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短篇故事——魅影惊魂

花悦佳凄

魅影惊魂

贝尼省位于南美玻利维亚东北部，治安状况一直很糟糕，凶案怪案频发。特别是2008年3月发生在洛雷托地区的“金棕榈异案”后，3年来案件悬而未决，让附近居民谈之色变。

　　这个案子到底怪异在哪儿？由玻利维亚教会主办的《现代报》记者胡安最有发言权：断断续续的视频、诡秘出没的凶手、惊险到让人窒息的现场气氛……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假面舞会，劫犯登场

　　2008年3月7日晚22点15分，洛雷托警局的里内拉警长接到居民报警，称金棕榈名苑86号别墅发生爆炸案。10分钟后，里内拉和几名警员匆匆赶到，而此时，《现代报》的记者胡安正在采访围观居民。里内拉马上下达命令封锁现场，并调取附近街道和爆炸现场的监控录像。事后，在接受当局质询时，里内拉懊恼地说：“当时，所有的录像资料都已采集到手，我只想通过记者向民众证明我们警察的破案效率，谁知，上帝竟和我们开了一个致命玩笑！”

　　接下来，里内拉警长带录音资料返回警局，从中查找线索。技术人员首先播放了别墅区外监控探头所拍摄下的画面。案发前两个小时，一个身材干瘦的男子走进金棕榈名苑，站在了86号公寓前大约半分钟后，瘦男子掏出一张塑胶卡通面具戴上，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可以断定，别墅内在举办假面舞会。同时，里内拉已吩咐警员比对出瘦男子的身份：阿尔塞·卡塔科拉，36岁，圣克鲁斯人，曾因抢劫被判入狱3年。

　　里内拉又让技术人员播放在室内找到的录像资料。一个疑问从胡安心头升起：现场狼藉不堪，多名死者被炸得惨不忍睹，录像资料怎会完好无损？只见清晰的视频画面中，一个身穿皮裙、戴着黑蝎面具的人走到卡塔科拉跟前，发出了跳舞的邀请。这是个年轻女子，卡塔科拉点点头，牵起对方的手走进了舞池。短短数秒钟后，房间里的吊灯好像出了故障，“啪”地熄灭。灯光一灭，录像里也一片漆黑。“糟糕，怎么回事？”里内拉警长急问。胡安突然感觉不妙，也绷紧了神经。足足有两分钟，灯才扑闪着亮起。胡安一眼就看到：有个金发女子一手捂着开得很低的领口，一手抓向站在她对面的高个男子，边打边骂争吵厮打的原因很简单：趁着灯灭，高个男子做出了袭胸的下流之举，金发女子很气愤，抓起酒杯朝男子打去。一只杯子砸中了吊灯。“哗啦”，灯罩碎裂，房间里又漆黑一片。

　　等到壁灯亮起，卡塔科拉吓得倒退两步，也大声喊起来：“血，有……血，杀人啦——”尽管房间里壁灯的光线不怎么亮，但胡安和里内拉警长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戴黑蝎假面的女人倒卧在地，胸口处插着一柄红把水果刀！

　　危机四伏，谁是真凶

　　可以断定，壁灯是被骚扰的金发女子打亮的。见有人被杀，金发女子吓瘫了，指着高个男子继续叫骂，称他是杀人凶手，并大喊报警。经她一提醒，另外一个戴小丑面具的男子紧忙去掏手机，可掏了半天，手机却不翼而飞。

　　当所有人都在找手机的时候，高个男子快步奔向门口。但防盗门被锁死，根本打不开。恼火之下，高个男子突然抓起卡塔科拉的手嘶喊：“你才是凶手！要不是你，你手上的血怎么解释？还有，她被杀时离你最近，就在你的怀里！”里内拉警长按下了暂停键。画面上，除了倒地不动的戴黑蝎假面的女人外，囚笼般的房间还有四个人：卡塔科拉、金发女子、高个男子和戴小丑面具的男子，四人中只有卡塔科拉满手是血。

　　胡安紧盯着画面，几乎也认定卡塔科拉就是凶手。因为他有前科，是劫犯还是死者的舞伴。不料，那个金发女子却站到卡塔科拉这面，一口咬定凶手是高个男子。火药味十足的争执中，戴小丑面具的男子气愤地摘下面具，大骂：“我真是鬼迷心窍，为什么要来参加赫尼娅的假面舞会！”奇怪的是，室内的其他几个人全愣住了：没人认识赫尼娅。呆立片刻，大家都摘掉面具露出了真面目。戴小丑面具的男子说，他叫马卡，是朵弗兰公立医院的内科医生，赫尼娅是他的好朋友。下午时分，赫尼娅打电话邀请他来新买的别墅参加假面舞会。金发女子则说她叫艾丽，请她赴约的是她的大学同学，没听说过赫尼垭。这个高个男子叫西尔斯，是名警察，请他的是一个平素很熟的男性朋友，绝非赫尼娅。

