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16-10-21 19: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年初的阅兵式 山本:到了冬天听说要阅兵的,那一年的阅兵式石井四郎在吗? 森下:是呀,我们去的时候731部队的长官是石井四郎阁下。 山本:我读过《食人魔窟》这本书。书上写的是1942年到1945年731部队的长官是北野政次。1942年是昭和17年吧,所以我想你去的时候731部队的长官应该是北野政次吧? 森下:北野政次这个名字倒是经常听说。 山本:你说1月1日阅兵的时候石井四郎来了,你没记错吧? 森下:没有,不可能记错的。石井四郎阁下就像照片上的那样,鼻子底下留着一撮小胡子。 山本:(指着《食人魔窟》中石井四郎的照片)还记得这张脸吗? 森下:当然记得,这不是石井四郎阁下吗。 山本:北野政次的长相还记得吗? 森下:记不得,我没见过他。 山本:(指着《食人魔窟》中石井四郎和他哥哥的合影)记得这张脸吗? 森下:记得,这是他哥哥,是高等官。军服人员的高等官。我见过他。是级别相当于校官。但不是均一。 山本:(指着《食人魔窟》中北野政次的照片)这是北野政次。 森下:啊,是吗,没印象。我们731部队的长官是石井四郎阁下。从刚去时的4月到第二年的1月,一直是石井阁下,他的周围都是一些了不起的人物。 山本:那么,那一年的阅兵式很冷吧?有零下30多度吧?你们是几点钟起床的? 森下:阅兵式是9点钟开始的。都穿着防寒服,戴着防寒口罩。当石井阁下训示的时候大家都把护耳掀开,扣在帽子上面的按扣上。 山本:听得清楚吗?他的声音很响亮吗? 森下:很清楚。有个麦克风。声音很响亮。 山本:他都说了些什么? 森下:以前我对你讲过的,军队的教育训令。 山本:没讲过什么特殊的话吗?例如,战况恶化,各位必须努力等等。 森下:那种话一句都没有。什么战况呀,部队工作的内容等,这些话一句都不讲。 山本:石井以外,谁还讲话了吗? 森下:哎,致祝词的。是教育队的园田中校。军服人员和军人分别站成两排,我们少年队在队列的最右边,左边是高等官。将校按照军衔高低排列,教育队的队长是中校,他站在左边。少年队各班的班长都站在各班队列的前面。班长们的前面是长屋教官,他是整个少年队的负责人。 山本:阅兵进行了多长时间? 森下:多长时间啊?很长,长的令人发烦。那么冷的天气,老是敬礼,很容易被冻伤。睫毛上都结了小小的冰溜,脸上全是白霜,耳朵冻得通红。你可能不知道,如果脚在鞋里不经常活动的话都能被冻伤的。 山本:第二年的年初,天空很晴朗吗? 森下:不是,那天在下雪,还刮着大风,从哈尔滨市区方向刮来。阅兵的日期是不能变的。山本:是呀,1月1日吗。不管下雨,还是下雪都要阅兵。 森下:不是,要是下雨就在63号楼里进行。 山本:地面都冻上了吧? 森下:冻得硬邦邦的。雪很薄,雪花也很小,细细的小雪。 山本:雪落在身上也不许拂一下吧? 森下:大家都立正站着,一动不动。军队么。在下面搞点小动作倒没什么,动作太大是不允许的。 山本:有没有人晕倒? 森下:那倒没有。大家都很紧张。 山本:完事儿后,有什么庆祝活动吗? 森下:庆祝活动由各队回去以后自己组织。有个炊事班满洲人做饭。每各班抽出四个人负责伙食值班,他们不参加阅兵,所以一回去就能吃饭。大家排成一排。 山本:到4月份就又过了一年了。你还是做细菌培养和“丸太”是工作吗? 森下:不是,从那以后就不再做与解剖有关的工作了。 山本:啊,那以后你们就不在解剖现场了。 森下:是的。柄泽班以外的都不在解剖的现场。 山本:啊,你是说其他的班都不在解剖的现场。你是昭和17年进入少年队的,昭和18年被分配到柄泽班,昭和19年还在那里。 森下:是的。昭和20年也在那里。一直到8月份停战前。中间从为换过班。分配的工作内容都熟悉了。