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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在一家酒店里当厨师。这工作倒也顺心,就是这地方野猫太多,常来厨房偷吃,防不胜防。有一次,居然趁他不备,把一条烹调好准备上桌的石斑鱼给叼走了,害他被扣了一个月的奖金,还差点被炒了鱿鱼。
一天夜里,老张把厨房的窗全关了,洞全堵了,大门敞开着,自己躲进旁边那间作为他寝室的小屋里喝酒去了。两盅酒下肚,他偷偷过来一看,好家伙,野猫正在厨房里大闹天宫!他冲进厨房,将大门一关,来了个瓮中捉鳖。
自然,老张并不想杀它们,只是为报偷鱼之仇,给它们点苦头吃吃。他操起一把菜刀,抓住一只猫就按倒在地,剁掉它的尾巴再扔出窗外。一只,两只,三只……事后一数,一共砍下了十七条血淋淋的猫尾巴。从此以后,那些没尾巴的猫见了老张就害怕,再也没发生过野猫偷食的事情。
时隔不久,酒店的保安人员抓住了一个小偷,被打得鼻青眼肿。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哥大叔大姐大婶们,我并非好吃懒做之徒……一时找不到工作,老婆又卧病在床,我实在饿急了,才……我一定痛改前非,饿死也不偷了,你们行行好,就饶我这一次吧……”
老张听他这一说,跑进厨房,买了一小袋白馒头,给了小偷,说:“去吧,去吧,人穷不能志短,今后别干这事。”
事后老张心想:“人饿急了要偷,何况是猫。唉,我真不该剁那十七只猫的尾巴……”从此,厨房后面的窗台上多了个盆子,老张把那些剩菜剩饭、鱼头鱼尾放进盆里喂猫。这些猫每天吃得饱饱的,再也不苦苦哀叫了。
半年后的一天傍晚,老张觉得身体不适,就请了个假,钻进紧挨厨房的那间小屋睡觉去了,而且很快进入了梦乡。
恍惚中,一个人将他推醒说:“喂,老张,快起来,该换岗了。”老张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看,这不是两年前在这间小屋里因煤气中毒而死的老李吗?他怎么活过来了呢?于是就说:“老李呀,你别开玩笑,我换什么岗?”
“老张啊,你本来还有十七年好活,可你剁掉了十七条猫尾巴,扣去十七年寿命,现在阳寿已尽,该死啦。”
一听这话,老张急了,忙拉住老李哀求:“我不该那么残忍地剁掉猫尾巴,该死!可我上有九十岁的老母,下有未成年的儿子,妻子又是残疾人,全家人就靠我养活,我死了,他们怎么活呀?”
老李点点头说:“情况倒是事实,可是我也帮不了忙,除非那十七只没尾巴的猫能出面保你。”
他此话一出口,只见从床底下、窗台外、门洞里“噼里啪啦”来了一大群猫,围在床前说开了话:“我们的尾巴本来就是一种摆设,没啥用处,感谢老张帮助割掉,使我们行动起来轻松多啦!”
“我们没有尾巴,上蹿下跳,爬窗钻洞,捕捉老鼠,就方便多了。”
“更重要的是,屁股上没那条玩艺儿,就不怕被人抓尾巴!”
老张听猫这么一说,感动得眼圈发红,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据工友告知,昨晚由于老张早早休息,忘了给猫盆子里放食物,以致晚上饿猫叫得特别凶,而且特别凄厉。猫的叫声引来了一些人,这才发现厨房里煤气没关好,接着又发现老张已经煤气中毒,急送医院抢救,才脱了险。大伙都说是猫救了他的命。
大难不死的老张从此改变了对猫的看法,常常省下好吃的东西去喂猫,待人更是非常宽容。他说,猫都能如此宽宏大量,为什么人与人不能宽容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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