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灵隐岛
查看: 814|回复: 6

浙赣作战与细菌战·藤本治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7-7-17 19: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我是夏雯静 于 2017-7-17 20:51 编辑

一、浙赣作战的动机、目的及细菌战
    1944年下半年起,日本本土连续遭到了美军飞机的全面空袭,而作为其前奏的是1942年4月18日,美开出航空母舰,16架B25轰炸机首次袭击东京、名古屋、神户等主要城市,这对日本政府和军队简直是晴天霹雳。针对此事,日军着手制订作战计划,在中国大陆进行了以陆军为主的浙赣作战。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的《战史丛书:昭和十七八年中国派遣军》(朝云报社,1972年)等所有公开出版的战争记录,均对有关细菌战的事实谨慎小心地保密着。

    已在国外公开发表的有真凭实据的文献资料中,初次公开浙赣作战时的细菌战的是《关于因细菌战用兵器的准备和使用被起诉的原日军军人事件的公判文件》(莫斯科外语图书出版社,1950年)。731部队总务部长兼第四部细菌制造部长的川岛清、第四部制造科长柄泽十三夫、从波8604部队队长到荣16指挥部队队长的佐藤俊二等各被告以及证人古都良雄、三品高雪,在苏联沿海州军管区军事裁判所的公判中坦白了浙赣作战中细菌作战的实况。川岛清供述说:731部队派遣队在中国中部对中国军人以杀人细菌作为兵器共有两次。第一次,在1941年夏。那时第二部长太田大佐说有事要去中国中部来向我告别。回来后不久,他对我讲了在中国中部洞庭湖附近常德市一带通过了飞机对中国人投下鼠疫蚤的事……第二次是1942年。1942年6月,731部队古井中将召集我们部队干部讲了最近将编成中国中部派遣队,研究细菌兵器最好的使用方法。这一派遣队根据日军参谋总部的命令被编成并派遣,主要目的是研究所谓的地上污染方法,即在地上传播细菌的方法。不久,发出了关东军司令部向中国中部派遣特种部队的命令。根据这一命令,731部队队石井中将召集部队干部商洽实际如何进行派遣。当时命第二部长村上中佐完成这次派遣工作的实施计划。这支特种部队人数应该是100―300名。接着,决定了使用鼠疫菌、霍乱菌、副伤寒菌的事。6月末至7月初,该派遣队分成好几班,乘飞机和火车被派遣到南京的“荣”部队。派遣队的细菌工作应当是与中国中部日军的浙赣作战同步进行的。作战时间被指定为7月末。但由于意味着日军战略性退却的浙赣作战的实施推迟了若干日子,这次细菌战于8月末进行。731部队中国中部派遣队以“荣”部队为基地,创设了据点。细菌战应当是在玉山、金华、浦江等城市附近一带进行。这次作战结束后,我知道了日军对中国人使用鼠疫菌、霍乱菌、副伤寒菌散布法的情况。鼠疫菌通过跳蚤传播,其他细菌则通过贮水池、井、河流等传播开来我虽知道细菌战完全按计划实施并圆满成功,但有关这次作战的详细结果并不清楚作战成功是听石井中将所说。

    当时作为731部队派遣队参加浙赣作战出击基地的荣1644部队、也派遣了大量人员在当地协助731部队1644部队佐藤俊二的供述说:浙赣作战中,荣1644部队的一部分人员援助实施了这一作战具体的作战是如何进行的我不清楚。但荣1644部队总部通过繁殖特种跳蚤、促进了这次作战的实施。

    1993年,以中央大学教授吉见义明为代表的“日本战争责任资料中心的调查班在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部(原战史室所改组)图书馆、发现记述日军细菌战实况的若干第一手资料其中最重要的是由中国派遣军参谋转为参谋总部作战科员的井本熊男中佐1940年9月至1942年12月的工作日记井本这期间担任东京参谋总部和石井部队及当地的中国派遣军间有关实施细菌战的联络协调工作井本日记记载浙赣作战实际开始后的5月27日。石井四郎少将、村上隆中佐、增田知贞中佐、小野寺义男中佐、增田美保少佐(都是细菌战部队的干部)参加的《(木)号内应》会议中,确认了使用霍乱、伤寒、副伤寒、鼠疫等细菌及具体注意事项。

    5月30日,细菌战部队石井四郎少将,村上中佐增田中佐、小野寺中佐、增田少佐被参谋总部召集。”传达第一部长(田中新一少将)的大陆指及注意事项”大陆指(大本营陆军指挥部)为实施大陆命(大本营陆军部司令)的具体指示、对细菌战部队及中国派遣军(总军)的司令部及其下属各兵团司令官发出了有关实施细菌战的具体命令。

    7月15日,据井本中佐报告,中国派遣军司令部出现了关于细菌战实施方法的不同意见结果拟定以居民进入后为目标向无人居住地带采取措施的具体方法即由于日军侵略,居民纷纷为避难而无家可归,在这些地区撒布细菌8月,浙赣作战最后阶段彻底破坏了金华以西浙赣铁路沿线的机场及军事设施、疯狂掠夺铁路物资及军需物资而撤退(日军称之为“返回。也称“战略性撤退”后,居民自然会回来,然后使他们受到感染。

    7月26日,井本熊男与石井四郎取得联系,实施细菌战之日很可能是8月20日8月中旬后,井本受中国派遣军长尾参谋之命作浙赣铁路沿线一带展开的细菌战报告,题为“(木)的实施现状”,具体记在8月28日栏(木为细菌战的暗号)其内容是:在广信撒播鼠疫跳蚤和施放注射有鼠疫菌的老鼠:在广丰撒播鼠疫跳蚤:在玉山撒播鼠疫跳蚤、施放疫鼠、在米上附着鼠疫干燥菌:在江山、常山将霍乱菌投放到水井、掺入食物和注射入水果中:衢县、丽水是伤害与副伤害跳蚤

    二、第13军司令官泽田茂《阵中记录》中的细菌战

    最近,笔者在得到泽田遗族谅解的基础上,与防卫研究所战史部多次交涉,终于得以启阅第13军司令官泽田茂陆军中将记述有关浙赣作战全过程中几乎每一天的战况与所见的《阵中记录》(自卫队防卫研究所藏,整理编号中国·大东亚战争·日记回忆59,个四册)该书由于是第一线的最高指挥官用自已的笔揭露出的侵略中国的日军进行细菌战的事实,为极其重要的第手资料《阵中记录》中记录的有关细菌战与实施它的石井部队(具体为哈尔滨731部队和南京1644部队)以及与实施细菌战有关的大本营和前线司令部的关系等主要部分,笔者在辨认所得的范围内摘录如下:(以下记述均为1942年)。

    6月16日据?中佐(当时参谋总部作战科作战班长?政信)称,大本营各方面都有使用石井部队的想法,要陈述反对的意见我认为这一做法会在日中关系留下百年的痕迹,且无甚益处,却给我方的防疫造成困难、牺牲山中乡下的百姓又有何益……

    6月18日据衢州司令部文件,知悉衢州去年7月起即发生鼠疫大流行,防疫成为紧急要事。

    6月25日对石井部队使用的细菌攻击,总军也陈述了反对意见,认为不能把大本营作为容身之处经请示大陆命,认为以大本营作容身之外也行,但作战要求秘密,应艰苦作战在控制人选方面,总军无能为力。很遗憾为防疫鼠疫发出烧毁一部分房屋的命令。

    6月26日确定7月最后一天作为部队返回的日子。

    7月11日为石井少将联络而写从他的报告看似乎没有取得他所期待的效果若没有效果,弊害多多的这战争为何继续进行?难以理解大概是非胜不可之战。我只是无法理解为何要以这样的手段然而既接受了命令。就必须实施另外要特别注意以下三点:绝对保守秘密:二、预防自己部队的感染:三、向敌机场攻击之事。

    8月16日定下8月19日为×日(日军“返回”或“战略性撤退”之日,这意味着真正大规模细菌战的开始)

    9月6日总司令官发来如下电报:“参谋总长兹谨颁布如下电报:三日前,听闻浙赣作战极顺利地达成预期作战目的而结束,辛苦了,浙赣作战取得满意的结果,内心的感激无以言表。兹谨愿天恩浩荡,不胜感激,望决死奉我天皇。”

    9月16日上午视察了70师团司令部,并看望了该师团野战病院,第40师团野战医院和杭州陆军病院的患者据杭州陆军病院院长报告,该院患病为12000余人……

    从上述泽田茂《军中记录》中能清楚地了解到,浙赣作战中实施细菌战是由13军司令官泽田茂乃至中国派遣军总司令?俊六之上的大本营决定,经天皇命令而进行的,因此对石井部队所实施的细菌战持反对意见并提出了自己见解的泽田也无法抗命担任细菌队阵头指挥的是石井四郎本人不仅从泽田掌握的情况看,细菌战是从1942年6月下旬起加入到浙赣作战中,从作为战略性撤退的8月下旬真正展开的,而且,天皇对包括细菌战攻击结果在内的浙赣作战全部战果表示满意并问候。

    但泽田忧虑的是细菌战的“弊害”,在实施的同时,日本侵略军自身也明显发生了严重的受害情况。

    仅看看浙赣作战结束后13军统计的这次作战的综合战果。即加上作为“自我损害”的战死者,战伤者及战病者的数字,大概便可推测细菌战所带来的“弊害”吧合计整个作战期间战死1284人,战伤2767人,战病11812人(战死者中包括战病死的、因战病需住院的人)比较这些数字,可见战病的人数比战伤的人数异常惊人的多一战病者与战死者的比率在整个战役期间为9倍多,尤其在第四期中(第13军总队从攻陷了的地区撤退到金华以北同时展开真正的细菌战的所谓“作战返同时期”,8月15日9月30日),达到约61倍之高。这是一般战斗中难以想象的事态。

    与此相关,作为当时南京第1644部队九江支部队员在第11军从事细菌战的榛时修,1946年4月17日在国民党举行的战犯裁判军事法庭(南京法庭)作了重要供述:

    中国派遣军荣1644部队即防疫供给部的构成如下:总务部、防疫科、理化学科、经理科。该部队于昭和17年6月确实制造过下述细菌:霍乱、伤寒、鼠疫、痢疾这对内部普通士兵也作为机密,仅直接相关的将校们了解与制造有关的是防疫科全体人员散布日期为昭和17年6月到7月、次数,量不详散布区域为浙江省金华带果由于中国军迅速撤退,日军进入散布区域,以休息、野营处附近的水作为饮用水和烹调用、因此出现了大量传染病患者同时,中国居民中也出现了大量患者是年9月,我去杭州陆军医院时,该医院挤满了传染病患者,每天死去几名,原来8月右,医院甚至在庭院中铺席子。收容了数千名患者(引自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藏文件5938705。中央档案馆主编,江田编译的、细菌战证言》)。

    另外,当时被分配到22师团86连队自该年6月10日五个月间在杭州军医院担任卫生兵教育的吉纲林对我讲了如下些当时的回忆:

    前线送来的伤病员突然挤满了医院,接着周围居民家中也收容了伤病员空运来的患者3000名,这在世界战史上史无前例(吉冈林-《与林军医相遇――中国浙江时代》,《医心点滴林笃美遗稿·回忆卷》,自家版所收,1978年)

    三、第22师团86连队军医林笃美目击细菌战

    浙赣作战结束后,大本营曾决定该区域陆军的军事行动是以确保当时最重要的军需物资的萤石金华义乌、武义带蕴藏有丰富的矿脉为要点之,继续占领浙赣铁路沿线的金华以北接受这项任务的是在金华设置了战斗司令部的第22师团团长大城治中将)指挥下继续占领了义乌及其周边的步兵第86连队(连队长左贺龟一大佐,连队总部设在义务市)可作为86连队总部军医大尉的林笃美到义乌,1942年9月19日,因此是在战史上所记的浙赣作战及作为其中环的细菌战军结束之后。

    林军医候到任就匆匆面对?细菌战的“弊害”,为鼠疫防疫对策而非常繁忙他每天细致地记日记,因此通过追寻其日记能大体了解他曾目击的细菌战的实态。

    照前面的《泽田记录》中所讲,6月18日开始。鼠疫防疫(说的应当并非是为中国人防疫)在衢州成为“紧迫的要事日9月初造成了第22师团半数在陆军医院接受治疗的事态为维持日军的战斗力,有必要对鼠疫采取应急措施其中一环就是考虑杭州陆军医院院长由田兵三作为第22师团的军医部长到金华任职,同时急速组成师团和各连队的军医部以及从1644部队派遣要员的共同协力态势被南京1644部队急派担任防疫指挥的是近?秀太大尉与权名少佐,以山下喜明为队长的1644部队金华支队和高山中尉为队长的义乌分队驻扎在当地1644部队和86连队军医部推荐的的是师团总部军医原少佐,(林笃美日记暂略)

    四、揭示细菌战历史事实的意义

    (一)当时的大日本帝国军队就是天皇的军队,他们把绝对服从天皇的命令歼灭敌人作为报国报君的唯一工作。因1此反对石井部队实施细菌战的泽田茂,虽然非常清楚细菌战的“弊害”,但也不得不按照“大陆命”(大本营陆军部的命令,且是天皇的大命)621号指挥了浙赣作战而且由于天皇对这次作战稍加表扬,立刻感激君恩,最终变得发誓“决死奉皇”泽田从最安全的日军司令部对部下发出命令,他并没有处在以细菌攻击残害中国人民的现场,对细菌战的惨况没有实感,因此也没有对细菌战严重性的继续深思而第13军隶属的第22师团步兵第86连队军医林笃美并没有被给予就细菌战的是非进行发言的机会,即使听闻1644部队的绝密部队在笕桥机场进行着某些绝密行动,但并未让他夹进浙赣作战的细菌战中知道一切。因此林是在对其目的、方法、意义均不知道的情况下,猛然让其站到了细菌战的现场以拯救人的生命为至高职责的医生,说起来既然是受召集的军医,最重要的却首先必须是军人作为军医的林并未否认所处战场的医疗现实,在绝对的命令之下,常规战也好细菌战也好都是没有任何差异的战斗行为、尝试着承认其合理性,对林来说大概也是可能的,但他不曾那样做。林基于自己内心深处对细菌战非人性的痛恨,不是站在国际法原理为根据的法理论立场,而是没有丧失医生的灵魂于是,对作为医生的林来说,内心的苦恼不断,如日记中所述,作为军医,逝去的岁月尤其是参与细菌战的时期,是“黑暗的生活,今生的污辱”,因此无法忘记细菌战的严重性。

    此后过去了半个世纪,我们日本调查团被日中不再战和希望永远友好下去的愿望所引导,到中国各地进行了实地调查,与中国人民广泛对话,终于认识到了细菌战中真实暴露出来的日本侵略战争的犯罪性是我们自身的问题在义乌崇山村,最初弥漫着村民“日本鬼子又来了”的诅咒;在江山,听到“杀了日本人也不解恨”的怒声;在宁波、在常德,不少受害者及遗族不愿见日本人,不愿与我们说话虽然细菌战曾是怎样残酷而可怕的事情,但正因为我们不愿它被埋没于黑暗之中,带着为真正缔结友好联系、定要揭明细菌战的历史事实,进行至诚不断调查研究,终于到达了当时林笃美在进退两难中痛感并无法看到迈向实质性解决的曙光之地。并终于能主动地承担起提示日本战争的严重性和战争责任的研究并确信能传达给日本人民这样的课题。

    (二)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日德意轴心国的败北告终之时,作为对日战后处理的一环,联合国考虑到为维持世界的持久和平,根绝日本军国主义的必要性,对战争罪犯进行了远东国际军事审判但联合国尤其是英美荷兰并没有完全带着审问日本支配殖民地责任的姿态(更别说要将它作为问题的本身)这也成为审判中断的个原因当时日本民众中要追究战争指导者们责任的声音很微弱。宪法中规定的作为主权者的自我意识很稀薄,即作为追问战争犯罪性的民众的主体还没有充分形成因此,不少日本国民认为,远东军事裁判不过是战胜国对战败国的种报复裁判。

    面对日本近现代史的黑暗部分,有人将在屈辱之中期待光芒的真挚志向嘲讽为“自虐史观”、“东京裁判史观”。这种势力现仍存在“大东亚战争”是亚洲解放战争吗?日本定要吞并朝鲜同时不会承认远东俄国霸权等妄言不断从日本政府阁僚间传出,今天被证明这无疑是与军国主义、霸权主义同出一辙的。

    而当1949细菌战的部分通过苏联哈巴洛夫斯克军事裁判被公布出来,曾与细菌战有关的人中,只有极少数坦白自己的罪责,把日军非人道行径作为问题揭露过。如曾向《世界评论》杂志1950年5月号投稿的深野称雄的《人形原木》、林笃美的《中国细菌战》1953年5月发表)、披露中国返回者联络会不再战的决心的《光》(1957年最初由光文社出版,因受右翼势力的胁迫最终绝版,现由晚声社作为《完全版·光》被刊发)所收的田村良雄的《细菌战》即是。

    即使被迫听从命令也是帮助了犯罪行为的共犯,因此主犯深信这些人定能保守机密石井部队直接下属中盲从过石井神赐能力的多是将那机密作为余生大事带进坟墓的但同时也有对这种神赐能力不盲从、尚有丝良心的人、能逐渐促发良心,坦白事实,就如林笃美一样。另外,加害者不能坦率地认罪,受害者身心的苦痛无法痊愈,纵然不过是些微的发牢骚、诉苦终不会停止若受害者的诉苦与加害者良心的呻吟相呼应,便定能让罪孽的事实暴露于白日之下。

    井本熊男《工作日记》记载,担任大本营陆军参谋总部和13军司令部之间联络调整的是中国派遣军长尾正夫参谋长尾作为战后陆上自卫队的二佐曾在防卫厅战史室工作,其任务之就是确认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与其下属各兵团有关细菌战的机密文件是否完全得到了处理工作中他确认该机密文件的确全部被烧毁,但真正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大本营作战参谋井本熊男的《工作日记》和13军司令官泽田的《阵中记录》、更有步兵第86连队军医林的日记被发现,尽管长尾忠于职守,最终却不能否定细菌战的事实。

