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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的障碍
夜半,四面环山的湖南乡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小伙子名叫魏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乡间的夜晚,格外清静,多有鬼怪神仙之说,但任凭别人说得天花乱坠、活灵活现,魏凌偏不信这个邪。为了打破这些迷信说法,小伙子常常选择七月十五或村人新死这些最易出现古怪事情的关键时刻出行。长此以往,并无遇过离奇之事。于是,魏凌断言:所谓妖魔鬼怪自是莫须有的传说!此后,更放心大胆地走夜路。
魏凌有个习惯,每次出门,不管是月白风轻之夜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漆的夜,他总在怀里揣一只手电,但并不用它。
这晚,正值邻村新死之人的头七,魏凌又一次走到五里开外的村子游玩,直到深夜两点方思回返。
在回村的路中,有一片林子。这片林子长满了密密匝匝的各色树木,山坡上星罗棋布地缀着新新旧旧的坟冢,中间只有一条小道供路人行走。即使阳光普照的白日,耀眼的光线透过枝叶的缝隙也只能洒下斑斑点点的光影,有一种阴森森的恐怖气氛;看不到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其阴冷气氛自不必说。然魏凌是何等人物!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不合常理的事情出现。
魏凌一路哼着小曲走近了这片林子,眼看穿过去就到自己村了。魏凌一如既往地走着,耳边不时传来夜鸟令人发怵的尖叫声,他权当是寂静之夜的一点生气。走着走着,魏凌突然发现距自己十米远处冒出个比夜色更为浓黑的一团东西,不大不小正好挡住小路的去处。魏凌寻思:傍晚过来时还不见有这么个家伙,按说象这样一块地方,天一黑,除了几个和自己一般胆子大的人,其他人是不敢再路过的,更别说有人会在天黑之后把东西撂这,唉,管他作甚,走过去再说,不定是哪几个人专门针对自己搞的恶作剧呢。这样想着,魏凌往前走了过去,不同的是没再哼歌,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黑黑的东西上。十米左右的路程似乎格外长起来,魏凌足足走了半小时光景,黑黑的东西却一点不曾靠近,周围的景物也不曾变换。魏凌心下开始着急,怎也想不通,十分钟就能穿过的林子,这回走了半个小时却还是呆在原地,前方那团黑黑的东西象个怪物,正对自己虎视眈眈。难道是这东西在捣乱吗?不可能呀。但这从未出现过的怪现象却由不得胆大的魏凌不犯嘀咕,或许今儿个真碰见那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时,魏凌又恍然大悟般想起,邻村的新死鬼就埋葬在这片林子的山坡上,今天是头七,传说中新死鬼出没的最佳时机。魏凌原本认识这个邻村的,一度还常在一块打牌、聊天什么的。半年前下深圳打工,几天前其尸体被运了回来,死因不明。魏凌看过那尸体,满身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眼睛不曾合上,兀自鼓鼓地凸露出来,一副极为愤怒的样子。魏凌当时只是觉得空落落的,好端端一个伙伴,就这么死了。现在回想起他那副死像,又看看那团黑黑的东西,再思量刚才发生的怪事。任魏凌平素再怎么大胆,此刻的他,信心也在一点点瓦解。魏凌觉得自己的腿有点不听使唤了,冷汗流了一身。怕则怕矣,但魏凌仍想确切看清楚那东西,突然记起怀里的手电,抽出来拧亮了,不到两秒时间,又莫明的黑了;关掉重新拧亮,类似的情况继续发生,魏凌猛然想起来,碰到这类东西时,光是亮不起来的。于是魏凌开始相信传说,并努力搜索传说中碰到这类事情的解决办法。终于想到一个,魏凌迅速拉开裤子的拉链对着黑暗处撒了一泡尿,拉好裤子,抬起头来时,前方的障碍已然消失。魏凌轻舒一口气,急急穿过林子,回到家中。
自那以后,魏凌还是胆大,还是经常走夜路,但对那片林子却一直敬而远之。
魅影幻象
阿花是我大学的室友,在一次有关鬼故事的卧谈会中,她讲到了她母亲于鹊的一次亲身经历。
七十年代初,于鹊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姑娘。那时节,农村上演戏剧是件稀罕事,只要有戏,不管多远,年轻人大都会结伴而去。
这晚,十里开外的地方有一场戏,于鹊和好友青以及一大帮年轻男女吆喝着往戏场赶,静静的夜被他们的欢声笑语打破,十里长路因为众人的相伴并不遥远。转眼戏开始了,大家看的极为投入,于鹊和青紧紧挨坐在一起,于鹊不时把胳膊倚在青的肩上。
看啊看,那晚的戏演的特别长,于鹊不知不觉有些困了,就对身边的青说:“我睡会儿,走时把我叫醒。”青拍拍于鹊的脑袋,微笑着答应了。
半夜,一阵凉风把于鹊吹醒,于鹊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戏已散场,除了自己再没第二个人。再仔细看看四周,这哪是戏场,自己刚才枕着的分明是坟堆。于鹊吓得眼泪直流,站起来想跑,却发现前面大大小小都是路,该走哪一条,于鹊傻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选了条大而直的路就飞跑起来,可跑着跑着又跑回了原地,于鹊不肯死心,重复跑了几次还是如此。这时于鹊想,既然大而笔直的道都是走不通的,是否那小而曲的道反而是真正的出路呢?再说,事已至此,除了尝试,于鹊别无他法。于是于鹊盯着前方一直走一直走,不去看身后及四周,走着走着前方竟然现出了返回自己村子的那条熟悉的路。于鹊大吸一口气,不敢多做留恋,一路小跑回到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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