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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四亚

《阴山道士笔记》作者:陈海生(未完结,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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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4 14:17:55 | 显示全部楼层
 似乎是一个漫长的梦,我梦到自己在一片虚无的空旷里游荡,黑暗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的前方。

  她的背影,好像我的姐姐。我使劲的追了上去,却不管我如何努力的奔跑,始终都不能抓住姐姐,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飘渺,有迹可循,但又如此虚幻。

  “醒醒……醒醒……”

  啪啪的声响,略带沙哑的声音,我睁开厚重的眼皮,才发现我没有死,不仅没死,我还躺在了那张熟悉得床上,而李枫的脸就离我不到一厘米。

  “啊……”近在咫尺的李枫把我吓得不轻,他那瞎眼,实在是太可怕了。

  李枫噙了噙嘴,神情不悲不喜:“醒了。”

  我点了点头,回应道:“师傅,我醒了。”

  “既然醒了,那就下床吧,师傅把与将魂通灵的方式告诉你!”李枫转身,朝我招了招手。

  “师傅,你还没告诉我将魂是什么呢?还有,我找到将魂了吗?”我跟在他的身后,疑惑的问他道

  李枫虽然让我找将魂,但我对将魂的概念却是一无所知。难不成,和昨晚那团白色的东西有关?

  “这将魂嘛?其实就是阴魂,也就是昨晚飘进你额头的那团灵火。”

  果不其然,李枫证实了我的疑惑。只不过,这将魂对我们道士本身,又有什么用呢?

  “将魂,为千兵之将,兵马之领”李枫说道

  同时,为了解释我心中的疑惑,李枫缓缓的把将魂的概念告诉了我。

  所谓将魂,指的是兵马之主,魂中之魂。每一个阴山道士,在与五鬼结盟之后,或是机缘,或是注定,都会找到和自己相关的将魂。

  我们学阴山的人,虽然知道将魂是鬼,但我们不称鬼,只尊称为“将军。”

  之所以将魂称之为将军,这是因为每一个将军,都形如道士本人。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的第二生命。

  在与将军通灵之后,道士本身能调遣的兵马,将军也能调遣,你越强,将军就越强。甚至乎,在你陷入危险,无暇自顾的时候,与你通灵的将军一旦得知你有危险,就会带着阴兵阴将前来搭救。当然,前提是这些阴兵阴将都在道士本身能力的调遣范围之内,因为将魂和道士本身的修为是相等的,并不能调遣超出道士能力之外的兵马。

  当然,将军的本事不仅仅如此,阴山弟子还可用它的神通替人占卜。

  众所周知,道有五术,山,医,相,命,卜。

  所谓山术,乃是指玄典筑基,修武强身,画符用兵之术,医术,乃是指利用方剂,针灸,灵治等方式治疗疾病。

  而相术,则分人相与地相。人相中涵括了印相,名相,骨相等等。家相则是指阳宅风水,以及阴宅之基。通过形势,理气等方式改善人身边周围的磁场,使之趋吉避凶。

  命术,与卜数,在五术中则是纯粹的卜测之术。或是通过子平预测,紫微斗数等起四柱占卜一生命运。又或是通过梅花易数,铁板神数,问一事之成败吉凶。当然,其中也需要相术为辅助。

  只不过,常人以为能够卜测命运的,只有相,命,卜三术。却鲜少人知道,其实山术也可以占卜。

  与相命卜三术不同的是,山术中的卜测,乃是指请鬼占卜。神灵有六通,而鬼也有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等五通。修为不同,修出神通的鬼魂也不一样,而通过鬼魂的神通,我们多多少少都可以看到人的部分宿命,从而替人占卜。南方的相花婆,北方的出马仙,采用的就是这种占卜方式

  当然,将军的本事还还不止这些,每个将军,除了修出了一定的神通,能够帮阴山弟子替人占卜之外,更拥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本事。因为招来的将魂不一,有些是有修为的鬼,有一些则可能生前是某个大派的阴师,死后被阴山弟子招来,成为将魂之后,会把自己的本事传授给你。

  比如李枫,他的“将军”就通晓命卜易术,并且传授给了李枫,所以李枫初临我家时,才能如此纯粹的用易数卜测出这么多东西。只不过,这将军是每个阴山道士的秘中之秘,保命后招。就算是师徒,也只是点到即止,不会泄露太多。所以,关于李枫的“将军”,我知道的,也只是这将军通晓易数,生前应该是名镇一方的易师而已。

  说到这里,我也对自己的“将军”感到很好奇,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将军拥有什么样的本领。

  对此,李枫只是摇摇头说:“你……还没那本事。”

  “额……师傅你什么意思,难道这看将军,也需要本事吗?”我挠挠头,不解道

  李枫点头:“当然需要,你灵眼未成,仅靠灵觉,自然是接触不到你的将军,而且将军要和你通灵,成为你的第二生命,需要你日夜祭拜,滴血供奉,才能达到滴血相容,心灵相通的境界。”

  “师傅,我不懂……”我摇头,很诚实的摇头

  “跟我来吧!”李枫招了招手,让我跟着他

  他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一个块很小的,长方形的东西。

  上前一瞧,才看清楚,桌子上放着的是一个小棺材,棺材小到没有一个巴掌大,几乎都可以装进口袋里。

  李枫说:“昨晚我在坟墓抱你出来之后,已经用引魂香把你的将魂引进了这个棺材里,自此之后,你要分早晚滴血,上香供奉,才能与之通灵,这样将魂才能为你所用。”

  顿了顿,李枫又说道:“除此之外,你得每日吞符增功,修炼灵眼,灵眼有成之时,你才能彻底的看到这将魂,更进一步的交流。”

  “那师傅,灵眼是什么?我又该如何修炼呢!”

  李枫笑着点了点头,告诉我,灵眼,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阴眼眼,只不过道家之灵眼,神通比阴阳眼要厉害得多。

  无论阴阳眼,或是灵眼,都没有人是天生拥有的。有的人能见到脏东西,是因为流年气运衰弱,加上天时地利,会有那么一段时间开启了阴阳眼,看到一些不属于尘世的东西,只不过这时间很短很短,过后,阴阳眼又会重新关闭。

  包括我在内,以前,除了姐姐之外,当有脏东西在我附近时,我只有感觉,但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李枫说,这就是修道之人的灵觉。先修灵觉后开眼,起初,道士凭着的就是这股灵觉,去感应流连在街头巷尾的“人”,从而避开,紧接着,就是日夜苦修,等修为上了一定的层次,就可开启灵眼。

  凭着灵眼,道士可看到鬼魂之状,也可用来替人治病。

  曾有病人,久治不愈,怀疑是被鬼神附身,道士坐于身旁,按看镜之法,观病者数分钟,即见头顶或脑后有一形象,据其形象,便可断定为某种灵体上身附体。

  这便是灵眼的好处,即使是藏的在深的癔症,灵眼也可揪出根源。当然,灵眼之上,更有玄眼,法眼,天眼。

  只不过贪多嚼不烂,路还得一步步的走,楼梯还是得一步一步的上。

  虽然我的灵觉,天生就强上那么一些,但我也不敢沾沾自喜,静静的听着李枫教导的开灵眼之法。

  得了灵眼之法,我忙不迭的准备开坛修炼。

  但这时候,李枫又阻止我:“灵眼之法,需根据八字择一日为修炼之头,不能乱来”

  听到李枫这样子说,我也只能悻悻然的作罢,心想着等他选好日子了,我再修炼启灵眼之法。

  只不过,虽不能修炼灵眼之法,李枫却又给了我一个任务。

  当我听清楚李枫让我去干什么的时候,饶是我定力再好,也忍不住朝天大吼,骂了声:“你大爷的。”

  这李枫,他竟然要我去偷盖在尸体上的那块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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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8 14: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不少地方,依旧流传着这么一个风俗。

  对于如果没有出殡的先逝之人,守丧之时,须在先人嘴里放上铜钱,用白布盖着脸。

  嘴里放铜钱,是为了先人的魂魄能够安然的头顶上飘出,得以安然投胎。用白布盖着脸,是表示一种哀思,同时,也是怕死人望生人,带来晦气。

  现在,李枫居然要我去偷那块白布,这和让我掘人家坟墓有什么区别。要知道,死人放在家里的时间很短很短,通常只有一天半天,这半天,也正是喃呒佬,法师等超度死者的时候。法师超度过,儿女哭过丧,就会出殡。

  如今趁着人家哭丧的时候去偷布,这不是直打人家一家子的脸吗?而且,做超度法事的时候,人家一家子都在,这个时候去偷,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以预见,我要是听了李枫的话,下场该会有多么的惨。

  因此,我死也不答应,可怜兮兮的望着李枫:“师傅,你让我去偷人家死人脸上盖着的白布,我会被揍死的。”

  李枫摇头,手做兰花指状:“非也非也,师傅不是让你去偷,是让你去取。”

  “额,怎么取”我问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想办法,总之我明天早上看到那块白布就行。”李枫道貌岸然得答道

  ……试问,这和偷有区别吗,你这没心没肺的死老头?