    1997年8月29日,日本最高裁判所第三小法庭判决文部省命令删除家永三郎教科书对731部队进行活体实验杀害很多中国人的记述的审定是违法的虽然承认731部队总部在哈尔滨的平房进行活体实验与承认日军在正规战中曾进行细菌战的事实还有相当的距离。但日本政府已不能用合法的手段,阻止我们打算究明细菌战真相的工作。

    (三)林的日记中,曾深刻论及中国人民称日军为“倭寇”是当然的(很明确,这意味着无端的侵略。伴之杀戮与掠夺)西洋鬼子使中国半殖民地化,倭寇(日本鬼子=东洋鬼子)给他们伴以细菌战的侵略战争,对这种外压绝不屈服的主体性,不在国民政府及其军队中,而的确在中国民众、民族之中,这是林曾洞察的即使从近代西洋的生活基准来看,他们生活在极贫寒之中,但他们树立了坚固的主体性的强大生命力打动了人心作为军医,战后的林深深反省着与细菌战有关的“污辱”经历彻底追究在细菌战中正面显露出的日本侵略战争的犯罪性格,同时开始基于对自己和他人的主体性的深刻认识的对话与交流,这大概是可能的吧。

    (四)日军731部队大量培养了各种各样的危险病原菌作为细菌兵器它们在细菌战中被实际使用,并撒布到中国各地即使现在、细菌战中曾使用过的病原菌在中国国内仍不曾绝火性地继续生存着(而且有些各类的细菌正发生突然变异成为更危险的东西),继续污,染着中国,不断加害于中国民众。

    为了净化这种被细菌战污染的环境,创造安全平的环境,首先日本政府必须明确在中国的处、何时曾散布过怎样的细菌等关于细菌战基础性材料作为和普通中国受害者们见过面直接倾听过那些诉苦。通过阅读(查阅)日本双方即加入与被害双方的各种文件资料接触了部分细菌战事实的人,必须尽可能地揭明细菌战的真相和全貌。尤其是必须证明在与在世的遗族心底不断挣扎的各位亡者们虽然知道如不谨慎将被责难却敢称之为亡者、是因为日本政府不用说谢罪,连细菌战的事实也不承认的现状基础上,他们没有寂灭成佛的办法作为人的尊严、这是我们的义务坦率地说,这正是我们的立足点。 (附注:本文由刘晓青译,原文3万余字,译文作了删节)

    原载 1999年第5期《浙江学刊》

                       暑假调查日记
                        2004年7月9日      晴  
   我们一伙七人于中午抵达○镇,由一村妇带至申○○家。
这是一所破败的房子,庭院里杂草丛生,屋檐下搭着个笨大的灶台,屋里的木结构都已经熏黑。
   我们进门,正值他们母子在吃饭,饭桌就设在老人凌乱的床边。老人的胃口还可以,吃完,习惯性的拣吃桌上的饭粒。
   由于我是七人中唯一的医学生,并负责摄影、摄像,因此我关心的是老人的伤势。
  当我蹲下挽起老人的左裤管时,白色的皮肤屑不断扬起,还可见到老人的胫部皮肤有褐色沉着物。当脱下老人的袜子,又现出老人泛白的胫部。手一碰就可搓下很多皮屑。当我们对此咋舌时,老人的脸却是同一个表情,紧紧地盯着自己的鞋子。当我的手碰到她的小腿时,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因为我们事先了解到,部分细菌战受害者因烂脚而一直贫困,有严重的自卑。)同时,老人的足背肿大,并有大面积的褐色沉着物。揭开纱布,我看到一个,至少有小碗口那么大,里面全是鲜红的,暴露在空气中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苍蝇很快围拢过来。在她屋里,她只能透过窗格看到院里的方块天。
  老人直到采访结束,一直是同一个姿势。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是我的命不好啊!”
  这就是我们善良的中国人,殊不知他们是日本细菌战的受害者。
  老人由于年迈,很多细节已经不太清楚了。
  下午4点左右,老人透过窗格向我们挥手告别。跨出这家门槛,我们回头再环视了一下这所破败的房子,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申○○老人了。
                                                                 
                                         03级医学院 男 SYW
                                             2004年7月9日

暑假调查日记
                          2004年七月二十六日  晴
   低矮的土屋,陈旧的四方桌,高脚凳上坐着一个老人,手支一根拐杖,脸上布满岁月的沧桑。旁边立着他的发妻,身材矮小,瘦骨如柴,最显眼的莫过于她的扁鼻,只见半截鼻梁骨,鼻孔向上翻。这是我们踏进金华市○镇○村蒋○○家中的第一印象。
   我们的到来,两位老人乐得不知如何是好。多少年了,他们一直在贫困中挣扎,淡出人们的视野,默默的承受岁月的艰辛。蒋○○,见脚踝处畸形,两小腿乌黑肿大,他无奈地告诉我们,都六十三年啦,提起烂脚,他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倾出,但面对摄像镜头,又似乎无从谈起,愤怒、委曲、无奈,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1942年,正当17岁的美好季节,日军占领了他们村,蒋被迫每日挑水到山顶供驻扎在那的日军使用。日军奴役这的农民不说,还撒播毒气,残害一方,蒋就在那时开始烂脚的。
他起初被飞虫咬去,即而奇痒,起泡,破了之后就开始无可救药的烂下去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日面对的却是烂脚,除两腿膝关节外,两腿都越烂越大,每日流脓,尤左下腿后侧烂进一个相当深的洞。由于家境贫困,只能咬牙任其烂。63年的苦难,谁能道得尽说得明,我突有些自惨,我们又一次打开他那苦涩的记忆之门。
   其妻徐○○,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在家当男儿养,嫁夫当男儿立,家中的粗活一手承担。也在1942年,16岁的花季,日军扫荡进她娘家金华○镇○村,在逃难中,进入日军撒播的毒气区,起先鼻子被小虫子咬了一口,几天内,流鼻血,烂鼻梁骨,在以后的几个月中,打针,伤势制止住,但已烂掉半个鼻子,鼻孔突出的向上翻,一张俊美的脸蛋就这么给糟蹋了。有些文化的她,无奈嫁给了同样苦命的烂脚的蒋。
   环顾四周,空空的土墙,两位老人的声音似乎给无限的放大,我跌进了这旋涡,无力挣扎,枯涩将我埋没。家境的贫困,两个小儿,已入不惑之年,至今未婚,哪家的姑娘肯嫁进如此的家底呢。他们的大儿,是倾其所有,才娶了个媳妇。
离开蒋家,心情是沉重的,两位老人期待的目光更使我惭愧,我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02级  文学院 女 YD
                                              2004年7月26日

                       我的第1次调查
   25日下午调查结束了,16号到25号,10天时间,过得好快啊!
     16号晚上到达○宾馆.17号上午进行了调查培训,金华师范也有10几个同学来帮忙.当天下午我们几个去了○镇的○村,但是没有找到受害者.一天就那么过去了,毫无收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18号到24号这7天找到了不少受害者,因为我们分成好几个小组找,我们负责拍摄,其余几组负责找人,拍摄的同时也进行录音,做调查表格.
    一旦找到受害者,我们就开始工作了.先是和受害者或其家人进行沟通,了解一下情况,并做些简单的笔记.谈话时,由于我们听不懂当地的方言,只能由我们带去的金华师范的同学翻译.老人年纪大了,讲话不清楚,耳朵也不怎么好,所以交流起来比较费劲,往往要问好几遍才能弄明白.
    拍摄的时候,虽然我不是很听得懂老人的话,但是看到老人说话时的表情以及他们的烂脚,我也有点明白.
    当老人把他们的烂脚给我们看时,我马上把镜头推进,来个特写,清清楚楚,真是触目惊心:有的烂的面积很大,红一块紫一块;有的一片黑一片白,里面的肉都翻出来了:有的不仅一直烂着还有异味,让人感到恶心:甚至严重的烂得骨头都看到了,没有亲眼见过这些真的无法让人相信.
   很多受害者到现在还在烂,不仅如此,而且我们从问卷调查中还看到他们都是农民,绝大多数没有医疗保障,几乎没有收入来源.他们当然没有钱去医治,更不用说去大医院治疗了,只能用一些草药止止痛,止止痒,这些还算是好的.有些受害者根本没人管,子女也不管他们,没人关心,可以说是看着他们死去!有一句话:时间是最好的药,时间久了,一切都会过去.可对那些细菌战的受害者来说,60多年来,天天受病痛的折磨,没有人理睬,还被人看不起,身体精神双重折磨,这能过去吗???再过几年,这些老人都会相继离去,也许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一段屈辱,苦难的历史也会因他们的离去而深埋地下,呵呵!!原来一切都会过去就是这样,是我们的集体忘却,我们不知道这段历史,我们忘却这段历史,也许我们不愿面对吧,因为它太过于沉重,王选老师说;看到了,就不能背过身去.但背过身去是容易做人的,不背过身去就需要道德勇气,有的时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细菌战的调查是刻不容缓的,老人年纪越来越大,有好多事也记不清楚了,还有很多的受害者我们还没找到.光是金华我们才调查了几个地方,可以说是冰山一角。时不我待,我们是在和时间赛跑,保留历史,也是我们的责任.
                                                   05级 理学院  男  SPJ
                                                     2006年1月

                         谏过往而追来者
                               --2007年1月底社会调查之我见
   2007年1月25日至2月1日,我们在○镇进行了难忘的寒假社会调查,期间有苦也有乐,是一次难得的人生经历.
    开始调查后,之前的英雄主义和理想境界都被眼前的残酷现实所击碎:去农村的实践调查其实是件很辛苦的事,却也很快乐.要直面历史,面对侵华日军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和血淋淋的罪证,很需要勇气,心中有种被刺痛的感觉,而另一方面,我们翻山越岭,田间地头布满了我们的足迹,其实又是很有成就感的,这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
    为期8天的调查,我见到了许多,听到了许多,也思考了许多.
     我总认为人的应对态度与其文化素养成正比,越是见过世面有阅历有知识的人越明事理也就越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反之亦然.有些村民的戒备之心特别强,或者这年头骗子太多他们曾受过骗,或者他们只关心自己的事,根本不理会别人的生存状况,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也就不会知道本村有"烂脚老人",挺悲哀的一件事,对他们自己,对别人,对我们这个民族都是.而一些年轻人都不是特别清楚以前发生的事了。所以找到一个识字的又有这方面记忆的人对我们是莫大的安慰.
    我清楚地记得我们遇到的一个抗美援朝的老兵,虽然现在身患中风还戴者助听器,但他思维敏捷,对以前日军做的坏事,对自己受过的伤害也就记忆犹新,讲得非常生动,而且态度热情,特别容易沟通.
    还有一个66岁的老人,是个传统的典型农民,与妻子离异多年,一人独居,还得靠种地养活自己.那天,我们没在村子找到他.当我们走到村口准备离开时,他蹭蹭地跑过来叫住我们.以他的奔跑速度我决不认为他是个受害者.恰恰让我惊异的是,他的双腿上用很脏的旧报纸包着,揭开后血肉模糊,亮晶晶地泛着光,是两个很深的大窟窿.想象一下,平时他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去农田干活.看到他,我心里阵阵发酸,此时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也有好几个受害的老人,刚开始很不乐意说,不愿揭开那身心的伤疤,于是我们慢慢地聊了几句以拉近距离,后来拿出摄象机,他们想象着捐款,也就配合多了.也许是过惯了苦日子,人变得很怕穷.去揭开那随时间流逝而渐渐愈合的伤疤更需要勇气和毅力,需要关心和安慰.他们习惯了被冷落,习惯了这种麻木,不能适应我们的突然到访.
    调查的这些天,走了许多路无果的情况下,突然有了一丝线索,然后听受害者(或家属)将过去的事情,看着他们腿上极大的血淋淋的窟窿或者黑紫色的伤疤,其实心里挺矛盾的.开心的是累了一天终于找到了调查的线索,痛苦的是侵华日军在国人的身心里留下了如此大的阴影,心情很不快,甚至很气愤.老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许多人至今未婚,患处臭气熏天,孤苦伶仃.
    每当我们转交捐款的时候,老人总是显得很开心,甚至历经沧桑的脸上老泪纵横.也许这点钱不算什么,简直无法弥补老人曾经受到的伤害.但是我想,历史总会还他们一个公道的,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因为历史能给现实酿酒,最终成为供后人吸取的千年陈酿.只要国人团结一致,自强不息,奋斗不止.
    晚上在宾馆,队员们一起整理资料,聊天讨论畅谈时就觉得特充实.知识就是力量,中国的繁荣昌盛,中华民族的崛起腾飞一定要靠大家携手共同努力,特别是我们的年轻一代,要多读书,多思考,多实践.
    总之,来调查的这段日子,过了一星期的集体团队生活后,感觉自己收获了很多,心里沉甸甸的.通过实践中的健走,畅谈和博闻,我由自卑羞怯变得自信勇敢,而我的同情心,悲悯心,责任心也被唤醒和强化.看了那么多受害老人,我更加懂得和平健康的重要性;与这么多有思想有活力的年轻人交流,我更加懂得珍惜美好时光.
    固然,我们每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但如果所有人都行动起来,那么这个社会才会更和谐,世界才会更美好.
    此,谏过往而追来者也.

                                            06级  文学院  女  YR
                                        2007年2月   
         
调查感想

记忆池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哈利·波特》里的魔法校长邓布利多总会口念咒语,用魔杖痛苦的从他的脑中抽出一条白色的记忆带放入记忆池里。他和哈利说,人们总是会有意无意遗忘以前的事,而他把记忆抽出来是为了记住它们,并能更进一步看清彼此之间的关系。
寒假的调查,我们正像邓布利多那样抽取着那些受害老人的记忆。这个过程是充满魔力的,让我们奇妙地穿梭在时空的隧道里,看到60年前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事实;这个过程又是痛苦的,当一次次调查里我们揭开老人的伤口,目睹60年里战争给他们留下的创伤,那是一遍遍对心灵的拷打;这个过程又是一次新的自我认识,每一个故事都是对我新的一次鞭策——记下你该记的,忘掉你该忘的,做到最好的你自己。
带有感情的调查
记得在调查前王老师说过的,我们该做的就是实实在在的记录下我们看到、问到、听到的,不需要掺加自己的想法,可我发现这真的很难做到。
他们很多都记不大清楚当时是怎么开始生病的,可说起那疼痛的感觉时,你能很分明感到他们情绪的波动,有不少眼中泛着泪花。我无法想象烂入骨髓的那种疼痛,仅疼痛这项我思想就已经站在了他们这边。
那些老人初见时都和普通老人无二异,当他们指着自己的伤口,眼中放出比年轻人更皎洁的目光时,我不知道是该感到欣慰呢还是感到悲哀?欣慰我们能在他们有生之年找到他们,可又为他们这么多年受害却又被社会遗忘,甚至因怪病受到乡邻的鄙视感伤。他们不仅仅是受到着肉体的伤害更关键的这几乎对他们的人生造成了致命的伤害,精神的创伤也是无法愈合的了。
如果有人跟我谈论战争带来的好处,战争中谁对谁错,我现在都会感到极度厌恶,我会毫不犹豫的跟他理论,战争没有赢家!只有那些受害的人民!
调查中感动的瞬间
瞬间一:在○村俞○○回忆那时村里一大片人相继患病时。
          问:“他们患病时自己想过原因吗?”
          答:“天意如此。”
瞬间二:受害人赵○○是在金华居住了50多年的绍兴人,做调查表时,问到其母亲时,他突然加快了语速,本来带有金华口音的话变成了纯正的乡音。说到母亲因相同的病而死去时,更是止不住的掉下眼泪。
瞬间三:○村,宋○○的祖父因日本人秘密处决,死时被捅4刀!留下了有7个洞的血衣!他们一家一直努力保存着这个仇恨的见证,可惜解放后丢失。
瞬间四:受害人盛○○有两个儿子,没有老伴
问:“您的儿子每年给你多少钱啊?”
答:“一人100,在加6袋米。”
瞬间五:受害人严○○,住在别人废弃的屋子里,可这屋子却只有2面墙。
瞬间六:○村医师孙○○热心的带我们找受害人,他和我们一起听赵○○的讲述时,眼泪一直都在他的眼眶中打转,后来又盛情邀请我们在他家吃午饭,婉拒后又硬塞给我大大的一袋子橘子。很感谢他的帮忙:)
      ……
      ……
后记: 这一丝丝的记忆从调查结束后就已经萦绕心头了,是该再一次抽出来整整了。能够生活在现代的我们真的是幸福的一代。一路上队友之间的相互帮助和大家之间发生的许多有趣的事就不列举了,可还是不能忘感谢大家,特别是我们的2个领队。
                                            06级 科技学院 男 YZJ
2007年3月3日

