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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1 18: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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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婚后,江宇航多少有些收敛了。毕竟,他有了家,有了孩子。我想他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背上一个不负责任的罪名吧。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清楚的,玩归玩,终究不能影响到家庭。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有时候女人把电话打到家里,我接了,就笑嘻嘻地把话筒递给他。
他听也不听就挂断。
我说,怎么,真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他把脸贴到我的肚子上,闭上眼睛说,你什么都知道,就是有一样不知道。其实在认识你之后,我就只爱你一个。
从前我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一样,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我的钱,直到那天你跟我说了那三个字。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幸福!小雨,我会对你好,好一辈子。
黑长的睫毛覆盖着他白晰的脸,就象两只舞动的飞虫。这个男人,其实有时候真的好笨,也好可怜。
9)
孩子七个月时江宇航陪我去医院做例检,在狭窄的通道里,与印小东擦肩而过。
两秒钟后我们同时回头,时间在刹那间如电光石火一般倒流。他依然英俊,却不再青涩。男人的成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爱过痛过就等于经历了沧海桑田。
他的目光深遂地抚摸过我的脸,然后意味深长地落在我隆起的肚子上。
夏小雨,好久不见。他说。
我以为他要捏我的鼻子,可是最终却握住了我的手。突然间我觉得很委屈,象个被遗弃了的孩子。
我如愿以偿地嫁了个有钱人,却以失去至爱为代价。可能人生不过如此,最圆满的结局从来只会出现在最浪漫的小说里。
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
他抬手,情不自禁地要捧住我的脸,却犹豫着定格在空中。有泪水落在掌心的爱情线上,一滴,两滴……就象生日那天的雨。
江宇航拿着化验单在走廊那头出现,背着阳光的脸,跟黑夜一般阴沉。几秒钟后,他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10)
再看见他,是在医院的太平间。他死了。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目击者说,从没见过哪一个人开车跟他一样横冲直撞。这简直不是开车,而是在玩命。
我们的孩子提前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手指抚摸过他的脸,有两只温柔的飞虫在掌心融融而动。依稀听到一个深情的声音在耳边说:小雨,我会对你好,好一辈子。
犹记得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感动过。但,人是得陇望蜀的。一山看着一山高,得到了的,总认为不是最好的。一路走来,我靠近一个就失去一个,幸福总是与我擦肩而过。
后来又看到印小东,骑着单车,一个女孩子从后面搂着他的腰,尖尖的下巴顶在他的背上。黑直的马尾,年轻的脸,招摇的青春让人嫉妒。
那是一幕再熟悉不过的电影镜头,只是女主角换了人。
红色保时捷长叹一声从他们身边驶过,后车镜里的两张脸,一张惊羡,一张凄伤。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氤氲的雨。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年。我想,印小东的这一页,或许是时候翻过去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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