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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根据一本全日语的书改编而来,叫做《佐佐木健太的回忆录》,原书早已绝版,译者翻译的是一个收藏家的手抄,机密内容,不便拍照上传。其中有部分年份,译者好像翻译错了,但是实在找不到是哪个,所以就没改,读者慢慢挑错吧!
1979年,昭和五十三年,五月十二日,雨。早上又头痛起来,人老了,一晚只能靠安眠药入睡,京都的雨季来了,外面簌簌的雨让我十分压抑。女儿美代子已经去上班了。她是个善良美丽的好孩子呀,神啊,如果有惩罚请让我一个人承担,不要连累她,我祈求着。喝了些水,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我的哮喘看来严重了。看着墙上的钟,我向往常那样跪在地上,向那些被我害过的中国人忏悔。我试图忘记那些恐怖的经历,但有些事你越是去忘记,它就会越加刻苦铭心。
我时常看到那些沉沦堕落的年轻人,他们从不知道今天和平的生活是多么的珍贵,也许他们真的做不到。为什么这个世界一会儿是天堂一会儿是地狱,为什么!我宁愿相信那些过去是一场噩梦,我要做些什么,我要让他们让世人知道真实的过去。这也是我唯一赎罪的方式了,可是总是有些威胁电话打到我的家中,我这把老骨头,已经经历过比地狱还恐怖的经历,还有什么可畏惧的,我只是担心我的女儿,她是那么的单纯可爱。于是我又再一次的向上天祷告。请您答应我小小的请求。“轰!”一声震雷将我震的心慌意乱,神啊,难道你不原谅我吗。外面的风吹的那窗户咣咣乱响,外面的那森森树枝摇慌,好像有千万冤魂向我索命。我佐佐木向你们赔罪,我哭了,就像以往那样。
回忆将我带回到1939年昭和十三年,我和其他四个军医学院毕业的实习生坐在一趟从大连开往哈尔滨的火车上,带着我们的是一个中佐,一脸横肉,和在学校那些督战动员官一样。我们几个从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只是从日本离开的时候,校长对找到我说:“健太,你的成绩很好,去中国为天皇效忠吧,军饷比其他同学高,还可以旅游深造。是的,关东军本部来的人也是这么说的。我本不想抗枪,有这个机会当然同意,可是如果现在再让我选择,我宁愿死在前线,也不愿去这个地狱一样的世界。
火车轰轰的开动,没有人说话,我特别注意到靠窗的那个人,他正在读一本医学书籍,他就是伊藤君精通外科,后来的确证明了这个人的素质,他曾经把一个中国人腹部的表皮取走,任其肠子外露,那人要不时的把自己的肠子往回塞,一边塞一边痛苦的嚎叫,他却在一旁哈哈大笑。当时只有我一语不发,他们认为我不正常,是的,如果和一群变态在一起,那么你就是他们眼中的变态了。
还有那个戴眼镜在一旁发呆的人,叫松下三郎,他不喜欢我们叫他三郎,只喜欢我们叫他松下,是因为他的两个哥哥都死在战场上了,所以他十分的憎恨中国人,他要比伊藤更喜欢折磨犯人,可惜罪恶的人始终要得到报应,他在一次犯人暴动中死掉了,是被用锁链活活勒死了。和他那几个哥哥一样,毫无意义的来到这个世界,又匆匆的离开。剩下的两个一个是铃木君一个是高桥君,也成了我日后的朋友,因为我们还没丧失最起码的人性.
沉闷的空气终于被那个中佐打破,中佐面无表情的问我们:“你们为什么要学医?”高桥君说是为了救死扶伤,可是在现在看来很有道德的一句回答却在那时遭到了这个中佐的一记狠狠的耳光。高桥君身材矮小,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上,他的脸本来很苍白,这个耳光便印在了他的脸上。中佐用眼神巡视我们似乎在等待回答。这时松下说道:“是为天皇尽忠,是要消灭一切反对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敌人!”果然这小子是个战争狂的料。当然松下这番在学校已经听的快呕的论调却得到了中佐的赏识。也是从这一刻开始,高桥和他解下了潜意识的不合.
