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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提示:本文转载自璀璨星光微信公众号。
作者:雨洛
一、谁来拯救看见鬼的孩子
我六岁的时候,一个叫八婶的邻居老太去世了,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叫做送盘缠,辽宁叫送山。就是在人要入土前一天,要把给死者的东西都烧掉,比如纸人纸车纸马纸钱等。烧之前要先上供,要让先人们吃好,但奇怪的是用茶壶装饺子,还要撒生米,水果点心等。相熟的邻居这时候送上一捆烧纸,大家都送一程,表示悼念。那个年代没有电视,对于小孩子,这种事是除了看电影、娶媳妇之外,是第三等的热闹可瞧了。我当然也去围观了。
当火着起来,火苗窜一房高的时候,我看到在烈焰旁边,有个小脚老太太,正在捡东西吃,离火那么近!她不怕被火烧?我急忙跑到妈妈跟前,妈妈看我惊慌失措,就把我搂在怀里,我指着火堆说:那个人,那个人在吃东西!妈妈赶紧用她的衣襟把我的脸挡住,就在布料落下来之间,我看见那个老太太恶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就一个字——恶,时隔这么多年,都记忆深刻!
妈妈一边呵斥我别瞎说,一边挡着我的眼睛连拖带拽把我弄回家了。回家后,我还好奇地问妈妈,为啥那人不怕火,妈妈问我,那人长啥样,穿啥衣服,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老太太个子不高,有点佝偻腰,蓝士林大襟衣服,有个纽扣还没系,半白半黑的头发,脑后是个抓髻,头发还有点乱,下身是灰棉裤,扎着裤腿,小脚,黑缎子面鞋,手像鸡爪,还脏兮兮的,吃东西也不大方,偷嘴吃的样子。我说完,妈妈和她身旁的人对视一眼,说:“真是八婶子。”(就是刚刚去世的那人)妈妈嘱咐我不要再跟别人说,她们就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我在家里无聊,躺在那儿睡着了。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生病了。好像是高烧不退,一直昏睡着。记得当时我在妈妈怀里,我们坐在马车上,妈妈带我去卫生院。当时可能看我病得重,我爸找人给破解了,可是妈妈不放心,还是找车送我去了乡卫生院,谁知道没到地方我就好了。我妈看我睁开眼,于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在乡里的集市上,我平生第一次吃到了油条,我们那里叫油炸饼。我妈买了半斤,但妈妈一口也没吃,我这小馋虫一直吃个不停,最后只剩手掌那么一小块,她可能是想带回家让每个孩子都尝一口吧。
我很是怀念我生病的日子,因为病了有妈妈的特别关爱,还有好吃的。
二、缘分天注定
我在高中时得了风湿病,严重时翻身都费劲,手里拿不住笔,那时候心灰意冷,后来也没考上学。没考上学就觉得没脸在家乡待着,等病稍微好点,就背着行李出来打工,在沈阳的一个工厂上班。后来有人给介绍对象,我就把自己嫁了。
说来也奇妙,我和我老公从相识到婚后生活中的好多情景,我都曾在梦中梦到过,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当一件事发生时,你的感觉就是在重演。就是现在,我做梦去过的地方,经常在现实里重现。
我的爱人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来梦里跟我相会了。