如果换个班,比如去了八泽班的话,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做起。所以,根本不知道别的班在做些什么。大家都是这种状态。 山本:在你之后还有没有别的少年队被派来? 森下:有。每年都有。一直到昭和20年。每年的人数基本相同。 山本:高年级的学员去哪里? 森下:我们到了三年级的时候,没有上面的四年级学员。所以,这时候用这张地图来解释的话,就是成为这里的炼成队了。 山本:成了炼成队之后,工作内容改变了吗? 森下:没变化。但是我晋升了。 山本:少年队应该是军服人员吧。到了炼成队之后就成为军人吗? 森下:不变。军服人员还是军服人员。直到最后都是军服人员。 山本:从年初到4月有没有什么留下印象的事。 森下:啊,刚刚谈到了一点儿,少年队、判任官中有带家属的,他们有时会做黏糕,在63号楼。有30多个臼排成一排。正月前后开始煮了很多米饭,煮好的米饭放在盖帘上。 山本:什么是盖帘? 森下:嗯,怎么说好呢,满洲有一种用竹子编的食器,圆形的,上边可以摆东西的,叫做盖帘。很像日本的凉席。在上边摆上黏糕,外边很冷,一会儿就会就冻硬了。有时让你把它送到某各机关,路上把它藏在裤兜里,途中有很多防空洞,就把它藏起来。 山本:啊啊,有没有豆沙黏糕? 森下:没有,只有白黏糕。很容易坏的。机关里有豆沙黏糕。 山本:藏起来的黏糕,过后去取呀? 森下:是的。在壁炉上烤熟。很好吃。味道特别香。过一会儿会谈到的,第二年的11月份左右,安达那个地方有个731部队的特别演习场,离得很远。在那里进行细菌弹的空中爆破,看看细菌能够扩散多大范围。当时已经很冷了,当地獐子很多。昨天说过的,从培养皿中抽出来的菌棒,把它们排成一排,我们负责把它排成排。 山本:安达,日语也叫安达,在什么地方? 森下:哈尔滨北边。居民点很少的地方。那里獐子很多,好像是鹿科动物。用卡车驱赶一下,就跳出来一群,跳得很高,比卡车都高。有时会把你吓一跳。獐子跑得很快,开枪打都打不到。跑得太快了。到了晚上,狼开始叫唤,很恐怖。在那里呆了一周,住在帐篷里。在野地里找炸弹的碎片,没有细菌的,这样你就知道扩散的范围有多大。 山本:新年的时候,从内地有贺年卡寄来吗? 森下:有的。有的问候健康,有的问何时休假。关于战况的消息,就像被黑笔抹去了一样。就连住在大分的人被疏散到野津原这种事儿也被抹去了。 山本:不了解战况,知道日本已经很危险了吗? 森下:一点也不知道。我们还以为取得了胜利了呢。 山本:亲人去世,回内地奔丧的人有吧?从他们那里也没听到什么消息吗? 森下:嗯,没听到什么。也许没有多少地方像731部队这样执行命令这样彻底的吧。友邻部队在干什么根本就不知道,即使是同在一个柄泽班,因为有“丸太”的事儿,谁去了哪里都没人知道。 山本:还有其他一些班吧?他们都是今天要干什么,谁也不说吗? 森下:嗯,要是问的话,最核心的问题也不会涉及。如果涉及到了核心问题,就会被叫到班长那里,挨收拾了。决不是简单地打你几下的问题。要是有人敢顶嘴,班长就会进来,抡起蘸水的皮带,往死地抽你,直打得你满身是血。 山本:有人挨过这种打吧? 森下:有,有好几个人挨过。 山本:挨打的原因都是胡乱说出了工作的内容吗? 森下:说的人要挨打,问得人也要挨打。 山本:你挨过那种打吗? 森下:挨过。我的直接上级叫小板,经常训我们,今天*对不起,我说脏话了*地干什么了?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许谈论工作的内容吗?等等。 山本:是不是有人告的状呀? 森下:不是。都是他在旁边听到的。立刻就被叫到班长办公室里罚站。立正站着,一动也不能动,倒下后必须马上站起来。如果遇到一个坏班长,罚让你占很长的时间。我们班的班长叫井上,是个很和蔼的人。自己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打我们。告诉我们要忍耐。我们也和班长一起哭,一边哭,一边挨打。