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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2 02:4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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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卷 盛世年华 第一章 新年
罗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撞进他意识里的是沉缓悠长的钟声,一声余韵将逝,一声又缓缓扬起,绵延不绝,生生不息,似乎是世界上唯一存在的声音。
他转动一下沉重的脑袋,举目四望,这一次房间中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罗格忽然感觉到有些奇怪,为何他两次醒来,都未有看到芙萝娅的身影?
接踵而来的是一连串疑问,其它人都到哪里去了?冰雪女神倒下了吗?奥本山的战况如何了?公国来支援的军队是否安然?
罗格思维一片混乱,此时窗外传来的最后一声钟鸣特别的悠远。这声音浑厚洪亮,细听之下有回响和共鸣混合其中,分明是许多口钟一齐被敲响的样子。他这才分辨出原来是新年夜的钟声。
“原来……又是新的一年了吗……”罗格的意识又沉入黑暗之中。
此时此刻,芙萝娅正与罗格同样在聆听着新年钟声,她立在窗前,仰望夜空,直到钟声的最后一丝余音在空中消散,才关拢了窗户,缩缩脖子,赶紧跑到壁炉旁,将一双已经冻得通红的小手靠近炉火烤着。
房中并不是仅有芙萝娅一个人,姬玛焦灼不安地房间中来回走着。她头发蓬乱、衣饰不修,一件本是雪白的长袍上全是斑斑血迹,形容更见狰狞。
这是蒙拉城的一座普通宅第。小城蒙拉距离黎塞留不远,一向以对冰雪女神的虔诚信仰而著称。姬玛特意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座城中的神官德怀特是她亲传的一个神术者,信仰异常坚定,并且一向对她分外尊敬。
此时宗教战争的局势已经发生剧变。在冰雪女神重新展现神迹之后,惨烈的宗教战争嘎然而止,而智慧之眼的圣女摩拉更是出人意料地被冰雪女神指定为神仆。
本来银之圣教为首的几位重要人物。则在冰雪女神的神谕中被指为渎神者。是趁着女神沉睡时妄行私欲的魔鬼。其中最大的一位渎神者,就是姬玛!
于是当姬玛潜回帝都附近时,骇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变成银之圣教通缉的异端魔鬼!姬玛又悲又怒,她并不知道摩拉是如何成为银之圣教神仆的,但她知道冰雪女神的一切神谕,必然都是罗格和摩拉搞出来的阴谋。
生平第一次,姬玛如此痛恨天然魅惑。
生命已如风烛飘摇的姬玛自知无力与罗格正面对战,她也不愿意向这些被蒙蔽的女神信徒动手,因此悄悄带着芙萝娅来到了蒙拉城,试图从她最喜爱的弟子这里得到一些帮助。
可是已经过了约定地时间。为何她的弟子并未依约前来?姬玛隐隐地感觉到有些不安,心头一紧,又大声地咳嗽起来。芙萝娅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一口气,低头继续烤自己那双仍然是冰凉的小手。
恰在此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然而姬玛脸上不但没有丝毫喜色,反现凝重和一丝悲伤。她此刻魔力丝毫也不比全威时期差,早已经发觉有十余位武技高强的人将这座小楼团团围住。他们当然没有善意。
房门开了。
一个清瘦地中年人走了进来。他见到姬玛,立刻现出欣悦安慰之色。然后他的视线又落在芙萝娅身上,明显怔了一怔。不过他的失神仅是片刻之事,很快就恢复过来,向姬玛深深行了一礼。
姬玛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跳跃地魔法火焰照在她铁青的脸上,更映得那些扭曲的皱纹狰狞可怖。她的声音阴冷低嘎,道:“德怀特!这是为什么?”
那中年人微微一颤,站直了身体,看着姬玛。讶异地道:“姬玛老师,您已经发现了?这怎么可能?您的神力应该全部消失了才对。”
姬玛冷冷哼了一声,尖声道:“德怀特。我看得出来,你并没有中摩拉那只妖精的天然魅惑。这是为什么?你身为女神的神术者,为什么要背叛女神,为什么要帮助女神的敌人?”
德怀特沉默了一会,神色转为凝重肃穆,沉声道:“姬玛老师,我不得不这样做,虽然这件事我也很难理解。我对伟大的冰雪女神信仰从来没有动摇过,尊敬的摩拉小姐成为神仆也不是阴谋。追捕您……是冰雪女神亲自下达地神谕!”
“这不可能!这是阴谋!伟大的冰雪女神明明中了渎神者的暗算,神力大伤,并因此陷入了沉睡!她怎么可能颁下神谕?这是最卑鄙无耻下流地阴谋!”姬玛尖声叫道。
“姬玛老师……我完全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是背叛女神的渎神者!”德怀特望着姬玛,脸色极为复杂,似是悲痛,又似是惋惜,然后最终,他的脸慢慢地变得冷若冰霜:“渎神者姬玛,至少有数百名虔诚的信徒聆听到了冰雪女神的神谕,我也是其中之一。作为女神的神术者,我当然能够分辨女神神谕的真假。你现在所具有的神力恐怕已经不是女神所赐予的了吧,渎神者!承认了吧,你才是魔鬼的代言人!”
