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0多年前,美丽的西双版纳,一群知青在“要橡胶不要命”的口号下,在热带雨林里战天斗地。一天晚上,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二团七营三连,一个21岁上海女知青朱梅华神秘地失踪了。
和朱梅华在一起的上海女知青裴丽娟说:1974年4月2日,泼水节前夕,我们一般下午5点钟下班,6点钟吃饭,7点钟左右就要开会了,当时还带有一点军训化,开会大概8点左右结束,就睡觉。因为厕所离我们连队有段距离,我们过去都是集体上厕所,害怕,厕所没有灯的。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人去上厕所。
专案组成员孙向荣说:9点35分,朱梅华就约她宿舍里的同事刘桂花一起上厕所,刘桂花说她已经去过了,就不去了。结果朱梅华就一个人单独地上厕所,当时出门的时候,就披了一件劳动布做的两用衫,里面穿了一件粉红有花底的衬衣,穿了一条全棉的很薄的睡裤,拖了一双黑色的有搭襻的布鞋,拿了火柴,就去上厕所。
裴丽娟说:那天大概十点钟以后,下了场很大的雨,刘桂花在寝室门口就喊,朱梅华,朱梅华,喊了几声以后,没有人应答。她以为朱梅华到对面那个房子里,在其他知青房间睡觉了。因为下雨了,所以也就没有理会,自己就去睡了。
孙向荣说:第二天上午,刘桂花起床,洗脸刷牙,吃完早饭以后,要准备上工了,还不见朱梅华回来,于是就报告了连队的领导,连队领导才引起重视,再开始派人在连队附近寻找,看看朱梅华是不是在哪个同学的房间里面睡觉了,没有。
刘桂花在连队厕所边上,通向8营13连的小路上面,发现了朱梅华昨晚单独上厕所,所遗留下来的一双黑色布鞋。一场大雨,两只鞋子好像摆了一个迷魂阵,30多年来,朱梅华的同学、同事始终想破解这个谜。
每个人都被怀疑有情杀可能的男朋友“招了”
活泼漂亮的朱梅华,是上海市新会中学1969届初中生。1970年4月上山下乡到云南时,朱梅华才17岁。裴丽娟说:当时我们是跟朱梅华一起从上海出发的,她比较漂亮。她能歌善舞,是人见人爱的。
女知青朱梅华的失踪,惊动了国务院知青办公室、昆明军区、西双版纳州和上海市知青慰问团等各级机构。那时候简单的寻人启事到处贴,三连靠近小街,小街没几排房子,全部贴,贴到景洪大街,就是西双版纳州政府,全部贴她的人像。分场大搜三天,地毯式搜,片甲不留,甚至还联合了当地少数民族,对附近的红堡水库进行打捞。有一点可疑的东西就捞起来看一看,但是打捞几次以后,很遗憾的是,仍然没有发现和朱梅华失踪案有价值的线索。
为了寻找失踪的朱梅华,专案组对农场每个人都产生怀疑,进行定位调查。专案组重点查嫌疑人,对附近所有人的去向动静,进行了时间排查和地点定位。排队摸底,主要是通过这几个层面来开展:一个是从3月25日开始到4月5日,就是朱梅华失踪前后这段时间,整个东风农场16个营,两万多个人,在这个区域里面进行定位,搞清楚这段时间里面主要人员的流向。
裴丽娟说:农场下来指示,连队里每个人都要通过,当时就像是“白色恐怖”,所有的人都有可能被怀疑。团部的丁科长,他的眼神就专门像审犯人一样的,和每个人谈话,每个人都有可能作案。我们都被找去谈过话的,感到很害怕。他会说,你是裴丽娟。然后他不说话了,朝你看了5分钟、10分钟,他可以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好像不是杀人变成杀人的,当时我就有这个感受。
上海男知青祝为鸣,也是朱梅华的同学,曾经和朱梅华谈过朋友,最近又传说他们分手了。当时有一个最大的嫌疑,就说在朱梅华失踪之前,祝为鸣找过她,大家清楚地听到过他喊她的声音,他们一直来往,可以说当时都认为他们谈朋友呢。
朱梅华失踪的那天晚上,当时9点钟左右,在朱梅华上厕所这段时间里面,有一个重庆知青,叫李新惠,她在这两栋房子中间,篮球场上学自行车,据她反映,在九点多钟,看到这个上海男知青,去过朱梅华的寝室,就在朱梅华失踪前夕,他去过她的寝室,然后又从她寝室出来,走到下面一排房子,然后朝厕所方向走去。在朱梅华失踪最接近的时间,他有这么一个动态,有这么一个线索,这是一个,第二个就是平时他们关系比较密切的。
