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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7 16:5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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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4岭打靶场的子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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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我们村离24岭不是特别远,只有不到十公里。那时的24岭还是荒郊野岭,杂树丛生,那时还没建火葬场,也没有金凤山陵园。有的只是一个朱氏始祖,叫做“犀牛望月”的祖坟,所以也一直有这么一个传说,说24岭是一块风水宝地,埋藏着一截“龙锥”,埋藏先人在那,一定会保佑后人升官发财,生意兴隆,事事顺利的。后来金凤山陵园的建立,也确定了这个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 e$ j C' K% z1 ^) b) S
九十年代初期,那时24岭只是作为一个“枪决”犯人的地方。那时每当有犯人要举行“枪决”,在当地差不多当成一种盛大节日来对待,跟现代的明星来举行演唱会的情景是一样的,直情可以算的上是万人空巷的盛况。漫山遍野的山头上,树木丫上站满了人,枪决的地方在警戒线外围了内一圈外一圈的,那情景至今让我无法忘怀。而24岭打靶场的子弹头这个故事,便在这样的一种大环境下展开。。。。。。+ |/ q3 M( z! I6 t/ W
我清楚的记得,大概是1993-1994年的事,那时我正读小学二年级。在一个冬季周末的早晨,我早早的起了床,跟着村里比我年纪大的孩子翻山越岭的赶去24岭。原来今天将枪决一批杀人犯。当我们赶到24岭打靶场的时候,周围漫山遍野的都站满了人影,打靶场周围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一些警察在维持治安和纪律,而我们这几个孩子也爬上一个视线比较好离的也比较近的山坡等待。差不多上午九点的时候,首先开进打靶场的是一辆警车,警车后面跟着的是一辆解放牌汽车,汽车上面站满了一排排拿着冲锋枪的武警,武警车后面跟着又是一辆解放牌汽车,汽车后面站着一排拿枪武警压着一个身穿监狱服的光头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神情哀呆,身体微微在颤抖,而后面还陆续的跟着几辆押着今次要枪决的犯人。这个时候满山遍野的人群发出欢呼声,感觉就像是好戏要开罗了似的。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孩子也特别兴奋,感觉很快就可以看到开枪了,而从来没有想过枪决引起的恐怖血腥情景,或许这就是孩子单纯之处吧。. ]4 }0 I) R6 i9 \' m# ?
终于到了要枪决的时间,一个类似检察官之类的官员,拿出一张纸当众宣读这些犯人所犯之罪及所触犯那条法律之类,最后完毕就是一句话:立刻执行枪决。这个时候掌声雷动,人民群众都发出人渣,败类,该死之类的议论声,而我们周边的人也一起大喊:枪毙,枪毙,枪毙。。。。。。。。
4 M3 ^! b4 v7 I3 b4 s4 W 今次一共是五个犯人一起执行枪决,所以他们排成一排,每一个人脸上神情各不相同,有后悔,有麻木,有解脱,有哀伤,有无所谓,而我看到靠近最外边,顺数第五个的犯人神情却是狰狞和面带诡异的微笑,我记得他所犯的罪名是---杀害邻居一家五口,两个大人,三个小孩,包括最小的一个婴儿。& d0 u) T$ r, s; e: t4 v0 h* F3 E; T
随着一个武警大喊:“端枪,瞄准,开枪。。。。。”“嘭,嘭,嘭。。。。五声枪响,五个犯人随之而倒下,鲜血像泉水一样染红了胸口,而他们的身体在鲜血下默默的抽动着,一下两下三下,很快其中四个人就没有了动静,还有一个,就是杀一家五口的那个,还在剧烈的抽动着,五官都因痛苦而扭曲。这个时候走上来一个法医,一一检查哪些没了动静的犯人脉搏,呼吸和心跳,以便确定他们是否已经死亡。如果还没有,那就要再近距离补上一枪。听说那时几枪要打死犯人都有严格的标准和制度。剩下那个没有断气的,法医检查了下后,确定没死,再让武警上来对着心脏位置补了一枪,还没死。所以那法医再叫武警上来补一枪,第三枪响起的时候,刚好那个犯人倒下地的脸则对着我这个方向,他嘴角微微翘起,嘴角流出的鲜血,诡异的对着我笑了笑,我很确定他临死前的微笑是对着我笑的,因为我身上没由来的突然一阵阴冷,一阵阴风从我面前吹过,而我的身影却永远定格在他永不瞑目的瞳孔上,成为他这一辈子最后一个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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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9 G0 z) w8 Z+ X* y 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尸体拉走,警察解除警戒线以后,我和我们村里的几个小伙伴第一时间冲向开枪的地方---捡子弹壳,这也是我们此行的第二大目的。