倒下过2、3次。还是个孩子吗。 山本:小板也挨过打吗? 森下:没有。小板比我们高一级。我和一个同龄兵打架,被小板看到了,他就向班长汇报。 山本:啊,那是我理解错了。同你打架的人是谁? 森下:是佐藤正二 山本:那是哪一年的事儿。 森下:第二年的时候。那天大家都很饿,正说着一起蒸馒头什么的时候。 山本:佐藤在干什么呢? 森下:我们一起看显微镜,显微镜很多,排成一排,其中有1、2个看起来非常特别,我们也不太懂,就在那里猜是不是什么电子显微镜。 山本:佐藤是哪个班的?病理班的话,那就是冈本班啦? 森下:我也记得他是冈本班的。看显微镜的时候,要闭上一只眼睛的,我们这点知识还是有的,用一只眼睛看,用另一只眼睛看刻度尺。 山本:后来你就同佐藤吵了起来起来。被小板告诉班长了? 森下:是的。 八、从屋顶上看到的“丸太” 山本:以前你说到过,在院子里看到“丸太”的事儿,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森下:被分配到柄泽班以后,二年级的第9个月,大约是在2月份。 山本:当时的情形还记得吗? 森下:记得。没有许可是不允许上房顶的,有一张禁令贴在墙上,就在楼梯哪儿。我当时还是个小孩子,好奇心很重,就在想为什么不让上去呢?越是不让上去,越想上去看看。 山本:楼梯没有用绳子拦起来吗? 森下:没有,只是支了一张木板,上面写着严禁无许可者上楼,下面是部队长的签名。 山本:你是一个人上去的吗? 森下:不是,不是,当时我们3个人一起上去的。我、和田清美和后藤祥太郎,都是从大分县来的老乡。 山本:跑着上去的? 森下:不快点儿上会被发现的。门也没上锁。 山本:从4层到5层,从5层就可以上到屋顶,没有锁? 森下:是的。有个铁门,出去就是7号楼的屋顶。 山本:好像不是7号楼的屋顶吧?应该是吕字号楼的屋顶。 森下:啊,就是这一带。从这里可以看两边都能看到。 山本:你们看到什么了? 森下:看到一些“丸太”在那。从屋顶上的暗处往下一看,这里有5、6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7号楼的楼顶看不到其他的人。但是,这一带都是树荫,看不清楚。他们都穿着犯人服装,蓝色的,深蓝色的。冬天的棉衣。上衣和裤子连在一起的那种。 山本:女的也穿这种犯人服吗? 森下:不是,女的穿的是分上下的衣服。还有女的穿的衣服不是蓝色的,什么颜色我
九、“丸太”的押送 山本:那一年还有什么事儿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森下:是关于“丸太”吗? 山本:是的。 森下:啊,有一件事儿。我看到过一次“丸太”被押进来的情形。 山本:哎,“丸太” 被押进来的时候?是不是从哈尔滨用卡车押过来的? 森下:不是。没听说过用卡车押送,“丸太”都是用飞机押送过来的。那一次也是飞机。正好是个星期六的傍晚,天有点儿黑了,我们听到了飞机的声音,很大的声音。那时我们正在吕字号楼加班,正在收拾培养皿。北边的门是开着的,往外面一看,外面站着很多宪兵,排成一排。 山本:宪兵,还排成一排? 森下:是啊。站在大约有20米长的路的两侧。中间有八个人,被蒙上了眼睛,手绑在背后,用绳子拴成一串走了过来。 山本:8个人。你能确定吗? 森下:我用手数过的。一前一后2个人,两边有2个军服人员跟着。我们正在偷看的时候,被边上的宪兵看到了,他们冲我们挥手,让我们滚开。我们吓得赶紧向吕字号楼的西侧逃去。所以,后来的事情没看见。 山本:那八个人都是些什么人,有女人吗? 森下:都穿着中国服装,我想他们都是中国人。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男的、女的我没看清楚。 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