我念高三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穿蓝夹克,带着雷锋式解放军棉帽的男生,搂着我在笔直的柏油路上走,路两旁是平坦的田地,有的地方有雪,有的地方没有。他跟我是那样亲密,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我有点害羞,但还是很开心,可惜在梦中看不清对方的脸。这个梦是高三上学期快寒假时做的。
两年以后的冬天,我去做孕检,爱人陪着我去,走在路上,他怕我跌倒,搂着我跟我说,别摔着咱的宝贝儿子,还爱抚地亲了我一下。我怕别人看见,很害羞,又很开心。那天,他穿的就是我梦到时的衣服,那个解放帽,还是我给他买的。又走了一会儿,我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梦,就跟他说了,他还很骄傲地说:“咱俩这是天注定的,你说早知道你是我媳妇儿,你念书的时候我接送你多好。”我爱人的家就在我上学的路边,可是我们是在沈阳认识的,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奇妙。
三、我被附体——婆婆来了
真正怪诞的经历是在孩子四个月大时开始的。
起因是我们回了趟老家为孩子上户口。那时候正是农忙,我回娘家,家里人都忙着往地里撒化肥。我去婆家,孩子的爷爷正在炕上打牌,屋里乌烟瘴气的,我实在没忍住,就对他爷爷发了脾气,我就说:“现在都是农忙的时候,别人家都忙着侍弄地,您却在家玩,这不耽误一年的收成吗?都说你们家日子比人家差,不做农活能不差吗?这叫过日子吗?”我说完就抱着孩子回辽宁了。因为这个,我在婆家留下了厉害媳妇的形象。
回来后,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爱人每天定时发高烧。我爱人是矿工,那时候上夜班,晚上十点上班。每天早上起床啥事没有,到了下午两点就开始发烧,七八点钟就烧到39度,过了上班时间就好了。后来我担心是肺结核,还特意去传染病院检查一番,结果是他什么病都没有。那时候我还是个唯物主义者,根本没想过是浮病(就是关于鬼神的病,东北人的说法)。
直到有一天,他骑自行车带我去市场,我坐在后面抱着孩子,因为扭着身子,觉得很不舒服,回来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醒来以后,我就觉得一切都很陌生,感觉自己就像个旁观者,叫着我爱人的小名,说话完全不是我的声音:“xx,你也不管我!以前你没家没业,没老婆孩子,你不管。我也不找你,现在你还不管。我求了好久,才让我来了,我也没有盘缠,就是顺着火车道走来的,累得我腿都肿了。到了你这,门神还不让进,给人家说多少好话,才找上你。可是你宁肯把钱送到医院,你都想不起来我,你不是心疼你媳妇吗?我就让她说话,来叨咕叨咕咱家的事。还有xx(他大哥的乳名),怎么找他,他也不往这上面想。”“我”一边说,还一边啜泣。我爱人当时没害怕,还笑呵呵地问:“你是谁呀?”“我”很生气的说:“我是你妈!”爱人当时就楞住了,他倒是很机灵,把孩子抱到房东那屋去,还把房东老太太叫来了。女房东来了一看,就知道“撞客”(附体)了。房东告诉我爱人:她说啥你就应着,一会儿看看再说。
接下来我和我爱人就絮絮叨叨说起他家的陈年旧事,“我”(婆婆)告诉他,那坟位置不好,要求把坟挪走,最后商定从西山挪到东山。
后来婆婆要求喝点酒,让我好好睡一觉。于是我喝了大半瓶 “小红梅”白酒,就像喝凉水一样,对着瓶嘴一口气喝的,喝完就睡着了。我被附体的整个过程从下午一两点到晚上五六点。我睡醒时孩子就在身边,我爱人守着我。他刚要说话,我说:“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我们说了他家的情况,有些我真的不知道,比如,我从不知道他的乳名,他大哥的乳名。不知道我婆婆的坟地在哪。整个过程,我就是个旁观者,听着自己不由自主地说话,有时候很想控制着别说了,可就是无法控制。
