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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存仁(站立者)与启蒙恩师姚公鹤
陈存仁(1908—1990),三四十年代的上海名医。
陆小曼、杜月笙、张学良、袁雪芬、戴笠等都曾求治于他。香港《星岛晚报》为其开设专栏十七年。
他的诊所开业时,费穆、白沉、王人病历、鲍方、王丹凤等众多电影界名人前去道贺,著有《我的医务生涯》一书。
作者是一个从来没有宗教信仰的医生,并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他完全是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用心理学的方法来分析患者为什么会见鬼。越是这样,整个事情的发展越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作者自己最后总结说,关于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极多。虽然事情有些近乎迷信,但是整个经过,却完全是事实。现在很多的人,是唯物主义,什么也不信,只相信自己的利益高于一切,应该叫唯我唯利主义才对。不择手段坑人害人,他不知道,古往今来,因果法则放过谁?害人即是害己, 希望有良知的人,于夜深人静时,扪心自问,自己的良心安不安?古语云: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做人就要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人的一生很短暂,人的需求很有限,何苦为一时之贪欲,自造万劫之苦狱深渊。因果报应之说能不信乎?慎之慎之。
本文摘自《我的医务生涯》一书
鬼,本来是没有的,我也不相信有鬼。但是心中有鬼,就会令精神上发生幻觉,弄到周身是鬼,走出去前前后后都有鬼,坐在家里,旁边也有鬼相陪,这是我临诊时一个病人遭遇到的情形。这病人,是敌伪时期的一个大杀手,名叫林之江,是一个心狠手辣且诡计多端的刀客。
本来抗战胜利之后,他要被枪毙的。知道上峰要逮捕一个姓陈的汉奸,他做了一个报告,讲得头头是道,而且领了款子,竟然逃到香港。至于拘捕陈某的事,他也不再过问了。
1950年的某日,我在九龙诊所诊病时,有一个面目黝黑、形神憔悴的病人,到我诊所来,后面跟着一大群陪伴他的人。他开口就问我:“你认得我吗?”
我看了许久,说:“我接触的人多,一时想不起来。”他说他就是林师长。经他一提,我就想起敌伪时期汪精卫部下叱咤风云的林之江。我想起了当时他在上海,杀过许多人;但他生平也做过一件好事,就是我的业师丁仲英先生被绑票,是这位林师长营救出来的。
林师长坐定之后,请我诊脉,同时以很沉重的姿态,等候着听取我的诊断见解。我望闻问切了许久之后,坦白地告诉他:“你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除了胃病之外,并没有什么严重的病症。”
他告诉我说:“对的,我也在几间医院检查过,证明此外没有什么病。”但是他自己觉得死期即似在目前,要我救救他。我这时已觉到他的神情完全不正常。
他继续说,他天天被许多鬼魂所围困,白天侵扰到坐立不安,晚上简直不能闭目。我说:“世界上本来是没有鬼的,这许多鬼怪情况,完全是你心理上的幻觉作用。只要你振奋自己的精神,这种鬼怪是不足为病的。”
他说:“现在的情况,就是无法振奋自己的精神,鬼魔终日追随自己左右,所以要许多人来陪伴我,否则一天也支持不下去。”他很坦白地说出在汪精卫开府南京的初期,为了消灭异己,每天总要打死几个人。这种暗杀工作,都是由他亲自处理。他当时只为了权势与利禄,根本不信会有鬼魂来报仇的;杀人之后,毫无愧怍,而且觉得枪法越准越是痛快。只是有一次,枪杀了一名壮汉回来,便觉得这个面目可憎的鬼魂,一直追随在他的身旁,已有七八年之久,常常威胁他,使他终日惶惶然,后来眼见威胁着他的鬼魂愈来愈多,以致今日这般地步。
我就解释给他听,从心理学上讲,你杀人之后,亲眼见到这个壮汉倒下去,当然是张口凸目、咬牙切齿、满身是血的恐怖情况,这片刻间的印象,深深印入脑海,是你终生消灭不了的。由这种印象的威胁,渐渐变成幻觉,这种幻觉在你的心目中,就是鬼。这个鬼,可以终日追随在你的身旁,令你日夜不安。他听了我的话,很是满意。针对他所患的若干病症,我开了一张药方给他。他就欣然辞去。
次日一早,他又由家人陪着来了。他说听了我的解释,当时受到感动,但是一到家里,又见到那面目狰狞的壮汉的鬼影,简直一夜不能入睡,越到深夜,越是骇怕;竟然有许多鬼魂鱼贯而入,对其身体作种种撞击,清晨起来,看见肌肤上果有不少青紫色的淤痕。他问:“这种淤痕,是否就是‘鬼打块’?”我说这是你病久之后,气血不调和,整夜受到恐怖心理的缠扰,由心理的影响,静脉管膨胀,可能有这种现象发生的。于是我又写了一张药方,替他调和气血。他又道谢而去。
一天,这位林师长又来了,说自己在汪精卫时代,杀过两百多人,到了香港之后,一直闹着见鬼。
朋友们劝他信佛,他就信佛,但并不能把围绕他的鬼驱走。有人劝他皈依道教,满室贴了符,初时也许是心理作用,能够苟安一时,过了几天又恢复常态了。
又有人教他信基督,他说只在唱赞美诗的一刹那,脑中可以略为清净,其余的时间,都是魔鬼在打击他、恐吓他,还引诱他自杀,所以他完全失却了信仰。
有一个时期,因为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涌塞在心头,竟然自己走进天主教堂,跪地忏悔,坦白陈述杀人的经过。他说经过忏悔,心理上有一天安逸,但是过了这天,又是日夜闹着见鬼。
他把这经过都告诉了我。我说宗教是一种信仰,你并不真诚地信仰而要冀求庇护,这是不可能的。你现在因为旧时作孽太多,心理上内疚重重,无法摆脱,于是造成魔鬼缠扰的环境。初时不过是心理上的幻觉作用,久后变成错觉作用。由于你身体日渐衰弱,精、气、神三种力量完全消失,于是神经衰弱,变成精神错乱,思想崩溃,精神分裂!