因为朱梅华被怀疑有情杀可能,曾经的男朋友祝为鸣在高压下受到严加监管。祝为鸣在重压下被逼得承认杀害了朱梅华,可是没有找到确凿的物证。祝为鸣实在吃不消了以后,在一个大仓库里,他准备自杀,用皮带吊的,大概人要死的时候是最难过的,他用脚踢了下门,给人家救下来了。就差这么一口气,脖子这边全部紫掉了,也就是说对这种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他挺不住了。他为了证明不是自己杀的,他就专门在床上不动,使自己肌肉有点萎缩,就是你们没有办法查他了,没办法叫他劳动了。这件事情对他的身心折磨是很大的,对他未来也有影响。回上海后他走路脚还是一颠一颠的,肌肉性萎缩,人为的,长期好不了。实际上他1995年死的是胃癌,也就是1975年1976年,饿一顿饱一顿,胃不能饿的,这个里面有前因后果的,如果正常的话,他不会四十几岁就走掉的,他以前身体状态还可以的。
裴丽娟说:祝为鸣当时为了出来,他就饿,可能几天不吃饭。我觉得,他很聪明,瘦得不像样,脚不能走了,就放他出来了。他回来后慢慢地恢复,后遗症还是有的。后来我在云南,他们跟我说,对祝为鸣怀疑还没解除。我说,人都死掉了。
一直有传言,有人在国外看到过很像朱梅华的人。边疆这么苦,她会不会到缅甸仰光,到老挝万象去做酒吧女?但据中方在缅甸边境的侦察员反馈的信息,在朱梅华案发期间,没有非法越境事件。也有传说漂亮的朱梅华成了境外地方军的压寨夫人,侦察员到国境地区,通过卧底打探消息,没有发现线索。
怀疑到指导员头上
正当案件查处陷入绝境时,一个有作案重大嫌疑的怀疑对象冒了出来。
裴丽娟说:就是上一任的指导员,是个领导,怎么会怀疑到这个人?因为他和他的小侄女长期搞男女关系,后来被前面一个副指导员发现了。这个指导员他很深沉,记忆力很好,身体很强壮。当时这个情况,把这个事情揭发出来,我们就怀疑他了,7连老指导员蒋井杉受到更严厉的隔离审查。专案组希望在他身上有案情重大突破。
但是这件事情只是涉及到他生活作风问题,跟她的侄女问题,就怀疑他?专案组的人认为:你既然跟侄女这样子搞,那么好看的朱梅华,难道你不把她害死吗,再说你又是当地老土地了。
怀疑是有依据的,有一次,老指导员蒋井杉就用挟头颈的暴力动作,袭击过裴丽娟。接着对他进行审查了,侄女的事情,再带朱梅华的事情,蒋井杉当时承认了,还带人来山里面挖的,后来又翻供。他后来又说人埋在猪圈里面。
专案组兴师动众,把蒋井杉押回连队挖猪圈,把猪圈翻了个底朝天。蒋井杉实际上是屈打成招,他没办法,7天7夜不给睡觉,活不活,死不死,他承认,人在哪里?他说在猪圈里面,你们逼着我,打我,没办法,我只好说在猪圈,他说埋在猪圈里面,就挖地三尺,挖了没有,他又翻供。又关住打,又说人是我杀的,埋在黄豆山上面。挖了,还是没有。
朱梅华仍然没有影踪,女知青闹得人心慌慌,不想再在农场扎根下去了,纷纷找门路走。1976年1977年有一批女生,由于害怕不安心,全部嫁到苏浙一带,自找门路。或者嫁到上海郊区一带,就是赶快结束自己的知青生活。
寻找没有放弃
30多年来,许多参加过寻找朱梅华的上海知青,经常想到没有回来的朱梅华。
2002年,专案组成员、上海知青孙向荣曾经去探望朱梅华的母亲。年迈的母亲仍在企盼着女儿的归来。
孙向荣至今一直保留着办案时的所有笔记,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朱梅华下落的可能。30多年来,朱梅华的同学、同事始终关心着她的命运,希望寻找到她的影踪。他们再次发出上海知青制作的寻人启事:
1974年4月2日晚9点35分左右,年仅21岁的朱梅华在连队单独上厕所时失踪,时隔35年至今下落不明。
|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加入灵隐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