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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前,地处华南的广西灵山县一带农村,因国民党腐败,解放军即将打过长江,当时村里的一些地主土豪都在风声鹤唳之中。双桥村的绅户谢信初家就座落在村东头,他是当地比较有钱的人家,妻子王氏在家理家,大儿子在中学读书,还有一个女儿,已经15岁,小学毕业后,辍学在家里,正是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他家是一座老式的古宅,雕梁画栋,房子风轩斜透,古色古香,屋前有一张宽阔的池塘,房子后面是一大片松林,林子边有一条土路蜿蜒通向远方的土岭,每到夜间,夜风吹来,松林呼啸,好似空谷传声,山回谷应,听了倒是增加了人们神秘恐惧的气氛。
1948年春,谢信初家里出现了不少的怪事,那年他全家去岳母娘家几天,厨房里的门是用一把大锁锁好的,不知怎么搞的,这门却被人从里面扣死了,他回来后,起初以为是家里进了小偷,撬开门一看,厨房里半缸米少了许多,所挂的几挂腊肉不见了,木炭也烧得所剩无几,厨房里锅盆碗碟狼藉,显然是有人在里面煮饭吃掉了,房门外的锁还是好好的锁着,要是说是被小偷摸进了厨房,外面是锁头怎么还锁得好好的?门窗又是完好没有被撬痕迹,若是说没有进人,那些白米、腊肉、木炭又哪里去了呢?谁在里面将门扣死?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从此他家里怪事不断,所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却停留在半空中飘飘拂动,这衣服既没有勾挂依托,衣服怎么能停悬在半空的呢?王氏煮菜时,明明还没有放配料,但是吃起来,什么酸甜苦辣的味道都有,橱里所有的配料全都下到菜里了。煎鸡蛋时,发现所有的鸡蛋都成了空壳,水缸里的水,不知是怎么搞的,全是肮水,甚至水里有死鸡死鸭。煮汤时,端上饭桌的汤里黑压压的一层全是死苍蝇,看了让人直恶心。有一天信初在屋里闲坐,突然,从屋梁上纷纷扬扬撒下碎纸片,他回书房一看,桌上一本账本已经不翼而飞,而飞下来的纸片,正是从这本账本撕下来的纸片儿。起初,都认为家里有鬼,但都不敢说,后来不知听谁说了,说这是鬼怪作孽,全家只好晚上挤在一间屋里,生活在极端恐惧之中。
这样生活始终不是个办法,他们为了避邪,为了赶鬼,就请来了当地认为道法最高的道土“阿扭九”来做道场,以图降妖赶鬼。门上悬着桃木剑,门前浇泼上臭气熏天的粪便,还洒上狗血,后来听说女人生孩子的大裤能驱邪,又找来一条产妇刚脱下的大裤子,用竹竿支着,晾在大门口上,可是没有用,这鬼还是照常捣乱。后来还按风水先生的建议,迁了祖坟,又将这里的老屋屋梁换掉,但是一切还是白搭,鬼照旧捣乱。
后来,这鬼越闹越凶,恶作剧地依然在饭食里放泥土,水缸里放粪便,房子里的家具,一夜之间被它弄得乱七八糟。锅头、碗筷、瓢盆移了位,锅头放在床上,瓢盆碗碟却放在厕所里,被褥浸在水缸,让你哭笑不得。家里养的10多只鸡,一夜之间全被杀死放在锅里,让你吃不了这么多。更可恶的是它竟悄悄的捉弄人,让你狼狈不堪。他居然调戏主人家的那个妙龄的少女,当她洗澡的时候,有人贴着门缝吹口哨,让你毛骨悚然,当你洗完澡时,所有的衣服不翼而飞。为了防备万一,这家人的女人都不敢住在家里了,只好躲的外婆家去。男人们都把贵重的“细软”和钱随身带着,比较好的衣服时刻穿在身上,吃饭时,为了防止碗里突然掉进泥土,只好一人一份菜饭,匆忙地吃着,还得用一只手将碗盖住,匆匆忙忙地吃完了事,事情弄到这般地步,当然这个家,女人们是不敢居住了,一到晚上就到亲戚家借宿,只留下总管王五带两三个佣人在家里守夜,而且还是一些当过兵,胆子比较大的人。据留守的佣人说,他们也渐渐掌握这鬼的特点,当夜幕降临时,它就来了,来时往往都有一阵寒风吹过,让你毛骨悚然。这时就得作好思想准备,加以应付了,这样一直断断续续折腾到翌年。 快要到春节前几天,王五的妻子来看王五,那天,她带来了粽子,王五剥开粽子,用菜盆盛着,放在香案上,他双手合十,跪下来许愿说:“大仙,你想吃就吃吧!我们并没有得罪过你,请你让我们过个安安稳稳的年吧!我求你了!”
