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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春草又绿
这是听姓李的朋友讲的发生在他姥爷家的一个真实故事,让人可怖可畏。为便于叙事,我以李的口气复述一下这则故事:
“我姥爷家在长城村,祖祖辈辈都是村里的好户。到了我姥爷,是教书的。在农村,也算个文化人,家里光景很好。我姥爷有个爱好,就是打山(打猎)。一有时间,就上山打山。他枪法不是很好,但见什么打什么。
“有一年,就出了事了。我姥爷打山时,碰到一只狐在路边躺着,看上去跟死了一样,但身上还是热乎乎的,软的。我姥爷也没多想,就把这只狐捡了回来,然后剥了皮。因为狐皮暖和,他想往炕上铺。狐肉不好吃,没人吃,就喂了狗。
“这以后就开始出事了。先是狗。吃狐肉的一共有六条狗,都是村里的。吃了狐肉后,这六条狗就跟疯了一样,旺旺的叫唤着,互相打架,遍咬。最后,六条狗都死了,一条没剩。都是你咬我,我咬你,互相活活咬死的。
“狐皮剥下来,用硝揉熟,然后晾干,我姥爷就铺在炕上。铺上那天,他往炕上躺,一挨狐皮,一下子就打了个冷颤。心里疑惑,觉得有点不对,就把狐皮拿下。但是已经迟了。当天晚上,我姥爷做了个梦。梦见一只狐告他,你害我一命,我杀你三口。第二天,我姥爷把这话告诉我姥姥,然后就神经不对,疯了。也不知道是吓疯的还是那只狐把他弄住了,反正当下就疯了。一直疯了三年,死了。这是我姥爷。
“接下来就是我二舅,病死了。然后是我大妗,也是没出三年就死了。好好的一户人家,稀里哗啦,很快就捣砸(毁掉)了。
“狐的报复心很重。不光是我姥爷家,还有那个帮我姥爷用硝处置狐皮的人。浑身上下,蜕了三层皮,可受了罪啦!
“因为家里一直出事,我大舅就请了个阴阳先生给看。阴阳先生一进院,就说有狐精。我大舅也不敢隐瞒人家,就把姥爷剥了一只死狐的皮的事跟阴阳先生说了。
“阴阳先生说,那只狐不是死狐,是修行到了关口,过关。就跟人一样,命里头必须过这一劫,过了就修成了。人要是遇上狐躺在那里,身上还是软的,就得买上红布把狐苫起来(覆盖住),然后用玉茭杆或者什么盖住。这样,狐就过了关口修成了。修成的狐,都要报恩,起码保佑你家急发三年财。你杀了他,他当然要报复。阴阳先生告了点办法,按他说的这些做了,我姥爷家才慢慢的稳下来。但是,自这以后,我姥爷家就不和以前一样兴旺了。”
对李朋友讲的这个故事我颇有感。杀狐遭报的事听说过不少,包括有人用炸狐蛋炸狐炸了自己的胳膊腿,有人肚子疼等等。还有一个人是打狐,遇到一只三腿狐,他一用抢瞄准狐,狐后腿立起来,用前面一只单腿向他作揖。这些故事都是真人实姓,有的甚至是当事人亲口对我说的。所有这些故事,都不是十分恐怖。我对李朋友讲的这个故事却感到深深恐怖:其一,狐的报复心之重让人恐怖;其二,路边遇到死狐,怎么处理?处理不得法,也是可怕的一件事;其三,不用说亲自杀狐会遭报,这种报应可以说是见者有份。联想到所穿衣服,领子是不是用狐皮做的?很可怕。
李朋友家在寨沟村,他姥爷家在长城村,都离我村不是很远。他这故事我起初不信,后来专门向长城村的人打听,是真的。
狐仙,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只是神怪小说的虚构,虽然民间有许多的关于狐仙的奇闻轶事,许多人说起来甚至是活灵活现,但除了亲历者,一般也都不相信。中国从南到北,民间都有供奉狐仙的习俗。那么,狐仙到底存在不存在呢?
