的。”
  吴楚山人悄悄退出,纵身跃上墙头,一路奔黄家深宅而去。
  

皱皮女婴喂食了不少的牛奶,小腹逐渐的鼓胀了起来,阳公年逾古稀,竟然有了后代,自是对其爱不释手,无奈七日已过,女婴身上的皱皮仍不见好转减少,心中不禁意兴阑珊。
  老阴婆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说道:“这丫头像只小猕猴,长大是绝对嫁不出去的。”
  “啪”的一声,皱皮女婴朝老阴婆催出一小口粘痰,落在了老阴婆面前的汤碗里,那痰的颜色青绿,飘浮在黄色的鸡蛋甩袖汤上格外的扎眼。
  老阴婆大怒,口中骂道:“这个恶心的小怪物,竟然如此没大没小的。”
  皱皮女婴讥讽的目光看着老阴婆,突然“哇”的一声,喝到腹中的牛奶全部吐了出来,溅了一桌子。
  阳公顿显尴尬,一时间手忙脚乱。
  黄乾穗瞧见眼里,立时一阵反胃,食欲全无,于是对孟祝祺摆手说道:“祝祺,我看两个婴儿都困了,你先送他们回房休息。”
  孟祝祺应声接过皱皮女婴,抱在了怀里,然后一手从凳子上抄起沈才华夹着出了餐厅,朝后院西厢客房走去,阳公被安排在那儿住,紧靠正房,以便保护黄乾穗。
  进来房间,沈才华被狠狠地抛在了床上。
  “好你个朱彪的儿子,看我如何来收拾你!”孟祝祺骂骂咧咧的不住口。
  这时,一道黑影翻过院墙落在了后院里,听到孟祝祺的叫骂声音,便悄悄地摸了过来。
  沈才华怒目直视着孟祝祺,黑黑的瞳孔在极速收缩调着焦距,嘴里伸出了小舌头不住的舔着干涸的嘴唇。
  就在孟祝祺弯腰放下皱皮女婴的时候,饥饿难忍的沈才华骤然发难,“呼”的一下子从床上窜起,闪电般的咬住了孟祝祺的脖颈,利齿切入了颈动脉,温热的鲜血“吱吱”的吸进了沈才华的口中。
  孟祝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夜空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夜行的吴楚山人闻听道声不好,于是一个箭步闪身进了屋内,眼前的血腥景象令他大吃了一惊。
  孟祝祺站立在地上,面孔茫然的微笑着,沈才华扒在他的身体左侧肩头,牙齿咬住了他的脖子,正在不顾一切的吸食孟祝祺的动脉鲜血,红色的液体一滴滴沿着嘴角流下。而孟祝祺右侧的脖子处,挂着皱皮女婴,小手揪着孟祝祺的右耳朵,已经咬破了颈部的表皮,正在向深处噬啃着……
  

 第一百九十六章
  孟祝祺突如其来的惨呼声传到了餐厅内。
  “不好!”阳公大喝一声,双手一按,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飞跃过了餐桌,出门直扑向后院。
  西厢房内亮着灯,两个婴儿正恶狠狠的扒在孟祝祺身上吸血,迎面便是沈才华,扭动着白白的小屁股,竭尽全力的在拉扯噬咬着孟祝祺的脖子。
  阳公不及多想,张口“嗡”的凌空啐出一口粘痰,带着呼啸声直奔沈才华的后心而去……
  阳公奉命保护黄乾穗,甫到便陡生差错,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所以一出手便使足了十成功力。
  不好!吴楚山人暗道一声,单听这暗器锐利的破空之声便已知其力道非同小可,沈才华若是被击中则必死无疑,此刻为救婴儿已不容多想,刹那间纵身跃起,挡在了沈才华的面前,同时一把向暗器抓去……
  不料杨公的独门痰功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吴楚山人竟然一手抓了个空,那口粘痰已然击中了山人的心口。
  “啊……”吴楚山人但觉喉头一甜,一股热血喷出,在灯光下画出一道粉红色的血雾。
  山人此刻顾不得多想,忙伸手拽下沈才华,另一只手抱住皱皮女婴,双脚蹬地,身子飞起,“哗啦”声响处,已然倒撞着飞出了窗户……
  “嗖嗖”两道银光射出,直奔吴楚山人,那是荆太极弹出的两枚硬币。
  山人身子在半空之中无法避闪,无奈只能搂紧两个婴孩儿,而自己的后背生生的接下了那两枚金钱镖,顿时半边身体酥麻,好个吴楚山人,胸中硬是憋住了一股真气,滚落到了墙角,然后竭尽全力飞身纵过墙头,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落荒而去。
  院墙里,黄乾穗急切的冲进了厢房内,那小舅子孟祝祺浑身已如同血葫芦般,身子摇晃了几下,然随即轰然倒下,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荆太极紧忙以手探去,孟祝祺已然气绝。
  “孟主任死了。”他说道。
  黄乾穗惊吓之中,身子颤抖不已,口中嗫嚅着说道:“是,是谁?那个凶手……”
  “是吴楚山人。”荆太极刚才一眼就已经认出了。
  阳公告诉老阴婆保护黄乾穗,然后自己飞身上墙,辨明了吴楚山人逃去的方向,一路追了上去。
  

 吴楚山人怀抱着两个婴儿,凭着胸腔里憋着的一口真气,一路疾奔。
  他受的伤的确不轻,阳公的那一口痰打在了他的鸠尾死穴上,此穴位于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属任脉之死穴,击中后冲击着山人腹壁动、静脉以及肝胆,震动心脏,极易血滞而亡。而荆太极的两枚金钱镖则射中后背腰的厥阴俞和命门要穴,第四胸椎棘突下旁的厥阴俞属足太阳膀胱经,冲击心、肺,破气机,而第二腰椎与第三腰椎棘突之间的命门,更是督脉死穴。吴楚山人先是鸠尾受到重创,然后厥阴俞和命门复又中招,若不是一口真气提着,恐怕早已昏厥了。
  吴楚山人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已经太迟了,他完全料想不到黄乾穗的家里竟然会埋伏着阳公这样绝顶的江湖高手,那个荆太极充其量与自己不相上下,但自己已经受伤在先,那两镖却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唉,一心为救沈才华,看来此番竟会丢了自己的命,若是有时间即刻打坐运气调理,或许还不至于丧命,可是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山人饱经风霜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苦笑。
  身后面追来的脚步声越加迫近了,而此刻自己的双腿却越来越沉重迟缓了,脑中阵阵眩晕袭来,他咬牙坚持着蹒跚前行,最后一个踉跄,摔倒在了马路上,眼中影影绰绰的看见前方走来一帮人。
  他挣扎着将两个婴儿护在怀里,双眼朦胧的望着那个逐渐近前来的似曾相识的人,紧跟在那人身后的是一位白发老尼……
  “吴楚山人?”吴道明俯下身来轻轻的说道。
  吴楚山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艰难的说道:“老吴,把孩子交给寒生……”
  师太伸出手来,将两个婴儿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脚步声停在了两丈开外的地方,阳公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哼,原来是吴道明啊,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把俩个孩子交给我,今天老衲便不与你为难。”
  吴道明平静的说道:“阳公,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咄咄逼人呢?”
  “笑话,我来要回我的女儿,你难道还要横加阻拦么?”阳公嘿嘿道。
  吴道明愣了一下,是啊,这个皱皮女婴是阳公的孩子,我没有理由不给他……
  “交给老祖……她的妈妈和寒生在一起……”吴楚山人真气已开始涣散,沿着嘴角流出血沫来。
  师太朗声说道:“对,孩子要送到她的妈妈手里,绝不能给你。”
  阳公勃然大怒,长长的阴笑了一声,喉咙里运动着一块巨大的粘痰,突然间张开巨口,“嗡”的一声射出口腔,如电闪般直奔吴道明面门而去……
  

吴道明大骇,未曾想那阳公说来就来,而且下手毫不留情,根本不念白素贞与古仙上一辈之间的渊源,急切之下忙摆头闪避,鼻孔中已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头脑中的反应立刻迟缓了半拍,眼瞅着脸颊就会挨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月光下,髯翁道长早已挺身而出,抢步到了吴道明身旁,伸“阳”手抓向那一块水汪汪的暗器。
  髯翁道长深知太极阴晕还未找到,此刻吴道明岂容有失?于是早已戒备,并在关键的时候赫然出手。他有一种极怪异的武功“日月手”,左“日”手,右“月”手,一阳一阴,阳热阴寒,且任督二脉分驭左右,着实是深不可测,在台湾及东南亚等地从未逢敌手,那些年大陆闭关锁国,故中原江湖上并不知世上有此武功。
  “咝……”的一声响,髯翁道长的阳手已然将高速飞行的暗器牢牢的抓在了手里,随即掌心里冒出一股水蒸气,恶臭扑鼻而至。
  “阿嚏……”髯翁道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脑中竟然有些眩晕,“有毒!”他叫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助手阿雄悄无声息的从阳公身侧扑了上来,手持一只袖珍黑色塑胶手电筒,阳公瞥见其身形动作,轻蔑的白了他一眼,根本没放在心上。然而就在阳公这一瞄当中,阿雄已经揿下了开关,“噼”的一声响,手电筒突然间闪现出一道眩目灼眼的亮光,这是CIA特工专用的眩光手电筒。
  阳公顿觉眼睛一花,视网膜瞬间受到强大的刺激而短暂失明,这下子阳公当真是唬了一跳,心道不好,今天可是遇上强敌了,起先那个山羊胡子老者竟然赤手空拳的一把将自己的一大块痰抓了去,这个青年更是使用了匪夷所思的暗器,自己两眼什么都看不见了,妈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保命要紧。想到此,阳公双腿用力,一连几个后跃,跳出了圈外,然后二话不说,凭着记忆中的来路逃跑了。
  阻断视神经的眩光只能片刻起作用,一会儿就会恢复正常的,以阳公的武功,髯翁道长和阿雄确实没有把握能赢,况且出手的目的是保护吴道明,没有了他,孙熙泽的遗骨将无法葬入太极阴晕,至于阳公这人,本身也不搭界,所以二人均没有去追击。
  “多谢两位援手。”吴道明拱手道。
  师太方才怀抱着两个婴儿,根本来不及相助,此刻也对髯翁道长及其助手阿雄平添了几分好感。
  “吴楚山人,你怎么样了?”吴道明低下头来再瞧躺在地上的山人,却发现其真气涣散,已经失去了知觉。
  “道兄,他伤的很重,得马上找到寒生救治才行。”师太探视后说道。
  “嗯,”吴道明点点头,说道,“师妹,你抱着孩子,我背起山人,一路去南山村找寒生。”
  何五行走过来咳嗽了一声,说道:“吴先生,我们时间不多……”
  吴道明回答道:“,我知道,那太极阴晕就在南山村,正是一路,吴楚山人又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丢下他。”
  说罢,吴道明背负起吴楚山人,师太一手抱着一个婴儿,迈开大步朝南山村走去,何五行等人匆匆跟在了后面。
  远处,黄科长、李中尉和那两个广州潜伏特工悄悄的一路尾随着。
  

第一百九十七章
  清冷的月光下,远远的望见髯翁道长一行人在山间小路上疾行。
  黄科长一面手持望远镜观察着,一面告诫大家小心跟踪,前面那伙人都是身怀武功之人,耳目机警,看他们如此匆忙夜行,今晚看来是要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这架袖珍望远镜是普通和红外两用的,夜间拨动开关,便成为了一架被动式夜视仪,通过读取目标身上散发出来的红外热能而还原成图像,镜头里呈绿荧荧的,勉强可以看得清目标的大体动作。
  “科长,方才在县城里的打斗,对方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人?”李中尉说道。
  黄科长思索着说道:“也许是个人恩怨吧,那个岭南吴道明背起了那个受伤的人,还有那两个婴儿一路同行,眼下还不清楚其目的何在,今晚或许有可能陡生变数,大家都把武器检查一下,子弹上膛,有备无患。”
  广州站的林、罗两名潜伏特工各自掏出手枪,将子弹推上了膛。
  “科长,你在担心么?”李中尉柔和的目光。
  “是有一点不祥的预感。”黄科长忧心忡忡的说道,他想起来,髯翁的助手使用的是CIA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专用的眩光手电,上次就是他摆弄那个收音机而发现了窃听装置,此人反侦察能力高超,很不容易对付呢。
  “什么预感?”李中尉担心道。
  黄科长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亥时末,吴道明等人已经来到了南山村寒生家的那所庄院门口。
  “何先生,你们到那边山坡处等我,吴某安顿好山人和两个婴儿后,即刻前来与你们会和,此去太极阴晕只需半个小时的路程了。”吴道明说道。
  何五行点点头同髯翁道长及阿雄朝山坡那边走去,隐匿在了黑暗中。
  “咚咚咚。”吴道明用力的敲起了大门。
  “汪汪。”院子里传来了笨笨警觉的叫声。
  大门打开了,朱医生和兰儿都还没睡,心中惦记着吴楚山人和寒生,正在客厅里说话。
  “吴道明!山人怎么了?”朱医生惊愕道。
  “爹爹!”兰儿尖声惊叫了起来。