  再一次,不情愿的我被李枫一脚踹出了门。

  “昨夜丑时,南山村有一户张姓人家有长者仙逝,就在今晚做斋蘸超度,你去到人家也刚好打斋了,至于怎么取,你自己想办法去”

  说完这句话,李枫又膨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老头,我真服了,哪儿有死人都知道那么一清二楚。

  在门外嘀咕好一会,又不甘的问候了下李枫的直系亲属,我才又郁闷的往南山村那点儿走。

  南山村,说远也不远,就一座山头的距离,从这儿走去南山村,约莫是晚上才能到。这李枫,连时间点都给我算好了。

  只不过,去到之后,我又该怎么取白布呢?难不成我和主人说,哥们,把你老爸还是老妈头上盖着的那块白布送我行不。

  我要是真这么犯傻,估计迎接我的,会是人家一家子的扫帚。

  纠结了好久,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走一步算一步。

  李枫预料的不错,当我走到南山村的时候,的确已经到了晚上,这个点,约莫在8.9点。

  只是,这村子里好像很多姓张的人,办丧事的又是哪一户人家,难不成我得一个一个的询问,问他说,你家是不是死人了,是不是有人挂了?

  别说迎接我的是啪啪的巴掌声,估计我问完了,丧事也就做完了。

  对了,我可以这样跟李枫说,就说我找不到路,不知道是哪家人在办丧事不就得了。

  瞬间,我心头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小心脏激动的快要跳了出来,终于有一个借口,可以安稳的回家睡觉了。

  可是,接下来一对路人甲乙的对话,又彻底的打碎了我的幻想。

  “哎,你听说没有,村尾那张武家的张老太在昨天晚上去世了,今晚在办丧事呢。”

  “听说了,唉,这张老太也算可怜,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儿子有出息了,也没享受两天的清福,就这么走了。”

  “这张老太呀,平日在村里也算是个大好人,待会儿出殡的时候,我去送送吧,不过,她家的在哪,我倒不是记得很清了。”

  “不是吧,他家很好认呀,就在村尾那杂货铺旁,全村只有一个杂货铺,别说你这都找不着。”

  这……这是老天一定要逼我去偷布的节奏吗?

  这对路人甲乙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虽说我依旧可以用这个借口回去忽悠李枫,但转念一想,以李枫那诡异莫测的神通,派几个阴兵阴将跟着我,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师傅欺骗不得,我也只能转身,继续的往前走。

  你要是让我取死人白布是逗我玩的话,小爷我回去揍死你。一边走着,我一边不岔的想着

  根据这对路人甲乙的对话,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杂货铺。在杂货铺旁边,也确实有那么一户人家在办丧事。

  远远望去,这户人家的门外飘满了纸钱,金元宝等东西。屋子里,摆放着金塔。有几个人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跪着。即使我隔得不太近,远远得也能听到一段哭丧谣。

  “猪肝你要使劲吃,吃饱饱。猪肺你要慢慢嚼,嚼烂烂,妈妈哟……”把方言翻译过来,哭丧谣的原意是这样子的。每一次,当我听到孝女念起这段哭丧谣时,我的脸总是忍不住一阵一阵的抽搐。不过,这奇怪的哭丧谣倒是唱得挺好听

  我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的溜了进去,低着头,在一旁静静的站着。或许是因为我是小孩子的缘故。所以,屋子里也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就算有的,也只是匆匆间扫了我一眼。或许他们认为,这小孩儿一定是这老太的某个亲戚,贪玩才来晚了。

  看到没人问我,我也松了口气。惊魂未定的躲在一旁。

  在屋子的中心,有一张草席,席子上有一具尸体,身体用白布盖着,脸上,也有一小块白布盖着。

  那一块白布,就是我今晚来的目的。只不过现在这么人守着,我没办法下手。

  所以,我只有等他们走光了,或者人少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把白布给拿走。

  一直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约莫是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喃呒佬来了,在门外摆了一个超度的蘸场。

  初时,屋子里还有不少的人,孝子孝女一个都没有出去。

  直到后来,要家属领着死者的灵魂过鬼门十三关的时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包括披麻戴孝的孝子孝女。

  这是超度科仪上的一部分,需要亲属排成队,后面的人拉着前面人的衣脚。在法师的带领下一圈一圈的兜着,过阴间地府的黄泉路,奈何桥,恶狗岭等等的十三关,只有这样,死者的灵魂才能找到投胎的路。

  而这时,会有一位法师出来冒充阴间某一关的镇守者,另外领着家属的那一位法师。会说自己是某某神仙,领着某某的鬼魂来过关,取用问答玄机的形式。一直到把死者的灵魂带到最后一关的还魂崖,这个程序才算结束。

  我也跟着跑了出去,排在最后,拉着最后一个人的衣脚,兜了两个圈子之后。我趁他们不注意,又偷偷的溜回了屋子里。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莲花灯和散落在地上的一些纸钱。在厅子的正中间,有一具尸体横放在草席上,她脸上的那块白布,已经触手可及。

  门外,法师已经领着他们过了金鸡山。再过七关,就是还魂崖了。鬼门十三关,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用花费太多的时间。

  所以,我也得加紧时间了,趁着他们还没有走完十三关,迅速把白布取了,然后溜走。这样,他们即使发现了,那也是以后的事。

  只不过,这事好像有点损。虽然拿死人头上的白布,不是刮死人胡子,或者脱死人衣服这么阴损,但始终对死人都是一种亵渎。

  我在那死尸的身旁犹豫了好久,又跪下来拜了几拜,心里说上一些求他原谅的话,这才伸手去拿她脸上的那块白布。

  伸出手,我小心翼翼的探向那块白布。近了,越来越近了。这时候,我也闭上了眼睛。说到底,看到死人,我也会感到害怕。

  慢慢的,我的手感到了白布的触感,心中一喜,正准备把白布拽下踹进兜里的时候,异变突生。

  门外的打斋乐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阵喧哗,几乎是瞬间,所有人都冲进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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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9 13:51:4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回死定了……”我紧紧闭上了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我甚至幻想好了,这些亲属满脸怒火,将我撕成碎片的情景。

  可许久之后,幻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人并没有看我。而是紧紧的围住那草席上的张老太。

  “你这小孩,在这干嘛,还不快快离开。”那满脸皱折的法师看了我一眼,皱眉道

  我赶紧退到一旁,不敢再说话

  “所有人守着屋子,一旦发现有猫进来,立即赶走,绝对不能让猫靠近老太的尸首”朝我吼完之后,那法师又神情肃穆的朝众人吩咐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静静的聆听,好像屋子外面有些很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像是猫叫,又像婴儿在叫。

  起初,那猫声很微弱,渐渐的,喵呜喵呜的声音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让人摸不着方向,在漆黑的夜里,这猫声,寒渗着每一个人的心。我不知道我刚出生时,笑得有多磕碜人,但我想,一定没有今晚这猫叫声这么诡异。

  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法师为何如此谨慎。原因无他,正是张老太的尸首引来了群猫。

  猫在风水学上属于西方阴金,民间更有九命猫的称号,是极阴,极寒的动物。

  如果一个村子里有人死的时候,不用招呼,群猫就会汹涌而至。

  要是不小心让猫沾到死尸,尸体就会发生变化,严重者更会发生诈尸。尤其是含冤而死,心头有一口怨气吞不下去的人,更不能让猫接近。一旦让猫接近了,死尸就会变成行尸。即使最后把那口怨气除了,人们都会选择火葬而不是土葬。因为和猫过气的尸体,即使下葬也会对后人不吉。

  这些典故,我曾不止一次在老人的嘴里听过,但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真的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猫……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吧,虽然我不曾看到有猫出现,但光从门外那些诡异的绿光,我就可以想象,屋子外的猫,恐怕我手指加上脚趾都数不清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诡异的寒芒,紧紧的盯着屋子,密密麻麻,多不胜数。

  慢慢的,猫声越来越近,一只只野猫从黑夜里露出身子,成群结队的往屋子里试探着。

  看到如此诡异的情景。饶是我知道自己有五鬼护身,也不禁打了个冷颤,往后缩了一缩。

  那法师看到群猫如此之多,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他似乎觉得情况不对,掐起手指算了一下。

  “糟糕,我怎如此大意,居然不知今天是巳亥相冲之日,阴气极盛之时,唉……”