随着德怀特的喝声,十余位武士分别从窗户和门冲进了房间。
房间中骤然涌出一道森寒的气流,大片大片的冰花突兀地在地面上绽开,一沾附武士的脚,立刻攀缘而上,飞速凝结成冰凌,这些对寒冷有特殊抵抗力的冰雪武士竟然也被固定在原地,寸步难进。
一时间,房内尽是漫天飞雪!
德怀特暗叫一声不好,急速颂咒。但当他的防寒结界完成时,房间中的姬玛和芙萝娅都已经消失了,仅有一道随机传送门残留下的魔法余辉还在隐隐闪亮。
一日之后。
“这么说,你本来有机会抓住她,结果却让她跑了?”裹在重裘里的罗格皱着眉头道。
此刻立于书房中央的正是德怀特,姬玛的弟子。他答道:“是的。我本以为她应该失去了所有伟大地冰雪女神所赐予地神力,但未曾想到她竟然还能发动威力强大的冰封环。身上还藏有传送门的卷轴。因此我没能擒住她,也未能救回芙萝娅小姐。”
德怀特的语气冰冷漠然,对罗格完全没有一点敬意。作为冰雪女神的虔诚信徒,他尽管会服从女神的一切神谕,并且因此服从摩拉和罗格,可是他实在无法消除对罗格的恶感,毕竟罗格曾经下令屠杀了大量的圣教信徒。
罗格皱着眉头,拿起桌上一封信,反反复复看了数遍,这才抬起头。问道:“你刚才说冰雪女神在她的神谕中已经将姬玛指定为渎神者,你确定吗?”
德怀特冷冷地道:“我是冰雪女神的神术者,女神的神谕我是不会弄错的。就如我虽然恨不得杀了你,但是女神的神仆摩拉让我服从你的安排,所以我就来了。”
罗格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德怀特,道:“好吧!姬玛还会来找你地。你告诉她。让她指定一个时间地点,我一定会去的。”
德怀特一怔,接过信一看,立刻脸色微变。信是姬玛写给罗格的,要求罗格自我封闭魔力,单独前往她指定地地点,不然的话就要杀掉芙萝娅。至于具体的时间地点,她会让德怀特另行通知的。
德怀特未等看完,立刻高声道:“我对冰雪女神的信仰虔诚,是绝不可能与渎神者勾结的!”
罗格笑道:“这我知道!女神和神仆当然更加清楚。你回去吧。我想姬玛很快就会再来找你的,到时你就将我的话告诉她就是。”
德怀特退下后,罗格长出了一口气。虚弱地瘫坐在椅子上,脸色一时变得极为苍白。胖子苦笑了一下,此刻的他就算不封闭魔力,也绝对使不出什么魔法来。
今天清晨时分,罗格才刚刚苏醒过来,这次总算能够支持着唤来仆人,搀他起来更衣。但是他身体仍然极为虚弱,甚至连往昔最强悍的精神力都微弱得如同暴风雨中飘摇地火苗。他浑然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黎塞留的,而且询问过府中的仆从之后,罗格发现强者们竟然一个都不在。而他的一切记忆止于斩开冰雪女神的那一刻,对弑神的结局仍不清楚,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昏迷。
关于那场战斗,他脑海中最后一个清晰的镜头是冰雪女神缓缓转头的动作,女神的反击是否波及到了其它人?
罗格略为艰难地抬起手按按了抽疼的额角,还有一个风华绝代的身影在他眼前一直萦绕不去。
他实在忘不了奥黛雷赫那挂在嘴边的浅笑和温柔地握着他的那只冰凉滑腻的手。
一思及此,罗格的心立刻狂野地跳了起来。
这是真实,还仅仅是一个梦?他竟然有些无从分辨。
罗格又有些为自己的好色之心感到惊讶,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如此的色胆包天,会对于一个威能深不可测的女神存有如许的亵渎念头,并且还曾付诸于实施。可是,这似乎又有些不同于好色,或者不仅仅是好色。那究竟是什么呢?
罗格变动一下坐姿,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似乎会消耗他许多能量,往日如怪兽般强悍的身体衰弱如垂暮的老人。罗格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混乱,似乎一切都在慢慢脱离他的掌握,再也非从前那种完事尽在掌中的从容。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这才感觉到精神好了一点。
他的头越来越痛了。
当罗格摒退仆人,独自坐在书房沉思时,他脑海中又浮现出奥黛雷赫手持死神镰刀飞来的那一幕。现在他虽然身体虚弱,头脑却是已经足够清醒了,他可以肯定,那不是梦境,而且那熟悉的弧度和气息,分明是风月的死神镰刀啊!只是它为何会出现在奥黛雷赫手中?