　　里内拉警长让警员调出几人的身份资料，事实证明，谁也没有说谎。那么，舞会的组织者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将不相干的人约到一起？尚未梳理出头绪，画面中，卡塔科拉指着躺在脚下的女人招呼马卡医生进行救治。就在马卡医生查验瞳孔时，胡安看到艾丽悄悄碰了卡塔科拉一下，小声喃咕了句什么，而此刻，灯光突然再次熄灭。等到画面重新亮起，马卡医生已揭开了死者的面具。众人纷纷摇头：不认识。“艾丽小姐，你认识她吗？”马卡医生回头看向金发女子。可谁能相信，艾丽的脖颈血流不停，显然遭到了突然袭击！

　　死者复活，凶案再现迷局

　　灯光一灭就有人被杀，这不能不说怪异！然而，噩梦还远未结束——卡塔科拉疯了般抓起块碎玻璃胡乱比画，冲西尔斯警官大叫：“你个疯子，刚才灯灭，你用玻璃杀了艾丽小姐。马卡医生，灯灭前艾丽小姐叮嘱我，叫我提防他痛下杀手！”看着横在西尔斯脚下的带血玻璃，胡安也在作分析：西尔斯警官骚扰艾丽被打，怒起杀心，结果误杀了戴黑蝎面具的陌生女人，而艾丽是最重要的证人，便被杀人灭口。这个分析，显然马卡医生也想到了，慢慢靠向卡塔科拉。西尔斯警官却坚称自己无辜：“马卡医生，不管主人是谁，总之我们是被邀请来的。可他呢？刚才我们找手机报警，就他没动，他才是真凶！”

　　马卡医生让卡塔科拉说个明白。卡塔科拉犹豫着说：他来金棕榈名苑，是无意中听见从身边走过的一个女人说86号别墅要开假面舞会。于是，他买了塑胶面具混进来在和戴黑蝎假面的女人跳舞时，偷走了所有人的手机和钱包。说着，卡塔科拉掏出几只手机和钱包，准备物归原主。西尔斯警官和马卡医生却猛地扑过去，疯狂踢打。躲无可躲，卡塔科拉一头撞向西尔斯警官。西尔斯警官倒退中又绊上艾丽，仰面摔倒，一下子没了动静。卡塔科拉和马卡停了手，翻过西尔斯警官一看，一块锋利的刀状玻璃竟刺入了他的后背！坐在电脑前的胡安和里内拉警长注意到了一个骇人的细节——在西尔斯警官倒下的瞬间，那个死去多时的金发女子艾丽飞快地举起了玻璃！死者复活，简直太恐怖了！

　　可蒙在鼓里的马克医生还在冲卡塔科拉叫嚷：“你偷走手机，不让我们报警，又杀了他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卡塔科拉甩过几部手机，说：“不是我杀的！你看，就算报警，室内也根本没有信号！”

　　里内拉放大画面，的确如此，每部手机都没有信号。门窗落锁，信号被屏蔽，电灯又忽明忽喑，像极了猎人设下的陷阱，专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胡安紧盯着艾丽，思路渐渐清楚：她是在装死。也就是她把戴黑蝎面具的女人、西尔斯警官、马克医生还有游手好闲的卡塔科拉聚到一起，并制造袭胸事件，让众人相互猜忌，接着痛下杀手。胡安的推断很快得到了验证：当画面中两人争吵的时候，艾丽又站了起来！

　　马卡医生惊问：“你、你没死？”艾丽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回道：“我早就死了，半年前就死了。亲爱的马卡先生，你不会那么健忘吧？”马卡医生在医院上班，差不多每天都能碰上重病不冶的患者，哪能记得清楚？见马卡医生一头雾水，艾丽突然格格大笑，长长的指甲搭上额头，硬生生地撕下张面皮来！”你是罗莉·圣米恪尔·罗莉——”

　　圣米格尔·罗莉，在马卡医生叫出这个名字的同时，罗莉忽地拉开旁门冲了进去，随即又锁死门板。大约5分钟后，视频拍下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巨响声中，火光四起……