                           痛的遗憾
   2006年8月28日,YC、SPJ和我,去○镇○头村寻找一位叫汪○○的受害者。
   06年寒假调查里已经找到他了,但是由于时间安排的问题,没能对他进行拍摄、做调查表,而这也成了我们心中永远的遗憾和对他的歉疚。
下午将近晚饭时,我们乘公交到了村口,村子很小,也很破。我们下车了,看见一位身材细瘦,皮肤黝黑,走路有些不稳的老爷爷,正在往村外走。YC认出了这位老人就是寒假里找到的汪○○。于是我们匆忙走向老人。老人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汗臭和着霉味,似乎那味道将要凝固。我们通过一个和我们一起下车的年轻人跟他交谈,但老人似乎对寒假的事没有什么印象,也并不认识了寒假里见过面的YC。YC一边介绍自己,一边提示着寒假的事,可是老人似乎似乎有些印象,但依旧颤颤微微朝着村外走。原来老人是没有菜吃,想到女儿家的菜地里找些菜吃,我们就跟着老人一起走了几步路,到了他女儿家的菜地。可是菜地是用树枝什么的拦上的,通向菜地的路被挡上了……老人看了一会儿,只得转身,往回走。我们也一起跟老人走,YC和年轻人还在和他交谈,但我不懂在讲些什么,但老人似乎在抱怨着什么。老人没有菜吃,我想在村里的小店买些吃的给他,可是走进小店才知道这里的货物又破又凌乱,除了那种很便宜的方便面,没什么吃的。没办法,我只好买了两包方便面。那时我不敢想象,在浙江会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我们先去老人同村的女儿家,可是家里没人在。
到了老人的家里,我找到老人的“厨房”,把方便面放在灶台旁的水缸上,我好奇的掀开了老人的锅盖:一锅白米饭!别无其他。
再走进老人的屋子,我有些呆了:屋子里弥漫着很难闻的味道,和老人身上的味道差不多;环视整个屋子,就像一个窝棚,一张破破烂烂的床,床下有一堆破破烂烂的鞋子;马桶放在离床不远的角落,所谓的马桶只是一个皮桶而已;在床的一头对面,靠着墙有一个柜子,上面有些棉花,那是老人自己种的,说是“换钱花花”……
老人的腿现在还烂着,老人的右腿依旧有一个杯口大的,红色的烂洞。我们试着和老人交流,情况似乎有些好转,但是我们问老人有关烂脚的情况时,老人表达不清,甚至连自己的身份证都不见了,我们没能给他做调查表和摄象。无奈,我们只得转赠了600元捐款后,就这么走了,老人很感动,可是他却不能将自己发病的具体情况说明,他也一定很憋,憋了一辈子。
我们走了,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后来,今年“五一”去给他送捐款,才知道,在我们上次找到他后,仅四个月,老人,便去世了。我们又一次带着无奈、遗憾离开了村子。
这次在我心里最痛。
每天,会有多少这样的老人默默的逝去,带着他们的故事,带着他们的痛,甚至带着他们的怨。遗憾每天都在发生,当我们面对一个个老人无声无息的逝去时,心里是否会有痛感?   
请对这些依然在承受着战争疼痛的老人多一些关爱,去倾听,听他们诉说心声,述说那段罪恶的在他们生活的投影;记录,将着些全部记录,有些人无声无息的逝去;有些事却不能无声无息的过去。                                                  
                                                   05级 理学院  男  GQ
                                                   2007年5月
 楼主| 发表于 2017-7-17 19:47: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关1941年细菌战的井本日记
下面引用的1941年的井本日记,它清楚地记载着日军对常德进行过细菌战。
1、从1941年1月到9月的井本日记中有如下关于细菌战的记载。
1月5日,井本从渡边参谋处得到如下的联络:关于“ホ”之事,“需要媒质”,“供应手段”,“适当的容器是必要的(为了容易处理)”,“实行时让航空部队执行,还是让特殊部队执行”,“应使实施重型轰炸机在夜间偷袭实施成为可能”等。            (“井本日记”第10卷)
2月5日,就“ホ”之研究,医务局的中留金藏、金原节三医事科员,渡边甲一卫生课长、镰田调医事课长和石井部队的石井四郎、太田澄、山本参谋、福森、碇常重、金子顺一、野崎、增田知贞、小野寺义男、北支那防疫供水部的西村英二、板苍等人讨论了“作战经过”、“将来运用法”、“假想作战方针”、“针对国外的指责由谁承担责任”等问题。   (“井本日记”第11卷   以下同)
2月7日。井本接到北支那防疫水部关于“(昭和)14年秋投资21万日元援助细菌武器研究的设施已完成了九成”、“希望能援助跳蚤的制造”等联络。
3月25日。井本收到了早川少佐的有关“为确保(ホ)的播撒器14万日元”的经费的联络。
3月26日。井本去石井部队看了研究
9月1日。井本接到了增田知贞“希望在9月底进行”的联络报告
9月5日。有“关于(ホ)的联络”、“基本决定实行”的记载(“井本日记”第13卷。  以下同)
9月12日。“ホ之事” “基本要实行”的记载
9月16日。关于“(ホ)的大陆指发令”的记载。即有了关于正式实施细菌战的大本营陆军部的指令,被命令实施细菌战。
2、1941年11月25日的井本日记
下面的11月25日的日记记载了井本接到支那派遣军参谋长尾正夫关于常德细菌战的报告的内容。
正如下一页的记载,1941年11月4日日军对湖南省常德市进行了细菌战。此内容在前面第二章已有记载。
从日记可得知实行者(731部队增田美保),攻击的机型和攻击时间,空投时的高度,将感染鼠疫的跳蚤放入机体下方附着的容器,打开盖子进行空投的方法等内容。
“粟米36公斤”是散布在常德的36公斤感染鼠疫的跳蚤。
并且报告了细菌战实施之后常德鼠疫流行的情况。
一、长尾正夫,支那派遣军参谋执行(木)号之事
4/11晨接到目的方向天气良好的报告,97轻型一机出发(下面四字被涂去)0530出发0650到达。
因浓雾,降低H〔高度〕搜索,因H800附近有云层,故在1000M以下进行(增田少佐操纵,一侧开盖不充分,容器投在洞庭湖上)
携“粟米36公斤”,其后由岛村参谋搜索。
6/11常德附近中毒流行(一架日军飞机在常德附近散布(细菌),接触者严重中毒)
20/11左右“鼠疫”迅猛流行,各战区收集的卫生材料表明“如命中则一定发病”。
                                       [1941年11月25日“井本日记”第14卷]

另外其后的井本日记也有关于细菌战的如下记载。
12月2日。井本从支那派遣军高级参谋宫野正年(大佐)处得到情报:以常德为中心的湖南地区鼠疫极为猖獗。                                   (“井本日记”第14卷)
3、1941年12月22日的井本日记
下面的12月22日的日记记载了井本接到增田美保美于细菌战的报告的内容。正如下一页的记载,井本接到了增田美保关于由于常德作战成功,细菌战部队的士气高扬,并对使用感染鼠疫的跳蚤的效果有了信心等的报告。
并且增田还对“粟米第一”,即认为使用感染鼠疫的跳蚤的方法最好,计划用99式LB等飞机进行细菌战攻击,并对42年6月以后的细菌战攻击和感染鼠疫的跳蚤的增产计划等事进行了说明。
有关1940年细菌战情况的井本日记(摘自一审起诉书)
以下引的1940年的井本日记证明了日军对衢州和宁波进行过细菌战。
1、1940年6月5日的井本日记
下述6月5日的日记记载了支那派遣军参谋井本与参谋本部作战课的荒尾兴功(中佐,当时的官衔,以下同样),增田知贞(中佐)商量有关浙江省细菌战的内容。
1、时间           暂定(7月中)               解决□□问题
2、机场           句阳〔容?〕
3、目标           浙赣沿线城市
4、实行部队的指挥                    总司令部直辖(石井大佐负责)(略)
ヘ、高度约四千以上
卜、种类、散布、跳蚤
                                          [1940年6月5日“井本日记”第7卷]
上述内容与第二章所述相同。另外可知,当初江苏省的句容(南京的东面)被预定为机场。
2、上述1以下的井本日记中有如下一些关于细菌战的记载(“ ”内为原文)。
六月二十八日。井本“为了与中央联系“木”等事宜,紧急决定立即去东京”,从南京出发来到东京。(“井本日记”第7卷。下同)
七月二日。井本在东京的“军医学校与石井大佐及下属为确认有关决定事项,又一次进行了商谈”。
7月21日。井本“上午在石井部队商谈“木”的事情后”,接到“东京下达命令时立即参与作战的航空参谋立即上京为主要内容的电报”,“下决心侦察杭州”。
7月22日。井本“上午飞杭州侦察各要件”、“决定使用杭州市笕桥的旧中央航空学校”。
3、1940年8月16日的井本日记
以下8月16日的日记以“在杭州联络”为题,记载了井本到杭州市笕桥的旧中央航空学校,向作为细菌战的实战部队的奈良部队传达支那派遣军总司令部的命令时的连络内容。

1、传达命令
6、经费的出处(在总司令部研究是从哈尔滨还是从南京筹措经费)
12、从空中对目标进行拍照
13、申请消毒药
15、驻军要地地志(到攻击目标之前)
17、○弹 H15                             
[1940年8月16日“井本日记”第8卷]
如上所记,所谓的支那派遣总司令部传达的命令是对在杭州的石井部队而言的。其内容是关于细菌战的具体攻击目标的空中摄像,攻击目标的地志等的搜索以及细菌战弹药、消毒液的准备等的作战指令。而其中所述的[ 15 H ],则是15发的意思。
4、1940年9月10日的井本日记
以下的9月10的日记,记载了井本从奈良部队的大四澄(中佐)和增田美保(大尉)处接到了关于攻击目标和运送细菌的报告的情况。
10/9 (9月10日)
一、与奈良部队的太田(大田。译者注)中佐和增田大尉联系
1、定于9/10搜索目标,把宁波和衢州作为目标是妥当的
            (金华呢?)              空中摄像    (城市)
2、10/9第一次弹药输送迟到,预定在几天内到达,第一次 C 改为 T
                                         [1940年8月16日“井本日记”第8卷]
如上所述,大田澄和增田美保根据空中摄像的搜索结果,向井本报告了将宁波和衢县作为攻击目标是适当的,并提出以金华作为候补。而且,将第一次细菌战输送的弹药由当初预定的“C”(霍乱菌)改为“T”(伤寒菌)。
5、1940年9月18日的井本日记
以下9月18日的记载了井本与奈良部队之间确认了的细菌战的具体实行计划的内容。
18/9(9月18日)星期三
二、与奈良部队的联络内容
1、拖延开始细菌战的原因
2、决定弹药空运与陆上输送并行
3、福岛雇用人员的战死情况
4、一天生产霍乱菌10千克、伤寒菌10千克以上
5、目标可定为宁波(或其附近地区,一平方米公里用1.5公斤的细菌)。
金华、玉山一平方米公里使用二千克细菌(其附近地区一平方米公里使用 0.7—0.8千克细菌)
山本吉郎(关东军参谋)的意见。

1、有两种使用弹药的方法,一种是大范围使用稀释半金属弹药,另一种是少次数使用高浓度弹药,选定温州为实施后项方法的地区(台州、温州、丽水)。
2、为能决定使用下雨式投放弹药而使用降落伞的计划           宁波的海上方案
3、借用一架航空摄像机
4、关于使用笕桥机场的事情,应避免其它部队该飞机场,还有其它联系的事宜
5、递交地图的事情
6、与战术有关的事项、关于其用法的事情      [1940年9月18日“井本日记”第9卷]

如上所记,井本与奈良部队之间确认下来的有关细菌战具体实行计划的内容为:在已作为攻击目标的宁波、金华的基础上,再加上玉山、温州、台州等地区;在宁波一公里见方的地区上使用1.5千克的细菌等,明确了各攻击目标的具体细菌使用量等。
预计一天生产霍乱菌(“C”)10公斤,伤寒菌(“T”)10公斤以上。
还有拖延细菌战开始时间的理由,细菌炸弹的输送为空运和陆上输送并行,军属在福岛的战死状况的确认等。
并且山本参谋具体示意了使用“被稀释的弹药”和“高浓度弹药”的二种方法。
此外,将细菌战使用的机场预定为杭州市的苋桥机场,确认了在使用该机场期间,其他部队不得使用该机场。同时还确认了“与战术有关的事项”,并为秘密实行细菌战进行了商讨。
6、1940年10月7日的井本日记
以下的10月7日的井本日记记载了井本接到由奈良部队的主要实行者山本吉郎(参谋)、福森宪雄(少佐)、太田澄、金子顺一(大尉)、增田美保五位递交的关于细菌战的实施状况和经验教训的报告的内容。
下面记载了1940年9月18日到10月7日期间,日军在浙江省进行的六次细菌战攻击。“蚤”是指感染鼠疫的跳蚤。
为了判定攻击的效果而由密探进行调查,灵活对待攻击目标和运用攻击方法,可以重复运用攻击方法,以及预计将来要继续进行细菌战等的内容也被报告。
一、听取奈良部队的情况
[山本(吉郎Z)参谋、福森(宪雄)少佐、太田(澄)中佐、金子(顺一)大尉、增田(美保)大尉]
1、迄今为止运输6次(其中船运2次)
空运都是当天到达,船运约需要6天,将来可用空运。
2、迄今为止攻击过6次(另列表说明)
蚤 1g  约为  1700  □
3、等待效果的判定         密探
4、决定在杭州测定气象等情况,并将其移到当地,不得使用降落伞(只对宁波)
5、和将温州作为下雨式投放弹药的目标,但台州等地区不适合此类形式的目标。但攻击温州的话,由于气象等原因决定不使用降落伞的话,投放弹药有点困难。
6、(据山本参谋说)
要灵活对待攻击目标和灵活运用攻击方法      (决定)
可以重复运用攻击方法
7、人事问题
8、驻军要地地志
9、“木”作战的发展前景(预测将继续)
[1940年10月7日“井本日记”第9卷]
7、上述6以下的井本日记中有如下关于细菌战的记载。
10月8日。因井本转任参谋本部作战科,因此与增田知贞及井本的后任吉桥戒三(少佐)进行了商谈。其中谈到“实验到任何时候也不会终止。到了12月要暂停一下,考虑接下来怎么办(12月暂停,来年继续)”、“考虑不再用C[霍乱]、P[鼠疫菌]或许能成功”(“井本日记”第9卷,下同)。
11月25日,住职于参谋部的井本从军医学校的北条中佐处得到“根据大陆指096号收到[关于目前进行中的细菌战]实验在本月末停止的指示”的消息。
11月30日,井本从支那派遣军参谋吉桥戒三处得到“石井大佐答复同意11月最后一天结束该事宜”的消息。另一方面,得到了:石井四郎(大佐) “向杭州、上海的同事提出该意见”,最后达成攻击金华的协议等报告。                            (“井本日记”第10卷)

有关一九四二年细菌战情况的井本日记(摘自一审起诉状)
从下面引用的1942年的井本日记中可以清楚地了解到日军对江山进行过细菌战。
1、1942年3月到7月的井本日记有如下记载。
3月18日。讨论了对“伯唐”的(木)事件,即对驻守在伯唐半岛的美军和菲律宾军队的细菌战。还讨论了“东京1月份需要的300公斤,300发炸弹”等事。
(“井本日记”第17卷。  以下同)
  三月十九日。井本接受军医学校教官的增田知贞的“主攻击为 弹”“人员100名”以及用地图的说明(后来,在能够生产细菌的五月份之前,为降伏美军和菲律宾军,上述的记载部分被打上大大的╳字,记载有“取消发布命令”的字样)。
四月十二日。在“昭和17年号指导计划”中,作为“攻击目标”的有昆明、玉山、衢县、桂林、南宁(沿岸飞行基地)、SAMOA、HD、澳州要地、加尔加塔等。(“井本日记”第18卷。  以下同)
五月二十七日。在参谋本部进行了“有关ホ的会议”,除了井本之外,还有石井四郎(少将)、村上隆(中佐)、增田知贞、小野田义男、增田美保参加。在会上,确认了下列事项:
①注意保守机密,②具体地计划编成装备,③使用“装有新撒布器”的九九式双发动机的飞机,④本年能使用的菌是“C〔霍乱菌〕、T〔伤寒菌〕(中等数量)、AP〔副伤寒菌〕(多数量)、P〔鼠疫菌〕(纯度要达到1000万毫克分之一)”,也就是要有霍乱菌、伤寒菌、鼠疫菌。⑤现在鼠疫菌的数量是“平房2公斤、南京1公斤(老鼠不足)、其他地方1公斤”,合计4公斤。⑥为了防止友军的感染和保守秘密,配置2个班的人员。
石井四郎提出了下列要求:①加强731部队的细菌制造部门;②组成实施细菌战的中央机关(如不能组成,可在医务局医事课设一专人负责。让731部队的部队长能指挥全军的防疫给水部;③不要理睬国际联盟;④在中支那派遣军中配备军医学校和731部队的要员。此外,还提出了将老鼠、跳蚤放在气球上进行细菌战的方案。
另外,增田知贞报告了:因军医学校校长桃井直干5月14日向陆军大臣提出的题为“作战资材准备方法之事”的申请,为了使现在的2000匹老鼠增加到10000匹,提出了要制作收容这些老鼠的鼠笼的申请。 对此事,井本注上了“要处理”的字样。
5月30日,石井四郎、村上隆、增田知贞、小野田义男、增田美保被叫到参谋本部,“参谋本部第一部部长田中新一少将传达了大陆指的命令和注意事项”。
6月29日,“与增田中佐联系”,“作为ふ号(指气球炸弹),证据隐蔽的可能性有70%。组成部队,如在5公里以下,精度相当大。人事问题”。这里“ふ号”是指细菌战用的气球炸弹。
7月6日,井本接到碇常重中佐的“支那的ホ之事已经准备好,如果天气允许,可随时进出”的报告。
7月15日,井本接到井上中佐的报告,说在支那派遣军中,就关于在日本军中有无细菌战的受害的问题意见不一。因此,结论是“在无人地带实施,待居民进入后让其感染”。也就是,在居民逃亡后的地区散布细菌,日军撤退以后让居民感染细菌。此外,“饼不足”,也就是有老鼠不足的问题,“实际的攻击预定在8月中旬以后,具体的时间未定”。接到此报告后,井本不得不认为“总之,对ホ之事还无把握,从现状来看也有些麻烦,不得不对将来作相当的考虑”。
7月26日,井本与石井四郎联系,认为实施细菌战的预定日期为“8月20日的可能性很大”。石井四郎指示:“在无人的旷野上”,或者在“桂林、衢州、衡阳等地,用航空部队将敌人制服后”,撒布“XP〔鼠疫菌或者是感染了鼠疫的跳蚤〕、C〔霍乱菌〕、T〔伤寒菌〕等”,也就是,为了使日军不受感染,支那派遣军决定在“无人地带”及在远方的桂林、衡阳等地进行攻击。
另外,“对赣州、建瓯等地事先进行低空作战,〔桂林、衡阳的攻击〕的战斗、爆炸同时进行也可”,可看出,已经在赣州、建瓯等地从空中实施了细菌战。
还有,在26日的记述中,“石井少将今后的工作”是“ホ之事有关的事,不让ホ之事受到破坏,只是作为军医部长工作?要决定”。     (“井本日记”第19卷。  以下同)
7月27日,参谋本部第一部部长对因8月1日定期调动而任第一军军医部长的石井四郎指示:“ホ的事后处理有石井少将实施”。
2、1942年8月28日的井本日记
  下面的8月28日的日记是记载有关对江山等浙赣铁路沿线城市的细菌战,井本从长尾参谋处接到的题为“ホ的实施现况”的报告内容。
  下页的记载内容,如第二章所记述的,日军对江西省的广信、广丰、玉山、浙江省的江山、常山、衢县、丽水实施了细菌战。
  具体的攻击方法,例如,在江山,就采用了将“C”(鼠疫菌)直接投入井中、粘附在食物上和直接注射到水果里的方法。
  “撤退后攻击开始”是指,日军部队撤退后再开始细菌战。
3、前述的2以后的井本日记,关于细菌战有下列记载。
   1月20日,因为中国政府开始谴责日本的细菌战,井本就“ホ号之事”,发出了“根据参谋次长的来电,在近一段时间应暂缓用飞机实施的电报”。  (“井本日记”第19卷。  以下同)
  10月15日,井本从增田知贞接到了浙赣作战“有关地上实施的实况”的报告,地上撒布的结果是“XP(P指其他)首先成功?在衢县将T投到井中好象也成功了(在水中溶解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7-7-17 20:01:03 | 显示全部楼层
   2005年7月19日,日本东京高等法院以“国家无答责”为由驳回了侵华日军细菌战中国受害者的赔偿诉求。日本政府这一无视历史事实、藐视人权的卑劣行径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强烈谴责。众所周知,日本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细菌战的始作俑者。据不完全统计,在日本侵华战争期间,至少有27万无辜中国民众惨死于日军的细菌战之下。至今,每当那些幸存下来的日军细菌战受害者追忆起那段惨烈往事,无不痛斥日军的暴行。然而时至今日,面对铁一般的历史事实,日本国内的一些右翼军国主义分子却仍不愿正视其曾对中国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甚至还试图通过修改历史教科书、参拜靖国神社等来为其当年的侵略战争正言,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60年过去了,虽然侵华日军细菌战造成的伤痛已经远离今天人们的和平生活,但历史的真相是不容抹煞的。“牢记历史,勿忘国耻”,是每个中华儿女不容推辞的责任。本文以大量事实为依据揭示侵华日军的细菌战罪恶行径,以正视听。