罗格隐隐觉得,似乎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一层半透明的膜。一切真相都隐藏在后面。他看到了一些景象。但那都是被扭曲的。也许只要一抬手,他就可以捅开这层膜,积累在心头的许多疑问和不解都能得到圆满的答案。但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抬起手臂,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捅破那一层膜。
罗格苦笑着摇了摇头,风月明明已苏醒过来,并且重新回到他身边。可是自己又在胡乱猜想着些什么呢?何况这想法又是如此地荒谬。
只是,风月和奥黛雷赫之间,肯定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关系,而且他周围的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瞒着他什么。罗格决定直接向风月询问。
他凝了凝神。试着呼唤风月,然而全无回应。看来风月虽已醒来,脾气仍然和以往一样,对他的呼唤大多是置之不理。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了风月那分明带着怒意的精神波动:“忙着呢!有事回头再说!”
罗格当场怔住。
他立刻试着再次呼唤风月。但不出所料,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结果了。
他忽然心中一动,转头望去。宛如一片虚影的麦克白不知何时已立在房中。
麦克白仔细地看了罗格一会,才微微点头道:“还好,你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你的异界咒缚炼狱已经毁了。”
罗格脸色大变!
他早已试过数次运行异界咒缚炼狱,但每次一运魔力立刻就会引发胸腹间的剧痛。胖子还以为是伤势未愈,所以引发不了魔力,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倚为最后手段的异界咒缚炼狱竟然已经毁了!
胖子默然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问道:“这是为什么,有没有办法恢复?”
麦克白沉思了一会,似是在斟酌着语言。然后才道:“那天最后一战时,你身上蕴含的自然女神神力突然全面激发,自行转化为自然女神的一个分身,并且夺走了冰雪女神的一部分神格。我不得不承认,神的世界对我们来说太过于广阔和神奇,我既不知道自然女神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神力何以能够成长为一个神的分身,也不清楚她抢走地冰雪女神的神格究竟是什么。到目前为止,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自然女神抢走的神格是有关于冰雪女神最后未能发出那一击的。在自然女神分身成形、从你体内脱出时,几乎带走了你所有力量和生机,并且将你身体内部完全毁坏。奥黛雷赫修补了你的身体,但她无法为你保留异界咒缚炼狱。”
麦克白顿了一顿,似是为了安慰罗格,又道:“事实上,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魔族的修炼方法总是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就算是皇族的修炼方式也同样如此。无论是在能够达到的绝对魔力水平或者是力量成长的速度上,都不尽如人意。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不过虽然奥黛雷赫特别交待过,不要干涉你在修炼方式上的选择,所以我无法给你什么建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地是,奥黛雷赫对你力量提升的速度一直不满意。当然,你如果想再次修炼异界咒缚炼狱也可以,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足够强大的牺牲品就行。”
罗格苦笑一下,回想起来,似乎不论是奥黛雷赫还是风月,都从未对自己的力量满意过。只是一旦想起奥黛雷赫的黑发和眼眸,罗格总是有一些难以自禁的感觉,可是这感觉是什么,他无法说清楚,也无法想明白。
“那天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麦克白叹息一声,缓缓地道:“那一战的结局……当然是胜利,我们的胜利。冰雪女神的全部神格都被夺取,她的一切存在痕迹都被抹去。从那一刻起,这个位面,又少了一位神明。”
成功弑神,这绝大多数强者甚至于终其一生都不会去梦想一下的伟大成就,不知为何,麦克白说起时完全没有分毫兴奋之意,而罗格此刻听来,心头也莫名地多了些说不出的沉重。
“那为什么银之圣教的神术者德怀特说,他还能够感觉到冰雪女神的存在,而且还能听到她的神谕?他理应能够分辨得出冰雪女神的神力是真是假的。”罗格问。
“那是因为,他感应到地冰雪女神的神力是真的。”麦克白叹了一口气。才道:“奥黛雷赫得到了冰雪女神的神格后。并没有将它融合成为自己的神力,她的选择是……替代冰雪女神!”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罗格心底那阵阵奇异的沉重感觉更加明显了。
“替代?”
