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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一”部队遗址下到底有何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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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21 11:50: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我是夏雯静 于 2017-7-21 11:58 编辑

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遗址所在地曾经是世界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一处细菌战研究试验基地,抗战胜利六十周年之际,“七三一”部队遗址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在魔鬼施暴期间,到底有多少人被当作试验品?究竟有多少种惨无人道的试验被施行?“七三一”遗址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所谓谜团是指知道相关信息,但没有经过验证的史实,而‘七三一’本身就是一个
谜,这是历史造成的,”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馆长王鹏说,当时的劳工都不清楚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日军溃逃后,“七三一”的核心资料一部分被带回日本本土,一部分被烧掉、炸毁。据原“七三一”队员介绍,回国途中行至朝鲜时,日军军官石井四郎对所有队员下达命令:一,不许谈军队履历,严格保守七三一秘密;二,队员间不许相互接触;三,回国后不许任公职。“七三一”谜团日方一侧的大门从此紧闭。随着物证深埋地下和人证的日渐衰微,历经六十年风雨,许多历史都形成真空,外界对“七三一”更多的只是“极端残忍”、“细菌工厂”等概念性的了解,一个个扑朔迷离的传说在增添了“七三一”神秘色彩的同时,也使原本浮于水面之上的史实,成为一个个谜团沉入地下。谜团之一:逃亡前的暴行

  据王鹏介绍,多名原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队员都曾谈到一段血腥的史事,但至今仍然没有得到验证。1945年8月9日苏联正式对日宣战,10日,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接到命令后开始溃逃,11日开始炸毁“七三一”的地面设施,而在此时监狱里面还有400多人等待进行试验,日军将这些人全部杀死后,把他们的尸体扔进在四方楼天井挖的大坑中,浇上汽油进行焚烧,然后将残留的大块尸体扔进松花江,通过炸毁四方楼将剩余的尸骨掩埋起来。王鹏说,当年的焚烧区是在150米到110米这样一个方形区域,目前这个区域是个广场,现在应该还有大量的尸骨埋在地下,由于四方楼遗址区一直没有全面挖掘,这个核心罪证现在还没有发现,目前只能说这件事确实发生过,但具体埋在什么区域无法确定。

  原“七三一”队员对这400多名试验者的死因介绍集中为两种说法:一,将试验者关入毒气室,开放毒气致死;二,在试验者饭中投放致命毒药,再对幸存者进行补射致死。王鹏说,这些试验者的真正死因目前仍是个谜。谜团之二:试验人数及种类

  资料证实,“七三一”部队在长达12年的时间里,疯狂研制鼠疫、伤寒、赤痢、霍乱、炭疽、结核等各种病菌、并在至少5000名中、苏、朝战俘和平民的健康人体上,进行过包括活体解剖和各种生物菌培养在内的大量惨无人道的实验,但这十多年间被试验的具体人数和种类却一直是个谜团。

  据王鹏介绍,日军当年将试验者“特别移送”到“七三一”部队后,为每名试验者建立了所谓的“健康档案”,然后编号存档,每个档案中都详细记载了试验者被做了哪些试验及相关症状反应。王鹏说,“虽然经过大量的调查和搜索,但关于具体人数的统计,我们目前仍无法确切掌握”。

  与具体试验人数不清的谜团相同,731部队究竟都做过哪些实验,现在也无法完全掌握。王鹏说,目前我们大致掌握的有30多种试验,这些都是通过从原“七三一”队员口中了解到的,他们做过的不同实验合在一起大约是30多种,而实际不只这些,过去就曾出现过视野外的试验被发现的先例。谜团之三:神秘的地下工事

  当年的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号称是地上3000,地下3000,地上有多大工事,地下就有多大工事。由于没有经过验证,“七三一”的地下工事目前仍然是个谜。

  王鹏说,“在遗址区内曾多次发现地道口,据我所知现在就有4个,地下确实有很大的工程,我们也经常下去,但只能下到局部,因为不了解里边具体情况,没人敢向里走太深,一下雨,雨水就向有地道的地方流,地下肯定是空的。”

  原“七三一”队员曾向王鹏介绍,在早期时,“七三一”部队是将做完试验的人的尸体装入推车中送入焚尸炉,但在1942年后就看不到这种现象了,听说在地下有自动的车体直通解剖室,并与焚尸炉相连,“有一个专门地道,地道的四壁都是磁砖的,里边有绞锁。”

  “七三一”幸存劳工曾向王鹏介绍,当年他们曾进入过“七三一”四方楼里的地道,往里边扛水泥。进去之前所有劳工都被蒙上双眼,每个人手拿一根棍,一共40多名劳工靠棍子头尾相互连接,“地道很深,越往下走越凉”,由此足见地道的深度和长度。王鹏介绍,东北轻合金厂的家属楼是“骑”在遗址之上,当初打地基时,一侧地基都能打进去,另一侧都打不进去。2000年遗址挖掘时经过仪器探测,发现地下存在不明结构,但由于没有全面挖掘,“七三一”地下工事的真实面目还无法知晓。解开谜团尚需时日

  “解开谜团,是对历史的一种交待,”王鹏说,“作为‘七三一’罪证陈列馆,它的核心历史应该非常清晰,我们现在应该站在法律的角度,准确地将‘七三一’的史实原貌调查清楚,解开谜团,掌握更多事实证据,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没有证据的支撑,‘七三一’队员的后代,是否还会承认他们先辈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王鹏认为,“七三一”的重重谜团随着日方对这段历史的解密和“七三一”遗址的全面挖掘,会最终揭开,但从目前情况来看尚需时日。新闻背景:

  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

  1931年,日本军国主义侵占中国东北以后,日本陆军省和日军参谋本部根据日本天皇摄政裕仁的敕令,在中国东北组织了石井细菌研究所。他们纠集了一批日本细菌学者秘密地进行细菌武器研究。当年的日本关东军医务局局长就是运用细菌武器的鼓吹者,他竭力支持和推荐石井四郎以侵略战争为目的而加紧研究细菌武器。

  在石井细菌研究所成立的同时,日本帝国主义先后在中国华中、华北、华南和东北建立了几个细菌研究部门和为细菌研究服务的机关。

  1936年,日本陆军省和日参谋本部又根据日本天皇裕仁的敕令,在中国东北建立了两个细菌部队:一个是在长春以南五公里的孟家屯附近的华人村建立的九十三号军事基地--“关东军兽类传染病实验局”(也称“关东军兽医防疫研究所”,匿名“一零零号部队”)。另一个就是在哈尔滨以南二十公里的平房建立的十七号军事基地--“关东防疫给水部”或称“关东军用水供应及疾病预防局”,也称“东乡部队”),1941年6月德国法西斯进攻苏联以后,改名“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


