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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生,是个夜班安保人员。
我工作的地方是所女子高中,每天都能看到青春靓丽的女孩儿进进出出,工作也不觉得多累。
入夜时打着手电筒将教学楼巡逻一圈儿,看有没有滞留在校的女学生,或者是意图不轨的校外人员,就是我的全部工作。
但是我最喜欢做的,当属驱逐骚扰女学生的社会小青年,每每看到女孩子感激的眼神,别提多自豪了。
可是最近,我遇见了一个麻烦,一块牛皮癣似的诡异青年。
他总是在后半夜悄然出现,趴在保安室的玻璃上,用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望着我。
“你要脸吗?”
这小子是皮痒,我以为是被我驱逐过的社会小青年打击报复,半夜来骚扰我,拎着橡皮棍就走了出去。
可到外面一看,半个人影也没有。
第二晚3:33分,他又突然出现,趴在玻璃窗上,用沙哑低沉的语调问我:“你要脸吗?”
我真是日了狗了,昨晚是这小子跑得快,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他。
可等我夺门跑出保安室,惊诧的发现他人又不见了。
而校园的大门锁的死紧,就是一只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翻过大门去。
从那开始,每晚的3:33分,青年都会准时出现,问我要脸吗。
有一晚我正在偷懒睡觉,玻璃窗被敲得“咚咚”响,硬生生把我从美梦中吵醒。
抬眼一看,又是那狗日的青年,他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紧贴着玻璃,干裂的嘴唇一张。
“你要脸吗?”
我烦了,随手一本书扔了过去,怒骂:“滚!”
青年空洞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我:“你要脸吗?”
这下我是真的烦了,可等我拎着啤酒瓶子怒气冲冲的冲出去,那小子又跑没影了。
丫抓不到那狗日的我就不姓陈!
我调出校门口的监控,想看看那小混蛋是怎么跑出去的,跑出去之后又去了哪里。
我发誓,抓住他肯定一顿狠揍,把他揍成二皮脸!
可监控里面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偷偷进入校园里来,3:33分左右的时段,也没有人翻出大门去。
这小子,难道是偷偷的住在校园里?
我打着手电筒,将整个校园都巡查了一遍,连只猫都没有再看到。
第二天换班,胖子顶替我上晚班。
我的生物钟调整不过来,睡到凌晨四点钟就醒了,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混蛋小子。
打电话给保安室,想问问胖子有没有遇见他,响了许久却没有人接。
“这胖子保准睡着了。”
我没想太多,夜班轻松,巡查完就能睡觉。
当然是偷偷睡,不能被校领导发现,不过大晚上的,哪个校领导还能留在校园里。
因此夜班睡觉,也是我们保安‘日常’。
第二天早七点,我去接胖子的班。
一进保安室,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胖子坐在电脑椅上,肥硕的身躯往前躬着,脑袋埋在桌子上。
大滩的鲜血从他脸下漫出,一滴滴落在桌子下。
我颤抖着指尖,轻轻戳了戳胖子的胳膊。
“胖子?”
回应我的只有静谧悚然的气氛。
我报了警,等法医将胖子从座位上拉起来,在场的人几乎都吐了。
胖子的整张脸都没了,像是被用锋利的手术刀从发际线整齐的划到下巴,将整张脸皮都取了下来。
法医鉴定胖子死于突发心脏病,就是被吓死的。
死亡时间在凌晨3:30左右。
你要脸吗……
我想起那个阴森诡异的青年,将线索提供给了警方,但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因为胖子的离奇死亡,短时间内招不到新的保安。
我不得不暂代晚班,校领导允许我在晚上睡觉,发双倍工资。
又怕我因为这件事情离职,那就没有看校门的了,还给包了个丰厚的红包。
我想过要走,但是找不到比这里工资待遇更好的地方。
更何况,我是退伍军人出身,身体素质比胖子强了很多,我很有自信,那青年打不过我。
我和警方说晚上3:33分那青年还会出现,但是没有人相信我。
我只好自己动手,将那个狗日的杀人犯绳之於法。
我是保安,那小混蛋在我管辖的地盘儿犯事儿,只能是自认倒霉。
晚上3:30,我躲在保安室外的一棵树后,想看看那杀人犯是如何出现的。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我紧贴着树干,紧张的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3:33!
保安室前一片宁静,夜风扫过,留下两片泛红的枫叶。
那诡异的青年却并没有出现,不知为何,我竟松了一口气。
这时,身后蓦然响起那熟悉的声音:“你要脸吗?”
我惊得浑身一哆嗦,惶恐的回过头去,那人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的帽子,仿佛整个人都隐藏在了夜色之中。
他翻着一双眼白过多的眼睛,干裂的嘴唇微张着,死死的盯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手里的橡胶棍紧了紧,冷汗不自觉就冒了出来。
我突然有种可怕的想法,胖子是不是回答了他,是不是说了不要……
“你要脸吗?”
青年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一时间竟失了力般,喃喃道:“要……要脸……”
面对一个真正的杀人犯,我远没有我想象的勇敢。
青年咧嘴笑了一下,眼睛里瞬间闪现出兴奋的光芒。
“你要脸……你要脸,嘿嘿。”
他神经质的笑着,而后伸出两只干瘦的手掌,在我注视下,捏住自己的脸皮,缓缓的撕扯了下来……
我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没有血肉,甚至没有骨头,脸皮后面空荡荡的,风吹过,黑色的连帽衫瞬间后倒下去。
“啊!啊!”
我惊声尖叫着,手脚却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他将脸皮缓缓的贴在了我的脸上,我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四肢、身躯,全部都感觉不到。
而后,我的身体一点点消散在了夜幕之下,仿佛沉睡了很久似的。
再睁开眼睛,我正站在保安室的窗外,里面一个替班的保安正在呼呼大睡。
我想上前求救,张开嘴,却木然的说出一句话:“你要脸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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