哪位亲也有同样经历?其实没什么可怕,这时候只要顺着她说就好,最好让她休息,安静休息下就好。
我清醒后问我爱人,你害怕不?他笑了笑告诉我:他不怕,因为他以前看到过。
这种情况,在民间叫附体,据说是有邪骨头。在中医叫癔病,西医是要看精神科的,心理学叫人格解体。可是当时我就是觉得我有病了。
四、以基督之名
类似的事闹过好几次了,我都烦不胜烦了。这时房东家就带着我们去信基督教了。信教的理由,一是我总闹这种阴病,二呢,房东两口子极力拉拢,那时年轻,面子浅,我们不好意思拒绝,也就跟着去了。
那时候每个礼拜日去教会,教会里有人专门帮忙带孩子,大人们就在教堂里听牧师布道。回到家我积极的读圣经,背圣经,而且张口闭口“哈利路亚”。我仔细地看圣经,许多篇幅还能背,不过看不太懂。而且基督教里的一些教义我是始终无法认同的。我表面还是积极肯学的,其实心里颇不以为然。
我之所以信教的心淡下来,主要有两件事对我有很大影响。
一件是我在大年初一做了个梦,梦里的情景是这样的:
先是我和我爱人在路上走,后来不知怎么我们就来到旷野,本来蓝天白云绿草黄土地的美景,突然大地开始震动,然后地上出了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把我爱人卷进去,吞噬掉,我站在旁边,着急,心慌,不知怎么办?我就大声呼喊上帝——哈利路亚,哈利路亚!这时天空中出现耶稣,就是常见的站立的耶稣,他默默站在天空中注视着我,接着天空中又出现佛祖,佛祖坐在莲花台上,佛祖用手指着我说:“这是我的弟子。”耶稣也没说啥,我就醒了。
第二件事,就是我父亲知道我信教后,说了句:“你怎么信教了?你得信佛。”至今我不明白我爸为什么说这话。
那时的我对佛教一直嗤之以鼻,整天正事不干,烧香磕头的污染环境。再磕头,你心里都是坏念头,有啥用啊?后来我才想明白,越是有坏念头,越说明自己没学好,越是要好好地学啊。
有一天,我正在厨房做饭,因为我爱人上十点的夜班,大约是晚上的九点钟,我给我爱人热的牛奶,突然,一个碗口大的绿光团从窗户飞进来,在我面前略作停留,就越过炉火落到我家灶下的墙角去了,有个成语叫呆若木鸡。请相信人在一定条件下绝对会呆掉。我当时吓得动不了,大约一分钟才缓过劲来。
过了几天,又听说离我住房隔两家的那户,挖菜窖挖出了一口红茬大棺材,这些让我觉得我们住的地方不好,这几件事促使我们要搬家,虽然很留恋房东对我们的好,但我们还是搬家了。
第二个房东直接影响我们退出了基督教。有一种说法是,如果小孩子进一个房间特别闹腾,就不要去住这种房间,小孩子眼净,能感应负能量。也许这种说法是对的。我搬第二次家,我儿子就哇哇哭,嘴里喊着:“不去,不去,不好,不好。”尽管我儿子童言童语的反对,但我没理睬,还是把家搬了。
结果后来住在这房子里,果然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这里暂且不表了。
第二个房东也信教,而且到了痴迷的地步。这么说吧,她可以不吃饭,不做农活,但基督教会一定要去,打雷下雨都照去不误。刚开始我们一起去,去几次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有个男的每次都跟着,两个人还眉来眼去的。时间长了,我知道了,这男的是她的情人。原来房东丈夫包工程,有点小钱后,在外面找个女人过上了。男人也不提跟她离婚,偶尔回来,也给她钱,不过她依然觉得亏,就自己也找了个情人。我知道自己做了二百五的大灯泡后,我就不太去教会了。有时候去,也不再和她一起走。
接着说这个房东的事,男房东后来包工程赔了钱,被情人给踹出来了,这种关系没钱是玩不转的。丈夫要回来了,女房东没法安排自己的情人了。女房东的情人租住在她家对面,有时候清晨她会从那家回来,这是我亲眼所见,这时候她要和情人解除关系,那情人不愿意,搁谁也不能愿意,挣了好几年的钱都给了这女的,怎么能说分就分?
