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不瞑目：日本鬼子骗他吃人肝

夏雯静

沦陷岁月的记忆

　　尽管父亲黄家莫已经去世28年了，但退休老干部黄灿芳仍然清楚地记得，父亲如何一次次老泪纵横地给后辈们讲述日本鬼子的残暴和灭绝人性：日寇强奸了黄家莫的前妻，之后把黄家莫抓去吊起来毒打，还骗他吃下人肝等内脏。

　　日本鬼子入侵厦门时，黄家莫在厦门港一带做小贩，当时他还不到40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和妻子小蔡勤俭持家，奉养老母亲，抚养两个年幼的女儿，一家人过着平淡而温馨的日子。然而，日本鬼子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样。

　　一天，黄家莫外出做生意归来，发现家里乱成一团糟，妻子趴在床上嚎哭。原来在他外出时，驻扎在厦门港的日本鬼子闯到家里来，将妻子强奸了，妻子受辱后时时想自尽。黄家莫对日本鬼子恨得咬牙切齿，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类似悲剧，他减少了外出时间，时时在家看护妻子。

　　得知了黄家莫的怨恨、不满，日本鬼子采取行动了。他们以黄家莫不是“良民”为借口，将他抓走，关进了监狱里。一连几天，黄家莫都被日本鬼子捆得严严实实，吊起来用皮鞭抽打，再往伤口上灌盐水。黄家莫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几天之后，黄家莫已经奄奄一息了，日本鬼子却突然换了一副面孔，说要马上放他出去，同时，还要让他吃一顿饱饭。日本鬼子端上来一大碗内脏汤，告诉黄家莫说是猪肝。一连饿了几天的黄家莫顾不得多想，三下五除二就将这碗汤吃了下去。等他吃完，日本鬼子一脸奸笑地说：“你刚才吃的，是人心、人肝，是你们中国人的心、肝！我们刚刚挖出来的，新鲜吧？”

　　黄家莫立时肠胃翻滚，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一连几天，黄家莫都吃不下任何东西。在他后来几十年的人生岁月，每当想起这一幕，他就条件反射性地反胃。

　　由于遭遇一连串的不幸，黄家莫的妻子小蔡在厦门呆不下去了，带着两个幼小的女儿回台湾老家了。黄家莫则搬到鼓浪屿居住，后又再婚，生下一男一女。

　　1947年，黄家莫背着家人偷偷去了一趟台湾，看望他在台南的前妻和女儿。两个已经十几岁的女儿抱着他放声大哭。然而，形势所迫，不可能在台湾久留，黄家莫只呆了两天就回到厦门。从此，他和前妻以及这两个女儿就没有再见面。

　　1977年，78岁的黄家莫带着对日本鬼子的无限愤恨，和对亲人的无限思念，离开了人世。

　　黄灿芳说，父亲生前，时常念叨着台湾的两个女儿。提起1939年那一段让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惨经历，他总是义愤填膺，不停地诅咒罪孳深重的日本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