  那法师很悔恨的拍了一拍额头,听他的话,似乎是因为今晚的丧事选错了日子,导致群猫汹涌而至。

  我撇了撇嘴,在心里腹诽着:“有空后悔,倒不如想办法处理眼前这茬子事,到时猫冲了进来,我看你怎么哭。”

  谁知道,我还没想完。那法师就朝着身旁的人大吼一声:“米来。”

  身旁一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小伙子,恭敬的把一碗米递给法师。

  法师接过米之后,又拿过三支点着的红香,跺了几跺脚,闭着眼睛,双手朝手中那碗米比划着。

  接着,法师嘴里吼出一个“敕”字,手一抖,就把那碗米朝门外一洒。

  “喵呜”汹涌而至的群猫哗的一声散开,似乎很畏惧那些米,有的猫被米撒中,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痛得在地上嗷呜嗷呜的直打滚。

  看到这一幕,我张大了嘴巴,这法师手中的米是啥玩意,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来着。

  更让我惊奇的是,这些猫居然清一色的后退,一步也不敢靠近有米的地方,哪怕那地上的米粒只有一两粒。群猫都把那里当成了禁地,一点也不敢碰,只得在米圈外弓起身子,竖起毛发,张牙舞爪的盯着法师,但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拿扫把的拿扫把,没扫把的就端起家里的椅子桌子,总之就是想方设法,把围在门口的猫群赶走。

  一阵鸡飞狗跳,直到那些磕碜人的喵呜声消失了,猫也不见了。大家才松了口气,重新返回了屋子里。

  他们折返,也就意味着我今晚注定了失败,那白布,是绝对拿不到手了。

  正想着怎么溜出去,屋子里一大婶的话,让我的心紧绷了起来。

  “咦,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这么面生,你看他的眼睛,怎么是白色的?”那大婶指着我的左眼,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这里来。

  “这回惨了……”我心中一个咯噔,心头一阵苦笑,师傅呀师傅,你徒弟今个儿被你害惨了,要是徒弟被人揍扁了,清明重阳,你记得多上几柱香。

  我闭着眼睛,等候这些亲属随之而来的怒火。

  也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一声微不可闻的猫叫在屋子里响起,再次绷紧了众人的神经,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糟了,那是我家养的猫。”一个老头惊呼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猫崽子,要是被老娘逮住非揍死他不可”又是一大婶,接下了老头的话。

  “说这么多有个屁用,快把那猫找出来。”法师脸色一变,吼了一声

  于是,众人再次手忙脚乱的寻找猫声的来源,我也弓着身子,假装着帮他们寻猫,但脚步尽量的悄悄后移。。

  谁知道,那法师的身子就挡在我的身后,他也在找猫,不过他刚好挡住了我后挪的空间。

  苦笑之下,我也只能继续低着身子,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突然间,我看到桌子下,似乎有些亮光,还是幽绿色的。

  就在我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嗖的一声,一个瘦小的身子迅速的从我身边掠过,朝那睡在草席上的张老太飞奔而去。

  “快,快抓住那只猫”法师在我身后大吼着,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只猫从我身旁掠过之后,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从尸体的面门一踩而过,迅速溜走。而盖在尸体头上的那块白布,也被这猫的爪子弄到了地上。

  白布脱落之后,张老太的脸就在一个呼吸间发生了变化,由黑变青,由青变紫。脸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似的,迅速的瘪了下去,简直比变魔术还精彩。

  “快闪开呀……”我身后的法师脸色一变,使劲的朝站在张老太身边的那人摆手。

  站在张老太旁边的,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面容白皙,鼻梁高高挺起。

  虽然那小伙子听到了法师说的话,可他还是一脸茫然得站在那儿,没反应过来。

  于是,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脑子都转不过来的事情。

  被黑猫跨过之后,那张老太的尸体,呈90度式的挺起,刚好是那小伙子的方向,砰的一声。两人脸对脸,嘴对嘴的粘在了一起。

  这一幕,差点把人的下巴都惊得掉了下来。

  更有甚者,不是先害怕,而是扑哧一声得大笑。

  直到法师一声大吼:“快把他们分开,别让尸体吸走了人气。”

  愣住的众人这才慌忙的上前掰开这吻到一起的一人一尸。

  刚那说话的老头老太,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娘呀,儿害得你晚节不保,儿有罪呀。”

  我……怎么看都觉得是张老太沾了便宜,毕竟人家小伙子年轻高大,也算帅哥一枚呀。

  没来得及多想,趁着他们手忙脚乱,我迅速拿起了地上的那块白布,攥进怀里,悄悄的溜了出去。

  出了门口,我又是使劲的一阵小跑,等跑远了再次回头看时,就看到一个那个小伙子蹲在门口,使劲的扣着喉咙。

  大哥……我只能默默的替你默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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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16:20:43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张老太家出来,我没敢在才村里逗留多久,连夜翻山越岭赶回了家。

  “师傅,我回来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刚到门外,我就有气无力的朝屋子里喊着

  这时,我才发现了一副让我眼珠子都凸出来的一幕。李枫这货居然在厅里翘着二郎腿,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腿,喝着小酒。

  看到我回来,李枫一只手摸了摸嘴巴的油,口中含着一大块鸡肉,含糊不清的朝我说道:“回来就回来了,师傅看得到,不用这么大声来着。”

  我……这叫大声吗?我都累了个半死了好不好,尼玛的,我冒着被砍成碎片的风险去偷布,你倒好,在这优哉游哉的吃鸡腿。

  我耷拉着身子,走进屋子。直接搬了张椅子,彭的一声在李枫身边坐下。

  “师傅,我说你也忒不厚道了,我累得半死不活,你待在家里逍遥快活的吃肉喝酒。”

  “额……,其实师傅是因为昨晚担心你,所以饿了一夜,今早补补来着。”李枫心虚得替自己找了个借口。

  我不屑的鄙视了他一眼,这话,我怎么都像是他在替自己找借口

  “咋了,还算顺利吧,白布取到手了没有。”见我不岔的鄙视着他,李枫忙转移话题

  我把白布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他说:“拿到了。”

  李枫咬着鸡腿,朝我摆了摆手:“不用给我,你自己留着,晚上再用,现在你去洗手吃饭去”

  我应了一声,忙跑到水井旁随意的洗了下手,回到桌子前面,也不客气,拿起一个鸡腿,就大口大口的咬着。

  “对了,师傅,你说猫为什么会怕米呀?”吃着吃着,我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幕,想起了那法师手中的那碗米,威力大到把所有的猫都吓跑了。

  李枫吐出一块鸡骨头,轻蔑的说道:“你说昨晚那家伙端着的米呀?那是问路米,每一粒都是一头尖而另一头圆的。之所以能克制野猫,除了他给米下了法咒之外。还因为问路米在五行中属金,至阳,天生是阴邪的克制之物。”

  “不过,要是我,用不着那么搞那么多没用的,直接挥一挥旗子就搞定了。不像那家伙,又是吼又是叫的”顿了顿,李枫又不以为然的轻蔑道

  我……这老头,果然派阴兵阴将跟着我,我的一切行踪他都了如指掌。

  一顿狼吞虎咽后,疲惫得我就滚回房间睡觉了,除了补回昨晚没睡的觉外,还有重要的一点,用时间来抚慰我那受伤的心灵。

  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要么就是被人无端破坏。老头再次像幽灵一样,把我从床上拽了下来,而且,还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

  “起床,跟着我来,不要说话”老头神神秘秘的叮嘱我

  我揉了揉眼,看老头这神态,似乎又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一直跟着李枫,我们来到了屋后的水井里。

  水井旁,已经摆了一个阴坛,地上,还有一根小棍子,和那张我在张老太头上偷回来的白布。

  “师傅,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小心翼翼的在李枫身边问道。我真闹不懂,明明是自己的家,还弄得自己像贼一样。

  “别说话,我现在给你祭炼阴山旗。”李枫虚指嘘了一声。

  李枫嘱咐道:“你什么都别说,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他让我跟着他手掐五鬼指,走五鬼禹步,然后奉请五方五鬼,五方煞神降临。

  过后,李枫用黄香,在白布上画了好几个花字,然后再拿出毛笔,用黑墨画了一个骷髅,骷髅下,是一张我从没见过的符咒。

  “闭眼,转身,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回头。”突然间,李枫神情肃穆得朝我吩咐道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转过身,背对着李枫,哪怕我现在心里再好奇,我也不敢转身,毕竟李枫可是下了死命令来着。

  三更半夜的晚上,两个人在水井旁捣鼓着神神秘秘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声音,耳朵里能听到的,只有那些吱吱的昆虫声。