什么叫做精神分裂呢?我继续对他说,就是你的精神状态分裂成为两个人,在我和你讲话时,尚能倾听和了解我所说的话;一离开我之后,你就成为第二个人,我先前所说的话都付之东流。所以你要对付这种情况,先要把身心纠正到正常。虽然你身体很虚弱,但你还是要放弃现在的生活,另找一种劳动性的工作,用劳力来替代劳心。我举一个例子给你听。有一个曾经做过省主席的人,因为他的精神分裂,天天闹着思想病,我劝他要用劳力来替代劳心。他完全同意我的主张,竟然穿了很旧的衣服,去当敲石子的小工,同一般劳工一起工作,准时而到,准时而退,回家之后疲乏不堪,倒头便睡。如是者几个月后,他精神分裂的情况完全消失了。还有一种老年人,到了晚年开始忏悔,一心礼佛,或是专心做一种救济工作。我也遇到过一个人,他背了纸篓,到处去捡拾有字的废纸。每天辛苦的劳动,也能医疗他身心上的疾病。你现在过的不是正常的生活,一天到晚求医问药,或者用信教的方式来消除你的心病,这都于事无补。他对我说的话,表示理解,于是出去找劳动工作,后来他就没有来过,不知道他找到了什么工作。
如是者,经过了一年光景。有一天,他的太太突然出现在我的诊所,要求我去替他看病。我说他患的精神病,不是内科病症,不如进精神病院。我坚决不肯应诊。他的太太说,他本来已好了许多,但最近一月病情突然变化,生命垂危,明知不可救药,无论如何,要我前去看一次。
这位林师长,移到一家天主教办的医院中。医院替他检查后,说他除了胃部不良之外,并无其他疾病,要他速速迁出。他坚持不肯离去。我见到他时,他说:“住在家中,实在被鬼魂侵扰得无片刻安宁,只有住在这里,鬼魂虽然仍不离左右,但比住在家里平静得多。”我说你又要鬼话连篇,庸人自扰。但是他认真地说最近一月来,他所见的并不是幻觉,简直全是真实的。接着他又讲出许多怪事来,他感到最不可思议的,就是一次他在上海发令枪杀一批中国农民银行职员的一幕。当时他并不在场,不料其中被杀的一个职员,竟是他的外甥,因此引起他已故的父亲和母亲带着这个外甥来向他索命,这时他才知道他杀了自己的外甥。此事本已过去多年,但是现在每天晚上就见他的父亲坐在他的床边,百般辱骂之外,还教他从速自杀。他也屡次想自杀,但被家人所阻,所以他痛苦得不得了!