一、日本侵华战争细菌战概况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是发展和使用细菌武器的急先锋,并在侵华战争中较广泛地使用了细菌武器。日军发展和使用细菌武器罪行累累,确凿无疑。1945年,在苏联伯力审判的档案中,在根据中国审判日军战犯整理的《细菌战与毒气战》一书中,以及日本披露的历史档案及学者研究成果中都得到确证。日军在侵华战争中推行细菌战,时间长、范围广、手段多样、极其隐蔽。据统计,日军曾在我国的20个省内进行细菌战。仅据中央档案馆出版的《细菌战与毒气战》一书的事例统计,有据可查的就有27万无辜民众惨死于细菌战中。其中不包括军人死亡及其他媒体披露细菌战的伤亡。
    日本细菌战的研究和实施是日本军国主义侵略扩张政策的产物。1927年,日本军国主义的“田中奏折”出笼时,日本军医大尉石井四郎就献计:“缺乏资源的日本要想取胜只能依靠细菌战的支持。”他的建议得到日本军部的支持,随即派他出国考察。石井于1930年回国后,在陆军军医学校成立了细菌战研究室(对外称防疫研究室),研制了石井式细菌培养箱,并生产了细菌战剂。在1931年日本侵占我国东北后,为扩大其研制规模,石井建议将研究基地迁往我国东北,认为这里地广人稀,容易获得试验对象,发生泄漏不会伤害日本人民,靠近苏联,便于供应战剂。日本陆军部当即批准了石井的要求,日军开始在我国东北建立了细菌战研究、生产、试验的基地,并陆续在各战区建立了细菌战组织机构。
    1932年,日军在中国东北黑龙江省背阴河地区建立了细菌实验部队。1936年,根据日本天皇密令,侵华日军在哈尔滨设立731部队,主要从事针对人的细菌武器研究和开发。继731部队之后,日军在中国从南到北的主要城市如长春、北京、南京、广州等诸多城市都设立了细菌战部队,这些部队共有60个以上支队或派出机构,参与人数超过1万人。日军研制的细菌战剂主要有鼠疫、霍乱、伤寒、副伤寒、赤痢、结核、炭疽、鼻疽菌等,并已具备较大生产规模。如,731本部安装的细菌培养装置每月能生产鼠疫杆菌菌液300公斤、跳蚤200公斤(每公斤约300万只)、霍乱菌1000公斤、炭疽杆菌600公斤。

二、日本侵华战争细菌战部(分)队
    日本侵华战争期间,日军细菌战的研究与实施,以731部队为主。同时,为满足全面侵华战争的需要,还在各战区建立了相应的细菌战部(分)队和细菌工厂,在中国的广大地区里形成了细菌战网络体系。
(一)关东军第731部队
    关东军第731部队(对外称防疫给水部本部)的前身是1933年在我国东北黑龙江省五常县背阴河建立的石井部队,对外称加茂部队。该部设有细菌战剂工厂、人体试验室、靶场和监狱,并有铁路专线和飞机场,在哈尔滨设本部办事处和防疫给水部门。在背阴河期间,石井部队利用关在监狱内的“犯人”进行了大量的人体试验,验证了细菌武器的有效性,研制了大量细菌战剂。1936年,根据日本裕仁天皇敕令,石井部队迁至哈尔滨平房,扩大组建“东乡部队”,1941年启用“满州731”部队的番号。
731部队下设8个部:细菌研究部,下设负责鼠疫、病毒、昆虫、赤痢、霍乱、病理、血清、伤寒、药理、立克次体、传染研究的各个班;细菌实验部,从事用动物和活人进行细菌试验;防疫给水部,辖有滤水品制造厂、细菌瓷弹壳制造厂,并生产土陶制成的细菌弹壳;细菌生产部,进行各类细菌的生产,包括从细菌繁殖到细菌武器装配的全套工序;以及总务部、训练教育部、器材供应部、诊疗部等。
    731部队直属4个支队、1个研究所。包括海拉尔支队,孙吴支队,牡丹江支队(又称海林支队),林口支队。这些支队都有动物舍、化验室、制药室等,饲养着各种鼠类、兔、羊等动物,并繁殖跳蚤,培养结核菌、伤寒菌、副伤寒菌、痢疾菌等细菌。此外直属大连卫生研究所,该所设细菌、病理、化学、卫生、血清、疫苗等科。在研究的同时,重点生产疫苗和血清,满足731部队各支队的需要。
(二)满州第100部队
    满州第100部队是1936年在长春原关东军马疫研究所的基础上,根据天皇敕令扩建的,与731部队是孪生的一对恶魔。第100部队对外称“关东军兽医预防部”,实际是一支对牲畜及农作物进行细菌作战的部队。1940年以后,在大连、海拉尔、佳木斯、拉克建立支队。苏德战争爆发后,关东军所属军团均建立兽医部队配合100部队的细菌战活动。
第100部队下设5个部。第一部负责实战研究,通过细菌和病毒的实验,确立鼻疽、炭疽、传染性贫血及植物病毒的效能和传染方法。第二部负责各种细菌、病毒的研究和生产,研制出炭疽菌、鼻疽菌和制造牛瘟、羊瘟的病毒。设备安装齐全后,1年内可生产炭疽菌1吨、鼻疽菌500公斤、锈菌100公斤。第三、四、五部分别负责生产血清疫苗、饲养动物和教育训练。
(三)在各战区的细菌战部队
      至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时,日本已进行7年的细菌战准备。全面侵华战争开始后,1938年7月,侵华日军在18个师团中均建立了防疫给水(细菌作战)部队,随战场各师团活动。1939年,在华北、华中、华南各设立一个规模较大的细菌战基地和部队,各在10多个中等城市设立支队和建造细菌工厂,形成了庞大的细菌战网络体系。各战区的细菌部队直属于日本陆军参谋部登户研究所,并接受各地区派遣军司令部领导,业务技术上接受731部队指导。登户研究所是日军于1937年成立的专门从事间谍性阴谋破坏和杀人活动的机构,细菌战也是它的重要手段。
1.华北北支甲第1855部队
      对外称第151兵站医院,又称西村部队,驻北平,本部在北平先农坛,共约1500人。下设检验课、生产课和细菌武器研究所,培养了霍乱菌、鼠病菌等,并大量饲养作为媒体的老鼠、跳蚤、苍蝇、蚊子等。还在天津、济南、徐州、开封、石家庄、太原等设立13个分部。如济南分部有100余人,能生产细菌,进行活体解剖,据揭露在这里有1000余人被试验致死。
2.南京荣字第1644部队
      又称多摩部队,驻南京,并在上海、杭州、南昌、武汉、安庆等建有12个分部,共约1500人。日俘供认,本部内“每5天可生产10公斤浓缩活细菌浆”,也进行大量繁殖带鼠疫菌的跳蚤,生产的细菌包括霍乱、伤寒、鼠疫、赤痢等。试验楼内拘禁受试者平时20~30人,多时超过百人。目击者揭露,1942年目睹日军从战俘收容所挑选百余名中国战俘交多摩部队供细菌试验,数日内全部死亡。
3.华南波字第8604部队
      对外称南支那派遣军防疫给水部队。本部驻广州,在华南的各大中城市设12个分部,共约1200人。1942年初,香港居民为逃避战火及日军征粮所迫,30余万人纷纷北上广州,大多进入南石头粤港难民收容所。日军随即制造了利用细菌战剂大量屠杀难民的罪行。8604部队派员在收容所的水井、食物中投放沙门氏菌(副伤寒菌),陆续造成成千上万人的死亡,带菌者走失后,形成广大地区的传染。目击者曾看到一次掩埋上千具尸体。

三、日本侵华战争细菌战罪行实例
      据考证,侵华战争期间,日军在细菌武器试验中,在反游击作战中,在配合正面作战中,以及为造成我后方传染疾病中,均采取多种手段使用细菌武器。其中,侵华日军的细菌战部队几乎全部使用活人进行细菌武器试验、研究细菌战并大量生产细菌武器。除正规细菌战部队外,在华各日军陆军医院、各部队防疫给水部甚至常规部队、普通医院、医学协会组织等也参与细菌战,包括人体试验、活体解剖、细菌培养和撒播等。
(一)人体试验和活体解剖
   石井四郎等的人体试验和活体解剖,是以人当作动物进行试验和不用麻醉情况下的直接解剖,其残忍程度堪称世界之最,其规模在人类史上绝无仅有。为研究病菌杀伤力和传染性,日军将试验菌注入人体或迫使口服。如日俘山下升供认:“1943-1944年,我们队每天用10~20人进行试验,用灌的方法有400多人,进行皮下注射的有250人,试验后有3天死的,有7天死的,没有死的送回监狱下次再试验。死去的人拉去火烧,有的当时还有气,也拉去火烧。”为研究细菌弹的杀伤效能,日军将人员绑在柱子上作为细菌武器靶标。如731部队在安达靶场的试验。1945年1月,将10人绑在相距10~20米的柱子上,进行装有炭疽菌的榴霰弹试验。一周后全部死亡,被送进焚尸炉焚化。上述表明日军已成为毫无人性的牲畜,写下了人类史上最残忍的一页。侵华日军细菌战研究在1940-1945年间,已公认在哈尔滨平房731本部进行细菌试验杀害了3000余人。人体试验及活体解剖还推广到各地的分部,扩大到各地所有日本在华医院。如原在山西潞安陆军医院工作的军医汤浅谦在证词中说:“在该医院学习外科手术时,就活杀过14名中国人。非常多的军医、护士和卫生兵都参加过活体解剖。当时只觉得在杀一条狗,那种事几乎是家常便饭。”据1995年3月18日美国《纽约时报》文章估计,日军以各种研究杀害的人至少有20万人,其中主要是中国人。(左图为遭侵华日军遗弃化武受害的中国公民)
      日本战败后,美国曾先后次向日本派出调查团,对731部队有关者进行查讯,并写出了日军细菌战部队用活人人体做实验的详细调查报告,即著名的希尔报告(1947年12月12日)和费尔报告(1947年6月20日),日军细菌战部队活体实验的罪行也因此首度为世人所知晓。据希尔报告中冈本耕造的供述,关于哈尔滨进行的活体解剖1945年为1000例左右,其中有记录的有850例。在希尔报告中,根据对大田澄的讯问,记录了日军用人体进行炭疽菌实验的详细情况,包括通过耳朵注射、涂在皮肤上、皮下注射、口腔吸入等方式、以不同的数量投入炭疽菌,进行细菌武器的试验。此外,美国调查团把藏在日本国内寺院和南部山区的细菌战人体标本查获后,运到美国,并找来负责制作上述标本的病理学家,写出了英文版的全面报告,即“达格威文件”。其中,已公开发表的有“A报告”(炭疽报告)、“G报告”(鼻疽报告)和“Q报告”(鼠疫报告)。“A”、“G”、“Q”报告中详细数列了受试者的姓名、性别、年龄、受病毒感染的过程、时间、感染类型和实验过程。上述资料是揭露日军细菌战部队用活人进行细菌战试验有力的罪证。
(二)日军在华北地区的细菌战
      日军侵占华北后,不断遭我敌后根据地军民抗击,日军遂实行绥靖作战,包括以细菌武器屠杀我抗日军民。日军在华北使用细菌武器的情况没有完整统计,仅据《细菌战与毒气战》一书的披露就有38例,估计杀害我华北民众数十万人。现就主要事例简述如下:
1938年8月,日军在华北各铁路、公路沿线遭我袭击后,即对重要村镇水井大量施放霍乱、伤寒等病菌,1月之内造成我民众死亡4~5万人。国际红十字会驻华负责人当即提出指控。1939年8月,日军撤出安徽濮阳时,在水井中投放伤寒菌;在冀西赞皇竹村投放霍乱菌,造成60余人伤亡。1942年1月,日军扫荡河北定县撤退后在油房镇遗弃大量感染鼠疫的死鼠。仅油味村染病死者即70余人。1942年2月,敌机袭击五原、临河后,2-3月间,五原、临河、安北、东胜各县鼠疫流行,死亡者超过500人。1942年日军频繁施放细菌,除上述外,在冀中正定、深泽,山西武乡、榆社、和顺、五台等地均施放鼠疫、伤寒菌。如五台县麻子岗村48人患伤寒,1周内死亡35人。日俘供认,“在榆社、和顺投放伤寒、霍乱是旅医务室所为,向炊具上塗抺或向水缸、水井中投放。在山西五台的施放是由日军第1军细菌组布撒的”。
(三)日军鲁西霍乱作战
      1943年1月,日军第59师师长细川忠康根据第12军的命令,要求师军医部及防疫给水班于8月底之前做好细菌战准备。2月开始,防疫给水班(班长为上尉,共29人)进行细菌战训练,内容有霍乱、伤寒、赤痢、斑疹伤寒知识及细菌培养基制作、检查等。9月上旬,由步兵第44大队在距临清县城500米处,将卫河决口,并将霍乱菌投入水中,大水冲开决口约150米,造成卫河流域的临清、馆陶、丘城、武城等县严重水灾及霍乱传播。9月15-25日,日军又派出第44大队和111大队上千人及防疫给水济南分部15人反复进入疫区检查霍乱后果,也是一次讨伐作战,迫使霍乱病病人避难逃散而扩大传染。至10月下旬,估计在鲁西上述4县及冠县、堂邑、观城、阳谷等地,共有无辜民众20万人被霍乱菌所杀害。
(四)日军在浙江的细菌战
      日军731部队自1940年起,进行了三次“远征作战”,即1940在浙江,1941年在常德,1942年在浙赣作战期间进行的细菌战。这三次细菌战都是根据日本大本营的命令,以731部队为主,在南京荣字第1644部队配合下,由石井四郎亲自指挥进行的。
为进行浙江细菌作战,日军总参谋长杉山元下达了大陆指第690号命令,匿名为“进行特种瓦斯试验”。其作战准备及实施过程,在日军参谋本部作战参谋井本雄南的的业务日志中均有简要记载:“7月26日731部队从哈尔滨出发,8月6日与荣字第1644部队汇合,到达杭州笕桥机场。同时,731部队将鼠疫病菌、伤寒病菌、霍乱病菌、脾脱疽菌等共270公斤用飞机运往南京,用于细菌作战。9月,将宁波、衢县定为攻击目标,金华、玉山、温州、丽水定为候补目标”等。
1.对衢县的细菌攻击
1940年10月4日9时许,日军飞机1架侵入衢县上空,撒下带有鼠疫杆菌的杂物,造成鼠疫流行。鼠疫流行至1946年共发病328例,直到1953年才被控制。
2.对金华的细菌攻击
1940年11月27、28日,均有日军飞机2~3架侵入金华上空,投下内含鼠疫杆菌的颗粒物,造成金华及邻县地区鼠疫流行。至40年底,金华因鼠疫死亡167人。金华鼠疫的蔓延危及邻县义乌。1941年10月2日,已在义乌发现死鼠及疫情,至年底共发生308例,死亡259人。1941年11月,东阳也发生鼠疫,共95例,死亡92人,兰溪发生36例,死亡12人。
3.对宁波的细菌攻击
1940年10月27日14时,日机两次入侵,撒下携带鼠疫杆菌跳蚤的面粉、麦粒,造成鼠疫流行。至11月5日,已有43人死亡。此后,疫区中心共死亡106人。由于疫区人员外流,发现疫区外鼠疫患者及死亡者95处。被焚烧的疫区成为一片废墟,被称为“鼠疫场”,直到60年代后期才被重建。日军拍摄了1940年731部队准备和实施飞机布撒细菌的记录影片。宁波人民则在疫区建立“日本侵略军细菌战遗址碑”揭露日军罪行。
(五)日军在湖南常德地区的细菌战
      据日军参谋本部业务日志证实,1941年11月4日,日军对常德的细菌攻击,也是根据“大陆指发令实施”的。日志还记载:“4/11(11月4日)晨,接到报告说目标方向天气良好,1架97轻型飞机起飞。增田少校驾机,到位后雾大,降低高度搜索,决定在1000米以下实施。投鼠疫跳蚤36公斤,其后岛村参谋搜索。6/11常德附近开始中毒流行。20/11前后猛烈流行。” 11月11日,出现第一例患者,2日内死亡,尸体解剖认为是真性鼠疫病例。至11月25日已出现患者44例,死亡40例。1942年继续发生76例,共死亡106人。
(六)日军在浙赣战役中的细菌战
      1942年5月27日,石井四郎在参谋本部参加了“ホ准备协调会”,由731部队和南京荣字1644部队共同负责实施浙赣战役细菌战。7月,南京荣字1644部队在金华散布了霍乱、伤寒、赤痢菌。但由于中国军队撤退快,行动未果。8月19日,日军开始从江西玉山、广丰、广信(今上饶)沿浙赣线撤退。8月20日,日军细菌战部队的一支远征队(又731部队120人,南京荣字第1644部队36人,共156人组成)到达衢州。8月25日,石井四郎亲自到衢州部署细菌战具体作战计划。26-31日的6天内,石井一方面派飞机在中国军阵地及防区空投带鼠疫菌的跳蚤,另一方面,派细菌战部队随同地面部队一边撤退,一边散播细菌,从玉山经开化华埠至常山,经球州、白石至常山;从广丰经新塘边、清湖至江山,在沿途各城乡居民区的水井、池塘、食品中投放零乱等病菌。从常山经招贤、衢县、樟潭、安仁至龙游,从江山至后溪至衢县,在沿途城乡居民区的水井、水塘、食品中,投放伤寒及副伤寒等病菌。与此同时,日军细菌战部队还在衢州各地居民生活环境中散播炭疽菌、鼠疫及带鼠疫的跳蚤等。8月31日后,日军全部撤离衢州。日军撤退后,衢州沿浙赣线的各县城乡居民区相继发生了鼠疫、霍乱、伤寒、副伤寒、炭疽等传染病的爆发流行,成千上万人死于非命。据井本日志记载,“赣州、建瓯等依然低空播撒,‘桂林、衡阳的攻击’可协同炸弹一起行动”。9月21日,日军向义乌崇山村投掷1枚鼠疫杆菌炸弹,造成鼠疫流行。鼠疫在崇山村流行2个月,死亡386人。邻村鼠疫感染死亡近千人。1997年8月,崇山村及宁波、衢州、义乌、江山及常德市等6地居民约100人,已向东京地方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日本政府就日军实施大规模细菌战进行道歉及赔偿损失。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解放军防化工程指挥学院)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7-7-17 20:18:32 | 显示全部楼层
烂  脚  村  调  查