  吴道明满头大汗的背着吴楚山人,师太怀抱着两个婴儿匆匆的走进了院子里。
  “山人受了重伤,快叫寒生出来。”吴道明嘶哑着说道。
  “寒生不在家呀,被县里公安抓去了,你把山人先背到屋里,让我看看。”朱医生叹息道。
  吴楚山人静静的躺在了床上,荷香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丈夫饱经沧桑的面庞,泪水扑簌簌的流下。
  “山人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脉促而无力,气虚将脱之象,脉结而缓,代脉间歇,脏气衰微,已是木僵之人矣。”朱医生轻轻道,面现痛苦之色。
  “‘木僵之人’是什么?”吴道明不解道。
  “‘木僵人’就是西医说的植物人,中原医学也称之为‘活死人’。”门口有人回答道,王婆婆和明月走了进来。
  “师娘。”吴道明恭恭敬敬的说道。
  “嗯,让我看看,山人的头部有受伤么?”王婆婆说着俯下身来检查山人的伤势。
  吴楚山人的头部并未发现受创,反而在前胸衣襟上发现了一块破洞,解开后遂见膻中穴之下,肚脐眼儿上面七寸处有一大块淤血,并且隐约散发着一股臭咸鱼的味道。
  “咦,鸠尾乃任脉之死穴,直接撼肝胆、动心脏,极易破气机血滞而亡,但此刻却影响到脑部而成木僵,婆婆却不知为何?这一定是我那逆徒阳公干的。”王婆婆皱着眉头说道。
  “婆婆,你怎么知道是阳公做的?”朱医生疑问道。
  “阳公自己练就了一邪门‘痰功’,其痰剧毒无比,恶心之极,一闻这臭味儿就知道了,普天下再无第二个人懂得这等下三滥武功。”王婆婆说道。
  “是阳公一直在追杀着山人,被我们路遇而救下来的,他的后背也受了伤。”吴道明解释说道。
  朱医生将吴楚山人翻过身来,果然在后背和腰间发现了两块瘀斑。
  “嗯,厥阴俞和命门穴,足太阳膀胱经,这是中了金钱镖的痕迹,力道不小,观其旋转方位像是祝由弹指,莫非是荆太极?”王婆婆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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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0: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说荆院长?”朱医生恍然大悟,随即说道,“前半个多月,荆院长来到我家打听寒生下落,后来可能给我们下了毒,我们家所有人都丧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王婆婆心中骂道,祝由散,荆太极这个逆徒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婆婆,求你救救我爹爹。”兰儿满脸泪痕的央求道。
  王婆婆叹了口气道:“木僵之人,婆婆怕是无能为力,这天下恐怕是只有寒生《青囊经》上的医术能够救他了。”  
    屋内一隅,明月和师太一人怀抱着一个婴儿交谈甚欢,她向师父述说了自己准备跟随婆婆前往鄱阳湖山谷居住,潜心修习祝由十八式的事情。
  “明月,人生如梦,转瞬即逝,你一定要静下心来,抛开儿女私情,好好的跟随婆婆学艺,师父以后会去看你的。”师太说道,
  “师父,你们怎么也从香港回来了?”明月问道。
  师太望了望吴道明,道:“说来话长了。”
  吴道明此刻正对朱医生说着话:“朱医生,我和师妹马上就得走,吴楚山人临昏迷之前交代我,要我把沈才华和阳公的女儿带给寒生,尤其嘱咐皱皮女婴交还给老祖,两个孩子我们就放在这里了,请你们代为转交吧。”
  “这么急?深更半夜就走?”朱医生诧异的问道。
  吴道明心下犹豫,自己似乎有着一种预感,近几天恐怕会出事儿,仿佛危险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朱医生,我想让师妹留在这里休息,天明我就会赶回来的。”吴道明拉过师太的手,诚恳的对朱医生说道。
  师太摇了摇头,明亮的眼睛望着吴道明,缓缓说道:“道兄,小妹绝不会离开你。”
  朱医生听着他俩话中有话,于是问道:“吴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吴道明摇摇头,道:“吴某答应过人家,所以请原谅我实在不便坦言。”
  朱医生点点头,说道:“好吧,师太若愿意,在舍下住多久都没有问题。”
  吴道明突然想起来问道:“朱彪现在怎样了?”
  “唉,死了。”朱医生叹道,遂将朱彪回来报仇伤重不治,自己与吴楚山人将朱彪和沈菜花一同葬入了太极阴晕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太极阴晕?”吴道明愣了一下,心道,这下可热闹了,太极阴晕拥挤不堪呢,随即问道,“朱彪夫妇葬在哪一侧,有无碰到黄老爷子?”
  “葬在西侧,山人说让他们下辈子去西天团聚。”朱医生苦笑道。
  吴道明点点头,拱手说道:“吴某事急,这就先告辞了。”
  师太一往情深的拉着吴道明的手,然后也向王婆婆、明月和朱医生家人告别,执意跟着道兄而去。
  朱医生等人送至大门口,眼看着他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明月轻声说道:“师父,这么晚他们还上山去?”
  王婆婆淡淡叹息着:“你师太师父两人一定是有必须要去的理由,外人也不好多问。”
  朱医生关上大门,说道:“以吴先生的江湖阅历和他两人的上乘武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回到了房间里,兰儿紧握着父亲的手,轻声啜泣,那荷香则轻抚着吴楚山人的脸颊,呆呆的望着他,泪痕犹在。
  “我天亮以后就去县里找寒生。”朱医生安慰她娘俩道。
  “不,朱医生,你在家里照顾他们吧,这事都怪婆婆晚了一步,若是早一点清理门户,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唉,我天明便往县里走一趟,明月你也随师父一同去吧。”王婆婆叹道。
  “我带你们去。”兰儿站起身来,擦着眼泪坚决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赣北冬天的夜晚凉气袭人,月亮仿佛也披上了件薄纱,月色淡淡的,有点凄凉伤感的味儿,远处黝黑寂静的深山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猫科动物孤独的嚎叫,毛竹林里的乌鸦从窝里面探出头来,望了眼深夜穿行在林中的这几名不速之客,又索然无味的缩回了头。
  吴道明和师太牵着手默默的走在头里,领着何五行等人步出了竹林,来到了灵谷洞口。
  “师妹,还记得么?你我在这山洞地下深处……”吴道明柔声说着,脸上微微发热,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师太的手。
  “当然记得,道兄,你让小妹初识做了女人,自此小妹将与你共度此生,携老江湖,‘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师太一往情深的目光望着道兄款款而语,她本自幼入庵数十年,长伴青灯古佛,俗世间的人情道理所知甚少,因此说起话来随心所欲,毫无禁忌隐晦之处。
  髯翁道长走在他俩的身后,师太的楚楚软语飞进了耳朵里,不由得脸皮一阵发烧,遂心里面暗自骂道,这对离经叛道的狗男女,简直肉麻之极,等事情结束之后,自己一定亲手结果了他们,以正出家之人清誉。
  “到了,这就是千百年来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太极阴晕。”吴道明站在灌木丛中,手指着地下说道。
  月色下,那五色土环清晰可辨,分成内外白青黑红黄五个圆圆的色圈,微微反射着淡淡的光晕,神秘而诡异。
  吴道明心中暗道,太极阴晕果然非同寻常,挖散掉的土晕竟然会自动弥合,磁力重组五色土环,仿佛从未有人破土动过似的,可见地气之盛。
  何五行呆呆的望着,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土晕,热泪盈眶,口中不住的喃喃说道:“实乃天地大自然之灵气,阴阳五行之造化啊。”
  “这就是太极阴晕?”髯翁道长亦是激动不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错,这就是600年前刘伯温发现的太极阴晕,原想以此来推翻朱元璋的暴政,但后来怜悯天下苍生,不愿再起兵戈而作罢。”吴道明感慨道。
  “嗯,吴先生,你是岭南第一风水师,你认为孙立人将军父亲的骨殖如何葬下才能求得速发呢?”何五行站起身来,虚心的请教道,自从庐江一行,他对吴道明的风水之术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吴道明沉吟道:“骨殖不同于肉体葬,更与活葬发的时间相去甚远,当年朱元璋生葬其母,所发也需时十年,孙将军的年龄业已不小,恐怕……”
  何五行正色道:“吴先生,务求将军在世期间得此太极阴晕的庇佑,早日冤案得伸,重新官复原职,并非想一定要黄袍加身,这是卢太官先生和整个中国远征军10万将士的愿望。”
    “嗯,既如此,倒也是不难,”吴道明的脑筋飞快的转动着,主意已经有了,他说道,“请告诉我将军目前所软禁的具体位置。”
  “台中市。”何五行回答道。
  “你知道方位经纬度大约是多少?”吴道明问道。
  何五行想了想,说道:“东经120度左右,北纬24度上下。”
  “好,婺源是东经117度多,北纬大约在29度左右,此太极阴晕可以比照县城的经纬位置,那么孙将军位于此间东南方向的巽位,为求得尽早速发,当可葬入太极阴晕圈内巽方,诺,就是这里了。”吴道明大致计算了一下方位,手指着阴晕东南方仅靠五色内圈的位置说道。
  髯翁道长点点头,道:“吴先生所说丝毫不差,易经道,‘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别小看这一丈方圆的太极阴晕,其中蕴含了整个大千世界的信息量呢,葬于东南巽方,就等于指示给了一个太极阴晕集中发送能量的方向,从时间上来讲,对身在东南方向台湾的将军乃最为有利。”
  何五行阴笑着对吴道明说道:“吴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我一定会重重的感谢你的。”
  吴道明此刻突然感觉到何五行的身上流露出来一丝杀气。  
  惨淡的月光散落在灵谷洞前面,洞内漆黑的阴影处,黄科长手持着那只远距离笔形定向麦克风,对着灌木丛的方向,尽管超出了探测的理论有效距离,但是由于山里夜深人静,何五行等人的交谈声仍旧可以从耳机中清晰的听到。
  “哦,原来他们是阴谋要孙立人东山再起呀……”黄科长惊讶的说出声来。
  “如何东山再起?”李中尉不解的问道。
  黄科长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是一处什么太极龙穴,先人的骨殖葬下去可以借助风水之力改变后人的运势,让孙立人官复原职。哼,蒋公刚刚去世,这帮人便阴谋复辟了,真是贼心不死呢。”
  “孙立人若是重新当回陆军总司令,对经国总统可是非常的不利,不过这种风水上的东西恐怕当不得真吧?”李中尉小声的推测着说道。
  “那是自然,髯翁道长离开台北到香港,秘密会晤了原中国远征军的卢太官,然后冒着风险潜进大陆,此事我们回去总要面对上峰有所交代才是。”黄科长沉吟道。
  “那我们怎么办?”李中尉问道。
  黄科长笑了笑,说道:“等他们埋好孙熙泽的骨殖走了以后,我们再去把它起出来就是了。”
  “好哇,我们将那骨头拎回台北,撂倒局长的办公桌上,我想看看老板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李中尉边说着,一面轻轻的笑将起来。
  “不好!好像出事了……”黄科长突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作声。
  何五行嘿嘿笑着,从阿雄的背囊中取出一把仿军用小战锹,这是在庐江县城里顺便买的,他朝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搓了搓便在吴道明指定的东南方向巽位挖掘起来。
  “若是只求官复原职,浅埋即可。”吴道明说道。
  何五行也是身怀武功之人,小战锹挥舞如风,片刻之间,已然挖好一道半米来深的沟槽。
  “吴先生,你看如何?”何五行站起身来问道。
  “可以了,请按颅骨、胸腔、最后四肢的顺序在坑内排好,面朝东南方向。”吴道明吩咐道。
  “可否请吴先生出手,这方面你是行家。”何五行诚恳的说道,同时喘着粗气,疲惫的递过旅行袋。
  “好吧,孙将军是中华民族的功臣,吴某愿意亲自动手。”吴道明拉了一下师太的手,使了个眼色,要她注意戒备提防着,然后自己蹲在坑里,从袋子中逐一将孙熙泽的颅骨和其它骨殖熟练的排列起来。
  阿雄暗自掏出眩光手电握在手里,站在师太的身旁,而髯翁道长则立于吴道明的一侧,准备随时出手。
  世间有诸多事情,往往都是恶人得势,好人吃亏,盖因善良之人不懂得算计别人,而坏人却时刻处心竭虑的伺机下手,令人防不胜防。