“是的,替代。这个位面的大多数所谓强者就算运气足够好,打倒了一个力量弱小的倒霉神明,他们也往往不知道应该如何将神格给剥离下来,从而使自己也踏上封神之路。他们能够做的只是封印而已。除此之外,将神格与自己的力量进行融合,从而使其完全化为自己的力量,则是另一条路。而我们不光知道怎样才能将所有神力都从冰雪女神身上抽取出来,更因为奥黛雷赫的强大。从而使第三种选择,替代成为了可能。除了缺失了被自然女神抢去的那部分神格能力外,你完全可以认为,现在的奥黛雷赫就是冰雪女神。”
罗格点了点头,他终于懂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奥黛雷赫本无神格……
无论如何,从当日一战地情况来看,冰雪女神的领域和神威都要远远地超越奥黛雷赫。替代冰雪女神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关于奥黛雷赫,您还有什么要跟我说地吗?”罗格望着麦克白,忽然问道。
麦克白似乎早已知道罗格会这样问,当即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格一眼,道:“关于奥黛雷赫,你有太多的东西需要知道了。但是这些不应该由我来跟你说,我也不会告诉你。一切的答案,都需要你自己去发现。而发现答案的钥匙,就是力量。绝对的力量!虽然留给你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但一切还来得及,如果你肯全力提升力量的话。”
罗格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许久才点了点头道:“力量啊……好,我知道了!我们其它的人呢?芙萝娅落到了姬玛的手里,我需要帮助。”
麦克白道:“我已经找了芙萝娅几天。可是姬玛隐藏得相当巧妙,她现在使用得力量也很奇怪,完全与冰雪女神的神力全无关系,不然的话,奥黛雷赫早就可以锁定她的位置了。现在其它人都在女神地身边,他们各有任务。只有修斯长老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帮助您。”
“修斯吗?”罗格微微一笑。有这老狐狸在旁,他总会觉得非常安心。
麦克白微笑着点了点头,身影逐渐淡去,临走之前仍不忘嘱咐道:“不要忘记力量!力量才是一切!”
在黎塞留北方一座孤零零的牧场中,回荡着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这叫声如夜枭、如鬼哭,甚至于和亡魂女妖的尖嚎也有几分相似。
这是一座古老而简陋的牧场。客厅的壁炉中燃烧着熊熊的炉火,但四壁和窗户透进的丝丝寒风轻易地驱散了这些微的暖意。
芙萝娅将一块块的干柴连续不断地投入到壁炉中,那双美丽的碧眼凝望着明亮而温暖的炉火。然而她视线的焦点是火焰背后的虚空,而她的心也早已脱出这个小小的牧场,飘向了远方。
在芙萝娅身后,姬玛正在地上翻滚着,发出一声声痛苦之极的呼号。她双手不停地撕扯着头上的白发,用力之大,有时甚至于将白发连皮带肉成缕地扯下来!
惨叫声在到达人类肉体的极限处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迅速地衰弱下去,客厅中除了阵阵尖锐的风声,就只有姬玛呼呼的如风箱般的喘气声。
芙萝娅回过神来,她叹了一口气,知道姬玛实在忍受不住诅咒的折磨,终于又以那把匕首刺了自己一下。虽然芙萝娅并不认得那把匕首的来历,但她凭藉丰富的魔法知识知道,姬玛每刺一下自己,她所余不多的生命就会再次缩短一点。
“就算冰雪女神还存在,很明显,她也已把你给抛弃了。你这又是何苦呢?”芙萝娅终于忍不住道。
姬玛坐在地上,略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仪容。她望着芙萝娅那如雪峰冰莲般清丽的容颜,竟然没有发脾气。只是沉重地长叹了一声。缓缓地道:“你非常的迷人。既然罗格都会为你疯狂,那就更不用说其它男人了,四十年前……我也曾经年轻美丽过,那时因为一个男人,心灰如死的我才选择了加入银之圣教。然而我随即感应到了冰雪女神地存在,从此成为了一名虔诚地神术者。这四十多年来,我生活的全部意义,就是传播冰雪那女神的信仰。象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子,想必什么东西都是唾手可得,又怎么可能会理解我们这些为了一种信仰,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呢?”
“谁会为了我疯狂呀!就算有吧。也肯定不会是那死胖子……”芙萝娅慵慵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道:“冰雪女神都降下神谕要杀你,你何必还死抱着她的信仰不放呢?我看你将就着拿我换个几万金币就好了,然后安静地养老吧!就这样,那死胖子都不一定答应呢!”
“降下神谕的不是真正的冰雪女神。我感觉得到!她能骗得过德怀特,但骗不了我。”姬玛阴沉着脸道。
人类的新年与精灵历的新年是一致的。在北国大地已经是一片冰封的时节,神谕之城仍然温暖如春。适宜的气温下。精灵们一如既往地忙碌着。精灵既喜欢美丽的事物,也爱好整洁。因此每天的日常性清扫、制作工艺品、装饰家园等等活动就足以占去他们大半的时间。除此之外,精灵们有限的时间还要用来研究魔法、打制装备以及冶炼一些珍稀的金属和魔法材料。
神使殿中,一间静室的房门忽然打开,艾菲儿如一阵风般从房中奔了出来,她身上还缭绕着淡淡的未全部消散的神圣光辉。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清脆的锁链碰撞声,康斯坦丁一手提着桶清水,一手抓着块抹布从转角处奔出,他大声叫道:“你在干什么?圣辉冥想的时间还没结束呢!快给我回去!”
