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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村里来了个陌生人。风尘仆仆的，满脸倦态，一看就是经过长途跋涉。
天晚了，他敲开了阿诚家的门请求借宿。阿诚看了看来者，没有说什么答应了。
来者卸下身上的行李放在门旁，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屋角的床上还躺着一位老太太便走过去打招呼。
“大娘，打扰了。”
听见声音，老太太睁开双眼，努力的欠了欠身，向旅人微微努了努嘴，算是打了招呼。
旅人笑了笑，转过身走到阿诚身边。“看样子大娘好象是身染重病啊？”
听到询问阿诚叹了口气：“咳，别提了。半年前不知什么原因，俺娘突然就开始咳嗽，越咳越重，后来都带了血丝，看了多少的大夫都不见好转。有时候还大口大口的吐血。现在甚至都起不来炕了。”言语间眼角有了泪光“你说我娘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活几天啊。临老了还得了这病，遭了罪。都是我这儿子不孝，医不好她啊！”
客人沉默了片晌，说：“这个病我见过。几个月前路过的一个村子里就有人是这种症状，好象后来死了。”
听了这话阿诚不说话了，转过身背向着旅人。客人看到他似乎是在拭泪，赶紧又接着说：“这个病好象是有救的。不过......”
听了这话阿诚飞似的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客人的胳膊：“不过什么，到底要怎么治啊！”
旅人此刻有些后悔了，看着阿诚焦急的神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看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是没用的啊！”
“扑通”一声，阿诚跪在了旅人面前，泪流满面：“大哥，我求求你告诉我吧，不管多难办到，就算是用我的命来换我娘的命我也乐意啊！我求求你啦啊！”
“哎！”看来是不说也不行了。旅人扶起阿诚，拉他坐在桌边。“兄弟，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实在是这药你没法弄去啊。”
“那个病死的人的同村有个财主，也得了这病。花大价钱请了城里的名医来看。结果医生说非活人的胆才能有救。于是那财主买了个孩子，活剜了胆入药才取回了性命啊！”
阿诚惊谔的睁大了眼睛。半晌，他低下了头再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天没亮旅人就起程了。阿诚听到了声音也没有起身。他一夜都没睡，一直在思索药的事情。
太阳升得老高了，他才起床。为娘简单弄了点饭喂老太太吃过了便出门了。
他来到山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一带是离他们挺远的荒郊。饥荒年代，附近村里都是穷人。很多人家有了孩子害了病没钱医治，又不忍心看孩子死在身边就带到这里，扔在山上，喂了野兽也算是叫孩子早死不遭罪了。阿诚想，也许运气好些能遇见个濒死的小孩，只要胆没病应该是可以入药的。
说来哪有那么巧的事啊。一连转了半个月也没遇见个孩子。
眼看着老娘一天天的虚弱下去，阿诚心如刀剜似的痛。他决定再也不能等下去了，这天半夜，他带着刀子出了门。
沿着往南的路他慢慢的走着。等待着遇上路过的行人。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前头是一片树林。终于借着月光阿诚看到树林里隐约有人的身影。便急忙奔了过去。
来到近前，阿诚吓了一跳：眼前的人蓬头垢面，披散着头发，正拉着树叉上的一条绳子要上吊呢！
此刻阿诚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一步窜到那人身边，夺过绳子。
上吊的人先是一惊，续而转过头来注视着阿诚。
原来这是个女子，透过散在脸前的头发一双清澈的眼睛突然泪如雨下。
阿诚有些后悔了。此刻他想起了家中的老娘。于是暗暗把手伸向了腰间的那把短刀。
女人开始号啕大哭，哭得很伤心。先是手搭着阿诚的肩膀，慢慢的身体向下滑去，最后跪在阿诚脚边，抓着阿诚的衣襟低头痛哭。
阿诚被哭楞了，手又慢慢的收了回来。一直看着眼下的这个女人。
很久，女人说话了：“我是家住南方的人，家里有田有地。两年前，与老爹外出探亲，路上遇见了强盗。爹爹惨死在强盗的刀下，自己也被卖到了妓院。这两年又展转被卖了多次，受尽多少虐待和屈辱。终于前阵子用沾肉汤和酒的馒头麻翻了妓院里的狗，翻墙逃了出来。不敢走大道，就一直往大山荒野钻，却越走离家越远。最后竟来到了这里。已经3天没吃过饭了，想想回家无望，便想在此一死算了。”
阿诚心软了。看看眼前的这个可怜人，真是下不了手。不如索性救了她，做点善事，没准积了德，娘的病还能好呢。
于是，伸手扶起了女人：“别死了，如果不嫌弃就先在我家住下，我家还有老娘，可以暂时生活。等寻得你家里的消息，再托人捎了口信叫他们来人接你。”
女人停止了哽咽，睁大眼睛注视着阿诚，片刻眼泪又成串的掉了下来。
阿诚扶着虚弱的女人往林子外面走去。此刻他百感交集，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看眼身边的女人颤颤的身躯，又想起家中的老娘康复无望，最后只有木然的望着阴暗的夜空。
突然，他感到腹部一阵钻心的剧痛，低头看看，一把匕首已经插了进去。血咕咕的涌了出来。
他站立不稳，晃晃的紧抓着女人，被女人慢慢的平放在地上。
女人抓着刀把，向上划开了阿诚的胸膛，然后撇下匕首，双手伸进腹腔，在里面搅着。
片刻，女人抓住一个东西，把它拉出阿诚的体外。
光线幽暗，透过月光，阿诚还是看清了那不断滴着血液的物体正是自己绿色的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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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30 06: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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