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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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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6 23: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01.校长

  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直射到我身上,身边有两条狗躺着,满身的脏泥。路边有条小溪,那溪里的水一动不动,似乎压根就没有向前流动的意思。溪边的几棵树全都耷拉着,没有风的时候,枝条像是被水泥浇注出来的一样。一年中最热的这个季节,我竟然只身来到了一个山村。这村子的名字,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又是转车又是坐船,折腾了四趟,这才到达目的地。自打娘胎里出来,我还是头一回感觉到出门在外的不方便。

  我看了看介绍信,到了,就是这里。

  一幢破旧的教学楼,一幢低矮的学生和老师混合宿舍,围绕着一个满是泥泞的操场,操场四周种着几棵树,看上去似乎是柳树,只不过都是灰头土脸的,没有一片像样的叶子。在我的面前竖着一块斑驳的牌子,上面刻着几个黑体字:

  柳树小学。

  跟我心目中的学校实在相差太远,想我这么好的年华,今后可能要在这个破地方打“持久战”了,心里真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唉,怪谁呢?倒霉!都怪我那对老爸老妈,这是多大的事情,也不知道给我跑跑腿,还说什么年轻人志在四方,到哪里不是吃饭。再加上那次面试又实在太发挥失常,主考官竟然给我讲了一个故事,然后叫我分析这个故事发展的方向。我这辈子最不喜欢别人硬塞故事给我听,况且师范里实在没怎么钻研过文学,这样一来倒好了,老爸老妈都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来了。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好先对付几年再说吧。我卸下包袱和箱子,迈步找到校长室,门虚掩着。本来是想推门就进去了,怎奈老爸老妈语重心长地嘱咐过,到单位里要稍微注意一点礼节。于是我停住了脚步,敲了敲门。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从里面传来,这算是打招呼了。办公桌前坐着一位头发几乎白了的老头,正在认真地咳嗽,鼻子上的老花眼镜一阵乱抖,咳得脸都涨红了。

  “那……那个,柳校长在吗?”我不敢保证这位就是校长,只好试探着问。其实这下子,连愚钝如我这类人都可以看出,他不太方便回答我。

  果然那老头咳了半天,终于喘过气来,一边呼吸一边指了指办公室最里边靠墙的一扇门。我暗自琢磨:原来这办公室还是个套间,都赶上总经理待遇了。这样来说这位就不是校长了,我只好绕开他,往里边那个办公室走去。

  柳校长正在写字呢,铺开了两张报纸,用一支斗笔在报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几个行楷字,倒也写得苍劲有力又不失灵动飘逸。我本来想夸他几句,诸如“神来之笔”啊,“大家风范”啊,以前在师范里别的没怎么学好,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在寝室里熏陶得青出于蓝。

  看到我进来,柳校长放下了笔,瘦瘦的脸上,两只眼睛放射出智慧的光芒,只看了我一眼,就说:“你是新来的高牙……高老师吧?呐,坐,坐。”一转身,我屁股还没有坐稳,一杯热腾腾的绿茶就放在了我身边的木桌子上。我心想,这老头可够干练的。

  我把介绍信交给了校长,他确认了一下,说:“我看过你的档案,我们想安排你当四年级的班主任,教四年级和五(1)、五(2)班的常识课,一个星期十五节课。另外,这个学期学校要成立几个教研组,你就当常识教研组的组长吧。这样你看可不可以?”

  我心里一琢磨,常识不就是自然科学吗,这是我的强项啊,感情这校长看档案还真仔细,孔夫子所说的“因材施教”是不是这回事啊。一边琢磨,嘴上可没停,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没问题。”当时,我真是有种“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校长”的感慨,还好没有表露出来。

  柳校长又说:“另外……学校的宿舍都已经住满了,我们研究了一下,把村里原来的乡政府办公楼要了过来,当作你们临时的宿舍。你住在301房间,另外一个新来的小包老师住在你旁边。喏,这是房间钥匙。”

  我听了,心想这回倒没征求我的意见,感情这事是没得商量的。算了,先把自己安顿下来再说吧。于是答应了一声,随手拿了钥匙出来。路过外面办公室的时候,那老头已经不咳嗽了,这会儿正在低头看一份发了黄的报纸,我走过他身边,他抬起头,从鼻梁上方绕过镜片看着我,看得我一阵不舒服。
 楼主| 发表于 2007-11-6 23:02:14 | 显示全部楼层
02.房间


