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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cellspacing="8" cellpadding="0" width="96%" align="center" border="0"><tbody><tr><td class="cnt_td3" id="img"><div><font size="+0">佛曰,彼岸是超越生死的地方。 <br/> 而我,不过是你隔岸夜观的花朵 。 <br/><br/> 打散了三丛扬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长出了智牙。生生的痛。微晴的天空,捩出一席光华。她赤脚,站着。半眯双眼,看着马蹄落下的记号,和自己手中刚从地上捡起的一块温玉,天生上扬的嘴角,一抹迷人的弧线。 <br/> “他,会是我的劫。”她自语。眼角,映出银色光环。银环环锁住的是一根琵琶骨,现在被一种纠缠不清的东西牵动了。 <br/><br/> 她,是守着黄泉路的圣兽——火狐。在这红色的艾草稀稀拉拉地爬满了整个山头,红色的彼岸花火焰样的燃烧在河畔,她守着冥路已经千年。一千年前,她还修炼的时候路过了黄泉路,爱上了这里的飞舞的扬花和燃烧着的彼岸花。于是,她不停的布施善道,然后点了一百盏灯在佛前,恳请佛祖为她锁上了那根有着七情六欲的琵琶骨,去人间和冥界的边缘守黄泉路,一来为心中所好,二来也为自己提高了修行。她想她有足够的耐心留在这寂静的地方,她是如此喜欢这里呵,以至不想离开这里半会儿。千年,是如此短暂的时光,她清晰的记住了一千年的每一天,她守候着西方落日和东边朝阳,捻下红色艾草吹着每日不同的小调,漫天扬花飞舞,这里早就遗失了黑夜,一天的结束只是黄昏和那彼岸的熊熊火焰。黄泉路上匆匆赶路的寂寞魂灵,一批又一批的消失在路尽头的三生石畔。那里有佛,渡着魂。而她唯一的职责,就是不让活着的人进入冥路。 <br/><br/> 一千年来,他是第一个错入冥路的人类。而这一次不经意的路过,成了她永世化不了的劫。 <br/> 她知道了他叫做杨生——玉上有他的名。这名,好似千年的魔咒,念上了,也就烙在了心上。她那小小的狡黠的狐狸心,此刻燃烧着的明媚,一如河畔的彼岸花。纤长的手指温触着他的玉,朗朗地对着眼前的男子笑开了:“公子,你的玉。” <br/> 杨生,这四月一样清新的男子的到来给了这只小小的狐狸前所未有的触动。说不清的欣喜万分。她开始学着凡间的女子用指甲轻轻舀起身边一滴一千年前的凤仙花汁,染出猩红蔻丹,轻轻弹落在杨生的玉上。“多谢姑娘。”杨生恭谨地一鞠躬,“不知姑娘这路是通向荼迷国的路么?我怕我走错方向了。”她牵过了杨生的马,系在一株树上让它吃草,“公子的确走错了,这是条死路,不消半个时辰就到路的尽头了,到不了荼迷国的。”“不瞒姑娘,小生一直喜欢云游四海作画,听说荼迷国景致异常美丽,于是就想去那里逗留数月,作些画和写点词。”“天色不早,公子还是在寒舍休息一晚,明早小女子给公子画张去荼迷国的地图,那公子就可以很快到那里的。”杨生看着她,又转过头看那幕天席地的彼岸花熊熊燃烧着,那花泛滥着血色,好美。映照得她妖艳却又脱俗。他有了他的答案“我见这河边景致着实脱俗,不知小生方便不方便多借住姑娘这里几日,涂鸦几日?” 她点头,笑开了,笑落了漫天的星。他说的,果真是她要的答案。此刻的她遇上她的劫,忘了渡她的佛。 <br/> 杨生就这么住下了,她每天领着他去河边画画,写词,她总是可以每天清晨自己的房门口发现前一天杨生画的画,画里面都是她,背景是那隔岸的火焰般的画。有时候还有词,那词别致的写在红色的艾草上,字体隽秀。日日过去,两人的默契仿佛天生,于是他们相恋了。她望进他的眼,紫光荧荧。她想,他可以在黄泉路上一辈子陪她,那样,她就可以在每天傍晚看对岸那熊熊火焰的时候听到杨生的悠扬的箫声,如此美的梦啊。想着想着,她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轻轻的吟诵他为她写的词,长相思,长相思,今昔比翼双生缘,黄泉路上眠……那一刻,黄昏的红月懵懂的在枝头晃着,她在杨生的紫眸里看到流光飞舞。一切都是在半醉半醒之间停滞。她的琵琶骨甜甜的痛着,灵魂轻轻地被撕开了,冒出了透明的蓝色的幸福的气泡。河尽头的佛,黯然地叹了口气,载着满船的魂魄划着船浆驶回极乐。三生石上,有她的名,诡异的蓝,边上有猫的利爪抓过的痕迹,汩汩流着血汇成个心字。 <br/><br/> 终有一日,他那修长十指长出了锋利的指甲,封上了她的喉头,血迅速染红了他的指甲,如她的猩红蔻丹。她倒下的时候一直迷惑地看着他的紫眸。他说,他是王子。他是猫王子。他来杀她的唯一目的就是控制黄泉路。