据说情人的工资都归女房东,女房东再给他每月三百零用钱,即使这样,她还要去吃吃喝喝,钱不够用,这男的就想法去偷。那时偷矿上的都不叫偷,叫“拿”。他就从矿里“拿”电缆线,回来去掉橡胶皮卖铜芯,当时铜比较贵,五十元一斤,他抗回来一玻璃丝袋子,就能卖几百上千块钱。
记得有一天下雪后,这男的又背满满一袋子东西,累的满头大汗,勾着腰,进了女房东的屋。第二天警察就来把那个男的带走了,那一年正赶上国家立法,说电是商品,偷电的,偷电缆的都重判,后来那个男的被判三年徒刑。
大家都信教,教友们对她就有那么点瞧不上,有一次我听到教会里一位有威望的女士数落女房东:“其他的咱们还有情可原,毕竟你家那个先对不住你的。可是小德子就算不跟你有关系,你也不该把他送到大狱去。”女房东也不接话,就那么低头听着。
我回来跟我爱人学说,我爱人说:“这人,心多狼啊,头天还是情人,第二天就送人进监狱。你离她远点。这样的人还信什么教啊?不信教也不能干这事。得了,这教会咱还去掺和啥,以后别去教会了。”
我也不太爱去教会,于是再也不去了。就渐渐的脱离教会。后来把圣经也送人了。
现在我明白了,这是她个人的行为,跟基督教也没啥关系。可当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五、老公的腿伤
又过了三年,我真正的与佛菩萨结缘的日子来了。
那年我三十八岁,正月初九那天,我上班时接到个电话,说我爱人井下工作时伤了,要我马上去医院。
到医院一看是腿碰了,于是拍片子。看到的是左腿平台骨粉碎性骨折,还有踝骨也碎了,当时没觉得着急,就是蒙圈找不到北的感觉,在医院里找不到各个科室的门,别人说什么,都听见了,但是就像听不懂似的。
地方医院治不了,只好去了三甲医院,沈阳的某知名医院,医疗定点医院,辽宁省最高级别的。我当时还真没太着急,因为是工伤,自己不用拿钱,单位还给安排护理,领导也关心的围着病床转。后来才知道,这是有原因的:我爱人这工伤,是有人工作失误造成的。大家都看过传送带,我爱人在两个传送带之间,把漏下去的煤给扒拉到旁边,其实他也是热心肠了,这个活本来是小工干,他是大工,站在那指挥就好,因为跟他一起干活的工友身材高大,干这个比较吃力,他就蹲下去替干了。这时候有人违规给机器送电,传送带转了起来,本来转了也没事,正常是传送带往两边转,谁知这人却点了反转,这样我爱人的腿在两个轴承中间给当了支柱,虽然只给了一下电,骨头也碎的不能再碎了。拍片子看到的平台骨头碎的就像做了蹲板的木头桩,有两三厘米都碎模糊了。
领导溜须我爱人,是要我爱人说他这是自己干活被起重机砸的。要不就这一件事,大概有二十几个人受罚,领导是被罚,或者调离,直接责任人下岗。安全管理部门要罚钱,据说连井口的调度员都至少罚两千块,我爱人碍着面子,就真的这么写了工伤鉴定书。
写完后我爱人就不被当一回事了。
最可气的,因为这个工伤写的是自己工作不当造成的,还要我们交两千块的罚款,而这时候,肇事者却藏起了猫猫。
如果实话实说,这个肇事者要下岗六个月,我爱人觉得都是工友,让人家下岗太残酷了,六个月学习没收入。孩子上学,老婆没工作。可是我们的好心,换来的是人家不肯拿这两千块的罚款。我去单位找,这个跑前跑后的领导,老远见到我就躲着我,想见矿里一把手,门卫的保安站在那矿大门都不让你进。其实追根到底是这个制度不合理。每年这项罚款的收入是三到四百万,几个矿领导人为分这笔钱大打出手。我当然也不肯拿这个罚款钱。为这事我去了矿里四五次,后来是矿里以工会救济的形式拿的。
这事也怪当时我们没脑子,如果要求他们事先写个保证,或许又不连累别人,也不会弄得自己这般进退两难了。
再说说手术的事。
这样的手术,在这种大型三甲医院,不知道做了多少例,可是到了我爱人这还是出事了。
我爱人后来跟我说:“我一合计就完蛋了,我在手术室里打完麻药也没睡着,下半身麻醉,那些医生护士有说有笑的,都给钉子穿上了,可是我太瘦了,那个钉子太长,拧上螺丝腿上还露出一节,封不到肉皮子里面,医生卸下来,现场给螺杆锯掉一块,又锯短了,往上拧螺丝帽,拧不住,就掉地上了,医生拿起来在酒精里沾吧沾吧接着拧上。掉地下两三回,才勉强拧住了。这能不感染?”
