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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4 11:3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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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其,男 1944年出生
犯罪记录:
1980年3月17日,四平市公安局接到长平街道办报案,一平房民居里发现女性尸体,公安干警刘友明等立即前往现场.
死者周红梅,24岁,致命伤系头部被重物击碎,头骨碎裂七块,生前舌头被割下,现场还有周的五岁儿子,警犬在后院仓房找到一把带血的榔头,上有指纹,根据指纹证据以及周的儿子,唯一目击证人提供线索,确定罪犯未周的丈夫吴世其.
3月19日,在我公安干警及广大群众的协力配合下,在公主坟火车站将在逃的吴世其抓获.
3月26日,四平市人民法院判处吴死刑,立即执行.
4月8日,吴被枪毙.
这是唯一的关于这个案子的档案,仅仅一张纸.
我看着这个简短的档案,心里很乱很乱.
刘友明,四平市公安局局长,现已退休.警服号码:581147
以下是刘友明同志对案件的回忆.
...当时这个案子破得很容易,吴交代的也很痛快,抓到他他就承认了.我们在现场时,确实有这么一个小孩,叫吴蓉蓉,是个男孩,当时去现场的干警对这个案子印象都很深.
吴世其经常实施家庭暴力,他妻子和孩子浑身都有被打伤痕.那天我们到现场,发现吴的妻子已经死亡三天,尸体已经腐败发臭,死者死时候大概护着儿子,怕他受伤,那姿势像是抱着孩子的头,而且他们的孩子身上也有血迹,吴将他妻子杀害后,将他二子和妻子的尸体锁在房内逃跑....
我将记录敲进电脑,刘局长下面说的话我一点都没听进去,那时候我的脑子乱哄哄的,不可能不可能,我在心里说,可是还有一个小小的,坚定的声音告诉我,吴涯母亲的死亡和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如此相象.
已经十天了,我头昏脑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散发着水泥一样的光泽,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我躺在沙发上,吃了药,忽然又是那种恍惚的感觉,她又出现了,最近她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这次她从我的脚下爬上来,头发上都是凝固的血块,我看到她浑身是血.在我脚下慢慢往上爬.我闭上眼睛,我哭着说对不起小芸,请你原谅我.
天要下雨了.闷雷滚滚,房间里显得很闷.
我和吴涯面对面坐着,我们面前是一瓶白酒,没有配菜,这不是聚会.
吴涯默默将酒杯斟满,将一杯酒放在我的面前.
“干!”我们砰的一声碰杯子,一饮而尽.
“咱们多久没这么爽快的喝过拉!好爽!”吴涯喝点酒脸就红扑扑的
我们顷刻就将酒喝了一半.
吴涯瘫在沙发里,忽然说:”麦天,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四项全能竞赛上,我们被分了一组,我差点没从北大岭跑出来,还是你拉着我跑到最后”
“哈哈,你呀,带个眼镜,斯文的家伙,慢的像个乌龟,喘的像个猩猩’
我笑:”还笑我,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侦破环节时候那个烟头明明是最大的线索,你家伙,一脚给踢飞了!”
吴涯笑着说:”我真是佩服你,你怎么就能看出来,当时你掐着烟头,告诉我,根据那个夹痕,可以判断是习惯用左手的人”
“吴涯,你还记得前年他们给我们的那个外号吗?”
我们俩同时笑瘫在沙发里,”警界双雄…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我们几乎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吴涯,曾经为了我们的友情,我让出自己最爱的女人,而你为了和我搭档,放弃了调北京的机会….太多的回忆了,那一段充满友情的岁月,将随着这个案件的水落石出,而永远终结.
“我们真的一起破了很多很多案子,麦天,没有我们两个任何一个,都不可能”
我叹了口气,”真的,转眼已经五年了”
吴涯看着我,眼睛里有和我一样的东西.
“可是你为什么杀了小云?”吴涯冷冷的说
“你说什么?”
“你杀了小云”
笑容在我们脸上渐渐消退,气氛渐渐凝固.