马丁" 法曼斯基
医学博士、细菌病理学者 (美国)
2005年
编译:王选、张启祥

本书的照片记录了60多年前发生的一场反人类的医学犯罪,很长时间以来这一罪行只有它的受害者记得。2002年3月,我和米歇尔·法兰兹布劳(Michael Franzblau)医生有幸陪同希尔登·H·哈里斯教授(Sheldon H. Harris)及王选对浙江省的一些村子作了一次田野调查。这些村子在1942年日本皇军生物武器攻击区域范围之内,期间村子里大多数人感染各种疾病,特别是许多人腿部发生溃烂,这些村子在远近周围被称为"烂脚村"。 本书中的照片是这些地区一部分“烂脚病”幸存者的照片,它们使人们看到了生物武器攻击对人可能造成的伤害,而且为证实攻击本身提供了新的证明材料。

一、在西方,日本生物武器研究计划很快遭掩盖
日本投降以后,日本生物战的事实很快被忘却。正如哈里斯教授所揭露的,在与日本生物战战犯达成的可耻的交易中,美国以免于对战争犯罪起诉作为条件,换来日本通过在实验室和实地,用活人作试验得来的科学数据。美国和日本的官方政策否认日本生物武器计划的存在。20世纪40年代中国的大规模疾病流行被说成是战乱带来的结果。
1949年苏联伯力审判中,日本细菌战有关人员详细供述了日军生物战计划和罪行。但是西方把这些事实证据说成是共产党的宣传,提出日军细菌武器攻击成为对国家的背叛行为,有关鼠疫研究的科学论文也通常回避发生在中国的细菌武器攻击。

二、1942年日本选择使用细菌武器攻击浙江省
1940年当时,日军就已在浙江省衢州、宁波、金华空投鼠疫菌攻击中国平民。攻击发生后,马上得到中国方面科学的确认。中国政府向盟国政府提供了相关证据,美国非常慎重地对待。中国政府提供给美国和其它盟国的关于日本生物武器攻击的证据令人信服。1941年,美国加入了抗日战争,中国成为美国的盟国。
1941年12月7日日本空袭珍珠港时,日本大规模、经费充足的生物武器计划已经进行近十年。
1942年,罗斯福总统发表声明,如果日本不停止对中国使用“毒气或其他法律禁止的武器”,美国将对日本以牙还牙。
1942年4月,有件事情的发生震动了日本军方和领导层,也使日本生物武器计划有了一个展示大规模进攻能力的机会。1942年4月18日,16架美国B-25轰炸机从美国黄蜂号航空母舰起飞,飞到日本沿海,轰炸了东京和其它几个日本城市的军事目标,随后继续飞往中国控制下的浙江省,准备在那里降落、加油,并对那里的中国军队提供飞行帮助。事实上,它们没能抵达飞机场,飞行员被迫跳伞,飞机被撞毁。许多飞行员在日占区着陆,得到了中国人的保护并秘密转移至安全处。几乎所有的飞行员都死里逃生并返回了美国。这可能是中美近一百年关系史上最美好的一段。
美国人将这次空袭看成是美国对日本勇敢回击的象征,能鼓起珍珠港惨剧后美国人低落的士气,但是它也根本地改变了日本的战略。这次袭击使日本军事高层意识到:以夏威夷群岛为基地的美国航空母舰可以接近日本本土;美国陆上基地的飞机利用浙江省的飞机场,可以对中国海上日本“占领区”的航船进行袭击,威胁日本新占领的荷属东印度群岛(印度尼西亚)到日本本土的石油和橡胶生命线。此外,美国的远程重型轰炸机已经在飞往中国,它们也能从浙江直接飞抵日本本土。于是,已经胜利完成整个战争计划的日军决定加大防御圈。这意味着进攻夏威夷群岛和澳大利亚,将战线进一步向华南延伸,抵消浙江的飞机场的作用。
如此扩张加重日本军事力量的负担。在中国的占领地区以及新占领的印度支那、荷属东印度群岛、菲律宾群岛、马来亚和太平洋群岛,日军分布已经非常分散。人力和物资资源优先用于对付美军和英军。日军无意在中国扩大占领,使需要的军队受到牵制。他们在浙江要达到的只是阻止美国空军使用机场和铁路。因此,日军决定进攻之后,破坏机场和铁路,并撒播细菌武器使这些地区无法居住,机场无法利用,然后再撤退。
1942年中,日军部队沿着铁路线行进在浙江省的心脏地带,占领飞机场随后破坏。中国军队几乎没有抵抗就撤退了。日军没留下来,也没准备采取连续的军事行动。战后美国情报局的官员发现他们仅仅携带了一次正规作战所需的弹药。占据了整条铁路线后,日军破坏了所有铁道车辆、车头,在撤退时把铁轨也破坏了。他们还在撤离村子时撒下多种细菌,尤其是污染井水和灌溉水,留下带菌的食物。
这是“生物焦土”政策。90年代初期被发现的日本派遣中国部队司令部作战参谋井本熊男的战时日记中有以上细菌武器使用的详细记载。

三、浙江省遭生物武器攻击后实际受害程度
1940年日军在浙江用鼠疫和跳蚤进行的攻击只是小规模的试验性使用。攻击后,立即得到确认的鼠疫病例仅几十例,但在一些地区,鼠群被感染,随后还有成百上千例人间鼠疫病例发生。当时的现地调查,是在经验丰富、接受西方医学教育的中国医生,和世界公认的鼠疫专家伯力士医生的指导下进行的。伯力士医生具有在中国研究及防疫鼠疫达20年的资历,并与中国医生合著了鼠疫的标准教材。
伯力士医生亲自调查了40年代在中国浙江省和湖南省爆发的几次鼠疫,认定这些鼠疫是由日本的生物武器攻击引起的。他的判断不是出于预感,也不是为了战时宣传的需要。空投带鼠疫菌的跳蚤,这是有预谋的攻击。他在他的正式报告中毫无保留的表达了自己的以下观点:这明显是一次生物武器攻击。这份报告传送到各同盟国政府。
伯力士医生关于那些流行病是生物武器攻击引起的判断立即得到美国顶尖鼠疫研究专家梅耶(KF Meyer)的认可。他仅就这份资料,说服美国海军进行大规模的防御,以防美国军队在太平洋战场遭受日本的鼠疫菌攻击。举例说,每个参加登陆硫磺岛的美国海军都接受了鼠疫防疫注射,制服都浸过防跳蚤的驱虫剂,美国飞机只要能够飞到足够的低度就喷洒DDT,整个岛都洒遍。尽管硫磺岛群中的任何一个岛,都未曾有过鼠疫的报道。
1942年的夏末和秋天,随着日军的撤离,浙江各地流行病异常、广泛地爆发。中国平民一回到日军撤出的村庄和小镇就遭到多种传染病的袭击,许多家庭甚至整个村庄的人死绝。1942年的流行病死亡记录清楚记载了人们在感染一个接一个的疾病之后,一天接一天,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仍然活着的幸存者记得这些事情。中国人已经收集了这些数据,并进行了严格检查和核实。
在研究中,也产生了以下问题:当然,战争也使得自然疾病流行更加猖獗。我们从日军的供述和日记中了解到,1942年,日军在浙江省撒下包括鼠疫在内的数种细菌,然而,这些细菌大多数是水源传播的肠道性疾病病菌,如霍乱、痢疾、伤寒。与鼠疫不同,这些疾病在中国的这些地区原来就有。因此我们是否能确信,这些疾病的流行就是日本细菌攻击造成的呢?
这个问题又带出以下的问题:除了鼠疫的爆发以外,是否另外还有表明细菌武器攻击成功的明确的标记呢?
这个问题把我们带到了“烂脚村”

四、我们怎样收集历史上细菌战攻击的医学证据
我是一个医学史研究者,专业兴趣就是对历史上的流行病进行研究。微生物学和病理学的专业教育,使我能运用这些技能根据历史上的记载分析流行病的发生。
有时很容易认定是什么疾病引起的一场历史上的流行病,是否是细菌战,分析日军在中国造成的鼠疫流行就是一例,因为当时世界级的鼠疫研究专家就在现场,观察研究疾病的流行,写出了完整的报告。关于细菌战鼠疫,有专家的科学论文、目击者的证词、有关日军大量生产鼠疫菌跳蚤的文件,还有参与细菌战的日军的供述和日记。
但一般来说比较困难,甚至确定流行的疾病都不容易,因为许多疾病具有相同的症状,例如发烧、恶心、腹泻、咳嗽、皮疹。在这些案例中,确定具体疾病种类很难,尤其是仅有未受过医学教育的人的描述可供参考。
有时也能够根据一个外行人的描述判断出疾病种类。比如,腮腺炎,几乎没有死亡率,这种疾病引起脸颊肿大(有时是男性的睾丸),任何其它疾病都没有同样的症状。类似的疾病还有腺鼠疫,一种致死性流行病,非常明显的症状是腹股沟或腋窝淋巴肿大、疼痛和流脓,可以从任何人的描述中判断出这种疾病。
2002年3月,我们很幸运地采访到大约二、三十个幸存者和受害者的家人,听他们讲了1942年“烂脚病”流行的情况。他们的描述都很相似,从中判断出两种疾病的可能性,这些疾病的发生显示的是一场细菌武器的攻击。

五、烂脚病
我们从受害者的描述中判断出带来“烂脚村”名字的两种疾病是:皮肤炭疽,和鼻疽。这两种疾病的发生都无疑是由细菌武器攻击造成的。
五、一、皮 肤 炭 疽
自从2001年美国邮政发现炭疽后,这种疾病才更为人知。炭疽会引起各种类型的疾病。1942年在浙江引起疾病的是皮肤炭疽,2001年美国邮政职工则死于呼吸道感染的肺炭疽。
炭疽孢子通过皮肤破口或擦伤处侵入体内后,引起皮肤炭疽。一开始,入侵处局部形成小丘疹或水泡,迅速破裂并变成黑色的溃疡。黑色的溃疡不断扩散,通常周围的组织会肿胀得厉害,变形。特别的是,如此大面积的溃疡和肿胀,病人却几乎没有痛感。溃疡主要在皮肤,皮下的肌肉和骨头一般没有影响。如果感染在脸部,主要症状是肿大。在抗生素提供快速、有效的治疗方法前,炭疽菌向血液循环系统扩散,引起大范围炎症,死亡率为大约50%。50%的感染者幸存下来,肿块消退,溃疡痊愈,通常没有疤痕。
五、二、职业性皮肤炭疽
许多皮肤炭疽病例发生在直接接触带炭疽菌的动物的皮或毛的职业工人中。这些职业性皮肤炭疽病例中,患处主要在手掌或手臂,头或脖颈。皮肤炭疽要么致死,要么患者在一个月左右后恢复。就皮肤炭疽本身来说,不会有长时间的溃疡或流液的创口。在医学文献中,成百上千职业工人的皮肤炭疽病例中没有“慢性”病例。但必须注意的是,这些职业患者没有暴露在细菌战的多种细菌攻击中,而且他们没有带着敞开的炭疽伤口,在可能引起其它病菌感染的田野里工作。
五、三、“烂脚村”的皮肤炭疽
浙江当地的记录表明,1942年期间及之后的许多死亡是由"黑坏疽"或称炭疽引起的。虽然其中的部分是鼻疽(这个我们将在下面讨论), 很多肯定是皮肤炭疽。1942年"烂脚"幸存者中许多人说,当时腿部发生黑色溃疡,肿得很大,但是他们几乎没有感到任何疼痛;有些人几乎没有留下疤痕。
1942年在浙江发生的皮肤的炭疽,和职业的皮肤炭疽有些不同。浙江肥沃、低洼,水田很多。在对浙江的细菌战攻击中,日本人污染了井和水源。在水田中劳作皮肤受伤,就会感染日军撒播的炭疽孢子。浙江皮肤炭疽绝大部分发生在腿部,而且往往发展成慢性流液溃疡。这几乎肯定是被田野土壤里的其它细菌,比如下面要讨论的鼻疽菌,或者另外的细菌的第二次感染。
1942年浙江的皮肤炭疽爆发不是天然的。皮肤炭疽不会从人传染到人。人只有直接接触死于炭疽的动物, 或者死于炭疽动物的制品例如皮或者毛的时候, 才会感染得皮肤炭疽。1942年,浙江各地如此多的人在同一时间和空间感染炭疽,而且周围并没有动物炭疽的发生,表明环境在很大范围内遭到了故意的污染。
五、四、日本将炭疽作为细菌武器进行开发
1942年浙江爆发的炭疽明显是细菌武器攻击造成的结果。日本在731部队和其它细菌部队的实验室中将炭疽作为一种细菌武器进行研究,把俘虏用恐怖的“实验”方式杀害,并且制造特殊的炭疽炸弹,用俘虏作田野实验。他们大量生产炭疽菌,为军事攻击做准备。根据日本方面的资料,1942年炭疽从日本的细菌武器工厂运到浙江用于细菌武器攻击。