我问到:“中佐阁下,我们去哈尔滨哪个军医所?”中佐很阴冷的一笑,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他那一笑十分KB,说
到笑,现在的我恐惧记忆犹新,那是在试验一个朝鲜犯人的痛觉试验中,事先把他绑在床上,然后剥开他的皮肤露出真皮层,然后进行不同浓度的氯化钠盐水,记录犯人的临床表现。这是一个弱智的试验,可是很多人都喜欢去做,因为当氯化钠浓度达到一定水平,犯人就不会嚎叫,而是疯狂的大笑。这真是一个讽刺的现象,我们也会疯狂的大笑,这几乎成了一个饭后娱乐的方式,一种只有恶魔才能理解的娱乐方式.
就这样我们六个人,一个中佐带着五个准尉来到中国东北的哈尔滨,下了火车我们被一辆军车带走,这个中佐把我们交给了一个军曹,这个军曹是北海道人,是731山本分队的一名特务,山本分队是一个直接由石井四郎领导的部门,专门暗杀中国军队头目和取得情报,当然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我们以为他只是个司机,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因为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只有泡福尔马林尸体的才会有的药味。一个司机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这是当时我们做完一次李庄炭疽试验后的集体照,下面坐着右面数第二个人就是我,那时已经是炭疽病毒的第六期了,炭疽一直是太田大佐带领的项目,我后来到了太田班,这是一次合影,是我偷偷拿回来的,我从没给自己的女儿美代子看过,包括演讲和述说,我都是背着她的,我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父亲是个恶魔!
忘记说了,这个军曹叫横山正太,是个和那个中佐截然不同的人,他侃侃而谈,很快就把气氛活跃起来,说到家乡他竟然和铃木君是同乡,真是凑巧,村子离得也十分近,说起几个人竟然能都晓得一些,当然至于我们要去哪里,干些什么,横山正太都是巧妙的回避和转移话题,那个外科天才伊藤却还是闷闷不语,在一边研究他的书,而我的心也不在这,因为看到窗外的天空,我想起来百合子,心里十分的感伤
百合子是那样的美丽,她是我心中的女神,那么温柔和贤惠。每个人都无法忘记他的初恋,我这把老骨头真不害臊啊,这个时候还能想起说这些,百合子和我是同学,我们学校男女是分开的,严谨男女在一起,若是发现将要被惩罚跪在操场上,情节严重的将视为叛徒枪毙,所以我们的交往是那样隐蔽,靠纸条,暗号,和标记联系。只有在早操和完工的时候才能见一面,不过至今我仍觉得那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离别的那晚百合子哭的是那样伤心,她送给我一个风铃,告诉我战争结束后回来娶她,也是那晚我和她度过了一晚。我永远无法忘记那晚,无法忘记百合子,但是我没想到这是我和她相见的最后一晚,因为后来她被派遣到广岛
终于目的地到了,这里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具有学府,研究所一样气派的建筑,更没有美丽吸引人的景色,一个黑色铁门就如同怪兽的大嘴,饥饿的想要索取食物一样,旁边黑色的石头垒砌的一牌示头墙上垒的是电网,放眼望去一排排楼房却一点生气也没有,在来的路上经过了很多岗哨,我不知道关东军在这里有什么机密,我宁愿自己不知道,一个地狱之门向我敞开,我缺毫无防备的加入了魔鬼的行列
就这样我们被带到一间寝室,我们几个要在这进行三个月的“适应性”训练,然后根据适应程度被分到适合自己的见习班,放好物品,我便走出门站在门口眺望,当然,只被允许在门口徘徊,我看看着这个地方,只觉得这地方叫监狱更加贴切。但是令我奇怪的是从头到尾根本看不见一个犯人,而在进来的时候大门上的牌子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难道这是个净水厂,我们几个医学院的佼佼者被带来是来净水的吗?我不知不觉的笑了一下,但恐怕这是我最后的一笑,一直到战争结束,我几乎就再也没笑过,但是屋里的某个人却是找到了他的价值所在
