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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 10:5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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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里有一种热切,她心里是希望我如实地回答她的。
我也如实回答了,但是却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我真的不清楚。”
她眼里的火焰瞬间灭了,声音冷得像冰,不能溶化的尖冰,锋利得像兵刃,“你可以走了,但是我想告诉你,纸是包不住火的,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不会心慈手软,尽管。。。尽管我曾经是那么喜欢过你。。。”她捂住脸,指缝间流下清泪。
我知道她绝对不是说谎话,她是那种意志坚强的女孩子,内向又爱面子,而现今,她把心里曾经喜欢过我的秘密也向我袒露了,那只说明她已经心灰意冷,柔情蜜意已经被刻骨的仇恨所代替,并且把我当成仇人来看待,这样冰冷绝望的复仇一定是很可怕的。
我看着她冰冷无情的眼神,心里打了个寒颤,“小红,你一定要保重,我发誓一定会给个答案给你。”我心底一直担心她会想不开,步老彭的后尘而去,现在她心里满是复仇的愿望,应该不会再做傻事。
她抓起沙发上一个枕头扔向我,嘶声道:“走!快走!”
我拉开门,退了出去,然后轻轻关上,在还有一丝门缝的时候,我看见彭小红伏到沙发上,抱着枕头失声恸哭。
我走出很远,还能隐约听见那令人鼻酸的声音。
从此那套简单但曾经充满了温暖和亲情的房子里再也没有欢笑,那里居住着一个心死了的女孩,而维持她继续活下去的力量居然是仇恨!想到这里都让人不寒而栗。
天空灰蒙蒙的,广漠沉重得没有一丁点的生气,人来人往的城市里,我仰头呆呆地向天看,老天啊,老天,你是否能看见人间发生的罪恶啊,你为什么不挥舞你的权杖给予邪恶惩罚啊!难道人世间的疾苦你忍心视而不见吗?
一个人迷茫无助的时候,总情不自禁地望天,希望老天能睁开眼看看地面上一个渺小的人影告诉这个人一个答案,可老天总是用沉默来回答,让人心里疑惑是不是老天也已经伤心得说不出话?
学校的大门外摆着一溜小摊,都是下岗职工摆的烧烤摊子还有卖水果的,学校曾经以影响校容为名联合城管纠察了几次,都不能根除,之后双方彼此有个默契,只要不把摊子摆到太接近校门的地方,学校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所以这里人来人往很热闹。
入秋的夜晚比夏天时来得早,小摊上一盏盏的灯火或亮或暗的点着,一些学生在摊子上谈笑吃食,惟独路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有个老妇人,守着一筐东西无人问津,我动了恻隐之心,走过去想照顾一下她的生意,老妇人头上包了块黑色帕布,上面绣了很多图案,大概是少数民族。竹编的箩筐里盛着奇怪的果子,火红火红,红得刺眼,从来没有见过,我好奇地问:“老太太,这是什么果子。”
老太太没有抬头,仍然埋着头,头上包着的黑帕宽宽的垂下,看不清楚眉目,“这是人心果。”声音沙哑。
“人心果?”我有点吃惊,这真是个诡异的名字。
细看那果子,真的类似心脏的形状,好奇地拣起一个放在手里观看,那果子表皮红艳得像用血涂过,忽然手掌感觉到轻微震动,凝神一看,那果子轻轻地跳动,清楚地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赫然真的是一颗心脏!
我吃惊之下啊地一声,触电般地忙不迭将心脏丢开,再抬眼一看,老妇人和那筐果子已经不知去向,像在空气里突然蒸发掉一样,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周围的人惊讶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惊叫,我拉住一个同学,问他:“请问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个卖人心果的老太太?”
“神经呀你,什么人心果啊,这里刚才哪有什么人。”甩开我的手走了。
我心中一沉,目光在地面上寻找刚才丢弃的那颗心脏,却根本连一点血迹都没有,莫非是种幻术?我情知遇到高手了。
一阵冷风吹过,风里夹杂着碎纸屑和塑料袋,旋转着吹远,手上忽然感觉阴湿湿的,抬起来手来一看,沾满了红得刺眼的鲜血,就是刚才拿心脏的那只手!我的心里有些发凉,这个老太太是什么来历?她到这个地方,绝非只是卖几个古怪的果子那么简单,她一定有特别的目的。
这所学校和其他的学校大体都差不多,一进大门就是一条两排修剪得整齐的树木夹着的笔直大路,路上行走着三五成群的学生,走在这条路上就能感受到迎面扑来的书香之气和朝气蓬勃的青春校园面貌。
前面有个高瘦的人在石条凳上坐立不安,好像凳子上有根钉子,而他又双腿酸软无力,刚坐下没半分钟又被钉子刺得弹起来,可站了没一会,又无力地坐下去,如此反复不停,他茫然地转头看见我,眼镜片上闪过亮光,急急向我招手:“一刀,快过来!”声音急切,和叫救命差不多了,我感到好笑。
是老材,中文系的大才子,本名吴亮材,初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难免心里想:什么人这么大口气,居然自称无量材。老材学识虽然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其文章也频频见报,行文优美清朗,很有风格,学校广播站里播发的抒情诗很多都出自他的手笔,因此吸引了很多女生的芳心,收获情书颇丰。我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前段时间他们系里一名贫困生赖以生活的伙食费无翼而飞,该生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我恰好经过,问清发现东西丢失的时间,马上起了一卦,得卦:雷泽归妹。细看之下,我断定失物必可找回,最迟不超过当日下午5点就有确切消息。果不其然,下午4点许学校广播里广播了一则寻物启事,正是该生所遗,在场众人皆惊,面面相觑以为神。老材是学生会干部专门负责这类事务,见事情得以顺利解决,所以特地请我下馆子撮了一顿,我们都是健谈之人,自是一见如故,酒酣耳热我就拍他的肩膀叫他老材,我只喜欢叫他老材,这样来得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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