“1997年3月,你在美国干什么?”吴涯的眼睛逼视我,我忽然感觉口渴
“在..在犯罪心理研究中心…”我说
“是进修还是治疗”
“….”
“回答我!”吴涯声音冰冷而坚定.
“这根本没有关的,你打探我私人隐私!”
“你回答我,你在那里住了三个月,你在干什么!”吴涯的眼睛变得血红
“好,那我告诉你,我是在治疗’
“因为什么?”
“….因为我心里测试有问题’
“是不是精神分裂?!”
“你不懂得的….”
“我问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吴涯打断我
“….是!”
“小云死的时候也是三月分.三月17日.太平间发生的案子也是三月分.这不是巧合,而是你容易发病的时期!”
“你胡说,你根本没有根据!”我发怒.
我浑身发抖,声音也发抖,我很生气.但是我必须冷静.
“那么,吴涯,如果这也算的话,你有更大的怀疑,你五岁时候的记忆,永远在脑子里抹不去!”
我观察着吴涯的表情,他的瞳孔收缩,脸色苍白
“一个五岁的男孩,和他母亲的尸体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呆了整整三天,这三天我不知道在你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可是,我终于明白,太平间里尸体的姿势,根本不是乞求,而是搂抱.”
吴涯的脸在迅速苍白.我仿佛看到了他五岁时候的表情,惊恐无助,有感觉平静和依恋.
“你习惯了自己的母亲的尸体,于是你喜欢和尸体在一起,在查陆文文的案子时,只有你接触过太平间的钥匙,所以,最后一次太平间尸变,你没再走窗户,所以保安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你母亲死于三月份,所以你犯病的时候也是三月份,你干吗?怀念你的母亲,还是对尸体的依恋,你母亲死时候没有了舌头,他在搂着你,这一切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你住口,麦天,你住口,你嫉妒小芸选择我,那天我从医院出来,看到你忽然隐藏的身影,我早就该怀疑是你!
“你根本嫉妒小云选择了我”
他提到小云,让我愤怒.
“如果你要事实的证据,我给你,这是什么!:”吴涯忽然砰的一声将一个药瓶拍在桌上.
我看着那药瓶,知道一切已经无可化解.
“是我吃的药”
“你承认了,这是抗幻想剂!你经常产生幻想!”
“你这个成天把自己幻想成各种变态杀人狂的高材生!”吴涯的语气冰冷而残酷.
我脑袋乱哄哄,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我头疼得厉害,我看着吴涯的嘴在不停的开合,我忽然喊:”不要让我说出来,你母亲是你杀死的!1”
我话音落下,一切忽然很静很静,吴涯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像两个受伤的野兽.听到彼此的气喘.
“你说什么!!!”
吴涯忽然掏出枪,我也同时掏出枪,外面的雨终于下起来,瓢泼一样,窗户忽然被刮开,窗帘在飞舞,雷电在闪烁,两个曾经出生入死的好朋友,用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彼此的额头.
我们就那样僵持着,我手心里的汗将枪柄弄的很滑,吴涯的眼神有愤怒,有绝望,更有着深深的痛苦,我缓缓放下枪,颓然坐倒在沙发里.吴涯的枪仍然指着我.
他用嘶哑的声音问我:”告诉我,麦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目光空洞的看着沙发旁的墙角
“对不起,吴涯,我不应该告诉你”
“告诉我!1”吴涯用枪狠狠的顶我
“你能开枪马?”我有气无力的说
吴涯看着我,眼泪流下,他的胳膊颓然放下阿.他站在我面前,看着窗外
“告诉我,麦天,告诉我…”声音恍若梦吟.
我叹了口气.
“前天我找到了第三个你的老邻居和你的祖母,通过他们了解你的父亲,他门都告诉我,你爸爸是个好人,你的祖母…上了年岁的老太太,却很警觉的问我为什么要提这个案子,我想,她也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吧…”
吴涯没有说话,默认了.