  不对,还有轰隆隆的声音。突然间,身后传来了一股轰隆的水声,哪怕我不回头,也知道那水声源自于身后的水井。

  水井里头似乎翻滚起阵阵的波涛,像大海涨潮时的那声音。那水,似乎就要从水井里头喷出,向我汹涌追来,就算我站得这么远,也感受到了一股透心凉的凉意。像是有水滴滴在了我的背上。让我头皮发麻,全身发凉。

  但我又不敢动,只能强忍住不适,脑海里还想象出那水从我身后喷出来,淹死我的情景,忒难受。

  一直过了好久好久,水声才慢慢的退下去。

  当水声退下的那刻,李枫的声音也从我身后悠悠传来。

  “好了,你现在可以转过身了。”

  转过身,我才发现地上的棍子和白布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李枫手中的一支旗子。

  李枫神情肃穆的把旗子递给我,嘱咐我道:“拿着,这是我阴山派的阴山令旗,除了用来调兵遣将之外,更可以令旗使引龙秘法改运护身。阴山旗的威力十分之强,哪怕你朝着普通人一挥,也会使人丢魂甚至大病一场,切记,不可非必要之时,不可乱用这令旗。”

  李枫的话让我咽了咽口唾沫,忙拿过那旗子,小心翼翼的放好,想不到,这小小的一根旗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过会儿,师傅会传你祭炼这令旗的玄讳以及方法。但是你切记师傅说的话。令旗要慎用,切莫乱用。”似乎是不放心,李枫又叮嘱了一句

  我把令旗装进盒子里,使劲的点了点头:“我记得了,师傅。”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这死人白布的用处。但是,为什么祭炼令旗,非得用到死人头上盖着的白布呢?

  对于这个问题,李枫也说不知道,只说这是祖宗们留下来的规矩,祭炼令旗,必须用尸体头上盖着的白布,和柳枝干才行。

  今晚之后,我才算真正的入了阴山门。

  从那以后,我就跟着李枫,修炼着阴山派的各种法术。白天,听李枫教导各种符箓,法术的应用,认清楚每一种符的符头符胆,花字,讳令,以及咒语的用处。

  晚上,坐在坛前,吞符增功,修炼灵眼,祭拜“将军”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遇上合适的日子,我还得开坛祭炼令旗,把玄讳打到令旗上去。

  正所谓行外人看热闹,行内人看门道。入了门后,我才发觉原来看似简单的一切,其实都不简单。尤其是阴山派,参杂了茅山,普庵,闾山等诸派的法术。所以要学的,不仅仅是阴山派的法术,还得灵活应用其他诸派的法术。

  仅仅是这些法术,没下个十年八载的苦功,是绝对做不到融会贯通的。

  几乎每一天我的睡眠时间只有五,六个小时。前提还是李枫怕我一心二用,刻意只让我只专修山术的情况下。

  有段时间,我还是分开来睡这五个小时的。

  怎么分?比如说十二点的时候睡半个小时,一点的时候,又睡半个小时,如此类推,凑够了五个小时。

  因为在阴山的调兵遣将,驭五鬼一科中,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个时辰,每一个时辰所用的法咒都不一样,有甚者连指决和要注重的东西都不一样。

  为了能够更好的实践,灵活应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个小时要起来一次。

  除此之外,让我感到痛苦的是用毛笔字来画符。这对一个不喜欢读书的人来说,永远都是种手抽筋的折磨。

  就这样,时间缓缓的过去了三年。三年的时间,我不眠不休的跟着李枫修行。从一个什么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入门的道士。心里对李枫也越来越尊敬,若是以前,我可能嘴里叫着师父,心里想的是李枫老头。但通过长久的接触,被李枫的品质感动,无论是心里,或者是嘴里,都只有一个称呼,师傅……师傅如父

  我本想着,我们会一直过着这样安稳和平淡的日子、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当我以为又重新找到了亲人时,这段师徒的缘分,却仅仅只是维持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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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1 16:24:55 | 显示全部楼层
  自从修炼出了灵眼之后,我已经依稀能够看清楚了将魂的样子。只不过,我这将军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阴神。而是一个胖墩墩的婴灵。是的,一个胖墩墩的婴灵,啥也不会,什么神通都没有。

  起初,我以为是这小胖子藏的深,真人不露相。所以,我让师傅开了鬼门路,让这小胖子过阴。谁知道这小胖子看到别的鬼魂,居然吓得嚎啕大哭,躲在棺材里,死也不肯出来。

  我问师傅,为什么我的将军啥都不会。

  师傅沉吟片刻:“这可能和一个人的智商和天赋有关。”

  我:“…………”

  于是,我不再问了,也不得不承认我的将魂,除了看起来可爱,会卖萌之外,其他啥也不会的事实。

  只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和这小胖子已经有了感情,一天见不着他,我胸口就好像被一块石头闷着,开心不起来。

  三年后的一天,我和往常一样,滴血和小胖通灵,师父说我虽然修出了灵眼,但是看见是一会事,能交流又是一回事,所以,还得继续滴血,加深我和小胖之间的关系。

  我刚一点燃了黄香,小胖就从小棺材里面钻了出来,咧着嘴,笑呵呵的吃着香火。三柱香点完之后,这货居然还不满足,一边摸着小肚子,一边意犹未尽的指着那黄香说:“吃,吃”

  那意思,很明显是想再来三柱。

  “你这吃货,你除了吃,还懂啥”我起了玩耍的心,就这样逗着他,不给他点香,谁知道这小胖子居然趴在棺材上,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脸上那幽怨的表情,好像被父亲虐待了似的。如果鬼有眼泪,我估计他会硬生生的挤出两滴眼泪给我看。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我给你点了还不行。”看到这小胖子几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我心肠一软,忙又给他点了三柱香。

  小胖见我服软了,咧开嘴一笑,做了一个胜利的表情,继续低着头,贪婪得吃着香火。

  “吱呀”一声,门开了,小胖吓得连忙躲进了棺材里。

  我扭头一看,只见师父领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这陌生人看起来也有点胖,身上一直蔓延着一股祥和的气息,从他走路的步伐看,应该是一个武术不错的人。

  “来来来,海生,我给你介绍,这是道家华光派的王青松叔叔,也是你师傅的结拜兄弟。”师父向我招了招手,把我唤了过去。

  师父的话,让我心里一个咯噔,无他,我就是听到了华光派这三个字,打心底里感到奇怪而已。

  跟了师父三年,我也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自然知晓华光派,这也是民间流传的一个法教,以供奉五显华光大帝为主的一个门派。

  五显华光大帝,也就是郝郝有名的三眼马王爷,佛家称之为华光如来佛。道家称之为五显华光大帝,五显灵宫马元帅,因华光大帝一半佛身,一半道身。所以佛家道家都有供奉这位神灵。

  在民间众多法教的传承中,分为文武二法传承,文法,指得是画符用兵,五鬼运财,开光科仪等等。而武法则分为五雷掌,点打,玄打,翻秘打等等。

  而华光派,就是极重武法的法教,因供奉的五显华光大帝是火灵,其流传下的华光法也是极其霸道,比之茅山派,闾山派的武法,过之而犹不及。

  师父曾给我说过这么一个故事,这是他年轻时走江湖的见闻。

  他说他曾见到过,在广东湛江市内,有一修炼华光武法的七旬老者,在乡野内,以五雷掌向牛身上推打。牛过后不到两分钟立即倒地不起,七窍流血而亡。由此可见,这华光派的武法是多么的霸道绝伦。

  虽然华光,阴山同是法教,但只要是玄门中人都熟知,华光派极重阳,而阴山派及其重阴,两者阴阳克制,本来就是死对头,现在李枫居然说这华光派的陌生人是他的兄弟,这实在是让我差点连下巴都惊掉了。

  不过,即使我再惊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因为看这两人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弟,而且是生死兄弟。看师父一口一个三弟,那王师傅一口一个二哥的叫着,就可知道他俩的关系到底有多熟了。

  “二哥,这就是你的徒弟吧!”青松叔看了看我,向李枫询问。

  师父点了点头,说是,接着他把我叫到身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海生呀,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青松叔叔吧。在青松叔叔身边学风水堪舆之术。”

  “额……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摸着头,疑惑得问。

  师父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得说道:“从今天起,师傅要离开一段时间,去解决一些事情。你就暂且跟在青松叔叔身边,跟他学本事。”

  “你要离开一段时间,要多久。”我继续追问?

