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本侵华遗留问题的经济账

我是夏雯静

1月28日，日本文部科学相下村博文正式宣布，已对编写初高中教科书指南进行修改，把与中韩有争端的钓鱼岛和竹岛（韩国称为独岛）明确表述为日本“固有领土”。安倍晋三担任日本首相以来一再否认日本侵略邻国历史，参拜靖国神社，为日本军国主义招魂。抛开日本侵华战争直接给中国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不说，日本掠夺中国大量资源和财物，并且遗留大量诸如毒气弹清理和慰安妇赔偿等经济账，总该有个了结。日本右翼政客装糊涂，包括中日民众在内的国际社会应该心中有数。

　　清除细菌战危害物

　　2014年1月10日，新华社记者宗巍等介绍，吉林省档案馆最新整理发掘的一批侵华日军遗留档案中有大量 “7 3 1” 部 队 的 内 容 ， 证 实“731”等18个细菌部队是日军侵略扩张的重大战略之一。

　　据记载，被关东宪兵队申请或指令“特别移送”到“731”部队的人员共计372人，其中包括来自中国、苏联、朝鲜等地的被移送人员，其中多数人被用于试验、细菌研制。有记载，当时关东军还要求市民捕鼠45万只、受理活鼠九万只，其真实用途是进行鼠疫研制。据吉林省档案馆“731”等细菌部队课题组负责人高伟介绍：“我们通过对日军遍布占领区的18个师团、数百个和研制细菌相关部门设置的起始时间研究，发现日军每攻占一个区域便设置一个细菌部队。”

　　2006年7月，新华每日电 讯曾发表郑黎等题为《宁波细菌战幸存者胡鼎阳老人的控诉》的文章指出，65年前，日本“731”部队在中国东海边的港城宁波制造了灭绝人性的细菌战。1940年10月27日下午2时许，侵华日军飞机窜入宁波市开明街一带，空投染有鼠疫杆菌的疫蛋、麦粒、粟米和面粉等。三天后，该地区即发生强烈鼠疫，短短数日内112人死亡，137间房屋被毁，财产损失无数，更多的受难者留下了一生的伤痛。

　　2011年9月，日本《东京新闻》刊登该报记者渡部圭发自吉林省敦化市哈尔巴岭题为《沉重的战争负面遗产》的文章指出，日本侵华战争遗毒至今难除。文章揭露，日本战败时在华遗弃了大量化学武器，其中约有30万至40万枚毒气弹被埋在吉林省敦化市哈尔巴岭。但是，在华残留化学武器的全貌仍不得而知，而销毁工作需要的时间和费用也是未知数。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先后发生多起民众因接触出土炮弹或受污染土壤而死伤的事件。一位项目负责人称，有人怀疑受炮弹被腐蚀影响，毒气泄漏并渗透到了土壤中。

　　2011年10月，《参考消息》刊登该报驻东京记者陈锐题为《侵华日军发动细菌战再出新铁证》的文章指出，日本“731”部队细菌战资料中心奈须重雄发现的日本陆军军医学校防疫研究室“军事秘密”报告近日被公开，披露了侵华日军1940年至1942年在中国使用细菌武器的确凿证据。奈须重雄介绍，从1940年6月4日到1941年11月4日，日军在吉林省农安地区、浙江省宁波地区和湖南省常德县等地进行六次细菌战，染疫者共达25946人。此次新发现的出自“731”部队所属医生的研究报告，是直接参与细菌战的防疫研究室的公文，为日军在华使用细菌武器、进行细菌战的事实提供了强有力证据。

　　2013年8月，新华社记者王建在题为《我公布美军豁免“731”罪犯责任电文》的报道中介绍，哈尔滨市社会科学院“731”问题国际研究中心负责人杨彦君曾赴美国国家档案馆，对一份名为“石井四郎卷宗”的档案进行了综合分析、全面考证。“卷宗”证实：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和日本进行了秘密交易，美国以豁免“731”部队成员战争责任为条件，得到了“731”部队进行人体试验、细菌试验、细菌战、毒气试验等数据资料。杨彦君认为，当年美国掩盖了日本细菌战犯罪事实和战争责 任 ， 使 得 以 石 井 四 郎 为 首 的“731”部队成员免于战犯起诉，从而影响了东京审判的公正性和权威性。

　　笔者建议，曾遭受日本“731”部队细菌试验和细菌战之害的有关省市或地区，要像吉林省档案馆和哈尔滨社科院的专家那样，深入调查日本“731”部队进行细菌试验和细菌战遗 留 下 来 的 隐 患 ， 要 求 日 本 把“731”部队遗留在中国的毒气炮弹运回国内处理并赔偿有关地区居民健康所受伤害和土壤污染所造成的经济损失。