我看到墙角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就看着那个东西,一面继续说
“我一共找到三个你的邻居,他们都说,你爸爸不会杀人…我就很疑惑,就询问他们,你爸爸有没有虐待过你们母子。让我惊奇的是,他们说你爸爸很爱你,可你和你母亲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开始他们都缄默,后来才告诉我, 虐待你的是你母亲….你父亲因为这个,没少和你母亲吵架,还因此打了她,可这都没又停止你母亲对你的虐待…”
我讲到这里,吴涯浑身发抖,他瘫倒在沙发,用手蒙着眼睛,说:”有一次我看到小朋友的妈妈 ,我就很想让妈妈楼我,亲亲我,可我一回到家,发现镜子碎了,她又和我父亲吵架,把我父亲气走了,他说我和我爸一样没能耐,就开始掐我的背,将我推到碎玻璃里…这是我记忆里唯一母亲的形象,而很多很的记忆已经消失了,我讨厌那段回忆!”
我心里抖了抖,我们沉默.
“接着告诉我”吴涯深深吸了口气.
“我开始怀疑你母亲的死,那天我听到你的邻居说你父亲早早就出门了,没再见过他,我就很疑惑,你父亲如果杀了你母亲,凭着邻居说的,你父亲善良老实的个性,他决不会杀了妻子以前残忍的割掉她的舌头,事后还将自己的独生儿子留在那个有死人的房子里,而且那个案子,侦破的又似乎太容易了,容易的让人忍不住怀疑.你父亲是个心智正常的人,他知道杀人会尝命,他知道警察会很快破案,找到他,而他故意留下下那么多线索,等着警察抓,是不是他想将案件带入一个盲点…我就又问公安局,是谁提供的你父亲逃亡的线索,他们回答是你的祖母,我忽然就都明白了…..我猜想,如果我想得不错,是你父亲让你祖母报的案,是你父亲,故意将现场弄得那么明显…而这些,公安局是不可能不怀疑的,那个刘友明刘局长,是个很出色的警察,我不相信他会不怀疑这个线索,我就又找了他,那天我到他家,发现来过客人,在阳光的反光下,我看到地板上有几个鲜明的擦伤,像是尖利的棍子扎在上面,地板被擦过,显然那个人是穿着鞋进得屋,我还看到桌上放着茶水,还有几团没来得及扔掉的纸巾,我查看了纸巾,是人的眼泪….然后我发现刘友明见到我,似乎很尴尬,有些不愿意再提你父亲的旧案,…于是我又到你老家,看到你的祖母….她拄着拐杖..我查看了拐杖头,很尖利.一切都明白不过了,她亲自去过刘友明家里,哀求他一件事,我想,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一个将尽八十岁的老太太,是不会那么老远跑到一个退休的公安局长家,显然事情很重要,而且知道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他们的联系就是你父亲的案子,那个案子另有隐情,你奶奶在保护一个人,那个人也是你父亲用生命保护的….那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你!”
我看着吴涯,吴涯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脸色很苍白很苍白.
吴涯定定的看着地板,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很久,才喃喃的自言自语:”难怪我最后看我父亲,他告诉我奶奶,永远别告诉我那件事….原来是这样……是我剪断了母亲的舌头?然后用锤子砸死了她?!”他惊恐的看着我,仿佛看到鬼一样.
“你不记得那些事了吗?”
吴涯捧着头,痛苦的说:”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了….天哪!”
我一字一字的问:”那么你还记得你杀小云吗?”
吴涯马上抬起头来,用很坚定的语气说:”不,小云不是我杀的…”那声音像野兽在惨嚎.
“我爱小云,她死掉,我几乎也活不下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他的,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变态的我!”
我没有答话,我的注意力忽然都定在墙角那个黑色的东西,我站起来,走过去,吴涯不解的看着我,我走到墙角,查看那个黑色的东西,用手摸了一下,放在鼻子上.
忽然我如遭重击,我喊起来:”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对!”