如果说一个人是天生的猎人,那么他即使在百米外也能嗅到猎物的存在,伊藤就是这种人,他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对我们说,这里肯定不是个普通的地方,这里应该有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后来证明虽然伊藤适合外科试验,但不过那个瘦小的高桥确实搞细菌的好手,后来一部的高桥班就是以他命名的,因为他帮石井四郎发明了陶瓷细菌弹,这种细菌弹耐高温,大量生产投入到前线战场,不知道有多少中国人死在它的手上,我环视这个让人光是看看就不寒而栗的地方,那一刻我已经觉得自己后悔了。这是一个上尉进入了我们的房间
这是个奇怪的称呼,因为只有在特殊的部队,才有上尉的这个军衔,正规的日本军队是不设这个级别的军官的,这个上尉叫野村元三,长的瘦骨伶仃,两个眼眶深深的熬了进去。他问过我们一些基本情况,便走了,并告诉我们明天将会上来这的第一堂课。那口气很复杂,带着一点点挑衅和阴险。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开门还是那个野村,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似乎和我们一样的准尉,看来来这里见习的不止我们几个,野村元三告诉我们,该是你们上第一堂课的时候了
这时是九月份,但是中国的东北已经有阵阵寒意了,比北海道还要冷,寒风吹着,当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时,我甚至有点想家了,松下看我似乎走神,嘲笑我是不是害怕了,我并没有回应他,因为那样是更懦弱的表现,就这样,几个人走了很长时间,终于来到一栋楼,这栋楼造法很别致,因为这栋楼总共有5层,可是三层是低于地平面的,也就是说这栋楼是建在一个大坑里的。奇怪的地方,我心里独自想着,忽然一个冷战,我突然意识到这里肯定有尸体解剖室,因为这种建筑唯一的理由就是防止阳光的直接照射。我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转头一看,松下和伊藤却似乎露出了兴奋的样子
野村说到地方了,还是铃木问了一下他这是什么地方,野村说这是你们以后上课的地方,当然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帝国军人,你们首先要完成这第一课,很简单,你们肯定可以。来吧,年轻人。于是我们便和他走进了这个楼里,里面的白炽灯就这样点着,我很讨厌白炽灯,它是那么令人感到恐惧,灯光照在别人脸上,仿佛看到的就是死人和尸体。当你要24小时面对尸体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和尸体没有什么两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屋子的门都是用黑布罩着的,这样让我更感觉到一丝恐惧,然而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终于我们到了,赫然写着解剖室,和我想的一样,但是一样的想法只保留了十分钟,这里有几张铁床,铁床上鲜血累累,一看就是为了解剖准备的,解剖室中间的一张床上躺着个男性,看起来四十多岁,应该是个中国人,从他的发式上看,野村说你们今天的第一个就是取出这个尸体的心脏,我们几个都觉得很好笑,这样的课程早就在医学院上过了,干什么弄这样神秘兮兮的,可是看着野村那严肃的神情,我们便接过旁边那几个过来实习生的衣服和工具便动起手来,当然伊藤自然要主刀,他就是这样,争强好胜惯了,可是当伊藤划过这个人的胸膛时,我们都呆住了,因为那是一颗跳动的心脏!一颗象征着生命的心脏,它在顽强的跳动,我们很快意识到这人没有死,而是被深度麻醉了,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看着野村,野村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神暗示让我们继续。我马上安奈不住了:“长官,这个人还活着!