  我站在那幢所谓的宿舍楼门口,心里不由得纳闷:这么大的一幢屋子,怎么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幢巨大的长方体出现在我面前。整幢房子设计得中规中矩,绝对没有哪个地方突出一块,哪个地方凹进去一块。如果站在对面山包上往下看,我想这就很像几何课堂上经常出现的长方体模型了。但跟模型不同的是,这个建筑有很多窗户。从一楼到三楼,密密麻麻,每层有14个之多。再仔细一看,竟然那么小的一个房间有两扇窗户。第一层最右边有一扇门,就是进出这幢楼的唯一通道。现在门关着,无法看到里面的样子,不过感觉上并不亮堂。

  这扇门很小,上面原本涂着一些红色的油漆,只不过现在已经剥落了大半,剩下的分布在整个门面上,拼成了一幅看上去非常怪异的图片。

  我仔细地看了看,似乎像个什么曾经看到过的东西,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算了,管这么多,要不是这会儿在等开这扇大门的钥匙,我也不会在烈日下站这么长时间。幸亏门口有棵棕榈,多多少少给我挡了一下阳光。但地面上的热气蒸腾起来,我整个人就好像呆在蒸包子的蒸笼里面。我没洗过桑拿,不知道洗桑拿是不是这种感觉?

  正在胡思乱想,有阵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只见又是校长室外面房间那个老头,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走过来。我好像对他没什么好的印象,他一来就让我感到要起鸡皮疙瘩,浑身的不自在。万幸的是这会儿他并没有咳嗽,我于是跟在他身后两三米的地方随他上了楼。

  这幢楼的楼板是木制的,走上去咯吱咯吱响。整幢楼里面没有其他人,所以我们走路的回声传得很远,在楼上楼下回荡。

  上了楼,才发现每层楼以走廊为中线,左右各有一排房间,整整齐齐的。我的房间就在三楼的楼梯口,我对面的房间是302,以此类推。这样一算,整幢楼就有7×2×3=42个房间了(幸亏没有安排我教数学)。

  在我观望间,老头已经给我打开了门,房间里倒还干净,就是隐隐有股潮味扑鼻而来,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了。

  老头说:“你就这个房间了,以前这里是乡里的干部住的地方,楼下是他们办公室。现在我们乡已经撤并了,乡政府也就没有了。”

  他告诉了我这么多,我也不能干听啊,于是出于礼节性地说:“哦,是这样啊,那——乡政府是什么时候撤掉的?”

  毛老师想了想,说:“好多年了。”

  我想,这算什么回答啊,又忽然想起到现在还不知这位的来头呢,于是问道:“老师你怎么称呼啊?”

  “我姓毛,是学校的总务主任,你就叫我老毛吧。”毛老师说完,嘿嘿地干笑了一下。

  我刚想叫他一声,一转想,不对啊,那是我们伟大领袖的称呼啊。再说初来乍到,也没有这么热情地叫的,于是说:“哦,毛老师,那这里的水电都有吗?”如果连水和电都没有,那可是没法呆的。

  毛老师“啪嗒”一下,拉亮了电灯,说:“有电,水在一楼,那里有自来水。”说完,顿了顿,说:“对了,你们对面那排房间现在还堆着以前乡政府的一些东西,我们是没有门钥匙的,你也不要去看。”

  说完,又把大门钥匙解下来给我,说他那里还有个备用钥匙,这个就归我保管。说完之后就下楼了。

  脚步声越去越远,整幢大楼又重新归于死一般的平静。

  我于是开始整理我的行李,这个地方就是打水不太方便,要到一楼去一桶一桶地拎。你想我有多久没有干过这事情了,虽然不重,但是也绝对是不会喜欢这差事的。等我擦完了床架、桌椅,发觉整个上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况且连水都没喝。想喝点自来水吧,又实在不放心。算了,还是待会儿下楼去买吧。

  下楼前,我想先把电脑组装起来再说,不然待会儿又要出一身汗。好不容易全都接好,才发现竟然连多用插座都没带来,这下没法开机啊。这不是逼着我下楼买吗?也不知道这个小地方有没有这玩意。

  来到村子里,找了家最大的商店,还好物品还比较齐全。我花了大半张,买了插座、水和一些零食,又买了一把手电筒和几个打火机,几盘蚊香,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重新回到宿舍楼,时间已经是黄昏了,楼道里顿时比前面暗得多。走在楼梯上,脚步声的回响更加大,但环境又更加安静,这不由得让我有点怕兮兮的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其实,当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的时候,多多少少会由于绝对的安静和清幽而浮想联翩,总是以为自己身后会蹦出个什么,或者眼前忽然会闪过一只小动物,更恐怖的是总会觉得有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越是不了解的东西,就越是感到由衷的恐惧。我给自己打气,心想这算什么呢,咱怕什么,大白天的。这么一想,不免稍微有些宽心。

  突然,当我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我的耳朵鲜明地听到了一声我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声音:

  电脑关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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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6 23:02:43 | 显示全部楼层
03.电源

没错,电脑关机的声音!