  吴道明江湖经验本是不弱,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何五行竟会在将军先人的骨殖上动了手脚……一股无色无嗅的“祝由噬经散”沾到了他的手上,沿着拇指的少商、食指的商阳、中指的中冲、无名指的关冲和小指的少冲穴侵入,待到吴道明全部排好了骨殖,欲起之时,却竟然站不起身来!而且手三阳和手三阴六条经络则已经完全闭塞阻断了……直到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已然遭到了暗算。
  髯翁道长此刻突然间发难,右月手闪电般悄无声息的按在了吴道明头顶督脉百会穴上,同时五指分别扣住了头窍阴、天冲、脑户与四神聪诸要穴。
  师太亦是毫无城府之人,原本对髯翁道长一行并无好感,但是见道长出手拦截阳公暗器,相助吴道明,凭生些许好感,于是也放松了警惕,所以当她发现髯翁道长的手掌按在了道兄的头上时,她竟没有瞬间的意识到那是一记杀手……
  吴道明原一直处处加以提防着,但总有侥幸,认为自己与周警司联手当可无虞,故有此次松懈大意,然而只消一次疏忽便足以致命了。
  鲜血自吴道明的双目、耳朵眼儿、鼻孔和嘴巴里渗出来……
  那髯翁道长本是台湾内家顶尖高手,再加上何五行的“祝由噬经散”毁去了吴道明的六条经脉,自己这一掌月手按下满以为吴道明定会一招毙命,但却没有料到,这吴道明虽然并非江湖成名高手,但其任督二脉曾被寒生误憋而打通过,只是从未合理加以吐纳练功过。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他那任督二脉先天真气被挤压融合在了一起,阴阳贯通,水火既济,但见他在月手的重压之下,虽然已经七窍流血,但并未立时毙命。髯翁道长大吃一惊,随即将左日手拍下,重复按在月手背上,此番阴阳日月重手可是非同小可,他认为江湖上罕有人能够顶得住。
  吴道明在如此重手扣穴压顶下,竟然仍缓缓的站起身来……
  起初的瞬间惊愕呆住的师太,随即反应了过来,悲愤的怒叱一声,身形甫动扑向了道兄,同时凝聚全身功力的阴掌拍向了髯翁道长……
  髯翁道长大吃一惊,侧面飘来的掌风挤压着空气令其窒息,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师太才是真正的高手,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自己的左右日月手都压在了吴道明的头顶上,想要撤回抵挡都已经来不及了。
  何五行此刻更是紧张万分,起先根本没把师太当回事儿,认为其即使有武功也不过平平,但此时一见师太跃起出手的架势,方知道今天遇上江湖顶尖的高手了。
  阿雄本是CIA的徒手格斗专家,自忖身手敏捷,反应速度极快,曾平了中情局0.11秒的记录,仅次于华裔截拳道拳师李小龙的0.1秒,但此刻却反应不及了,当他揿亮眩光手电时,师太的一记阴掌已经结结实实的击在了髯翁道长的后心。
  “哇”的一声,髯翁道长张口喷出一股鲜血,与此同时,强烈的高压白色眩光直接照射在了师太双眼的视网膜上,师太闭眼不及,顿时觉得眼前俱是耀眼的金色斑点,瞬间暂时失明了。
  阿雄一招得手,刹那间自高腰皮鞋处拔出了一把锋利的乌钢小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斜着朝师太心脏刺了过去。
  吴道明感觉头顶上力道一松,渗血的眼睛余光里瞥见那把匕首黑影一闪,知道不好,竭尽全力一声暴喝,震开了百会穴上的阴阳日月手,身子自坑下一跃窜起,凌空迎向师太,横挡在了她的胸前。
  “噗”的一声轻微的闷响,阿雄手持的乌钢匕首刚巧刺入了吴道明的后心皮肉处,随即揿动匕首把上的弹簧机关,“哧”的一下,匕首突然间暴涨,竟然长出了一尺,穿透了吴道明的左心室……
  吴道明睁着流血的眼睛,呆滞的望着师太,在空中紧紧的抱住了她,“师妹,我害了你……”他口中喃喃说出来最后的一句话。
  沉寂,片刻死一般的沉寂……
  “啊……”师太怀中拥抱着吴道明,她虽然眼睛已不能视物,但感觉到了她的道兄已然气绝身亡,师太头上的所有的银发根根竖起,在真气的催动下颤抖着,发出了咝咝的啸声。
  何五行两股战战,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了,他见事不妙,索性身子一软顺势躺倒在了地上。阿雄也知道此刻乃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半点迟疑,于是手臂一挺,身子扑上,那锋利的匕首穿过吴道明的胸膛,又刺入了师太的心脏……
  “嘭”的一声脆响,师太的银发丝齐根而断,向四面八方疾射而出。
  阿雄的脸上插满了如钢针般的银色发丝,两只眼睛也已经被瞬间刺爆,黑色的液体飞溅出来,数根发丝穿入颅内,扎烂了他的大脑组织,阿雄怪叫一声,登时毙命。
  髯翁道长也未能幸免,发丝如雨,洞穿其脑壳,月光下,就像长满了白毫的刺猬,他的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土坑的边上。
  师太此刻怀抱着道兄,双腿一软,慢慢的坐到了地上,口中轻轻的叹道:“道兄,小妹从未后悔过……”然后气息渐弱,最终停止了呼吸。
  月色惨淡,许久,何五行才悄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哈哈哈……”何五行头发散乱着仰天长笑。
  月色苍白,夜空中飘浮着一股潮湿的血腥气,他望着地上的四具尸体,若有所思的喃喃说道:“结局不错,统统的闭上了嘴巴,将军的秘密保住了。”
  何五行开始动手掩埋将军父亲的遗骨,一锹锹的五色土盖在了骨殖上,须臾,土坑就已填平了。
  何五行站上去用脚踩了踩,然后刮平了地上的痕迹,满意的自言自语道:“这些尸体要处理掉,否则引起当地老表和政府的注意就麻烦了。”他抬头四处望了望,一眼瞥见了近在咫尺的灵古洞。
  
  洞内的阴影里,黄科长方才自耳机中听到了一场时间很短暂的打斗,之后又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刚刚发生了一场火拼,好像只剩下了一个活着的人。”黄科长一面听着一面轻声说道。
  “谁?”李中尉紧张的问。
  “何五行,只有他还活着,现在朝这边过来了。”黄科长做了个手势,大家悄悄地向后退入了洞内更黑暗的深处。
  月光下,何五行抱着髯翁道长的尸体一步步的朝灵古洞走来,并轻轻的将尸首丢在了洞口内的阴影里,然后走回去继续搬运。
  最后抱进来的是师太的尸体,他将其与吴道明的尸身放在了一起,想了想,又俯下身来,拽过吴道明的双手抱紧了师太,嘴里喘着粗气说道:“唉,还是让你们生死相拥的在一起吧,你们也别怪我何五行,将军重新出山之日,我一定给你们上柱香。”
  “还妄想孙立人复出么,别做梦了。”黑暗的石洞深处传来了冷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何五行大惊失色,战战兢兢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口中哆哆嗦嗦的嗫嚅道:“是……谁?”
  洞内的石头地面上响起了脚步声,几个黑影渐渐的走近了,惨淡的月光下,何五行看清了来人,他们手里都握着枪。
  “你们是什么人?”何五行惊恐的说道。
  “山竹营区。”黄科长微笑着说道。
  “啊,你们是军情局的人!”何五行惊愕之极。
  “军情局四处少校黄汉辉。”黄科长得意的说道。
  “原来在香港一直监视我们的是军情局?”何五行知道这此的计划是完全失败了。
  黄科长说道:“何五行,自从髯翁道长从台北一起飞,我们就盯上了,而且还有幸与你们一同游览了孙立人的老家庐江。”
  “你们想怎么样?”何五行自知难逃厄运,反而平静了下来。
  “带上孙熙泽的遗骨,我们局座想跟你聊聊,说不定经国总统还会亲自接见你呢。”黄科长不无得意地说道。
  
  

“唉,杀死了人,还想着走么?”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山林间清晰的回荡着。
  众人吃了一惊,抬眼寻去,灵古洞外,惨淡的月光下,站着一个老婆婆……
  “你是什么人?”黄科长警惕的开口问道。
  老婆婆叹息道:“唉,来晚了一步,古仙的徒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将来黄泉之下得遇故人,老妪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客家圣母?”何五行认出了王婆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忙大声叫道,“圣母婆婆,你是我的师姑啊,快救救你的师侄儿吧。”
  黄科长吃了一惊,夜半三更,荒山野岭,突然冒出来个老太婆,而且与何五行相识,有可能还是身怀上乘武功之人,可不能疏忽大意了。
  王婆婆抬头望了望夜空,月色苍白而暗红,天边上涌现出了大片的乌云,黑压压的飘移过来,要变天了。
  “你想怎样?”黄科长摇晃着手枪说道。
  “你们自裁了吧。”王婆婆双手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的说道,话语冰冷彻骨,
  “你说什么!”黄科长轻声嘿嘿笑将起来,这老太婆口气也忒大了些吧,他正笑着……突然间面目表情变得呆滞了,轻轻回转身子,诧异的望着广州站的这两名特工,自己的后腰间顶着两只枪口。
  “你俩在干什么!”李中尉奇怪的大声呵斥道。
  那两名特工目光散乱,瞳孔似乎已经无法凝聚在一个焦点上,茫然而无表情。
  “放下枪!”黄科长高声命令道。
  那两人无动于衷,依旧用枪口紧紧的顶在黄科长的腰间上。
  “祝由神功!”何五行疑惑的小声惊呼起来。
  黄科长抬眼望去,看到了那个老太婆嘴巴在不停的翕动着,立刻意识到毛病出在这儿了,她老太婆定然是个巫婆,他慢慢的举起了手枪瞄向了她……
  王婆婆看着黄科长的举动,摇了摇头,胸前交叉着的双手猛地朝下一摆。
  “砰砰”,两下沉闷的枪声骤然间响起,空气中弥散着火药燃烧的味道,黄科长瞪着不敢相信的目光低头望着自己的腰间,然后膝盖一软,栽倒在了地上,腰间有两个弹洞,鲜血汨汨的向外流淌出来。
  “科长!”李中尉大叫了一声,扑到了黄科长的尸身上,失声恸哭了起来。
  何五行此刻越发吃惊了,因为那两个人已经各自将手枪对准了对方的胸膛,他还没瞅明白,手枪的扳机已经扣动,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声,那两名特工也瞪着迷茫的眼神,稀里糊涂的倒下去了。
  “圣母师姑,太好了,您使出的是‘祝由十八式’吧?”何五行兴奋的叫道。
  “吴道明和无名老尼是你杀的?”王婆婆冷冷的目光逼视着何五行道。
“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俩!”何五行面红耳赤的申辩道。
  “那是谁干的?”王婆婆鹰隼似的目光冰冷的望着他,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是,是他们杀的!”何五行用手指着地上黄科长的尸体说道。
   “不,我们根本没过去,是他们内部火拼杀死的。”这时李中尉突然说道。
  “你胡说!”何五行大怒,飞起一脚踢在了李中尉的胸前膻中穴上。
  李中尉“噗”的一口喷出鲜血,急促的喘息着,她惨然的说道:“孙立人将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他底下的人却尽是些卑鄙无耻的小人。”
  李中尉轻轻自上衣口袋里拔出那只钢笔……
  王婆婆冷笑着走上前来,俯身探视着吴道明与师太两人的伤口。
  “哦,原来是你下了‘祝由噬经散’,怪不得呢,吴道明怎么会轻易着了道,唉,祝由门下怎么都是些阴险狡诈的小人?何五行,今天就由老妪替你师父清理一下门户了,你还有什么话说?”王婆婆转身望着何五行说道。
  “圣母师姑,请听我说,五行有做的不对之处,五行自会回苗栗向我师父请罪,是杀是剐绝无怨言,请师姑看在我师父祝由同门的份上,网开一面。”何五行昂起脑袋一副傲然的模样。
  王婆婆淡然一笑,说道:“老妪岂能相信你这卑鄙小人?你自行了断了吧,哼,”她转过身望着吴道明和师太的尸身,叹道,“古仙啊,白素贞老啦,连你的爱徒都没照顾好。”说罢,竟潸然泪下。
  何五行“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口中说道:“五行谨遵圣母师姑之命,自我了断。”随即悄悄的拾起地上的手枪,迅速的瞄向了王婆婆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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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0:18:18 | 显示全部楼层
“砰”的一声枪响,“啪”的又是一声,空气中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儿。
  何五行翻着惊愕的眼睛,向上望着自己额头上流下至眼帘的热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挨了枪子儿……“祝由幻术”,他临死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李中尉看着手中冒着烟的钢笔手枪,松了一口气。
  “不错,是‘祝由幻术’,你可以去了。”王婆婆出现在何五行的身后,嘴里说着轻轻一推,何五行轰然倒下了。
  “嗯,小姑娘,还有两下子,你回去吧,婆婆不会为难你。”王婆婆对李中尉微微一笑道。