六、鼻疽
在遇到哈里斯教授并开始和他一起研究日军细菌战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鼻疽。1942年的鼻疽从很多方面来看都象现在的天花,一种已经绝灭、唯一价值是作为生物武器的疾病。从远古起,鼻疽就是马最致命的疾病。在城市里马匹作为交通工具还未被汽车取代之前,鼻疽在北美和欧洲是个主要的疾患。接触患鼻疽的马的人,如马夫和兽医,也会感染鼻疽而死亡。19世纪90年代末发明了一种检测马匹是否感染鼻疽的方法。在欧洲和北美的那些富裕国家里,法律规定所有感染鼻疽的马匹必须系统清除。至1930年,鼻疽在那些国家灭绝了,随之,在西方,所有人间鼻疽的发生也没有了。标准教科书的传染性疾病部分不再有鼻疽的内容。最近的一本鼻疽专著出版于1906年。
在中国,轻度的鼻疽在马群中比较普通。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中国的美军兽医总长声明,尽管他们经常在他们的牲口中发现鼻疽病例,但没见过众多士兵和平民中有由于接触那些牲口而感染鼻疽的。
六、一、日本发展鼻疽作为细菌战武器
哈里斯教授的著作《死亡工厂》中提到,日本人研究鼻疽作为生物武器,还有很多证据说明日本人用俘虏作试验研究鼻疽的杀伤力;日军731部队和100部队都把鼻疽作为主要武器进行研究,731部队的针对人,100部队的针对马;并且大量培植,为大规模的作战作准备。
鼻疽是一种危险的细菌武器。染上鼻疽的马对人的危险性并不大,实验室里的细菌培养基则极其危险。事实上,鼻疽在被消灭之前,是西方的实验室人员感染致死的最主要原因。1944年,美国军队在底特里克营(Ft Detrick,美军生物武器研究中心)进行鼻疽研究。数周内存放鼻疽的实验室的每一个成员都染上了鼻疽。即使在拥有现代防御措施的今天,底特里克营的实验室还发生鼻疽感染。此外,鼻疽是一种难缠的微生物。在自然条件下,它主要通过马的鼻子接触带病菌的水槽而在马中间传播,鼻疽在这样的水槽中能存活数月。因此,在水井或水田、灌溉渠等水体中撒播鼻疽是当然的选择。
在战争中,对日本方面来说,鼻疽对于马和人都是致命传染病这一事实是军事上的一个优势。1942年用于攻击浙江的鼻疽菌可能来自动物细菌部队,也就是100部队,而不是搞人类细菌武器的731部队。中国军队汽车很少,汽油也很少,大多数弹药和军用物资都由马或骡驮。在马匹中间,鼻疽极其致命且容易传染。在欧洲和北美控制住鼻疽以前,鼻疽是军马的一个祸源,因为在拥挤不堪的军队马厩里,鼻疽能够迅速传播,杀死骑兵和运输马匹。
一旦鼻疽在军队的某个部队里爆发,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即杀死这个部队所有的马匹,以免鼻疽向整个军队的马匹扩散。当中国军队返回浙江农村的时候,这一幕在中国军队中发生了。因此,把鼻疽作为一种用于动物的细菌武器是非常有效的。一例鼻疽,会传染到那个部队所有的马匹造成死亡;或如果被兽医发现的话,其它马匹也会被杀死。
另外,被污染的马厩和水槽中的鼻疽菌会存活好几个月,继续把鼻疽传染给新的、健康的马匹。在浙江的战役中,日军的目的就是阻止美国人使用飞机场,所以他们破坏铁道,骡和马的运输又由于本地区鼻疽的撒播而阻断。这意味着即使飞机场被重修好,也不能得到军需。
1942年夏末,日军从浙江撤退时撒播的鼻疽实在是一种理想的细菌武器。
六、二、人身上的鼻疽传染
   鼻疽传染会导致全身感染,病人会很快死于高烧、有些死的时候会发出带小脓胞的皮疹,看起来跟天花类似。如果鼻疽几天内没有使患者致命,会导致皮肤下软组织,一般在四肢,也可能在头部和躯体,生长出很深的、流到哪里烂到哪里的疮。鼻疽还可能引起鼻子和嘴部的溃疡,使变形。
鼻疽菌能通过污染的饮水或者伤口进入人体内。对于马夫来说,最容易受感染的是手上的伤口,因为他们接触污染的马具、马衔,给马喂药。在浙江,受感染部位主要在小腿,那是因为在水田里干活,鼻疽菌随着污染的水从皮肤的破口进入。
鼻疽患者在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可能出现流脓的伤口。出现软组织流脓疮的,会成为慢性病症,可持续数月甚至数年,在皮肤内持续生成的软组织脓包最终穿透皮肤,流出来,形成皮下流脓水的管道,不容易愈合。有的病例,在持续数周、数月、数年后愈合,留下一个明显的、星状的疤。在这些流脓的管道形成时,极其疼痛,因为鼻疽菌破坏软组织,使裸露的神经末端暴露在敞开的伤口里。一般这些慢性病例会被持续的病痛折磨得非常虚弱,在数月或数年后痛苦死去。只有极少数的,5-10%的受害者可能治愈,往往需要进行截肢手术,把很深的、顽固的流脓伤口切除根治。
六、三、炭疽和鼻疽的不同
鼻疽和皮肤炭疽有一些重要的差异。鼻疽的患处从软组织的肿胀开始,“从皮里往外翻”,撑破皮肤,形成带有深沟的流脓水的疮口。炭疽则在皮肤表面,而且患处主要停留在皮肤表面。炭疽几乎不疼痛,而鼻疽却令人难以忍受地疼痛。鼻疽的肿大集中在疮口的周围,在皮肤破裂之前开始,不会整个肢体非常肿大。炭疽在溃疡形成之后,整个肢体会出现大面积肿胀。鼻疽能迅速引起死亡, 但是也有很多慢性病例,疮口可持续流脓水数星期、数月甚至数年。鼻疽的脓疮深入肌肉并常常进入骨头或者关节,往往需要通过截肢才能治愈。炭疽在二个月内引起死亡或者痊愈,不必截肢。典型的炭疽只有一个敞开的伤口,而鼻疽则会在很多部位形成脓疮,并且在数月或数年内反复发作。炭疽痊愈的时候,疮口几乎没有疤痕,但是鼻疽痊愈后的伤疤密实,成星状。
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许多幸存者讲述的疾病症状以及展示的伤疤类型和截肢的情况,都是典型的鼻疽症状。尤其是那些肢体上突然出现“很深的洞”的,是典型的鼻疽在皮肤下形成深槽的描述。
六、四、“烂脚村”
尽管我搜集了许多关于这些稀少和绝迹疾病的被遗忘的资料,但直到2001年的深秋,除了日本人在生物战研究设施里面做的实验外,我还没听说过中国人中鼻疽和炭疽感染的相似病例。
但当哈里斯教授问我,对调查一群叫做“烂脚村”的村落中可能存在的细菌战流行病有没有兴趣时,我立即想到了鼻疽。鼻疽的典型症状是会造成"烂脚",而无论现在或过去还没有其它病因会引起同样症状。
六、五、日军撤退后的疾病流行
我们到达那些村落,开始采访1942年日军入侵后的幸存者,我们不断听到同样的描述。日本人来的时候, 绝大部分村落的人们都逃到乡下或者山里躲藏起来。他们知道如果留下,会遭遇日军的暴行。他们躲避日本人时的生活非常艰苦, 但大规模流行病的爆发是在日本人离开村子,他们返回村落之后。各种各样凶恶的疾病发生:高烧、腹泻、出疹和开始出现一批烂脚。死亡率很高:很多家庭至少失去一个成员,有的全家死绝,整个村子的人口剧减。
需要着重指出的是,疾病是在中国人返回村子后才发生的。我们可以想象,当村民作为难民躲在乡下的时候,那里的水源不行,卫生差,烧水和煮饭的燃料缺乏,但疾病没有发生。直到村民返回条件应该更好的村子的时候,开始生病死人。我们从日军的供词中了解到,撤退时他们有意污染了饮用水井和洗涤池塘以及稻田,留下污染了的食品,让饿着肚子的村民返村后吃。
六、六、烂脚病忽然出现
我集中采访了烂脚病的幸存者和受害者的家属。看起来,鼻疽的死亡人数仅仅是整个大批死亡的一部分,我们知道日军还撒下了其它细菌,只不过这些细菌引起的疾病症状不是那么明显,而且六十年后再回忆起来也很难。
烂脚病的故事都是相似的。今人惊讶的是,“烂脚病”以前没有,绝大多数的患者是在日本人撤离后几个星期里开始发病。得过烂脚病的人说,他们在田里在水中干活的时候,腿上弄上伤口。有些人的伤口没有疼痛,形成黑色溃疡,是典型的皮肤炭疽症状。其他的病例是形成慢性流脓水的疮口,疼痛,有些并发皮肤炭疽症状,先长黑色溃疡。这些病例中,创口会溃烂,形成沟槽,流脓水的,非常疼痛,无法治愈。一些人形成如此创口后,数周内即死去,也有的人在数月后死去。常常是皮下长出个块,"从里向外"翻,然后皮开肉绽,流出稀薄的黄色液体。很多患者说非常疼痛。创口完全愈合要好几个月。流脓水的创口常常在腿部或头部,那是典型的鼻疽创口部位。从马匹感染鼻疽的慢性患者的典型症状是疼痛,创口长期流浓水。只是在浙江,创口一般在腿部,而不是手臂。
我们走的乡村越多,见到幸存者就越多。不出我所料,幸存下来六十年的人绝大部分带着很深的星状疤痕,愈合后的鼻疽溃疡的典型特征。一些人的伤口还在流脓水,但我不确定他们是否仍然携带鼻疽菌,或是早已被其它细菌也感染了。有几个通过截肢才活下来。我们遇见很多这样的受害者,他们常常四、六成群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单这点就说明,1942年烂脚病患者的人数至少有数百,或者说数千。
六、七、脸部和嘴唇的鼻疽
当我在搜集1942年细菌武器攻击的故事时,我采访了一位羸弱的老年妇女,那个年纪可能缠过脚。1942年当时,她是一位年轻的妈妈。她讲述了她的家人在那个夏天和秋天遭受的苦难和疾病,她说,“我们回家后,很多小孩的嘴上长了可怕的溃疡,牙都掉了,都死了。”我哑然失声。难道是这些孩子不幸得了脸部鼻疽,长成了这种病的样子?当我回到美国,收到一封现在美国工作的中国医生的电子邮件时,答案有了。1942年,他的妈妈四岁,住在浙江一个出现很多烂脚的村子里,她也得了溃疡,部分脸庞烂掉了。她还是幸运的,因为她的舅舅是一个受过训练的外科医生,用当时最好的抗生素来给她治疗,作了大面积外科手术。同村还有三个孩子也得了同样的病烂脸,死了,只有她侥幸活了下来,但是脸上留下很大的疤痕。她记得她的叔叔当时说那是鼻疽。1942年当时在这个村子里的一位中国红十字会防疫队队员还健在,确认了这一病例。
六、八、马和骡子中的鼻疽
与浙江细菌战攻击的幸存者交谈时,我听说:日军撤退中国军队返回后,他们射杀了他们的骡子。1942年的浙江,骡子很少,很贵重。这件事给目睹的一位小男孩留下了印象。从这件事来看,当时骡子中可能爆发了鼻疽,日军入侵之前在浙江没有这种病。
     七、本书采访中的新信息
    本书中的证词使我们对日本人1942年的生物攻击更为了解,大量的受害幸存者有力地证明了细菌战的受害范围和程度。哈里斯教授、法兰兹布劳医生和我仅采访了二、三十个烂腿病幸存者,而本书作者调查的幸存者有150人以上。
    书中几个受害者的证词是典型的皮肤炭疽攻击受害,但是以后受害者皮肤长时间溃烂流脓水,这些病例可能是常见细菌感染了炭疽溃疡,但它们外部的症状和慢性的病症又是典型的鼻疽的特点。绝大部分受害者似乎受了炭疽和鼻疽的双重传染,这并不奇怪,我们知道日本人撒播了炭疽和鼻疽两种病菌。这种双重传染在生物武器攻击的理论中多有讨论,但作为实例是前所未有的。
    本书做的采访为我原先调查的脸和鼻部鼻疽的孤例添加了几个病例,进一步证实鼻疽是1942年浙江细菌战中被使用的一个细菌武器。
    几位幸存者分别说到,日本人撤走后他们返回村落不久,家畜突然全部死亡。这些家畜的死也说明大范围炭疽污染的可能性。
绝大部分证词提到接触污染的水,也有几例证言说遇到日本人扔炸弹,当时没有受伤,后来得了烂腿病。日本人为进行细菌战,开发并试验一些特殊的炸弹,其爆炸威力小,但可以传播细菌。本书中的证词可能是我第一次看到的,有关这种炸弹及其传染效力的第一手资料。

8.总结
“烂脚村”是日军细菌武器杀伤力的清晰的例证。
“烂脚村”的故事非常重要,因为它最终证实日本确实针对中国军队和平民,有意撒播生物剂作为武器。它还表明,这种撒播不是简单的控制范围内的“田野实验”,而是一种以一个省的人口为目标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攻击。事实上,“烂脚村”说明这种攻击是成功的,造成了成千上万严重的病例,也引起成千甚至成万人的死亡。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7-7-17 20:20: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我是夏雯静 于 2017-7-17 20:29 编辑