  而且,就在那一刹那,我可以确定两件事:一是,这声音绝对是从我自己的301房间里发出的(或者是在这房间附近,我可以自然而然地想到是在自己房间,因为耳朵对方位的感觉不会骗人);二是,这声音绝对是从我自己那台电脑里发出的!

  因为我的电脑买来已经有好几年了,读师范的时候就在寝室里跟室友玩游戏,而且通常是在半夜里等检查的老师走了之后(被抓牢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玩一个名叫《生化危机》的游戏。这些年一直没有更新电脑配件,因此电脑里就只有当时那些游戏可以运行起来。后来玩了《生化危机3》,太喜欢里面的结束曲(就是爆机后演奏的那一首),但这曲子从头至尾大约有120秒,太长,于是就剪辑了中间大约22秒最经典的旋律,设置成关机曲子。

  我走上楼梯的那几秒钟,我分明听到了这一段旋律,而且正好是我掐头去尾的那22秒!

  我愣在了当场,不知道是应该马上冲进房间去看个究竟,还是马上跑下去找人来壮胆。正在我站在二楼的楼梯顶,一只脚即将跨上三楼台阶的这么一耽搁,电脑里的音乐已经播完,声音戛然而止,一抹回响飘荡在空荡荡的偌大一幢屋子里,屋子重新归于安静。

  静,一种可怕的静。我能够分明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自己忽然间增重的呼吸声。在那一瞬间,我的头脑里忽然一片空白,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告诉我,我遇到麻烦了!

  在原地发了一阵呆,不知道具体过了多少时间,也许只有十几秒、几十秒,也许是三五分钟,也许更长时间,我呆在原地既没有上楼梯,也没有下楼梯。等了好长时间,发现并没有新的状况出现,这才定下心来,决定还是要上去一探究竟。怕什么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年一个人在半夜里都敢玩恐怖游戏,都敢看恐怖小说,现在到了现实生活中真正出现了这种事情,当缩头乌龟肯定不是我的做法。

  于是当下故意夸张地清了清嗓子,一方面想吓跑一些什么东西(村里有些老辈人是这么说的),一方面也是给自己壮壮胆。“嗯…………”我的声音发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暗骂自己糊涂,可能别人吓唬不了,自己倒先弄出心脏病来。

  看看周围天色已经暗下来,楼道里渐渐地开始伸手看不清五指了,呆在这种环境里更加让人受不了,还是在亮的地方比较安全。我想起新买的手电筒,于是就在楼梯口装上了新的电池,拧开了灯。光晕不是很强,至少没有印象中的那么强。可能是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缘故,与周围环境的对比并不是那么明显,这会让人感觉到电筒光没有那么强——我这样自己安慰着,一边呼了一口气,抬脚便向上迈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条楼梯自己这辈子才走第二遍,竟然变得如此举步为艰!我几乎是数着楼梯数走上去的。没有状况。

  来到房间门口,房门如同我下去的时候一样,虚掩着,露出一条缝,轻轻一推就会开进去。

  我下意识地把手电筒换到右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这样,大概是潜意识里决定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拿它当个武器吧。我把买来的东西都轻轻地卸在门口右侧的地面上,不敢放在门口的中间。这下,我先用空出来的左手扶住门把手,在暗中再次呼吸了一下,猛然间大喝一声,左手猛地把房门一推,就在同一瞬间,右手的手电筒在瞬间跟上,两眼以最快的动作扫视了房间一周!

  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人,动物,或者其他不应该出现在房间里的东西。

  下几秒钟,我用空出来的左手拉亮了房间里的电灯。

  事实再一次告诉我,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我自己整理好的随身物品,一切如故。

  我有时候也真受不了自己的这种多疑的性格。可能再经过几次类似的事情,我会自己把自己吓成瘫痪。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仔细地查看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才放心下来。确实没有什么。

  那么,刚才的关机声音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电脑,依旧没有启动。废话,电源都没有接上去,它怎么可能启动?但是刚才,我又是那么真切地听到了它的声音。如果说是幻觉,那么怎么偏偏不会听到其他声音,而唯独是这种绝对没有可能的声音?