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只不过是个不可告人的阴谋。当她死之前最后一次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眼珠早已变成荧光色,和猫一样。她闷吟了一声,居然安心的阖上了眼睛。他把自己的一个分身安在了黄泉路上,然后离开了。 <br/> 她并没有死,她同往常一样,她只是在睡眠之后“适当地”进入了某个时空,是梦。她在自己的梦里看见自己跪在明灯前忏悔,她遗失了她的黄泉路同样也遗失了自己的心。她想过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于是她开始漫无目的的想着离开的方式,把眼泪藏在了隐匿的温暖下,丝毫未被察觉她蒸发掉了,数不清的悲。她决定把记忆里的某些东西变成了图腾,不让它随着时间岁月而变浅,恒久的存有一种温度,一种触觉,一种声音,一种暗昧不清的状态。 不被任何事物改变……没过多久,她看见了自己和杨生,于是她的梦成了一场没有任何显示因素支撑起来的怪梦。她于是记录。等着看这涵义将会如何被延伸,或中断。这是预示。 她见着了那头的自己在牵强,杨生在静默。终有一天,她在他的花园里杀了她。他那眼睛没有闭合,紫色眼眸张望着这方的模样被她牢牢记住。图腾一样。后来,她乘船回中国,她抱着他的尸体跳海自杀。很怪的一个场景……他们的血,像一股红色的烟柱一般的往海面上攀升,那接近海面的烟柱,逐渐淡去在透明的浅蓝里。 <br/> 她醒了,躲在了彼岸花从里。继续看着黄泉路上的灵魂赶路,不过,在也没有发现猫仙一族的魂灵,毕竟,他们的王子控制了这路,从此他的子民们不必畏惧死亡。她变了,有了万般思绪,一腔空愁。几缕霞光几分无奈。似乎她在人世中最难解的便是风情万种的煎熬,还要期待的更是一种释怀和安顿。远处人间万家灯火中,还有多少不幸和幸福。不幸的有各自的不幸,幸福的有各自的幸福。她是这么想着。不幸和幸福,与她无关了…… <br/> 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她在自己最美丽的年华遇上了杨生。自彼时起,她的心里有了一行绞碎人心叫做“情”的镌刻。因为他的背叛和离开,在她眼里是如此的诡谲而突然。满月,她在山谷中抱膝坐下,有风,沉静地拂过,两行冷泪无息流落,又被山风吹干--无人知晓的寂寞。月色惨淡,说不出的冷异。她动了的情愫牵动了她的琵琶骨,挥散不去,她终于明白了,人世间的情,是钟情,是相思,是渴慕,是等待,是失望,是试探,是患得患失,也许是痛不欲生,也许是天涯永隔,也许是成追忆,似水流年……也许种种如此,她仍誓不言悔。 <br/><br/> 一切,惟有离去寻他,她喟然。 <br/><br/> 她幻化后出现在他的夜宴上,无双的美丽。一席黑衣,银发飘逸,猩红蔻丹。素面朝天,淡漠,矜持。远远的,在嘈杂熙攘而殷勤的人群里,沉默伶仃如荒山绝顶一株碧草,那样遗世独立,却又自我为王。忽然,她望着他,笑了。笑碎了一天的星。 <br/> 他见着了她,打翻了手中的洛神茶,如血一样地流淌了一地。 <br/><br/> 她开始旋舞,清香冷冷,余韵幽幽。当她把他映入自己幻化出来的紫红眼眸时,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只扑火的飞蛾,在夜里跳跃着,诡异,凄迷。此刻,她也在他的眼眸里。似曾相识。他觉得好不真实,似雾里看花、烟锁寒塘。 <br/> 他走下王位,用臂弯锁住她,今夜,你就是我的新娘。 <br/> 她笑了,笑碎了一天的星。她等到了她的注定。 <br/> 那夜,那国度彻夜狂欢。她成了他的妻。她对他说,我没有过去,而你,是我从今的全部。于是,他吻了她。 <br/><br/> 次日,她那梦在现实里重复了一次——他们来到一个花园,那花园,碗口大的牡丹,粗糙的青石阶,在第二个转角有低矮石墙处。她优雅利落地杀了杨生,杨生那时一席白衣。他那眼睛始终没有闭合,张望着这方的模样被她牢牢记住。图腾一样。后来,她乘船回黄泉路,她抱着他的尸体跳海自杀。后来的后来,他们的血,像一股红色的烟柱一般的往海面上攀升,那接近海面的烟柱,逐渐淡去在透明的浅蓝里。 <br/> 彼岸的宫殿,人们寻找着他们的王子。他被她遗留在月光海里,他们的血已经化做了海底的彼岸花,生生不息。猫族的人们知道,他们的王子再也没有能力回到自己的国度了。于是,烟火散起,号角响了,礼炮鸣放了十二发…… <br/></font></div><p></p></td></tr><tr><td></td></tr></tbody></tabl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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