没想到我这句话,激怒了野村,野村冲我喊道:“混蛋,这不是人,是原木!”我没听清,我感觉到他在和我是不是开玩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伊藤一刀,就把这个中国人的心脏割除来了,一股鲜血涌出,松下忙用纱布堵住血口,不一会儿整个纱布就变成了红颜色。那颗心脏还在伊藤手中跳动,只不过频率越来越慢,每跳动一次,鲜血就从伊藤的手流了下来,我的心脏感觉到似乎也在慢慢悸动,伊藤很高兴,说这是第一次看到活的心脏,然后一旁的松下对我说:“佐佐木健太你是个懦夫。”我当时只感觉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哎呀,我又开始回忆那些噩梦了,人一老,总爱回忆过去
而我正好相反,可是噩梦是不会敲门的,哦,我该吃早点了,不知道女儿给我留的是什么,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小的意思,是我最爱吃的一小碗米饭,一小碟咸菜,一碗味噌汤。可是我现在除了那恶心的画面,我还能想起什么呢
“佐佐木,佐佐木!”我被一阵呼唤声唤醒,我躺在寝室,我的头有点晕,是铃木和高桥,他们说,野村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说与必要进行特训。我现在真不明白这是一个地方,就这样,在石井731部队的人生就这样戏剧性的开始了。这三个月中,我经历了很多事情,也了解了许多,当然我们的思想教育是不可少的,坚定的信念就是你明知道它是错的,但你仍要坚持,731这个混蛋的数字,我永远憎恨它
这三个月中,我知道还有许多和我们一样从日本特招过来的高材生,于其说是招,更不如说是骗,反正我是被骗过来的,我宁愿相信那次做试验的男性是一个脑死亡者,但是后来的事实告诉我,我实在是太过于天真,一次,我们见习队再上完病理分析课以后,我看到一些士兵再往一辆军车运东西,使用麻袋装的,似乎是很重,不过看起来倒像是肉,难道我们的伙食要改善了吗,这时一个士兵不小心把麻袋扔偏了,刮开了袋子,一只紫红的手落了出来,那一刻我到现在还记得,因为那是一个小孩子的手
这里怎么会有死的小孩子,天啊,如果说利用敌人来做实验还有情可源,那这个小孩子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小孩子也是我们的敌人吗,野村不是告诉我们,这里只关押抵抗者和敌人,难道他又隐瞒了许多事情?说道隐瞒,我至今没有看到关押犯人的地方,这么长时间我们也没再上过试验,只是无数的教育,和病理分析,难道第一天经历的事情是我的幻觉,不可能,五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有幻觉,和我在一起的那些见习准尉也都经历过,看来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终于一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我那些不祥的预感成为了现实,因为一天中午,熟睡的我们突然被车笛声惊醒,铃木也醒了,骂着骂着就突然不骂了,把大家都叫起来了,召唤到窗户旁,当然我也在其中,我们几个挤在狭小的天窗旁,向车笛声方向看去,这一看,我们却都没了声音,因为从那几辆军车上下来的一群人,都是些老百姓,包括一些妇女儿童,它们充满着惊恐与绝望的眼神,一个6,7岁的孩子紧紧抓着他母亲的衣角,十分害怕的样子。一旁有个军曹在交待些什么,一看是那个叫横山正太的军曹,他把人交给了这里的一个军官,然后就带着车队离开了。这些老百姓就被几个士兵押着走了,拐到一部实验楼那边的小路,我们就无法再看见了,这时伊藤的一句话,让我倍感不安:“看来我们要上实验课了.
