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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6 10: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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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枉死小孩灵
自老爸在东莞开店后,家里就办了工厂提供货物,也请了个工人。工人三十几岁,每个月赚的钱并不多,虽然是本地人,但还是租房子住的。
过没多久,他经人介绍,说在一个小巷子里有一间空置许久的小房子,便宜售出,他立即向人借钱买下。一般我们本地人买房子,都会先询问附近的人这屋子是否闹鬼大,但他盼望房子太久了,没心思想这些。
当晚收拾好屋子,他跟老婆孩子,还有自己的妈妈就搬了进去。睡到半夜时候,老太太尿急,习惯地用手撑住床起身,手却压到了一个小孩子的脚,那脚像是几岁的小孩子的,还冰冰凉凉的。
老太太顿时吓了一跳,因为她的孙子孙女都十几岁了,手脚不可能这么小,更没有跟她同睡一床,连忙开了灯,并没发现有人偷跑上她的床睡。安慰自己是做噩梦了,老太太又关了灯(老一辈的人都很节俭,不会开灯睡,我外婆也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开始听到了几个小孩在说话的声音,还以为是孙子们,睡意朦胧地来了句“不准再吵,好好睡觉”,翻了个身继续睡,可那些孩子居然凑近她,开始揪她的头发,又挠挠她的脚心,玩得不亦乐乎的。
这下老太太可恼了,随手抓住一个小孩的手,一边开了电灯,灯光一照,手里却什么都没有。这下她有些心慌了,知道这房子绝对不干净,干脆开着灯睁开眼到第二天才跟工人说起此事。
工人虽然害怕,但房子也不是说换就能换的,之前的房子都退租了。于是,他去其他老太太家借了个所谓开过光的菩萨放在家里。
当晚,老太太倒是睡舒服了,可那些小孩子的鬼魂却去找工人的儿子跟女儿了,依旧是那些恶作剧的招数,并没有想要他们的命,纯粹想玩地抓抓他们的头发,偷掐一把,然后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鬼魂的笑声听在工人的孩子耳中简直就跟催命符似的,吓得他们连声大喊大叫起来。这下子,工人倒是不敢再住下去了,可想把房子再卖出去,也没人买啊。只能又花点钱去租房,那个房子拜托给中介,希望快点有人买,反正他是不敢再进去住了,即使那些小孩的鬼魂没有恶意,但人鬼殊途,熬不住它们的阴气啊。
老爸在东莞听老妈说起此事,无奈道:“那块地以前可是专门埋小孩尸骨的,亏有人把尸骨给丢掉,完全不超度,直接在上面建了房子。”
老爸小时候家里穷,还比老妈大七岁,很多老妈不知道的事他都清楚。老爸小时候那阵小镇里很穷,穷到有人偷别人家的孩子吃。
当时无人追究此事,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偷去吃,那自己就去偷别人的孩子,不知不觉中行程了一种默契,吃剩下的骨头都会随便丢在草堆里。小镇里唯一吃了自己小孩的,当时已经被枪毙了,但吃小孩的行为一直没停。
老爸也是命大,每天独自去赚钱,亏他没被人抓去吃了。一直到老爸十几岁的时候,小镇里的经济才好了些,也再也没有人吃小孩了。也是,如果不是无路可走,谁会去吃人肉呢。当时的人开始想起行善积德来,自发地寻找被随意丢弃的小孩骨头,老爸也参与其中。
当时老爸跟那些人捡到骨头,就埋到固定的一个地方,工人买的那个屋子就是其中一块地,另外一个就建成了车站。
车站那的小孩骨头并没有随便丢掉,而是放置到其他地方建成了一个大坟。但每年都有人在车站撞见鬼,所以小镇里也有了个特殊却很少有人知道的习俗。就是在某一天,善堂的人会买一堆纸扎玩具到那,然后开始清理马路,不让任何人跟车经过,法师开始招魂烧纸。
平时路上有人设灵堂,也会在板凳上写上“借路”两个字放置路口,希望别人不要冲撞到亡灵,绕路而走,但还是有很多人嫌麻烦,包括我在内,都会直接开过去。
但当车站开始烧纸钱的那天,无论平时多急躁的人都会绕道而行。因为小孩鬼魂数量太多了,一同出现的时候会将附近的磁场都改变。只要这人阳气稍微不够强悍,就能够听见它们的声音,甚至于直接看到它们。
当时我还不知道有这种事,虽然很好奇其他人为什么都不走那条大马路,但还是习惯地骑着自行车往道上驶去。只见马路上摆放了一张长桌,上面放了很多的食物。有几个穿着布衣的男人从一辆三轮车拖下了几个装着纸扎玩具的竹筐,然后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铃铛,念着我听不明白的经文。
我边骑车边看,一阵凉风骤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却在此时听到了小孩欢快的笑声。慢慢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一些又蹦又跳的半透明影子,越来越清晰,最后幻化成了一群小孩的模样。它们都穿着以前的麻衣,或者直接就是拿麻布袋套上蔽体,在看到不远处的食物跟玩具,全都兴高采烈地从我身旁跑了过去。
那几个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小孩鬼魂的出现,开始烧起纸扎来,还尽量温和地说着:“乖乖的不要抢,每个都有。”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回家后跟老爸说起此事,老爸才说那些孩子都是被吃掉的孩子,因为是小孩,即使被超度也听不懂,所以镇里只能捐款,由善堂的人给于这些孩子一些弥补。而善堂的那些人,也很少能看见鬼魂,一般都有流程,不至于耽误了那些孩子玩闹的时间。
老爸听到我的经历,十分庆幸大人的残忍没让它们死了也依旧陷于生前被杀的痛苦中。换做大人被杀都会怨念,更别说被杀后还肢解吃掉了,而这些孩子却能忘记前尘,眼里只有食物跟玩具,那单纯的模样令人愧疚心疼。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遇到很多鬼魂,但让我心存愧疚的只有这些孩子的亡灵,有时候觉得它们是鬼很可怕,但有时候又很同情它们。即使知道人鬼殊途,却一次次地放低了戒备,容许它们过来抱抱,疼爱它们一番,接受好些天的倒霉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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