说来让人头皮发麻,这时一阵风吹过,王五看见门口掠过一团黑影,又像是一团烟,又像是一团雾,倏地就不见了。只听到在屋顶上有一种声音,并非是人的声音,却似是鸟儿的啁啾声,听见它是在冷笑:“嘿嘿!粽子不错!好吃!”声节短促,说得也快,绝对不是人装出来的声音,这时,王五听到的鬼的真正声音了。 从此以后,王五便开始如同外国人对话一般同它对话,这鬼一时如婴儿啼哭的声音,一时又如公鸭沙哑嗓音,一时又像是从地狱底下发出的幽森森的声音,怪诞之极,听了让你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谢信初有个表弟叫姚二保在警察局里当警长,这人在国民党保定军校训练过。新年时节,他作客到了表哥家,他认为这是一些匪徒恶棍搞的把戏,想借机帮表哥破这件疑案,谢信初见表弟来了,非常高兴,他不敢说出家里进了鬼的事,怕这鬼听见,所以还是当作没事的人一样对他进行款待,他从鸡笼里捉出一只阉鸡,可是当他将这只阉鸡放入锅里盖上锅盖煮熟时,捞出来一看,让所有的人大惊失色,原来放入锅头时,明明是一只阉鸡,可是揭开锅盖捞上来时,却变成一只鸭子,警长姚二保看了大不以为然,因为杀鸡时,他没有亲眼见过,以为是表哥因神经过于紧张,而神经错乱,将鸭子当成阉鸡。走到厨房一看,大惊失色,原来墙角里,还堆放着一堆阉鸡的毛,可是怎么一放入锅,阉鸡主却变鸭了呢?主人知道这鬼又来作崇了,只好将这只鸭子做成白斩鸭,斩好拌上酱料,用锅盖盖住。当姚二保从房间取来一瓶竹叶青时,餐桌上的所有的菜都不见了,这时他才吓傻了眼,脸色变白起来。他取出手枪上了膛,在全家每个角落搜了一遍,但是家里找遍都没发现异常的地方,入夜,他不敢睡觉了,握着手枪守着,忽然听到屋顶上有人嘿嘿地冷笑着说:“眼睛一瞥,老阉鸡变鸭!”
姚二保将就着用餐,用完餐,这时,隔壁的林老爹过来说,他杀的一只鸭子,放在桌子上,不翼而飞,他过来问,是不是看见有狗咬着鸭子跑过来了,姚二保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又惊又怕,只好尴尬地离开这里。
当然,警官的话有人相信,这样鬼怪神通广大,能隐身的说法一传十,十传百,相邻的几条村的人都知道,甚至连邻近的几个县的人们都知道这件事,当然也有些好奇之人前来,先是看稀奇,后来迷信的人就烧香膜拜,人们络绎不断。人们又说谢家门前的水塘的水是神水,可以治顽症,于是人们带着大瓶小罐,从老远的地方前来取神水,甚至后来说连塘边的草木也能治病,所以都被取走了。将这些林木野草供在家里,插在头上,别在身上,说能祛病驱邪。这样,双桥村成了人们朝圣的圣地。声势越来越大,当时消息传到国民党县政府,县长陈公佩,说是法国留学回来的官员,曾参加过北伐,从来就不信鬼邪,他听了乡长的汇报,认为这样下去,会被一些人利用,因为当时正是临解放前夕,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到处活动。于是他就派当时的警察局的警长姚二保查处此事。姚二保带了几个刑侦警察,来到双桥村,进入了双桥村,谢信初见表弟又来了,而且这次来是秉公办案来的,不敢慢待,用盘子端来了红瓜子,便回转身去沏茶,刚一转身,盘子里的红瓜子没了,弄得姚二保大惊失色,谢信初悄悄地将他拉到一旁,诉说了这就是怪物作崇,并诉说这几个月来家里发生的怪事。要求政府为他作主,想办法驱散鬼怪。姚二保看到了确有此事,并不是以讹传讹,也是这家主人出于无奈。他就连夜回到县政府向县长汇报。陈县长硬是不信,他亲自带了几个卫兵,赶到双桥村。当陈县长刚踏入谢信初家的门槛时,一封信已放在谢信初家的桌子上,陈县长看见这信封上的字很熟悉,拿来一看,原来是自已昨天刚写给妻子的信,现在怎么在此出现呢?他记得很清楚,他写好信后,是放入公文包的,自己刚刚到,怎么信就放在谢家桌子上了呢?他急忙打开公文包一看,包里信没见了。他吓得也不敢再查下去了,只好马上打道回县府。 陈县长感到实在是不可思议了,他马上召集乡联防主任开会,分析敌情,认为这样弄得人心惶惶,这也许是坏人搞乱蛊惑人心,遂组织全乡的联防队在乡公所集结待命。第二天,陈县长兜里插上一支手枪,将子弹推上膛,带领县保安团队伍将双桥村团团围住,同时,将去烧香祈告的人疏散开来。他命令县保安团队,若听到他的枪声就要全体出击,一定要捉拿这鬼示众,这时保安团缩小了包围圈,就向天开了一枪,团丁们蜂拥进入村里搜索,他自己领着几个团丁,率先进入谢家,这时谢信初同他的儿子刚好在家里,他们详细向陈县长汇报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他说,这鬼像是一团缥渺的黑影,来无影,去无踪,但是人们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有时半夜三更听到他的喘息声,轻轻的脚步声,哂笑声,咳嗽声,但是又不知道他在哪里,让人感到毛骨悚然。陈县长认为也许谢信初是神经过敏,所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仗着人多势众,大手一挥:“给我搜!”