艾菲儿没有理会大呼小叫的康斯坦丁,一路奔上了露台。凝望着远方巍巍的中央山脉,一双秀丽的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
“怎么了?”康斯坦丁疑惑地问,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群山白雪皑皑,毫无异常。
“我突然感觉到心里面非常的烦乱难受,而且还有点恶心,就好像闻到了一阵让人无法忍受地恶臭一眼,所以不得不中断了冥想。源头似乎是在那个方向。”艾菲儿皱眉指向远山。
康斯坦丁顺着艾菲儿的方向望去。他伸长了脖子,迎着远方吹来的风,用力地嗅了几下,面色略微凝重了一点,道:“的确,这是野兽们躁动的臭气!看来中央山脉深处的兽人们又有些不安分了。不过它们离这里非常遥远,就算这些智力低下的兽人们能够在群山中找到正确的路,想跑到神谕之城来捣乱也得花上一个月时间。所以你用不着担心这座城市的安危,现在立刻给我回去冥想!没有足够的神圣力量支持,你用出来的一切神术都会是些全无用处的小花招而已。”
艾菲儿清澈如水晶的目光落在康斯坦丁的脸上,看得他全身都有些不自在。
“你鼻子真灵!”她忽然道,眨了眨睁得大大的眼睛。
康斯坦丁愕然,然后咳嗽了几声,匆匆转过脸去。
“啊,我还不能冥想,还有一样工作没完成呢!”艾菲儿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急急地道。
“什么工作?我替你做!”康斯坦丁苦笑着道。
艾菲儿又向另一个方向一指,道:“有三个小偷偷了我的东西。我刚刚感应到那件东西出现在那个方向,那些小偷们必然也在那里。我得去拿回我的东西,顺便惩罚一下他们。如果去晚了,万一再给他们跑了,我又到哪里去找他们去?”
康斯坦丁苦笑道:“好好,我去把东西帮你取回来,顺便把那些小偷也抓来任你发落,这总行了吧!你丢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件盔甲的甲叶,哪,这就是它的气息。”艾菲儿手上升腾起一团淡淡的黑雾,雾中闪耀着金色的丝线。
她待康斯坦丁记住了妖莲气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红衣主教,摇着头又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他们三个可是很厉害的,万一你送了命,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康斯坦丁哭笑不得,道:“无妨!只要不是三个圣域在等着我,我就能把东西给你拿回来。”
在声声清脆锁链声的伴随中,康斯坦丁升腾而起,一路远去,最后隐没在远方的云中。
艾菲儿浅浅一笑,笑容清纯无暇,好像精灵湖里正在威开的水生薄荷。
苍茫的中央山脉,大片浓厚雪云紧紧压在一组绵延交错的品字形山峰上。峰顶寒风呼啸,裹着鹅毛般的雪片,在山巅林间呼啸来回。谷地积雪已足有没腰深,除了山风偶尔把剩雪从树冠上抖落下来,再没有其他动静。
峰顶积雪突然簌簌崩了拳头大小的一角,露出下面黑黝黝的嶙峋怪石。一只苍劲而有力的大手伸上来扣住那块岩石。这只手长时间暴露在凛冽的风中,青灰的肌肤上带着点点暗紫色斑点,遍布裂口早已不再渗血,看上去就象一张张张开的惨白小嘴。
这只手略一使力,一个矫健的身影随之翻上峰顶。男子面容冷峻,眼神如鹰一般锐利。
他四下环顾,峰顶似乎正对着山风来处,只有薄薄的一层积雪,还可以看出地貌相当平坦。而峰后是一道缓坡,通向曲弯而狭窄的山谷。
这个男人身上穿的竟然是阿雷公国的军服。他观察好了形势,再一挥手,阿雷公国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翻上了峰顶。这批战士有老有少,几乎人人带伤,身上的军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就如同已经在岩石山里摸趴滚打了几十天没有修整过一样。
他们的确已经在绵绵深山中奔波了几十天了,确切点说,是逃亡了几十天。
为首的男子正是杜林,他受罗格之命率领二万阿雷新兵进入中央山脉围剿兽人。在一个月的昼行夜伏后,大军终于抵达了兽人活动区域地边缘。如何对付兽人。杜林早已有丰富经验。他挥军轻松之极地接连扫平了数个兽人部落,然后小心翼翼地逼近上次遇见装备精良的兽人战士的地方。
然而当他挥军直进,与兽人军队相遇于一个大盆地时,望着那旗号鲜明、兵种齐全、密密麻麻的兽人战士,杜林悚然发现,他正面对着的。根本不是预想中一个强大地兽人部落。
这是一个强大的兽人帝国!