  “让你做你就照做好了,不必要问那么多。”突然之间,师父生气了,就连语气也变得十分暴躁

  “我……”这是有史以来,师父第一次这么对我大声说话。我眼眶红红得还想再继续追问,可是李枫却摆手阻止了我,让我出去。

  我红着眼睛走了出去。不过我感觉到师父今天有些反常,所以,我悄悄得躲在门外面,听着李枫和王青松在里面说话。

  “二哥,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这是青松叔问的。

  “哎,事到如今,避也避不过了,还不如坦然面对,毕竟这也是我二十年前犯下的错,理应受果”这是师父回答的。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大概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似乎是师父父辈的恩怨,二十年前,师父为父报仇,下术杀害了人家一家子,落得个左手残疾的下场。如今人家仅剩的一个儿子长大了,要来找我师父替他的亲人报仇。而师父似乎对当年的事心存愧疚,后悔自己当初下手太重,所以屡屡避开那人,不与他正面交锋,如今李枫似乎是厌倦了,也不想再避了,想和那人正面了结这一场恩怨。所以,才有将我托付给青松叔的意思。

  “可是,二哥你这是带着愧疚之心而战,这不公平呀……”青松叔苦苦相劝,但是马上被李枫打断了。

  师父在里面叹气得说道:“不必再说了,我早已做好了准备,大不了一死偿还而已。只是海生这孩子,根骨和心性还算不错的。只因是天生鬼童,先天犯残字,所以性格孤僻了一些,还望青松老弟你好好教导,切莫让这孩子误入歧途。”

  听到这里,我准备打开门冲进去,向师父说明我的决心,就算死,我也和他共存亡,绝对不会离开他。

  也就这时,门口外忽然飘来了一句“阿尼陀佛”得佛谒,声音似乎是从九霄云外传来,飘渺不可及,又似近在眼前,如此清晰。

  我转身朝门外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来了一个和尚。这和尚的衣服破破烂烂,面容枯苦,以双手合十的姿势在这院子里站着。

  第一眼看到这和尚,我的心马上悬了起来,小心翼翼得戒备着他。别看这和尚穿得破破烂烂得像个乞丐一样,但这破僧衣,可谓是大有名堂。

  他身上的衣服是用五颜六色的布拼凑起来的,让人一看到就很容易想起了神话故事里的活佛济公。这并非是刻意为了塑造形象而为之,而是用百家功德拼凑起来的衣服。

  相传,古时有苦行僧或苦道人,赤脚走遍天下,体验人间疾苦,于红尘中练就真定本心。这些人替人消灾解厄不收钱,每行一件善事,就向善主讨一块破布,用这块破布来缝制衣服。这件衣服就叫做百衲衣,也叫功德衣。衣服虽是破破烂烂,但是有百家的功德在里面。传说,一件百衲衣上的功德能够化解修道之人的五弊三缺,即使命不久矣之人,穿上之后,也可续命数年、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所以,即使这和尚穿得破破烂烂,但是我一点也不敢小觑他,毕竟能穿这功德衣者,多是走遍天下,行善无数的大能。而且,阴山派历来不招佛门得待见。如今一个穿着功德衣的和尚来到了我家门前,这还真让我不得不小心防范。

  “彭”的一声。师父和青松叔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到这和尚,师父就皱了皱眉头,随即,师父似乎放下了心头的某块大石一样,朝着那破衣和尚呵呵一笑

  “玄苦,你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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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 21:02:16 | 显示全部楼层
赞一个,楼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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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4 14:37:27 | 显示全部楼层
  玄苦,这名字倒是和那和尚很般配,看他一脸愁容,好像不会笑一样,整一就是苦瓜的代名词。

  “阿尼陀佛,我佛慈悲,无处不在,凡有妖魔邪道处,必有我佛普渡。”玄苦和尚一声佛号,双手合十道。

  “呵呵,玄苦和尚,你这是说谁是妖魔,谁是旁门邪道呢?”师父还没说话,青松叔就朝着玄苦轻蔑的一笑,他似乎一点都不畏惧这和尚。

  玄苦和尚被青松叔如此轻视,也不生气,语气继续不悲不喜得说道:“贫僧言中之邪道,自然是指李道长了,阴山之法全是阴损异常,根本不应存在这世上。”

  “放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说阴山派是旁门左道。”青松叔袍子一甩,不怒自威。

  他大声质问玄苦,为阴山派辩解

  “阴山法教,本是玄门道统的一支。太极有阴阳,我华光法教之法冠绝天下极阳,阴山法教之法,天下至阴。一阴一阳,生生不息,本就是道之根本,何来的旁门左道。”

  说到这里,青松叔顿了一顿,继续质问玄苦:“看你身穿百衲衣,应当是脚踏千里得实修者,怎不知法无正邪之分,只是人有善恶之别。天下之法,皆可证道,你佛家有万佛之说,那是因为一法可证一佛,故而才有万佛。如今你侍着自己的道,来侮辱他人的道,这到底是佛家哪个佛教你的……”

  “够了……”师父摆了摆手,阻止了青松叔继续往下说。他向王青松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这才转身看着玄苦。

  “玄苦,我知道你今天来无非是为了向我报二十年前的杀父之仇。你要我的命,有本事来拿便是。又何必想诸多借口,做诸多掩饰。只是……”

  师父看了我和青松叔一眼,整了整衣服,这才继续说道:“只是这乃是我与你的宿怨,与他人无关,你要干什么尽管冲我来,别把无关因果之人牵扯进去。”

  “什么无关因果,我是你徒弟,是你半个儿子,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师父刚一说完,我就红着眼睛吼了出来。

  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眼前这和尚就是来向我师父寻仇的人了。都说师徒如父子,父债子还,无论师父犯下多严重的错,由我这徒弟来背负,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况且,我刚才偷听他们讲话,知道师父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想一死来了断这一场恩怨。如果是这样,倒不如所有的罪孽都归我,由我这当儿子的替父亲来承受

  我不管什么佛门道门,只要是想杀我父亲的人,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红着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手指上画了一个阴雷的花字,转身就是往那玄苦和尚冲了过去。

  这是我阴山派的阴雷点打,只要被阴雷花字打中,那中术者就会被阴气吞噬身体,不治身亡,比民间的五百钱手法还要狠绝。平时,李枫都限制我用这个法术,但是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和尚不是一般人,而且还是我师父的宿仇,所以我一出手就必须是全力以赴。

  “海生,不可,……”师父在背后惊呼了一声。

  然而我已铁定了心,怎会是师父一两句话就可以阻止的。

  只不过,师父没动,一旁的青松叔就动了。我握着阴雷花字,还没冲到玄苦和尚身前,就听到了一个“呔”字,紧接着脖子处有一股大力传了过来,一疼,整个人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去广东的火车上。青松叔就坐在我的旁边,见我醒过来之后,他溺爱得摸了摸我的头

  “海生你醒了,口不口渴……”

  “青松叔,我师父呢?我师父他在哪里。”醒来之后的我,慌忙得抓着他的衣袖,追问着师父的下落。

  “唉……”青松叔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得心猛然一下揪紧,痛得直达五脏六腑,那是一种感觉到自己失去亲人的痛,蔓延全身,让人透不过气。

  难道,师傅他被那玄苦杀了吗?

  “哎哎哎,海生,你不要哭,二哥他没事,只不过要去云南避一阵风头而已。”

  突然之间,青松叔的话让我眼前一亮。

  “真的,青松叔,你这是说真的吗?”我哽咽着追问他,死盯着他的眼睛。

  过了半响,青松叔才点了点头。他告诉我,本来师父是有那么一死之心来化解这一段恩怨。但是在王青松的苦劝之下,他终于改变了主意。让李枫的改变主意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失踪了很多年的儿子。

  这么多年来,师父一直把我当成了亲身儿子一样看待,心中对我的不舍,自然不用多说

  至于说师父的儿子,也确有其事。

  十多年前,我师母生下了一个儿子。然而没过多久,师父李枫就被仇家寻到。为了保护好儿子的安全,师父被迫无奈,只能连夜把儿子托付给了朋友。

  后来,那朋友也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而师父的儿子,自然而然得就失去了音讯。这么多年来,这儿子一直是李枫的心病,只不过这事鲜少人知。

  青松叔说师傅听了他的劝,假装约了那玄苦和尚在第二天决斗,其实是打了个幌子。

  在稳住了玄苦和尚之后,青松叔就连夜安排师父去了云南的一个熟人那里避下风头。

  青松叔说他是这样劝我师父的

  “二哥,就算你现在毫无斗志,一心想以死来了解这一段恩怨。但是你总得想想你那苦命的儿子,想一想,你这么多年来对她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吗?没见到他,你甘心去死吗?你再想想海生,他把你当成了父亲,你狠心丢下他一个人离开这世界吗?”