　　真相大白，令人深思

　　一波三折，真凶竟是圣米格尔·罗莉，只要抓住她，真相自然水落石出。当晚，里内拉警长带队进了罗莉的家，胡安也随队采访。让人万万没想到：圣米格尔·罗莉早在半年前就离开了人世！在朵弗兰公立医院的日志上，留有这样一行简单记录：“2007年8月27日晚21时20分，收治车祸危重病人圣米恪尔·罗莉，因错过最佳抢救时机，死亡。另，病人已怀孕5个月。”第二天，题为《凶灵出没金棕榈》的报道便震惊了整个玻利维亚。胡安在文中写道：“凶灵夺命，其中必有缘故。因为上帝永远都醒着，绝不会纵容恶者作恶。但金棕搁异案的真相，恐怕只有上帝知道！”由于爆炸现场再无其他有价值的发现，案件就此搁置，且传得沸沸扬扬。直到今年年初，在一次扫毒行动中，警方逮捕了一个叫莫拉莱斯·安妮的吸毒女。审讯中，安妮毒瘾发作，涕泪满面地提出条件：只要让她吸食毒品，她就会揭开“金棕榈异案”之谜。

　　原来，安妮即是视频中的凶灵圣米格尔·罗莉，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罗莉同父异母的妹妹。两人的面容极为相似，稍加化妆，不熟悉的人很难分辨。据安妮交代：那天夜晚，在回家途中，四处搜寻目标的卡塔科拉打劫了姐姐罗莉。罗莉拼力反抗，被踹中肚腹。罗莉强忍腹痛跑向医院，不幸又被一个飙车的女子撞翻。飙车女子，就是假面舞会上戴黑蝎面具的女子。见罗莉昏迷过去，她驾车逃逸。几分钟后，罗莉苏醒过来。谁知，喝得醉醺醺的西尔斯警察又出现了，不但不施救，还把她当成醉鬼，非要带回警局录口供。好不容易摆脱纠缠到达医院，当晚值班的马卡医生却在和新结识的酒吧女郎煲电话粥……一误再误，最终导致罗莉没能下来手术台。

　　安妮还称：罗莉遭抢，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安妮让罗莉保持通话状态，随即赶去，等到医院还是晚了一步。安妮向警局报警，要求抓捕凶手，可飙车女人、西尔斯等人处心积虑编造了种种假象和理由，甚至贿赂办案人员，最终都逃过了惩罚。安妮要为罗莉和未出生的孩子报仇，于是，费尽周折找到目击证人，最后又把涉案人全请到了金棕榈名苑的86号别墅，那是艾丽即将迁徙入的新家。

　　 复仇计划开始了。安妮事先在房间里安装了信号屏蔽器和定时炸弹，加固门窗，还把视频安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目的是给警方制造“凶灵复仇”的假象。虽说给姐姐报了仇，但行凶的一幕幕总在梦中出现在。噩梦的折磨下，她染上了毒瘾。

　　凶灵现身，异案大白天下。唏嘘之余，胡安在《现代报》上发问：毫无疑问，安妮是制造爆炸案的真凶。但值得深思的是，又是谁将她打造成了“嗜血凶灵”。

花悦佳凄

<恐怖短篇故事——我在看着你>我在看着你

“前几天就是你站在窗子外面的吧。”李彦忽道。

　　老六笑着：“是，但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吓吓你，闹着玩的，你可千万别生气。”说着还要帮李彦拿水壶，“走走，到我们寝室坐会儿去吧。”

　　李彦却抓住了他的手：“我知道，老王头的死并没那么简单……”

　　老六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意忽地凝固在嘴边。然后只见他木木地把手收了回去，同时微微地探了下肩膀。

　　他看向李彦，后者胸有成竹地望着他，像是已经洞悉了一切。老六顿时变了面色，半晌，微微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夜更深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整栋寝室楼也变得越来越寂静。水房周围空荡荡的，从始至终，这里除了李彦和老六，一个人也没有来过。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彦故作镇定地道，他只知道老六在老王头死的那晚来过水房，却不知老六真的做了些什么。

　　然而老六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笑眯眯的了，它们恶狠狠地，甚至有些可怕。

　　“你找死！”老六低喝一声，双手掐了过来。李彦跟他扭在一起，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往后退。他奋力挣扎，然而却完全不是老六的对手，还没几下便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你要干什么？！”李彦怒道，只盼自己的声音能引起附近寝室的注意。