听了这番话,我仍然告诉他,这是精神分裂的现象,要力事镇定,修养正气,来克除邪气。他坦白地说,他的正气只剩一分,而邪气竟高涨到九分,除了和我谈话的片刻间,还可以和我对答之外,其余时间他眼睛见到的满室是鬼。这是精神病者死亡的预兆。我只有安慰了他几句就告别了。
我感到,他自身精、气、神三者衰败时,正气大虚,邪气更盛,这种症候确乎是他无法控制的。生理上即使没有病,而心理上的幻觉比生理上的疾病还要严重。生理上的疾病,可以用医术和药物来治理,心理上无穷的幻变简直无药可救。世间原本无鬼,但心境上自己造成了一个鬼蜮,从此他就被围困在这个鬼蜮之中。既然自己无法逃出这个境域,那么这种折磨,必定要使他走上死亡之途。
过了不久,有人来传言,这位林师长在医院日夜号泣,说是每晚被鬼魂所打击,疼痛非凡,次晨全身都是紫血块,医生认为是神经痛和血管栓塞。他渐渐半身不能转动,筋脉抽搐,言语模糊,举止怪诞,两目直视,后来一夜呕血不止而逝。
关于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极多。虽然事情有些近乎迷信,但是他的死亡经过,却完全是事实。我觉得鬼魂之说,并无根据。可是因果之说,是很科学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不可磨灭的“循环律”。
要堕落地狱的人,临命终时有十五种现象:
一、对于自己的丈夫、妻子等男女眷属恶眼瞻视。
二、举起双手,抚摸虚空。
三、不随顺善知识的教导。
四、悲号、啼叫、哭泣、呜咽、流泪。
五、大小便利不能自禁,不知不觉。
六、闭上眼睛而无法张开。
七、时常遮覆头部和脸部。
八、侧身卧着饮食。
九、身体和嘴巴发臭。
十、脚部和膝盖发抖。
十一、鼻梁歪一边。
十二、左眼跳动。
十三、雨眼变红。
十四、趴着(仆面)睡觉。
十五、蜷跼(弯曲)身子,左胁着地而卧。
摘抄自《守护国界主陀罗尼经》第十卷 阿阇世王受记品
“中医怪才”陈存仁的时代生活
一块银元 七钱三分 惨遭逆境 幼年失怙
迁出旧宅 生活艰辛 先学西医 再学中医
为师服务 渐知物价 初识丁翁 领教理财
生活困顿 卖文助学 否极泰来 进入鸿运
2007年,中国读书界悄然掀起一股“个人历史”之风,引领此风的正是被作家阿城称为“写老上海的书,这一本最好”的《抗战时代生活史》、《银元时代生活史》。二书的作者陈存仁,是上世纪30年代沪上“中医界才子”,既不出身于中医世家,又非名门贵胄,以一己之奋斗跻身名医之列,业余最爱参加各种社会活动,记下生活的杂事碎史。今年,正是他的百岁诞辰。
文/王恺
“身为子女,我最佩服我爸爸的有一点:1949年5月,匆匆飞往香港的时候,他多余的钱财细软都没带,就带了几包有历史价值的相片,全是他和民国名人的合影——那时候,他就已经留意要为自己和自己所经历的历史留一份记录了。”让陈树桐用一句话来形容父亲陈存仁的一生,他想到的形容词不是他父亲的本行,一个名中医,反而觉得,陈存仁是个“重名胜过重利”的头脑灵活的上海人——民国时期的上海也成全了他,他是名医,也是著名的活动家。“他爱慕名声甚至到了虚荣的地步,当时为了竞选上海参议院议员,天天在饭馆里摆着流水席请客吃饭。”陈存仁的行为使他成为当年上海最著名的中医之一。
在陈树桐看来,甚至1929年3月17日,陈存仁等五人代表全国中医向民国政府请愿的举动,都是父亲贪图名声的结果。“本来也轮不到他,可是因为他爱出头,会讲话,在五个全国中医界的代表中,他最年轻,身旁的四位代表全部是世家出身的名医,只有他是个初生牛犊。”
这种爱出风头的习惯,陈存仁到了晚年都没有改掉,到了当年看不起中医的香港后,他又是一个努力进入上流社会的中医,“加入了东华三院,那是医学界的名流才能进的地方,每年光捐款就要几万港元。”也因为他名气大,上世纪70年代电视剧《上海滩》在播出时,没和他打招呼就把他的名字挂在了特别顾问一栏上。 “他得意得很。”
“就是一个机会派”
“我们家是地道的上海人,本来在南市开绸缎庄。”陈树桐说,在他看来,地道的上海人总是和外地人不同,头脑灵活,会找机会,能接受各种事物。“父亲就是一个机会派。”上世纪70年代,家道中落的陈存仁在中学毕业后,本来读的是南洋医科大学,但是读了一年后,得了伤寒病,学校里的西医教师没能治好,反倒是中医给他开了五天中药后治好了,家中长辈遂动员他学习中医,正好诊治他的中医丁甘仁开了“中医专门学校”,而且将来西医开业需要投资,而中医开业则简单得很,种种原因使他学上了中医。
刚毕业的时候,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中医,当时上海中医讲究的是“家学渊源”,可是陈存仁没有这方面的优势,他另外开辟了一条路,办了一张《康健报》,除了请名中医写稿件,还请武侠名家向恺然以小说笔调写验方,结果一下子卖到了一万多份,大家都知道上海有个名中医“陈存仁”了。