接下来,就是无穷无尽地惨烈战斗。
惨烈地遭遇战,惨烈的狙击战,惨烈的断后,惨烈的逃亡,惨烈的逆袭,以及仿佛没有尽头的逃亡。
兽人的体能和耐力在山地中尽展所长,过去地几十天里,杜林耳边无时无刻不在回荡着声声野兽的咆哮。他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兽人倒在他的剑下,也不记得有多少袍泽被獠牙和利爪撕裂。
杜林已经无暇去计算究竟逃亡了多久,太阳和月亮只是指引方向的路标。连星星也没有的晚上,他们只能依靠对神的信仰来辨别方向。
漫长地逃亡和短暂不安的休息构成了这些日子里生活的全部,昼和夜已经没有意义。杜林发动了自己所有地智慧,率领战士以最有限的食物保持最大体能,在恶劣的天气和复杂的地形中辨认方向,当遇到合适的地形。他还会留下一些人担任断后的任务。
这些断后的战士再也没有回来过。
然而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数十天后,这批幸存下来的战士都是意志坚定的精锐,每一次杜林指定断后部队。被指定的战士都会默默服从,走上预定的狙击地点。
杜林只感觉,发布命令时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杜林大人,我们应该沿哪条路走?”他的副官问道。所有战士的目光也都落在他身上。
杜林向前方望去,主神保佑,虽然这些天他们也走过弯路,但最终没有偏离回乡的道路。沿着山脊直行,就会绕回阿雷公国境内,而顺着山谷前行,则是通向茫茫的中央山脉深处。在这个大雪封山的季节,与兽人们在深山中比试脚力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杜林又回头望去,远远的山岚上,已经出现了那些曾经只会在恶梦中出现的恐怖身影。而那山岗后面,又有多少兽人正咆哮着追来?
五万?还是十万?
杜林再看看自己的部下,如今仍然追随在自己身边的战士,已经不足两千人。他忽然为这些战士们骄傲!几乎每一个倒下的战士,都拖了一个比自己要强壮得多的兽人上路。要知道,这些只是入伍受训不久的新兵啊!
他能够怎么做?能够将这成千上万的兽人给带回阿雷公国去吗?公国的主力早已被抽调到帝国东南战线,此刻留守于国内的军队不超过三万人,他们完全挡不住这群嗜血野蛮的兽人!
杜林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副官一指,沉声道:“你,带上五十人,顺着这条路撤回阿雷公国去,一定要将兽人的情况汇报给罗格大人。其余的人……跟我走山谷!”
那副官一怔,刚要说什么,已经被杜林喝了回来:“婆妈什么!活着!回去!做到这个,你就对得起我,对得起战死的兄弟们!”
副官一咬牙,忽然上前摘下了杜林的佩剑,小心地绑在背后,然后率领战士沿着山脊向公国的方向急速潜走。
杜林迎着寒风,最后向阿雷公国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里,有他的生死仇人,也有他唯一的妹妹,更有他手下战士们的家人。
杜林忽然转身,率领着战士们冲下山坡,向谷地中疾奔而去。
他再没回头。
正俯身在大办公桌上研究着军事地图的紫荆蝴蝶手忽然一抖,把一个沉重的宗卷从办公桌边缘扫荡,宗卷翻落的时候带下大堆文件,淅沥哗啦各种纸张撒落一地。
“怎么了?”坐在一旁擦拭佩剑的埃特跳了起来,奔过来想扶住她。
紫荆蝴蝶推开了埃特的手。双手撑着桌面支持住自己,略显虚弱地道:“我……没事。”
只是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已遍布冷汗。
罗格醒来已经三天了,三天之中他不说不动,不吃不喝,独坐窗前。只是看着日落月升、风过雪飘。
生平所见所闻强者武技魔法、所习所会诸般咒法杂艺,一一自他心底流过。
当中即有他巧取豪夺来的诸般魔法典籍笔记,也有来自强悍存在如奥菲罗克等人的指点。埃丽西斯黑水晶中神秘诡异、威力奇大的诸般魔界皇族的黑暗魔法。窃自艾尔格拉记忆的庞大死亡魔法知识。风月诸般战斗景象,神秘地阿碦琉斯举手投足间展示的宛如神迹般的能力,甚至于被世人广为传颂地光明教会地圣典,都一一自罗格心中流过。
他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纷乱如麻。
所思所想到了最后,罗格心中翻来覆去的,所余的仅是罗德里格斯所留下的部分对魔法最基本原理的解释,以及神秘的神仆塞拉菲在他肚皮上踩踏的几脚。
透过罗德里格斯地记忆。罗格看到了隐在一切魔法背后那最本源的魔法力量。而塞拉菲的那几脚,展示的则是将最微弱的力量也运用起来、且用至颠峰的技艺!
