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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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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5 03:47: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缩在墙角的阴影里,看不见阳光
我是一棵草
却是一棵有思想的草
也是一棵有记忆的草
上辈子我是草
下辈子,我仍希望是草



三月。
樱花并未开。已是春天。
这并不重要,因为我很满足。
我有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他喜欢到墙头对面的山坡上的樱花树下,坐着,或是躺着,静静打发时光。
他的背影很好看,跑起来时发丝一缕缕,在风中调皮地摇摆。
每天如此。
后来樱花开了,一夜之间烂漫。淡淡的粉色花瓣,纯洁美好。
我看见他眼中按奈不住的喜悦。
风变得很温柔……
他在樱花雨中快乐地转着圈儿。
他追逐着那些飘曳着的落花。从山坡上跑着,跳着,离这矮墙越来越近。
他如鸟儿一般飘过我的身边,奔向远方。
那一瞬间,我看见他明亮的眸子,看见他淡淡的微笑,有着樱花那淡淡的清香。
我希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定格。我忘却我是一棵草。
但我明白,似水流年,不会逗留。
樱花树渐渐光了,然后又绿了。
夏天到了。夏天又走了。秋天后,便是冬天。
当我逝去最后一丝翠绿时,我笑了。
这是作为小草的宿命。
注定的,逃不了。
然后我见到了孟婆。她比想象中的和蔼。
她递给我一碗汤,要我喝下去。
她说,我喝了这碗汤就可以投胎转世成人,可以去找他。
我说,不用了。失去记忆成了人又如何。
我摔了碗,冲她笑。
好吧,她叹气,那你仍是一棵草,有记忆的草。
可以的话,我想长在那棵樱花树下,
守护他……
                                                                                                                            冥冥之中
有什么,偏离了轨道
只不过是
几个轮回的时间
它们离我
好远……


我睁开眼睛,看见灿烂的阳光。
是阳光,不是矮墙边,没有阴暗。
我依然是草。
我扭过头,嗅到淡淡的樱花气息。
我抬头,他坐在我身边。一如从前,淡淡地笑着。
我觉得好安心,静静地闭上眼睛,享受这一时刻。
我知道,这一刻,我等了一辈子。
对他,不过几个春夏秋冬。
我笑了。
那天晚上,月光很皎洁。还有我无法忘却的,笛声。
我看着他的侧脸。轻合的双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额前的刘海一丝丝凌乱地,轻轻地搭下来。
柔柔的笛声,和着他淡淡的气息。
《一意孤行》。
微风中,听着首曲子,相反,感觉很舒心,温暖。
只是,月夜下,不只只有他,我。
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长长的发丝,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很……漂亮。
那个夜晚,我望着苍月,阖不了眼。
从那天起,我仍天天看见他。
不过还有她。
樱花如期开了。
比几年前更烂漫,也更肆意。
月夜下的樱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回不来了。
樱花雨中,我看见他淡淡微笑着,轻轻凑向她,缓缓用手托起她的脸旁,静静覆上自己的双唇。
吻落在她的眸上,颊上,唇上。
夜风悄悄略过他们的发丝。
那画面本来应该很美……
我阖上了双眼,不想再睁开。
后来,我想,我应该是在睡梦中。
我忽然明白,我只是一棵草。只不过,我是一棵有思想,有记忆的草。
我能拥有的,除了痛苦,什么也没有。
我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
我看见她冲他大叫,我看见他打了她,我看见她哭着跑走,我看见他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时空洞迷茫的双眸没有焦距。
结束了。
人类的感情只不过短短几个月,几个季节……
而我的,却是几辈子……
我沉沉睡去,不想再醒。
                                                                                                                            我是一棵草
除此以外的
我不懂
也不想懂
我不过是棵草


再次叫醒我的,是孟婆。
我又看见她和蔼的脸,以及她手上的汤。
她说,孩子,喝了它吧,什么都会忘记的。
我笑了。再次打破了那个碗。我是任性的,即使我不拥有资格。
在我重新睁开眼时,一切依旧。除了山坡对面的矮墙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木屋。
我听见孩子的欢笑声。
我看见了他。
我不知道这途中过了几年,只是,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和当初我遇见他时一样的大。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当年他,恍惚有一瞬间我以为我回到了从前。
我看见他教他吹笛子,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她叫他们回家。但她不是那个她。
我笑了,闭上眼。
今年的樱花雨一定很美吧。
虽然我看不到。
如果可以的话,来世我还想作一棵草,
只不过我会喝下那碗汤,作一棵普通的草,
一棵,没有记忆的草……
发表于 2008-4-5 22:17:0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下辈子也做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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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6 09:02:13 | 显示全部楼层
普普通通的草,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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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7 12:38: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会做草的,,如果有下辈子,,依然要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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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7 13:35:31 | 显示全部楼层
做人有太多的烦恼,我想还是做草吧,一颗没有记忆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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