让我们先来看几个高僧讲的故事,因为高僧不会说妄语,其可信度与普通人不可同日而语。
宣化上人在东北时,白云河有个非常灵验的狐仙,它原先住在日本军队的军营里,当时的日本军队不知从哪里抓来了许多中国人,把他们用油锅活活炸死,这个狐仙看不下去了,变成一个白胡子老头去逗引日本人,日本人拿着枪就去追它,结果这个老头就向军营的军火库跑,它跑到里面,军火库就莫名其妙地爆炸了。这样反复了两次,日本人知道没办法了,乖乖搬离了那个地方。
日本人走了,这个狐仙就在当地赠医施药显灵——无论多远去的人,只要用红布包着一个碗,跪在那个地方一祷告,碗里就有药、药丸等,要什么药就有什么药,灵验异常,方圆千里都有人去求药。当时上人尚未出家,正赶上母亲有病,上人侍母至孝,就也去那个地方去求药,上人虔诚地跪了三天三夜,打开红布却总是没有药,就算了,只有自己根据学的一点中医去中药店给母亲买药吃。上人不久就出家了,这个狐仙就附到上人的一个亲戚身上向上人要求皈依,上人问它是谁,它就说它是白云河赠医施药的狐仙,上人一听:“当初你赠医施药,我去求药,你怎么不给我药?你现在还想皈依我?”这个狐仙就说:“那时候你跪在那里,我只看到一片金光,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药。”…….从此,上人又多了一个狐仙弟子。——整理自法总佛经翻译委员会《白山黑水育奇英——上人事迹》。以上见法王狮子吼的博文“宣化上人《不可思议之力的19个小故事》”之十:狐仙轶事。
约在一九四五年前后,在中国苏州承天寺,有位主持和尚。他虽然是佛教徒,可是信外教,在庙中供狐仙。因此狐狸在他庙中出入自由,不受干涉,它也不怕人。人、狐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当时,那庙中首座大明和尚正在闭关,阅读大藏经。狐狸亦来关房和首座同修。首座阅经,它就睡在首座拜佛的拜垫上,等首座拜佛时,便对它说:‘我要拜佛啦!你出去吧!’这时,狐狸便乖乖的走出关房。等首座拜完之后,它再回来,仍然睡在拜垫上。天天如此,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彼此成为道友。
有一天,首座和尚有点火气,要拜佛时,便对它说:‘你要再不离开,我就打死你!’狐狸睁眼看一看,也不理他,又把眼睛闭上,照睡不误。它大概想:反正出家人,慈悲为怀,所以不走。这时,首座生气地说:‘岂有此理!简直是喧宾夺主,我要打死你!r’乃举起木棒威胁它,吓它走开。狐狸仍是不理不睬的,首座一气之下用棒击之,不料失手,把狐狸的头给击破,脑浆流出,血染拜垫,真把它打死了。首座犯了杀戒,心中非常懊悔,不知如何是好。这种罪业,如何能消呢?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方法来。忽然他灵机一动,记得有人说过,打死狐狸,把它的肉给旁人吃了,杀业就消。于是将狐狸的皮剥下来,把肉送给做工的工人。他认为这样做就没事了。
不料七天之后,狐狸的灵魂来对首座说:‘我到阎罗王处,控告你,要你偿还我的命。’首座在定中听到这话之后,惊恐万分,于是念起大悲咒。因咒力加持,狐狸不能接近首座的身体,故无法伤害他,可是它也不走,时时来扰乱他。七天之后,狐狸觉得自己不能报仇,便去搬兵。你们猜一猜,它搬些甚么兵来?是日本侵略中国时,战死的阴兵。狐狸招了很多军队来,向首座身体用小钢炮来轰,轰了很多天,也击不中首座的身体,为甚么?因为首座聚精会神的诵大悲咒,不起于座,炮弹皆落在首座的左右,所以击不中。
首座多日不饮不食,实在是筋疲力竭,一时精神恍惚,右膝不幸被炮击中,日本阴兵随即撤退。首座解除炮轰的威胁,心中很畅快,认为无事了。刚打这个妄想时,感觉被炮轰之处发痛,低头一看,膝部竟生起一个人面疮来(见图文《神异而令人恐怖的人面疮这个世界真的有狐仙吗?》)。有口有齿,又肿又痛,无药可治。有一天,旁人对他说:‘用肥肉贴在人面疮,可以止痛。’试之果然有效。但等肥肉被人面疮吃光后,就又开始痛起来。如此折磨,苦不堪言。经过多日的痛苦,首座觉悟唯有消灭业障,才能免除痛苦。于是认真修行,不再计较痛苦。他忍看百般的痛楚,一心拜佛,忏悔杀业,经过三年之后,才痊愈。这位首座和尚,是位到处参访善知识的老修行。曾经朝四大名山(五台山、峨嵋山、九华山、普陀山)以及天下之八大小山,很有道行的。虽然失手打死狐狸,也得忏悔拜佛,才能消除业障。由此可知,杀生的业报最为厉害。各位注意,切勿杀生,要多做放生的功德。若任意杀生,就会得奇怪的病,无法医治,或成为残废,终身遗憾!见 法王狮子吼博文《宣化上人讲故事--现在的人面疮》