  青松叔就是这样把我师父给劝了回来。起初,当青松叔说师父甘心逃避玄苦和尚的时候,我不太信。因为我对自己的师傅太了解了。即使是死,他也是倔性子,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是当青松叔说出师父儿子这件事的时候,我信了。这件事一直是师父放不下的心病,但却鲜少人知。

  细细一想,师父为了自己的儿子逃避决斗,那也并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毕竟师傅他老人家一直对那失散已久的儿子心存愧疚。试想,为人父母者,若不是情非得已,又或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又怎么会舍得抛下自己的儿女不管呢。

  所以,对于青松叔的话,我也慢慢由怀疑变成了相信。

  “青松叔,你说那叫玄苦的和尚,还会不会继续得找我师父报仇?”既然知道师父暂时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只不过,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如果这玄苦还是纠缠不休的找下去,那我师父迟早有一天都会被他找到。

  “有可能会……所以,你现在就得学好本事,等你本事强过那玄苦和尚的时候,去把他玄苦和尚打到服气,让他不敢再继续找你师傅的麻烦”

  “好……青松叔,我一定会努力的修炼,打到那玄苦不敢再找我师父的麻烦。”我握紧了拳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斗志。

  我永远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幼稚,杀父之仇,岂是一辆场打斗就能化解的。但是,我丝毫不后悔当初许下的诺言,若是杀父之仇,注定了不共戴天,那就让我代父偿还。

  就这样,我跟随青松叔坐着火车,来到了陌生的广东,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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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5 13:46:2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胖,吃饭了……”我把三柱清香插在了香炉上,微笑得看着桌子上那红色的小棺材。没过多久,小胖那胖墩墩的身体从棺材里飘了出来。

  朝着我嘿嘿的笑着,一边笑,他还朝着我招手:“海生,你也吃,吃。”

  我也朝他嘿嘿的一笑:“你吃吧,多吃点,我肚子不饿,而且我也不是吃这东西的。”

  四年了,从离开师傅到现在,我已经在青松叔家呆了整整四年。在这四年的时间里,我上学之余,跟着青松叔走过许许多多的地方,看过风水,斩过鬼煞。不得不说,青松叔的确教会了我许多东西,可是,我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师傅。

  四年的时间,不知道师傅是怎么过来得。想喝酒的时候,是不是有个人替他酿酒。一只手的他,穿衣服的时候是不是有个人在背后帮他拉着袖子,更不知道,他找到了自己的儿子没有。

  一直以来,伴随着我的只有我的将魂小胖,他好像长大了,最初我看到他时,他虚弱的好像一团雾,被风一吹就散了。现在他却犹如实质,虽然一般人看不到他,但身为命主的我,自然能感受到小胖相比五年前,已经强悍了许多。只不过,小胖依然什么都不会,不会御鬼兵,也不能过阴。还是胖嘟嘟得只会一昧得吃。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他也是我的亲人之一。亲人,即使一无是处,也永远都是亲人,是我生命里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既然他什么都不会,那我自己就学会强大起来,去保护他。

  我从古朴的盒子里拿出了李枫师傅遗留给我的东西,那是一把古老的铜尺子。上面刻着:“财、失、兴、死、官、义、苦、旺、害、丁”十字,据青松叔说,这是李枫家传的丁兰尺,是李枫师傅的祖先用来替人量阴宅用的,与门公尺并称为阴阳二尺,门公尺,也就是民间流传的鲁班尺。

  这是师父留给我最后的一样东西,我常常握着这冰凉的尺子,去回忆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我时常被虐的在心里诅咒他一百遍,一千遍。但说到底,他依旧是我最亲的人,待我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否则,也不会把家传的丁兰尺交给我了。

  “海生,海生,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就在我拿着尺子,仰天叹气怀念师傅的时候,一个略胖的身影门都不敲就这样冲了进来,差点把我撞倒在地上。

  “胖子,你能不能稳重一点,学着点青松叔行不。”我翻了翻白眼,对这胖子无奈的说道。

  来人的确也是一个胖子,准确的说是一个大胖子,体重绝对超过一百五,眯着一双小眼睛。额头上长了一个小包。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相学中的朝天骨。但仔细一瞧,就知道绝对不是朝天骨。这种长在额头上的骨头,好像是叫佛道什么骨来着,总之好像就是与佛有缘的意思。

  这奇形怪状的胖子,便是青松叔唯一的儿子,叫王伟强。也就是我的干哥哥。因为青松叔和我师父李枫是结拜兄弟。而我和师傅虽无父子之名,但感情更胜父子。自然而然的,我和王伟强就成了干兄弟。本来,我师父是兄,而青松叔是弟。按辈分来说,伟强应该叫我当哥哥。只不过,因为我年纪略小于他的缘故,所以这辈分就换了过来。

  但是,这句哥哥我实在无法叫得出口。原因无他,这胖子太猥琐了,不仅猥琐,而且是奇葩中的一朵花,我实在想不通,成熟稳重的青松叔,怎么会生出一个这么猥琐的儿子。

  我第一次见到这胖子,也正是我刚来青松叔家里的时候。

  那一天傍晚,当夕阳得余晖片撒大地,铺下一片金黄的时候。我在屋顶那里看到了一个略胖的身影,这个身影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在思考人生的哲学家,正朝着落下的夕阳满怀感叹。

  我很好奇,就爬上了屋顶,坐在他的身边,问他:“你在干嘛呢?”三分钟后,我彻底得后悔,充分的领略到了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

  胖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带着满心的愁怨,他抬头望着夕阳,眼睛沉寂在回忆里。

  他说:“我在想我家的以前养的一只狗,那只狗很听话,他会抓老鼠。”

  会抓老鼠的狗,虽然少,但是在农村地方也很常见呀?我满心的疑惑,正准备问

  这时候,他继续说:“我家还养了一只猫,只不过,那只猫疯了”

  “额……是被狗逼疯的吗?”我问

  “不是,因为狗抓光了耗子,那只猫疯了,学会了啃骨头。”

  我……试问,你家猫死了,你在怀念那只狗,这是什么原理。

  第二次,我跟着他出去摆摊,用他的话说,美名其曰是指点迷路君子,提醒久困英雄,济世悬壶,安邦救民。但实际上,就是没零花钱了,做点副职,赚点买蛋糕的钱而已。

  第一个上门的客户,是一个丰满的美女,目测那胸部有34D。伟强胖子一看到人家就流出了哈喇子。死盯着人家美女的胸部说:“小姐,你有大凶,大凶(胸)之兆(罩)呀!”

  偏偏那女的又是胸大无脑的货色,胖子这么说,她居然真信了,还紧张得问胖子凶在那里,有没有化解的方法。

  胖子故作高人的掐指一算,一拍大腿,流着口水:“小姐,小道掐指一算,你凶在命中缺我呀!”

  “真的,小姐,你相信我,你命中真的缺我”

  ……………………

  最后的结果,那女的一边骂着我们神经病,一边落荒而逃。从此之后,我发誓,再也不和这死胖子一起去摆摊了。

  第三次,是大一军训的时候。我来这里没多久,青松叔让我回到学校继续去读书。一开始我虽然不愿意,但是实在拗不过青松叔,又从新回到了学校,和他儿子成了同学

  军训的时候,教官叫着集合,唯独他一个脱离了队伍,站在一旁死盯着人家在操场上跑步的女同学。

  “王伟强,你在干什么?”教官一声大喝,怒视着他

  胖子擦了擦口水,居然还神情郑重得敬了一个军礼,语气严肃得答道:“报告教官,我在研究什么叫波涛汹涌!”

  ……………………

  当一行乌鸦从全班同学的头顶飞过的时候,胖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得又说了一句:“海生,快点过来和我一起研究,你看那边那个,有34D没有……”

  最后,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无辜得我也被教官罚跑了五圈。

  自此之后,我算看清楚了,这死胖子那貌似忠良的外表下,掩藏着得一颗猥琐的心。

  以前村里得那些人总是说,防火防狼防海生。我相信如果他们见到胖子的话,一定会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应该把这句话改成防火防狼防伟强。

  也因为这样,班里的人给我们都各取了一个外号。我叫孤独怪,而胖子,叫猥琐强。

  因为我左眼的原因,班上极其少人敢和我亲近,所以,我通常都很少说话,除了和少数的两三个人之外。

  而胖子,的确是非常得猥琐,这两个名字的确很符合我们两个的特征。因此,我们两对这外号也没用异议。只不过,起外号也罢了,为什么偏偏要把我和这猥琐的胖子扯在一起呢?

  “海生,你知不知道,我们明天要下农村里帮农民伯伯的忙”胖子一进来,就满脸的兴奋抓着我的肩膀乱跳。

  我翻了翻白眼,这有啥稀奇的,学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抽取一些学生去农村,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学生体验下农村的疾苦,去帮农村的老百姓收收土豆,拔拔草什么的。值得那么高兴吗?难不成……

  “哎,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努力,让晶晶姐看到我奋发图强,吃苦耐劳的一面,争取早日感动到他,把她取回家里来!”胖子紧握双拳,满怀斗志。

  果然……又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晶晶姐。

  这晶晶并非是什么姐,她叫司丽晶,是我们学校里教书的老师,也是我班里其中的一个任课导师。

  当死胖子第一眼看到这司丽晶老师时,就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人家。过了半响,他抓着我的手,紧张的说道:“海生,我找到了,是她,是她,就是她。”

  我当时纳闷得问胖子谁,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说哪吒?