  反正,是百思不得其解。经过这一激灵,我浑身的力气都快没了,这时候亟需要放松一下。我找了条凳子坐下来,打开水瓶猛喝了几口,心想还是玩几盘游戏吧,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胡思乱想的,恐怕真的会吓出什么毛病来。工作还没有开始就挂了,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我拿出新买的插座插上,接好了接口,然后按下插座上的红色电源按钮。

  没有反应。

  插座上原本应该亮起来的绿色指示灯,没有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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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6 23:03:11 | 显示全部楼层

04.聚餐

我以为接触不良,换了几个端口试了试,全都不行。而且不仅这一个插座,房间里其他的插座也都没有电。没有电,刚才电脑是怎么响起来的?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电脑的主机和显示器,竟然发觉微微发热。不知道是由于天太热,还是……我不敢再往下想了,狠狠地控制了自己的思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这一个晚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由于墙壁上原装的插座全都没有电,所以电脑无法运行,风扇也无法转动,房间里都是木地板,热得让人受不了。

  天渐渐暗下来,早已到吃完饭的时间了。但是我又懒得下去,说实话是不敢再下去,主要是怕这一下一上的功夫,再出点什么岔子就受不了了。幸亏前面有先见之明,买了几包零食,好歹吃一点再说吧。就这样胡乱塞了几嘴饼干啊薯片啊什么的,也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原来“食不知味”就是这么回事啊。我苦笑了几下,这就算打发了在这个地方的第一顿饭了。

  更难熬的是,这个晚上怎么过?想睡安稳肯定是不行了,只好一边打盹一边留着个心眼,竖起一只耳朵来听门外的动静。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大半夜,越睡越累,后来实在熬不住了,只好让灯亮着,自己歪过头去睡着了。

  这一睡,倒也睡得惊天动地。虽然全身心都放松下来了,但是偏偏自己的思维跟自己过不去,在梦里胡思乱想更加厉害,一会儿感觉自己又在听外婆讲些乱七八糟的鬼故事,一会儿感觉自己来到一个阴风阵阵的破地方,一会儿又好像身处游戏里那些丧尸满城的境地。

  忽然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那声音悠远,又迷离,仿佛来自地底深处。我极力地想回避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翻来覆去好几回,但这声音犹如阴魂不散,就是摆脱不掉。这下我也恼了,一瞪眼睛,醒了过来,却原来是场梦。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恶梦终于过去了!

  但是那声音却并没有消失!我侧耳听了听,不觉暗骂自己一顿,原来是毛老师在宿舍楼大门口叫我。

  我用最快的速度起床,扒在窗口应了一声,看见毛老师和另外一个跟我差不多大小的男子站在门口。原来新来的小包老师已经到了,但是大门的备用钥匙没找到,这下子正等着我去开门呢。

  我连滚带爬下楼开了门,跟他们打过了招呼,一起上楼的时候问道:“现在几点了?”

  小包老师抬腕看看表,说:“快九点半了。”

  我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难怪现在起来精神还不错。

  毛老师忽然回过头来,说:“你昨晚没睡好吧,两只眼睛像兔子一样了。”

  我心想,这什么破宿舍楼,没把命搭进去就算不错了。

  安顿好了小包老师,毛老师又说:“今天中午我们一起会餐,学校所有的老师都来了,学校里统一安排午饭。你们稍微整理一下,过一个小时我来叫你们。

  午饭是在一户农家里吃的,因为学校的厨房正在修理,还有点扫尾工作,无法做饭。

  这户农家四口人,一对中年夫妇,一位老人,还有个可爱的小女儿。我问这女孩子叫什么名字,读几年级了,她说:“四年级……开学就读五年级了。对了,我叫柳絮,柳树的柳,絮……”

  她想给我比方这个字,但是想了半天却想不出该怎么比喻。我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了,你的名字谁给取的,很好听啊。”

  她也笑起来,说:“是校长爷爷取的。”

  我说:“校长是你爷爷吗?”

  她说:“是啊,不过不是亲爷爷,是我亲爷爷的哥哥。”

  五年级就一个班啊,这不正好是我带的班吗,这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学生了,当下真恨不得过去跟她握握手。于是故意问道:“开学了我教你好不好啊?”

  她满脸微笑,却说:“你又不教我。”

  学校连新老师和炊事员一起才17个教职工,坐了两桌,我和新来的小包老师都跟校长他们坐在一桌,坐在我对面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女老师,看年龄应该不会比我大很多。再看看其他的老师,以中老年教师居多,难怪校长对我们颇有几分垂青和厚望。

  中饭的菜是典型的乡村里的菜,肉类都是自家圈养的,还有两只野兔,刚好烧了两盘;蔬菜都是自己种的,这些菜味道都比较好。

  他们又叫我喝酒,我想喝就喝点吧,反正读书的时候也偶尔冒着风险出来party,特意点自己家乡的那种淡纯的啤酒,最高的记录是两瓶半。

  谁知他们给我倒出来的竟然是白酒,这玩意一直没敢碰,这下可怎么办?好在倒得也不多,如果像喝啤酒那样喝去,一两口也就完事了;但我偏偏不敢太用力喝,一来是从未尝试过,二来也怕以后人家老追着我喝白酒。

  一口白酒下去,肚子里像要燃烧以来一样,连忙夹菜。坐在我旁边的小包老师却比我鲁莽多了,一口就干了个底朝天。我暗自纳闷,这家伙有这么能喝吗?柳校长他们都乐了,怂恿小包老师:“再来点?!”