总序《抗日战争时期中国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课题调研工作规范和要求
一、日本侵华细菌战调研报告
(一)调研工作概述
(二)侵华日军的细菌战部队
1.日本关东军第731部队
(1)本部的庞大组织
(2)各地支部及细菌战班
(3)石井四郎的细菌战研究与发明
(4)大量研制细菌武器
2.日本关东军第100部队
(1)组织机构及其任务
(2)大量研制炭疽、鼻疽和锈菌
3.日本华北军“北支”(甲)第1855部队
(1)1855部队的建立
(2)驻北平本部
(3)在华北各地的支部
(4)配属师团的防疫给水班
4.日本华中军“荣”字第1644部队
(1)该部队的组织与任务
(2)细菌武器研究所和生产工厂
(3)细菌武器中转站
5.日本华南军“波”字第8604部队
(1)本部的建立与组织
(2)分派广州及各地的细菌部队
6.日本南方军“冈”字第9420部队
(三)日军的活人细菌实验和活杀解剖
1.日军73l部队、100部队的人体细菌实验
(1)“特殊输送”
(2)用活人实验细菌武器
(3)多种人体实验与活杀解剖犯罪
2.日军1855部队的人体细菌实验
(1)实验细菌杀伤力
(2)用人体生产病菌
(3)实验手术和杀人方法
3.日军1644部队的人体细菌实验
(1)实验细菌、毒物
(2)各种人体解剖
4.日军8604部队的人体细菌实验
(1)每天解剖四五人
(2)南石头实验场
(3)作战中的人体实验
5.日军细菌实验惨杀了多少人
(1)在东北实验解剖约2万人
(2)在华北实验解剖5000人以上
(3)在华中实验解剖六七千人
(4)在华南实验解剖4000人以上。
(5)日军细菌实验解剖至少3.5万人
(四)日军实施细菌作战
1.日军在东北进行的细菌作战实验和谋略
(1)多处撒播细菌
(2)“新京”、农安鼠疫“防疫战”
(3)造成东北鼠疫大流行
2.日军在华北、西北频繁散布细菌
(1)散布细菌约70次
(2)日军五次细菌攻击
(3)民众染疫死亡约30万人
3.日军在华东、华中大规模细菌攻击
(1)杭州细菌作战
(2)常德鼠疫攻击战
(3)浙赣细菌攻击战
(4)引发瘟疫大流行
4.日军在华南、西南大量使用细菌武器
(1)在广东各地撒播细菌
(2)福建鼠疫大流行
(3)滇西细菌攻击战
5.日军细菌战杀害了多少人
(1)初步的粗略统计
(2)细菌战致民众伤亡数百万人
(五)结论
1.日本细菌战使中国受害极为惨重
2.日军细菌战调研课题急需深化
3.细菌战是日本未被审判的历史罪行
二、档案资料
(一)综合性史料
石井四郎其人
日本帝国主义细菌战罪行是极其严重的
侵华日军使用细菌武器述略
(二)731部队和100部队资料
1.档案与审判
被告梶塚隆二受审记录
被告川岛清受审记录
川岛清受审记录摘录
被告高桥隆笃受审记录
爱新觉罗宪钧笔供
槲原秀夫的自笔供述(节录)
榊申原秀夫自笔供述补充材料(节录)
齐藤美夫的补充、订正笔供
吉房虎雄的笔供(节录)
宇津木孟雄的笔供(节录)
2.调查与证言
哈尔滨市人民政府公安局关于第731部队情况的调查材料
日本前陆军中将承认曾下令毁灭细菌战罪证
松本正一关于日军细菌战罪行的证词
3.研究与发现
“特别输送”之剖析
东北第三次鼠疫大流行
王爷庙鼠疫大流行
侵华日军在白音布统施放鼠疫菌始末
(三)华北(甲)1855部队资料
1.战时文电
卫生署快邮代电(三一防字第9846号)
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函
晋察冀军区司令部通报
晋察冀军区司令部通报
石井四郎关于华北“防疫”强化对策报告
2.调查与证言
夏绰琨关于日军占据静生生物调查所见闻
卫生部陆世烺关于日军驻北京细菌部队调查
日军在中国的第二支细菌部队
五台县人民政府对菊地修一罪行的鉴定书
裴喜狗的控诉书
河北省军区卫生部整理日军细菌战罪行材料
敌寇八年来在晋绥边区的暴行(节录)
平川喜一的证言
3.审判记录
竹内丰的笔供
汤浅谦的笔供
长田友吉的口供
4.研究与调查
日军北支(甲)1855部队罪行调查
侵华日军驻北平及华北各地细菌部队研究概论
(四)华中“荣”字1644部队资料
1.档案与审判
榛叶修的日军罪行证明书
司法行政部快邮代电
石田甚太郎的证词
2.调查与研究
侵华日军1644细菌战部队活人实验受害者遗骸的考证
日军在衢州残酷地进行细菌战
对目军在浙江实施细菌战的调研述略
1941年日军常德细菌战造成城区居民死亡人数的研究
侵华日军江西细菌战研究
(五)华南“波”字8604部队资料
1.档案记载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致重庆卫戍总司令部电
洱源县政府为1942年度滇西霍乱被灾情形呈
保山县政府为敌机轰炸霍乱流行死亡损失惨重致
云南民政厅呈(节录)
2.调查与证言
丸山茂的证言
日寇用细菌战残杀华南同胞,我就是见证人
3.研究与发现
20世纪40年代闽北鼠疫流行史料
日军在滇西的细菌战
参考资料
后记
总后记
 侵华日军北支甲第1855部队,对外称第151兵站医院,又称西村部队,是1939年和华中(南京)、华南(广州)同期建立的三大防疫给水——细菌战部队之一,是直属于日陆军参谋本部第九技术研究所(登户研究所)的阴谋暗杀部队,直接受日军华北派遣军总司令官下村定中将指挥。部队长初为黑江,继为菊池,后为西村英二。部队定员1500人。主要执行防疫给水和细菌武器研制任务,包括研制和生产鼠疫、霍乱、伤寒、痢疾、黑热病、疟疾等细菌和原虫等,是继侵华日军731部队之后又一支庞大的细菌部队。
  ●北支甲第1855部队机构设置
  北支甲第1855部队本部(又称总务部)设在北京天坛神乐署。内设4个科:庶务科统辖本部各科,负责经营、传达指示及同上下左右的联系;经理科负责制定预算,分配和处理经费,调配物资,发放工资、给养等业务;材料科负责关于当地资源的药理研究,保证并提供作战、防疫以及研究所需的各种卫生材料等;计划科负责制定有关华北作战的防疫、给水及细菌制造等的业务计划。
  北支甲第1855部队除设本部外,下设3个部门,称为分遣队,后改为课。第一课(卫生检验课)初建时设在天坛,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第二天(1941年12月9日),日军接管了美国人在城内办的协和医学院,并将该课迁入该学院内。第二课(细菌生产课)设在北京天坛公园西门南侧墙外的前卫生署中央防疫处生物制品所。该所原为中国最大的一个血清、疫苗研制所,拥有现成的疫苗大生产设备。因此,日军占领后即可利用其设备作细菌战剂的生产。第三课(细菌武器研究所)位于国立北京图书馆(旧址)西邻的静生生物调查所(文津街3号)。日军于1941年12月9日强占该所后,第三课从天坛迁到此处,扩大组织为“细菌武器研究所”,由筱田统技师任负责人。下设第一工作室(跳蚤的生产)、第二工作室(苍蝇的生产、疟疾的研究)、第三工作室(鼠疫菌的生产)、小动物(鼠)室等,主要任务是大量生产跳蚤和鼠疫菌、结合跳蚤和鼠疫菌、从飞机上撒布病菌等。
  另外,还设有13个驻外地的分部与办事处。
  在天坛神乐署驻扎的1855部队,除占用了神乐署等不少建筑外,还新建了不少房子,除去宿舍与病房外,工作室约有100多间。
  ●北支甲第1855部队大量研制和生产鼠疫细菌武器,霍乱、伤寒等细菌武器的生产量也很大
  据在1855部队第二分遣队工作过的日本老兵伊藤影明供述,他与鹤田兼敏等几十人担当的工作是“以老鼠为媒体饲养跳蚤,即把装进笼子里的老鼠放进石油桶里,里面撒上麦糠、血粉饲料、豆饼等,然后往里面放跳蚤,使之吸食鼠血,从而不断大量繁殖。”据长田友吉供认:“1944年已经进行了苍蝇和蚊子的研究,研究了细菌的培养与鉴别方法”。
  据1942年在冀中捕获的日本特务机关长大本清供认:“日本在华北的北平、天津、大同等地都有制造细菌的场所,日军中经常配有携带大量鼠疫、伤寒、霍乱等菌种的专门人员,只要有命令就可以释放;在日本军队内装备着大量的毒气和破坏农作物的毒菌以及破坏视力、听力、运动功能或致哑等不同性质的毒药……日军为避免这种罪行暴露于世,只有大佐以上的军官才有资格阅读关于施放菌毒的文件,有的连大佐也不让知道,并在每个文件的末尾注有‘阅后焚烧’的字样。”
  1950年1月10日,日共《赤旗报》根据曾在日军筱田队(即第三课)当过卫生兵的松井宽治于此前一天向日共代代木党部讲述的情况刊发文章,揭露了日军曾在北平驻扎过北支甲第1855部队并制造了大批细菌武器的事实。文中提到:“松井宽治从尾崎技师那里听说,‘在1942年有一次曾通宵大量生产跳蚤,运到外面去。同时据说还进行过对空中实验,得到了圆满的结果’”。
  除了大量研制和生产鼠疫细菌武器外,霍乱、伤寒等细菌武器的生产量也很大。日军医务人员每隔3个月为官兵注射一次“肌能促进剂”,防止在细菌战中染疫。
  ●为掩盖罪行,日军在战败后毁灭了大量罪证
  据松井宽治回忆:“8月15日(1945年),战事便结束了。那天正午的无线电广播20分钟后,队长筱田便下令破坏细菌研究所。破坏工作继续了三天三夜,通宵达旦。在后院里挖了大坑,先把跳蚤放到里面去,然后洒上汽油焚烧。重要书籍和细菌培养器具也都烧毁了。培养跳蚤的一万个汽油罐被卡车运走。战争结束后第七天,我们便做完了破坏工作,到本部集中。同时又下令解散部队,把‘北支那防疫给水部’的名称从华北派遣军的名册上涂去,所属官兵转属到各陆军医院去……”这一记述充分反映了日军在战败后毁灭罪证的情况。但罪证却是永远也不可能完全被毁灭的。
  在前天坛防疫处院内,有日军遗留下的11吨、12吨、13吨三个6米长的大消毒锅,是用来对培养菌种的器具消毒的。仓库内还有大量的铝质培养箱。据当时在该部队工作的机械匠陈康延说:“日本人投降后,不但毁掉了很多文件器材,还曾用坦克车大量地压毁或用汽油烧毁了很多铝质培养箱。此前,日军曾用麻袋大批运来血粉,作为细菌培养剂用。”
  ●1943年8月,北支甲第1855部队在北平地区进行撒布霍乱菌试验,致使霍乱疫情在市内外迅速发生、蔓延
  抗战期间,侵华日军在中国进行了大量的细菌战。1938年至1945年,仅在华北地区有记载的细菌战就达33次之多,造成数十万平民死亡(不含军人的死亡数字)。
  1943年8月,北支甲第1855部队在北平地区进行撒布霍乱菌试验,致使霍乱疫情在市内外迅速发生、蔓延。辖境内的玉清观、文昌宫、金鱼池、东花市、崇外大街、西打磨厂等地,都发现大批霍乱患者。
  事后,日军诈称霍乱系自然发生,并进行抵制试验,对华北交通线和北平地区的旅客及小件行李实行限制,在城门、车站、旅店、街头等地设立卫生站,强迫过往行人和居民注射疫苗,以掩盖其残暴罪行。但据长田友吉供述:“1943年8月北平地区发生的霍乱疫情,可以肯定是日军的谋略所致。”
  日军还在北平进行了大量的人体细菌试验。据与伊藤影明同期入伍、在北支甲第1855部队第三课负责饲养老鼠的日本老兵H氏回忆:“1944年夏天一过,从丰台俘虏收容所向第三课押运俘虏(当时他担任警戒),一连押运3天。第一天押运6人,第二天押运5人,第三天押运6人。戴着手铐的俘虏一到第三课,就被投进了装修成监狱的房间里。俘虏有所警觉,拒绝饮食。从本部前来的军医给这些俘虏注射了细菌(H氏不知是何种细菌),而后对俘虏的身体变化进行了调查。注射后没过一天,这些俘虏就全死了。而后又把俘虏尸体运到第一课进行解剖。”
  (作者单位:北京市东城区史志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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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21 12:27:49 | 显示全部楼层
1.从东京迁哈尔滨的背荫河和平房镇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占领我国东北,成立伪“满洲国”。石井四郎写呈请报告,由陆军省军医总监西汉行藏中将交陆军大臣荒木贞夫,要求军部把陆军细菌研究班全体调到满洲,“使我们维护皇军的细菌武器得以高度的发展”。 [9] 由于在中国东北建立细菌战的基地,更容易得到用中国人做细菌武器研究“材料”,又有利于做好对华、对苏作战中直接实施细菌攻击的准备,因此,日本大本营批准了这一呈请。1932年8月,秘密地在哈尔滨市南岗区宣化街与文庙街的中间地带设置“石井部队”,即细菌武器研究所,化名“加茂部队”、“东乡部队”,或“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并在郊外70余公里的背荫河设置细菌武器实验场。
加茂部队下设总务部和研究部(又称大队)。研究部下分:防疫给水研究中队和细菌武器研究中队。前者设在本部大院,代称“南栋中队”;后者设在背荫河,代称“交通中队”。背荫河细菌武器实验场,因由日军军官中马大尉管理,而得别名“中马城”。它占地600平方米,花费20余万日元建成,是一座与世隔绝的秘密的活人细菌实验的城堡。四周是3米多高的围墙,围墙四角有坚固的炮楼,墙顶上架设两道铁丝网、一道高压电网,围墙外还有两米半宽的护城壕。从东北各地“矫正院”、收容所秘密运来关押在“中马城”的犯人,被绑在监狱地下室墙壁的铁勾子上,日本军医在他们身上进行各种细菌实验,解剖观察,最后将尸骨在炼人炉里焚烧。
1933年中秋节,“中马城”犯人暴动,王子扬等12人越狱后参加东北抗日联军。从此,在背荫河用活人实验细菌的秘密被暴露。1934年夏,“中马城”武器弹药库又突然爆炸。为此,石井四郎决定,将“中马城”转移至哈尔滨加茂部队本部“南栋”。这是一座二层的小黄楼,北院是日本陆军医院,对外称“关东军防疫给水部”,还挂着滤水器工厂的招牌,以掩人耳目,继续秘密地从事细菌武器研究。
由于背荫河处于东北抗日联军活动的中心地带,在因暴动失密和爆炸火灾之后,石井四郎向日军参谋本部提出急待搬迁、扩建的申请。1936年裕仁天皇及时下达了敕令,同意迁至哈尔滨市南郊平房镇,并予扩建。根据日本天皇的敇令,在距哈尔滨市20公里的平房镇,1936年秋动工修建新的细菌战研究基地,1939年完工,1940年正式迁入。
全面侵华战争爆发后,1938年6月,关东军公布《平房附近设定特别军事地区文件》(第1539号命令),驱走农民546户,强占土地610公顷,划定平房特别军事地区。
在平房特别军事地区,其“军事基地”,是石井部队的本部驻地,包括本部机构、各种实验室、监狱、专用机场等,其中心是百米见方、三层高的四方楼,日军内部称“第17号基地”。四方楼天井中的第七、第八两栋为特殊监狱,东西35米,南北16米,中间走廊两侧有20间牢房,可关押供细菌实验用的200~400名“犯人”。为防卫这一研制细菌武器的绝密基地,日本关东军在地面上设置三道防卫线,非有关人员严禁入内;在空中由航空基地8372部队警戒,任何飞机不经许可禁止飞越上空。 [10]
1938年6月,石井部队的本部迁入哈尔滨市平房镇新址,原哈尔滨市内的“南栋”改为第三部,对外的名称由“加茂部队”改为“东乡部队”,内部秘密番号“满洲第659部队”。1941年8月,开始使用化名“第731部队”。至日本投降前,1945年5月,又改称“满洲25202部队”。
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即731部队,1940年迁入平房镇新址后,经过扩建,形成了庞大的细菌研究机构。其本部设有8个部,在东北各地设置5个支队(支部)。第731部队本部,包括各支部,石井部队的总称叫659部队。它配有中将1名、少将4名,校级军官80余名,判任官和技师300余名,全员3000人。它虽属关东军的编制系列,但实质上是日本参谋本部直接领导的特种部队,是专门研制杀人细菌武器的大本营,其规模,远远超过德国“波兹南细菌学研究所”,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细菌战基地。
2.本部的组织机构
第731部队本部的平房镇驻地,有指挥中心,有细菌研究、生产和实验中心的第一部、第四部,还有第二部、教育训练和其他一系列附属设施。本部部队长,在1933年至1942年7月为石井四郎少将;在1942年8月至1945年2月为北野政次少将;1945年3月,石井四郎再任,晋升中将,至同年8月日本投降。它的本部,下设8个部 [11] :
第一部:细菌研究部。部长菊地少将。下辖:高桥班,从事鼠疫菌研究;笠原班,从事病毒研究;田中班,从事细菌传染媒介物昆虫研究;吉村班,从事冻伤研究;江岛班,从事赤痢研究;凑班,从事霍乱菌研究;冈本班和石川班,从事病理研究;内海班,从事血清研究;四部班,从事伤寒菌研究;二木班,从事结核菌研究;草味班,从事药理研究;野口班,从事立克次氏体(含跳蚤)研究;川上班,从事细菌对人传染适应性的研究(因川上技师病死,仅存4个月即停止)。并兼管关押“特殊实验材料”的犯人监狱。
第二部:细菌实验部。部长由太田澄大佐兼任。不仅从事用活人和动物进行细菌实验,还由八木泽班从事植物病毒研究和传染实验。该部设有:“石井”动物饲养班和增殖细菌传播媒介物的分部,正黄旗三屯西南城子沟的临时实验场,安达镇东35里处鞠家窑附近的安达特别实验靶场,以及为细菌实验服务的航空班、无线电班和气象班等。
第三部:防疫给水部。部长为江口中佐。该部驻地在哈尔滨市内宣化街原“加茂部队”旧址。在制造滤水器的掩护下,秘密生产土陶制成的石井式细菌弹壳,因此,除设有滤水器制造厂外,在杨马架子建有细菌瓷弹壳制造厂,在平房设置有各类小型细菌武器的研制和生产场所。还领导着为整个731部队服务的运输班。
第四部:细菌生产部。部长为川岛清少将。该部是731部队制造传染病细菌的生产工厂,装备有培制细菌的良好仪器。下设两个分部,每个分部按照分工独立进行各类传染病细菌的制造,由柄泽班、有田班、朝北奈班、山谷班、山口班等12个班,分别完成从细菌增殖到细菌武器装配的全套工序。培养室有长15米、宽10米、高4米的房子,能容纳30cm×30cm×40cm的铁皮管450个,每日能生产细菌10公斤。第3班用孵卵器造菌,有1m×2m的电器孵卵器4个,专做鼠疫菌。解剖室设在部队内的西侧,有解剖台3个,并有烧尸体的锅炉设备。从监禁室到解剖室铺有铁轨,是专门运送中国爱国者予以解剖而设的。 [12]
第五部:总务部。部长先为中留中佐,后由太田澄大佐兼任。该部是731部队的中枢,负责整个部队的文秘、人事、财务、计划、后勤和劳工管理等工作,并与宪兵队联系和接收供细菌实验用的“囚犯”。下设:调查课,设有秋贞班、调查班、庶务班、兵要地志班、照相班、印刷班、电报室、图书室、邮政所等;管理课,设有劳务班、工务班、建设班等;庶务课,设有动力班、酒保、食堂、宿舍等。还有人事课、会计课、企画课、标本陈列室等。
第六部:训练教育部。部长先为园田大佐,后由西俊英中佐接任。负责培训从事细菌研究、细菌生产、细菌实验和使用细菌武器的专业人员。下设:卫生教育队、特种人员训练队、少年队等。
第七部:器材供应部。部长大谷少将。负责各种生产器材设备的贮存与供应,及实验用各种动物的运输和各类菌苗、疫苗的储存等任务。下设:第一仓库、第二仓库、兵器库和菌苗血清库等。
第八部:诊疗部。部长为永山大佐。下设诊疗室和日本军人家属医院。负责对日本人的疾病预防和治疗工作。
除八个部外,本部还设有两个“特别班”:一个是管理监狱的“特别班”,由石井四郎的二哥石井刚男负责;一个是饲养动物的“特别班”,由石井四郎的三哥石井三男负责。它们的地位与各部是平行的。
(二)各地支部及细菌战班
第731部队,为增大细菌生产能力,扩充对苏、对华细菌战的据点,根据日本天皇1940年的敕令,在东北各地设置了5个细菌战支队(支部),即:海拉尔支队、牡丹江支队、孙吴支队、林口支队和大连支队,其中4个支队建在邻近苏联国境之处。各支队组织机构大体一致,一般都有总务课、第一课、第二课、器材课、教育课,其编制人数按所属军的大小而有所不同,担负着对所属军的防疫给水和对敌军准备和使用细菌武器攻击的双重任务。
海拉尔支队
海拉尔地处大兴安岭西麓、呼伦贝尔草原东部。海拉尔细菌支队就建在伊敏河与海拉尔汇合之处。1934年设置北兴安省时,以海拉尔为省会,这里日军兵营林立,成为进攻苏联的前哨。1940年冬季,在海拉尔市南1.5公里处,设立第731部队海拉尔支队,代号543支队,归属关东军第6军,加藤恒则少佐任支队长,细菌专业人员226名。据加藤恒则的秘书山本明司的证词,那里培养老鼠、跳蚤一类东西,1944年下半年从平房镇本部运来大型灭菌锅炉、细菌培养箱和60吨生产细菌的各种材料,他还抄写过加藤支队长起草的一份在附近村屯用活人进行鼠疫跳蚤实验的报告。 [13]
孙吴支队
孙吴地处大兴安岭东麓,在北安与黑河之间,是一个边境要塞。1940年6月,在孙吴镇西南1.5公里处的小山包上营建第731部队孙吴支队,当年冬季完工。这一细菌战支队,代号673支队,归属关东军第4军,之初有日本人30多名,后增至50多名,最多时达136名。支队长为佐佐木少佐,1944年由西俊英少佐接任。
据调查,孙吴支队有房舍300余间,其中有15间培养鼠类,有老鼠1000余只,豚鼠200余只,兔子50余只,羊3只。这里有用于细菌生产的各种新设备。还组织有培训班,负责培养从事细菌研究的各种专业人员。在孙吴支队北面,还有日本军事团所设的一个番号2645部队,有营舍25间,其中制药室、化验室占15间,动物饲养室10间,有小白鼠50余只、红灰鼠200余只、兔子40余只。他们除对动物进行抽血实验外,还对3000名劳工以体检为名进行抽血实验。 [14]
牡丹江支队
第731部队牡丹江支队,又称海林支队,代号643支队,归属关东军第3军,位于海林镇北2.5公里的后腰屯(今福利屯)。支队队长由尾上正男少佐担任,以下有研究人员约200名。其营区占地28万平方米,四周有铁剌线防卫。饲养老鼠、跳蚤等各种小动物和昆虫,生产鼠疫等各种致病细菌。与643部队同驻在一个大院内的,叫2624部队,这也是一支特种部队,有房舍三处:一处为四壁镶有瓷砖的地下建筑,一处是内装汽车的“匚”型建筑,另一处是机械加工车间。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前,643支队除运往平房镇总部的跳蚤外,将剩下的跳蚤,连同总部年初拨给的75吨蛋白消化素、液汁、肉精、盐等物资和房舍全部焚毁。2624部队的建筑物也焚之一炬。
林口支队
林口是牧佳线与林密线的铁路枢纽,东北东部地区的边防要塞。第731部队林口支队,代号162支队,设置在林口镇与古城镇(今新城)之间的东岗梁子上。占地约1平方公里,主要建筑物有:支队本部的办公室,长200米、宽8米的实验室,动物饲养室,菌苗地下仓库等。
162支队归属关东军第5军,支队长先为山口省一大佐,继为荒濑清一少佐,1944年10月榊原秀夫大佐接任。支队本部下设:总务课,负责计划、经理、庶务等;第一课,进行细菌传染的研究和动物饲养;第二课,负责防疫给水;资财课,负责饲养动物和跳蚤,保管卫生资材与生产材料;教育课,负责培养细菌战专业人员。有5名将佐级军官、60名军佐、3名军医及司药官、军需官各1名,总人数约280名。主要任务是饲养从日本运来的2000余只白鼠和在本地捕捉、征收的各种鼠类和跳蚤,进行细菌研究和细菌生产,有培养细菌用的大批原料,足够生产500公斤以上的细菌。(其细菌生产情况,后文详述)
大连卫生研究所
大连卫生研究所,是日本侵略者在中国东北设置的第一个细菌研究机关。其前身是满铁卫生研究所,始建于1925年8月,占地11.47万平方米,在大连市下葭街20号,所长金井章次,从事细菌、血清和疫苗的研制,病理、化学研究,以及药品、饮用水、食品等卫生实验业务。
大连卫生研究所,通称319部队。九一八事变后,经过多次扩编。所长由安东洪次医学博士接任。所内设置了细菌、病理、化学、卫生、血清、疫苗和总务等7个课,有医师、兽医、药剂师等人员124名,生产鼠疫、霍乱、伤寒、猩红热等疫苗。1940年石井四郎接管以后,从731部队运来了鼠疫等细菌。
1938年,第731部队迁入平房后,为了扩大细菌研究、细菌生产和细菌实验,要求细菌战与防疫研究同步,关东军以急需血清和疫苗为由,接收了满铁卫生研究所,交石井部队管辖,改称大连卫生研究所。并确定,由731总部负责供应该所制造血清的原料,该所保证满足供应731本部与各支队所需的血清、疫苗。可见,其卫生防疫研究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准备和实施细菌战。
师团细菌战班
日本关东军野战师团、旅团的防疫给水部即细菌战班,其真相还远未被揭露出来。据现有资料,仅将关东军第10师团防疫给水部(班),简述如下:
关东军第10师团防疫给水部,是日本各师团中人数较多、细菌生产能力较大的细菌战班之一。榊原秀夫于1942年11月至1944年2月在该细菌战班任职,据他在1955年4月11日的笔供 [15] ,第10师团防疫给水部是隶属于第10师团长的所属下,其任务是准备和进行细菌战以及进行一般部队的防疫、给水。他说:
当时的设备和材料有:小型蒸汽灭菌器2具,干热灭菌器3具,小型孵育器3具,远心沉凝器2具,氢电子浓度测定器2具,克鲁笨50个,夏来(试验用)1000个,试验管2000个,白金丝30条,显微镜10具,天秤5台,漏斗20个,液量器20个,吸取器30个,蛋白消化素0.3吨,肉精0.3吨,液汁1吨,精制盐0.2吨,等。
师团防疫给水部的组成有:本部、斥候班、检水班、病原检查班、净水班、搬水班、消毒班、修理班等。其人员有230名,外有卡车33辆。
据榊原秀夫的笔供:第10师团防疫给水部以进行细菌战为目的,大力增殖细菌和进行细菌战的教育。他写道:
考虑到对苏军开战,因而在部队病原检查班实施了伤寒菌、A型副伤寒菌、B型副伤寒菌、赤痢菌及结核菌等(每个菌3根试验管,总共有25根试验管)的细菌培养工作。这些细菌中能用于细菌战的菌有:伤寒菌、A型副伤寒菌、B型副伤寒菌、赤痢菌等四种类,总共有20根大约有0.2克的细菌量。
一个月的细菌生产量,按当时设备情况来看,可生产出135克。但如果提压蒸汽灭菌的锅炉增设起来和添置一个孵育室的话,那么利用当时保存的生产材料,足能生产出15公斤细菌。
大约300根试验管的细菌量,即是够用手撒布到8到10平方公里地域的给水源,即井、池、湖、沼、小河流等。
其撒布方法是:师团挺进队或后方扰乱队被配备一部分防疫给水部队人员进行撒布,或在行军中向预料遭遇战的地点,用斥候班配属到师团先遣队里来撒布,还有防御时特别敌人兵力强的情况下,进行持久防御战时,细菌部队把细菌撒布到兵力薄弱的地点以及预想敌人攻击的地点,退却时撒布到道路附近的水源里。
这个细菌战准备计划是不仅对战斗部队,而且对中苏两国的和平人民亦进行大量杀害为目的的。
第731部队,除上述各种机构外,为了不断进行生物、化学武器的野外实验,在东北各地还建立了野外实验场。这种野外实验场,有固定的,包括城子沟实验场、安达特别实验靶场、陶赖昭实验靶场和佳木斯实验靶场等;也有非固定的,如肇东县满沟、呼伦贝尔草原,以及东北东部山区所设置的临时实验场。他们把在野外所进行的各种细菌、毒气实验,称为“实战演习”。
(三)大量研制细菌武器
1.全力增殖老鼠跳蚤等动物昆虫
为了研究和制造杀害人、畜的致命细菌、病毒及其传染媒介,第731部队本部饲养了大量各种各样的动物和昆虫。
第731部队的石井特别饲养班,设有事务所,有十数名日本人监工,40多名中国劳工,在四方楼两侧的数十栋动物房舍内,饲养着各种动物,其中,有白鼠和黄鼠数千只,马160余匹,猪80头,羊4~5只,猴子12只,江猪10只,骆驼13头,牛10余头,狗20条,还有数百只鸡和鹿、驴、骡子及白麻雀等动物。[16]
第731部队本部的第一部细菌研究部中的田中昆虫研究班,在四方楼东北约1000米远的单独大院里,专门研究增殖细菌传播的媒介物跳蚤、虱子、臭虫、蚊子、苍蝇等各种昆虫,并饲养着大批黄鼠用以繁殖数以万计的跳蚤。为了保密,他们称老鼠为“饼”,称跳蚤为“粟子”,称虱子为“穗子”。[17]
为了大量生产鼠疫跳蚤和带菌老鼠,第731部队本部及各支队竭尽全力捕获和增殖各种老鼠。特别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这一任务更加迫不及待。在大量繁殖由日本运来的白鼠的同时,组织专门捕鼠班,在东北各地捕捉黄鼠、土拔鼠、灰田鼠,大力繁殖。据爱新觉罗·宪钧笔供:伪满军医学校1935年秋至1939年10月,供给第731部队和第100部队豚鼠,每年约1万头以上。[18] 据佐藤福次口供,1939年春,伪满双城县警务科强令各村街中国居民捕捉1.5万余只老鼠,交石井部队。[19] 据三品彦八供认:1940年9~10月,关东军以长春市发生鼠疫为名,强迫居民注射和捕鼠,当时全市收到活鼠720只,全部交石井队部培养细菌使用。 [20] 1941年以后,为了准备大规模的鼠疫跳蚤攻击作战,他们日益全力以赴地增殖老鼠和跳蚤。据榊原秀夫的笔供:
1944年12月末,第731部队召开支部长会议,有海拉尔支部长加藤少佐、孙吴支部长松平少佐、牡丹江支部长屋上少佐、大连卫生研究所长安东技师以及林口支部长的我,参加了会议。第731部队长北野政次报告了1944年度的支部工作总结及1945年的工作任务,指示:1945年度的任务是加强白鼠的饲养及协助各部队的防疫工作。北野还讲解了有关流行性出血热的病原体传染径路及防疫法等问题。此次会议的目的,是传达为准备使用鼠疫菌进行细菌战有关之增殖白鼠的指示及说明使用流行性出血热进行细菌战的可能性的问题。
1945年4月,第731部队再次召开支部长会议。在部队礼堂,由重新上任的部队长石井四郎进行上任训示,解释太平洋战争的不利战况,勉励全员必须努力以最善方法尽到各自的职责。在石井办公室,由石井向各支部长指示细菌战的准备,即根据大本营的指示,第731部队以同年8月为止为准备使用鼠疫菌的细菌战任务,需要准备1吨到2吨的跳蚤,因此需要大量的老鼠,指示各支部以全力进行捕鼠及繁殖白鼠来协助第731部队的任务。并由总务部长太田大佐、企划课长田部中佐和各支部长讨论了有关捕鼠及其实施要领,编制捕鼠班,捕鼠方法,运输防谍方法等。 [21]
根据日本大本营参谋本部的指令和第731部队本部的训示,第731部队各支队更加紧张地展开增殖各种老鼠的活动。如,1945年上半年,牡丹江643支队,组织两个10人专业队,从第731本部领回白田鼠和白家鼠各500只,大力繁殖;并在城市及附近农村捕鼠,城市捕鼠专业队由10人增加到30人。海拉尔543支队1945年夏天增殖各种老鼠13000余只。
为了供给第731部队生产鼠疫跳蚤所需的大量老鼠,日本关东军督促伪满洲国行使行政权力,由兴农部于1945年3月18日通知四平、奉天、龙江、北安、锦州、滨江等省,本年度“确保军需试验用活田鼠30万只”。石井四郎又于4月1日,与伪满兴农合作社中央会理事长松岛签订“征购军用田鼠协定书”,规定:“分配各省之田鼠征收数量及具体执行之县旗,以本协定所附计划为基准,责由各省制定具体方案”;国民学校捕捉活着的田鼠,交给距铁路火车站最近的合作社,731部队到各车站接收;交纳田鼠的价格为每只1.1元。据此,伪满各省均层层加码,向下安排了索鼠计划。如伪龙江省,本要求捕鼠5万只,限1个月完成,而下达时加码为5.6万只,限10天完成。但实际并未能按计划完成:龙江省上交6600只,四平省完成3200只,奉天省交纳5400只,总计只完成15200只,第731部队给三省奖品计价6408元。[22]
第731部队及其各支队,经过全力增殖各种老鼠,其最大生产能力,达到3~4个月繁殖出带鼠疫菌跳蚤45斤(约1.45亿只)。 [23]
2.生产各种致命细菌
第731部队增殖老鼠、跳蚤等各种动物和昆虫,目的是研究和生产大量致命细菌。而从事细菌生产的是第四部细菌生产部。该部技术设备精良,负责生产被认为在实战中最有效的鼠疫菌、炭疽菌、瓦斯坏疽菌,及霍乱菌、伤寒菌、副伤寒菌、斑疹伤寒立克次氏体菌、结核菌。据田村良雄的证言:
第四部的细菌“生产场所位于四方楼的一楼,拥有大规模的生产细菌的设备。大型的高压灭菌器有20台。四方楼的三栋有10台,里面的五栋有10台。还有全部是玻璃结构的无菌室。此外,还各有两台一次可溶解1吨培养基的溶解锅,即共4台。还有冷却场所和生产蒸馏水的场所,以及准备室和孵卵室等。孵卵室拥有用以保持一定温度的全自动调节机能。该孵卵室占据了四方楼的右侧全部。以上设备全部用链式传送机相连结。用于大量生产细菌的是石井式培养罐,很明显,它是为了将细菌作为武器而制造的。” [24]
据曾领导田村良雄的第四部第一课课长柄泽十三供认:
他在该部队内工作期间,管辖下工作的有军官、士官及雇员共50至70人,并且有大量培养细菌的一切必要设备……
他所领导的那个分部,运用自己所具有的设备,每月内可培养如下数量的某一种细菌:鼠疫菌100公斤,炭疽热菌200公斤,伤寒菌300公斤,副伤寒菌A300公斤,霍乱菌330公斤,赤痢菌300公斤。
柄泽十三还证实,第731部队生产的细菌已经供给日军在实战中使用。他说:
1940年下半年内,他所主持的一组人曾培养出70公斤伤寒菌和50公斤霍乱菌,供给由第731部队另一部分工作人员所组成,经该部队长石井将军率领到华中一带去的特别远征队之用。除伤寒菌和霍乱菌外,该远征队还使用过染上鼠疫的跳蚤去反对中国军队。
1942年年中,他所主持的那个课制备了130公斤副伤寒菌A和炭疽热菌,以供同样由石井将军率领到华中去用细菌反对华军的远征队的需要。
石井将军在1940年以及1942年间率队远征的目的,就是要在具体战斗环境内进行探求大量散播细菌方法的实验。但其实这也就是把细菌实际用作战争武器去攻击中国军队。 [25]
第731部队第四部部长川岛清在苏联远东城市哈巴罗夫斯克(伯力)受审时供认,他于1941年至1943年期间负责领导的第四部(生产部),实际上是该部队中制造传染病细菌的工厂。他说:
生产部内装备有培制细菌的良好仪器,使我们每月能出产约300公斤净鼠疫菌,或500~700公斤净炭疽热菌,或800~900公斤净伤寒菌、副伤寒菌或痢疾菌,或1000公斤净霍乱菌。培养细菌所需要的时间,鼠疫菌和伤寒菌需48小时,霍乱菌和炭疽菌需24小时。事实上并不是每月都曾培制此种数量的细菌,因为这种数量是预定供战时消费的。实际上生产部所培制出的细菌量,只足供部队内日常工作的需要。 [26]
田村良雄在中国受审时,对第731部队大量生产的细菌种类、数量及其使用,做了较为具体的供述。他说:
1939年6月中旬,奉班长山口技师的命令,有6名班员,制造了为诺门坎事件使用的细菌榴散弹,我与其他二人一起制造了2000个榴散弹片。
1939年7月初旬至8月初旬,在总指挥早川少佐等人的命令下,约60名队员,昼夜分成两队,进行培养霍乱、伤寒、副伤寒菌,估计制造了22.5公斤的细菌。
1940年5月上旬,奉班长野畸少佐的命令,约20多人参加,制造了航空用的大肠菌约3公斤。将这些细菌做成菌液,亲手交给航空班,在野畸少佐参加下,进行“细菌雨下试验”。
1940年7月初旬至9月下旬,10月下旬至11月中旬,编制临时生产细菌队,从各部召集约120人,在总指挥川岛清大佐、本部野畸少佐、第一大队长早川少佐、第二大队长铃木启之少佐的指挥命令下,在两个细菌生产工厂里,制造了约270公斤伤寒、霍乱、副伤寒、鼠疫、脾脱疽菌。这些细菌由航空班送往南京及华中地区的“远征队”使用了。这个期间,7月初旬至8月下旬,他在无菌室中队,与其他二人一起,培养和采集了7.5公斤的副伤寒菌及霍乱菌;8月下旬起的两星期,在本部材料班里,他与其他人员一起,准备了1000个培养罐操作所需的材料,制造了420个搬运细菌所需的人造冰和1000根培养细菌用的棉棒;9月初,在本部细菌班,参加制造鼠疫疫苗约2000支,贴上“大连卫生所制”商标,送往长春地区为“防疫”使用,给中国人造成很大伤害。
1941年1月至2月初的20天期间,在班长柄泽十三的指令下,约13人参加,制成约9公斤鼠疫菌、脾脱疽菌,交三谷班再制造成干燥细菌了。
1941年5月初起约20天期间,在第一课,奉柄泽十三大尉的命令,约30人参加,制造脾脱疽菌、鼠疫菌,每天平均做100余罐,推定制造约9公斤细菌。由第四部三谷班将这些细菌制成干燥细菌。
1941年7月中旬至9月初旬,于第四部第一课,约30名班员,在细矢博指挥下,制造伤寒菌、霍乱菌、副伤寒菌,一天平均操作200个培养罐,制出约70瓦。……制造的细菌,由航空班运往南京去了。8月中旬的某一天,约30名班员,制造了航空用的鼠伤寒菌约800瓦。……生产的细菌作为菌液,装在石油罐里,交给航空班在哈尔滨市郊撒布,使之流行起伤寒病,然后宣布说‘策源地是哈尔滨市郊的洗菜场,是苏联撒布的细菌’。
1941年9月中旬至11月初旬,在第四部第一课柄泽班,约30名班员,制造了约70公斤的鼠疫菌,交给了大连卫生研究所。他曾在10月初旬,奉班长柄泽大尉命令,与另一人一起,把2瓶装有5000C.C的鼠疫菌株,运往大连卫生研究所。
1941年12月约10天,于第四部第一课柄泽班,约30名班员参加,一天操作100罐培养罐,制造了约5公斤鼠疫菌。
1942年4月初旬至5月初旬,制造了脾脱疽菌、鼠疫菌约24公斤,供第四部三谷班将这些细菌制成干燥细菌。期间,他在柄泽班研究室里,协助宇野城技手研究脾脱疽菌的毒力。还和其他二人一起制造50根菌株,提供给制造细菌使用。
1942年6月中旬至9月中旬,在第四部第一课,约30名班员和其他部门来协助的15名,制造了霍乱菌、伤寒菌、副伤寒菌共约140公斤。生产的细菌逐次由航空班运往关内去,为细菌战使用。期间,他协助宇野技手,进行了生产细菌的毒力试验、杂菌试验、生菌数计算、生产细菌的检定等工作,还制造了细菌战研究所需的伤寒、霍乱、副伤寒菌的免疫血清。 [27]
田村良雄以上供述表明,第731部队第四部从1939年6月至1942年9月的3年零3个月期间,仅他所知,至少制造了霍乱菌、伤寒菌、副伤寒菌、鼠疫菌、炭疽菌等细菌545公斤以上,其中,大部分运到关内的华中等地供细菌战使用,一部分在东北的哈尔滨市等地撒布,一部分做成贴着“大连卫生研究所”商标的疫苗以“防疫”为名给中国人注射,另有相当部分则制成干燥细菌储备起来。
3.请看林口支部的细菌生产
前面,主要介绍了第731部队本部的细菌生产,涉及其各支部的细菌生产状况不多,这是因为,这些细菌战支部的实情还大多深深掩藏着,仍鲜为人知。据现有资料,这些细菌战支部,在其本部的统领下,拥有先进的细菌研究和制造的设备,同样使用各种动物和活人做细菌实验,堪称一座细菌生产分厂。其中,林口支部在第731部队和第100部队所属各支部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榊原秀夫于1944年11月至日本投降期间任林口支部长,他在1955年4月11日的笔供 [28] 和1956年5月16日的笔供补充材料 [29] 中,较为详细的写出了林口支部的细菌战活动内情。
关于林口支部的组织和任务,他说:
林口支部在第731部队长指挥之下,担任细菌战的实施及准备之外,并担任第5军管区内一般部队的防疫及给水任务。
他在职期间林口支部的组织有:总务课(分庶务、经理两室,课长是细矢少佐)、第一课(任务是生产细菌、检查细菌及对一般部队的防疫,课长是细矢少佐,课附是渡边中尉)、第二课(修理给水及滤水器,课长是间所药剂少尉)、资材课(饲养动物以及跳蚤、保管一般卫生材料以及生产材料,课长是间所少尉)、教育课(教育有关细菌战的知识,课长是渡边中尉)。人员共约280名。
关于林口支部的细菌研制装备,他写道:
林口支部的主要器材有:大型高压灭菌锅炉5具、小型高压蒸汽灭菌锅炉1具、小型蒸汽灭菌器2具、干热灭菌器3具、大型孵育器2具、小型孵育器3具;生产材料60吨,即:蛋白消化素10吨、压榨干燥肉精10吨、液汁30吨、食盐3吨、棉花2吨,其他还有各种玻璃器具。
还有为动员战时用的防疫器材2套(每套33包)。其中,小型蒸汽灭菌器2具、干热灭菌器3具、小型孵育器3具。还有生产细菌用材料:蛋白消化素0.8吨,压榨干燥肉精0.7吨,液汁2.2吨,食盐0.3吨。
上述之中,大型高压灭菌锅炉5具及60吨生产用材料,是1944年8月领到的。
榊原秀夫任林口支部长期间,根据第731部队长的指令,进行了大量细菌战的活动。他供认:
(1)大量生产细菌
按照林口支部的任务,命令第一课长细矢少佐实施细菌的保存培养工作。当时,保存培养的细菌有:伤寒菌、副伤寒菌A型、副伤寒菌B型、赤痢菌、结核菌五种,各有试验管10管,合计为50管,纯细菌量约0.5克。
为了准备细菌战,曾进行了以霍乱菌为重点的大量增殖的准备计划。
用试验管的方法:
增殖周期,为5日左右。第一天,对3000只试验管做灭菌、清洗、干热灭菌的工作;第二天,调装培养液,再把它分别放入各试验管内;第三天,灭菌、消毒和冷却;第四天,用保存培养试验管10管预先进行分离培养,再从经过纯培养的30个大型培养皿中取出5个,并把它涂抹到3000只试验管内,然后放入孵卵器。第五天,在3000只试验管内增殖出细菌来。
细菌培养量,使用林口支部当时已有的设备,每5天在1只试验管内增殖的细菌量作为0.01克,3000只试验管为30克,每月可以增殖出180克来,以供细菌战之用。
用培养皿的方法:
培养周期,第一天,对2500只培养皿进行灭菌、清洗和干热灭菌;第二天,调制培养液并把它放入培养皿内;第三天,灭菌、消毒、冷却;第四天,在保存培养试验管10管内预先进行分离培养,再从经过纯培养的50只大型培养皿中取出10只把它涂抹在150个大、中型培养皿内,然后放入孵卵器。第五天,从150个培养皿(大型为50,中型为100)中取出并涂抹在2400个培养皿内;第六天,在2400个培养皿内,增殖出细菌来。
细菌生产量,在支部里,有大型培养皿1500个,中型培养皿1000个,就拿这些作生产之用。中型的直径约有12公分,高3公分;大型的是约有16公分,高4公分,附有圆盖的玻璃器皿。中型培养皿约为一只试验管菌量的30至40倍,即一个培养皿的菌量为0.35克左右。大型培养皿约为一只试验管菌量的50至60倍,即一个大型培养皿的菌量约为0.55克。生产周期是6日左右,每6天可以生产出1450个大型培养皿的细菌和900个中型培养皿的细菌来,等于1公斤112克。计划在一个月可以生产出5公斤562克左右的细菌来。
用石井式培养器的大量增殖计划:
预先进行保存培养,再作分离培养,然后进行纯培养,作为供一个月用的准备材料在约600个大型培养器里生产出纯培养菌来。第一日,对培养器进行消毒、灭菌、清洗和干热灭菌;第二日,调制培养液和分别注存;第三日,灭菌、消毒(高压锅15磅的压力120度20分)和消毒后冷却;第四日,从100个纯培养的大型培养皿中,涂抹到1000个金属制带盖的辅助培养器(大约20公分和10公分、5公分)内,然后放入孵卵器内;第五日,从1000个辅助培养器中,涂抹到1000个石井式培养器(大约40公分、50公分、30公分)里,然后放入孵卵器内;第六日,在1000个石井式培养器内培养出细菌来。把一罐的菌量看作6.5克,则每六天为6.5公斤,打算每个月增殖出32.5公斤细菌来,准备从事细菌战。
根据731部队的命令,1945年1月起,林口支部细矢少佐指挥第一课进行细菌的大量生产。1月至4月为止,生产了100只试验管的霍乱菌、250只伤寒菌、200只A型副伤寒菌。从同年5月至6月之间,生产了100只霍乱菌、120只伤寒菌、100只A型副伤寒菌。又于同年6月,为了准备大量生产霍乱菌,进行了100个培养皿的霍乱菌生产。
(2)捕鼠
根据1945年4月支部长会议时石井四郎的命令,他动员了部队全员进行从事捕鼠工作。支部长会议终结后,在第731部队领取了500个捕鼠器,马上回队召集了细矢少佐、渡边中尉、间所少尉、西屋敷主计少尉,协议支部的捕鼠方法。组织以间所少尉为长的约25名常设捕鼠班。在部队周围地区进行捕鼠的同时,还规定把捕鼠器借给部队军属让向部队缴纳老鼠。由教育课长渡边中尉以“鼠害”之小册子的内容为中心,特别是遇到外人问时的答法及外出时注意言动等,讲解了有关防谍注意事项;由间所少尉进行有关捕鼠方法及鼠的种类等教育;由他自己讲述捕鼠的目的是为了挽救太平洋战争中的不利战况。从4月底在部队的周围地区开始了捕鼠工作。1945年5月以渡边中尉为长,派遣了25名的捕鼠班到“千振开拓团”进行捕鼠一周间,向“千振开拓团”的干部宣传鼠害并借给开拓团捕鼠器,让他们缴纳老鼠。同年5月又以间所少尉为长,派遣捕鼠班到佳木斯进行一周间的捕鼠工作,同时利用佳木斯市卫生科将捕鼠器借给市民并收买所捕之老鼠。同年6月,以岛田准尉为长,派遣到“龙爪开拓团”一个捕鼠班进行一周的捕鼠工作。同年7月,在鸡宁炭矿公司的社宅发生了流行性出血热的病症,以防疫为名,派遣七夕曹长以下25名的捕鼠班到鸡宁捕鼠。由于捕鼠工作的开始,先后送往第731部队去的老鼠总数是1945年4月1000只,5月1万只,6月8000只,7月7000只,合计为2.6万只。另外在部队饲养的白鼠送去1000只。这些老鼠足够第731部队用来为准备细菌战而繁殖1吨到2吨的鼠疫跳蚤之用。
(3)饲养跳蚤
根据1945年6月第731部队的电报命令,派遣七夕曹长、军属3名、士兵3名,到第731部队受一周时间的饲养跳蚤方法的教育,其后领到1公斤的跳蚤,在支部进行饲养。因此,他命曾在第731部队有经验的细矢少佐为长和七夕曹长等在支部的约35平方公尺的地下室进行饲养跳蚤工作。跳蚤在温度摄氏27到28度、湿度80%的环境条件下,1公斤跳蚤每日以三四只老鼠为饲养料而养育之。
饲养跳蚤和捕鼠的目的、目标是为准备使用鼠疫菌的细菌战。
(4)饲养动物
他上任当时,在支部饲养的动物有:白鼠1000只,海猪50只,兔子10只,马2匹。这些动物主要为供给第731部队的细菌战用、研究用、预防液制造用。同时在支部为了进行保存培养的毒力检定工作,在第一课亦用白鼠和海猪。支部在资材课长间所少尉的管理下,在第一课的房屋内进行饲育工作。他上任后,根据支部长会议上第731部队长的指示,命令增殖白鼠为重点饲养。1945年7月,有白鼠6000只,海猪100只,兔子25只,马2匹,其中供给了第731部队白鼠1000只。为了弥补饲养箱的不足,在1945年2月于林口县森林地区采伐木料10天,用3辆卡车每天两趟共搬运60车次,掠夺了约有365方公尺的木材作为补充用。
(5)实施细菌战的教育
本来对新兵的教育工作,由第731部队教育部进行后分配到各支部去。1945年度由于第731部队的业务关系,将教育任务分担各支部实施。1945年3月对入伍的70名新兵,他命渡边中尉为教官,七夕曹长、森军曹、管军曹、沟渊伍长为助教,由3月至6月之间进行教育工作。教育的重点,是以实施细菌战必要的知识和技术,其内容是关于传染病的知识、细菌生产培养法、细菌检查法、给水法及一般所必要的卫生常识等。教育终结后,主要分配在第一课、第二课从事工作。
1945年1月,由资材课长间所少尉、七夕曹长对资材课的动物饲养兵进行了有关动物饲养法的教育。1945年6月,由细矢少佐、七夕曹长对资材课的10名军属进行了跳蚤饲养法的教育。1945年1月为了进行冬季给水为目的,实施三天的野外演习,这是以“将来进行细菌战时可能在污毒地区仍然进行给水工作为目的而计划实施的演习”。
此外,由第一课长细矢少尉及第一课附渡边中尉经常对第一课的士兵进行细菌生产培养法及细菌检查法的技术教育。
1945年3月培养支部的干部,将兵长级提拔为伍长的有沟渊伍长、山野伍长、兵头伍长等10名。
榊原秀夫在笔供中,还交待了“八一五”前后毁灭罪证和准备继续细菌战的活动。他继续写道:
为了毁灭细菌战证物和供给第731部队鼠疫细菌战材料,于8月9日命令5名军属和兵士,把在部队饲养的5000只白鼠和捕来的1000只鼠以及1.3公斤的跳蚤(在7月末增加了300克)送到第731部队;第二天又派掌管机密文件的奥村带领2名兵士到第731部队,将机密文件做了处置,机密文件是:“暗号电报解说书”、“关东军动员计划”、“林口、东安方面的兵要卫生地志”、“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支部勤务规定”和1943年7月第731部队支部长发给师团防疫给水部长的关于特殊防疫教育用的文件:“细菌战之概念”及人事文件等。8月10日,得知苏军坦克部队进迫到八面通,即命汽车50辆(其中有滤水车1辆、野战消毒车1辆、小汽车2辆)和人员200名开往牡丹江,命殿后的队长间所药剂少尉烧毁支部一切建筑物。
为继续进行细菌战,撤退时携带了器材和细菌。携带的器材,有防疫医疗箱两套,其中有:小型蒸汽灭菌器2具、干热灭菌器3具、小型孵卵器3具、培养盘1000个、试验管1000只、蛋白消化素0.8吨、压缩肉或肉汁0.7吨、寒天2吨、食盐0.3吨,共计66包。以及显微镜80台、小型蒸汽灭菌锅1个、小型蒸汽灭菌器2具、干热灭菌器3具、大型孵卵器2具、小型孵卵器3具、石井式培养器1000个、蛋白消化素3吨、寒天5吨、肉(压缩肉或肉汁)3吨、食盐0.7吨,粮食、子弹、滤水器(乙、丙、丁、戊各10具)等。
携带的细菌种类和细菌数量:保存培养霍乱菌的试验管5只、伤寒试验管4只、A型副伤寒试验管4只、B型副伤寒试验管10只及五、六月份在第一课生产出来的细菌霍乱菌试验管约1000只、伤寒菌试验管120只、A型副伤寒试验管100只及及六月份生产的霍乱菌培养盘100个。
8月12日,榊原秀夫在七星附近,得到苏联军坦克部队已经逼进到牡丹江的情报,因此,立即下令把用汽车运走的一切物资连同汽车一起全部烧掉了。