大德元音老人讲《法身、报身、化身》中说到:那时我们师父在北京说法,有两个不是人的徒弟,一个是狐狸,一个是蟒蛇。狐狸先来的,后又介绍蟒蛇来,来时是现人相的。他们说:“我们都做好事,给人采药、治病,从不作恶,想学佛法,修成正果。”他们对师兄弟们讲:“你们得了人身,不好好用功,太可惜了。我们为了得到人身,就要修很长时间,才能现人身,才能修佛法。”一天师父讲法,让他们坐到前面来,前面还有两个位子。他们说:“不好来啊!前面有天狐啊!(天上的狐狸)”他是地狐。后来,我们师父回南方来,他们送行,送到黄河边说:“我们不能过黄河,只能送到这里为止,不能再送了,请师珍重!”这事你们听来似很玄虚,犹如听《天方夜谭》,但确系事实。因为一切众生都有佛性,他们也能成道。你们不能因未看见,就怀疑没有。
可见,的确有一些动物修炼成“精”而有了神通,并能幻化人形。他们是非人的一种,他们是畜生道中的佼佼者,他们大多为人类做好事,当然也有做坏事者,他们毫无疑问也是众生。当然,六道众生中能幻化人形的显然不只此类,天道,阿修罗道,甚至鬼道众生也能幻化人形,如山神土地
做为我们有暇满人身者,理当精进修行,并对所有众生生起慈悲心和菩提心——让一切众生皆得解脱成佛。
我爷爷是一个传奇人物,有关他的传说极多,诸如参加白莲教、偷学武功、徒弟扬名、追杀亲子、三胜外敌、强驱树怪等等等等,经常就被父辈或邻人当作饭后谈资,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不断产生着震撼。即便数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仍会不时生发出或骄傲、或崇拜、或想往、或嗟叹、或哀伤的情绪来。
我从未见过我的爷爷,因为他在我出生前好多年就离开了人世。我最早对爷爷的印象只能用凶狠、可怕这样的词来形容,而这全来自父亲的描述。那时,父亲经常使用颇为暴力的行为来对待惹是生非的我们,连我大姐也被他打过,我哥就更不用说了。这样的次数多了,我便率先与他抗争,“严词告诫”他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父亲就冷笑着说:“哼!你们如此这般,如果我是你们爷爷,你们就别想活了!”我心里想,父亲对我们已经够“残暴”了,爷爷却比他还要“狠”,莫非爷爷是个恶魔?等父亲情绪好的时候,我问他:“爷爷究竟怎么个狠法?”父亲缓缓道:“我从小是最乖的孩子,从不惹你爷爷生气,有次,你爷爷骂了我一句,但实际上不是我错而是他误会了,我只是解释了一句,结果招来他一顿痛打。到了晚上,我讨好着端了一盆洗脚水给他,他不仅不接受,反而一脚把我连盆一起踢飞,第二天还不准我吃饭。”我们哑然。
然而,父亲接下来的讲述却让我们有点毛骨悚然。
父亲他们原来有四兄弟,我的伯父并不是他大哥,因为伯父上面还有个哥哥,才是父亲真正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伯父。在大伯父16岁那年(大约是上世纪30年代),因为在山上干活时口渴,偷摘了别人家的几颗杨梅吃,被杨梅树的主人发现了。这家主人忌惮我大伯父的武功高强(爷爷武功极高,尽数传给了我大伯父),就离得远远地对他骂了几句,大伯父则认为大家都是熟人,就吃了那么几颗杨梅却被他如此对待,心有不甘,便顶了几句。这家主人很快跑去向我的爷爷告状,也不知他怎么说的,总之,爷爷大怒,抡起大棒对我大伯父追打而来,大伯父自然不想被他打着,连跑带跃迅速远去。追不上大伯父的爷爷高声放言:“你要么自断胳膊,要么就死!否则我死!你自己选!”第二天,在山上躲了一天也饿了一天的大伯父一气之下,吞吃大量自种的生鸦片烟(婴粟花蕾,那时各地皆有种植)自杀身亡。爷爷得到这个消息后不是悲伤,而是对着大伯父的已经僵硬的尸体一边叱骂一边狠狠抽打……