  小包老师也不推辞,抹了抹嘴,又把碗递了过去。

  忽然听到对面那位女老师大声叫起来:“哎,不要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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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6 23:03:44 | 显示全部楼层

05.烧酒

她这一喊,柳校长他们竟然都停止了劝酒,笑哈哈地都各自坐了下去。

我不由得向她望过去,她这会儿正对校长他们说:“别开玩笑了,他受得了吗?”

看见我和小包老师眼神里的疑惑,她又转过头对我们说:“这种酒是我们本地最烈的土烧酒,里面加了很多雄黄和一些中药,是可以用来治病的,像校长他们这种酒量特别大的人每次都只敢喝二三两,绝对没有人敢喝超过半斤的。要是喝太多了,不但会越来越想喝,最后会醉死,而且对身体伤害太大。”

接着她又对我们眨眨眼睛,神秘地说:“这个地方在旧社会的时候有很多荒坟,村子里经常传说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老辈的人就发现自己喝过这种酒之后,身体上会发出一些不同的味道,连毒虫苍蝇这些都不敢靠近,据说是有驱邪的效果。”

我和小包老师听了这番话,两个人作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小包老师对这个传说当然是嗤之以鼻,看见校长他们给自己倒啤酒,连忙拿过碗去。而我听了,联想到昨天傍晚的遭遇,心想这地方还真有些邪门的事情,如果在那鬼地方再碰上类似的事情,我就要发疯了。不如……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校长他们个个喝得脸红耳赤,歪歪斜斜地相互扶着走了,小包老师反而没什么事,忙着整理房间去了;我本来就不胜酒量,后来又被他们灌了两瓶啤酒,说是“漱口”,我从饭桌上站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找不到门在哪里了。

柳絮的爸爸妈妈看见我这副样子,连忙热情地扶我坐在院子的树下乘凉,又叫柳絮去泡茶。刚才在闲聊中,他们早就从校长那里知道下半年我要教柳絮,因此这会儿客气得不得了。柳絮的爷爷听说孙女的“先生”来了,也连忙从里屋走出来聊天。

我还有一些清醒的意识,又仗着几分酒兴,就问柳絮的爷爷,这酒能够治些什么病。他想了想说,这酒真正能治些什么病,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灵的,毕竟这是药酒,不是药。它只能起个预防的作用,有时候帮助治一些病。比如像风湿之类的,喝点这种酒确实可以舒筋活络,使气脉顺畅流通,减轻痛苦。

说着,又像女老师一样,神秘地对我眨了眨眼睛说,这酒传说还可以避邪。

我听得心惊肉跳,心想这回入了正题了。但表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于是故意说:“不会吧,酒怎么可以避邪,那是迷信吧。”

这小小的激将法倒把老头那种顶真的劲儿激发出来了,瞪大了眼睛说:“真实的!我亲眼遇到过这种事情!”于是,老头给我说了一件发生在四十多年前的事:

四十多年前,那时正赶上全国最困难的灾荒三年,全国能吃饱饭的农民没有几个。跟全国各地一样,这个村子的田地里几乎颗粒无收,全村人饿得受不了,纷纷自谋出路,有些人离开家里到外面去闯荡,尝试着混口饭吃;有些人满山满野去挖野菜、打野味,饥不择食;还有些人守着田地里仅有的一些粮食,在村公社里苦熬。

当时,柳老爷子还只有三十多岁,结婚后没几年就生了柳絮的爸爸,这时一家三口早已揭不开锅,自己又没有办法可想。正在着急,妻子劝他说:“你也跟大家一道,去西山凹里采些野菜来吃吧,要是碰巧遇上小野兔也是好的。”

这西山凹是本地最大的一座山谷,里面纵深幽远,平时很少有人去。但现在逼急了,去那里的人还是很多,而且回来都说里面野菜很多,就是怕迷路,不敢多采。

柳老爷子当时年轻气盛,心一横,拿着一些必备的物品就上了山。

来到西山凹的入口,但见山腰里云蒸霞蔚,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出的诡异神秘;山谷深处,云雾迷茫,视线短促,而且凉风刺骨,虽是初夏,却也激出他一身冷汗。

抬脚进入山谷,发现杂草丛生,哪里有什么野菜的影子?倒是脚印凌乱,显然这一带的野菜都被先头来的村民拔光了。继续往里走了很多路,渐行渐远,过了好长时间才发现了大片大片的野菜出现在眼前。采吧,他使出身手,埋头采摘,把一片区域的野菜尽数收入囊中,却发现带来的口袋还只装了一半。