  “你肯放我走?”李中尉挣扎着站起身来说道。
  王婆婆点点头,道:“孩子,请记住,30年前的中国远征军是中原人心目中的英雄,善待孙立人将军吧。”
  李中尉没有回答,她默默的望了黄科长最后一眼,轻轻的取下来他手腕上的手表,然后头也不回的蹒跚着脚步离开了,须臾,便已消失在了黑暗中。
  王婆婆长叹不已,走到了太极阴晕旁边,拾起小军用铁锹在太极阴晕外侧的地上挖了两个大坑,一个坑内葬下了吴道明和师太,依旧让他俩相拥在一起。另一个坑中将余下的五具尸体埋在了一起。
  起风了,空气中含着一股雨腥味,山雨欲来。
  

第二百章
  凌晨时分,婺源县城笼罩在一片濛濛雨雾之中。
  黄乾穗召集荆太极、阳公和老阴婆在客厅里商议对策。
  “吴楚山人潜入这里,掳走了两个婴儿,杀死了我的小舅子,这件事你们怎么看?”黄乾穗眼睛浮肿着,昨晚的事情使他受刺激不小,荆太极给他注射了一针安定,一直睡到了一刻钟之前才醒转。
  “嗯,准确的说,孟主任是被两个嗜血的婴儿咬死的。”荆太极纠正道。
  阳公白了他一眼,说道:“那是沈才华干的,我女儿不可能做这种事。”
  “那也说不定,有其父必有其女。”老阴婆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揶揄道。
  “行了,不要吵了,”黄乾穗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孟祝祺是在任的南山镇革委会主任,这事瞒不住的,天一亮,就要请公安部门的同志来到这里,我们该如何进行解释?需要事先做哪些准备工作?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首先,通过尸检,孟主任的颈部的伤口,可以验出这是人类咬过的痕迹,但是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两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干的……”荆太极先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个婴儿干的。”阳公纠正道。
  “好,就算师兄如是说,但是左右颈的齿痕在显微镜下则是完全有区别的,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孟主任死于什么?情杀、仇杀、抢劫杀人还是自杀,如果证实死因是婴儿吸血所至,那么可能要轰动全国呢,甚至连京城公安部都会下来人,届时事情就闹大了。”荆太极分析道。
  黄乾穗眼睛瞟向了阳公。
  “阳公,你有什么看法?”黄乾穗问道,也许远来的和尚会念经。
  “我认为还是不要报官的好,否则牵扯面太广,私下掩埋了算了。”阳公说道。
  黄乾穗皱了皱眉头,目光再投向了老阴婆。
  老阴婆嘿嘿桀笑了两声,尖声尖气道:“姐夫偷埋小舅子的尸体,将来早晚都是个事儿,那时候可是百口莫辩啊,何况一个主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踪了,官府怎可能不一直追查下去?追到吴楚山人那儿,又会凭生许多事端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黄乾穗问道。
  “把尸体扔出去,仍得远远的,一问三不知,野狗啃烂了伤口才好呢。”老阴婆冷酷的说道。
  黄乾穗点点头,口中称赞道:“好主意,先撇清了这件事再说,然后你们要立即去把吴楚山人灭口,还有那两个孩子。”
  “一个。”阳公纠正道。
  “一个也罢,现在你们就去处理尸体和清理现场,这里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明白了么?”黄乾穗吩咐道。
  众人答应了,起身出去做事。
  黄乾穗走到庭院之中,濛濛细语洒落在他的脸上,人也仿佛清醒了许多。
  前几天打电话去了京城,建国告诉他党校已经开始放假了,他在等着未婚妻,那位首长的女儿一道返回婺源来过年。
  唉,十年,毕竟还是太漫长了啊。

天亮了,灰蒙蒙的天空,冻雨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
  黄乾穗孤零零的坐在了客厅的太师椅上沉思着,电话铃声终于响起来了,他颤抖着手抓起了听筒。
  “我是黄乾穗。”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黄主任你好,我是公安局的张局长,打搅您休息了,有重要情况向你汇报。”听筒里传来张局长紧张急切的声音。
  “哦,什么事?”黄乾穗强打起精神,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
  “今晨有群众在护城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我们出现场后认出是南山镇孟祝祺主任的尸体,情况紧急,所以立刻向您汇报。”张局长说道。
  “啊,怎么会呢?你们有没有认错人?”黄乾穗故作惊讶状。
  “没错,我认识孟主任的。”张局长肯定的说道。
  “他是怎么死的?”黄乾穗沙哑着声音问道。
  “初步判定是他杀,进一步的结论还需要等法医验尸后才能确定。”张局长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黄乾穗撂下了电话。
  自从老爷子葬入了太极阴晕以后,怎么事事都不顺呢?莫非这就是入主京城必须所要付出的代价么?黄乾穗怅然若失般的想着。
  凌晨时分,阳公伙同老阴婆和乾老大一起出去处理孟祝祺的尸体,他们将尸首背到城南,丢弃在了护城河里,然后动身直接前往南山村,准备找到吴楚山人和孩子灭口。
  清晨,天空中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三个人各自撑着油纸伞,默默无语的行走在泥泞的山间小道上。
  “喂,这个黄主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值得这么帮他么?香港反正也是回不去了,干脆早点拿到郭公葬尺返回关东家算了。”老阴婆尖声尖气的开腔说话了。
  阳公望了眼老阴婆,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要先找回我的女儿才行。”京城里的那个人可不能泄露给老阴婆子知道,他想。
  “哼,那个从小就会吐痰的小东西,看见她就让人恶心。”老阴婆鄙夷的说道。
  阳公脑袋里想着皱皮女婴,嘴角边露出了微笑,那孩子真他妈的趣致,这么一丁点就会吐痰,将来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
  前面就是南山村了,远远望去,错落相间的农舍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阳公摆了下手,在一株大樟树下止住了脚步,眺望着烟雨朦胧中的村庄,缓缓说道:“昨夜,吴楚山人路上遇到了吴道明一伙人,其中有两个身手不错,尤其是那个山羊胡子的老头,竟然能一把抓去我的粘痰,此人不可小觑。还有一个年轻人,动作敏捷的很,出手的暗器像是手电筒,但是贼亮,眼睛一晃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所以我们不能明着上,需要在暗处伏击他们,乾老大……”
  “师父。”乾老大应声道。
  “等一下,你负责救出我的女儿,千万别有闪失,明白么?”阳公吩咐道。
  乾老大点点头,道:“徒儿明白。”
  

凌晨时分,王婆婆悄然离开庄院厢房的时候,明月正在熟睡。
  明月两天来的练功自觉进步神速,原本一年可成的入门基本功“祝由心法”,得以郭公葬尺之助,竟然在这短短的两天里基本完成了。婆婆高兴之极,大赞葬尺之神奇,并告诉明月如此下来,“祝由十八式”神功每式五天,当可于九十天后大功告成。
  明月练功时的姿势是盘坐于床塌之上,将葬尺一端合于双掌心的劳宫穴,另一端则合于双脚板的涌泉穴,合力吸取当年郭璞注入尺身之内的能量,存储于奇经八脉之中。昨晚亥时末功毕,发现那把青黑色葬尺的一端约有一厘米左右的长度竟然变成了灰白色,明月大惑不解,遂询问师父,王婆婆说可能是那一部分的能量被明月吸收走的缘故,若是神功练成之日,整个葬尺应该都会变为灰白色,郭公葬尺也就功成圆满,失去作用了,当今世上从未有人见过郭公葬尺,所以她也只是一种推测。
  明月睡觉时仍然爱不释手的握着那把神奇的葬尺。
  没有人注意到,明月白天练功时使用葬尺的情形被坐在床角落的两个婴孩看在了眼里。
  此刻夜深之时,王婆婆离开了房间,越墙而去,明月已然睡熟,庄院里一片静寂。
  沈才华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匍匐到了明月的身旁,轻轻的从她手里拽出那把郭公葬尺,坐在床内拿在手里翻来掉去的看着,他似乎感觉到了那把尺子与众不同的那种莫名的魔力,最后竟然神差鬼使的伸进了嘴里用力允吸起来……
  一股强大的磁场充斥着沈才华的口腔,甚至比新鲜的血液还要刺激,他浑身颤抖着,奇经八脉都亢奋的抽搐了起来,此刻想扔都做不到了,一滴、两滴鲜血自沈才华的鼻孔中落下,撒在了床单上……
  皱皮女婴眯着小眼睛也瞅到了,赶紧爬了过来,抢过葬尺的另一端,照葫画瓢的也吮吸了起来。
  两个婴儿赤裸的身子颤抖着,先是一阵苍白,仿佛没有了血色,一会通体发青,十分唬人,须臾又呈现出墨黑色,如同来自南部非洲的土人。过了一阵儿,两人身子变成了红彤彤的,连眼睛都是赤红的,如残阳噬血般,然后两人皮肤开始出现蜡黄色,就像是无锡的小泥人,最后慢慢的淡了下去,许久,终于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郭公葬尺青黑的颜色逐渐变淡了,一个时辰之后,通体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白色,1400年前,一代祝由奇人郭璞大师毕生功力注入的阴阳尺竟然被两个婴儿吮吸光了……
  沈才华悄悄将郭公葬尺塞回到了明月的手中,与皱皮女婴悄悄地爬回到了床角落里,相视一笑,然后扯过被子蒙在了两人的头上睡去了……
  

第二百零一章
  黎明时分,王婆婆掩埋好了那些尸体和枪支等物品,心情沉重的回到了村东庄院,长叹一声,飞身越过了院墙,走进了自己的厢房内。
  明月听到房门声响,悠悠醒转。
  “师父。”明月坐起身来。
  王婆婆坐到了床边,轻轻的叹道:“明月,你师太师父死了,还有吴先生。”
  明月闻言大吃一惊:“师父……”
  王婆婆当即将夜里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不无懊悔的说道:“唉,我有预感到吴道明他俩可能有事,可还是去晚了一步,天数使然啊。”
  明月此刻已经扑进了王婆婆的怀里失声啜泣起来。
  王婆婆摩挲着她的肩膀,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郭公葬尺上……
  “咦,葬尺怎么完全变色了?”王婆婆惊诧道。
  明月止住了抽泣,拿起郭公葬尺,果然那尺子已经从上到下通体变成了灰白色,她呆呆的看着,然后迷惑不解的摇了摇头。
  王婆婆伸手接过葬尺,心中顿时惊讶不已,郭公葬尺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有丝毫的能量了。
  “奇怪,也许是在墓穴里埋藏得太久了,磁场被大地吸收了。”王婆婆自言自语道。
  “嘭嘭。”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王婆婆开门,朱医生走进来说道:“山人的情况不太好。”
  “我去看看。”王婆婆说着随同朱医生来到了荷香的房间。
  荷香同兰儿一宿未睡,两人的眼睛俱是红肿着。
  吴楚山人气弱游丝,仍旧是昏迷不醒,王婆婆手按其额,触之冰凉,可见其血脉依然不通。
  “我这就去把寒生救出来。”王婆婆面色郑重的说道。
  王婆婆回到自己的房间,明月这时已经起来穿戴整齐了,两人辞别朱医生后,出门赶往婺源县城。
  远处山坡上的大樟树下,阳公“嘘”了一声,忙和老阴婆及乾老大躲藏在了树后,偷偷窥视着山下庄院的大门口处。
  “是师父!”老阴婆轻声惊呼道。
  “别作声。”阳公说道,一面目不转睛的望着王婆婆和明月二人匆匆的走出了院门,沿着那条砂石路出村,然后奔县城方向而去。
  “师父怎么会出现在朱家?”老阴婆望着远去的王婆婆和明月的背影小声说道。
  “不知道,嗯,看起来我们要谨慎从事,这个小小的院落里不知道还潜伏着什么高手,我看这样,乾老大先去刺探一番,探探虚实。”阳公沉吟道。
  “是,师父,上次我把朱彪的尸首背回来的,朱医生应该不会将我拒之门外的,进去了以后再随机应变。”乾老大满有把握的说道。
  “好,我和师娘在这里等你的消息。”阳公吩咐道。
  乾老大晃晃悠悠的下了山坡,朝着朱家大门走去。
  朱医生惊讶的望见乾老大走进了大门。
  “朱医生你好啊,怎么,不认识乾老大了么?”乾老大呵呵笑道。
  “你,你和阳公一道来的?”朱医生警惕的说道,心想坏了,莫不是阳公追杀吴楚山人来到了南山村?王婆婆已经走了,这便如何是好。
  “阳公?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我师父了,不是去了香港了么?”乾老大故作惊讶的反问道。
  朱医生疑惑的望着他,缓缓说道:“你来有什么事儿?”