撕  开  黑  幕
李晓方

为了撕开1942年侵华日军细菌战炭疽攻击的黑幕,还历史本来面目。我自2001年至今的三年间,在浙赣铁路沿线包括杭州、金华、丽水、衢州、江西上饶等地20个县市500多个乡镇村,寻访到了200多位炭疽受害幸存者。中国著名细菌学、病毒学专家郭成周,对我拍摄的3000多张图片和调查的成果评价是:填补了中国历史上的一个空白。
责任使我走上调查之路
在1989年我入伍后不久,就在驻地金华市媒体上看到有关细菌战受害情况的报道,特别是1998年,我的一位战友在金华市农村拍摄的一组,关于日本细菌战受害家庭的悲惨遭遇的照片,对我震动很大,并对侵华日军在我国犯下的滔天罪行产生了刻骨仇恨,从此,我就非常关注细菌战。
但真正促我使做这件事是2001年。一次我在媒体上见到侵华日军细菌战受害者原告团团长王选面对镜头眼含热泪哽咽地说,这些受害老人都在悄悄地离开人世,而我们对他们的悲惨遭遇却一无所知,有的人甚至熟视无睹,现在的幸存者只有几百人,我们必须把这段历史给记录下来……不能丢掉这段历史,不能丢掉这段屈辱史,丢掉历史的民族是最大的悲哀,作为炎黄红子孙、军人、爱国者,有责任有义务把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给抢下来、记录下来。
说干就干。我开始通过各种途径搜集关于细菌战方面的详细资料,先后查阅了数百万字的资料,同时,利用业余时间,在部队驻地周围一些村镇进行调查,在调查过程中,我发现有些鼠疫、霍乱受害幸存者患病康复后和正常人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细菌感染的痕迹,因年代久远而更没有太多的说服力。正在我为怎样确定调查思路而发愁时,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2001年底的一天,我在金华市婺城区罗店镇调查时,一位七旬老人拉起裤腿露出了一大块黑黑得伤疤说,日本鬼子当年不仅撒了鼠疫、霍乱,还肯定撒了其它细菌,因为在1942年鬼子撤退后没几天,周围的十里八村突然到处是烂腿、烂手、烂头和全身都烂的人,有许多人当时都烂死了,没死的大部分一辈子都在烂,而且伤口都向炭一样黑,唉,现在他们大都死光了,整个村庄当时有三十多人烂腿,但活着的只有我一个人了。老人的话对我触动很大,我调查了几个烂腿患者,他们的发病时间、症状都相同,而且年龄相仿,大都在70岁以上,凭我学医的经历判断,这些患者肯定不是一些常见的烂腿病,这里肯定与日军细菌战有关。于是我开始专门调查一些相关资料,并把患者的烂腿发病经过,以及临床症状,与当时日本生产的细菌武器的致病机理进行比较,并向国内一些能联系上的细菌学专家请教,通过二个多月的研究,我终于得出结论:啊!是炭疽!就是炭疽!它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许多地方的档案资料、以及731部队俘虏的口供证实,日军731、1644等细菌部队,当时确实大量生产了炭疽,并在1942年7—9间,曾多次在浙赣铁路沿线实施了炭疽攻击(我的调查结论,后来与2002年3月,专程从美国赶到浙江金华、衢州地区‘烂腿’村镇进行调查的美国历史学家哈里斯、医学家麦克.法兰兹布劳和马丁.法曼斯基,以及日本岐阜大学医学部著名医生松井英介教授等,国内外专家的结论不谋而合。)。而我国在日军细菌战炭疽攻击的研究史上几乎是空白。必须把侵华日军隐瞒了半个多世纪的罪恶揭露出来。从此,我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漫长的自费调查之路。
良知使我踏上三年漫长的调查历程
任何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坚持下去就更难。我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经费问题。2002年初,要调查必需要有足够的资金,为了更好、更准确的记下这段历史,首先要买一套先进的摄影器材,器材商为我选定的摄影器材报价是7万多元,这对一名月工资1200元,还要补贴家用、孝敬父母的军人来说,可称得上是天文数字。我在十多位并不富裕的战友的支持下,爱人也把刚刚工作很少的积蓄也拿了出来,终于筹集到了钱款(三年调查的所有费用达十多万元人民币)。2002年5月,我背上大的可以装下一个儿童、重达50斤的摄影包,里面是刚刚买来的一台高档的120大片幅专业相机、135单反相机、小型摄像机、重达8公斤的三脚架和世界质量最棒的柯达120专业反转片……我上路了。
时间,这是我面临的第二个困难。2002年初,我因工作需要而调往杭州工作,我的职业是军人,我的工作岗位任务很重,我必须在完成份内工作的情况下,利用业余时间搞调查。这三年,为了跟时间赛跑,我一直在赶,赶节假日的时间,赶双休日的时间,赶的最终目的,就是赶在这些大都在70岁以上的受害幸存者去世之前,见到他们,因为,我每次调查到一个村庄,老人们都会重复这样一句话,小伙子你来的太晚了,他们(炭疽受害者)全都死光了,前没多久村里刚刚死了一个烂腿的,你要早两年来就好了,那时村里烂腿的到处都是。我也因此把调查目标确定在炭疽受害幸存者身上。
为了赶时间,不管节假日是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都要抓紧一切时间调查,为了赶时间我在浙赣铁路沿线累计数万公里的乡村路上,骑过摩托车,搭过拖拉机、三轮车,租过200块钱一天的“的士”,但更多时间,我还是喘着粗气背着50斤的器材在跑。
2002年10月,我迎来了国庆7天的黄金假期,出发前,查阅了大量资料,决定在金华市婺城区、金东区进行调查,我把7天的调查计划和调查线路全部标了出来……
10月1日,晴天,最高气温39°C,早晨4∶30,我骑着战友借来的摩托车,到达后溪河村调查,沿路向村民打听,50岁以下的村民大都不知道和不关心这件事,只有60岁以上的老人才知道一些情况,而他们一口浓重的土话,却很难沟通。在调查中,我找到了一些诀窍,这些老人每天都要到村子里的老年协会活动,因此,我在以后的调查中,就直接到本地的老年协会调查。在许福磬家我见到了受害老人,了解了他的受害史,为他拍了照片,并摄了像,二小时后,对老人的调查结束。中午在溪塍村一家小卖部,买了一合方便面充饥,放在后备箱里的5瓶矿泉水已经喝完,就又买了5瓶,但我还是担心在40°C高温的野外,水不够喝。此时,我的头很晕,想呕吐,四肢无力,我感到自己中暑了,连忙把一大把人丹、两瓶十滴水吃了下去,咬咬牙继续赶路。由于农村道路难行,这天我重重地摔了两跤。到晚上九点,我分别跑了前溪河、后溪河、吴店、罗大门、大社堂、溪塍、张家、罗店村,共8个村庄,调查到三名受害幸存者……后面的几天就是第一天的重复,7天过后,我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黑人,浑身暴露的皮肤被晒得脱了几层皮,可以见到皮下红红的,很痛的嫩肉,我摔伤的腿还一瘸一拐的,但我却感到无比欣慰,因为访到了15名受害幸存者。
调查的艰辛,要比自己当初预料的要多的多。铁路沿线杭州到江西上饶,也就是7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但真正调查起来,有时一个大的村庄就得大半天时间。
2002年11月9日,在部队领导的支持下,我开始休15天的假,我把调查的第一站,定在铁路沿线末端江西上饶。在江西上饶籍战友黄茂仁的陪同下,我们在广丰县的湖丰、永丰、大南、下溪镇公路沿线几个镇调查,为了赶时间,我们不可能每个镇每个村都跑到,我们往往在公路上搭车,看到一个村庄就下来调查,接着继续搭车或步行赶下一个村庄,调查的成果往往与付出不能成正比,所走过的村庄几乎都有烂腿的患者,但他们都去世了,好不容易打听到永丰镇南屏村有一个叫尤秀花的78岁老人,她在60年前患了烂腿病,我们赶到她家时,老人因腿烂得很凶,已经被嫁到广丰县城的女儿接到县医院住院了,我们跑到该县人民医院也没有找到老人,我感到很遗憾,其实向这样的情况,我经常碰到,如衢州市衢江区廿里镇受害老人钱半半,我曾三次专程到他家都没找到他……
我们从广丰、上饶市信州区调查完后,第六天我们开始在玉山县调查,在调查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被淋成了落汤鸡,到了玉山县城由于一路的劳累和淋雨,我们两人都病倒了,发起了高烧,医生要求我们住院,但我想时间太保贵了,不能住院,必须赶路,我帮战友办好住院手续后,打了一针,拿了一些药,连夜乘车赶往江山市继续我的调查(这次的病后来引起支气管发炎,咳嗽了三个多月才痊愈,我也因这次过度地劳累而吐血)。
在江西的一周也有较大的收获,我共调查到12名受害者,其中有六名是幸存者,用事实证明了当时日军在上饶地区也实施了炭疽攻击。
江山也是我调查的重点,据档案资料记载这里曾是个重灾区,因此,我先后二十多次到江山调查,几乎走遍了江山市的所有村镇。在我调查经历中,最困难的阶段就是江山市大陈乡,地方档案记载1942年大陈乡全乡有2130人患烂脚病”,大陈乡全部是山区,是江山市最贫穷的地方,这里交通很不便利,到村庄里调查都靠两条腿翻山越岭。
2002年11月17日,我来到大陈乡调查,该乡民政干部严永才主动给我当向导,自称从小在山里长大走惯了山路的他,多次被我远远甩在后面,他经常叫我停下来休息一下,我背着50斤重的大摄影包,在山路上走,其实已累得腿都在发飘,我多想休息一下呀,不能停,必须赶。那天我们共爬了二十多公里山路,先后到了早畈田村、后龙头村和乌龙村三个村庄,共调查到王朝友、徐发国、姜春根、周六文四名受害幸存者。
2003年1月11日,我利用双休日又匆匆赶到大陈调查,12日那天,天在下着雨,我和严永才往距大陈乡10多公里的池茶村赶时,已经是傍晚,我们从大唐村开始爬山,赶往海拔600多米5公里外的池茶村。池茶村应该是江山市乃至浙江省最偏远、最贫穷的村庄之一,这里处在深山,至今交通不便,我真想不到日军当时是怎么找到这个村庄的,村里老人讲日军虽然只在村子里呆了不到一天,但却烧、杀、抢无恶不作,日军走后不久只有十多户人家的村庄一下就有十多人烂腿。当我在昏暗的灯光下见到了骨瘦如柴的缪珍良,他腿上高度腐烂创口时,我的眼泪又一次在眼圈打转,老人自1942年8月烂腿一直没好过,老人因烂腿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大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老人因烂腿已经精神失常(就在我采访后的第五天传来了老人的死讯)。随后我们又见到了该村受害者王元龙、王裕万……在准备返回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外面还下着雨,好心的村民让我们不要走了,他们说这条路晚上几乎没人敢走,因为山上经常有狼群,曾今山上有人夜间行时,被狼吃掉了,这么黑的天,而且下着雨,山路又滑,你们千万不能走。但我不能留下来,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明天一早必须要上班,因为单位有重要的保障任务。
就这样我们摔了好几跤,全身淋湿透,跌跌爬爬赶到江山市。我赶上了从九江到上海的慢速列车,因正值春运车厢里被挤得水泄不通,我是被两个乘务员硬推着塞进了列车,我的身子被挤得东摇西晃,沉重的摄影包根本无处可放,我背着摄影包斜着身子站了近八个小时,在我快累趴下时,列车终于到了杭州站,等我到了单位已经快到了上班的时间,我赶紧放下行旅,洗了一把脸,拖着累跨了的身子,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
在我调查的老人中,也有拒绝摄影的。在金华市汤溪镇,有一位老人的儿子做餐饮,不想让母亲“烂脚”的消息外传。最后,我在那里候了半天,看她儿子和媳妇不在,才偷偷说服老人拍了照片,我也有很多次被这些受害老人,误认为是江湖游医来骗钱的,而拒绝我的采访……
三年的时间不算长,但我利用了这段时间,在许许多多的好心人的帮助支持下,初步完成了调查,调查到了200多位受害幸存者,而且几乎所有调查过的受害幸存者,我都去回访过三次以上。但还是因为时间,还有许多地方没有能去调查,还有许多受害幸存者被遗漏,而这些幸存者正在一天天地少去,这件事使我不安,一个人的力量是总归有限的,我希望有更多的人投入到调查的队伍里去。
第二个困难,也是我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面对受害者我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虽然有学医的经历,并长期在调查中与溃烂创口对视,但只要看到受害者腿部溃烂终生不治,终生痛苦绝望,穷困潦倒,生不如死的悲惨命运时,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上好像什么地方被拉开了一个口子,血要出来,泪也要出来,只觉得很沉很沉,沉重的使我喘不过来气。
2002年10月6日,当我沿着泥泞的道路,来到金华市婺城区白龙桥镇下杨村走近一间破败的小屋时,有一股腐尸的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走进无门的小屋时,只见昏暗的光线下,有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用双手抱住已经烂掉一大截的腿在痛苦地呻吟,烂腿上数十只苍蝇在嗡嗡地直叫,腐肉和血水沿着烂断得骨梢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其状惨不忍睹,触目惊心。他叫华庆云在一个星期前,因为炭疽,腐烂了60年的腿部,彻底断裂。
炭疽,使老人在20岁时失去劳动力。母亲去世后,他靠村中人接济生活。村中人说,腿断后,华庆云把以前穿戴严实的裤子都撂起来了,一直哼哼唧唧,因为疼痛。我问他:“断了的腿在哪里?”他说:“扔到厕所,找不到了。”就在我照片拍摄完后的一个星期,华庆云离世,给我打电话的村民对我说,华庆云死时,眼睛还睁的大大的。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失声高叫到,老人是死不瞑目呀!
这些老人真的太可怜了,他们因为烂腿而没有讨到老婆,几乎从来没有填饱过肚子,生活中从来都没有欢笑,有两位老人曾亲口对我说他们都不会笑了。
我通常会在探访完炭疽受害者以后,在他们的家中留一张名片,希望劫后余生的老人需要时能找到我。但电话响起,大部分是他们已经或即将去世的消息。
2004年2月24日,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浙江省衢州市龙游县湖镇童樟花的儿媳打来的。她说,童樟花快不行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看。
2月28日早晨6点40分,我出发时,杭州正下着淅沥小雨。在路途中,看着车窗外的小雨,我感到这小雨好像就是老人流下得眼泪,又好像是老人的创口在流血,想着想着我的眼泪也就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这是我第五次到童樟花家。童樟花躺在床上,已经神志不清,瘦得窝成了一团,看上义有点怕人。我把脸凑近。有人对童樟花说,“看,谁来了。”童樟花看了我一眼,动了动腿部还缚着一大块纱布的炭疽创口。我眼含热泪用颤抖的手为老人拍了一生中最后的照片,老人满含仇恨地眼神里,同时又充满期待,好象在期待我为她们讨回公道,老人的眼神使我刻骨铭心永远忘不了,我和老人对视着,我用眼神告诉老人,您放心地去吧,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为你们讨回迟来的公道。老人似乎读懂了我的眼神,吃力地动了一下脑袋和烂腿,安祥地昏睡了过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童樟花去世,是在3月1日,老人因烂腿行动不便摔跤中风致死。在她死前60多年,因炭疽引起的“烂脚症”一直伴随。
我用同样的方式和心情见到了弥留之际的张咸流、缪珍良、江昌友、何钟梅,他们都拖着60年来依然溃烂的腿,而离开了人世,他们再走之前都与我用眼睛进行了对话,在得到我为他们讨回公道的承诺之后,老人们得到了安慰后,才愿意到另外一个世界去报道……
有许多受害老人的去世,我都是在过后才得到消息,有的老人在去世时,家人给我打来电话,因我的工作当时切实不能离开,而永远与他们失去了见面的机会,但在这些去世的老人当中的少数人的离世,使我的心里至今无法接受。
2003年元宵节刚过,龙游县湖镇镇上溪头村受害幸存者杨春莲的儿子邱志建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妈妈在大年初六时去世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电话那头说是真的。
杨春莲1942年7月,因感染炭疽而烂腿至今,腿烂得已经不能走路,整条右腿从膝下到脚踝以上全部烂空了,透过腐肉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2002年12月我去调查时,老人虽然腿烂的非常凶,但在家人的精心照顾下,身体还挺硬朗,我劝她早点到医院去截肢,老人答应了,准备春节过后,就到医院截肢,没想到不出两个月却得到了老人去世的休息。他儿子在电话里的声音开始有点哽咽,他说,妈妈为了不让家人给自己医腿再背上沉重的经济负担和再也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她自己选择了结束生命。   此时,我的心开始一阵一阵地抽搐,努力地控制住情绪,吃力地对老人的儿子说,清明节我专门去看望老人。清明那天,我如约来到老人墓前,发现老人的墓修得很讲究,他儿子向我解释说,老人在世时受尽了病痛的折磨,去世后,我们为了让她有一个好得归宿,举债一万多元,为她修了一个新家。我眼含热泪为老人点上一柱香,鞠了三个躬,为老人默默地祈祷。您请安息吧,我要为你们奔走呐喊,要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你们的悲惨遭遇,要把侵华日军对中国人民对中国民众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大白于天下,还历史真实面目!

正义感使我决心把黑幕揭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调查的深入,对历史、炭疽和受害老人及周边情况的进一步了解,使我更加确信这些受害者就是日军细菌战炭疽受害者(调查结论附后)。随着调查的受害者越来越多,了解的侵华日军的黑幕也越来越多……我的眼前又浮现了弥留之际的童樟花、张咸流,以及死不瞑目的江昌友、华庆云等,他们似乎在对我说,小李,你什么时候为我们讨回公道、伸张正义?
王选曾说:“她们的诉讼提出的细菌战受害部分还只是全部受害的冰山一角,全国绝大部分细菌战受害地的受害调查还没有开展。”
而我做的事,是冰山的另一角,中国需要更多的诉讼。我想先出版一本画册、举办一次大型展览,等形成影响后,再组织人员向日本提起关于“炭疽受害者”的新的诉讼。
从此,我就开始边调查边把黑幕渐渐揭开。然而,使我痛心的是国内的一些专家学者对这件事并不太关心,甚至有个别没有搞过一天调查的专家,武断地把这些炭疽受害老人,统称为南方的‘烂腿病’。而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国外的一些专家学者,却自费到中国来调查,如美国历史学家哈里斯、医学家麦克.法兰兹布劳和马丁.法曼斯基专程从美国赶来进行调查,还有日本岐阜大学医学部著名医生松井英介教授等一些日本的专家,顶着国内极右势力的压力,勇敢地多次来中国调查,他们通过对浙赣地区的‘烂腿’村镇科学而深入的调查后,结论只有一个:这些人的‘烂腿’病,就是日军细菌战炭疽受害者。
此后,只要有关细菌战方面的学术活动我都会想办法参加,并带着调查成果和受害者的照片,向人们展示他们的悲惨经历,希望人们能够记住这些至今生活在阴暗角落的受害者。
2003年6月的一天,一直对我的调查给予支持帮助和肯定的王选,从美国给我打来电话,她告诉我世界抗日战争史实维护会要在全美部分大中城市,举办以侵华日军细菌战为主要内容的大型展览,她希望我能为他们提供一些受害者照片。第二天,我就把刚刚放大出来的二十位受害者的照片,用特快专递寄往美国。受害老人的痛苦遭遇在美国引起了强烈地反响,美国很多主流媒体都在黄金时间、显著位置进行了报道。我非常欣慰,因为通过展览让世界人民知道了他们的受害史,及侵华日军在中国实施的细菌战非人道的罪恶。
2002年12月,我通过各种途径,终于与中国著名细菌学、病毒学专家郭成周取得了联系,我把调查情况,在电话里向他进行了二个多小时的汇报,并把我的调查资料、受害者照片提供给郭老,并得到了郭教授的肯定。
2003年9月,我应邀在北京分别参加了《第四届日本侵华史学研讨会》和《抗日战争史实调查研究与中日关系学术研讨会》,并在大会上与郭成周教授合作,作了《侵华日军使用炭疽战的新论证》,并在学术界引起较大反响……
侵华日军细菌战实施的炭疽攻击,通过许许多多人的努力,成了一个铁定的史实。
不是所有的人,都理解我的调查和以王选为代表的细菌战赔偿诉讼的意义。
而我感受到国内环境的冷淡,还有在经济上的援助。
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日军细菌战炭疽攻击得罪恶,为了让人们记住这段曾几乎被永远隐藏的中华民族的屈辱史,并激发全国人民的爱国热情和伟大的民族精神。我在积极准备出版画册和举办展览,但出版展览的所有费用由我本人承担,仅画册的出版需20万元左右。“细菌战诉讼事关民族荣辱,本来不应谈及钱物,但是出版画册和展览必须要经济的支撑。
为了这些受害老人,我硬着头皮厚着脸面向浙江的一些知名企业寻求赞助和合作。我挤出大块时间一家一家的企业开始联系。但是,按我的身份和来意,很难见到企业领导人,他们或者明确表示对此不感兴趣,或者我被秘书直接请出,然而,这些企业都是国内非常著名的大企业,这些企业的老总们头上都有许多闪亮的光环,他们有的是全国人大代表,有的甚至还在党内担任高级领导职务……
我的一腔热血快降到了冰点,我深深地感到了一些人的冷漠。始终不能使我理解的是,如果画册或者大型图片展以企业的名誉举办和出版,上面印有企业的名称,这样形成的政治效应和社会效应,为什么还比不上一个演艺明星呢?
2004年3月,我得到第一笔支持。浙江航民集团同意提供部分资金,当时集团总经理朱重庆的原话是:企业不用作宣传,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把画册给受害老人当地的领导寄一份,让父母官多给他们一些关爱。
在我们不长的对话中,我没能忍住眼泪。我紧握着朱重庆的手说,我代表所有日军细菌战受害的同胞感谢你。
     







关于侵华日军细菌战炭疽受害幸存者的调查结论
李晓方

作者用近三年时间,通过对浙赣两省共20个市、县、区、500多个乡镇村近200余‘烂腿病患者的调查,以及与国内外一些有关专家进行深入研究、讨论后,认定:“这些地区的‘烂腿’病患者,就是侵华日军细菌战炭疽受害幸存者”。其理由是:
一、患者的发病时间、地点、年龄完全吻合。这些患者的发病时间大都在1942年,发病时的地点都在浙赣铁路沿线周围的部分地区,而且他们的年龄90%都在70岁以上。这与史料中所讲的侵华日军在中国浙赣地区(1942年)实施的炭疽攻击的时间、地点、年龄完全吻合;
二、患者发病的区域广,并非常密集。在浙江杭州、金华、丽水、衢州市、江西上饶等,浙赣铁路沿线地区几乎都有惊人发现,并在这些地区出现了大量的“烂脚村镇”,如衢州的江山市史料记载,1942年该市的大陈乡出现了有2130人烂腿病人;金华市婺城区雅宅村在1942年时有600多人口,当时就有200多人烂腿。
三、患者所叙述的发病经过、症状,与皮肤炭疽感染完全吻合。这些患者的腿大多在外面干活时,被碰破了皮,起初烂处起疱疹,开始发烧、怕冷,不痛略痒,疱疹很快变黑肿胀并迅速扩大,在短短数小时后或数天内溃烂,形成溃疡,并呈现大片坏死,等等。这些患者60年来不能愈合、像炭一样黑的病灶临床表现,都与皮肤炭疽感染的临床表现及症状完全吻合;
四、在发生大量平民烂腿病的同时,并爆发了大量牲畜死亡。炭疽病是人畜共患的病,在某一地区大量平民患炭疽病的同时,必然会爆发大量的牲畜死亡。作者在充分的调查过程中证实,1942年,浙、赣两省的部分地区,在发生了大量平民的烂腿病同时,也爆发了大量牲畜(猪、牛、羊)的死亡。如,江山市峡口镇王村乡溪上村村民郑发明回忆,1942年7月,鬼子从江西省方向飞来几架飞机,撒下雾状的气体后,几百人的村子一下就有近五十多人烂腿,当时就有十多人烂死,此时,村里的猪、牛、羊等牲口也突然全部死光,光牛就死了十多头,大家都没有粮食吃,但谁都不敢吃死去的牲口,因为村民都知道这些死去的牲口,也是日本鬼子撒下的毒毒死的。

细菌战诉讼年表

年月日

审理

受害调查

原告团?律师团会议

国际交流

国会质问

1995.12





▲浙江省崇山村调查

1996. 3
    7~8
  10
  11
  12





▲浙江省崇山村调查
▲江西省广丰?玉山、浙江省江山?衢州?金华·义乌?崇山村调查
▲浙江省宁波调查


▲湖南省常德、浙江省崇山村?江山?衢州调查
▲浙江省崇山村?宁波、湖南省常德调查

1997. 2~3
     3~4
    5
   8.11
   11
   12








▲浙江省衢州?江山?义乌调查
▲浙江省义乌?宁波、湖南省常德调查
▲湖南省常德、浙江省宁波?义乌。崇山村调查
第一次细菌战诉讼提诉(原告王锦梯、王晋华、何英珍、何祺绥、研究者黄可泰、叶开荣来日)

▲浙江省宁波?崇山村?义乌?江山?衢州访问

◆栗原君子议员国会质问
▲浙江省丽水调查


1998. 2.16
    3
     4
    5.25
   6~7
    7.13
    8
    8
  10.12
   11.9
   11
   11
  12~1