这些知识和感悟其实早就存在罗格地记忆之中,只是他一直忙碌于权谋和斗争,没有机会细细去想。何况当时的他沉浸于异界咒缚炼狱所带来的魔力提升之中,正规魔法体系内又有足够多地威力强大魔法,他根本没有想过要耗时费力地另行开辟新的魔法之途。
罗格所做的。仅是强化自己瞬发、默发魔力的能力,以及将已有魔法的威力进行增强而已。这些都是简单易行的提升力量方法,再配合上他强悍的魔法操控力。正是相得益彰。
其实他当时就算想了,也想不明白。
罗格体会着体内一丝一缕缓慢生出的魔力,心中忽如电光闪过,他猛然站起!
房中突有微风拂过,威娜已出现在罗格面前。她身穿妖莲,手持死神镰刀,盯着罗格看个不休,然后点头道:“看来你终于领悟了一点东西,好吧,我就再给你演示一下应该如何战斗。别怕,我最多只动三级斗气。”
她挥去了妖莲,又将死神镰刀掷入了虚空,开始缓缓握拳。
罗格盯着威娜,问道:“你上一次不是用战枪的吗?为何现在又换回镰刀了?”
威娜轻笑道:“那我是看奥黛雷赫没有合适的武器,所以暂时借给她用用的!别废话,动手吧!”
她话音未落,长靴已带着一片残影,出现在罗格眼前!
罗格眼中银光闪动,以精神力引得她腿一偏,竟然让过了威娜这一踢,随后他手中焰光闪动,几乎是握着一个火球向威娜脸上按去!
两人一个以精神力驱动微弱魔力,一个运二三级若有若无的斗气,在狭窄的空间开始了一番翻翻滚滚、凶险之极的恶战!
开始时候,罗格支持不了几下就会被威娜暴风雨般的攻击给打倒在地。每到这时,威娜就会停手让他喘息一下。
而罗格一恢复过来,立刻会冲上再战。
渐渐地,罗格已经能够挺过威娜的几轮攻击了。
一日一夜之后,罗格的精神力开始恢复,他能够支持的时间也越来越久。然而罗格自知他以庞大的精神力运使魔力,在力量上实在是占了威娜太多便宜了。何况以威娜此刻的绝对力量,也不知道比罗格全威时期高出了多少倍。
朝阳初升之时,威娜又是平淡无奇、虚弱无力的一拳向罗格脸上击来。罗格全身弓起,只是盯着威娜的眼睛,准备在她此拳及脸时再决定向何方闪避。
威娜此刻就如一个拥有不可思议技艺的小孩子,正在力量的惊涛骇浪间自如嬉戏。然而就在此时,空间中力量的运行忽然发生了一点微不可察地变化,然而对于此刻以极弱力量在浪间穿行的威娜来说。任何一点未知的变化都足以产生巨大的影响。
一道突如其来的巨浪骤然淹没了她!
威娜的动作只凝滞了微不可察地时光,然而在此刻的罗格眼中,这一点破绽足以化成胜机!他骤喝一声,全身的魔力瞬间都被催发,化作一个又一个麻痹术向威娜攻去。
威娜只觉得全身一麻,她竟然又被定住了!
在微红地晨光下。威娜那充满雕塑感和光天使无上威严地容颜似是在微微发光,那刹那风华,足以耀传千年!
罗格心下一动。心知时机若失必不再来。他一把揽过威娜,竟然直接向那微张的唇上吻了下去!
那一刻的感觉,柔软之极,似是一触就欲融化……
那一刻,时间都已凝止。
威娜双眼中亮起一双夺目的金色十字星,她瞬间粉碎了重重空间枷锁,肩头微微一颤。撞在罗格的胸前。
罗格眼前一黑,呼地一声仰面栽倒,直直地拍在地上。
威娜头也不回,直接窜入了虚空。
罗格在地上躺了片刻,目光空洞。他忽然哈哈大笑数声,一跃而起。双手一拍,天花板一角应声亮起一团电光,随着一声尖尖细细的惨叫。一个地底侏儒现出身形,重重地摔在地上。
罗格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这奇异而罕见的地底侏儒。
不知为何,地底侏儒尽管明明知道罗格力量虚弱之极,可在他闪亮底目光注视下,竟如坠冰窟,分毫不敢动弹。
罗格忽然站起,笑道:“老子今天心情好,放你走吧!以后再敢溜进来,可就没这么便宜的好事了!”
说罢,胖子飞起一脚,将地底侏儒踢出了窗外。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而每过一天,姬玛就会衰老一分。
“你这只是白费力气。”小妖精悠闲地修着自己的指甲,还不时抬起纤纤玉手,对着光线审视上色的效果,顺便撇了眼忙碌的姬玛,毫不留情地泼下冷水。
姬玛不愧是银之圣教多年来的首席神术者,单是珍贵魔法卷轴地收藏就不在少数。不过她在帝国境内的各个秘密窝点足有几十个,却很有些理由让芙萝娅怀疑她的真实身份。此刻她刚布置完通向下一处藏身之地地魔法阵,正在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房间中的痕迹。
听到芙萝娅的嘲讽,姬玛居然只是笑了笑,虽然她笑起来只会显得更加的狰狞:“我是不是白费力气,只有试过了才会知道。你难道就不想借此知道一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真实地位吗?”