  “我是路过南山村,顺便前来拜访一下朱医生和吴楚山人。”乾老大随意的说着,同时眼睛朝四下里望去。
  朱医生瞧在眼里,知其不怀好意,很可能阳公就在外面,定是来追杀山人的,心中想着,额头上沁出冷汗来。
  “朱医生,你出汗了。”乾老大说道,他毕竟是老江湖了,已经看出来朱医生内心的不安。
  “哦,方才在厨房间忙活着了。”朱医生支吾道。
  这时,兰儿从厢房里走出来,一手抱着沈才华,一手抱着皱皮女婴,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婆婆和明月走了,她来照顾两个婴儿。
  “那不是阳公和老祖的女儿么?怎么在你们这里呢?”乾老大一眼瞥见,口中说着同时迎上前去拦住了兰儿。
  朱医生一见心中着急,忙道:“兰儿,外面冷,快带孩子进到屋里去。”
  乾老大心想,此刻抢过女婴易如反掌,但是还未探明这所院子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先不急于一时,于是侧身让开通道,眼瞅着兰儿走进了房间。
  “孩子长的好快啊,我再仔细看看。”说罢脚下一个箭步,紧跟着兰儿闪身进门。
  吴楚山人正昏迷不醒的躺在了床上……
  “咦,这不是吴楚山人么?生病了么?”乾老大嘿嘿笑着来到了床边上。
  朱医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跟着进了屋。
  吴楚山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乾老大乃习武之人,一看便知山人伤势极重,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哎呀,吴楚山人伤势好重啊,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不赶紧送医院呢?”乾老大一面试探着问道,同时一边察言观色。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搭茬。
  乾老大明白了,这座院子里根本没有其他什么人了。
  “朱医生,吴楚山人的伤势你应该很清楚,再不送去医院就没救了,我去喊两个人来帮忙。”乾老大说着走出了房门,站在了庄院的大门外朝着对面的山坡大樟树挥着手。
  朱医生赶紧跟了出来,看见对面山坡上走下来了两个人,挨到近前,他的心算是彻底凉了,为首那人正是阳公。
  “哈哈,朱医生,别来无恙乎?老衲今日特来拜访吴楚山人。”阳公阴笑着一脚跨进了大门。
  朱医生仰天叹道:“阳公,山人于你无怨无仇,你已伤他不轻,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嘿嘿,他抢走了我的女儿,还不行我来看看么?”阳公翻鼓起眼睛说道。
  “你的女儿可以抱回,但是请你不要再伤害吴楚山人了。”朱医生央求着说道。
  乾老大附耳上去,将吴楚山人和朱家的情况说给了师父听,阳公不住的点头。
  “呵呵,好极了,我先去看看吴楚山人和我的女儿再说。”阳公一面桀笑着走进了院子里。
  朱医生望见头包大红牡丹花巾,一双玲珑小脚的老阴婆,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起来,这就是寒生他们说的那个“香江一枝花”了,喜食人脑的女魔头。
  乾老大轻车熟路的将阳公阴婆直接领进了厢房,兰儿与荷香面带惊恐之色的盯着他们。
  阳公一眼瞥见了坐在床上角落里的两个孩子和无声无息躺于床上的吴楚山人。
  皱皮女婴依旧是满面皱褶,脑瓜顶上光秃秃的呈古铜色,亮如镜面,看来这个寒生医治的根本就不得法,或者从来就没打算给好好治,阳公忿忿的想着。
  虽说只有一夜未见,但是阳公还是感觉到了皱皮女婴的身上起了某种变化,哪里有所不同了呢?
  这时,沈才华伸出手搂住了女婴,两个孩子均露出了警惕的眼神。
  阳公此刻终于看清了不同之处,是指甲,女婴长出了指甲,那是一种紫红色的指甲,虽然还不很长,但昨天晚上还没有……男婴沈才华也长了指甲,不过那颜色是青黑色的,真他妈的奇怪,阳公心里犯着嘀咕。
  再看吴楚山人,躺在那里双目紧闭,已经是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了。
  阳公盯着吴楚山人,心想我与你倒是无甚仇怨,但是黄乾穗想要你永远闭嘴,这可怨不得老衲了,他含气于臂,准备下手。
  “阳公,这吴楚山人反正也是死人一个,婆婆我奔波了一夜,肚子早已经饿了,索性废物利用,先把他的脑子弄出来填饱肚子再说,这副脑子阅历丰富,说不定还满有滋味儿呢。”老阴婆咂咂嘴,眼睛里射出凶光,一伸手,掌中已然多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阳公微笑着说道:“老男人的脑子臊味儿太重,我还是喜欢这位兰儿小姑娘的,保管是鲜甜之极,她看样子还是处子纯阴之身呢,你给我过来瞧瞧。”说罢,邪恶的对着兰儿笑了笑,嘴角边已经完全湿润了,还流出些许白沫,随即劈空伸手向她抓去,。
  朱医生见状怒不可竭,高声呵斥道:“禽兽!”同时挺身横在了兰儿的前面。
  阳公杀性大开,力贯手臂,变爪为指,“噗”的一声,食指居然插进了朱医生的喉咙中间的天突穴……
  天突穴又称天瞿、玉户,乃阴维任脉之会,内里皮下有颈静脉弓、甲状腺下动脉分支以及无名静脉及主动脉弓,血管密布,这一指竟然刺穿了主动脉弓等,随着手指的拔出,一股红色的血雾喷射而出。
  鲜血溅射在了阳公的脸上、床上和两个婴儿赤裸的身子上。
  朱医生圆瞪双目,愤怒的倒下了,为了维护家人的安危,他义无反顾的死了……
  兰儿大叫一声,扑倒在朱医生的身上,顿时昏厥了过去。
  荷香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尽着一个善良的母亲和妻子的本分,甚至从来都未大声的说过话,此刻,她面对这两个嗜血魔头,身体内一股保护女儿和丈夫的本能骤然间迸发出来,她近乎疯狂的发出了一声极凄厉的哀鸣,猛地扑到了阳公的身上,张开嘴巴咬下……
  阳公根本没提防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瘦弱女人,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爆发力,右手臂上竟然被荷香的牙齿硬生生的撕下一块肉来。
  阳公大怒,举起左掌恶狠狠的拍在了荷香的后脑之上,一声闷响,荷香也倒下了。
  这一瞬间,乾老大看的是惊心动魄,他禁不住的朝后倒退了几步,太惨烈了,江湖顶尖高手杀戮两个丝毫不会武功的老百姓,他的心在这一瞬间被震撼了。
  阳公仰天长笑:“哈哈哈……”
  就在这时,沈才华两只眼珠赤红,光着身子“嗖”的腾空跃起,挥舞着青黑色指甲,身后皱皮女婴“呸”的啐出一口粘痰,也赤裸着随即凌空弹起,伸出紫红色的指甲双双扑向了阳公……
第202章   散功
 

  阳公眼角瞥见两个婴儿光着身子向他扑来,根本不屑一顾,而此刻老阴婆嘿嘿冷笑一声,趁机拍出双掌,恶狠狠的击向了皱皮女婴,势要毙了这女婴的命,那可是阳公与老祖的野种。
  阳公闻状大惊,不待多想,“啪”的啐出一口粘痰,直奔老阴婆面门而去,先逼其自救。
  此刻,凌空之中的沈才华猛地一个折转身,瞪着血红的双瞳,凶狠的抓向了老阴婆,有人要伤害皱皮女婴,他是绝对不答应的。
  老阴婆见粘痰破空而至,慌忙之下急撤双掌,挡了自己的面前,因为距离近在咫尺,闪避均已是来不及了。
  “啪”的一声,呼啸而来的粘痰击在了老阴婆的掌心上,巨大的冲击力迫使她的双掌几乎回抽在自己的脸上,一股烂咸鱼般的恶臭顺着老阴婆的鼻孔钻了进去。
  “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敢对我下手!”老阴婆勃然大怒道。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沈才华青黑色的指甲已经抓在了老阴婆的右脸颊上,留下了几道血痕,颜色呈青黑色。老阴婆吃了一惊,正欲转而对付沈才华,不料那皱皮女婴与沈才华心有灵犀,早已转而攻击她了,在老阴婆的左脸颊上也抓出了几个浅道道,颜色却是紫红。
  沈才华和皱皮女婴落在了地上,乾老大飞起一脚,脚面轻点着沈才华的屁股,将其送出了房门外。乾老大知道这孩子是朱彪的儿子,感其死的壮烈,所以才有上次背负朱彪的尸体返回南山村之举,唉,此刻实不忍再见其子也惨死,故飞脚踢出,实为救孩子一命。
  皱皮女婴见沈才华飞出门外,于是也连续在地上弹跳着跟出了门去。
  老阴婆摸摸两面脸颊,气的哇哇直叫,身子一纵便要追出,却又被阳公拦住,随即两人又撕打在了一起。
  沈才华翻滚着到了院子里,身子毫发无损的爬起来,这也是乾老大那一脚的力度恰到好处,皱皮女婴此刻也像蛤蟆般的跳了过来,两人婴儿手拉着手几个起跃,一路冲出了庄院的大门。
  “停手!”阳公急喝老阴婆住手,但是她却如同疯了一般猛扑,连抓带咬,口中发出“咝咝”怪异的叫声。
  阳公惊奇的望着老阴婆那张扭曲的脸,发现她半边脸青黑,另半边脸确呈紫红色如猪肝一般,顿时疑惑不解,这是练的什么邪门功夫?
  师父师娘打起架来,乾老大落得个清闲,索性走出门去看看那俩孩子,可是院子里早已不见了婴儿们的踪迹。
  阳公且战且退,出门来到了院子里,老阴婆紧跟着追杀出来,牡丹花的头巾已经脱落,披头散发,双目发直,右眼青黑左眼紫红,与半边脸的颜色一致,甚是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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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0: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阳公一弯腰顺手将身后猪圈里,兰儿养的一头100多斤的母猪抓起,迎面抛向了老阴婆。
  老阴婆此刻舞动的手臂已经全无章法,双手紧紧的抱住母猪,就势一口咬在了猪的鼻子上,那母猪勃然大怒,张开血盆大口,也一口啃在了老阴婆的下巴上……
  郭公葬尺乃是当年西晋郭璞所遗留下来的祝由圣物,可促就练祝由神功,亦可克解祝由巫术。鬼婴天生纯阴,皱皮女婴则是纯阳,两人任督经脉虽然被寒生使用了“阴阳颠倒术”来互融,但关键时刻未及导引,反而倍增其力,然后又误打误撞将郭公葬尺内里,当年郭璞注入的祝由阴阳磁场分而吸之。此时,沈才华体内充盈着祝由阴功,皱皮女婴体内则是祝由阳功,两人阴阳合力在一起,便如同郭璞在世,端的是非同小可。
  老阴婆右脸被祝由阳功抓伤,呈青黑色,左脸则被祝由阴功所破,为紫红,阴阳夹击,就像是1400年前的郭璞祖师亲自出手一般,顷刻间破了老阴婆多年练就的祝由功。
  此刻,老阴婆正处于散功时的疯狂痛苦状态中。
  阳公默默的看着老阴婆痛苦的抱着母猪在地上翻滚着,根本不屑上前帮手。
  “师父,师母怎么办?”乾老大焦急的问道。
  阳公鼻子“哼”了一声,鄙夷的说道:“让她自生自灭好了,走,看看我的女儿跑到哪儿去了。”
  乾老大顺从的跟在了师父的身后,临走出庄院大门时,仍忍不住回头望了两眼,然后叹息着跨出门去。
  两人在庄院附近找了找,不见两个婴儿的踪迹。
  乾老大说道:“小孩子天生有辨别母亲所在方位的能力,现在老祖关在城里,孩子会不会往县城方向去了?”