[1] 石井四郎,日本法西斯分子、细菌战犯。1892年6月5日生于日本千叶县千代田村加茂地区一个大地主家庭。1920年12月,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部毕业,1924年8月晋升军医大尉。1927年6月获微生物学专业博士学位。历任东京陆军军医学校防疫研究室室长、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部长、兼“荣”字1644部队长、山西第一军军医部长。在长达20年的细菌战研究中,曾“发明创造”石井式滤水器、石井式细菌培养箱、石井式陶瓷细菌炸弹、带鼠疫菌老鼠与带鼠疫菌跳蚤、人体实验与活杀观察等“惊人成就”。晋升军医少佐、中佐、大佐、少将、中将,被称为日本细菌战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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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21 12:29:12 | 显示全部楼层
[2] 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6月第1版,第40页。
[3] 沙东迅:《侵华日军在粤进行细菌战之研究》,《日军侵华暴行国际学术研讨会文集》,新华出版社,1996年8月版,第416页。
[4] 《日军细菌部队罪行录》,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1999年1月第1版,第2页。
[5] 参见解学诗、松村高夫等:《战争与恶疫――731部队罪行考》,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6页。
[6] 转引自韩晓、辛培林:《日军731部队罪恶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88页。
[7] 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6月第1版,第84页。
[8] 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6月第1版,第86页。
[9] 韩晓、辛培林:《日军731部队罪恶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5页。
[10] 解学诗、松村高夫等:《战争与恶疫――731部队罪行考》,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5页。
[11] 以下8个部及各支部,主要据韩晓、辛培林:《日军731部队罪恶史》和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两书的记载进行简述。
[12] 上田弥太郞1954年9月3日口供,中央档案馆,119-2-85-1-5.
[13] 韩晓、金成民:《日军731部队罪行见证》,下册,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91页。
[14] 中央档案馆等:《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9月版,第168~169页。
[15] 此原件载中央档案馆编:《日本侵华战犯笔供》,中国档案出版社,20005年6月版,第二册第305~342页。
[16] 韩晓、辛培林:《日军731部队罪恶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85~86页。
[17] 韩晓、辛培林:《日军731部队罪恶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87页。
[18] 中央档案馆,119-2-1169-1-5.
[19] 中央档案馆,119-2-377-1-4.
[20] 中央档案馆,119-2-428-1-4.
[21] 榊原秀夫的自笔供述,1955年4月11日。载中央档案馆编:《日本侵华战犯笔供》,中国档案出版社,2005年6月版,第二册第305~324页。
[22] 中央档案馆等:《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9月版,第138~145页。韩晓、辛培林:《日军731部队罪恶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93页。
[23] 韩晓、辛培林:《日军731部队罪恶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89页。
[24] 转引自解学诗、松村高夫等:《战争与恶疫――731部队罪行考》,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23页。
[25] 《伯力审判材料》,第62~67页。
[26] 《伯力审判材料》,第116~117页、第261~262页。
[27] 田村良雄1954年9月24日的笔供、1954年10月10日的口供,中央档案馆119-2-506-1-15,119-2-506-1-4。
[28] 此原件载中央档案馆编:《日本侵华战犯笔供》,中国档案出版社,20005年6月版,第二册第305~342页。
[29] 此原件载中央档案馆编:《日本侵华战犯笔供》,中国档案出版社,20005年6月版,第二册第342~353页,对原笔供作了更正和补充。
1.从宽城子迁孟家屯
第100部队,与第731部队一样,都是根据日本天皇的敕令,于1936年扩建而成的细菌战研究基地,都隶属关东军司令部管辖,实际上直接由日本大本营参谋本部指挥。所不同的是,第731部队是以杀害人为主要研究对象的细菌战部队,同时也研究对动植物的杀伤力,由关东军司令部军医部指导;而第100部队是以杀害家畜和植物为主要研究对象的细菌战部队,同时也研究对活人的杀伤力,由关东军兽医部指导。
第100部队的前身,是1936年8月1日以设在长春宽城子附近的关东军临时病马厂为基础扩建的关东军军马防疫厂。1938年在长春南10公里的孟家屯建设新厂房,翌年迁入新厂址。1941年,改称秘密番号“满洲第100部队”,又称关东军兽疫预防部。
据安达诚太郎口供,最早叫关东军临时病马收容所,九一八事变不久,即于1931年11月成立,所长小野纪道。1932年8月至1933年7月,所长为安达诚太郎。1933年8月至1935年7月,所长为高桥隆笃。1935年8月至1937年7月,所长为立河才三。1937年8月至1939年7月,所长为高岛一雄,称高岛部队。1939年8月至1941年7月,立河才三再接任,称立河部队,中途改称第100部队。1941年8月至日本投降,部队长为若松侑次郎。 [1]
据安达诚太郎口供,第100部队至迟在1933年4月,其前身宽城子病马收容所时,即“着手研究细菌,准备细菌战”,而成立秘密的100部队,其目的就是“为了研究和准备细菌战” [2] 。迁入孟家屯新址后,其本部的设备是较完善的。有细菌研究室,其下分3个室:病理室、化学室、细菌研究室。病理室,负责检验细菌,室内有小动物室、解剖室、锅炉和实验用的马房。化学研究室,内有小动物室、天秤室、药物室和两个实验室。细菌实验室,内有孵卵器室、冷藏库、培养室、制剂室、小动物室(兔、老鼠、海老鼠),及动物实验室。另外有农事研究室,听说是研究害虫和昆虫毒害农作物的(高梁、苞米、白菜、土豆)。 [3]
2.该部队的组织与任务
经过搬迁、扩建,1941年秘密的第100部队成立后,根据日本大本营参谋本部及关东军司令部兽医部的指令,进一步加强了研究和实施细菌战的业务活动。
第100部队,其规模略小于第731部队。在长春孟家屯的本部营区,占地东西1里,南北2里,全员1200余人,多时达1500余人,配备足够的细菌学、生物学、化学、兽医学的专家学者,从事烈性病菌和毒药的研究和制造,用家畜、植物和活人当作“实验品”,进行各种病菌的传染实验,以研制大量杀害动植物和活人的毒菌武器。该部队的日常经费由陆军省提供,细菌武器研制费用由关东军司令部从机密费用中开支,合计一年160万日元左右。本部以下设总务部、4个研究生产部和教育部。 [4]
本部的总务部,除负责第100部队总务、后勤、医疗、卫生等工作外,还设置了一个种植实验场。
第一部,为其实战研究部门,以下又分为若干分部。通过细菌和病毒的实验,来确定鼻疽、炭疽、传染性贫血及植物病毒的效能和传染方法。同时,每年都要在安达特别实验场等地进行“实战演习”,以寻求研制出大批使炭疽菌、牛瘟和羊瘟病毒及各类毒药成为进行细菌战的最适宜的武器。
第二部,是该部队的主要部门,负责各种细菌、病毒的研究和制造。下设细菌、病理学、实验动物管理、有机化学和植物学等五个分部。其细菌学分部从事炭疽菌、鼻疽菌的研究工作,并研究和大批制造牛瘟、羊瘟两种病毒。植物学分部研究细菌毒害或传染植物的方法。1943年10月,又决定增设第六分部,任务是大量增殖炭疽菌、鼻疽菌和锈菌(黑穗菌),并在地下特种仓库内保存这种细菌。
还有制造血清疫苗的第三部,负责饲养动物的第四部,负责培训专业技术人员的第五部。第五部,是教育部,又称531部队。关东军的兽医下士官候补生,一直由第五部负责教育,1943年以后,关东军的兽医干部候补生,也不再由东京陆军兽医学校培训,而改由第100部队代培。毕业后,由关东军统一分配到各军团去工作。
另外,第100部队还先后在大连、海拉尔(后迁克山)、拉古(后迁牡丹江市)、佳木斯、四平设有5个支队,并在关东军各军团设置兽医部队,配合第100部队的细菌战活动。
第100部队与第731部队一样,建筑非常庞大,戒备十分森严。据原东北医大卢田广之的证词,“该部队所征用的劳工都是在指定的地方(如房屋、操场),来做活的”。王庆有在第100部队当过10多年劳工,他说:本部右前方有一座三层的高楼,由这座楼中央竖起一个高插入云的白烟囱,这个地方是中国人的禁区,“拦有铁刺线,站在旁边往里看一眼都不行,如果让日本兵发现,开枪就打”,因为这里是100部队的要害部位第二部,有庞大的细菌实验室和炼人炉。原第100部队工作员三友供认:该部队设有“军人禁闭室”,是在第二部的地下室里,两个连接的小屋,每屋4米见方,有两层保险门,门高不足2尺,宽1.5尺,墙上有用软木做成的隔音装置,这两间小屋的对门是化验室。本部的后边也有这样的小屋。每间小屋至少监押着30~40人。实际上,它并不是“军人禁闭室”,而是监押准备做细菌实验的中国人的监狱。还备有3辆特别囚车,经常从外边把“囚犯”秘密地运进来。在本部西北不远处,是“牲畜掩埋场”,有东西约半里、南北约1里那样大,不仅埋实验致死的牲畜,而且将细菌实验致死的人也埋在这里。 [5]
3.与伪滿卫生机构关联
第100部队与第731部队及伪满卫生机构,在细菌战研究指导、交流、配合等方面,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第100部队由关东军司令部以高桥隆笃中将为部长的兽医部指导,但同时第731部队长北野政次中将、伪满大陆科学院马疫研究处处长安达诚太郎也负有指导之责。如马疫研究处,它成立时接受过关东军的援助,而成立后则根据关东军的命令向第100部队提供炭疽、鼻疽等研究材料、血清、器具及技术人员等。据安达诚太郎供认:“我每月也去关东军兽医部一两次,虽不是直接领导,但在谈话中也曾指示我如何做等。”他说:“成立马疫研究处时,关东军曾经援助过。以后,关东军还命令马疫研究处供给100部队研究材料。”“我供应100部队菌苗,从1938年开始到1942年我调转为止。供应菌苗的种类有炭疽、鼻疽、腺液、媾液等四种”。“从1937到1940年,根据关东军的命令,制造了5000至100000C.C的炭疽预防液及500000至1000000C.C的血清,供应了并河和高岛部队。”“从1938年至1941年,高岛、并河部队到海拉尔、洮南、克山等地购买军马时,我根据关东军的命令,派技术人员帮助检验鼻疽和炭疽预防注射工作。”“1940年前后,因玻璃器具缺乏,培养细菌需要硬性玻璃,100部队只有钱没有货,我就给了他们相当数量的硬性玻璃器具。在若松任部长时,我曾给他介绍过细菌学者,如横堀畜产司长、新美畜产兽医大学校长、武富兽医学校校长等。” [6]
第100部队与第731部队,是日本天皇、政府和军部的侵华战车上以“准备细菌战”和“对策”为目的两个车辆。两者都是九一八事变后侵驻中国的东北,同时于1936年根据日本天皇的敕令成为正式部队开始活动,在七七事变后于1938~1940年,第731部队迁入平房镇,第100部队迁入孟家屯,进行了大规模的扩编与新建设施。它们是准备和实施细菌战的一对孪生兄弟,其本部、支队、各军团军医部及兽医部,以及与伪满的有关卫生机构相互配合,在中国东北构成了庞大的细菌战体系,并成为侵华细菌战的大本营。
(二)大量研制炭疽、鼻疽和锈菌
前边已经提到,关东军第100部队日以继夜地加紧研究和制造炭疽菌、鼻疽菌和牛瘟、猪瘟、羊瘟病毒及植物锈菌等大量杀害牲畜、植物的细菌武器及其传播方法,同时研究由畜类大量传染杀伤活人的途径和方法。
在战局日趋不利的形势下,第100部队长若松侑次郎少将多次强调:“第100部队应当成为大量生产各种细菌和烈性毒药的工厂,以便进行破坏性的细菌战”。1943年10月,关东军司令部兽医处长高桥隆笃中将、第100部队长若松侑次郎少将与副部队长坂斯道中佐、山口文二少佐及井田清工程师,召开了重要联席会议,决定在负责研究和制造细菌、病毒的第二部之内,增设第6分部,以大量研究、生产和储备炭疽菌、鼻疽菌和锈菌及其传染病媒介物,构成完整、有效的细菌武器。从此,增建若干栋兼设地下室的特种单层房屋,增派技术人员,补充大量新设备,计划一年内可生产出1吨炭疽菌、500公斤鼻疽菌和100公斤植物锈菌。由于设备安装未能安计划完成,实际在4个月内,只生产出炭疽菌200公斤,鼻疽菌100公斤,锈菌不足30公斤。这些细菌、病毒、毒素,危险性极大,严密地保存在特制的铁盒子里,贮藏在特设的地下仓库里,只有用浸透消毒液的多层纱布按住口鼻,带上胶皮手套,才可接触那些铁盒子。这些提纯的细菌和毒药,可使人、畜立即死亡,使土壤和农作物中长期中毒。[7]

