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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光在黑夜里闪亮——恩施朝东岩特大交通事故救援纪实
(2003-03-10 07:21:19)
湖北日报记者黎海滨 通讯员伍肖邓冯玺
3月5日零时左右，寒风呼呼地刮个不停，沥青路面结起2厘米厚的冰凌。一辆从重庆万州开往珠海、号牌为渝A－F0053的大客车，以时速50多公里的速度驶出朝东岩隧道。刚驶到恩施市屯堡境内318国道1607KM＋300M处，大客车突然侧滑，然后猛地一窜，撞坏路边的防护墙，又撞断一根电线杆，翻下垂直高度达28米的山涧。顿时，凄惨的哭喊声、求救声在黑暗的山谷里响起。
零时20分，距离事发现场1公里左右的屯堡乡田凤坪村朝东岩组李顺刚与曾春明夫妇正准备上床睡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开了，一位满身是血的青年男子冲李顺刚夫妇喊叫：“赶快报警，前面出车祸了，死了很多人！”李顺刚连忙跑到2公里以外用公用电话报警，边跑边喊村民救人。
零时39分，恩施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李顺刚的报警电话，一面向恩施州、市有关领导报告，一面通知交警大队、武警中队、州市中心医院与湖北民族学院附属医院前去救援。顿时，恩施城区到事发现场的318国道上，警车、救护车的警报声不绝于耳。
恩施市市长吴希宁得知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事发现场。与此同时，州公安局副局长张福植来了，州交警支队支队长张海峰来了，市公安局政委韩庆松来了，市交警大队大队长姚卫平来了……
60多名施救人员迅速分成现场施救、现场取证调查、善后处理3个小组。武警战士、交警、医护人员与附近的村民们一道，展开了一场生死救援。
凌晨的朝东岩，浓雾紧锁，天上下着雪籽，漆黑一片，温度为零下5摄氏度。事发地点正处在风口上，寒气透骨。但干警和村民们却顾不了这些。他们在坡上摸索前行，一步一滑地走向失事车辆。过往司机见发生了车祸，纷纷停下车，打开车灯，协助照明。一辆牌号为鄂Q20684的利川车司机还跑下来，与村民一起救护伤员。
在灯光、火把的照耀下，客车顶棚被掀开。只见死者伤者混在一起，现场惨不忍睹。
村民们找来梯子、木棒，武警战士找来塑料纸，做成简易的担架。他们踏着泥泞走向坡长40米的事发地点。天太黑，看不清楚人，他们就挨个摸，摸到一个救一个。有两名死者被压在最底下，武警战士与村民们联手将客车掀开，然后将死者抬了出来。温度低，死者尸体被冻住了，用手无法拉开。武警战士们就用小木棍撬。
刚下过雨，坡上泥泞打滑。救护人员在风雨和泥泞中奋战到凌晨5时，终于将36名伤员全部安全送到医院抢救。
下午4时许，16名死者全部被抬上来，死者遗物清点结束。参加救援的武警战士这才接到登车返回命令。一上车，他们就靠着坐椅瘫倒了。从救援开始到结束，他们整整11个小时没有吃上一口饭。车祸发生时，住在事发现场下方的村民杨方菊一家已经睡下了。听到屋后有人哭喊，杨方菊赶紧穿上衣服，赶到现场。看到惨状，她二话没说就加入救护行列。她发现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受伤了，连忙把女孩背起来，爬上公路的涵洞，又找来木柴烧上一堆大火。那女孩还是喊冷，杨方菊就把她抱在怀里。
村民杨福娣、向忠友夫妇赶到现场，来回背了5次伤员。伤员的血顺着他们的衣服、额头流下来。后来，夫妇俩的衣服上全是泥土与血。杨福娣说：“当时，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哭。出门在外遇到车祸，太可怜了。谁见了也要帮。我们也有孩子在外打工啊！”
已经睡下的“金山胖哥”餐馆老板孙云双赶到事发现场后，看到一个2岁左右的小孩正在哭，连忙将小孩带到家中，找来自己孩子的衣服给他穿上，又烧起大火给他取暖。事后才知道，小孩的母亲已在车祸中不幸遇难。
交警告诉记者，有位受伤的乘客在现场散落了1万多元现金，参与救人的村民看到了，没人弯腰捡走一张钞票。乘客掉在地上的手机，村民拾到后立即交给民警和武警。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邓永新告诉记者，事故发生不久，周围的村民打着火把赶来了。一位40多岁的妇女把他搀扶到附近的一个涵洞，见他浑身冻得发抖，就把头上的围巾解下来，给他围上。他说：“那种温暖，我一辈子忘不了！”
得到及时抢救的重庆万县籍女士熊道清说：“是恩施人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如果救援稍微迟一点，我恐怕就没命了！”
28岁的毛文碧一谈起当时的情景眼圈就红了。她说：“这次多亏民警、武警与当地村民，我的命是他们捡回来的，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他们！”
5日下午6时许，重庆万州区副区长罗继瑜一行赶到恩施处理善后事宜。他详细了解救援情况后，激动地握着吴希宁的手说：“鄂渝情深，感谢恩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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