抬头望了望,不远处还有一片,于是又抬脚往远处走去。

此时,谷中的迷雾越来越浓,日头已经过了中天,射在山谷中竟然不甚明朗……

等柳老爷子从草地上抬起身子,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口袋之后,他终于惊呆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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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6 23:04:58 | 显示全部楼层

06.迷谷

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四面迷雾笼罩,虽是大白天,但是阳光透不过浓雾,阴森森有种黄昏的感觉;而且视线极短,伸开手,竟然连末端五个手指都无法看清。再看看地面上,前面弯着身子的时候没有察觉,现在站直了身子,竟然也是连地面都非常模糊。四周是什么地形,来路在哪里,根本就看不见。

  柳老爷子慌了神,但毕竟是白天,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迅速调整好心态,这才开始找准来时的方向,凭着依稀可见的自己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来路走去。

  好在他胆大心细,借着朦胧的日光,竟然走到了自己首次发现大片野菜的地方。他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连忙把整个口袋放下来歇口气。刚才心里一紧张,这会儿浑身都感到哪个地方又酸又疼,这一放松下来,就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毕竟前面心头着急,一直没顾上吃午饭。

  他拿出一点干粮和一小瓶土烧酒。这酒还是好几年前家里悄悄酿的,藏在那里没舍得喝,今天上山顺带拿一点过来,既补充体力又可以壮壮胆。

  正当他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周围忽然起了一阵风,呼呼有声。旁边不远处,依稀可见一棵小树,被这阵风吹得哗啦啦响,奇怪的是竟然朝着四个方向摇动,就好像有两只手抓住树干在猛烈地推着一样,又像几个顽皮的小孩在恶作剧。

  柳老爷子心头一惊,顾不上吃东西了,心想这地方果然邪乎,还是赶紧退出这个破地方再说。于是猛地一起身,随手把口袋捏在手里,稍一使力想把它背上肩膀。哪知本来只有十几斤的口袋,他这一拎竟然没有拎起来,死沉死沉的。他心头又是一惊,不甘心地再试了一次,两只手狠狠一用力,瞬间使上了百来斤的力气,只听“嘶”的一声,那口袋竟然生生被他拦腰扯成两截!

  他手里拿着袋口那半截,看看地上剩下半截口袋,里面哪里是什么野菜,这会儿都是一只手掌般大小的黑虫子,一只只在口袋四周蠕蠕爬动。柳老爷子彻底慌了神,猛地大叫一声,没命地向依稀记得的出口跑去。

  此时,山谷里狂风大作,身边尘土、树叶和很多杂质一起飞舞,本来就无法看清的路面,这会儿压根就是混沌一片。他完全就是凭着自己那一点点感觉在狂奔,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

  跑着跑着,他渐渐慢下了脚步,发现浓雾渐渐退去,周围的景色依稀可见了。他环顾四周,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的前面,堆着一堆东西,走近一看,半截口袋!袋口周围撒满了野菜,正是自己刚才采摘的!

  他心头的惊异不亚于看到了怪物,刚才明明是一堆黑虫子在爬!难道是幻觉?

  此时,周围的迷雾又开始渐渐浓密起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连忙拿出一只备用袋子,捆扎好,轻轻松松地就背在了肩上。刚要迈步,心想不对,刚才明明是往谷口的方向跑去的,怎么兜了一个圈子又回来了?

  正在耽误间,又是一阵狂风,这阵风比前面要狂乱得多,背着个袋子的他几乎要被风吹倒了。他弓起身子往前冲了两步,抓牢了一棵小树,心想等风过了,这阵雾可能也就会退去了。

  其实人的直觉是很奇妙的事情,有些事情你想破了脑袋也不一定理得顺,而有些事情往往没有经过思考,但马上就会有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又通常非常准确。谷中的雾气虽浓,但是经不得风,风一吹就会稀散掉,这个结论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被他想到了。

  然而这阵风又实在太猛,身上的口袋根本就背不牢,于是他一只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把这袋野菜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四周的浓雾还没有散开,但风渐渐停住了。四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他只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和砰砰的心跳声。

  不对,他突然发觉喘息声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他仔细听了听,是两个人的喘息声!其中一个是自己的,那么还有一个是……他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仓皇地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别的人影,但另外一个喘息声却越来越近。

  他的眼睛突然盯住一个方向不动了,因为就在他那一个方向,在浓密的迷雾中,隐隐出现了一个身影,渐渐地向着他坐着的这个地方移动!