  “嗯,我女儿天生异禀,有这可能,那我们就一路奔婺源寻找,应该走不太远,但我们须得隐蔽前行,别在公路上行走,我们杀了朱医生和那个女人,吴楚山人也与死人无二致,万一碰上圣母师父,就麻烦了。”阳公说道。
  “是,师父。”乾老大应道。
  两人在山道旁的树林里一面留意着道路上的动静,一边向县城方向缓缓前行。
  灵古洞前,沈才华和皱皮女婴手牵着手,蹦蹦跳跳的穿行在碗口粗的那片毛竹林中。
  “嘎嘎。”头顶上有几只硕大的黑乌鸦从窝里面探出头来,瞪着奇怪的眼神望着这两个赤条条的小人。
  沈才华抬头望见了那树枝做成的窝和那几只黑兮兮的乌鸦,舌头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回头看了看皱皮女婴,她也在舔着小嘴唇,两人都饿了。
  “呼”的一声,沈才华和皱皮女婴分别弹起,各自抓住一株竹子,一跃一跃的向顶上爬去。
  乌鸦们大声呱噪起来,击打着翅膀,愤怒的发出恐吓。
  沈才华一马当先攀上了竹稍,乌鸦们飞升起并在他的头顶上盘旋,一面大声“嘎嘎”的吼叫着,更有两只调转尾巴,屙出两坨白屎,恶狠狠砸在了沈才华的头上。
  窝里面有十余枚花皮鸟蛋,那是乌鸦们还未出世的孩子,沈才华探出一只小手,抓起了一枚鸟蛋嗅了嗅,似乎感觉到没什么味道,遂将其击打在另一枚鸟蛋上。卵壳破碎了,里面流出些液体,他以手指挖了些送到口边舔了舔,顿时大喜,抓起一枚凑到口边便吮吸了起来。
  皱皮女婴也如法炮制,在另一株竹子上大啖起乌鸦卵来了,愤怒的乌鸦们恐吓威胁都不起作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窝里的卵一枚枚的敲破吮食掉了。
  “汪汪……”灵古洞口传来了急促的犬吠声。
  沈才华和皱皮女婴从毛竹上溜下来,牵着手直奔狗吠声而去。
  灵古洞口一片低矮的草丛中,大黄狗笨笨和怀孕的女友黑妹正在围剿一只獾子,那土獾左突右突仍旧冲不出两条狗的合围,但笨笨和黑妹也不敢冒然进攻,双方不知已经僵持了多久。
  沈才华和皱皮女婴相视一笑,又有猎物上门了。
  “嗖嗖”两条白色的身影从笨笨和黑妹的头顶上掠过,跳进了圈内。
  两条狗吃惊的望着这两个赤裸的婴儿,面面相觑。
  那土獾面对着这两个小人,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吼叫声,沈才华与皱皮女婴根本不为所动,突然间骤然发难,左右夹击,闪电般的出手,刹那间就揪住了獾子的耳朵和颈上的皮毛,未等牠反应过来,两个婴儿尖利的牙齿就已经深深的切入了那土獾的脖子……
  笨笨和黑妹呆呆的望着小人们在“吱吱”的吮吸着土獾颈动脉里的热血,俩孩子的小腹在慢慢的鼓胀起来。
  婴儿们吸光了土獾的血,心满意足的打起了饱嗝,伸出小手揉了揉肚子,然后手拉着手,朝灵古洞内走去。
  笨笨和黑妹缓过神儿来,呼的扑到了土獾的尸体上,大肆撕扯起来,黑妹怀孕两个多月,需要补充大量的营养,尤其是肉食。
  吃饱后,笨笨用力的叼着余下的獾尸,往山下庄院方向拖去。
第203章   陌路
  婺源县城笼罩在一片濛濛细雨之中,粉墙黛瓦,小桥流水,翠竹青青,如同一幅浅墨山水画般,幽静而平和。
  王婆婆和明月撑着油纸花伞,走在碎石子路上,旁面就是长途汽车站了。
  正行走之间,明月下意识的侧脸望了望车站,突然间站住了,脸色煞白,紧张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车站出口处……王婆婆诧异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车站里走出来一对青年男女,男的高挑身材,皮肤白皙,容貌俊朗,着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气宇轩昂,面带着微笑。女青年则是五短身材,皮黑肉糙,大饼子脸上长满了紫红色的青春痘,肥厚的嘴唇,吊眼梢,容貌平平。男青年拎着棕色的牛皮旅行箱,两人共撑着一把花布雨伞,女孩的左手紧紧的搂着那青年的腰,身子依偎在他的身上。
  王婆婆猜到了,于是轻轻说道:“是黄建国?”
  明月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不易觉察的点了点头。
  明月此刻已经迈不动脚步了,泪眼模糊,默默的望着黄建国和那个女子慢慢的走近。
  王婆婆索性站在一边,也不催促明月,静观事情的发展。
  黄建国左手拎包,右手搂着女青年的肩膀,江南的冬雨还是蛮寒冷的。
  不经意间,他瞥了一眼明月,突然又抬起头来,目光直勾勾的直视着她,登时一脸煞白,没有了血色。
  他的脚步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了距明月一丈开外的地方。
  “小国,你怎么了?”女青年发觉黄建国的异样,又抬眼望了望明月和王婆婆,讲的是一口京腔官话。
  黄建国仿佛没有听到女青年的问话,只是痴呆呆的望着明月。
  “我问你怎么啦?她是谁?”女青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大声的追问道。
  黄建国一愣,忙说道:“哦,东东,我不认识这个人,她们挡住了我的路。”
  那个叫做东东的女青年嗔着掐了黄建国一把,撅着嘴嗲声道:“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啦?小心我告诉爸爸。”说罢,挺起硕大的胸脯,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蔑视的目光瞟了明月一眼。
  黄建国紧忙跟上,与明月擦身而过,却再也没有回头,依稀听到他在对那女青年说着:“这些村姑真是没知识,少见识,哪儿有站在路中间挡着人家道的?”
  两人的嬉笑声渐渐远去,明月再也忍不住了,热泪滚滚而下。
  许久,王婆婆轻轻的拍了拍明月的肩膀,柔声说道:“明月,此人徒具外表,无情无义,绝非善类,待师父结果了他,替你出口恶气。”
  明月摇摇头,望向师父垂泪道:“师父,不要伤害建国,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王婆婆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这个徒儿太痴情了,世上遍地无情郎,受伤的总是女人。
  黄建国嘴里哄着东东,这首长的小千金可是得罪不起的,看着她那丑妇样却故作娇滴滴,挠首弄姿,简直就是一个东施,但是自己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对爱情矢志不移的忠厚样来。十年,无非也就是忍耐个十年而已,一旦入主京城,想要明月回来岂不是囊中取物般?
  明月明显的瘦了,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怎么会突然间失踪了呢?他感觉得出来,这件事一定与父亲黄乾穗有关,但还是不要说破的好,若是父亲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也是为了自己好,但以后还是要给他点苦头吃吃,长点教训,任何人,包括父亲,都不能做任何有悖于黄建国意志的事。
  “小国,你在想什么?不是刚才那个女孩吧?”东东疑问的目光直视着黄建国说道。
  “哪里,我在想前面就要到家了,我们该如何给他老人家来个惊喜呢?”黄建国说道。
  “我不就是个惊喜吗?第一次到乡下来见你爸爸,他肯定会喜出望外的。”东东说道。
  “到了。”黄建国说道,心中却在想,“乡下”?你老子原来参加革命前住的那偏僻山沟子里才叫做乡下呢。
  “是东东同志吧,欢迎欢迎,一路上辛苦啦。”黄乾穗笑容满面的迎出客厅来。
  乍一见,黄乾穗的心里“咯噔”一下,首长的女儿如此其貌不扬,真是苦了儿子建国了,但是话又说回来,她要是模样漂亮,咱家也就高攀不上了。唉,无所谓,反正十年之后,建国黄袍加身,那时再普天之下挑选一位才貌双全的处女做国母就行了,至于这个儿媳嘛,也就自己自生自灭了。
  “黄叔叔,爸爸让我代向你问个好,他还给您带来了一件礼物。”东东热情的说道,一面从皮箱里取出一个红布包,打开后是一套最新版本的精装毛选四卷,鲜红色的封皮,烫金的大字。
  “太好了,谢谢首长的关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黄乾穗故作激动状。
  “爸爸,首长也送了一本给我,还专门题写了‘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争做红色革命接班人’的赠言。”黄建国说道。
  “好好,你一定不要辜负首长的重托啊,争做接班人。”这回黄乾穗是真的有点激动了。
  “爸爸,舅舅他们呢?”黄建国问道。
  黄乾穗脸色为之一变,难过的说道:“建国啊,你舅舅昨晚上英勇的牺牲了。”
  “什么!舅舅死了?”黄建国大吃了一惊。
  “今天早上,他的尸体被发现在护城河里,祝祺是一个革命意志坚定的好干部,阶级敌人杀害了他,公安机关正在破案,县委和县革委已经决定追认他为革命烈士了。”黄乾穗沉重的说道。
  “小兵呢?”黄建国悲伤的问道。
  “他病的很重,还在县医院住院。”黄乾穗告诉他。
  “我一会儿去看看他。”黄建国说,自幼他与小兵感情一直很好,得知其重病,心中确实真的好难过。
  黄建国来到了县人民医院,东东本想一起跟了来,但是黄乾穗说南方天气与京城不同,冬天阴冷潮湿,坚持要她与自己守着炭火盆边烤火边聊天,东东只得作罢。
  医院门口围了一帮子人,大喊大叫的要求医院赔偿,院方工作人员百般解释无效,最后竟然动起手来。
  黄建国听明白了,原来是一个老人去世,火化之前发现老人的睾丸不见了,家属认为是医院偷偷给割去了,遂聚众闹将了起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会些武功,几下拳脚就把几名年轻的男医护人员打得爬在了地上,有女护士吓得花容失色,大声的喊叫起来。
  “住手!我是院长。”门内传来一声暴喝,院长荆太极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往台阶上一站,威风凛凛,恍若天神一般。
  “这里是人民的医院,大家都是贫下中农阶级弟兄,有话好好说,你们若是在这里闹事就是妨碍给全县的人民群众治病,明白么?”荆太极义正严辞的说道。
  人群沉默了,这时有人发问道:“那老人的蛋蛋呢?”
  荆太极苦口婆心的解释说道:“老人的得是睾丸癌,那睾丸已经萎缩化掉了。”
  “不对,我们看见他的阴囊上面有刀口,一定是医院偷走了,这个院长在包庇他们,打他狗日的!”人群中已有人冲了上来。
  此刻,但见荆太极身子一转,双手出指如风,“啪啪啪”一连串的闷响,冲在前面的那几个会武的年轻人均被点中了穴道,不会动了,人群顿时平静了下来。
  “高手啊,这是江湖难遇到的绝顶高手啊。”有老人由衷的叹道。
  黄建国看到这里,心中一动,这荆院长既懂医术又武功绝顶,与老爸又相熟,自己若是成就大业,此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现在就应该物色辅佐自己的臣子了。
  “好功夫,点到即止,既保障了医院的安全,又平息了动乱,荆院长处理的恰到好处哇。”黄建国拍着手掌走到了前面。
  “哦,原来是建国啊,何时从京城回来的?”荆太极殷勤的打着招呼。
  黄建国微微一笑,转过身对着人群说道:“乡亲们,我是咱们县黄乾穗主任的儿子,请大家相信政府,此事政府调查清楚以后会对群众有所交代的。现在我请荆院长解开他们几个的穴道,大家就先回去听消息,如何?”
  人群中无人反对,大家都已经见识了那个院长出神入化的点穴功夫,谁还敢再不自量力呢?
  荆太极以极潇洒的姿势迅速的为他们解了穴,那几人羞愧难当,钻出人群走掉了,众人一见遂纷纷散去。
  “荆院长,我还不知道你原来不但医术精湛,而且武功也是这么高强啊。”黄建国赞许道。
  “建国过奖了,花拳绣腿而已。”荆太极轻描淡写的说道。
  侍才不傲,进退有据,嗯,果然是个人才,黄建国点点头。
  “荆院长,我想见见我的堂弟孟红兵,麻烦你带我去好么?”黄建国说道。
  “当然,请跟我来。”荆太极前面带路,黄建国跟在后面来到了住院部二楼病房。
  病床上,孟红兵面色如土,仍旧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他得了什么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黄建国焦急的问道。
  “这个,黄主任没同你说么?”荆太极小心翼翼的问道。
  黄建国摇摇头,回答道:“他没说。”
  荆太极沉吟半晌,缓缓说道:“前不久的一天晚上,南山村的朱彪潜入了你家,开枪击伤了你父亲、孟主任和小兵三人。”
  “啊,竟有这事?都伤在哪里?重不重?”黄建国接连问道。
  荆太极看了看黄建国,最后说道:“都伤在了男性生殖器官上,你父亲和孟主任伤好出院,可是小兵的免疫系统失效了,所以只能一直用药物在维持着生命。”
  黄建国默默的抓着孟红兵的手,眼眶湿润着喃喃说道:“小兵,你可能还不知道,昨天晚上,舅舅英勇的牺牲了,他被阶级敌人暗害了,政府已经决定追认他为革命烈士,唉,小兵啊,你的命真是够苦的。”
  牺牲?荆太极心中暗自好笑,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两个婴儿咬死了,还可算做革命烈士?