[1] 中央档案馆等:《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9月版,第176页。
[2] 中央档案馆等:《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9月版,第177、178页。
[3] 中央档案馆等:《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9月版,第182~183页。
[4] 下文,依据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第205~208页简述。
[5] 韩晓、辛培林:《日军731部队罪恶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229页。
[6] 安达诚太郎口供,1954年8月16日,载中央档案馆等:《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9月版,第176~180页。
[7] 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6月第1版,第206页。
日本华北派遣军防疫给水部,代号“北支(甲)1855部队”,我们称之华北(甲)1855部队。其总部设在北平(今北京)城内,其分部遍布华北各地,是1937年七七事变后继第731部队和第100部队之后在华北建立起来的又一个细菌战基地。
七七事变后,日本急于征服中国,但是第731部队和第100部队的细菌武器尚不能满足日军就近实施细菌战的需要。因此,日军迅速占领了北京城内天坛公园西门南侧的原国民党中央防疫处,在原有设施和设备的基础上,立即筹建“华北派遣军防疫给水部”,隶属于日本华北派遣军司令部直辖之下。据《井本日记》记载,“14年(1939年)秋,耗资21万日元,置办细菌武器的研究设施等,现已完成九成。” [1] 这支细菌战部队的部队长,初为黑江,继为菊池。1939年西村英二上任,“华北派遣军防疫给水部”称代号“北支‘甲’第1855部队”,对外称第151兵站医院,又称西村部队。其本部下设三个分遣队,后来改为课,定员1500人。据北京市崇文区地方志办公室近年来的实地考察,其本部和第二课占地面积相当大,包括现在的中国医药生物制品检定所、天坛神乐署、北京口腔医院、北京天坛医院及部分居民区。当时,日军建筑了大批房屋,其中包括7栋病房、100多间工作室、70多间小动物室和储存各种剧毒菌种的192平方米的地下冷库。这里成为日军大量生产细菌战剂的场所。如今,地下冷库和他们修建的水塔仍然存在 [2] 。日军还于1939年前后制定了“接管”北平协和医院 [3] 和中国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 [4] 的计划,并于1941年12月9日,即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第一分遣队(第一课)强占了北平协和医院,第二分遣队(第三课)强占了中国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
北支(甲)第1855部队在北京城内建立其本部的同时,在天津、塘沽、张家口、保定、石家庄、太原、大同、运城、济南、青岛、郑州、新乡、开封、包头、徐州、确山等16个城市先后建立了办事处、支部或分遣队。并在野战各师团配属了“防疫给水班”。石井四郎说:“1938年7月成立了18个师团的防疫给水部队,在战场上的各师团中进行活动。随着日本军队活动范围的扩大,又补充设立了机动性部队。” [5] 日军在华北的北支(甲)第1855细菌战部队,包括本部及其管下的防疫给水分部(支部)、办事处、分遣队,以及配属师团的防疫给水班,形成了遍布华北各地的细菌战体系。
与关东军第731细菌战部队相比较,驻华北的北支(甲)1855细菌战部队将本部隐蔽在北京城内,利用原有设施和设备加以改建,建立如此之快,扩展如此之广,表明了侵华日军在华北建立细菌战部队早有预谋和急于使用细菌武器的企图。
(二)驻北京本部
根据曾在1855细菌战部队第三课工作多年的伊藤影明来北京时的指正核实、北京市崇文区地方志办公室的实地考证,驻华北的北支(甲)1855细菌战部队的本部所在地,是设在今北京市天坛公园西南角的神乐署内。神乐署原为皇家祭天乐舞生演习礼乐的地方,占地15亩,建筑规模宏大,包括正殿凝祈殿和后殿显佑殿和四周一圈回廊 [6] 。其本部的任务是,一方面要负责日军的防疫给水,一方面要研究和生产细菌武器,同时要统辖和领导分部及办事处的细菌战业务。其本部也叫总务部,下设第一课、第二课、第三课,此外有给水课及凿开班。
总务部,部长告见亨中佐,下设四个课:庶务课,统辖本部各课,负责经营,传达指示及同上下左右的联系;经理课,负责制定预算,分配和管理经费,调配物资,发放工资、给养等业务;材料课,负责当地资源的药理研究,保证并提供作战、防疫以及研究所需之各种卫生材料等;计划课,制订有关华北作战的防疫、给水及细菌制造等业务计划。
第一课,卫生检验课,实际上是研究细菌(生物)战剂的专门机构。初建时设在天坛中央防疫处生物制品所内,由小森源一少佐任课长,下设细菌检查及培养、血清学检验、防疫给水、理化检验、昆虫、结核病、病理解剖等七个室。1941年12月第一课迁入北平协和医学院后,血清学检验室和防疫给水室分别搬进“A”字楼和“B”字楼,病理解剖室、细菌检验及培养室、昆虫室、结核病室、生理和化学实验室搬进“I”字楼,并在此专设病毒战剂研究室。这里有日本工作人员30余名,均住在“C”字楼;还有中国工人二三十名。与此同时,该院内的协和医院也改名为北平陆军医院东城分院。可见,日军防疫给水部与陆军医院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据卫生部陆世烺1950年《关于日军驻北平细菌部队情况调查》:
中央防疫处在天坛西南,日军在那里建筑的房子不少,除去宿舍与病房外,工作室约有100余间。前天坛防疫处处长汤飞凡说,“我在1945年日军投降后接管‘北支甲1855部队所占据的天坛防疫处时,曾询问有没有毒性菌种,日本人说只有斑疹伤寒的菌种,因此只交出斑疹伤寒的菌种。但本处在今年成立菌种室后,收集全处各部门的菌种时,发现6管只写有日本女人名字的菌种。第一号是杉田辛平,第二号是杉田昭子,第三号是杉田奉子,第五号是永排胜子,第六号是杉田佳子,第八号是岩谷文容。6管菌种经过培养试验以后,发现其中5管是毒性鼠疫杆菌,第八号的毒力可能已经消失。这是证明日军曾在该处制造细菌武器的最有力的证据之一。” [7]
第二课,细菌生产课,课长平野晟少佐,下设第一细菌生产、第二细菌生产、血清、检索、培养基等6个室。该课自初建至日本投降一直设在天坛公园西门南侧的前中央防疫处生物制品所。该所战前由著名病毒学家汤飞凡教授主持,是我国最大的一所血清、疫苗研制机构。日军占领后,即利用原有的疫苗生产设备,加以扩建,成为大规模的细菌(生物)战剂生产机构。
该课细菌战剂的生产规模和生产能力是相当可观的。
据日军战俘中村三郎 [8] 1954年8月21日供词:
他于1944年2月至3月,在北平陆军医院东城分院(第一课)受过细菌、防疫及毒气的训练,“并听过北平防疫给水部长讲过细菌战问题,以及介绍给水部内设有大规模培养细菌的设备,专设有轮带式的培养器,能培养好多吨的细菌”。同年,又在北支方面军直属昆虫研究(第三课)研究过蚊蝇的种类。当时在标本上看到蝇子有50多种,蚊子有30多种。研究过细菌的培养和鉴别法。细菌有肠伤寒、副伤寒、斑疹伤寒、赤痢、阿米巴、黑热病、回归热、疟疾等,并参加了实地实验和学会鉴别的方法。毒瓦斯分为催泪性、喷嚏性、糜烂性瓦斯及青酸瓦斯、保斯思瓦斯,都是窒息性的瓦斯。” [9]
据日军战俘长田友吉[10] 1954年11月1日的笔供,他于1943年7月以卫生兵长身份参加了河北省北平华北卫生部候补下士官教育队受训,同时受训的约有200人。根据教育队队长某军医中佐的命令,出差到北平天坛华北防疫给水部西村部队参加细菌检索训练。他说:
“当时,西村防疫给水部设有细菌试验室,约有10个房间,其中有细菌培养室、灭菌室、显微镜检查室和材料室等。一天,我和几名同事一起进人了霍乱菌培养室。室内有一个高2米、长1.5米、宽80厘米的大灭菌器,其中装着5个高30厘米、长50厘米、宽30厘米铝制霍乱菌培养器。这时,正在细菌室值班的某军医中尉指着培养器向我们解释说:‘这里面培养着难以数计的霍乱菌,有了这些霍乱菌,就可以一次把全世界的人类杀光’。” [11]
1950年,卫生部陆世烺对日军驻北京细菌部队的情况进行了调查,他在报告中写道:
“在前天坛防疫处院内,有日寇遗留下的11吨、12吨、13吨3个6公尺长的大消毒锅,是用来对培养菌种的器具消毒的。仓库内还存有大量的铝质培养箱。据当时在该部队工作的机械匠陈康延说:日寇在投降后不但毁掉很多文件器材,并曾用坦克车大量地压毁或烧毁很多铝质培养箱。他并说,当日本人在这里时,有两个工人每天专门作刷煤油桶和揭桶盖的工作。每天有大批这样做好了的煤油桶,用卡车送到静生生物调查所去。培养动物的小动物室的规模也是极大的,有4排房屋,共约70余间,每间室内可饲养数百只甚至1000只老鼠。日寇曾用麻袋大批运来血粉,作为细菌培养剂用,到现在为止,人民医院北面的地下还曾埋有日寇用剩的血粉,下雨时还有腥臭味。” [12]
这一调查材料表明,原天坛中央防疫处院内,不仅是华北(甲)1855部队第二课生产霍乱等细菌的地方,而且为第三课经常饲养着数以万计的老鼠,以大量生产鼠疫跳蚤细菌武器。
第三课,细菌武器研究所,下设生产室、研究室、特别研究室、事务室及诊疗、资料、经理等室,课长篠田统技师。1941年12月9日,篠田统率部强占原北平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并扩建为细菌武器研究所。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建于1928年,位于国立图书馆的西邻,除地下室外,共有3层,有房60多间,集中了一大批著名的科学家,是我国著名的研究学府。日军强占后,该所变成了研制细菌武器的专门机构,主要生产跳蚤鼠疫细菌武器。它虽然对鼠疫跳蚤的研制开展较晚,但是扩展极为迅猛。1943年上半年时,它的鼠疫跳蚤的生产能力是5公斤,至1945年上半年即猛增达20公斤。
据夏绰琨1950年3月1日的调查报告:
“1941年12月8日早晨8点钟的时候,日本军1855部队的篠田队,强占了静生生物调查所。
在篠田队占据本所的4年之间,他的内部设施与工作情形,以及行动,都是非常诡秘。据我们的旧工友高德成和机器匠门子华等(日本留用的)所说:静所楼房上层,绝不准中国人上去,他们日本人上去的时候也要有一定的符号,并且须要更换衣服。平时凡有物品运入或运出,必先将中国人驱使回避。楼里平常温度很高,一年中仅有1个月停止暖气。查静所暖气水电等设备,系与北京图书馆(东邻)合作,机器房装备规模很大,大部分暖气水电为图书馆使用,静所只用一小部分已足。在篠田占据本所的4年间,他将全部暖气霸占,将图书馆使用的路线截断,丝毫暖气不与放通过去。楼上窗玻璃有绿色。篠田与天坛方面往来频繁。1945年8月日本投降,该篠田队闻讯惊慌,大肆烧毁其机要文件,据四邻看见,焚烧有三天三夜,火烟未熄。
日军撤退后,本所开始整理一切,在清理中间,发现篠田队使用本所楼房平面设计图一张,示明楼的上层各室具为饲育室,又发现兵要生物照像一册。近于两个月前本所迁址,又经一次大清理,无意中发现日人留下的跳蚤蚊虫等照相数百张。
嗣后再查日人留在静所的设施,计有很严密的房子一间,无窗而有双重门,门缝统有绒布垫紧,似冷藏用的地窖一室,入口曲折,有相当深度,洋灰水池一个,长丈余,宽五六尺,深亦有五六尺。” [13]
卫生部陆世烺1950年的调查报告,进一步揭露了华北(甲)1855部队从事研制鼠疫跳蚤的规模和产量。他在报告中称:
日寇投降后接管该所人员夏绰琨等,曾在该所地下室内发现篠田部队所留下的一张工作室说明图,证明该所为大量培养蚤种场所。图上注明:“平时只二层楼西半部养蚤种,作战时二、三层楼可全部养蚤。作战时最大生产能量是2.47万瓦。平常养蚤最合适的数量是1600瓦。”此外,同一地方还发现了“蚤幼虫期的饲料和成虫发生量的关系”的图表,以及该部队在各地所搜集的跳蚤、老鼠、蚊蝇的像片。
该所老工人门子华、高文元说,篠田部队占据该所时,二层楼上是不许任何中国人上去的。在上二层楼的楼梯顶端,安了两扇门,日常总是锁着。日本人上去时,也要脱了衣服,按电铃后,才许进去。每逢有大卡车开到所里时,卡车都是严密遮盖,而且开进大门后,日本兵马上关起大门,并把中国工人堵在后院,连下班都不许出去。该部队部队长西村英二来时,也是把中国工人都堵在后院,严密戒备。楼里平时温度很高,每年只7月份停烧暖气锅炉1个月。院子里有用洋灰灌围起的3块直径6米的圆草地。日本兵嘱咐中国工人不许靠近,说草地里撒有跳蚤。日本兵每天把许多干血块碾成血粉。按照该部队残留的研究图表的说明,血粉是养跳蚤的一种饲料。高文元曾负责喂几千只白鼠、灰鼠、仓鼠、兔子等物。他还到车站接过一批山东老鼠,到北京各区公所收集过大量的苍蝇。
日本投降后,该部队把中国工人都赶了出去,秘密烧毁各项文件、器具,拆毁各项设备。在投降后的10天内,门子华被叫回去修理水泵,看见日本兵正把他们安装的二楼绿色玻璃都打碎了埋到地下,换上普通玻璃。日本人走了以后,该所还发现了七八个1尺多高的大玻璃瓶,里面都满装着苍蝇一类的东西。该所在修理水管时,曾在地下挖出20几个破煤油桶和烧过的大麦和老鼠。细菌部队在该处还建有一所4米见方的双重门的没有窗户的小屋,另有地下冷藏室一所,都是供培养细菌武器所用的。 [14]
《人民日报》1950年登载了原该所第三科卫生兵松井宽治的证言:
我应召入伍,在满洲受了3个月的步兵训练,1945年4月被调到北平,派入1855部队篠田队做卫生二等兵;这就是细菌武器研究所,主要培养鼠疫菌和跳蚤,准备对苏作战。
第三课设在北平国立图书馆西邻的静生生物调查所内,工作是:(1)大量生产跳蚤;(2)大量生产鼠疫菌;(3)结合跳蚤和鼠疫菌;(4)从飞机上撒布的工作等。这个队的队长篠田统,是京都帝国大学的教授、理学博士,是大佐待遇的军佐。在他的下面有军医将校2名、将校待遇军佐3名、卫生下士官6名、卫生兵45名,女子军佐3名、下士官3名,中国苦力5名,此外还有北京高等女子学校的日侨少女10名。
在该所的地下室内,有细菌培养室、动物室、苍蝇培养室、疟疾研究所;二楼全层是跳蚤培养室。
第三课根据工作内容又分第一工作室(跳蚤的生产)、第二工作室(苍蝇的生产、疟疾研究)、第三工作室(鼠疫菌的生产)、小动物(鼠)室等。
跳蚤的发育需要黑暗及摄氏28度的气温和90%的湿度,因此,研究所二楼的窗总是关起来的,玻璃的内侧涂上了黑漆,室内经常黑暗无光。为了保持湿度,在走廊和各房的天花板上,都吊着破布,每隔1小时喷雾一次,在地阶上经常贮有2吋的水。附于各房的水蒸气活瓣,不断输送水蒸气进房。房内整天都弥漫着水蒸气。房内摆有数列木棚,上面放着无数的汽油罐,罐内装满着跳蚤,在罐的里面,放有小笼,装有老鼠,做跳蚤的食饵。对于这些被几千个跳蚤吸血的老鼠,每天都给与食物。老鼠经过4天至一星期便死去,因此每天早上都要将死老鼠拿到地下室去,做养蛇室的食饵。”
在工作时间内,总是在门内加锁,时常有人值班看守。工作完毕后回到营房,关于工作内容的话,是一句也不准讲的。上级吩咐过:星期天到外边去,即使遇到宪兵问起部队的内容,也不要照实回答。 [15]
伊藤影明原在第二课,后来调入第三课,他证实:
“起初一个阶段,由十几个士兵和军属负责生产,到了1944年人员也增加了许多,不少下士官和军官(如军医大尉、中尉)从本部调转到该部,最终达到50名左右,逐渐进入正式大量生产的体制。”伊藤影明的这一证言发表在《战争责任研究》季刊1993年第2期上。可见,第1855部队自1944年进入了大量生产鼠疫跳蚤细菌武器的阶段。
以上材料证明,华北(甲)1855部队本部研究和制造鼠疫跳蚤的规模和设备已经相当庞大,其生产能力已经超过了日本参谋本部“保号”计划所指令月产20公斤的目标,在平时鼠疫跳蚤的月产量计1.6公斤,战时鼠疫跳蚤的月产量则可达24.7公斤。
(三)在华北各地的支部
如前所述日军为便于就近生产和使用细菌武器,在华北16个城市设立了细菌战分部(支部)、办事处及分遣队。据昭和19年(1944年)9月30日制成的《北支那防疫给水部编成表》,记录了13个分部(支部)、办事处及分遣队负责人:
天津办事处,军医大尉立石五郎。
塘沽办事处,军医大尉黑川正治。
石门(石家庄)办事处,军医少佐田山吉政。
济南分部,军医大尉大玄洞。
太原分部,军医少佐近藤吉雄。
张家口分部,军医大尉川锅里吉管。
青岛办事处,军医中尉铃木武夫。
运城办事处,军医大尉松尾梅雄。
郑州分部,军医少佐上村秀胜。
开封办事处,军医大尉广濑一郎。
新乡办事处,军医中尉濑户丰。
确山分遣队,军医少尉田村节彦。 [16]
太原分部(支部)建立于1938年5月,是华北防疫给水细菌战部队中具有代表性的分部之一。
太原防疫给水细菌战分部,地址在太原市西羊市街12号,称为“太原防疫给水部” [17] 。1945年8月日本投降时,潞安日陆军医院与太原防疫给水细菌战分部合并。该分部内设有防疫给水细菌战教育室、细菌检查室、细菌培养室、解剖室、特殊实验室、消毒所等部门。太原防疫给水细菌战分部部长,前期为近藤军医少佐,后期为桥本军医少佐。其他主要成员有庶务室课长卫生大尉福井、卫生少尉近藤安作;诊疗室军医大尉野口龙雄、内田、波川;药剂中尉武居;卫生准尉宫川奎海,等。此外,有下士官16名左右,兵40余名,军属10余名。它虽然不隶属日本华北方面军第1军,但事实上接受第1军军医部长的指令。石井四郎曾于1942年8月至1944年初担任华北日军驻山西省第1军军医部长,直接指挥太原防疫给水分部的细菌战活动。据汤浅谦1953年1月31日笔供:
太原防疫给水部属于北平防疫给水部并受其命令,但事实上曾经接受第1军军医部长的指示。在石井四郎来太原后,曾接受石井的命令,实验过冻伤及研究霍乱。太原防疫给水部往运城派出一个防疫给水班,在运城兵团作战时共同前进,担当防疫及给水任务。运城防疫给水班的编制人员:班长,大坂高等医专毕业的军医井川大尉;班副,日本医科大学毕业的军医内田少尉,东京总慈惠医大毕业的军医间渊少尉;下士官23名,军属23名,兵10名。我直接参加1945年5月河南省北部岔道口、官道口的作战,运城防疫给水班前进到侠县南方北曲村,给各部队给水。听说太原防疫给水部也于1944年河南作战时,和第1军司令部到河南渑池、会岭镇、陕县等地。 [18]
汤浅谦说,太原防疫给水部负有第1军所辖地区如下述的防疫给水及特殊研究任务:
1、山西发生传染病时,曾研究其病源、传染径路、预防方法,所以该部有细菌研究室,其人员多数是曾在传染病院工作的军医,各陆军病院的病理试验室经常往该部送由患者分离的细菌,我也曾由潞安送过三四次。该部在1942年春季,山西发生很多的发疹伤寒,曾研究病源、侵入人体的感染径路、预防法等,送往山西的陆军病院及师团防疫给水班。听说1942年秋,在太原电信9联队,对所发生的霍乱,大桥中尉曾特别加以研究(受石井四郎命令)。
2、第1军作战时担任进攻地的检疫、消毒及给水。此时配属于司令部,携带卫生滤水机、毒物检知器具、消毒品,担任防疫。我于1945年4月被派往第5独立警备队28大队,参加河南作战,当时28大队长伊藤大尉曾说:河南北部班村的大队本部,前年第1军河南作战时,太原防疫给水部曾在该处留有500瓦升汞40多瓶。
3、平时该部收容的传染病患者,研究治疗法及检查法等,日帝投降时,我去该部,曾有肠伤寒、巴兰伤寒、赤痢细菌,患者约50名。
4、修理在山西各部队的卫生滤水机,为此该部有数名有技术的军佐人员。
5、对该部卫生人员讲习防疫给水法、病理检查法。我于1942年4月初曾和山西的野战病院、陆军病院(各派一人)共军医20名左右,一同到该部接受军医的卫生滤水机的效力及使用法的教育。潞安陆军病院病理试验室的卫生下士官(可能是现在山西工人医院的中原淳)也被派到该部学习了数个星期的细菌培养技术。
6、防疫给水部内曾演习过中国人的生体解剖手术。1945年初,第1军军医部长军医大佐近藤治三郎(名古屋医大毕业)主谋,由军医人员军医中佐上村某(金沢医大毕业)、军医少佐田冈某(东京慈惠医大毕业)援助,集合山西的军医约30名,以中国人俘虏为材料,实行一星期的手术演习。当时的教官是潞安陆军病院外科主任军医中尉青羽博次(北海道人,北海道帝大医学部毕业)和原平镇陆军病院卫生部见习士官新谷某(大坂帝大医学部讲师)。
7、使用中国人的生体实行医学实验。1942年8月,石井四郎来太原担任第1军军医部长,命令防疫给水部实验各种生体手术。1943年3月(?)石井来潞安陆军病院招集军医讲解冻伤的人体实验。其方法即将人体渐次降低温度,使其成假死的状态,再将其侵入37度的浴池内就可苏醒。又说:四肢的冻伤,用温水洗浴,是最好方法,用表来察看血压、呼吸、脉搏及其他的症候。讲话中曾吐露,使用中国人,虽未表明地点,但很明显的是在太原给水部实验。关于温浴疗法,我们还是最初听到的。石井来太原已半年以上,很明显的他在太原研究过,一般军医也认为是事实。并且日帝投降后,太原防疫给水部恐怕中国方面检举,立即将笠、野口等二人调往阳泉。根据此种事实,即可判断该部曾作过特殊实验。
太原防疫给水部有足可供培养大量细菌的设备和人员,只是撒布细菌是可能的,并且是容易的。
日军对我等教育法,首先必以“防止敌人的细菌战、毒瓦斯战、毒物谋略”为名,加以训练,并对多数的军医加以教育。1942年4月,第1军送来《关于毒物谋略》的小册子,上写“敌人实行”。我们是根据该项教育了解的。1943年石井四郎来潞安陆军病院查阅卫生,曾以“敌人由空中投下附有鼠疫菌的跳蚤时的演习”,命我们演习处置法。石井完全以上述的方法来教育我们细菌战。石井四郎于1942年末(?)在潞安36师团司令部集合附近部队军官士官,叫我们看哈尔滨发生鼠疫的防疫实录,潞安陆军病院长军医中佐酒井满回院后对我们说:“该市内不可能突然发生霍乱,石井为了研究细菌战,并且有特殊部队,企图高扬他的名字,是否他在市内撒布了细菌,而整备了防疫,准备在短期间内灭除了呢?”
8、1943年夏,潞安陆军病院军医中尉青羽博次为了教育(或为其他任务)去太原出差,听石井四郎谈下述的事实:“现在已能大量的培养滤过性病源体,将此物如撒布在美国加州,使其连一草一木也不能剩。” [19]
据汤浅谦1955年8月31日的口供,太原防疫给水分部及潞安36师团野战防疫给水班与潞安日陆军病院有着密切的业务联系。潞安日陆军病院不仅供给它们从患者身上采集和培养的霍乱、伤寒等强力菌株,而且直接培养细菌作战的“卫生”人员。他说:
他于1942年5月和1943年5月,在潞安陆军病院受院长之命,为了培养卫生兵和细菌战的卫生兵的目的,先后训练卫生兵两批,计410人,并亲自讲授了散布细菌的方法。他说:“我所讲的是用生理食盐水将试管中之细菌溶解后倒在井中、水池内、河里。我亲用试管并通过假设在井中撒布细菌的方法来教育卫生兵,并进行了往水(果)(蔬)菜类内的注射细菌法和细菌弹的空投法,又说明了凡是成熟的食物,如馒头类均能放入细菌进行撒布。如果没有成熟的食物,如白面、大米等类,就不能放入细菌撒布,因为此类食物尚须经过成熟的过程,就等于消毒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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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21 12:2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济南防疫给水细菌战分部(支部),是华北防疫给水细菌战部队中具有代表性的又一个重要分部。其地址在济南市经六路大纬六路,1942年迁至经六路纬九路,对外称“北支那防疫给水部济南派遣支部”,又称“日本陆军防疫处”,又名“第1875部队”。它直属华北防疫给水部本部统辖,又配属华北日军第2军作战,1938年11月第11军接防后即配属该军作战。
据原日军济南细菌战部队军医竹内丰 [21] 的供词,济南防疫给水――细菌战支部的组织系统,有:庶务班,负责该细菌战支部的统辖、经营、联络等业务;卫生材料班,负责配备、供应该细菌战支部所属各班所需的器械、药品及消耗品等;计划班,负责根据军作战要求,制订该细菌战支部的计划等业务;卫生研究班,负责该细菌战支部的理化学实验及卫生学方面的各项研究和有关毒气的业务;给水凿井班,负责野战和驻地的检水、饮用水灭菌、用水消毒,以及开凿野战用井及战斗部队给水等业务;防疫班,负责细菌检索、消毒、预防接种以及其他预防瘟疫等业务;生菌制造班,负责研究制造细菌战用的各种瘟疫生菌;经理班,负责筹集支部所需物资,并负责工资、给养等业务。 [22] 该细菌战支部还设有解剖室和焚尸炉。并拥有培养细菌的特殊设备,包括:孵卵器(高2米、宽1米)4个,很多培养器械(包括有试管、玻璃皿、白金棒等),显微镜3架(全是1800倍),病源检索器2具,干热灭菌器(高1米、宽2米)3个,S·K·消毒器1具,野战蒸馏器1具,普通灭菌器中型的2个,解剖器械1包,及一切所用的药品等等。[23]
据济南市人民检查署于1954年5月24日呈报的调查报告:
该部组织机构及人员情况,据查悉计有:
负责人有3个,第一任是柳田大佐,第二任是金子(金久保,1940年时)少佐,第三任是大森上尉(队长,至日本投降)。
组织机构及人数:
1、庶务室:管理经济开支,主任是铃木中尉,该室有五六人。
2、经理室:主任是吉村少尉,该室工作人员3名。
3、准备室:主任日人,中尉级,姓名不详,该室有3人工作。
4、理化研究室:主任渡边鼎中尉,工作人员3名。
5、灭菌室:主任岩赖中尉。
6、细菌试验室:主任是岩赖,内分三个作业室。第一作业室,培养大便、小便、痰,抽血检查一般细菌;第二作业室,组织切片;第三作业室,动物解剖,显微镜检查。该室工作人员八九人。
7、防疫队:队长姓名不详,任务是给中国人注射防疫针,有时配合陆军医院及警备队赴外县工作,该部共有日人百名,中国人有二三十人名。
经查该部罪行:
1、据阎铿文、张森及李鸿庆等人供称:日本北支那济南防疫给水部(即柳田部队),先部队长是柳田少校,地址设在济南市经六路大纬六路,内设六七个作业室,专门研究细菌。伤寒(日文吉福斯)、霍乱(苛里拉)、赤痢(塞哥德)病菌及副伤寒。并记得由北平来的将校人员三次参观,说是北平防疫总部派来的,后在队长室坐不久即走了。后把药箱三五箱不定,移到汽车上运至车站送北平。但装的什么东西不知道。
2、在细菌第一作业室内设有显微镜、孵卵器两个、电气离心器两个、电器油灯架一个,是培养大小便、痰用的。第二作业室,组织切片机一套,动物实验器一套。第三作业室有孵卵器两个,显微镜两个。灭菌室有干燥灭菌器一个、菌锅一个、压气消毒器一个、镏锅一个。动物室饲养兔、鼠、荷兰猪、羊、牛等,是供解剖室抽血之用。
3、民国三十年(1941年),日本人在济南由领事馆下令,所有日人一律打防疫针,吃水统由防疫给水部检查后由日本部队供给。然后不久,在济南市车站、王官庄、东昌等地发生过霍乱大流行。据说,日本人在泰安招来很多苦工,每天5角钱,吃的很好,每日打针,然后派到别处,其中有一人留在小屋内解剖了。同时,有一次他们把纬八路一些妓女带去进行抽血化验。关于他们生产的细菌,以后都向外空运。他们用人试验是在山东省立医院(陆军医院)。据张森讲,有一次用人试验过,当时天气很热,是在六七月间,将菌注射到身体内部后,进行解剖(具体情况不详)。据公安局了解,防疫给水部内大部分是日本人和朝鲜人,中国人很少,工作很机密,不准外人知道。主要的工作是试验细菌,白天工作很少,夜间工作忙,每天晚上使小卧车往里拉人,都是从新华院日本特务机关要来的。 [24]
关于日军济南防疫给水――细菌战支部究竟生产了多少致病细菌?现在还是一个未解的迷。1955年6月25日,在审讯日军战俘竹内丰时,他提供了如下证言:
“问:你于1943年8月间,参加日本陆军济南防疫给水支部制造细菌,据你所谈直径40公分、高50公分16桶半共能装多少细菌?
答:我在1943年8月间,在济南参加日军防疫给水支部制造细菌大约有999公斤,这是以桶的容量来计算的,不一定正确。”
从竹内丰这一证言来看,日军济南细菌战支部所生产的各种细菌战剂的数量之大,真是令人震惊!
(四)配属师团的防疫给水班
华北(甲)1855防疫给水——细菌战部队,为野战之需要,在野战师团配属了防疫给水——细菌战班,其人数不等,少则10余人,多时达三四十人。日本华北方面军驻山东第43军第59师团防疫给水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该师团防疫给水班是于1942年4月8日第59师团编成的同时,作为军事秘密而编成的。从1943年1月起扩大了防疫给水班的业务。1943年9月师团长细川忠康命令防疫给水班实行霍乱细菌战。1945年4月13日,师团长藤田茂中将密令防疫给水班准备细菌战。该班内设有:制备培养器室、培养细菌室、检索细菌室、小鼠室、检查水质室、整备培养器材料室等部门。按编制,设有班长1人(军医军官),下士官2人,卫生兵8人,应有11人。但实际上,有班长1人,附军医军官1人,下士官2人,卫生兵25名到30名。其细菌战剂生产能力,在1942年12月至1944年4月,小鼠室有老鼠15只,培养细菌室一回可能培养300件细菌;在1944年4月至1945年7月,培养细菌室孵卵器增为2个,每天可以培养500件细菌,最大一天可以培养800件细菌。
日军第59师团长藤田茂供认:“防疫给水班的性质和任务除与字面相同外,还有培养细菌准备细菌战的任务。”他曾亲自下达了准备霍乱细菌战的命令。他供认说:
“1945年5月下旬,我到43军司令官处去报告‘秀岭一号作战’的情况时,军司令官细川中将向我表示将来对美国作战要实施细菌战的意图。我根据司令官的意图,产生了使用防疫给水班进行霍乱细菌战的构想。于6月上旬,我命村上参谋去和防疫给水班班长协商,作好细菌战的准备。我承认这一阴谋。” [25]
日军战俘林茂美 [26] ,于1942年12月1日到1945年8月15日日军投降,一直在第59师团防疫给水班担任检查助手、书记等职务,他在1954年7月8日的笔供中说:
第59师团防疫给水班,“实质上,实行过师团内给水的事实完全没有,称谓师团的检便、检查,普遍地与培养生菌有关,是准备细菌战的特殊机关。当时师团长曾下过命令,不让暴露防疫给水班名称,公开对外的叫“2350部队”,或冈田大队。” [27]
根据林茂美笔供,第59师团防疫给水班组织系统:
在泰安(1942年12月1日至1944年4月)期间:
班长,中尉冈田春树;附班长  少尉大久保昇(军医部兼职)。
事务,曹长下士官林茂美;军曹下士官小池。吉沢上等兵以下2名。
药室,军曹下士官小池。冈田上等兵。
检查水质,曹长林茂美;军曹小池。渡边兵长以下2名。
细菌室,曹长林茂美。加藤兵长以下12名。
培养室,曹长林茂美。冈村兵长以下8名。
在济南市太马二路(1944年4月至1945年7月)期间:
业务区分差不多和泰安防疫给水班一样。人员最少是20名,最多是25名,从事培养细菌的。1945年2月左右,编成特别警备队后,防疫给水班卫生兵复归到原队。1945年3月,叫济南中学校五年级学生(日本人)10名替代防疫给水班卫生兵服务。对他们教育1个月后,在防疫给水班雇用了3个月。 [28]
据林茂美1954年10月6日的口供,第59师团防疫给水班培养了霍乱、伤寒、赤痢、结核、流行性脑膜炎等细菌战剂。他说:
1943年2月,第一次霍乱菌是由济南同仁会领来的。2月下旬全师团卫生下士官集中起来受实际培养霍乱细菌的教育,训练方法是用显微镜让受训练者看细菌是怎样形态,如何生长,如何繁殖,训练这些下士官准备将来作细菌战时的人员。至9月为止,培养的霍乱菌没超过10玻璃管,每玻璃管容纳1CC到2CC,每玻璃管细菌杀伤力达100名左右。1942年12月1日到1945年7月,共培养细菌128次,培养细菌共80玻璃管,霍乱菌30管,结核菌10管,赤痢菌10管,伤寒菌10管,副伤寒A10管,副伤寒B10管,另外又培养两次脑膜炎5管,流行时疹菌5管。 [29]
从林茂美这一证言来看,日本人经营的所谓“同仁会”,与对华细菌战的谋略也有着极密切的联系。