  


07.身影


他死死地盯着这个越来越近的身影,脑袋里一片空白,除了深度的恐惧之外,他的手脚好像麻木了一样,动也动不了。

  那个身影与自己差不多高,在浓密的迷雾中除了一丝依稀的轮廓之外,什么都无法看清楚,连衣着都无法辨认,更别说“他”的头和脸。唯一让老爷子感觉到那东西是活着的象征,是两样东西:一是那东西越来越近移动的身影,二是一声声艰难的喘息声,就如同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家一阵猛烈地咳嗽之后的那种喘息声,好像在撕着一条破的布片一样,撕心裂肺,让每个听到的人都感觉到要被这种声音折磨得受不了,最后渐渐都让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柳老爷子当时真是吓怕了,因为在刚过去的这一个小时里面,他经历了这辈子所能经历到的最意外、最恐惧的事物,但他又是那么无助,就连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都无法得知。这样下去,哪怕那东西不采取任何行动,老爷子恐怕早就被自己给打败了。

  在这转眼的功夫,柳老爷子虽然身子没有动,但是脑海中却没有停下来,把由小到大所听过的、记得的所有与这不明东西有关的传闻都回忆了一遍,确认自己压根就没有听说会有这么一种东西在这山里面。虽然这山谷里面平时确实少有人涉足,但是前几天来过的人不都照样好好地回去了?他只能暗怪自己运气不济了,倒霉!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功夫,那东西已经渐渐移动到他身前大约一米的地方,老爷子还是没能看清那东西的模样。但是这时,他的眼睛发现同时发现了两件事情:

  一是,那东西这时候已经渐渐停止了移动,呆在原地,隐约可以看到身体一起一伏地拼命喘息;

  二是,那东西穿的衣服是一片鲜红!

  这两件事情几乎同时发生,一好一坏,再一次刺激得老爷子措手不及。因为但凡在这种情况下发现的不明活物,通常就跟自然界的毒虫一样,颜色越鲜艳,就越来者不善。对方身上那件鲜红的衣服,正像一个最危险的信号一样,通过他的眼睛传入大脑,然后激起了他更深层次的恐惧!

  这时候,柳老爷子还是坐在那袋野菜上面,几分钟以来竟然没有挪屁股,本来坐在这上面的重心就不稳,加之刚才又全然没有顾上调整自己的坐姿,此时身体忽然感觉往旁边一滑,就势歪向一边!

  柳老爷子被自己这一动作吓坏了,心想绝对不能摔倒在地,不然逃都没法逃了,下场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他用最迅捷的动作,在倒地的一刹那,用一只手猛撑了一下地面,另一只手急忙向依稀记得的小树的方向抓去,就这么一推一拉,硬生生把自己已经跌倒的身形稳住了,抓住小树的手稍一用力,身体借力就站了起来。

  就在他重新站起身子的那一瞬间,放在上衣口袋里的一样东西在剧烈震动中被甩了出去,猛摔在地上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啪!”一阵清脆的响声传来。马上,一阵浓郁的刺鼻的香味飘荡开来。

  酒!

  当柳老爷子忽然醒悟过来那不过是随身带来的半玻璃瓶土烧酒而已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传闻:雄黄酒克邪!

  他心里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终于发现了一线希望。他没有顾得上观看对方的表现,一弓身找到了被石头砸成无数碎片的玻璃瓶,发现这瓶子的下半截竟然还剩下不到一口的烧酒,这会儿就如同发现了最珍贵的琼浆玉液一样,也顾不上碎瓶口扎人,一仰脖子把那大半口酒倒在了嘴里,然后看清那东西的身影,猛地向前一喷,“扑!”一阵细碎的酒雾脱口而出,直喷向对方!

  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的酒喷出口的一刹那,对面那东西竟然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硬生生往后退了好几米,远远地离开了柳老爷子跟前。紧跟着,那种令人窒息的喘息声,也就此终止,四周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柳老爷子怔怔地愣在当场,不敢向任何一个方向迈动脚步,因为那东西只是远远地避开了他,并没有被打倒。也许躲在了某个角落,也许还在自己的身边,正觊觎着任何一个机会找自己下手。

  就这样呆呆地过了一段时间,由于恐惧,他完全无法判断那是多长的一段时间。终于,浓郁的雾渐渐退去,已经偏西的阳光重新洒满了山谷。近处,自己的随身物品还在;远处,那东西早已不见了踪影。

  柳老爷子也但愿自己是做了场恶梦,或者是产生了一些幻觉。

  但是当他仔细地查看周遭的环境时,有一样东西又非常残忍地打碎了他仅存的那一丝侥幸。

  地上,留下一串及其怪异的脚印!