　　然而老六不理，只是手上加重了力度，一副要把李彦置于死地的架势。李彦被老六掐住了脖子，就在他感觉自己可能会被老六勒死的时候，他使劲用嗓子憋出了一句话。

　　“杀人灭口……难道……真的是你把老王头害死的？”

　　而这句话一出，老六的手指头却突然稍微放松了一些。

　　“原来你没有发现……”老六随之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神情有些恍惚。

　　“我只是猜的。”

　　听着李彦微弱的回应，老六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悔意，放在李彦脖子上的双手也渐渐放了下来。

　　“我也不想这样……”老六终于后悔了。他低着头，额前的头发挡住了双眼，似乎在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点理智。

　　 “你要是真的发现我就好了……”

　　但是，还没等李彦站起身来，老六却再一次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他突然使劲地拽住了李彦的衣服，就像发疯了一般。李彦见状不妙，便瞬间爆发出自己所有的力气使劲一挣，他的手肘实实地撞在老六的眼睛上，老六头一歪便倒了下去。

　　可这一倒不要紧，他的头却不偏不倚磕在了水泥台子上，顿时喷了一地鲜血……

　　李彦呆住了，老六的头在不停地晃动着，手脚也来回划动，却怎么也爬不起来，身子一抖一抖在地上抽搐，血从脑袋上一股一股地往外冒。　“快……快救救我……叫救护车……”老六用仅存的力气说完，便晕了过去。

　　第二天，从医院里传出了消息，老六被抢救过来了，并且跟警察招了供，事情才总算真相大白。

　　这就要从老六跟老王头的矛盾说起了。老六平时看着嘻嘻哈哈不务正业，但家里和学校有些关系，只要他各方面没有违纪记大过，那么毕业后便可以分配到一家优秀的公司，可谓是一生无忧了。然而其他方面一切顺利，却偏偏遇上了这个又臭又硬的老王头，不管老六有什么借口，只要回来晚了，他便拒不开门，老六十分讨厌这个老头儿，自然态度也就不是很好。于是几次违纪下来，老王头竟然闹到学校领导那里，愣是给他上了一个严重纪律处分。

　　可这一闹，老六却因为处分失去了他格外看中的评优资格。从那时起，似乎有种情绪就被压抑起来，直到它爆发的那一刻。

　　老王头死的那天夜里，正好是李彦与老六打水。那时已经很晚了，老六拿着水壶先进了水房。他把壶放在最里面一排的水池里，正好被一个巨大的水箱挡住。他刚想拧开水龙头，却听见老王头骂骂咧咧地边唠叨边走了进来。

　　“有前面的阀门不用，非得用后面的，那里我都擦干净了。都没长眼啊……这么群小兔崽子……”

　　老六本就看这老头儿不顺眼，一听火就上来了，可他刚要张嘴去顶，却听有人走了进来，将什么东西重重地放在水池里。

　　“我交了水费，爱在哪接就在哪接，你管得着吗？”

　　竟然是李彦，老六听了暗暗发笑。却只听老王头又骂了起来：“我怎么管不着？我就是专门管你们的！这么晚了不睡觉，打水白天不来偏要晚上来，踩得到处是泥，让人打扫个没完没了……”李彦似乎骂了句脏话，老王头更加生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老六本来想帮着李彦一起，但又怕这老王头一抽风再给他们记上一过，便就躲在水箱后面听。

　　说了几句，李彦像是占了上风，老头也被气得没了话说。李彦接满了水，便拎着水壶扬长而去。

　　老六呆了呆，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偷听，竟然没有接水。他笑了笑，刚拧开水龙头，却听见“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他走出来一瞧，原来是老王头摔了一个大跟头。

　　还没等老六笑出来，只见老王头脑袋上直往外冒血，似乎撞到了水池边缘，摔得十分严重。

　　“哎呦……快来扶我一把吧……这腰也闪着了……”

　　老六听了，下意识地伸手上前去搀扶。可还没等老王头完全站起身来，便听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道：“……就说你们把地弄得这么滑这么脏……还是得好好处分你们……不然不知道厉害……”

　　老六一怔，某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怨恨忽然爆发。他松了手，老头儿没有站稳。而根据他最后回忆，似乎自己也已经记不清，是不是又推了老王头一把。总之，当老六儿回过神来，老王头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老王头的脑袋不偏不倚地磕在台子的一角，加上之前的伤口，血很快便流开了，还没一会儿功夫就蔓延了一大片。