我虽然对伊藤这种亢奋感到十分厌恶,但是令我仍感到意外的是,他的预言下午就实现了,村野这个见习生负责队长又吹了个哨,他吹哨很有特点,是那种声音往上挑的音调,就好像是屠宰场中的刀号,更像是恶魔的风笛,二战时整个东北是十分荒凉的,又是平原,所以那一声哨要在天空中滑翔许久,就这样我们这些见习准尉集合后被带到一部机关楼后面的一个很大的平房区,后来有人称其为恶魔的盛宴。我们走进了一个空旷的小场子,里面有个铁栅门。上面似乎拴着个人,仔细一看,是一名中国军人,三十多岁,身上的军装早已破烂不堪了,青天白日的帽徽也歪歪的吊在一边,我们不知道野村把我们带到这里是要干什么,但是绝对没什么好事
我的父亲是一名教师,是学中国历史的,他在很久之前就被派到中国去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联系,是生是死直到今天我也无从晓知,他很喜欢中文,说了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弄上几句所谓的中国地方话,其实中国人不是说话的一个音的,如果你只学中文,你也不一定能和中国人交流,所以从小我就对汉语十分感兴趣,我也能大体上懂得中国语,我特别喜欢中国的三国演义,
特别是那些英雄,可是自从和中国交战以后,这些书籍就成了禁书,似乎日本从未想让他的子民认为中国人比他们优秀,可是这也无法阻止我对中国文化历史的向往,一个大学讲师和我说,中国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醒,和一头凶猛的狮子作对,日本迟早要败得,当然这个讲师后来被抓走了,因为他经常宣扬一些中国优秀的文化,虽然我是学医学的,但他却给我留下了难以泯灭的记忆和知识
话说回来,当时这个中国军人被绑在铁栅上,他神情似乎很平和,用一双眯成缝的眼睛扫视我们,丝毫没有一点恐惧,相反的使我们这些毛小子,却很少有人敢和他对视,野村似乎发现了这个情况,微笑的对我们说,看来这堂课还是有必要上的,从一开始,我就十分讨厌这个像僵尸一样的男人,他似乎是欧洲传说中的哪种死灵巫师一样的摸样让我有一种冲上去把他给解剖了的冲动,他慢慢的走着,用眼睛盯着那个中国军人,拿出一把军刀,在阳光下寒光闪闪,他用刀尖向那个中国军人的脸前恍了下,可惜那个中国军人不是很给他面子,眼睛目视着遥远的天间,没有一点表情,似乎还在微笑,这一下让野村有点下不来台了
不过野村似乎很快就镇静下来了,他来回在那个中国军人的左右徘徊,慢慢的散着步子,很静,只有风声和他那双军靴踱步的声音,突然他一起刀,一下子就把那个中国军人的右腿给砍下来了,那个人一声惨叫,划过整个营区的上空,看来除了那把刀十分锋利,野村也是用了十分大的力量,那腿被劈出好远,甚至差点打到前排的见习生,我的心真是一下子没跳出来。那个中国军人好像是十分的痛苦,不过他好像在一边叫一边骂,骂的是中国的方言,我听不太懂,好像在诅咒野村的祖宗,不过我知道野村是能听明白的,因为他的资历牌告诉我他是一名从士兵干上来的军官,也许是靠杀中国人才有的今天的地位,他自然听过很多这样的骂人话,所以显现的那么沉着
野村对我们说:“你们连这个马路大(日语中原木意思)的眼睛都不敢看,还算是一名武士军人吗?来,这有一把匕首,你们谁敢上来把这个人的眼珠挖出来,我就让他当小队长。”见习生中一片沉默,高桥对我小声的说:“佐佐木,我看不下去了。”我点头不语,“我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发来,大家一回头看,果不出我所料,是松下这个混球。他几步走了上去,野村看着他,问他可以吗?他竟然毫不犹豫的拿起匕首走到了那个中国人的面前
即使这个小子再怎么血腥,这也是他的第一次,我时常想这个混蛋为什么当初没和他的几个哥哥一起下地狱呢。松下拿着匕首。看得出,他的手在颤抖,那个中国军人似乎不再嚎叫,眼神中有了几分恐惧,我不知道那个军人现在是什么心情,我不敢想,一点也不敢,松下一咬牙,喊了一声,冲了上去。我捂住了眼睛,一个解剖无数尸体的人捂住了眼睛。只能听见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和痛苦的呻吟。“佐佐木健太!拿开你的眼睛!”野村冲我咆哮着,没办法我只好强忍着睁开眼睛,就这样,松下活活的用匕首把那个中国军人的眼珠给挖了出来。一个红色的眼珠在他的手中是那样的狰狞,那个中国军人疼昏了过去。野村后来十分欣赏松下这个败类,是因为松下不仅仅把眼珠挖出来,还把他仍在地上一脚踩成了肉酱。我无法相信人怎么会如此残忍,即使是敌人,我们也不能像野兽那样,或者说,野兽也不会如此残忍