  “小兵的病,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么?”黄建国问道。
  荆太极想了想说道:“除非……”
  “除非什么?”黄建国追问道。
  荆太极盘算道,寒生眼下被关在县公安局看守所,自己想搞他出来不容易,若是让他出来给孟红兵治病,自己就有机会下手掳走他,风险是他会发现自己给孟红兵新移植的蛋蛋是一个长有睾丸癌的蛋蛋,对自己不利,但是平衡得失,还是以抓走寒生为首要目的才对。
  “除非放寒生出来给小兵治病,才有可能救他一命。”荆太极说道。
  “寒生在哪儿?”黄建国问道。
  “在县公安局的看守所里。”荆太极说道。
  “你即刻做好安排吧,我马上就去把他搞出来。”黄建国说道。
  “好,越快越好,成功的机会也就多些。”荆太极鼓动道。
  “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这里?”黄建国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荆太极警觉的问道。
  “有没有想过去京城工作?”黄建国说道。
  荆太极沉思片刻,说道:“求之不得。”
第204章   相认
  “放了寒生。”黄建国说道。
  黄乾穗眼睛紧盯着儿子,缓缓道:“你说什么?”
  “放了寒生,要他救活小兵。”黄建国郑重的重复说道。
  “唔,你知道么?小兵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寒生给害的。”黄乾穗说道,然后向儿子讲述了寒生如何偷偷将猪的睾丸移植到了孟红兵的身上,导致其性情大变,竟然爱上了母猪,最后发展到了奸污母猪,成了丢人现眼的哑奸犯,整个婺源县的群众都在笑话我们家。最后那寒生还偷渡香港,也不知道怎么弄到一笔巨额资金,现已被政府罚没收缴了,公安机关正在审查,按律定罪,从严从重处罚。
  黄建国听罢沉思片刻,冷静的说道:“此人桀骜不逊,既不能为我所用,就必须坚决除掉,但目前尚有可利用之处,待其治好小兵再下手除去不迟。”
  黄乾穗满意的望着儿子,建国果然处事头脑清晰,机谋过人,有着伟人般的心狠手辣和决断力。
  “好,我打个电话,你去找公安局分管政保的张局长,他会为你安排的。”黄乾穗微笑着说道。
  黄建国告诉正在房间小憩的东东,他要出去办点事。
  “不是去会以前老相好的吧?”东东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说过多少遍了,并向毛主席发过誓,你是我的初恋,我是去为堂弟的事情跑一趟,请你相信我。”黄建国解释道。
  “好,你可要早去早回啊。”东东撅着嘴说道。
  黄建国应着走出来房间,出大门朝十字街方向而去,县公安局就座落在这条街上。
  张局长热情的接待了黄建国,带他来到了后院的看守所,一民警将朱寒生单独放了出来。
  “我们也要出去!”老祖在号子里喊道。
  “朱寒生是要去看一个病人,你们暂时还必须留下。”张局长对老祖解释道。
  刘今墨没有做声,竖起了耳朵倾听着院内寒生与那个年轻人的谈话。
  “寒生,你给小兵移植了猪蛋蛋,现在他马上就要死了,我知道小兵做事鲁莽,得罪了你们家,但你是一名医生,怎么能够在治病的过程当中参杂个人恩怨在里面呢?如此的对病人不负责任,这可是有损医德的呀。”黄建国语气平和的说道。
  寒生脸上微微一红,未置可否。
  “麻烦你跟我去一下县人民医院,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他的生命,好么?”黄建国问道。
  “我跟你去。”寒生点头道,然后走回到铁栅前。
  “刘先生,我跟黄建国去一下县医院,看完那个孟红兵就回来。”寒生说道。
  刘今墨沉吟道:“好,你要小心点,若是太阳落山还没回来,我和老祖就要闯出去了。”
  寒生点点头,要他放心,然后跟着黄建国离开了看守所。
  十字街上的一家小店门口,站着王婆婆和明月,她们正在观察着县公安局的地形位置,寒生等人就关在这座大院里面,望着进进出出的警察,王婆婆认为还是晚上下手比较方便些。
  “我们先去找我那几个逆徒,天黑以后再来劫狱。”王婆婆回头对明月说道。
  “师父。”明月突然紧紧的抓住了王婆婆的手臂。
  公安局大门口走出来三个人,一名着制服的中年警察,其余两人是寒生和黄建国,三人步行向南而去。
  “走,我们跟在后面。”王婆婆说道,两人悄悄地尾随在了他们身后。
  三个人直接走进了婺源县人民医院内。
  病房内,荆太极正在等着他们,迎面看见了寒生,脸微微一红,颇显尴尬。
  寒生没有理睬他,径直来到病床前,看了看昏迷之中的孟红兵,然后掀开了被子,伸手捏了捏他的阴囊,诧异的说道:“咦,这不是原来的那对猪蛋蛋啊。”
  荆太极在一旁解释道:“不错,那对猪睾丸已经被朱彪打烂了,这是我重新移植的人的睾丸。”他的眼神儿瞥了一眼身着警服的张局长,心道反正自己也得准备弃官掳走寒生了,也不必忌讳说什么了。
  张局长仿佛听而不闻的望着窗外。
  寒生继续观察着,口中问道:“这睾丸并没有成活,你是怎么移植的?”
  荆太极咽了口吐沫,说道:“用的是你剩下来的那半瓶鼻涕虫液。”
  此刻,黄建国脑子打了个机灵儿,他疑惑的对荆太极说道:“荆院长,你移植所用的供体,不会就是早先闹事的那帮人所说的死人睾丸吧?”
  荆太极面红耳赤,嗫嚅着说道:“活睾丸到哪儿去找?”
  “可那人死于睾丸癌不是么?”黄建国严厉的责问道。
  荆太极无言可答,尴尬之极。
  就在这时,有一护士走进来替他解了围,“荆院长,外面有人找,客人在院长室里等候着。”那护士说道。
  荆太极如释重负,忙低头走了出去,心中甚是窝火,蹬蹬蹬,直接上楼推开了院长室的门,却马上呆立在了那儿……
  师父王婆婆正端坐在沙发上,目光严厉的盯着他。
  “师父……”荆太极轻轻叫了声,心中一阵慌乱。
  王婆婆冷峻的脸色如冰霜一般,冷笑道:“你还认我这个师父么?竟敢在寒生茶中下祝由散,骗取《青囊经》,还公然劫持寒生,犯我门规,枉我收了你这个逆徒,真是看走了眼。”
  “师父,请恕徒儿一时糊涂,今后太极再也不敢了。”荆太极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
  王婆婆冷笑道:“你还想着有下次么?今天我就先废了你,免得你日后为祸。”说罢缓缓抬起手臂来。
  “师父,太极知错,甘愿受罚,但是请求师父准我将一台手术做完,半小时后自会前来领命。”荆太极诚恳的央求道,竟然落下两滴眼泪来。
  王婆婆犹豫了片刻,放下了手臂,对身后的明月说道:“明月,你跟他去把寒生叫来这里来。”
  “是,师父。”明月应声道,随即跟随着荆太极下楼来到了住院部。
  走廊里,听到脚步声,正在踱着步的黄建国缓缓转过身来。
  “明月是你……”黄建国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暖流,忙上前两步便欲拉明月的手。
  明月脑中一阵迷乱,后退两步,喃喃说道:“你不是不认得我了么?”
  黄建国热泪滴落,激动的说道:“你是我朝思暮想的人,我又怎会不认得呢?今天在路上,那只不过是给东东作作样子的,自从你失踪了以后,我茶饭不思,到处打听寻找你的下落,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明月长久以来的思念与感情的煎熬,像决堤的潮水般涌上来,泪水喷薄而出,身子晃了晃,向一边倒了下去。
  黄建国抢上前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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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10:19:31 | 显示全部楼层
荆太极推开了旁边一间空着的病房,让黄建国搀扶着明月进去,说道:“建国,你们先在这儿聊会儿。”然后退出并悄悄地带上了房门。
  他迅速的返回到了孟红兵的病房,寒生见其回来,便说道:“那就准备开始动手术吧。”
  “不必了。”荆太极阴笑道,出手一指,点在了寒生的膻中穴上,寒生自觉胸前一麻,即刻丧失了知觉。
  “荆院长,你这是……”站在窗口处的张局长转过身来,惊讶的问道。
  荆太极更不答话,伸手拽出钢笔,祝由指一弹,那笔疾射如电,正中其耳后高骨,张局长张开了嘴吧,未等叫喊出声来,便眼一黑扑倒在了床上,差点咬在了孟红兵的下体处。
  荆太极扶住了寒生,搂住他的腰,用力提起离地,仿佛搀扶着一般,开了门朝走廊另一侧而去,然后出后门来到了车库。他将寒生撂在那辆破旧的救护车里躺倒,然后跳上驾驶座位,打着引擎,将车驶出了医院,朝东南方向落荒而去。
第205章   相认
  黄建国坐在病床上,怀里面紧紧的搂着明月,怜爱的目光温情脉脉的望着她,人世间的所有事儿在此刻都已不复存在了,两人就这么相拥着,许久许久。
  “八月十五,我吃了你家里送来的月饼中毒了,建国,你一定不知道吧?”明月幽幽道。
  “你中毒了?我当然不知道!谁干的?”黄建国吃了一惊,但脑袋一转,马上意识到了,想要除掉明月的只可能是一个人——自己的父亲黄乾穗。
  “我被人丢在了景德镇的荒野里,差点被火化了……”明月说着又涌出了委屈的泪水。
  “妈的!我决计饶不了他,总有一天……”黄建国咬牙切齿道。
  “你在说谁?”明月疑惑问道。
  黄建国霎时间冷静了下来,柔声说道:“我是在说那个凶手,不论是谁,我都饶不了他的。”
  明月慢慢坐起身来,幽怨的望着黄建国,小声说道:“那个叫东东的女人是谁?”
  黄建国一愣,遂说道:“她是京城里一个大官的千金,我在京城落脚发展,目前还离不开她父亲的帮助,但请你相信,我爱的人永远是你。”
  “那你会同她结婚吗?”明月不安的低头道。
  “明月,我向你发誓,不出十年,我一定娶你过门。”黄建国信誓旦旦的说道。
  明月身子一哆嗦,喃喃道:“十年,为什么要十年?不是说好了,你毕业了就会回来娶我的么?”
  “明月,有些事我不方便对你说,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么?”黄建国诚恳的握着明月的手。
  明月轻轻的抽出双手,清澈的目光看着他,缓缓说道:“我听说你和你父亲将黄爷爷活埋在了太极阴晕里了,这是真的么?”