我问,“这么大个医院,就不能换一个?”
我爱人说:“也让人出去找来,没找到。就将就了。”
最可气的是手术完三天见不到大夫的影,只有护士给打点滴。其实白天做完手术,晚上我爱人就开始高烧了。找医生,医生就说正常反应。让多喝水。记得有一天喝了三暖壶的水,还是高烧39.5度。其实是里面骨头感染,一礼拜后,伤口不合直流黄水。
当时我也没害怕,反正人在医院里,一个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能怎么样呢?
接下来,我爱人一直高烧不退,医院里每天都是点滴,医生说,刀口不和,割开的伤口不闭合,没事。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我觉得总发高烧肯定不是好事,况且那么多骨折的,手术完也没有谁高烧不退呀。我总是找主治医生,后来找到了骨科主任,主任决定打开再清理一遍,就这样第二次进手术室,当然因为钉子还在骨头上,高烧继续,伤口还是不愈合,而且这次还因为失血过多,输了800毫升的血。这个血不是医疗保险里规定的,要我们自己拿钱。后来我找医生,医生又想办法没用我们自掏腰包,我觉得这血一定有问题,输完不到一个礼拜,我爱人身上就开始出红色小疙瘩。当时医生说是药疹,可是到现在都不好。
这还不算,腿的颜色变得像死肉,黑红色,脚的指甲都是白白的。我才觉得,这腿要坏。
六、第一次找大仙
当时有个和我们差不多同时去住院的同事,他是肋骨扎在肺上,断三根,胳膊也粉碎性骨折。去的时候躺在那像个死人,这时候胳膊做完手术,已经能随便溜达了,都是一个单位的工伤,他就每天都去看我爱人。
当时他那么严重,却好的这样快,我就问他爱人怎么回事,她爱人(也就是后文中我说的张姐)说,你这个,要不也迷信迷信?
我受她启发,回到家就找了个高人,这高人说我爱人身边有个恶鬼,要送走,我给了50 元钱,她还热心的帮我找师傅,她领着我去见师傅,师傅是个大仙,大仙才十七八岁。上完香,大仙连唱带说,最后说摆平了,要我晚上,在我爱人身边用三张黄纸左绕三圈,右绕三圈,出门不回头离开一百步外再烧点纸钱。师傅说是我爱人在矿井里死去的工友在折腾。嘱咐我一定要心诚。要我夜里就去送纸钱,说我做完这些我爱人的病就好了。
我在香案上放了100块钱。这个都是随心的给。
我就真的这样做了,想当年,我一个小女子,大半夜的走到医院后面偏僻的小巷,一个人烧纸,夜黑风高。吓得我头发丝都立起来,我既盼着人来,又怕人来。盼着人来是周围黑乎乎的,吓人,来个人我好壮壮胆,怕人来是,万一来的是城管巡逻的,抓住还不罚钱?唉。
当然,做完也没好。为啥?骨头上的铁钉都长锈了,肉和骨头都烂着呢,能好吗?