于是所有的团丁都出动了,屋里屋外都搜个遍。可是什么可疑的也没有发现,搜了一整天,弄得精疲力竭,只好草草收兵,打道回府。
次日,陈县长却并未善罢甘休,要姚警长前去微服侦察破案,要他一定弄个水落石出。
姚警长奉命又到了双桥村,谢家的主人在客厅的厢房给他安了一张床,用家里最好的被褥蚊帐给他安竭,这样姚二保带着上了膛的手枪住到谢家。当天晚上,姚警长倚门而坐,前边是厨房都看得一清二楚,忽然,他看见厨房里所挂的一串腊肉,摇摇晃晃起来,厨房里并没有风,起初他以为是老鼠,但他仔细一看,并没有老鼠。这串腊肉竟奇怪地搁到砧板上,一把菜刀,悬着一起一落,一会儿功夫,被切成一块一块的,他只见刀光在晃动,却没见有人,他揉揉眼睛,觉得自己很清醒,并不是产生幻觉,紧接着,他看见砧板上的腊肉又飞到锅里去了,然后锅铲慢慢竖起来,落到锅里去,并在锅里来回炒动,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灶膛里居然冒出滚滚的青烟,这分明是有人在烧火,但是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姚警长悄悄地溜到谢信初房间,将所见的事说了一遍,谢信初解释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有时还在厨房里发现吃剩下来的食物。”
谢信初悄悄对姚警长说:“上一次,它还用火柴将我的衣服点燃取乐,你看!烧伤的地方还留下疤痕呢?所以我经常把火柴收起来,今天早晨,我发现我收藏火柴的墙洞里火柴没了,我断定这家伙又作孽了。”
当天晚上,谢信初害怕鬼怪又出来作孽,他们到丈母娘家去了,家里只有姚二保一人独自在房间里躺着,他右手紧紧握着手枪,放在胸前,一边抽烟一边静静地观望,到了三更时分,他有点儿困了,迷迷糊糊打着瞌睡。忽然一阵风轻轻吹来过,他把盖在身上的夹被卷到一边,坐了起来,把夹被拉过来,躺下时,枕头却落到地上,当他下床将枕头拾起来时,夹被又落下床下,这样反复折腾着,他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知道鬼怪又作崇了,枪还攥在手中,这时只听到对面房屋的瓦脊上有一种好似鸟儿的啾啾声音,说:“我在这!我在这!”姚警长将手枪对准瓦脊“砰!”的一声,开了一枪,只听得“叭”的一声,似有东西从屋顶上掉下来,姚警长壮着胆,撑着灯出到院子,借着微弱的灯光,向地上一看,原来掉在地上的是一只烟筒,烟筒有半尺来长,烟斗里还有一小截香烟头,烟头还燃着,他取出香头,看见是同自己吸的香烟同一个牌子,他返回屋里,将自己衣袋里的香烟取出来数,果然少了两支,他吓得毛骨悚然,慌忙逃回县里,将情况向陈县长汇报,陈县长怕民心不安,下令这件事不许张扬,若是再有人张扬此事,以妖言憾众论处,当时正是清剿共产党的最残酷的时候,当然就没有人敢再议论此事了。
关于鬼怪的传说,后来又移到别的村子,直到解放,才销声匿迹。 我在十多年前(大概是95年)看过这样的纪实报道,报道情节基本一样,只是当时报道的时间是解放后破四旧的年代,地点只提是在湘桂交界的地方叫杨什么村,作者是当时开枪的公社书记,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描述,在当时的年代下将此事上报国家科学院,科学院也不能解释此事,后来不了了之。作者当时目的是想现在的年代看能不能解释这件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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