  结果,胖子指着那司丽晶老师,大吼出来:“我要把她娶回家。”

  好死不死的,当胖子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姓司的老师就站在我俩的身前。而且由于胖子是大吼出来的,自然引起了不少同学异样的眼光。

  从此,我们两个就被列入了司丽晶的黑名单当中。

  虽然前路艰难,但难得胖子有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心,依旧不折不饶得对人家穷追猛打,还死不要脸的贴着人家叫晶晶姐。

  下雨的时候,胖子特意的拿了把雨伞,从三楼跑到一楼,送到在避雨的司丽晶手上。结果,雨伞是破的……一打开伞,司丽晶就变成了一个落汤鸡。

  每一次,不管是路过还是特意从司丽晶身上溜过,王大胖子都会满怀关切的问人家:“晶晶姐,你吃了没,你喝了没,你饿不饿,你渴不渴?”

  恰好有一次,司丽晶从厕所里面出来,我们的王大胖子便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去。

  “晶晶姐,你吃了吗?”

  谁料,这司丽晶老师居然心情好,破天荒的回应了我们的王大胖子一句:“吃了。”

  回答完之后,司丽晶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从厕所里面出来的。说完这句吃了之后,马上又回到厕所里,吐了。

  有时候,我真觉得,作为一个老师,被自己得学生盯上,是一个悲剧,尤其是被胖子这么奇葩的学生盯上,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悲剧。可我们的王大胖子,依旧没有清醒的觉悟。用他的话说:“晶晶虐我千百遍,我待晶晶如初恋。”用我的话说,尼玛的,胖子你就放过人家吧,这不是她在虐你,是你在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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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6 14: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天只是蒙蒙的亮,王胖子就把我拉了起床,梳着自己那两寸头发,自恋得问我说:“海生,你看我帅吗?行吗?”完了之后,他又自言自语,好像袖子长了一些,改了袖子之后,他又自言自语,好像肚子大了一些,要不要改改。

  我……尼玛的,胖子你死心吧,你这大肚腩,就算怎么改也是一个弥勒肚。

  就这样,胖子自言自语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耳朵也被他折磨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胖子居然在青松叔的柜子里拿了一套西装穿了上去,奇葩的是,他居然套得上去。

  一路上,只要我们走过的地方,那必定是百分百的回头率。

  这不废话吗?见过哪个学生穿着西装来上课,而且,还是到农村里去拔草。

  只不过,这一次,胖子注定失望了,因为司丽晶老师生病了,所以这一次由另外一个老师带队。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胖子的雄姿英发瞬间瘪成了一根大苦瓜。

  路上,同行者一直向我们投向异样的眼神。

  “胖子,你能不能把青松叔的西装脱下来再说?”我戳了戳的胖子的后背,悄然道:“大热天的,也亏这你受得了。”

  胖子原本被太阳晒得像一个瘪了的茄子,谁知被我这么一问,他马上精神焕发。还挺了挺鸡胸,小声的得意道:“嘿嘿,海生你就没注意到四周的美眉向我投来的那些崇拜的眼光吗”

  ……死胖子,你确定人家的眼神是崇拜,不是在骂你神经病吗?

  ……………………………………………………

  时隔秋收的季节,土地里也是一片忙碌。带队的老师给我们分配了每个区域的任务。

  我和胖子被分配到一个角落里摘花生米,另外的同学也各有各忙的。

  “独眼怪,大胖子……你们俩给我过来。”娇脆悦耳的声音在我们耳旁响起,只不过这声音里却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声音的主人是个瓜子眼,丹凤眼的小美女,不过,这美女一点都不可爱。

  她叫作姚依容,即使在全级也是排得上前十的美女,同时,她也是省城一个大老板的女儿。自小优越的家境塑造了这小妞嚣张跋扈,娇生惯养的个性。在她的眼里,为她服务那是理所当然的,全世界围着她转,那是毋庸置疑得。

  不用说,她这次点名叫我们两个,一定又没好事。

  “唉,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把草给除了。”姚依容颐指气使,朝着我俩命令道,那小瓜子脸在太阳底下晒得红通通的,看起来的确是很可爱。

  “没空……”我撇了撇嘴,丝毫不买账。胖子屁颠屁颠的准备上去帮忙,被我一把给拉了回来

  “你要是敢去,兄弟都没得做。”放了一句狠话之后,胖子只能悻悻然得缩回了迈出的右脚。

  “你……陈海生。”姚依容气得脸色煞红。

  我翻了翻白眼,继续蹲下去收花生,不再去管这脾气骄横的大小姐。自从上次姚依容把卫雄写给他的情书当众读出来之后,我对她再也提不起一点的好感。

  卫雄,是我来到广东这么久,除胖子外,结识的第三个兄弟。上次,卫雄写了一封情书给姚依容,她非但不领情,还把这情书当众读了出来,读完了之后,她又当众撕开,一点都没有顾虑到他人的感受,还沾沾自喜得在众人面前炫耀,自以为很了不起。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人生中总会认识一个故作清高不可理喻得女孩,总有一个猥琐得节操掉地的哥们,总有一个叼着烟为你拿起手中那把刀的兄弟,这……或许就是青春。

  当然……还有一个温柔善良,缅甸害羞的女孩……比如,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

  “海生哥,强哥。我姑妈今天知道我来了,特意煮多了几个朋友的饭,你们待会儿一起过去吃好不好?”声音的主人正站在我俩的面前,摆弄着手指,紧张兮兮的等待着我俩的答复。

  这女孩叫梦雪,也是死胖子认的干妹妹。她并不算特别漂亮,但属于那种天生可爱型的,而且,善良的过分。有时候被人欺负了,还会替别人找理由,这样的性格也常常受到别人的捉弄。

  一次,胖子在看到她被淘气的同学捉弄时,强行替她出头。从此,连带着我,一起成了她的好朋友,胖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一定要认她当妹妹。

  “小雪呀,你放心,待会儿我和海生一定去。咱家的姑妈,我这当大哥的总得去拜访拜访。”胖子搂着我得肩膀,恬不知耻道

  我也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毕竟对于一个这么善良的女孩,我也实在狠不下心去拒绝。

  梦雪得了答复之后,满心雀跃的走了,我和胖子,则是继续蹲下来收土豆。

  “唉……海生,你看我这干妹妹咋样,虽然要胸没胸,要身材没身材,但是贵在有一颗纯洁的心,不如,你就……”胖子挑了挑眉毛,猥琐得笑道

  “滚……”

  碰到这样的大哥,真可谓是遇人不淑了。

  我不再理会胖子,继续蹲下来摘着花生。

  “啊嚏,啊嚏”突然间,胖子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看了下四周,然后皱着眉头在手上掐算

  “不对劲呀!真奇怪。”一边掐着,胖子一边低声自语。

  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胖子掐算的方式是以梅花易数起卦。

  梅花易数,为奇门易学中的一绝。虽然预测的结果虽不如子平预测这么全面,但对某一样事的卜测特别的准,而且简单入门。

  他依据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先天八卦的数理,随时随地可以起卦,并且取卦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用声音,方位,时间,动静,地理,天时,人物来起卦。

  前些年的时候,青松叔带着我们两个去拜访过他的师叔,清秋老人。那一天,也有一位中年女子的慕名而来求测。

  一开始,清秋老人啥都不问,不问八字,也不和那女的聊天,只是问那中年女子:“你要测什么事?”