一直到几年后,爷爷才有点后悔。但他自以为大儿子是因为武功太好,在外面谁也不怕,才惹出偷杨梅这样的事情,导致了悲剧发生。从此,他再也不教其它儿子任何武功,只有他收的两个徒弟得了他的真传,但他们都遵照我爷爷的嘱咐深藏不露,从不惹事,迫不得已出手,往往三招内制敌,因此也制造了不少传奇。最没有血腥味的一次,是爷爷的大徒弟去岳父家拜新年(结婚后第一个春节),村里武功最高的小伙子听说这位新郎是著名拳师的徒弟,就要求比试。爷爷的大徒弟极其谦虚地说他只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无法出手,免得人笑话。但对方坚持要比试,爷爷大徒弟的岳父便发了话,让他们点到为止。首先徒手搏击,以打到对方耳光多者为胜。爷爷的大徒弟在防守了几招后,噼里啪啦给了对方不少的耳光。对方提出使棍,让爷爷的大徒弟使叉,以器械先脱手者为败。爷爷的大徒弟在三招之内用叉叉住了对方的棍,猛劲扭旋而使对方的棍脱手。之后互换器械,爷爷的大徒弟又在三招内以棍将对方的叉击脱手。之后,爷爷的大徒弟憨厚言道:“我知道你是给我新郎官的面子故意让我赢的,我会铭记在心的,朋友。”
爷爷的武功虽然很有名气,但他并未拜师于谁,而是偷学所得。在爷爷的少年时代,我们家族中一大户人家请了一位颇有名气的武师,每天晚上教他几个孩子习武,地点就在他家的院子里。院子的院墙很高,交不起钱的爷爷,每天晚上爬到靠院墙的一棵大树上偷看,将武师的教授尽记于心,回到家再演练。爷爷悟性极好,再加上偷学而倍觉珍贵,更付出百倍努力,使其功夫无论拳、刀、剑、棍、叉,皆远胜武师亲自调教的徒弟。或许也是他偷武功的业因,报应在了他的儿子身上,因偷杨梅而致身亡。
然而,爷爷的名气并非仅仅是武功,而是“文武双全”,只是他的这个“文”,不是写文章,而是唱醮(也叫打醮,僧道操作的祭奠仪式)。爷爷早年加入了奉天教(白莲教分离出来的一个派系),学了不少邪术也学了做法事的唱醮。爷爷不仅将各种书本的唱词背得滚瓜烂熟,还常常自己创作唱词。大户人家死了人,往往邀来两个唱醮的,相互较劲,使每个人都使出全力,这样的比试每次都是爷爷胜,使他名声远扬。有次,一大户人家专门从外地请了个知名醮师和爷爷一起唱,对方也非常厉害,会编很多唱词,二人连续唱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对方词穷。
爷爷做的最有影响的一件事,是他将一个树怪制住,谋得了块极好的风水宝地葬了他的父亲。这件事情在当地老一辈人中可说是尽人皆知。天马山往南不远有块阴宅风水宝地,远近风水师全知道,据说谁的坟墓占了这个地方,三代以内必会出大人物,因此许多人特别是风水师自己都想把其故去的先人葬于此。然而,这块宝地正在一棵大柏树下,只有把大柏树砍掉,刨去其根,方可得手。令人头疼的是,柏树被一个树怪占据(经常有人在晚上听到树上发出诸如纺车转动之类的怪声,并有微弱的光圈),无论谁去砍树,斧子总是怪异地砍到了自己或旁边亲人的身上。多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再也无人敢打这个地方的主意了。爷爷的父亲去世的这天,他跑到这棵柏树下,和树怪沟通(怎么沟通的没人知道),恳求他“搬家”到别的树上去。但不管爷爷怎么恳求,树怪就是不答应,爷爷无奈以奉天教中专门对付鬼怪的邪术将其制住(念咒、画符,外加一个很长的生铁钉钉进树中),顺利地将他父亲葬了。
这件事情在当地影响巨大(小时我当做神话听,后来听高僧讲到大树一般都驻有灵物,才相了信),所有人都认为,这家三代以内必出人物。也不知道是否是风水影响,我爷爷的下一辈(第二代),出了个贫苦农民出身的县领导(我叔德亨)。到了第三代,也就是我这一代,比我大20多岁的大堂哥(因退居二线后目前还在全国政协,隐其名),高中肄业后出去当兵(上世纪60年代),竟从班、排、连、营、团、师、军、军区一路升到了军委,几乎一级也没落,成了将军,并主抓了一些重大事件(几乎全是反腐败)。每次我的大伯母在家给她大儿子算命,先生大多会告诉他,此人是我从未遇到的好命,一路高升,平步青云,根本不必去操心。或许应该遗憾的是,尽管我是我们家族中第一个大学生,但我却并没有成为人物。
爷爷虽然名为“寿魁”,却没有获得长寿,不到60岁就离开了人世。我大学毕业的头几年,清明节时还回家给爷爷扫过墓,也会到我那早死的大伯坟前烧些纸钱,每次总会唏嘘不已。后来,我往往隔好几年才回一趟老家,也没在清明节时回去过了,盼孙心切的父亲在重新打造的爷爷的墓碑上预先刻上了我未来的儿子的辈名,好在几年后我真就生了个儿子。每年,我都想在清明节时回去给爷爷扫墓,问问他一些其它的传奇,然而,每次,总因各种的原因,竟未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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