◆栗原君子议员国会质问

[第1次审理]原告三名陈述(王丽君、胡贤忠、王选)


▲湖南省常德调查
▲义乌?崇山村调查(上田信参加))

[第2次审理]原告三名陈述(金祖池、杨大方、薛培泽)



■美加731图片展、证言集会
[第3次审理]原告三名陈述(方运胜、黄岳峰、李安谷)





■日本战争责任问题电视会议(东京?旧金山)
▲哈尔滨731部队遗址调查(筱冢良雄、松本正一参加)、湖南省常德调查(聂丽丽参加)
[第4次审理]文书提出命令申请(关于井本日记)

[第5次审理]美国历史学家旁听、律师会馆演讲




■细菌战受害者追悼会(浙江省崇山村)
●第一次联合会议(浙江省杭州)
▲南京1644部队遗址调查、浙江省丽水调查


1999. 2
     3
   3
     3
    8
   8.13
   12.9
   12

















◆田中甲议员国会质问
■中日细菌战研究交流会(上海社科院)
●第二次联合会议(义乌)[丽水?云南省参加
▲浙江省丽水?塔下洲?东阳、江西广丰?玉山?常山调查
▲湖南省常德调查、浙江省衢州?江山?义乌调查


●第三次联合会议(义乌)
第二次细菌战提诉(原告张礼忠、郑科位来日)后与第一次合并     



■国际市民论坛「日本的战争犯罪与战争责任」(东京)

2000. 3~4
   6.19
     8.4
     8.7
     1.7
     9.11
   11.15
   12.8
  12






■中国慰安妇问题国际学术谈论会(上海)
[第15次审理]原告两名陈述(向道仁、吴方根)




▲哈尔滨市郊外平房731部队遗址考察、黑龙江省社科院访问

●第四次联合会议(上海)


■中日民间赔偿法律问题研讨会(上海华东政法大学)
[第16次审理]原告方申请11名证人、决定采用7名原告本人为证人
[第17次审理]原告方证人筱冢良雄、松本正一、上田信作证
[第18次审理]原告方证人吉见义明、聂丽丽、中村明子作证



▲在哈尔滨市与高崇华(细菌学者)、辛培林进行听取调查、黑龙江省社科院访问

2001. 1.24
     2.5
   2.28
   3.21
     4
   8.4
  11.19
   12.26

  12




[第19次审理]原告方证人中国研究者黄可泰、邱明轩、辛培林作证
[第20次审理]原告方证人松村高夫、近藤昭二作证

[第21次审理]原告陈知法、周洪根、易孝信、丁德望作证
[第22次审理]原告吴世根、何祺绥 周道信作证




■细菌战问题讨论会(常德师范学院)
●第五次联合会议(杭州)筱冢良雄参加
[第26次审理]律师团辩论、原告四名陈述(张彩和、何英珍、马培成、金效军)
[第27次审理]律师团最后辩论原告九名最后意见陈述(王选、王锦梯、王晋华、张曙、楼良琴、张礼忠、杨大方、高明顺、李本福)原告团23名来日,游行100m横断幕



■日军战时暴行见证会(香港)原告王选、吴世根、筱冢参加

2002. 2.9
     5
   8.27
    11
    12







■战后赔偿法律问题国际研讨会(上海华东政法学院)
■北京大学国际交流、常德师范学院研讨会(筱冢参加)
[第28次审理]第一审判决原告团80名来日。对不公平判决抗议活动?都内游行


●第六次联合会议(常德?义乌判决报告会)                  

■细菌战犯罪国际研讨会(常德师范学院)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7-7-17 20:38:08 | 显示全部楼层
受害者名单(常德
No
原告
性别
年龄
出生年月
死亡者姓名(与原告关系)
死亡日
33
谢璇

68岁
31年11月23日
谢行钓(父)
41年12月





陈香英(母)
41年12月





谢春初(兄)
41年12月





谢大妹(妹)
41年12月
34
李明庭

63岁
36年12月8日
陈满姑(祖母)
42年10月
35
易孝信

66岁
33年5月16日
易梅珍(姐)
42年9月
36
蔡正明

56岁
43年3月30日
蔡桃儿(姐)
42年11月
37
*杨志惠

77岁
22年3月9日


38
刘开国

69岁
30提12月6日
刘栋臣(祖父)
41年12月





成美池(弟)
41年12月
39
张礼忠

65岁
33年2月5日
张友元(祖父)
43年9月





张国民(弟)
42年4月





张国成(弟)
42年4月
40
徐万智

58岁
40年12月28日
徐明哲(父)
43年9月





刘春桃(祖母)
43年9月





徐明锡(叔父)
43年10月





徐万成(兄)
43年10月
41
王耀来

64岁
35年9月12日
王凤清(姐)
42年11月
42
吴光才

65岁
34年1月9日
吴桂珍(姐)
42年10月
42
*向道仁

66岁
33提5月21日
谢永祥(祖父)
42年10月
44
熊善初

70岁
29年9月24日
熊用楠(兄)
42年10月





熊八生(兄)
42年10月





熊绍武(甥)
42年10月





熊绍平(甥)
42年10月

45
*曾晓白

59岁
40年10月11日


46
*龚文耀

61岁
38年2月30日
龚友枝(姐)
42年10月





龚光宗(兄)
42年10月
47
*向家振

50岁
49年10月10日
向道华(叔父)
42年9月





向兰英(叔母)
42年9月





向叔兰(姐)
42年9月
48
黄炳辉

54岁
45年4月17日
黄秋(兄)
42年4月





黄元武(兄)
42年4月
49
丁德望

66岁
33年4月8日
丁敬初(父)
42年10月
50
高明顺

56岁
43年12月15日
高万云(祖父)
42年9月
51
丁保成

53岁
46年11月10日
丁大儒(祖父)
42年9月





董六姑(祖母)
42年9月
52
*李四清

65岁
34年5月17日
李堂(祖父)
42年9月
53
李本福

50岁
49年3月29日
李怀君(叔父)
43年7月





李彩云(姐)
43年7月





李毛毛(兄)
43年7月





李洪洪(兄)
43年7月





李少婆(兄)

54
高业君

52岁
46年1月28日
高建琅(祖父)
43年12月
55
谢炳宏

62岁
37年5月6日
谢康永(父)
43年12月





谢飞章(兄)
43年12月





谢大妹(侄女)
43年12月
56
李锡林

49岁
50年7月17日
任公妹(祖母)
42年7月
57
李光府

75岁
24年2月15日
李远集(祖父)
42年9月





陈文英(祖母)
42年9月





李老姑(伯母)
42年9月
58
曾昭辉

66岁
33年4月27日
曾昭霞(妹)
42年2月





诸么妹(祖母)
42年4月





曾纪成(祖父)
42年6月





邹新阶(兄)
42年7月





邹月秋(兄)
42年





邹新堂(弟)
42年
59
李八一

62岁
37年6月17日
李道振(祖父)
42年11月





李启坤(叔父)
42提11月
60
朱明星

55岁
44年4月8日
朱兆庆(伯父)
42年5月





刘金枝(伯母)
42年5月
61
梁在全

60岁
39年2月6日
梁敬初(父)
41年12月





梁双枝(妹)
41年12月
62
高利生

72岁
27年11月25日
高秋山(父)
43年4月





李小妹(母)
43年4月





李省山(兄)
43年4月





李秀云(姐)
43年4月





李芝山(兄)
43年4月
63
戴加长

73岁
26年7月14日
戴道远(父)






戴加宽(兄)






戴道南(伯父)






戴道理(伯父)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7-7-17 20:44: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我是夏雯静 于 2017-7-19 19:47 编辑

可以原谅,不可以遗忘  
——鲁西细菌战调查协会寒假之行
李莎莎
   腊月的华北平原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在这一严冬冰霜覆盖下的平坦里,有一种力量正在蓬蓬勃勃的生长起来,只待春风来唤醒沉睡的萌芽和尘封的历史。
"       2008年1月22至29日,鲁西细菌战调查协会50余人分赴河北省邢台市的清河县、威县进行为期7天的抗战历史调查。我们此行主要是寻访七八十岁的老人,询问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左右当时村里的社会状况以及日军的所作所为。目的是为了挖掘出65年前那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鲁西细菌战。
一、鲁西细菌战概况
   1943年秋天,冀鲁豫边区和冀南抗日根据地所属的聊城、茌平、博平、清平、高唐、夏津、武城、临清、丘县、馆陶、冠县、堂邑、莘县、阳谷、朝城、寿张、范县、观城、濮县及大名、曲周、威县、清河等县,突然爆发了感染力极强、死亡率极高的流行性霍乱。瘟疫疯狂肆虐着鲁西北大平原,人们几十、成百、上千地死去,从8月下旬到10月下旬,仅鲁西北18县就有20万以上中国和平居民死亡。
   然而,当时的抗日根据地军民一直认为是聊城、堂邑、冠县、莘县“无人区”引发的瘟疫,殊不知是日本侵略军实施山东卫河流域“霍乱作战”制造的“人祸”。因使用生物武器违背国际公法和人道主义,日军细菌战是在绝密状态下进行的,战役结束后又缄口如瓶,致使这一惨绝人寰的事件真相一直不为世人所知,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50年代,日本细菌战犯在中国和苏联政府长期教育和政策感召下,主动交代这一罪行,人们才知道鲁西北霍乱是日本细菌部队制造的特大惨案。
   我们所能做的:山东大学细菌战调查协会是一个性质较为特殊的学生组织,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少数几个进行细菌战调查的学生社团之一,现阶段独立承担了鲁西"十八秋"霍乱作战的调查任务。
二、河北调查之行
   1月22至29日,细菌战调查协会五十余人分赴河北省邢台市的威县、清河县进行口述历史调查,同时派出三个小组分赴山东省德州市、河北省故城、山东省武城等地进行查档,摸底的整体调查。
艰难的开始之路
   在到达威县和清河县的时候,河北省正在一片静谧的大雪中沉睡着,连同那段快被遗忘的历史。
   大家住的条件不是太好,正赶上寒冬腊月,很多队员深夜常常被冻醒,但大家毫无怨言,与那些因为细菌战而家破人亡的人相比,我们在的地方可谓是天堂了。
   在一片陌生的地方,我们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万事开头难”了。早饭得囫囵吞枣的解决,午饭也许有时只能在一个避风的大坑里“享受”;在公交系统不发达的地方,每个组分配的区域不一,得自己想办法找车做车;数九寒冬,每个组一走就是四五个村庄,很多队员的手都冻僵,甚至冻伤了……
温暖的采访之行
   虽然开始时前途茫茫,困难不断,但我们依然被一幕幕温馨的场景所震撼,所感动。
   忘不了,当我们踏入一个陌生的村子问路时,村民们的热心帮助;
   忘不了,当我们进入老人的家时,那一声声真挚的话语:快进来暖暖吧,看这孩子冻得……
   忘不了,那一杯杯冒着热气的的开水,那映着我们笑脸的红通通的炉火;
   忘不了,队员们之间互帮互助,亲如一家,前面的同学为后面的同学踏平荆棘的道路,摔倒的同学被最近的同学很快扶起。
   忘不了,铺满白雪的漫漫道路上,除了刺骨的寒风外,还有我们的欢歌笑语,我们的勇往直前。
骇人的历史真相
   在采访过程中,我们了解着那段快被遗忘的历史:民国三十二年,即1943年,华北大地上正被灾难的阴云所笼罩。“民国三二年,灾荒真可怜,大雨下了七八天,穷的富的没饭吃,只把草籽摊,家家得潮湿,户户得霍乱……”
    “灾荒年,地里没有收成,天旱,不下雨。到了秋天,又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后来又闹蚂蚱,把麦穗都吃光了,很多人都饿死了,剩下的都逃出去了……”
    “一天抬七八个,一天死好几个,我们村子都只剩下一百多口人了……”在调查时,不断有这样的话语充斥着我们的耳膜,我们现在还无法估计当时死去的人的数目,但从一句句的诉说中,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当时那是个什么样的社会状况。
   也许多年的积淀已经让我们对这种历史麻木了,但当一位老奶奶的双眼满含泪水拉着队员的手对诉说自己姐姐的悲惨遭遇时时,当另一位老人也流着泪给我们讲自己被卖的经历时,有谁不为之动容?也许,泪水是最好的语言,最好的诉说。
我们的成长道路
   河北之行,不仅为历史弥补上了一段残缺的空白,也为我们的成长之路弥补上了缺失的一块。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正是在这次调查中,我们了解到了曾经远离我们的一种生活。邢台市,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地方,在采访过程中,很多老人住的条件相当差,仅有一个土炕,并且除了做饭,他们很少舍得用柴火取暖。
   正是在这次调查中,我们温习了一种我们曾经有过的岁月,街头欢闹的孩童,简单的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以及我们曾经为之洒过汗水泪水的高中生活。
   正是在这次调查中,我们学会了一种真正的互帮互助,真正的亲如一家。大家亲如兄弟姐妹,有困难一起解决,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这次调查,我们认识了更多的朋友,理解了更深的友谊。
   正是在这次调查中,我们知道了怎样看待历史,怎样看待中日关系,怎样对历史负责,怎样对逝去的人负责。
   正是在这次调查中,我们知道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和过去的人、这里的人相比,我们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们不一定要有雄心壮志,我们也可以用自己的微薄力量,去改变这些人的生活现状。
   ……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我们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但我们坚信,在我们每一个队员的努力下,在每个村民真心的帮助下,在每个大学生的支持下,在每个人的鼓励下,我们的路还会走得更长,走得更远。
   为了那段可以原谅,但不可以遗忘的历史。
   我们,一直在继续走下去。


河北调查小记
魏涛
   这个冬天似乎要比往年冷一些,温暖的南国圣地也像是着了魔一般,纷纷扬扬的大雪似要装扮上大半个中国,却惟独落下了这广袤的华北平原,为我们大考后的假期留下了足够放肆的空间,而我们是决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于是报名,于是便有了景县四人的行者背影。当然,我们不是来观光的,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自由的脚步,工作也是旅行,实践也是生活,我们依然可以放纵自己,可以享受行者的所有乐趣。
(一)行前培训
   类似的培训每次都有的,无非是每一届的新会员在行前的充电洗脑,不过确是必不可少的关键环节,直接关系到活动的成效,也无怪王选老师,徐畅教授每次都亲自到场谆谆相嘱,力求面面俱到。
                       (二)四个人的游历
   据说是因为我曾经做过查档的工作被分给小祝同组,另外还有“煲粥”,学说两个一年级“小学生”,三个人竟然是同一个学院的直系师兄妹,还好我也出自西区,注定大家许多共同语言,行程之中欢声不断,似乎冬的寒冷荡然消散,带给我们一个顺利愉快的旅程。
   景县位于河北省东南部,地处黑龙港流域,景县县城城区不大,纵横两三条大街,外加一条由南至北的古河道,将不大的县城分成了了的几块,这倒并非我的感觉,从城东打车行至城西标着两块钱起步价的计价器竟然都懒得去动一下,我们也不便整天打车,硬是用脚板将县城大道量了一遍又一遍还不觉得过瘾。
    县城虽然不大,该有的单位却是一个不少,县委办公室,县政府办公室,党史办,政协,档案局,文史办,文化局,卫生局,水利局,民政局,老干部活动中心,福利院,烈士陵园等驻城单位以及三个镇政府挨个的转,有的还不止跑一次,甚至为了一本水利志两赴水利局又两赴一个离县城三十多里地的乡政府。虽说唾沫费了不少,但也不失为一种锻炼。政府人员的热情也让我们的工作颇为顺利,虽说查到的东西有限,但也看得出来这是人家的倾囊之物,只言片语的逐渐积累竟让我们大体确定了当年的具体情况,也让我们的工作变得忙碌而有序,经过四天的努力我们最终确定了运河的决口地以及霍乱的流行区域,满怀欣喜的我们顺藤摸过,一路寻到安陵曹院,在一位热情的村民带领下我们拜访了两位老者,并看到了那早已不见决口痕迹的运城河道,但老者依然对决口地点记忆犹新,随手一指竟在百米之内,兴奋得我们随即前去拍下了这今日河貌。然后乘着得胜之情我们决定继续采访,在耐心司机的带领下我们走乡串道又拜访了两位老者,经过近两小时的对话更确定了我们的判断,成就感自然不言而喻,就差手之蹈之举杯相庆了。不过这确也得非常感谢当地村民的热情接待,浓浓的乡情始终笼罩在我们的四周,淳朴的民风让我们在寒冬的下午感到内心股股暖流四处流溢,当然还有那位年轻的司机师傅,这无论如何都让我们感动不已,成为我们行程中一份独特却又珍贵的记忆。
    工作之余我们当然也不会落下了一番览胜,传奇的景州塔,探花的无梁殿,庄严的开福寺,肃穆的烈士陵园都让我们的大开眼界,一饱眼福。还有我们不得不提的口福,,旅馆周围的餐馆我们可是一家没敢落下,生怕落下个宝贝,每顿换一家的机动作战让我们狠过了一把口瘾,最后一天的午餐还到了一家清真馆吃了顿美味涮锅,将每天的补助发挥到极致。
    还记得每天晚上工作后的小聊神侃,还有那个大大的柚子,老是演不完的《凤冠之谜》,超市里的晃荡身影,曾经微醉的小祝,爱笑的“煲粥”,“老实”的小谢,每一个场景每一个人都至今记忆犹新,定格为河北之旅的一景……
(三)德州小驻
   五天的景县调查很快结束,我们与另外两个查档分队在德州聚在了一起,忘不了那天的两只硕大扒鸡,忘不了那天的鹅毛大雪,还有“阔绰”的李龙。
(四)归途
   冒着大雪我们登上客车,汽车开动的时候却发现雪在不经意间已经停了,归途中又见到了西落的红日,一部《投名状》伴我们结束旅行……

   如今一切已经远去,画面却依然清晰,这一段游历,我们会记得,当然,不仅是因为这一篇游记……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加入灵隐岛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灵隐岛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小黑屋|灵异志

GMT+8, 2024-11-15 19:46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