  中年女子答了一句:“我要测婚姻。”

  仅仅是一句话,清秋老人就准确的道出了这女孩多少岁结婚,又是多少岁离婚,什么时候又找了一个男朋友,那男朋友的身高是多少,哪里人。现在和中年女子又是产生了什么矛盾。

  吓得中年女子以为是清秋老人是神人,就差跪下来叩拜了。

  在外人看来,清秋老人的确是很神奇,不需要八字,也不和别人聊天,就问别人要测什么事,马上就测出了有关这方面的过往。

  其实,清秋老人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占卜了,而且占卜的方式,不是行内人根本就不知道内情。

  他用的正是梅花易数。梅花易数占卜某一件事特别的准,比如说婚姻,财运,等等。而且起卦的方式非常得多,当时清秋老人是以中年女子为上卦,坐得方位为下卦,在配合当时的时辰出爻,以梅花易数测出了中年女子的过往,以及遇到的困难。

  行外人不知道,以为清秋老人背后长了一只眼睛,能洞穿人的过去未来。

  这也正是梅花易数的神奇之处,只要你问了,即使是根据你问的时间,穿的衣服,说话的声音,等等都可起卦。不过,这梅花易数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事不测,不动不测!”是以,清秋老人要问清楚那中年女子要测什么事,方能起卦。

  曾听说在古时候,也有人闻狗声而起卦,测出什么时候有客人的到来,感梅花落而测出何时有窃贼。

  如今,王胖子就是突然打了几喷嚏,就以这几声喷嚏,他站的方位起卦,配合时辰出爻。只不过对于胖子的占卜,我完全就没当回事。因为这货总是闲的蛋疼,动不动就起卦,有事没事都起卦。而且起卦的本事还不是一般的渣。十次都蒙不对一次,连梅花心易的境界都没有达到,更不用说和青松叔,清秋老人媲美了。

  不过,我也不打扰他,对我来说,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在胖子卜测出结果时,狠狠的打击他一下。

  “坎为水,震为木,坎坐下为子水,震坐下为卯木,子卯相刑……爻中又见鬼爻……而伏鬼属水”胖子断断续续的喃喃自语着,突然之间,他紧张的抓住我的肩膀,瞪着眼睛大叫道:“海生,不好了,我们快跑,有水鬼,要死人了……”

  我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得说道:“大白天的,哪来的……”

  “不好啦,不好啦,有人掉下水里了……”忽然,不远处的河边传来了噪杂的惊叫,惊叫声中带着惶恐

  卧槽……居然真的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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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7 14:45:08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我们两个跑到河边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往下沉。他张大着嘴巴,想向岸边的人求救,可是不到片刻的时间,救命声就变成了呼噜声。在这孩子的周围,还蔓延着一圈黑色的水草

  亲眼目睹一个小孩沉了下去,一群女孩的脸都青了,心里素质差的几乎就被吓得晕倒。

  闻讯而来的两个中年农民迅速的跳下了水,想把这孩子给救起来。

  河水也不是很深,只到两个农民的脖子处。可是,当这两个农民摸索着来到河中间的时候,他们似乎被什么东西抓着了,两只手乱摆,惊恐得朝着岸上的人大叫:“救命,有东西在拉我的脚

  仅仅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这两个中年农民就好像刚才的小孩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在他们的周围,也蔓延着一圈黑绿色的水草。

  这时候,几个在岸边准备下水得人都迟疑了。即使是傻子,都知道了眼前的事情不一般。

  大家你眼望我眼,脑海里都不约而同得想起两个字:“水鬼。”

  水鬼的传说,自古就有之,特别是在乡下,听到水鬼闹事的人绝对不会少。传闻中更是有人见到过水鬼的样子,双眼通红,似鸭,似狗,似老鼠……

  到了90年代,有人出来辟谣,说水鬼其实是一种动物,他们把这种动物叫做水赖或者水猴,因为这种动物的特性是在水中力大无穷,所以常常藏在河中或者坝中拉人下水,从脚底吸取人的血液。

  但事实上,水鬼和水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水猴子是一种动物没错,但水鬼绝对不是。

  水鬼是指在河中或者坝中冤死的孤魂,在河中日积月久,怨气不散,便成了落尸鬼。每到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的时候,这些落尸鬼就会出来游走,或者幻化动物,人形,把人吸引到河边,然后拉下当替身

  水猴子是为了温饱拉人吸血。而水鬼,则只会拉人当替身,不会吸人血。

  这时候,我才相信大胖的卜测居然是对的,难道是他走了狗屎运,还是他一直深藏不漏?

  “海生,咋办,真的有水鬼呀,我们是不是要跑……”胖子神色的慌忙得扯了一下我的衣角。

  “跑你妹呀,我们是道士,见到鬼就跑,说出去我们还用混的。”我一使劲,推开了他。

  被我这么一推,胖子这才懵懵然的想起:“对哦,我们是道士,是一切魑魅魍魉的克星。”

  “不过,这水鬼在水中力大无穷,我们也奈何不了他呀。”胖子汕汕一笑,收回了手

  其实这怪不了王胖子,通常一般的孤魂野鬼,甚至是恶鬼,他都不会怕。

  但是一说到水,王胖子就六神无主了。因为这大胖先天八字就有水患,小时候被水淹过一次之后,只要一提到水,王大胖就变成了迷途赤鹿,惊弓之鸟。

  而且胖子说的很对,水鬼在水里力大无穷,在水里,任你法力再高也奈何不了它。相反,还很有可能被他拉下水。

  不过,天下之物,皆是相生相克,没有任何的东西,是绝对强硬,没有弱点的。不过,这水鬼的弱点在哪里呢?

  脑海中急促的快转,突然之间,我灵光一闪,对了,黄牛,是黄牛。

  “大家都别愣着了,快去找黄牛来,快。”着急得我朝着众人大吼。

  大家诧异的你眼看我眼,或许他们是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要找黄牛。

  “你身后面不就有一只黄牛在吗?”一个村民朝着我身后指了一指。

  我扭头一看,相隔两米的树下,就绑着一只老黄牛,这黄牛正低着头,在树底下吃草。

  “胖子,快来帮忙……”我朝胖子一招手,快速的跑向了那黄牛。

  前年的时候,青松叔带我们去广西看风水,也是在一条河里,亲眼目睹有一个小孩子被水鬼落下了水。相同的是,我们都在河中看到这这种颜色黑绿的水草,不同的是,上次那孩子已经淹死了一个多小时,人们只是在打捞着尸体,而这一回,人们是在想办法该如何救人。

  当黄牛被赶下河中间,并且在水中伏低身子的时候,人们打捞了许久都没打捞上来的尸体,居然在这时候自己服了上来。这一件事,我们都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后来,青松叔才告诉我们黄牛是水鬼的天生克制之物,只要黄牛一下水,并且在水里伏下身子的话,那水鬼马上就会马上松手,不敢再拉人。

  这是发生在广西的一个小插曲,在我们的脑海里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况且,之前我们两个一个是因为太怕水而慌了神,另一个是被胖子的易数惊到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眼看着情势越来越紧急了,我终于把这件事想了起来。而被我这么一提醒,胖子也想了起来,连忙跑来跟我一起把牛往河里赶

  只不过这牛似乎能感觉到水里有东西,不管我怎么扯绳子,他仅仅只是走到了河边,死都不肯往水里再迈一步。

  时间拖得越久,那水里的几个人就越来越危险,不容我们在耽搁一点时间,可这黄牛他老人家死都不肯下水,我和胖子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

  “海生,你坐到牛背上面去,我在后面使劲的用棍子砸他。”王大胖手握棍子,起了一个劈山棍的姿势。

  我一想,这也是一个办法,情急之下忙坐上了牛背,拉紧了绳子。

  胖子在后面“呵”得一声,没见啪的响声,反而有一声好像骨头插进了肉里的扑哧声,那黄牛就这么突然间的往前一冲,冲到了水中央。

  瞬间,我感到屁股下一股大力传来,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被黄牛甩下了水中。

  我……草泥马的,赶牛下水为什么一定要我爬上牛背。

  这时候,我才领悟到了自己是多么的蠢,偏信了死胖子的话。赶牛下水就赶呗,为什么一定要我爬到牛背上去,这不明摆着坑我吗?而且他用的又是什么办法,为什么那牛的反应这么激烈。

  幸好我水性还行,只是刚掉水的时候一时反应不来,呛了几口水而已。

  当我浑身湿漏漏的爬到岸上时,胖子正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狼狈得我哈哈大笑,手中的棍子也不见了去向。

  当我转身往河里看去的时候,瞬间,我的脸只能够用铁青来形容。

  河里浮上了三具躯体,不知是死是活,他们的双脚都被一团黑绿色的水草缠绕着。大家在手忙脚乱的把他们抬到岸边来。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到有一根棍子插进了黄牛的……屁眼里面,。

  瞬间,我终于知道我听到的那声扑哧声是什么,也终于明白胖子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牛赶下水的。

  “死胖子,不揍死你,我就不叫陈海生。”

  尼玛的。估计也只有胖子这么猥琐,能想到爆菊花的方式来赶牛,可是爆菊花就爆吧,为什么要捎上我

  我逮着胖子就是用力的一顿狠揍。

  但胖子皮粗肉厚,我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就好像打在了石头上,伤着的只是我自己。一直揍到我双手发红发肿,揍不下去了,我这才悠悠然的拍了拍手。

  果然,如我所预料的一样,这胖子挨完揍之后,居然像没事一样,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若无其事得站了起来。挖着鼻孔,一脸挑衅的看着我。

  …………

  对此,我只能满怀悲愤,仰天长叹,只恨老妈生的我太瘦,没多长二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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