芙萝娅哼了一声,道:“我的地位就是几万金币,唔,如果他手头宽松的话。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我认识他这么久了,难道还不了解他吗?”
“这可说不定,也许你并不了解他呢!”姬玛的笑声显得非常刺耳,她在用魔法处理过的纸张上写下了要求,并且有意让芙萝娅看了看。
这荒唐的要求当然又招来了小妖精一顿无情的冷嘲热讽。
可是两天之后,当碧落星空真的出现在姬玛手中时,芙萝娅登时呆住!
明知道不可在老妖婆面前有任何示弱的表示,但一向伶牙俐齿的小妖精已经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保持住若无其事的表情。
看着姬玛老太婆抚摸着那似乎犹自带着安德罗妮一点体香的碧落星空。小妖精竭尽全力,终于挤出了一点笑意。
可是她笑得简直就象在哭。
“你看,你在他心中的价值至少也是一件神器。”姬玛笑得越来越刺耳。
又过了两天,修斯的细剑也到了姬玛的手里。
修斯几乎从来没用过这把剑。乍一看去,这把剑仅仅是非常锋锐而已,可是无论姬玛如何用力挥舞,它就是不发出一丁点的魔法波动或者是别的能够引人警觉的什么东西。就连普通细剑被这么横劈竖撩的话,剑身多少会震颤出一点嗡嗡声。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把剑的确是暗夜里刺杀地利器。虽然它没有其它的附加属性。可如果挥舞在一个圣域手中也能不散发出任何力量波动的话,倒的确可以沾上神器的一点边。
“你看,你起码值两件神器呢!”不知为何,姬玛这一次的笑容居然有了一点慈祥。
这次芙萝娅只是怔怔地看着桌上的细剑,对一切都听若未闻,也不再费心去掩饰自己的表情。
姬玛任她在一旁发呆。顾自忙碌着,消去了房间中的一切痕迹,然后又掏出了一个传送卷轴。魔法光辉过后。房间中已是空空如也。
第六天。死神班地细剑静静地摆放在姬玛面前地桌子上。这一回姬玛那浑浊的双眼也亮了起来,她喃喃地道:“不可能……这!这难道是黄昏之十二乐章?不可能!”
姬玛再次仔细辨认了一番,终于现出失望之色。不过这把细剑虽然与传说中的那把黄昏之十二乐章相去甚远,可也是一把极罕见的利器了。
芙萝娅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素手突然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精光灿然的极薄匕首,反手就向自己咽喉上抹去!
姬玛大吃一惊,情急之下大喝一声。芙萝娅全身立刻僵硬,那把匕首距离她的咽喉已只有数分之遥!
姬玛施施然走过去,伸手稍稍花了点力气掰开芙萝娅握紧的五指,取下她手中地匕首,道:“你在罗格心目中的地位真是不低。他居然肯用三件神器来交换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芙萝娅轻轻地道:“这些神器没有一件是他的。拥有这些神器的人。也没有一个是他的属下,他想让这些人出手,总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想想看。如果是你有一种神器,你说,别人要用什么条件交换,你才肯将这件神器交给他?”
姬玛笑了笑,温和地道:“不管神器的价值有多大,也不管他付出多少代价,显然在他心里,你的价值要远远超过这些东西。这对于女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你应该高兴。”
芙萝娅甜甜一笑,道:“我当然高兴,非常地高兴,事实上我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对我!但是我也知道你的计划,你心里很清楚冰雪女神的命运已是不可逆转了,至少凭你一个是办不到的。所以你只想着报复,只想着能够杀了罗格,就算杀不了他,也要给他带来足够多的麻烦。你唯一可以凭藉的底牌就是我,只要我死了,你就完了。就算罗格单独前来见你,只要他没有看到我还活着,你又可能杀得了他吗?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上十几天,你自己就会倒下!”
姬玛面容转为阴沉,缓缓地道:“的确,我现在能做到得,仅仅是让渎神者付出一点代价。可是你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我只要一个意念,就能够封住你全部的动作。”
小妖精笑一声,道:“那好,我们就耗着吧。你今后不能分神,不能睡觉,要时时刻刻盯着我的动向,这么不眠不休的,你至少得少活个五天吧?少了五天寿命,不管你想干什么,时间都不会够!”
姬玛冷哼一声,走上前来,伸手抓住了芙萝娅的衣领,那双遍布老人斑的手与小妖精如雪冰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血红的眼睛瞪着芙萝娅,一字一句地道:“你如果敢跟我捣乱,我现在就把你剥光了扔到游牧部落里去!就算你死了,那些男人也不会放过你的身体!然后我就把你的尸体带到黎塞留,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你的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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