“别人知道我父亲写过《银元时代的生活史》,都问我们家是不是有很多银元,我说银元是没有的,书是有一大屋子的。”陈树桐记得,专门装医学典籍书房有几间,“完全是学问世家的样子。”1949年5月,陈存仁仓促离开上海,书籍一本都没带出来。
在陈树桐看来,陈存仁一生追逐名气,结果做了很多不值得做的事情,例如1948年竞选“国大代表”,也纯粹是虚荣心的表现,当年一共有七个中医当选为 “国大代表”,陈存仁在中医中居然票数最高,“当时谁都不知道,是因为我姨父科学家吴有训的缘故父亲票数才高,我姨父和蒋介石关系不错,我父亲从来不求姨父办事情,因为竞选‘国大代表’,求到姨父那里,结果他一说,父亲以中医里面的最高票数当选。”
拥有这个头衔的陈存仁丝毫不懂政治,潘汉年借他们家会见吴有训,劝吴有训不要去台湾,“我爸爸坐在旁边,知道潘汉年是共产党,当然他也不会去汇报。”吴有训后来留下来,成为交大校长,后来又任中科院副院长。
“国大代表”头衔没有给陈存仁任何好处,1949年上海解放,陈存仁仓促离开上海。到香港时陈存仁身上只有9000港元,连租个房子都租不起,一位亲戚把房子无偿借给他住,他挂一个小牌子,写着陈存仁诊所,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求新异,聘请了两个广东少女当助手,以招徕广东人生意。不久,一位来自上海的老病人找他看病,一次就给了他40元,“父亲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自己从此可以在香港立足了。”
陈存仁生活中的章太炎和吴稚晖
当时在上海,要做一个出名的医生,必须要有一批出名的病人,一方面是机缘巧合,一方面是有意为之,陈存仁的病人中有许多是民国时期的政要人物。
“在我印象中,章太炎是父亲去登门拜望后认识的,而吴稚晖、于右任都是父亲无意之间结识的,结识后都有了很好的关系。”陈存仁在《银元时代的生活史》中记载,和章太炎相识,起因于他的国文补习老师姚公鹤和章太炎友谊很深,两人书信往返都是他做送信人的,所以章太炎一直以为他是姚的书童,后来偶然知道他是中医,立刻对陈大感兴趣,说自己对中医很有研究,并且能开处方,喊陈存仁跟他学习国学好了。机灵的陈存仁当场就三鞠躬,并且改称章太炎为老师,章太太汤国梨也很喜欢他,因为他帮助做了很多杂务。
章太炎经济很困窘,当时留陈存仁吃饭,“菜肴之劣,出乎想象之外,每天吃的无非是腐乳、花生酱、咸鱼、咸蛋、豆腐等物。”而章太炎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些臭的东西,他早年遭袁世凯幽禁之时,因为风寒所侵,不加治疗,所以鼻子一直有病,“闻不见臭气,所感觉到的只有霉变食物的鲜味。”陈存仁后来让章太炎用芙蓉叶研成末,放在鼻子里,后来章太炎将此方子写给来求字的人。
章太炎开的处方,都是仲景古方,可是他的药方,别人拿到了不敢进服,章太炎知道陈存仁在学习中医,所以常常问他一些“时方”,他觉得这些“时方”也很有意思。
和吴稚晖的认识,起源于病家的介绍,有次吴稚晖拉肚子,但是他的脾气是从来不看病的,也不肯吃药,结果陈存仁熟悉的一个病人把陈拉到吴家去,也没对他说病人就是吴稚晖,只是告诉他这病人一生一世的脾气是不请医生的,让他见机行事。果然吴稚晖听说医生来,就说“医生都是牛头马面,阎罗王的帮凶”。结果陈存仁只能说是和他聊天的,不是来看病的。吴稚晖听说是聊天的,才一跃而起。
吴稚晖解释说他十多岁的时候,医生说他得了童子痨,活不过多久,结果他自己想横竖是死,不肯吃药,每天去爬山,脱光了衣服晒太阳,只喝一点水,吃一点粥,结果毛病好了,从此他再也不相信医生。已经认出了吴稚晖的陈存仁说,阳光、空气和水确实是治疗肺病的最好方法。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使他和吴稚晖有了交谈的基础。
因为吴稚晖不肯吃药,所以陈存仁哄他说,不吃药不勉强,但是吃点山楂和石榴总可以吧?然后就叫人去买山楂炭和石榴皮,及时煲饮,吴稚晖面子上不好意思不喝,结果喝了之后,拉肚子的病立刻好了,原来山楂可以消积,石榴皮止泻是最好的,吴稚晖这才笑着说,这东西不妨再吃一次。
两人熟悉后,陈存仁发现,吴稚晖对于一切药物,所有的补身剂、强壮剂都不沾唇,但是水果拿到就吃,从来不洗不清洁,十个手指甲里面藏污纳垢,许多食物过期了也不理会,“他的长寿,完全来自于情绪健康和心理卫生。”陈存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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