七、第二次找大仙
接下来是第三次手术,第三次换了个主治大夫,这主治大夫主动找我,他承认我爱人得了骨髓炎,但不承认是工作失误,只说我爱人特殊体质,大夫说如果再治不好就要截肢。
主治大夫告诉我,要把钢板钢钉从骨头上拆下来,按道理下完钢板要一到两年才能拆,这还不到两个月,估计他们也知道是钢板钢钉感染了。我跟他们反映过可能是钢钉感染了。当然也没敢说手术室里的事,手术室里我爱人的一面之词,就是打官司也不可能赢,况且工伤,这样得罪了医院,我们再去哪里治?他一提拆钢板,我立刻同意了,没有了感染源,腿应该好起来吧。
他还顺便谈起他以前治的一个骨髓炎病人,这人病三年,就是手术后刀口不合,其实都是骨头感染。最后病人去黑龙江,找个大仙吹了口仙气就好了。我听出来了,这医生看这病情这么复杂,这么难治,估计他怀疑这病夹杂有灵异性,不光是医药能解决的。言下之意,让我找一下大仙什么看看。当然他是医生,不好明说,听起来只是顺嘴一提。
这次,在手术前我专程去了黑山我爱人的姑姑家,她说她家附近有一个很有名的大仙,这人一个大字不识,后来突然会看事,还特别灵。而且收费都是凭心赏,给多少算多少。
那位大仙住在离姑姑家几十里地外,在大仙家看事的人特别多。轮到我的时候,他让我报生日时辰,我报了我爱人的,他说没啥事。要我的,我说完我的生辰八字,他在纸上用符号标了一会儿,给我看。我看到三个螺旋一样的圈圈,还有很奇怪的文字,现在我知道有鸟虫花体字,他写的跟那个差不多,不过只有他自己能看懂。他指着那些一个个跟我解说:“你的事你自己弄,你看你佛缘多重,仙缘多重,去拜拜佛旗。”
我就来到另一个房间,拜了佛旗,就是在路上我看到的那面。我觉得很神奇。
其实我也没弄明白什么,给了他300元,我就回来了。
回来后又做的手术,完事伤口还是不合。
医药解决不了,先后两次找大仙,也同样解决不了,我都有点绝望了。
八、患难夫妻百事哀
拖了这么久,我爱人整个腿都坏的吓人了,变成了暗青色。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转院,转到北京积水潭医院看看。因为是工伤,要出具很多手续。我记得还找到了辽宁管这事的最高机构,可是手续太麻烦,再说这种情况这个医院说能治,不给转。
我爱人开始担忧,他愁的吃不下,睡不着。
我也愁,可是还要安慰他,我信誓旦旦向他保证,我不会像他工友老婆那样,一看男人不行了,扔下孩子和丈夫就跑了。这是个真实的例子,那个男的跟我爱人关系还不错,他老婆就是知道男人井下出事了,也在医院陪了段时间,当男人被确诊瘫痪,她孩子也不要了,离婚手续也没办就跑了。孩子因为没人管,19岁贩毒,判15年,现在在别的省份服刑。这个工友后来治到能架两根拐走路,不过因为脊柱受伤,肾也不行了,就是憋不住尿,一会儿就得去一次厕所,他现在工资也不高,就1000多点。当然,这样的女人也没啥好下场,后来跟自己的丈夫联系了,为啥?她跑到云南,嫁个男人条件不好还不说,时常被男人打,有了病也没钱治,现在找自己的丈夫想回来继续跟他过。这个男的心一软,居然想借钱寄过去让女的看病。我们知道是因为后来他跟我家借钱。当然,我们没有借给他,还劝他不要再搭理这女的。当初抛下丈夫孩子,现在就得受着。
爱人和我谈到这事都哭了。我们住的大病房,有六个病人,我和爱人说话就头对着头,小声嘀咕,伤心的时候就对着流泪,看在别人眼里是我们两个在抱头痛哭。这样的情节大约每天都会有。当时真是走投无路啊。
接着又做了第四次手术,手术的目的,一是清创,二是下管,在腿的内侧植入一管,外侧再植入一管,然后输入庆大霉素,每两个小时换一次,要持续21天。开始护士嫌老换药麻烦,就给调的很慢,大约四五个小时换一次,后来我问医生,才知道是两个小时一次。我就自己控制着这个调流液的速度,挨了护士无数白眼。
这是非常遭罪的二十一天,尽管这样清洗,刀口依然不合,最后剩了大约有黄豆粒大的眼,不封口,那时管都撤掉二十多天了。自从撤掉导流管,每隔两三天,实习医生都来拆药换药。用镊子带着纱布狠狠的塞进洞里,把纱布留在身体里,把本来黄豆粒大的窟窿,塞成了手指肚大小,而且大半个镊子进腿里!过几天撤掉纱布,再换新的,撤出来的纱布有时候发出一股腐臭味。