　　而面对已经失去知觉的老王头，老六选择了逃避。他见到老王头已经快不行了，便拿回水壶悄悄地离开了那里。他坐在寝室里，忽然想到刚才李彦来过水房，自己一下子慌了手脚。刚发生的事情不断在他脑子里零零碎碎地浮现，使他根本不敢确定李彦是否看见过自己。于是，他便一直偷偷跟踪李彦，暗中试探观察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李彦也确实变得古古怪怪，让他心中十分害怕。至此，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李彦听着这一切，感到自己犹如经历了一场梦境。谁在看着他

　　事情过去不久，李彦独自一人在寝室里收拾东西，无意间却翻出了那封恐吓信。几个字将一切尘封的记忆勾起，李彦呆了呆，突然弯起嘴角，露出一个阴涩的笑容来。

　　“我在看着你。”他轻轻地道，冷笑一声，“你真的……看到我了么？”

　　其实与老王头有过节的，并不只老六一个，还有寝室楼里的许多人。这当中，也包括了李彦。他每次与女朋友唱K回来，都过了十二点，老王头坚决不开门，弄得他下次不想再去，女朋友见他不依着自己，耍起了小脾气，两人吵架，感情渐渐有了裂痕。

　　当天确实轮到李彦打水，可由于他忘记了，回来得又很晚，结果一整天都是室友打的。就这样，到了晚上，大家本来都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却不知为什么针对起李彦总是不给寝室打水的事情，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李彦一赌气，便拎着水壶走了出来。

　　李彦气冲冲地来到水房，却没有想到这么晚了，那老王头竟然还在打扫水房。果真是冤家路窄，偏偏李彦还没迈进水房，就已经能听到老王头在里边唠叨：“有前面的阀门不用，非得用后面的，那里我都擦干净了，都没长眼啊……这么群小兔崽子…”

　　一听这话，李彦的火气更大了，加上他平时本来就是一个好顶嘴的人，如此一来，为图个嘴上快活，便正好发泄在这个老头儿身上了。

　　“我交了水费，爱在哪接就在哪接，你管得着吗？”不仅如此，李彦一边不客气地喊着，一边故意将水壶放在了老王头刚擦过的地方。

　　“我怎么管不着？我就是专门管你们的！这么晚了不睡觉，打水白天不来偏要晚上来，踩得到处混，让人打扫个没完没了……”

　　李彦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了老王头这几句话便更是口无遮拦：“老不死的！”

　　两人吵了起来，老王头一边骂一边还得去擦他用过的水池阀门。李彦接完了水，刚得意地准备离开，这时却不小心碰倒了歪在一旁的拖布，斜斜地支在水池下方，他本来想伸手扶起来，却又听见老王头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切不过在一念之间，李彦收回了手。倒了最好，绊这臭老头摔一跤才更好呢！他念头一起，顿时用手将拖布又挪了挪，靠近了水池些。而老王头还在骂着，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然后，还没等李彦上到二楼，就听到从水房里传出“扑通”一声。这个跟头引得李彦一笑，他心情舒畅地回到寝室，一觉睡到了天亮。不想，老王头竟摔死了。

　　从得知这一消息开始，李彦心里便开始不舒服。虽然他并没有直接杀了老王头，但一切却因他而起，甚至如果没有他放的那个拖布，老六也不会有机会对老王头落井下石。

　　要是没有自己的恶作剧，老王头是不会死的，所以李彦面对水房才会格外恐惧，一直担惊受怕。而现在，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因为老六帮他结束了这一切。

　　李彦拿着信，几下就撕毁了，扔到了垃圾桶里。他还未收拾完，便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他开门一看，原来是浩子，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察。“我们来确定一下最后的口供。”其中的一个警察说道，“还有，老六最后交代说，他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李彦虽然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礼貌地点头示意警察说下去。

　　“你们来辨认一下。”警察掏出一个信封，“喏，就是这个，认识这个字是谁的吗？”

　　李彦的血液轰然凝结起来。“他……不是他写的吗？！怎么会是他收到的……”

　　“其实命案发生不久，他就收到了恐吓信。”警察严肃地道，“也正是因为他以为这封恐吓信是你不巧看到他在水房才写给他的，所以才会一直跟踪你。”

　　“什么呀，肯定不是大李写的。”一旁的浩子忽然开口，“他也收到过一封呢……内容都一模样的……”

　　一张雪白的纸，上面只有五个字，的确一模一样。一时间，警察与浩子的声音渐渐淡去，诡异的梦境与身后的黑影又重叠起来，这封信不是老六写的，那会是谁写的呢？

　　老王头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又在他心里猛地眨了一下。

　　我在看着你。

　　谁在看着他？

　　李彦脸色惨白，周围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