[1] 西野留美子:《北京(甲)1855部队的验证》,转引自郭成周、廖应昌:《侵华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8年1月版,第233页。
[2] 参见2001年1月18日《北京晚报》:《揭开侵华日军细菌部队之谜》。
[3] 据《井本日记》记载,第1855部队“14年(1939年)秋,……正在树立接管洛克菲勒的计划”。“洛克菲勒”,指当时的北平协和医院。参见西野留美子:《北京(甲)1855部队的验证》,转引自郭成周、廖应昌:《侵华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8年1月版,第233页。
[4] 据夏绰琨所见,日军在强占中国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事前一年或有二年中,该队长篠田统就时常前来参观”。中央档案馆等合编:《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9月版,第201页。
[5] 转引自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6月版,第35页。
[6] 张开济:《惜哉!神乐署》,载《北京晚报》1991年7月7日。
[7] 中央档案馆等编:《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9月版,第206页。
[8] 中村三郎,细菌战犯,华名钟兆民,日本国秋田市人,1943年9月毕业于日本东京都帝国大学医科,1944年1月起任日军驻山西太原陆军第1军司令部军医中尉,同年2月赴北平陆军病院东城分院受训,同年4月3日调任山西宁武县独立混成第三旅团第七大队军医中尉,1945年8月15日升任大尉军医。
[9] 中央档案馆等编:《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9月版,第195页。
[10] 长田友吉,日本东京都神田区人,高等小学高等科毕业,1942年2月至1945年7月侵入中国,先后在日军第59师团54旅团卫生二等兵、一等兵、上等兵、兵长、伍长、军曹等职。
[11] 中央档案馆,119-2-1-131.
[12] 中央档案馆,149-104.
[13] 中央档案馆,149-2.
[14] 中央档案馆,149-104.
[15] 《人民日报》1950年2月21日。
[16] 西野留美子:《北京(甲)1855部队的验证》,转引自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6月版,第234页。
[17] 此原件存中央档案馆。
[18] 此原件存中央档案馆。
[19] 中央档案馆,119-2-81-2-19.
[20] 中央档案馆,119-2-81-1-5.
[21] 竹内丰,化名刘宝森,日本国东京都荏原区人,日本东京医学专门学校毕业。1936的12月侵略中国,曾在内蒙古海拉尔市、山东省济南市等日本陆军医院任中尉军医,大尉军医等职。日本投降后,于1946年3月残留山西国民党阎锡山部。1950年12月在太原被依法逮捕。于侵华期间,参与活体解剖八路军俘虏,培养制造细菌武器,训练细菌战人员。
[22] 竹内丰1953年2月2日笔供,载谢忠厚等总主编:《日本侵略华北罪行档案》第5卷《细菌战》,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版,第18页。原件存中央档案馆,卷宗119-2-411-2-16。
[23] 竹内丰1953年1月31日口供,载谢忠厚等总主编:《日本侵略华北罪行档案》第5卷《细菌战》,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版,第16至17页。原件存中央档案馆,卷宗119-2-411-2-12。
[24] 此原件存中央档案馆。
[25] 藤田茂1954年8月31日口供,载谢忠厚等总主编:《日本侵略华北罪行档案》第5卷《细菌战》,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版,第245页。此原件存中央档案馆,卷宗119-2-2-1-5。
[26] 林茂美,日本福冈县人,1938年1月入日本军队。1942年12月至日本投降,在日军第59师团防疫给水班任卫生曹长、准尉等职,担任细菌室化验、培养细菌等工作,培养霍乱、伤寒、结核、赤痢、流行脑膜炎等细菌,并参加散布细菌,大量杀害我国军民。
[27] 此原件存中央档案馆。
[28] 此原件存中央档案馆。
[29] 林茂美1954年10月6日口供,载谢忠厚等主编:《日本侵略华北罪行档案》第5卷《细菌战》,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版,第45至46页。此原件存中央档案馆,卷宗119-2-6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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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21 12:33:43 | 显示全部楼层
摘要:“北支”(甲)1855部队,于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随着日本华北方面军的编成而秘密编组,是继东北第731部队后,在华北所设置第二个细菌战基地。它建立当较早,而不当在相持阶段的1939年才设置。它在华北构建了极为秘密而庞大的细菌战机构体系,其本部隐藏在北平城内天坛公园西南之神乐署,而不是在先农坛之庆成宫。它在华北,与在东北及南方地区有所不同,其人体实验与解剖观察犯罪,更随意,更猖狂,实验、解剖中国人,不是如过去所知十数人,而是约5000名以上;其细菌攻击犯罪,与“扫荡”相结合,更隐蔽,更频繁,民众受害更惨重,初步估算,所致民众染病约百万人,死亡约30万人。而这,只是它反人类罪行之冰山一角。
关键词:第二个  细菌战基地  “北支”(甲)1855部队