哦,天那,我不想回忆了,几点了,已经8点多了,外面的雨下的好大,现在的我能干些什么,才能让我不去想那些KB的过去,好吧,我还是去窗口,透透风吧,京都的雨景很美,几点雨点掉在我苍老的脸上,我深深的吸了口口气,清香的泥土味道,活着是多美好的事情,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战争,人人都能融洽相处,没有偏见,没有争端,该是多美美好的天堂
我现在老了不能像年轻那样去各个大学演进t也不会让我演讲,甚至有的学生认为我是不是换上了妄想症,不过我每次演讲都能看见一些同样老泰隆中的人在人群里闪烁,从他们那焦虑的眼神中,我看到一颗被我的话震击的心,是的大多数日本兵回到本土都是试图忘记那段过去,只有少数人会用敌视的眼光看我,但我想那多数是一些像松山这样顽固不化的人渣,它们应该给那些被他们杀害的中国人陪葬
窗外的世界是那么的宁逸,雨中的京都似乎从未遭受过战火的侵染,下面店铺有一个老人和年轻人,看来是母子,好像在买东西,儿子扶着母亲,多么惬意的画面啊。不过却又勾起了我的回忆,那个中国军人被挖出眼睛以后,野村并没有杀死他,而是让人把他带走,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杀他,后来我才了解,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节省试验材料,仅此而已,一条人命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材料吧了。松下带着一副凯旋的表情回来以后,又被带上了一对母子,我的天啊,就是我们在窗户看到的那对母子,母亲紧紧的搂住孩子,低着头,身体在颤抖,那个小孩子看起来只有6,7岁,额头很大,眼睛也很大,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嘟囔着,好像是说:“妈妈,我怕。”就这样这对母子被一个上等兵拉到场子的中间,站在我们的面前,这个小孩子一下就看到那条断腿,一下子就吓的哭了起来,而他的母亲把他的眼睛捂住,用着胆怯的眼光看看着眼前这群衣冠禽兽们
有时候我在想人类所谓的道德是何物,人人其实都是为自己着想的,为了保全自己,说些违心的话,做些违心的事。没人会牺牲自己的利益去证明一件事情的对错,眼下就是这样的情况,在一个文明的世界里,女人和儿童永远不应该受到审判,然而现在我们却要对一对手无寸铁的母子下手,我只想说,我们都是懦弱的,没人敢站出来面对自己的良心,没人。野村又是用那个千篇一律的口吻问到前排的一个见习准尉,这个准尉是大冢君,后来他失去了自己的右臂,一会再告诉大家是如何失去的。
野村走到他的面前,他不敢用眼睛直视野村,野村一边指着那对母子,一边质问他:“这是什么?”大冢君说:“一个女人和孩子。”然后他就和高桥在火车上的遭遇一样,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的眼镜打在了地上
大冢看来是被打懵了,他竟然又坐下了。野村对他大吼:“再问你一遍,这是什么?”大冢慌忙的捡起眼镜的说到:“报告长官,是....是两个中...中国..人”然后又是一记狠狠的耳光,这下大冢的鼻血流了下来,野村看起来十分恼怒,他一把把那个孩子给抢了过来,说是抢不如说是拖,那个小孩害怕的大哭,被在地上拖到大冢的面前,那个女人悲痛的呼喊挣扎,可是这明显的徒劳的,那个女人一直再喊放开她的孩子。野村指了指大冢的靴子,又在一次的问到:“我再问你一次,这是什么?”大冢看着那个哭喊的小孩,浑身拼命的颤抖,野村突然提高嗓门像一个怪兽一样咆哮着:“混账!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大冢的牙齿紧紧的咬住,突然他疯狂的用自己的靴子猛踩那个小孩的头部,就几下,那个孩子便没了声音,鲜血就那样喷射到他的靴子上。他似乎疯了一样一便踩一便撕嚎着着:“马路大!马路大!