由于我年纪比他们都小的缘故,等我跑到开枪的地方时,子弹壳都给那些年纪大的孩子捡完了。我只好在周围随便走走看看,希望自己有好运捡到漏网之鱼的。在走到最外边的草地时,突然发现在阳光的照射下草丛里有样金属在闪闪发光,我立刻走上前捡起来,果然是一个子弹壳,上面还沾满了血迹,应该被别人不小心踢到这里的。我拿走的时候却没发现,这个子弹壳离第五个犯人倒下的地方不足两米。
; {" K7 G6 Z l9 I, C 我们农村那时有孩子带“狗牙”的习惯,就是拿一只狗牙穿一个孔,然后拿一条红绳穿过去像颈链一样带在颈上,据说是可以辟邪挡灾。后来不知道又点的流行这样一种传说:就是把杀过人的子弹壳挂在颈上,就可以挡住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和那些孤魂野鬼进入身体,因为杀过人的子弹壳是“凶物”,上面带有“煞气”,这样子的话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不敢靠近身体了。后来这个传说在当地越传越神,越传越煞有其事,说某某村的谁在山里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差点没命,而跟着他一起带有狗牙或子弹壳的同伴却没事之类,搞到后来大家越来越相信。而我捡到子弹壳回家洗干净以后,也拿一条红绳串住戴在颈上。: O; h: P$ Z% J: x1 ]# ~
带上子弹壳的第一个晚上,我做个一个很奇怪的梦,那就是梦见自己拿着一把菜刀,在黄昏的时候冲进一个正在吃晚饭的家庭里。在他们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就把那个站起来的男人颈动脉砍破,鲜血像泉水一样从他的颈上喷洒出来,很美很美,像春天下的春雨,美丽而凄美。然后我再一刀插进刚喊出声的那个女身上,当刀拿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却是像泉水般的鲜血,而鲜血中带着的却是一圈圈白花花的肠子,还有今晚的饭菜。一刀一刀的把他们一个一个的砍死,像砍猪肉那样,肉分肉,骨头分骨头,最后只剩一个不到五个月的孩子在“呀呀呀”的大哭,而当我一刀划过他喉咙的时候,哭声突然而止,只剩下鲜血从喉咙流出来的声音,最后我把他们拿一个袋子装在一起,分几次运到村子外面的树林里,用一个大坑埋藏了他们一家五口。。。。。。/ h' j6 A$ F6 u3 D# v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头晕眼花的,周身无力,母亲见我面色苍白,精神萎缩,以为我病了就不让我上课在家呆着休息。那天晚上,我依然做着那个奇怪的梦,梦的最后出现的却是一个男人诡异的笑,他的面容很模糊不清,但他的笑容却很清晰很诡异,就像夏日里盛开的向日葵,灿烂而迷人。。。。。。. Q* R9 G8 ^: b, v
后来我的病越来越重,请了很多医生都医不好,甚至我母亲请“问花婆”来给我问神的时候,都说我背上背着一个满面鲜血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正在我背上吸着我的阳气。再后来我父亲带我进城里打了几天吊针,而我母亲求了各路“大神”,求回来各种灵药和神符依然不见效果。" O! W4 R0 a. h6 I6 V
我的病越来越严重,医院给出的诊断是:病毒性肺炎,而我母亲“问神”得来的却是说我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直到有一天,我母亲为我擦身的时候,看见我颈上带着的子弹壳,觉得戴在身上不方便,就帮我拿了下来,随手放在床头柜子上,第二天我们村的孩子都来探望我,或许是孩子们的童真和笑声感染了我,让我的心情和病情都开始好了起来,那天以后我的病一天比一天好,当我准备打算可以去上学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厄信,说是同村的一个孩子,不知道点的自己一个人去河里淹死了。而那天起,我发现我再也找不到那个/ w4 T4 R) n9 u3 t% D1 X% h
圈着红绳的子弹壳。。。。。。
, z1 r; o4 m1 c1 N6 @. B7 O 24岭的打靶场和带在颈上的子弹壳,却是我儿时一直无法忘怀的记忆和童年趣事,即使到今天,我依然记得24岭金凤山陵园哪里曾经是打靶场的位置,而每一年朱氏祭祖“犀牛望6 c+ k+ @, j$ ]; h1 l$ r, w/ Q, g
月”的时候,我都遥望那个曾经倒下无数犯人和冤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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