　　归还在华劫盗财物

　　日本从1868年明治维新到1945年战败投降，短短70多年间，发动10次侵华战争，使中国人民生命和财产遭受巨大伤亡和破坏，大大影响了中国工业化、现代化进程。日本还掠夺和盗窃中国大量宝贵财物，必须归还中国。

　　1894年7月25日，日本侵略者在黄海丰岛海面伏击中国运兵船队，同时向驻牙山的中国军队发起进攻，挑起甲午战争。1895年4月，清政府 被 迫 签 订 丧 权 辱 国 的 《 马 关 条约》，中国割让台湾全岛及所有附属各岛屿、澎湖列岛和辽东半岛给日本，并从中国得到“赔偿日本军费”二万万两白银”，折合日元约为三亿五千万，相当于日本年度财政预算的四倍以上。曾任日本外务大臣的井上馨就说：“一想到现在有3 .5亿日元滚滚而来，无论政府还是私人都顿觉无比地富裕。”中国为了“赔偿”这笔巨款不得不以国家主权为条件向西方国家借款合3 .7亿两白银，导致中国负债累累，愈加积贫积弱。北京师范大学学者史桂芳在《中日关系史研究》2010年第3期发表题为《甲午战争与东亚国际格局的变动》的文章中指出：“日本利用这笔巨额赔款，扩充海军和陆军，扩大军事工业生产。据统计，用于陆军扩张费为5680万日元，用于海军扩张费为13926万日元，军舰水雷补充费3000万日元，临时军费7896万日元，合计达三亿日元以上。”从甲午战争起，日本每次都从对外战争获得大量利益，这就更刺激了日本对外侵略的欲望，不断发动侵略战争。

　　1931年9月18日日军突袭东北军驻地北大营，策动“九一八”事变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读终战诏书，结束了长达14年的侵华战争，被日军屠杀和作战牺牲的中国民众、军人2000余万，加上负伤者，伤亡累计3500万。中国无家可归的难民达4200余万。按1937年的比值计算，日本侵略给中国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1000亿美元，间接经济损失5000亿美元。1000亿美元，相当于国民党政府277年的财政收入、26年的工业总产值，是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历次帝国主义侵华战争索要赔款总数额的数十倍。中国死亡人数占二战期间世界死亡人数约6000万的1/3，中国经济损失占世界 物 资 损 失 超 过 四 万 亿 美 元 的15%。

　　据不完全统计，在14年日本侵华战争期间，日本从中国掠夺钢铁3350万吨，煤5.86亿吨，粮食5.4亿吨，木材一亿立方米。

　　从1905年到1945年，日本侵略者从抚顺掠夺了近两亿吨优质煤炭，占当时东北地区采煤总量的60%-70%，攫取26 .28亿日元的高额利润，其中对油母页岩的开采、提炼是一个典型的缩影。罗金海在《中国石油石化》半月刊2012年7月一期发表题为《日本在华狂掠油页岩》的文章介绍，1905年5月，日本在抚顺成立采煤社；1906年末，日本“满铁”株式会社成立。日本人开凿抚顺大山坑矿时，在废弃的岩石中发现一种可燃的岩石，初步认定是油母页岩。日本海军迫于液体燃料的严重缺乏，派人到抚顺对油母页岩进行工业干馏试验。“满铁”理事袁羽克已估计，“仅抚顺的页岩油，可供日本每年600万桶，至300年而不竭”。日本田中内阁在给天皇的奏章中说：“煤油一物是我国最缺乏的要品……每吨利益15日元而论，此抚顺之油层得52.5亿日元之利源……”据统计，1930年至1945年，“满铁”抚顺煤矿采掘用于制取页岩油的油母页岩约7000万吨，累计制取页岩油230万吨。这些页岩油大部分被日军作为紧俏的军用燃料，以支撑不断扩大的侵略战争。

　　专家呼吁，重视日本“鸦片侵略”历史的研究。“东京审判中，作为被判处死刑的A级战犯东条英机、板垣征四郎等人的起诉罪状之一便是鸦片侵略。”辽宁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赵朗介绍，日本政府为掩盖侵华战争罪行，销毁了包括有关“鸦片侵略”的大量战时档案资料。赵朗查询伪满洲国档案发现，早在日俄战争期间，日本已在中国东北地区大力推行“鸦片毒化政策”。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陆军省、外务省和兴亚院控制鸦片种植和买卖。日本种植罂粟范围曾遍及东北、华中、华北、华南及蒙疆地区，种植面积达1500余万亩。据辽宁文史资料记载，1937年仅东北种植罂粟达68.35万亩，鸦片收入达2600多万元，东北地区吸食鸦片人数达200多万。