那个女人先是一顿,然后猛后背了一口气,撕心裂肺的哭嚎起来,那声音一直到今天仍环绕在我的耳边,那是一种惨痛,像一把刀子无数次的刺穿我的心脏一样的声音。奇怪的是那女人哭了几下就不在哭了,而是呆呆的坐在原地,两眼木木的看着我们,看的我心惊肉跳。那个孩子的脸都快被他踩凹进去了,他还在拼命的像发了疯一样的踩跺,野村跟他说够了,他才收手,喘着粗气,坐在那里。一个人的兽性就是这样被激发出来的,一个人向野兽的转变就是这么简单
后来大冢遭到了报应,他失去了右臂,那是在一次防疫病毒试验中的事情了,那次给我这个日本人一个沉痛的打击,也让我相信了那个被抓起来的教
授所讲的那样,中国的确是个沉睡的狮子。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仍记得当时的情景,整个村子的人被我们抓了起来,有很都男人和青壮年,但其中没有一个人抵抗,当时我在想中国的确是个奴隶组成的国家,俘虏他们是如此的简单,就这样他们被我们带到了村头,他们被一群士兵围在中间,全都蹲着,低着头,一声不吭,就像圈里的动物一样,一动也不敢动。带头的就是大冢,这时候一个小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大冢看到了他,笑着召唤他,小孩子天真当然就过去了。大冢真是恶习不改,突然脸色一变,一刀就把这个小孩给活活的捅死了
此时一个老太太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抱着死去的孩子,痛苦的哀号起来,她当时好像在喊着什么,我以为是那个孩子的名字,可是还没反应过来,这群刚才还像绵羊的中国人,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向我们扑来,无论老少,无论男女,愤怒的眼光让在场还十分嚣张的大冢吓的动都不敢动,混乱持续了很长时间,当然最后所有的中国人一个不剩的都被杀死掉了,而大冢也在这次暴动中失去了自己的右臂。当时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些中国人到底为何会如此勇敢,只有我最后明白了那个老太太呼喊的话,她不是在呼喊那个孩子的名字,而是在呼喊着:“(瓶)拼了吧!(瓶)拼了吧!”而这是一个落魄的民族的一位老人,对他的族人进行最后战斗的呼呼,整个村子所有人都响应了着最悲壮的号召,至此以后我们从不敢再以这种武断的方式挑衅囚禁的中国人,因为他们身上充满了一种最为本质的团结,这已经不是精神,而是本性
就这样一个松下当上了我们的小队长,那个大冢也成了所谓的标准,而我却成了懦弱的代表,许多人以嘲笑我来表现他们的虚伪的勇敢,这样看起来他们其实也是一群懦夫,而我敢于面对自己的懦弱,高桥对松下这个人十分的厌恶,至此很少跟他说话,就这样,这堂极具教育意义的课就这样上完了,趾高气扬的松下昂着头,他以为自己是英雄,真是无法理解。我那天晚上无法入睡,我知道高桥和铃木和我一样,也无法入睡,我的脑海中始终显现出那个孩子和母亲的样子,我几近崩溃,人这么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转瞬间,三个月的生活就要结束了,这期间我们上了几节解剖课,不过解剖的都是猪,牛,狗之类的动物,我十分搞不清为什么要做这些,难道他们是让我们当兽医,如果那样,我谢天谢地,让我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这其实是个科目,为日后打基础。就是把动物的器官移植到人身上做实验,当然都是我后才知道的,当时伊藤却和大家说看来马路大不够用了,我对他自己恶魔身份的适应真是非常快,愿他早日下地狱
下雪了,中国东北的雪真是很大,不知道百合子现在干些什么,我拿出她送给我的风铃,放在耳边,闭上眼睛轻轻的聆听,就好像是她在我的身边,我静静的看着外面,这里真的好荒凉,如果你不说话,只能听到那凄凉的风声,我讨厌战争,天皇陛下为什么要把我们派到这个陌生苍凉的大地上,我现在很少说话,除了和铃木君和高桥君在一起经常谈心,其他人都不能敞开心扉,因为真诚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虚伪的代名词了
下午野村把我们聚集在一起,当然横山正太也在,几辆军车停在那里,看来是有人要走了,没有什么毕业式,只是野村简单的几句话,他脸上勉强挂着笑容,说了一通军人国家,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然后就有很多准尉上了车,但是我们这个班却全被留了下来,直到离开,有的人我还不能叫出名字,他们可能被派到其他几个部去了,其实在中国还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部队,在南京,长春,北京,新加坡都有,只不过我们的编制比较大,从事的项目很多罢了。就这样看着军车渐渐离开,每个人脸上都面无表情,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这时候野村转过身来告诉我们下一步要干些什么
是的,分配开始了,我和伊藤还有高桥被分到二部,松下被分到一部,铃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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