  黄建国心一沉,心想,这事她怎么会知道的?一定是吴道明和她师父老贼尼说出来的。
  “明月,这怎么可能呢?你是知道的,爷爷那么疼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忍心伤害他老人家的,哪怕是一根头发。”黄建国柔声细语的说道。
  明月茫然的望着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
  “对了,明月,同你在一起的那个老太婆是谁?”黄建国趁机岔开话题。
  “哎呀,我忘记师父要我做的事情了。”明月突然间醒悟,匆忙挣脱站起身来。
  他俩来到孟红兵的病房,荆太极同寒生都不见了,惟见昏睡着的孟红兵赤裸身子露着两只肿胀的蛋蛋躺在了床上,张局长斜着扑在他的身上,手脚在不停的抽搐着。
  “什么?寒生和荆太极两人都不见了?带我去看看!”王婆婆说道,犀利的目光盯在了明月身后站着的黄建国身上。
  “婆婆,你好。”黄建国有礼貌的问候着。
  “哼,”王婆婆站起身来,厉声道,“明月,这个衰人正好让婆婆废了他吧。”
  明月抓住师父的手,央求道:“师父,不要,建国也是有难言之隐。”
  王婆婆叹道:“徒具其表,一副皮囊,明月,我们走。”说罢拉着明月的手臂,硬拽着她走了出去。
  “明月,记得等我……”身后传来黄建国诚恳的喊声。
  来到了病房,王婆婆走上前一指点在张局长鼻准下的人中穴上,张局长手脚立即停止了抽搐,悠悠的醒转。
  “这是怎么回事儿?寒生呢?”王婆婆望着张局长说道。
  张局长拍拍脑袋,一面揉着耳后,一面说道:“荆院长用手指戳昏了寒生,又飞过来个什么暗器打昏了我,别的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他也是稀里糊涂的。
  “这个逆徒,我一定杀了他!”王婆婆圆瞪双眼,愠怒至极。
  走出了医院,明月仍在不住的回头,但黄建国始终都未再露面。
  “师父,我们去哪儿?”明月胆怯的问道。
  “待我先去废了阳公阴婆这两个逆徒。”王婆婆气呼呼地说道。
  师徒二人打听着前往黄乾穗主任家,不多时来到了那所徽式深宅大院前。大门前端坐着一对威武的雄狮,斜倚在朱漆大门旁有两个持枪的民兵在警戒,这是黄乾穗刚刚调来的基干民兵。
  王婆婆带着明月绕着大院走了一圈,虽然院墙较高,自己进去绝不费力,明月却是一下子上不去的,尽管祝由心法已经学成,但是还未及学习轻功技法。
  “明月,你在这里等我,待师父进去瞧瞧。”王婆婆说道。
  “师父,请您老人家对建国和他父亲手下留情。”明月楚楚可怜的说道。
  王婆婆叹了口气,腰向下一矬,早已飞身入了院内,落地细看,原来这是正房后院。她蹑手蹑脚的贴近一扇后窗户,悄悄的向内望去,原来这是一间客厅,背对着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人,看不见前面脸,身形倒是微胖发福的样子。
  另一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正是阳公。
  王婆婆凭息静听,两个人正在谈论着南山村。
第206章   乾老大之死
  王婆婆心中暗道,这样也好,等阳公出了黄家宅子,自己再动手。于是悄悄按原路翻墙而回,会同了明月,绕到了前面,在街角一较隐蔽处监视着大门。
  阳公和乾老大走出了黄家大门,向汽车站方向走去。
  “乾老大,我有事进京,你留在此地继续寻找我的女儿,找到后带她直接回关东老家去,我事情一了,也赶回去,明白么?”阳公叮嘱道。
  “是,师父,你放心吧。”乾老大应允道。
  前面来到了县长途汽车站,一路上行人络绎不绝,王婆婆一直未能找到下手的机会,只是和明月远远的盯在了后面。
  婺源正好有一班开往省城南昌的长途客车快要出发,旅客们正在陆续的上车,阳公迅速买了张车票,但似乎因为尿急,便与乾老大走进了灌木丛后面小解。
  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王婆婆要明月留在原地等着,自己潜身进了灌木丛。
  “哗……”阳公的水量特别大,王婆婆耐心的等他方便完。
  “乾老大,万一碰上我师父,你得躲得远远的,那老太婆蛮横无理之极,她那岁数也没几天蹦跶了。”阳公一面系着裤子,一面说道。
  “但清理门户的时间还是有的。”王婆婆如鬼魅一般自树后转出。
  阳公大惊失色,慌道:“师父,你……”
  王婆婆“哼”了一声,呵斥道:“阳公,你竟然滥杀无辜,今天为师就要清理门户,受死吧。”说罢抢步上前,一把抓向阳公的秃脑瓜顶。
  阳公感觉到一股吸力笼罩在了自己身体的四周,知道今天已是九死一生了,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啪”的一声,口中啐出一口硕大的青绿色粘痰,裹挟着一股腥臭呼啸着射向王婆婆。
  王婆婆大怒,收回手臂交叉于胸前,口中念动祝由神功第二式“移花接木”巫咒。
  阳公已经啐出毒痰,突然间胸腔内陷,真气猛地回抽,竟然将已经快要飞至王婆婆面前的那口大粘痰硬生生的拉了回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嘴里,顿时口腔震得酸麻不已。
  他知道生路已绝,便一把抓过乾老大,推向了师父,自己借机向后倒纵。
  乾老大措不及防,被阳公推在了王婆婆面前,此人关东血性甚浓,愚忠不二,遂索性一把死死的抱住了王婆婆双腿,泪涕具下,口中大叫道:“师祖婆婆,饶了师父吧。”
  “让开!”王婆婆厉声喝道。
  乾老大本身武功已是不弱,此刻拼尽了全力抱住不放,为师父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而王婆婆身为乾老大的师祖婆婆,无论如何也不便对徒孙辈下手,就在这一犹豫间,阳公已经消失了踪影。
  最后,乾老大慢慢的松开了双手,泪痕满面,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痛哭流涕如孩童。
  王婆婆摇了摇头,迈开了双腿前去追阳公。
  “师祖婆婆,乾老大为救师父忤逆了您老人家,罪该万死,当以自裁谢罪。”说罢一掌拍向自己的面门。
  “噗”的一声闷响,乾老大早已跪倒自毁,天灵盖掀去了一边,露出里面仍在蠕动着的白花花的脑子……
  王婆婆站住了,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自己的徒儿如此的不争气,可是这个叫做乾老大的徒孙却是一条响当当的血性汉子。
  王婆婆沮丧的走出了灌木丛,那辆开往省城的班车早已不见了踪影,天色已黑,绵绵细雨中,只剩下了明月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那儿。
  县公安局看守所。
  刘今墨抬头望了望,见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叹道:“天色已晚,我们该走了。”只见他双手扭住铁栅栏,双臂一较力,那手指头粗细的钢条便随即拉弯了,他和老祖钻出了栅栏,飞身越墙而去。
  两人来到了县医院,从侧门上了楼梯,在二楼的住院部里,挨个病房摸过去,最后找到了孟红兵的房间。
  孟红兵躺在床上依旧是昏迷不醒,可是寒生并不在场。
  刘今墨沉吟道:“寒生的许多磨难都是由这小子给带来的,冤有头债有主,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说罢一掌击下,孟红兵登时颅骨碎裂,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寒生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老祖肯定的说道。
  “走,我们再去打听打听。”刘今墨说道,与老祖走出了病房。
  医院的大门口,张局长做完了全面体检,抬头望了望细雨濛濛的天空,正在犹豫着是否冒雨回家去。
  突然间,自己的胳膊被一只如钢钳般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啊”的发出疼痛的轻呼,倒抽了一口冷气,扭头一看,却是刘今墨站在身后冷冷的看着他。
  “咦,你们怎么出来了?”张局长疑惑不解的问道。
  “寒生呢?”刘今墨刺耳的声音。
  “我在问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张局长镇定下来,打起了官腔。
  刘今墨冷笑着手上加了力道。
  “哎呀!”张局长疼得额头上冒起了冷汗,忙道,“是荆院长打昏了我,劫持寒生跑掉了。”
  “跑到哪儿去了?”刘今墨追问道。
  “我昏倒在病房里,不知道他们跑去了哪里。”张局长眼泪都流了下来。
  “看来是真的。”老祖又分析道。
  刘今墨想了想,抓着他重又上了二楼,找到了一间空着的病房,将张局长拽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张局长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目光。
  “你应该睡上一觉了。”刘今墨说着,出手点倒了他,将其放在了病床上躺着,拉过一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走吧,今晚他不会来打搅我们了。”刘今墨尖声道。
  “现在我们去哪儿?”老祖问。
  “那个黄乾穗家里。”刘今墨冷冷的一笑。
  两人走出了医院,黑沉沉的天空,仍旧飘着毛毛细雨。
  “你看,那是谁?”老祖手指着前面说道。云深无迹收集整理
  刘今墨早已看在了眼里,那是王婆婆和明月的身影。
  “你们怎么也来了?”老祖跑上前问王婆婆道。
  “哦,是老祖和刘先生,寒生家里出事了。”王婆婆把在黄乾穗家中听到的情况述说了一遍。
  “寒生下落不明,一时间还没有线索,我们赶紧先回南山村看看。”刘今墨焦急道。
  四个人急匆匆一路夜行,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南山村。
  村东庄院内一片漆黑,夜雨潇潇,空气之中隐约散发着一股血腥气,厢房内传来自喉咙里发出的嘶哑的哀鸣声。刘今墨一个箭步蹿进了屋内,“唰”的划了根火柴点燃了油灯。
  屋内地上,躺着朱医生同荷香,兰儿一动不动的趴在朱医生的身上……地面上凝结着大片的血渍。笨笨和黑妹红肿着眼睛趴在了朱医生的身旁,低头默默的望着已无声息的主人,口中发出微弱的悲鸣声。
  刘今墨伸手探去,朱医生、荷香早已气绝多时,而兰儿却只是昏厥,于是忙叫老祖将其抱到了床上。
  刘今墨已从王婆婆处得知吴楚山人身负重伤,已经变成了“木僵人”,现在看去,的确是没有任何知觉。
  “可惜没能逮住阳公,这个逆徒!”王婆婆忿然道。
  “师父,老阴婆!”院子里传来明月的叫声。
  老阴婆脸上半边青黑半边紫,肌肉扭曲着,双手紧紧的搂着一头死去的母猪互咬着,脚上的那双绣花小布鞋也甩脱在了一旁,看上去也已经死去多时了。
  王婆婆替兰儿推宫过血,不消片刻,兰儿悠悠醒转来,看见母亲和朱医生的尸体,立即放声恸哭起来。老祖轻轻的摩挲着兰儿的肩头,众人心情都是异常沉重,没有一个人说话。
  许久,兰儿止住了哭声,望着大家问道:“寒生呢?”
  刘今墨缓缓说道:“他被荆太极抓走了,我们正在找。”
  “为什么会这样……”兰儿抽泣着问,可是没有人回答。
  “孩子呢?我的女儿呢?”老祖定过神儿来,忙问道。
  王婆婆说道:“是啊,那两个小家伙怎么不见了?”
  大家赶紧四下里寻找,可是根本找不见孩子的踪影。
  “会不会被阳公带走了?”刘今墨怀疑道。
  王婆婆摇摇头,说道:“阳公手里没有孩子。”
  “那就奇怪了。”刘今墨沉思着,难道沈才华和皱皮女婴又像是在香港时一样,趁着混乱溜跑了?他的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涌现出了一丝感觉,他知道那是母亲对孩子的一份牵挂,而且似乎距离并不是十分的遥远,在哪儿呢?
  刘今墨转动着身体,发觉面向东南方向时感觉强烈,热血攒动,有着一种想哭的冲动,他抬头望向了东南夜空,那里正是灵古洞的方向。
  “我似乎感觉到了孩子在哪儿。”刘今墨喃喃说道。
  “在哪儿?”老祖万分焦急的问道。
  刘今墨转过身来对王婆婆说道:“婆婆,麻烦你照顾兰儿和吴楚山人,我去找孩子,天亮我会回来,然后我们在去寻找寒生的下落。”
  “我也去!”老祖坚决的说道。
  刘今墨点点头,找出一只手电筒,与老祖一道匆匆走出庄院,朝着灵古洞方向而去。
第207章   劫持
   沈才华牵着皱皮女婴的手,两人一蹦蹦的跃进了灵古洞内。漆黑的石洞内伸手不见五指,两个婴孩的瞳孔急剧的扩大,最后布满了整个眼眶,吸收并放大着任何极微弱的光线,渐渐的,他们的瞳孔变成了赤红色,洞内的景物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石壁上几只壁虎受到惊吓四处奔爬,还有些蚊蝇在空中飞舞,但都不敢往他俩赤裸的身上降落。
  两个婴儿吸食了一代祝由宗师注入的毕生功力,具有了超乎常人的能力,但是由于他们太小了,还不懂得如何运用,只是凭着本能做出些反应。
  沈才华曾经来过一次洞内,所以记住了这里面十分的暖和,对于赤裸的他俩,温度十分的舒适,所以才拉着皱皮女婴跑了进来。
  两人信步一直朝着里面走去,在这里,他们感到了十分的安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会儿,然后接着前行。石壁上,一对硕大如铜铃般的红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俩,然后“嗖”的裹挟着风声扑了下来,在俩孩子的头顶上盘旋了数圈,紧接着牠的身后面又飞来了十几只小型的怪物,翻上俯下的冲刺着,婴儿好奇的望着这些会飞翔的怪物们,“咯咯”的笑了起来。
  红眼阴蝠首领带着牠的孩子们诧异的望着这两个小人,奇怪他俩怎么无毛可拔……
  小阴蝠们好奇的落在了他俩的脚下,还有两只胆大些,直接站在了婴儿的肩膀上,皱皮女婴伸出小手试探着摸了摸阴蝠毛茸茸的肢体,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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