　　日本掠夺中国多少文物？2012年9月，《参考消息》报记者徐明介绍《中日甲午以后流入日本之文物目录》的出版，“为我们揭开了日本帝国主义利用战争劫掠中国文物的冰山一角”。全书收录了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以后到1945年中国抗日战争胜利前夕，被日本劫掠的中国甲骨、石器、铜器、刻石、陶瓷、古玉等类中国文物15245件。书中所列的多数文物如洛阳金村古墓出土的大批青铜器，除具有很大的历史价值外，还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据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统计，仅1937年至1945年间，中国各地被日军劫掠和毁坏的历史文化古迹共741处，书画类超过1.5万件，古器类超过1.6万件，碑帖类9300多件，珍稀书籍类300万册，文件类60多万件。大多数学者指出，书中包括的只是有据可查、铁案如山之劫掠文物，日本通过其他渠道劫掠的中国文物还有千千万万。

　　日本掠夺和盗取的中国文物必须归还中国。

　　补偿中国劳工经济损失

　　历史学家从国内外取证和对幸存者大量调查显示，日本侵略者南京大屠杀造成的遇难同胞多于30万。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日本记者本多胜一曾多次到中国采访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罪行。他说，采访了几百名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后，才知道当年日军在中国做了太多的坏事，给中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灾难。据史料记载，从1938年2月到1944年12月，侵华日军对重庆及其周边城市商业区、平民聚居区实施了六年零10个月的狂轰滥炸，造成重庆32829人直接伤亡、6651人间接伤亡，房屋损毁11814栋、21295间，财产损失约合100亿法币(当时国民政府货币)。由于 遭 受 日 军 屠 杀 ， 赫 哲 族 人 曾 从1931年前的3000多人锐减到200人左右。

　　1993年8月担任日本政府官房长官的河野洋平发表一份声明，为日本二战期间强征“慰安妇”道歉。2013年6月美联社报道，河野洋平在接受这家媒体专访时指出，安倍内阁试图修改“村山谈话”和‘河野谈话“的行为将导致日本与中国、韩国的关系倒退数十年。山西省盂县西潘乡乡村教师张双兵走访了123位老人，并将她们的经历编写成第一部慰安妇口述史书籍—《炮楼里的女人》。1992年，他写下并向日本政府递交来自中国的第一份侵华日军性侵控诉书。随后，一场长达15年中国诉讼展开。2007年3月，日本法院最终判决承认了历史罪行，但不予赔偿。张双兵指出：“不予赔偿，就是不想承认罪行，而且没有道歉。”

　　日本侵略者从中国关内骗招到东北的劳工被残致死的，不下200万人，还有大批中国劳工被抓捕运到日本，从事繁重体力劳动。首都师范大学教授王佩琏在《华工的足迹》一书中深入研究了日本侵略者抓捕大量中国劳工到日本从事苦力劳动以及他们的悲惨遭遇。日本东条内阁1942年11月作出的《关于中国劳工输入日本国内决定》称：“日本之劳务需求，近年来日显紧迫，尤以劳动部门之劳务不足，更为严重。因此，本内阁决定，将华人劳动者移入日本国内。”据不完全统计，仅1943年4月到1945年5月，日本抓捕中国劳工41762人，除死亡者，实际被运到日本的中国劳工共38393人，其中包括15岁以下的儿童157人和60岁以上的老人248人。在山口县雨布市4号矿井有300名中国劳工，到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时仅剩100多人，死亡近2/3。北海道南梅县煤矿有700名中国劳工，不到一年，死亡270人，死亡率近40%。从1944年8月到1945年8月的一年内，被运到花冈地区的986名中国战俘和劳工中就有418人丧生，死亡率高达42%。吉林省档案馆最新发掘整理的日军侵华档案中，详细记录了日本侵略者强征残暴对待中国劳工的罪行。档案涉及侵华日军部队76支，宪兵分队八个，还有日本和伪满洲国企业至少63个，其中大部分是日本企业，强征奴役中国劳工。

　　资料显示，到2007年6月，德国已向100多个国家的166 .5万名被纳粹强制劳工或他们的合法继承人支付了43.7亿欧元的赔偿金。德国总统克勒认为，拒绝他们的赔偿要求就是否认他们所遭受的痛苦。德国总理默克尔说：“赔偿基金会在七年后成功地完成了对这些劳工的赔偿工作让我们如释重负，尽管金钱永远无法弥补这些劳工所遭受的痛苦。”

　　笔者建议，我国有关社会研究部门组织专家进行一次全面调查研究，大体查清日本侵华期间，在中国国内和被抓捕到日本的中国劳工共有多少，他们为日本创造多少财富，其中被残害致死多少和损失多大……要求日本必须进行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