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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献给我2003年去世的外婆% W9 U, m3 `: r: @% i
我外婆祖籍江苏南通，家境殷实。年轻时随同乡度过长江来到苏南玩，认识了会读书写字的一个年轻人。之后她嫁给了家境贫困的他，我的外公3 ?0 I& e9 Z: l$ g; h; S
外婆一共有4个子女，那时全国大文革，条件自然好不了。两个老人辛苦把四个子女抚养长大，外公累弯了腰，外婆也累了一身的病。
( o) S/ U6 n. X1 _, H2 R 80年代国家政策开始放宽，但普通老百姓条件还没很快改善，为了供唯一的儿子，我舅舅上大学。三个女儿先后辍学上班，赚钱养家。
: Y/ M9 G7 \. N/ ]/ N( f" l9 J 80年代中期我出生后，我是外婆外公第一个外孙，倍受他们疼爱，当时我父母也忙于工作。也只能把我安置在乡下，我现在还记得，那羊肠小路一直通到外婆的那间小屋。我坐在外公制作的小木车里，弯着腰的外公在前面拉着车，外婆用她那颤巍巍的手扶着车。! Z, T0 \. f9 ^( V# F
小时候一次生病发烧，一连几天都不见好。外婆很着急，每天给我吃家里的鸡蛋。我妈跟我说，我从生病到病好，一共吃了不下百个鸡蛋。
, Q& Q. v/ N. U% O) f' b 我一天天的长大，几个弟弟妹妹也接连出世，外婆忙完了这个孩子，还要去带那个孩子。象个一直不停运转的机床。
( o, \" g, E# Z, D- s5 b( } 上了初中，外婆几次跟我说，叫我去看看她。我回答学习太忙，时间不宽裕。其实我那时认为乡下没什么好玩的，去了太闷，现在觉得，自己当时就是个畜生。
$ y2 ~9 G. E- g5 k: P9 F8 v我们几个孙子孙女在长大，外婆一天天在衰老。胃部老觉得痛，当时我们都以为是胃病，检查不出来什么都没怎么在意。! [) h0 X: K- O( A
01年，外婆的小旧屋换成了新的小平房，后面里面全部新装修，外婆高兴的说，终于住上了新楼。
1 x. _3 j& {/ Y8 }" B 在我03年高考结束，外婆终于操劳过度，病倒了。检查出来，是骨癌晚期。癌细胞大面积扩散，无力回天了。
: Y' E& }% B( f& t) C% R 03年的暑假，当我忙于填报志愿时，外婆被送去了化疗，回来时已经是憔悴的躺在床上的外婆，她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那天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外公哭了
6 e; N) w+ z) m% T8 L 后来妈妈弄到了一个民间偏方，外婆奇迹般的下地了，我当时认为外婆的病得到了逆转。
7 _6 @1 Z0 F' }7 J) }) d 当我前往大学时，我还见到的是健康的外婆，在一个月后的国庆前一日晚上，我得到了外婆突然去世的噩耗，当时我半天没还过神来。
. x9 h' }& m K7 {/ O x2 h 一个陪伴我20几年的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7 I" N! P8 z( U
今年回去到外婆的墓前，我呆呆看着她遗像，外婆的笑容是那么的慈祥。
, s! @" _( g. H: ~7 C" ` 她曾经说到，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但大外孙的福我肯定能享到。可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 s% B6 e' A% S! _8 p 公墓空无一人，只有风在沙沙作响9 l! @+ N7 ?6 _" ?, E8 [# O, ?$ m
我脑子里空白一片，不能相信面前那几尺见方的水泥里的是我亲爱的外婆
0 `% O/ B; T# A ^+ F, L! Y2 T4 f 这时我注意到一只野蝴蝶落在了外婆的墓碑上，一张一合的张着翅膀。& J2 x/ Q, Q8 L6 G5 p; G2 h% `
而后它慢慢地飞起来，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呆呆地望着它，它一点都没走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张合着翅膀。
$ s; e5 P( T& l( \% H 这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告诉我，那只野蝴蝶就是我外婆的化身0 |2 H p! z! L! d7 z' g/ B% d
不知道一股什么力量让我身出了右手，那只野蝴蝶果然飞了起来，降落在了我手心。我把它捧了起来，它还是在那里张合着翅膀。7 Z6 l" S4 W' x/ a) T
终于我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外婆，我很想你，我怎么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就走了。我不是答应你要买大房子让你住的吗”
O& M) R5 b% B0 ?3 P% [ 旷野里只有我的哭声，只有蝴蝶静静地聆听1 ?9 \1 ^9 ~) J, e4 j, _ ^
我哭着说“外婆，我在外国一切都很好，你不要担心。”
1 M/ r* P) J y5 d! k/ o5 T6 _ 我说了很多，说了全部想和外婆想说的话。蝴蝶一直在听
: i5 w2 F3 Q X, k0 M3 T- ?4 T, { “外婆，我要走了”我擦了下脸上的眼泪，蝴蝶听懂了，飞了起来。飞到了外婆的墓上，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我。
4 ]' i. C0 F9 C q! w5 o1 W; V “外婆，再见”我一边哭着一边离开了公墓，“等我下次回来，还来看你”
5 @* v- K% C. {' u/ V 当我写完这些，拿起纸巾擦掉脸上的泪水。外面也下起了小雨，夜晚的天空阴暗没有星星。$ S1 r2 F* i# ]7 B/ C
我的外婆，已经离去了5年，不变的是那小时侯永远的回忆，那歪歪扭扭的羊肠小路，那破旧却温馨的乡下小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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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6 06: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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