每次清创,我爱人都疼的像杀猪一样哀嚎,后来一看来清创,吓得直哆嗦。我当然也遭罪,为了给我爱人点安慰,我就让我爱人抓着我的手腕或者胳膊,我的胳膊时常被他弄得青青肿肿的,但即使这样还是没好。
我已经准备接受他锯掉腿后的样子了,我还去了医疗器械专卖店打听假肢的价格。
九、转机来了
世界上有些东西真是出乎你的意料,请看下文。
前文提到的与我爱人一起工伤的工友的妻子,也就是我下文提到的张姐,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闪亮登场了。
有一天下午四五点钟时,她和爱人一起来看望我爱人。她坐在床前的凳子上,说:“我看看你的腿。”我爱人只穿内裤,盖着薄被。她就把被子打开,露出我爱人的伤腿,然后嘴里嘟囔着说,我爱人觉得不好意思,把被子盖上,她就又打开,嘴里继续念。大约半小时的样子,她就在那不停地念,念的什么听不清,也听不明白,我们都很诧异,后来就静静地看着,谁都不说话了。她念完也没说啥,就起身走了。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检查,我爱人腿上的一个洞居然合上了!另一个洞因为里面塞了纱布,没能合,但是也见收口!第一天的晚上5点,到第二天上午8点半,一个晚上我爱人的伤口就愈合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她们没来之前,他因为腿上痒,我给打开过绷带。还仔仔细细看了他的伤口。
我当然不肯错过这么好的事,央求她再给治一次。于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休息区,有这样一组神奇的组合,男的坐轮椅(我爱人),女的(张姐)坐在地上,另一个女的(我)蹲在旁边。张姐嘴里念念有词,说的什么我一句不懂(估计是佛法中咒语)。我爱人和我无比虔诚地听着。过了大约半小时,我爱人被护理人员接走。
张姐只给念了三天,第四天医生来查房,看到我爱人的伤口完全愈合了,就让我爱人出院了,这时候他已经住了118天的医院。
是的,就是这么神奇。药物治疗没好,三天的奇怪语言就伤口愈合了。中医有祝由术,基督有祷告的力量,佛法有佛力加持、咒语的力量,心理学说潜意识的力量是无穷的。到底是什么,我完全不懂。不管怎样,我爱人的腿是保住了。
张姐是信佛的,她说我应该为众生做事,我就说我什么本事也没有,不知道怎么做,她说要我修行。其后的大约一年时间,我都是跟着这位张姐,有时间就去她家坐坐,很多时间都是她带我修行,比如冥想,比如打坐、念经。有时候就是单纯去坐坐,甚至是在她家供佛龛的屋子里小睡一会儿,就觉得特别舒服。这可能是与佛法天然的亲近吧。
十、磕长头
还有一件事,也是我走入佛门的契机。我本身有风湿病,身上总是痛,痛的时间长了,对疼痛就不怎么当回事了。
当然,连自己都不在意,别人更是熟视无睹,就这样,有一次我疼到走五百米腿就要拐的地步。这样疼痛的时间大约有三个月。
还是邻居老太太提醒,我才想起去医院检查一下,在医院拍了个片子,膝关节里长了两颗大骨刺,长的有一厘米,小的也有半厘米。
医生说:“没有办法,大医院可以手术,小医院就吃点药。”
我爱人着急地说:“怎么办呢?不行就手术。”
我知道这病不是一般的难治,长年吃药的人见过不少。手术也容易有后遗症,我真不希望那样。不是迫不得已,我不愿意做出手术的选择。
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想起了佛法。于是从医院检查回来之后,我坚持磕长头,当然每一次卧倒都要用极大的力气,才能保证不摔,可是我还是坚持坚持。也许是潜意识的力量,也许是佛力加持。我磕了三四天,腿就不太疼了,又坚持一个礼拜,完全不疼了。
至于我怎么好的,我真的是磕了十几天头,只吃了一天管风湿骨刺的药。贴过一次风湿膏,还因为过敏不到半天就揭了下来,再没采取别的措施。也许有人觉得是每次卧倒起到了磨平骨刺的作用,但人家也经常走路运动,怎么就没磨平呢?我深信这是佛力的加持。
因为前面所说的种种因缘,加上这件事,从此我就成了虔诚的佛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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