日本华北派遣军(方面军)“北支”(甲)1855部队,是日军在中国东北第731和100部队的基础上,在中国华北建立的第二个细菌战基地。但是,由于它在战时隐藏极深,日本投降时有足够时间销毁罪证,不仅从日本华北方面军序列中涂销了“北支”(甲)1855部队,其主要成员也几乎全部乔装打扮逃回日本国内,特别是东京国际审判过程中美日联手掩盖日本细菌战罪责,结果,自战后以来,史学界对它揭露和研究很不够。苏联伯力审判几乎没有涉及到“北支”甲1855部队;(美国)谢尔顿·H·哈里斯著《死亡工厂》一书也未能述及该细菌部队。中央档案馆等编《细菌战与毒气战》、郭成周先生等编著《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日本)吉见义明先生发现的日军业务日志及西野留美子《(北京)甲1855部队的验证》等文,提供了第一手证据。2002年以来,徐勇教授《侵华日军驻北平及华北各地细菌战部队研究概论》一文问世,我也发表了《华北甲一八五五细菌部队之研究》等文,但总的看,学术界发表论著不多,研究尚属薄弱,也有一些不同看法。因此,拟依据近年来的史料,对“北支”(甲)1855部队的建立、机构体系及其本部驻地和反人类罪行,加以综合性的再考察、分析,以与史学界同行切磋、共商。

一.从“野战防疫部”到“防疫给水部”
1937年“七七”事变,日军占领北平后,强占了天坛公园西南角原国民党中央防疫处生物制品所,开始利用原有设施,在华北筹建第二个细菌战基地——“华北派遣军防疫给水部”。该部队是日本华北方面军的直属部队,隶属日军大本营参谋本部与陆军省,由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直接命令、指挥,对外称代号“‘北支’(甲)第1855部队”,又称“第151兵站医院”,总人数约1500人。中国方面称之为华北(甲)1855细菌部队。
(甲)1855细菌部队,在扩建其北平本部的同时,在天津、太原、济南、石家庄、张家口、郑州、开封、青岛、包头、徐州等十数个城市,先后建立了其支部、办事处或分遣队,并在各野战师团、旅团配属了“防疫给水班”、“兽医防疫班”等野战细菌战斑,还根据作战需要组成临时性的细菌战支队,并与各地日陆军医院及“同仁会”相互协作。这样,在华北地区构筑了一个秘密而庞大的细菌战网络,成为侵华日军在中国大陆及东南亚的整个细菌战机构体系的一个重要基地和支点。
(甲)1855部队的首脑、指导机关,是其北平本部。但是,过去长时期以来,人们为查清这支细菌战部队的存在事实,尤其它是何时编成(开设)的?本部隐藏北平城内什么地方?用了极大的气力,花费了半多个世纪,至今仍有不同的看法。
新中国在审判日本侵华战犯过程中, 1950年3月17日,中央卫生部曾召集原在(甲)1855部队工作过的部分工人,举行座谈会,并作了记录[1]。这份十分珍贵的座谈材料,记载了天坛日军细菌部队的番号及机构,说该部队的部队长,初为黑江,继为菊池,后为西村英二;这支细菌部队,因西村英二为队长,又称西村部队,袖章上还印有“西村”字样;并记载了关押中国人的拘留所和研制细菌武器的场景;还简要记录了在驻铁狮子胡同清华大学的日军1800部队,即陆军总医院,中国人进去就神秘失踪的事件。但是,这份座谈材料,却一点也没有记录下来(甲)1855部队的开设时间及其本部隐藏在天坛的什么地方。
关于(甲)1855部队的编成(或开设)日期,学术界众说纷纭。主要有三种看法:一种看法,认为(甲)1855部队的开设日期,可以确认在1938年2月,按组建时间顺序仅次于东北第731部队。如日本女作家西野留美子,她长期研究“北支”(甲)1855部队,认为:“1938年(昭和13年)2月,甲1855部队在北京天坛设置本部。”[2]松村高夫、解学诗等著《战争与恶疫》一书,采用了西野留美子的这一看法[3]。第二种看法,认为(甲)1855部队“具体开设日期当在1938年1月之前”。如北京大学教授徐勇,经查阅伪北京市卫生局档案史料,其中记载:“菊池部队”,“1938年1月开始至同年12月”,对北平市饮水井397处进行了水质卫生调查检验。据此中方资料,徐勇教授确认:“1938年初菊池部队已经展开活动,其总部位于天坛,具体开设日期当在1938年1月之前。”[4]这两种看法,虽有不同,但区分不大。前一种看法,“1938年2月”,换言之,可以说(甲)1855部队于1938年初开设或编成;后一看法,“1938年1月之前”,换言之,可以说(甲)1855部队于1937年底开设或编成。两种看法,按组建时间仅差1—2个月,两者均认为(甲)1855部队是继东北第731部队后第二支细菌部队。第三种看法,认为(甲)1855部队的开设或编成日期,是在抗日战争相持阶段的1939年。郭成周老先生1997年在《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一书中曾写道,甲1855部队“是1939年和华中(南京)、华南(广州)同期建立的三大防疫给水——细菌战部队之一”[5]。陈致远教授(湖南文理学院)采用了郭成周老先生的看法,并对前两种看法提出了质疑。陈教授认为,(甲)1855部队应该与南京1644部队和广州8604部队一样,“有一个先为野战防疫给水部队”的过程,质疑“菊池部队”尚属于“防疫给水部队”开设之前的“野战防疫”的过程。据此提出,(甲)1855部队是在相持阶段的1939年,“与南京1644部队和广州8604部队同时正式受命建立的可能性比较大”[6]。第三种看法,实际上,否定了(甲)1855部队是继东北第731部队后第二个细菌战基地的观点。
综合现有资料和已有研究成果,结合近年来在中央档案馆查阅的资料,我认为:徐勇教授的看法比较地更符合(甲)1855部队组建的历史实际,具体地说,(甲)1855部队的组建起于1937年8月31日日本华北方面军编成之日,完成于1938年1月18日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由天津迁入北平之前,可以简明地表述为:(甲)1855部队的建立(或编成日期),当至迟在1937年底。其主要依据,如下:
1.日本防卫研修所战史部参考调查负责官员,于1999年8月17日,对日本专家的调查咨询,曾做出答复:“现在通知你调查结果。甲1855部队(北支那方面军防疫给水部)的开设日期并不确定。后生省出据的部队略历中,并没有甲1855部队(北支那方面军防疫给水部)的记录。因为该部队是北支那方面军的直属部队,可以认为方面军司令部于昭和13年1月18日迁驻北京时,该部队也同时迁入北京。”[7]
这一答复表明:(1)(甲)1855部队的开设或编成日期“并不确定”。此点虽有推卸之嫌,但可以理解,因为日本投降时,(甲)1855部队已经从日本华北方面军序列中被“涂掉”了[8];(2)(甲)1855部队是日本华北方面的“直属部队”,“直属部队”四个字标示出,它的组建日期当起于日本华北方面军1937年8月31日编成之时;(3)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于1938年1月18日“迁驻北京时,该部队也同时迁入北京”,“同时迁入”四个字标示出,它的组建或编成日期当在日本华北方面军1938年1月18日由天津迁驻北平之前;(4)从日本防卫研修所战史部的这一答复,可以推断,(甲)1855部队的组建始于1937年8月31日日本华北方面军编成之时,成于1938年1月18日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由天津迁驻北平之前,其具体组建或编成日期当至迟在1937年底,而不当在此后。这一推断,与中国学者徐勇教授的研究结论是基本一致的,与日本学者西野留美子的研究结论也是大致吻合的。
2.据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著《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一书记载,1937年7月11日,参谋总长向关东军司令官发出临参命第56号,命令关东军司令官将管辖下部队之一部派遣去华北,其中包括独立混成第一旅团主力、独立混成第十一旅团主力等部,同时包括“关东军防疫部之一部”。 7月15日,根据临参命第59号,又派遣下列部队作为中国驻屯军直辖部队及兵站部队:3个野战高射炮(甲)、四个野战高射炮(乙)、野战炮兵厂等,其中包括“野战防疫部”和“兵站病马厂”。[9] 8月24日,参谋本部再决定改组中国驻屯军司令部,编成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辖2个军司令部及中国驻屯步兵旅团(8月31日后,给步兵旅团配备了“特种部队”,改称为中国驻屯混成旅团)。8月31日,根据军令陆甲第13号,编成华北方面军及其第一军、第二军的战斗序列。[10]这就表明,自七七事变起,“关东军防疫部之一部”、“野战防疫部”、“兵站病马厂”及“特种部队”,即先后受日本军部派遣跟随日军侵入华北,由此,可以推断,这些“防疫部”、“野战防疫部”等,应即为(甲)1855部队正式组建或编成之前的一个准备过程。
3. 2014年华辰拍卖公司从日本拍回一批日军在天坛活动的图片,其中一张实验室图片,人物背后为实验器具,文字标明:“于北平天坛野战防疫部”。这可以作为上面推断的直接影像证据:在七七事变后,日军强占了天坛原中央防疫处生物制品所,利用原有设施,开始筹建新的细菌战基地。(甲)1855部队的前身,可能正是天坛野战防疫部。如图:



4.据近年来在中央档案馆查阅的有关史料,一份文献记载:“1938年5月间在山西省太原市西羊市街12号专设研究细菌战之机关:太原防疫给水部”[11];另一份文献记载:“经查,济南防疫给水部于1938年设于济南市经六路大纬六路,至1942年迁至经六路纬九路”,“对内称北支那防疫给水部济南派遣支部”[12]。这两份文献的记载表明,太原、济南两个细菌战支部专设于1938年5月前后,其“北支那防疫给水部派遣支部”之名称更表明,(甲)1855部队北平本部正式组建或编成日期,肯定当在1938年5月之前。中央档案馆的这两个文献记载,与前述日方资料,以及日本学者西野留美子和中国学者徐勇教授的研究结论,也是相互佐证的。因此,1938年活动于北平城内的“菊池部队”,应即为日本华北方面军“防疫给水部队”或“北支那防疫给水部”,而不当仍属“野战防疫”性质的过程。
5.《井本日记》1941年2月7日记载,北支那防疫给水部(西村部队)发来如下联络内容:“北支那现在的装备,(昭和)14年(1939年)秋,21万日元用于细菌兵器的研究设施建设,已完成90%。”[13]这表明,(甲)1855部队可能从1939年秋开始大规模扩建,到1941年初基本完工。这正如东北第731部队、第100部队,从1936年开始大规模扩建一样。(甲)1855部队的这种加强与扩建,适应了战略相持阶段实施细菌作战的需要,同时为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迅即强占“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和“协和医院”,大力扩展细菌兵器生产,做了必要的准备。
6.据日本防卫厅战史部专家外山操、森松俊夫编《帝国陆军编制总览》,其中记载: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军曾在华北设置“第一防疫给水部”、“第十五防疫给水部”、“北支那防疫部”,均属“北支那方面军直辖部队”[14]。此记载,参照前述第一、第二、第三款,可以推断:(1)日本华北方面军1937年8月31日编成时,(甲)1855部队即作为其“直属部队”开始组建,但可能尚未正式编成;(2)1938年5月前后专设太原、济南两防疫给水支部之时,“第一防疫给水部”、“第十五防疫给水部”即分别改组为“北支那防疫给水部”之太原或济南“派遣支部”的可能性很大;(3)在1938年5月前后专设太原、济南两支部之前,(甲)1855部队(“北支那防疫给水部”)已正式组建或编成,很可能是由“北支那防疫部”改组而来。这正如东北第731部队曾称“关东军防疫班”、“关东军防疫部”、“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一样。当然,这尚需进一步考证、查实。
总之,上述现有资料与分析表明,华北(甲)1855部队正式组建或编成日期,当至迟在1937年底,而不当在相持阶段的1939年;它是日军继东北第731部队后在华北建立的第二个细菌战基地,而不是与华中(南京)、华南(广州)同期建立的三支细菌部队之一。

[1] 此座谈会材料,见中央档案馆等合编:《细菌战与毒气战》,中华书局1989年版,第199-200页。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49-2-172。
[2] 徐勇:《侵华日军驻北平及华北各地细菌部队研究概论》,载《抗日战争研究》2002年第2期,第98页。
[3] 松村高夫、解学诗等著:《战争と恶疫》, 本の友社,1997年版,第16页。
[4] 徐勇:《侵华日军驻北平及华北各地细菌部队研究概论》,载《抗日战争研究》2002年第2期,第101页。
[5] 郭成周、廖应昌编著:《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版,第219页。
[6] 陈致远著:《日本侵华细菌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84页。
[7] 北京市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馆藏日军细菌战资料:“The Summer of Beijing”(日本版非卖品),李繁荣译。
[8] 松井宽治证词,1950年1月9日,载《人民日报》1950年2月21日,第一版。
[9] 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著、田琪之译:《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第一卷第一册,中华书局,1979年印行,第148页、第170页。
[10] 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著、田琪之译:《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第一卷第二册,中华书局,1979年印行,第22页。
[11] 汤浅谦的认罪书,1955年6月9日,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19-2-81-3-36。
[12] 《济南市人民检查署关于济南市防疫给水部的调查报告》,1954年5月24日,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19-2-411-3-29。
[13] 参见[日]战争责任资料中心:《战争责任研究季刊》1939年第2期(冬季号)第14页。
[14] 转引自徐勇:《侵华日军驻北平及华北各地细菌部队研究概论》,载《抗日战争研究》2002年第2期,第99页:外山操、森松俊夫编:《帝国陆军编制总览》,东京芙蓉书房,昭和2年版,第5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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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21 12:40:5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从“常驻机构”到“临时支队”
(甲)1855部队,在日军大本营参谋本部和陆军省及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统一指挥下,构建了其北平本部及三个课,各地支部及办事处、分遣队,配属野战师团、旅团的细菌战班,以及临时编组的细菌战支队等,形成了一个秘密而庞大的细菌战组织体系,
然而,关于(甲)1855部队北平本部,究竟驻在北平城内的什么地方?迄今仍困扰着学界同仁。经过半个世纪的努力,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人们才好不容易指认原北平先农坛,是日军(甲)1855细菌部队的本部所在地。1997年,郭成周老先生在《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一书中,曾写道:“第1855部队本部设在现北京先农坛的庆成宫大殿里,是根据曾在该部队第三课工作多年的伊藤影明来北京时核实的。在大门口挂有同仁会华北中央防疫处和同仁会华北卫生研究所两块牌子。”[1]我也曾沿用这一看法[2],后于2002年在《华北甲一八五五细菌部队之研究》一文中作了纠正[3]。不过,至今还有的学者持此观点[4]。但是,实际上,郭成周教授不久就发现这是一个“误判”。1999至2001年,我多次拜访郭成周教授,提出(甲)1855部队本部设在先农坛可能是一个误判,因为先农坛大门口挂的两块牌子都是“同仁会”的。这位90岁高岭的教授,当时已经参考北京市崇文区地方志办公室的调查材料,重新研究了伊藤影明的指认材料,并多次实地考证,最终,确认:日军‘北支’(甲)1855部队的本部,是设在北平天坛公园西南角的神乐署内;北平先农坛,则是日本同仁会华北中央防疫处的驻地,他还带领我们去神乐署进行了考察和拍照。
天坛公园西南角的神乐署,原是皇家祭天乐舞生演习礼乐的地方。建于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占地15亩,建筑规模宏大,包括正殿凝祈殿和后殿显佑殿及四周一圈回廊[5]。由于神乐署的位置极利保秘,建筑十分雄伟,院落非常宽敞,因此,(甲)1855细菌战部队的本部,就在神乐署隐藏下来。2014年,华辰拍卖公司拍回一批日军在天坛活动的老照片,在这些老照片中,有的是神乐署的后殿显佑殿,上面有玄武大帝像,殿旁的大槐树现今还在。这就提供了(甲)1855细菌部队本部隐藏在神乐暑的直接史证。
(甲)1855部队本部的任务,是双重的:一方面,它要负责研究与指挥华北日军的防疫给水,另一方面,它又要负责研究和生产细菌武器,指挥对华北抗日军民进行细菌作战。这表明,“防疫给水”,只是对日军自身来说的,而对中国抗日军民来说,它是实施细菌作战的一支特种部队。
(甲)1855部队,适应其任务与战局变化的需要,其本部机构也随之变化、扩大。该部队的部队长,如前述,“初为黑江,继为菊池,后为西村英二”[6]。据陈致远、徐勇教授的考证,1938和1939年,该部队的部队长为菊池;1940年至抗日战争结束,该部队的部队长为西村英二。西村英二与石井四郎,是日本陆军军医学校时代的老同事,两人曾同以“陆军三等军医正”的身份,名列在该校《防疫部及防疫研究室人员表》中。[7]该部队建立初期,本部及其一、二、三分遣队都隐藏在天坛公园的神乐署,将原中央防疫处生物制品所[8]改建为一座细菌武器工厂。为加强其本部建设,1939年秋,日本陆军中央拨给21万日元,“用于细菌兵器的研究设施建设”,至1941年2月初,已完成细菌兵器研究设施建设的90%。[9]与此同时,(甲)1855部队本部制定了更大的扩展计划:“接管”北平协和医院[10]和中国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11]。同年12月7日太平洋战争爆发,(甲)1855部队本部于次日( 8日),由第二分遣队(第三课)强占了中国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几乎同时,第一分遣队(第一课)强占了北平协和医院。
(甲)1855部队本部,在部队长以下为总务部,总务部部长为告见亨。总务部设有四个课:经理课,负责制定预算和分配、管理经费,发放工资、给养,调配物资等业务;庶务课,负责经营、传达指示及同上下左右的联系,统辖本部各课;计划课,负责制定华北日军的防疫、给水和制造细菌武器等业务计划;材料课,负责当地资源的药理研究和利用,保证作战、防疫及研究所需之各种卫生材料等。本部机构,还包括第一、二、三课,此外,另有给水课及凿开班。依据我们在中央档案馆查阅的资料,参照日方资料,(甲)1855部队本部三个课的机构及其细菌研发状况,大致如下:
第一课:卫生检验课,实际上,它是研究细菌(生物)战剂的专门机构。该课内,设有理化检验、血清学检验、细菌检查及培养、防疫给水、昆虫、结核病、病理解剖等室。由小森源一任课长。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该课迁入北平协和医院。与此同时地,原协和医院也更名为北平陆军医院东城分院。这表明,日军的防疫给水细菌战部队与陆军医院,有着密切的业务联系。该课,细菌战剂研究的规模很大,由天坛迁入协和医院后,更有了迅速发展。据原在(甲)1855部队工作过的工人座谈会记载:
第一课迁入协和后,日人最多时有500人,平时有300人。饲养兔、鸡、荷兰猪、狗、猴、大白鼠,每天用牛肉约150斤,后改用马肉。[12]
第二课:细菌生产课,它是(甲)1855部队的核心部门,任务是大量生产各种细菌战剂。课长平野晟,该课设有第一细菌生产室、第二细菌生产室、血清室、检索室、培养基室等。自初建至日本投降,该课始终与本部一起,隐藏在天坛神乐署之原中央防疫处生物制品所。该生物制品所,是我国最大的一所血清、疫苗研制机构,当时由著名病毒学家汤非凡教授主持。日军占领后,在原有疫苗生产设备基础上,扩建成为一个大规模的细菌(生物)战剂生产机构。这里,设备先进,生产规模惊人。曾在第二课工作的机械匠陈康延说:
这里“有四排房屋,共约70余间,每间室内可饲养数百只甚至1000只老鼠。日寇曾用麻袋大批运来血粉,作为细菌培养剂用。”“有两个工人每天专门作刷煤油桶和揭桶盖的工作,每天有大批这样做好了的煤油桶,用卡车送到静生生物调查所去”,这是培养跳蚤的工具。[13]
战俘长田友吉,曾于1943年7月到北平天坛华北防疫给水部参加华北卫生部候补下士官训练,同时受训的约有200人。他在笔供中说:
“西村防疫给水部设有细菌试验室,约有10个房间,其中有细菌培养室、灭菌室、显微镜检查室和材料室等”。“正在细菌室值班的某军医中尉指着培养器,向我们解释说:‘这里面培养着难以数计的霍乱菌,有了这些霍乱菌,就可以一次把全世界的人类杀光。’”[14]
第三课:细菌武器研究所,它是专门研制和使用鼠疫跳蚤武器的机构。该课设有生产、研究、特别研究、诊疗、资料、经理及事务等室,课长是篠田统。该课于1941年12月8日,由神乐署迁入北平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该生物与社会调查所,是为纪念著名学者范静生先生及其捐献的房地产与名贵生物标本而建筑的,建于1928年,集中了任鸿俊、翁文灏、丁文江等一大批著名的科学家,是我国著名的研究学府。这座建筑,位于今北海公园前门西侧的国立图书馆西邻,即文津街3号,除地下室外,有3层楼,共60多个房间。日军强占后,这座“研究学府”,变成了日军研制鼠疫跳蚤细菌武器的专门机构。
1943年11月,伊藤影明被分配到(甲)1855部队第三课,任务是以老鼠为媒体饲养跳蚤。饲养室在3层建筑的3楼,身上只裹一条兜裆布,脚上穿一双拖鞋。室内搭起几排木架子,先把老鼠装进笼子里,再放进石油桶里,往里面撒上麦糠、血粉、豆饼等饲料,然后,再往里面放进跳蚤,让跳蚤吸食鼠血,跳蚤就在里面不断繁殖。他在证词中说:
“起初一个阶段,由十几个士兵和军属负责生产,到了1944年人员也增加了许多,不少下士官和军官(如军医大尉、中尉)从本部调转到该部,最终达到50名左右,逐渐进入正式大量生产的体制。” [15]
据《井本日记》1941年12月22日的记载:当时“北支那有(饲养跳蚤的)石油桶2万”。在总参谋部1943年4月“保号碰头会”上,曾有人报告说,“北支那给水部生产跳蚤100克,老鼠1000只,12月末可以生产1000公斤跳蚤,但所需老鼠急待补充供应”。[16]据真田镶一郎(日军总参谋部第一部部长)1944年11月28日的日记记载,部长会议简报的内容:准备1945年细菌攻击的计划,每月生产鼠疫跳蚤300公斤,其中,分配华北防疫给水部每月生产鼠疫跳蚤20公斤。[17]
另据卫生部陆世烺调查报告,日本投降后,中国接管人员在原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的所地下室内,发现篠田部队第三课所留下的一张工作室说明图,图上注明:
“平时只二层楼西半部养蚤种,作战时二、三层楼可全部养蚤。作战时最大生产能量是2.47万瓦(24.7公斤)。平时养蚤最适合的数量是1600瓦(1.6公斤)。在同一地方还发现了蚤幼虫期的饲料和成虫发生量的关系的图表,以及该部队在各地所搜集的跳蚤、老鼠、苍蝇的像片。”[18]
(甲)1855部队,除北平本部及三个课外,据西野留美子《北京甲1855部队的验证》一文和1944年9月30日制成的《北支那防疫给水部编成表》[19]的记载,参考战俘竹内丰的口供[20],它还在天津、太原、济南、大同、保定、张家口、石家庄、包头、运城、郑州、开封、新乡、郾城、碓山、青岛、徐州等16个城市,先后建立了支部及办事处、分遣队。目前,学术界对这些支部的内情还知之甚少。据我们查阅的资料,(甲)1855部队在各地支部(分部)的编制、人数及其管辖的办事处或分遣队的情况有所不同,仅以建立较早的济南支部(分部)和太原支部(分部)为例,加以大致分析。
(甲)1855部队太原防疫给水支部,建立于1938年5月,地址:太原市西羊市街12号。其组织机构,包括:防疫给水教育室、细菌培养室、细菌检查室、特殊实验室、消毒所、解剖室、焚尸炉等。该支部的支部长,先后为军医少佐近藤、军医少佐桥本。其他主要成员:庶务室,有课长卫生大尉福井、卫生少尉近藤安作;诊疗室,有课长军医大尉笠及军医大尉野口龙雄、内田、波川;药剂室,有药剂中尉武居、卫生准尉宫川奎海。另有,下士官16人左右,兵士40余人,军属10余人。该支部在山西运城设有一个防疫给水班,在驻运城的野战师团作战时,担当防疫给水细菌战的任务。该支部配属日本华北派遣军驻太原第1军。石井四郎于1942年8月至1944年夏,曾担任第1军军医部长,直接指挥过太原支部的细菌战活动。太原支部研究和培养的致病细菌有:伤寒、副伤寒、霍乱、鼠疫、疟疾等。其人员,多数是曾在传染病院工作过的军医,各处陆军病院的病理试验室负责经常向该支部运送由患者分离的细菌。据汤浅谦的笔供:1942年8月,石井四郎来太原担任第1军军医部长,曾命令防疫给水支部使用中国人进行各种生体实验。1943年夏天,潞安日陆军病院军医中尉青羽博次去太原,听石井四郎谈道:“现在已能大量的培养滤过性病源体,将此物如撒布在美国加州,使其连一草一木也不能剩。”1945年初,第1军军医部长军医大佐近藤治三郎主谋,集合驻山西的军医约30名,以中国人俘虏为材料,实行了一星期的手术演习。当时的教官是潞安陆军病院外科主任军医中尉青羽博次(北海道人,北海道帝大医学部毕业)和原平镇陆军病院卫生部见习士官新谷(大坂帝大医学部讲师)。[21]在日本投降时,潞安日陆军医院撤到太原,与太原防疫给水细菌战支部合并,更名为太原第三红十字医院。
(甲)1855部队济南防疫给水支部,与太原防疫给水支部同期建立,其地址,前期在济南市经六路大纬六路,1942年迁至经六路纬九路,它对外称“北支那防疫给水部济南派遣支部”,又称“日本陆军防疫处”,或“第1875部队”。该支部,配属日本华北方面军第2军(后配属接防的第11军、第43军),总人数150名左右,其中日本人百余人,并在青岛设有一个办事处。据竹内丰[22]的供词,该支部的内部,设有庶务班、卫生材料班、计划班、卫生研究班、给水凿井班、防疫班、生菌制造班和经理班等机构。[23]还设有解剖室和焚尸炉。并拥有培养细菌的特殊设备,包括:孵卵器(高2米、宽1米)4个,培养器械(试管、玻璃皿、白金棒等),显微镜3架(全是1800倍),病源检索器2具,干热灭菌器(高1米、宽2米)3个,S·K·消毒器1具,野战蒸馏器1具等。它是专门研究和生产细菌的一个重要基地[24]。
据现有资料分析,(甲)1855部队配属在野战师团、旅团中的“防疫给水班”和“兽医防疫班”,其人数是不相同的,有的每班10余人,有的每班多达三四十人。但这些野战细菌战班的活动内情,目前还远未揭露出来。下面,以驻山东第59师团防疫给水班为例,加以简要剖析:
该师团防疫给水班,是1942年4月8日,随着第59师团编成而秘密编成的。1942年12月1日至1944年4月,它驻山东泰安;1944年4月至1945年7月,它驻济南市太马二路。其内部设置,有:培养细菌室、培养基制作室、检索细菌室、检查水质室、药室、事务室及小鼠室等部门。其编制,有:班长1人、附军医军官1人、下士官2人、卫生兵25至30人。各种设备比较齐全,一日检便能力最大时为1000名,结核菌检查一次为500名(月二次)。可以培养霍乱、伤寒、赤痢、结核菌,还培养流行性脑脊膜炎菌。其细菌培养室,在1942年12月至1944年4月期间,一回可能培养300件细菌;在1944年4月至1945年7月期间,由于孵卵器增为2个,每天可以培养细菌500件,最大可以培养800件。据战俘林茂美说:第59师团防疫给水班,是“准备细菌战的特殊机关”。“实质上,实行过师团内给水的事实完全没有,称谓师团的检便、检查,普遍地与培养生菌有关”。 [25]
(甲)1855部队除以上经常性的机构体系,还根据作战需要,编成临时性、机动性的野战防疫给水支队。据甲1855部队《业务详报第11号》,部队长西村英二于1944年4月6日17时,签发命令:“本部根据方面军作命第521号编成野战防疫给水部一个……4月7日17时编成完结。”共计178人,其中包括甲1855部队本部总务部长吉见亨军医中佐等16名将校。编成后,立即投入打通中国大陆交通线的平汉作战(コ号作战)。6月中旬,平汉作战结束,转入粤汉作战。西村英二于6月21日,又签发命令:“一、方面军直辖野战防疫给水部完遂其任务,据コ作命丙第251号归还北京本部;二、本部6月21日前解散该部队编成。”[26] 然而,目前学术界对这类临时性、机动性,因而更隐蔽的野战细菌部队,还关注甚少。
还有一点,应提起注意,(甲)1855部队与各地陸军医院,统一由军医部长指挥,有着紧密的细菌战业务联系。如驻山西潞安日陆军医院,代号(乙)第1837部队,院长为军医中佐西村庆次,后为军医少佐酒井满。该病院直属日军第36师团军医部领导,与日军第36师团野战防疫给水班及太原防疫给水支部有着密切的业务联系。据汤浅谦的证言:“潞安陆军病院以细菌战为目的,保存平时从患者所取的新菌,将此补给于潞安防疫给水班,制造使用最强毒力菌。即病院作成强力的菌株,防疫给水班将此增菌,使用于细菌战。”他担当病理试验室附军医期间,亲自送给过7回或是8回。[27]他还受该院院长之命,1942年5月和1943年5月期间,先后两批训练了卫生兵410人,亲自讲授散布细菌的方法。[28]更应提起注意的是,(甲)1855部队与日本的所谓“同仁会防疫处”,也有着秘密关联。据战俘林茂美的证词,为准备鲁西霍乱作战,他作为第59师团防疫给水班曹长,与两名兵长等主要成员,曾在济南“同仁会[29]防疫处”接受该处处长神山茂夫关于细菌培养法的教育,该班所需的第一次霍乱原菌,也是从济南“同仁会防疫处”处长那里领取的。[30]对此,目前,学术界也几乎还无人涉猎。