  

08.难友

如同一个恶梦刚刚被惊醒一样,柳老爷子此时再也不能镇静一秒钟。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那袋救命的野菜(其实也是为了回家有个交代),找准了方向,一路飞奔回了村子。

  一直到视野里出现了第一个熟人的影子,他才放慢了脚步,靠上路边的树干大口地喘气,一身衣裤早已经被冷汗和热汗打湿。

  回到家里,难免引来了家人怀疑的目光。柳老爷子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当下把自己的遭遇都讲给了妻子和父母听,这下子迅速在村子里传开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在后来,村子里也陆陆续续传出西山凹这地方有很邪门的东西,奇怪的是每次都是单独一个人进去的时候发现,只要身边有个伴,到现在都没有碰上过类似的事情。

  因此,那座西山凹山谷,现在已经很少有人问津。其实那里面如果不是去采野菜,本身就很少人去。阴森的环境,加上浓密的怪雾,使得西山凹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迷谷,村人早已对它敬而远之。

  我听完了柳老爷子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酒意早已去了大半。虽然是他在那里叙述,但是我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心里不禁也仿佛身临其境一样,跟着他一起恐惧,一起慌乱。柳老爷子看着我的这种夸张的表现,不禁以为自己叙述水平太高,脸上倒是堆满了快意。

  我说:“那这种酒你们家还有没有,我想买一点。”

  柳老爷子听了,想都没想就说:“有,有,你要多少,拿些去就是了,我们又不做生意,千万别说买字了。”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我想买个一两斤的。”

  柳老爷子转身就吩咐儿子儿媳,去找个酒壶来,给絮絮的老师装个三五斤的。那边连忙答应了一声,给我装酒去了。

  柳老爷子又回过头来,神秘兮兮地说:“这酒的味道很好,但是你每天不能多喝啊,像我一天到晚最多也就喝半斤。”

  我一听,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我是拿去避邪吧,于是随口扯道:“不是不是,我爸爸一直有风湿,所以我买点给他喝的。”

  柳老爷子听说我这么孝顺,更加死活不要我掏钱,弄得我实在也不好意思,只好说以后有机会再感谢他们了。

  柳絮的爸爸是个勤快人,一会儿功夫,已经为我找了一个专门装酒的白塑料酒壶,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那种长长的方方的,里面满满装了一壶,虽然盖着盖子,但是一股浓郁的酒香还是从中飘了出来,结果我本来已经快醒的酒意,这会儿被酒气一熏,顿时又加重了几分。

  我跌跌撞撞地拎着酒往宿舍走,刚走到宿舍楼门口,忽然听到三楼有人猛地大叫了一声:“嚯——!”我吓了一跳,听声音肯定是小包老师的没错,莫非他……

  我三步并做两步跑上三楼,把酒往自己房间门口一扔,就势冲到小包老师房间门口,却发现原来这家伙好好地靠在椅子上,这会儿正在看足球赛呢。刚才那一声怪叫,想必是他喜欢的队进了一个球。

  我松了口气,谁知小包老师看见了我,抬头打了个招呼:“来了,没问题吧?”

  我连忙说没事没事,心想本来酒是又加重了,可是被你这一吓,现在真正没事了。

  离开学还有两天时间,奇怪的是这两个晚上,我和小包老师都相安无事。这幢楼似乎一切正常,那天发生的事情似乎真的是我的错觉。

  就这样开了学,开学第一天那个忙啊,分给我的班级一共有45个学生,是整个学校人数最多的班级。听说本来是分两个班的,但是一来怕学生数太少,其他班级的班主任有意见,二来也是这地方的教师编制太紧了,调不出人来,所以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做了冤大头。

  收费,发教材,这一通忙乱,弄得我连早饭中饭有没有吃都分不出来了。到了晚上,我忽然发现交到我这里的费用与我登记过的不符合,这下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于是我把好奇心重过来凑热闹的班里的学生打发走之后,把自己关在教学楼的办公室里,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彻底清理了一遍收费。原来是在忙乱中记错了一个学生的格子,同一笔收费记了两个地方,于是足足少了一笔。当时想划去错掉的那格,结果那支笔在这关键的时候没有出水,只留下一个印子,而我当时又没发现。

  反正是清爽了,回去吧。我疲惫不堪地来到宿舍楼,正准备迈步上楼梯,突然再一次听到了小包老师“嚯——!”地大叫了一声,吓得我打了个激灵。我心想你这家伙要是在这里,旁边肯定不能住老人。这样一边暗骂,一边就往上走。

  走着走着,我忽然发觉不对劲,这时候楼上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好像有一支军队溃败了一样,整幢楼的楼板都颤动起来。我心想不好,怪事又来了!与生俱来的那种彻底的恐惧,让我把一切哥们义气和英雄豪举都甩到了脑后,一转身就往外面跑,心想先叫几个人过来一起看一看。

  我前脚刚迈出大门,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同时一阵慌乱的脚步从后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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