[1] 郭成周、廖应昌主编:《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第219—220页。
[2] 参见谢忠厚:《华北北支(甲)1855细菌部队之研究》,载《九一八事变与近代中日关系——九一八事变70周年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
[3] 参见谢忠厚:《华北甲一八五五细菌部队之研究》,载《抗日战争研究》2002年第1期。
[4] 金成民著:《日本军细细战》,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304页。陈致远著:《日本侵华细菌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86页。
[5] 张开济:《惜哉!神乐署》,载《北京晚报》1991年7月7日第6版。
[6] 《天坛防疫处工人关于日军占据时情况的座谈纪要》,1950年3月7日。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49—2,第172—174页。
[7] 参见陈致远著:《日本侵华细菌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84—185页;
[8] 中央防疫处,是为预防和控制我国传染病而设立的调查研究、治疗和从事各种生物制品的生产供应工作的机构,1919年3月由北洋政府建立,1928年6月由国民政府接管,一直设于神乐署内。九一八事变后,由于华北形势日趋危急,中央防疫处于1935年12月迁往南京,北平原址改为中央防疫处北平生物制品所。
[9] 据《井本日记》1941年2月7日记载,北支那防疫给水部发来以下联络内容:“北支现在的装备,(昭和)14年秋,21万日元用于细菌兵器的研究设施建设,已完成90%。”参见陈致远著:《日本侵华细菌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85页。
[10] 据《井本日记》记载,第1855部队“14年(1939年)秋,……正在树立接管洛克菲勒的计划”。“洛克菲勒”,指北平协和医院。参见西野留美子:《北京甲1855部队的验证》,转引自郭成周、廖应昌:《侵华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6月第1版,第323页。
[11] 据夏绰琨《关于日军占据静生生物调查所及其撤退情形见闻》,日军在强占中国静生生物与社会调查所“事前一年(或有二年中),该队长篠田统就时常前来参观”。见谢忠厚等总主编:《日本侵略华北罪行档案》第5卷,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第1版,第7页。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49-2。
[12]《天坛防疫处工人关于日军占据时情况的座谈纪要》,1950年3月7日,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49-2,第172—174页。
[13]卫生部 陸世烺:《关于日军驻北京细菌部队情况调查》,1950年,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49—104。
[14] 长田友吉的笔供,1954年11月1日,载谢忠厚等总主编:《日本侵略华北罪行档案》第5卷,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版,第4页。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19-1-131。
[15] 伊藤影明的证言,转引自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6月第1版,第235-236页。
[16] 据4月17日《医事会报》,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6月第1版,第236页。
[17] 真田镶一郎1944年11月28日日记,转引自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6月第1版,第86页。
[18] 卫生部陆世烺《关于日军驻北京细菌部队情况调查》,1950年,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49-104。
[19] 西野留美子:《北京甲1855部队的验证》,《北支那防疫给水部编成表》(昭和19年9月30日),转引自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版,第233—234页。
[20] 竹内丰的口供,1953年1月31日,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19—2—411—2—12。
[21] 汤浅谦的笔供,1953年1月31日,载谢忠厚等总主编:《日本侵略华北罪行档案》第5卷《细菌战》,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版,第27至30页。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19-2-81-2-19。
[22] 竹内丰,化名刘宝森,日本国东京都荏原区人,日本东京医学专门学校毕业。1936的12月侵略中国,曾在内蒙古海拉尔市、山东省济南市等日本陆军医院任中尉军医,大尉军医等职。日本投降后,于1946年3月残留山西国民党阎锡山部。1950年12月在太原被依法逮捕。于侵华期间,参与活体解剖八路军俘虏,培养制造细菌武器,训练细菌战人员。
[23] 竹内丰的笔供,1953年2月2日,载谢忠厚等总主编:《日本侵略华北罪行档案》第5卷《细菌战》,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版,第18页。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19-2-411-2-16。
[24] 《济南市人民检查署关于济南市防疫给水支部的调查报告》,1954年5月24日。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19-2-411-3-29。
[25] 林茂美检举藤田茂的材料,1954年7月28日,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19-2-2-3-8。
[26] 转引自徐勇:《侵华日军驻北平及华北各地细菌部队研究概论》,载《抗日战争研究》2002年第1期,第103—104页。另参见日本防卫厅战史室编:《华北治安战》下,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398—403页。
[27] 汤浅谦的笔供,1954年7月18日,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19-2-81-2-25。
[28] 汤浅谦1955年8月31日的口供,载谢忠厚等主编:《日本侵略华北罪行档案》第5卷《细菌战》,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版,第53至54页。此原件存中央档案馆,卷宗119-2-81-1-5。
[29] 日本“同仁会”,前期隶属兴亚院领导,后来隶属外务省领导。
[30] 林茂美的笔供,1954年8月24日,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19—2—619—1—5。
三.从“计划”到“自由”解剖

目前,很多人知道,日军在东北地区活杀解剖了3000多名中国人。实际上,那只是东北第731部队在1940年至1945年所谓“特殊输送”的统计人数,还没有把1933年至1940年被活杀解剖的人数算上去。有专家已经指出,第731部队进行人体实验,解剖至少7000至8000人,甚至1.2万人。[1]然而,过去,一些著述仅能列出在华北活杀解剖十数个中国人[2]。
据我们查阅的有关资料,(甲)1855部队与第731部队一样,犯下了人体细菌实验和解剖观察的反人类罪行,所不同的是,在华北的广大城乡、特别在偏远的乡村、山地,这种犯罪,更加随意,更加普遍,更加丧心病狂!日军1933年侵入华北,这种反人类罪行就开始了。是年4月6日,种村文三在热河省古北营子,用一名中国工人,做了将左腿锯掉的手术练习。[3]七七事变至1940年,随着(甲)1855部队本部及其支部、办事处、分遣队的建立,这种反人类罪行逐步扩展。1938年8月14日,杉下兼藏在太原市西羊市街工业学校运动场房内,将1名抗日军俘虏活体解剖,并拍摄了相片。[4]此后,人体细菌实验和解剖观察犯罪,不论在(甲)1855部队的本部、支部内,还是在各地陆军医院内,都是很平常、很普遍的,既有按计划进行的,又有上级批准临时进行的。1941年,抗日战争进入最困难、最艰苦时期,在华北敌后,“围攻”与反“围攻”、“扫荡”与反“扫荡”、“蚕食”与反“蚕食”的斗争,极其激烈、残酷、复杂,(甲)1855部队的人体细菌实验和解剖观察犯罪,不仅在其本部、支部及陆军医院内更加频繁,而且有不少大队、中队甚至小队的军医,或在偏远的县城、乡村、山沟驻地,或在“扫荡”中,或在制造“无人区”时,在不经上级批准、不需任何手续的情况下,随意使用抗日战俘,或利用民夫,或抓来居民,进行着五花八门的“自由”解剖。在华北地区,日本军医除了用活人实验细菌杀伤力外,还用活人培制细菌战剂,用活人实验各种解剖手术和杀人方法,有时甚至不打一点麻药,就把活生生的中国抗日战士、老人、少年给解剖残杀了。
“甲”1855部队本部,把“当作动物做实验”的活人称为“猿”[5]。据(在第三课工作过)平川喜一的证词:当时,第三课二楼的40、41、42、43、44、25、26……是饲养跳蚤的房间。收容实验者是4、5、6、11、12号房间。在丰台日军步兵训练队有俘虏收容所。1944年夏天,他担任特别警戒,和翻译广田(军属),连续三次用汽车将俘虏由丰台押运到第三课,第一天6人,第二天5人,第三天6人,关押在监禁室内,由军医给他们注射细菌,观察感染变化,然后,进行解剖。[6]
太原防疫给水支部的人体实验,是与日军太原陆军医院,共同实施的。1944年1月,驻太原第1军司令部调集军医20人,在太原防疫给水支部受训,三天内,使用抗日战俘8名,进行活体解剖实习。宣布“这是军事极秘,不可说于别人。” 活体解剖实习,分为四组进行,有盲肠炎、虫样切除、疝气、气管切开、动脉结扎、粪漏形成、四肢切断等手术。解剖完后,人还活着,向脑脊髓内注入5CC石炭酸杀死。最后,太原防疫给水支部笠中尉和井河中尉,又把头盖骨切开,取出脑髓,把胸部切开,取出心脏。[7]
济南防疫给水支部不仅使用抗日战俘做细菌实验,而且研制生菌战剂。据竹内丰的证词,他于1943年8月1日至31日,由济南陆军医院调入济南防疫给水支部,与该支部军医大尉木村一起,使用11名八路军俘虏,将2名接种鼠疫菌感染,抽取其静脉血;用9名接种伤寒菌感染,穿刺胆囊抽取胆汁,并收集其糞便。然后加以培养,制造作战用的鼠疫生菌和伤寒生菌。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制造出肠伤寒及巴拉伤寒生菌16桶半,以容量来计算,约有999公斤。[8]
据汤浅谦的笔供,潞安陆军医院为研究所谓“战争医学”,开办了一个“潞安军医教育班”。为此,在该医院运动场一角,设置了解剖室、露天火葬场和灵堂。每年都要以俘虏为材料,进行四五次活体解剖。这附近一带,埋满了尸体,几乎再没有挖新坑的地方了。可以看到,野犬不时地挠开泥土,咬食尸体。他还按照院长酒井满的命令,亲手拟定过1944、1945两个年度的军医教育计划,规定每年度,用活人进行6次手术演习,每次解剖2名活人。[9]
据吉泽行雄的供词,日军在河北阜平东下关作战的时候,1940年11月上旬,使用(法华或附近村)一名患肺炎死亡的民夫,做了头部、胸部、腹部的手术解剖,将尸体埋入东下关村东北方约200米的田地里,并用木板标示:“中国无名战士之墓”。同年11月中旬,又到东下关村,将一名八路军俘虏(25岁),缚在门板上,没有注射一点麻药,就做了气管切开的解剖手术,随后,把尸体埋在那个中国民夫墓的左侧,也用木板标示:“中国人无名战士之墓”。[10]
据菊地修一的笔供,1941年9月中旬,在山西偏关城,他批准中队军医河原信二,将楼沟堡村一名16岁少年,做了肠子切断缝合的解剖实验。并说:“如不是在偏关这样的地方,是不能自由解剖的。今后再捉到俘虏,还可以多作些研究和解剖。”[11]
这些资料表明,华北(甲)1855部队的人体实验和活杀解剖观察的反人类罪行,是极为广泛而严重的。
但是,关于华北(甲)1855部队进行人体实验和活杀解剖的人数问题,我们感到,目前还实难做出确切的统计,以再现其罪恶真相。这是因为,在战时,该部队进行人体实验和解剖观察,实在是地区太广,名目繁多,且是绝对保密的;战后,苏联和新中国所审讯的日本细菌战犯,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绝大多数和最主要的细菌战犯都逃回了日本,又逃脱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审判,日本政府一直未公布过细菌战及其人体实验的档案文件。迄今,除了人们已知的,还有很多未知的。例如,1955年,日本学者鳟泽彰夫发现了极密资料《驻蒙军队冬季卫生研究成绩》[12],中国学者金成民2002年在国内公开了这一冻伤实验的极密资料[13]:参加部队有:北支那方面军、驻蒙军、大同陆军医院、(甲)1855部队张家口支队、张家口陆军医院、第26师团、独立混成第2旅团、北支那野战货物场,德化特务机关为协同机关。由这些部队抽调人员,编成冬季卫生研究班。这个研究班,有部员等56人。1941年1月31日至 2月11日(昭和16年1月31日至2月11日),在今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右旗的西方盆地,使用潘春(22岁)、刘春(27岁)、下关(15岁)、高付(33岁)、高百(49岁)、张义(21岁)、郝贵(35岁)、陈远(38岁)等8名中国男子,进行了人体冻伤实验和活杀解剖。其目的,是研究杀人手段和医学实验,以解决日军在东北和内蒙古高寒地区作战问题,做好进而侵略苏联和蒙古的北进准备。在此极密资料被发现、公开以前,人们对(甲)1855部队的冻伤试验和解剖观察犯罪,还是一无所知的!
目前,虽然还无法做出精确的统计,不过,考察、分析以下几个数据,我们还是可以做出初步估算,该部队在华北地区,至少解剖活杀了5000名以上中国人:
(1)(甲)1855部队北平本部,如前述,据平川喜一的证词, 1944年夏天,连续三天押运抗日俘虏17人(每天6人,5人,6人),在第三课注射细菌,观察感染变化,进行解剖。[14]据松井宽治证词,同年夏天,解剖了2名中国人[15]。依此估算,该部队北平本部,一个月,可能解剖残杀约50余名抗日人士。
(2)济南防疫给水支部,据韩国人崔亨振《日军在中国的第二支细菌部队》一文(《中央日报》1989年7月21日)记载:在该支部,日本军医先在中国俘虏身上注射鼠疫等病菌,然后观察发病过程。平均每3个月,进行一次人体实验,每次使用100多名俘虏,一年要杀死400至500多名俘虏。该支部,在崔亨振当中文翻译期间,共使用1000多名中国俘虏和韩国流浪民,进行了人体细菌实验。他说:该支部,在“实验对象不足时,军医们就到附近村庄,随便抓来中国大人和小孩,进行实验。”[16]依此来推断,抗战期间,该济南支部进行人体实验和活杀解剖,残杀约达2000人。
(3)太原防疫给水支部,据汤浅谦的口供,1942年4月初,该支部与太原陆军医院,调集20名军医,解剖4名抗日军俘虏,进行细菌战训练。同年8月,石井四郎担任第1军军医部长后,大大加强了人体实验。[17]如前述中村三郎的笔供,1944年1月,太原防疫给水支部在三天内,使用8名抗日军俘虏,进行了活人解剖演习。由此,可以估算,该太原支部,一个月,可能进行活杀解剖中国人约30—60名。
以上,仅依据对(甲)1855部队北平本部及济南、太原两个支部的反人类罪行,粗略的估算,在华北地区,进行人体实验和解剖观察,可能活杀解剖了约5000名中国人!其北平本部,是在华北地区进行人体实验和活杀解剖的总机关;太原防疫给水支部,曾在石井四郎的直接领导下,其人体实验和活杀解剖犯罪,比济南支部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甲)1855部队在华北各地有16个支部、办事处、分遣队,进行人体细菌实验和解剖观察,可能要残杀多少中国同胞呢?

[1] 杨玉林、辛培林主编:《细菌战》,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5页。辛培林:《“特殊输送”之剖析》,载中国黑龙江省档案馆、中国黑龙江省人民对外友好协会、日本ABC企划委员会编:《“七三一”部队罪行铁证——关东宪兵队“特殊输送”档案》,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409—414页。
[2] 参见刘庭华:《侵华日军使用细菌武器述略》,载《学习时报》2005年6月16日。
[3] 种村文三的口供,1954年8月21日。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19—2—1106—1—4。
[4] 杉下兼藏的笔供(1954年11月29日),中央档案馆藏,档案号119-2-74-1-6。
[5] 沈沣:《揭开侵华日军1855细菌部队之谜》,《北京晚报》2001年1月18日,第26版。
[6] 平川喜一的证词,1993年12月。载日本《战争责任研究》季刊1993年12月第2期第49页。
[7] 中村三郞的口供,1954年8月21日。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19—2—1105—1—4。
[8] 竹内丰的笔供,1954年11月,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19—2—411—1—7。竹内丰的笔供,1954年8月21日,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19—2—411—1—5。竹内丰的口供,1955年6月25日,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19—2—411—1—6。
[9] 汤浅谦的口供(1955年8月31日),中央档案馆藏,档案号:119-2-81-1-5;汤浅谦的笔供(1955年),中央档案馆藏,档案号119-1-174,第70-75页。
[10] 吉泽行雄的口供,1954年9月1日。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19—2—732—1—5。
[11] 菊地修一的笔供,1955年。原件存中央档案馆,档案号119—2—12—1—4。
[12] 渡边登:《给细菌战罪行国际研讨会的一封信》,载湖南文理学院细菌战罪行研究所编:《揭开黑幕》,中国文史出版社2003年版。
[13] 金成民著:《日本军细菌战》,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317—318页。
[14] 郭成周、廖应昌编著:《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年版,第237页。
[15] 松井宽治证词,1950年1月9日。载《人民日报》1950年2月21日。
[16] 转引自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8年1月版,第243-244页。
[17] 汤淺谦的口供,1955年8月31日。中央档案馆馆藏档案,档案号119—2—81—1—5。
[18] 郭成周。廖应昌编著:《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北京燕山出版社1989年版,第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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