警觉的吴涯,我最默契的搭档,走到我旁边查看那个黑色的东西,也用手蹭了一下,他看着我,肯定的说,是血.
我脸色苍白,看着同样苍白的吴涯,忽然紧紧的抱住了他.
2003年5月2日 城市时报第二版一篇报道:
2003年5月2日,我市公安干警麦天,于昨晚因调查案件中,与同伴--公安干警吴涯发生意见纠纷,两人误会已深,僵持不下,麦天于当日夜,失手误伤同伴,吴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
本报记者/白晓雯 报道
报道很简单。
仅占用了晚报一个下角。像一则仆文
... ...
我在单间里候审,带着手铐,头发蓬乱,满脸胡须,我每天除了看着天棚,什么都不想干!
白晓雯来看我,见我这个样子忍不住哭起来。
我看着她,淡淡的问:“我的申请上面批准了吗?”
白晓雯擦擦眼泪,点点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我叹了口气,问:“什么时候举行葬礼?”
白晓雯告诉我明天早晨,我就不想再说话。
白晓雯看着我,欲言又止。
最后她走时,终于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早晨雾气很大,我摘了手铐,在两个公安同志的监督下,来参加吴涯的葬礼。吴涯的亲人看到我,都没有说话,可是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恨不得将我撕碎。
我看着吴涯的骨灰渐渐埋入黄土,忍不住泪如雨下。
太阳出来了,浓雾消散,参加葬礼的人群要散了,我也要从新回到警车上。等待我的判刑。生或死,或许都无所谓。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同伴,我最好的兄弟,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
而在法庭作出判决以前,我将一直失去自由。
我在警车上,看着吴涯的墓碑。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在松树后面站着一个女人,她远远的看着我上了警车。
我隔着玻璃仔细打量那个女人,她的脸色好苍白,而且表情僵硬。
我觉得她的眼神非常奇怪。
我为什么觉得她眼神怪?我忍不住问自己!那是一种直觉,难以说出的直觉,我看到她,感到浑身发紧。
终于开庭了,我详细叙述了杀死吴涯的经过,我将这个案件的可能和我与吴涯的猜测、纠纷说得淋漓尽致,不时引起旁听群众的惊叹,但是我保留了吴涯杀死母亲的那些情节。
我在法庭又看到了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的女人。
那个女人引起我的注意,甚至法官问我问题时候,我还在想,她是谁?
她怎么让我如此“熟悉”? 熟悉?我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呢?
我只是看她地二眼啊!
是这个房间吗?我问身旁的小赵。小赵点头说没错,就是这里,她在里面,这个房子她刚租了三个月。现在她在里面。
我点头,敲门。
门开了,是那个女人开的门,她看到我,眼睛里露出惊讶的神色,可是她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僵硬,苍白的皮肤,甚至能看到皮下的血管,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她。
“你好!”我说,没等她让,我就进了屋。
“你。。。。你是谁?”她仿佛很久没开口的哑巴,说话很困难。
我只觉得她的声音像是故意捏出来的,忍不住露出微笑。
“恐怕应该我问你吧!你应该认识我,在葬礼和法庭,我都见过你,附带加一句,吴涯的葬礼请的都是他朋友和亲戚,你既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亲戚,那么你为什么要参加他的葬礼呢?”
女人的眼睛掠过一丝惊恐。
还有,在法庭上你听得很仔细,当我讲述案情的时候,我盯着你,我发现你眼睛里有异样的东西!是什么,我说不上来!”
“我不知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只是个热心的群众”
“热心的群众?”我看着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麦天,没有人能够骗到的麦天”
“那又怎样?你杀了你的同伴!”
“苏晓云同志!你导演的戏,该收场了!”
我看着她的瞳孔,她的瞳孔在收缩。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她冷冷得看着我。
我说:“一个人可以改变她的脸,她的皮肤,甚至她的声音,可是她不可以改变的,就是她的DNA。我测试了你的DNA。来自你在法院厕所里的卫生巾!”
她惊慌了,我看着她,说:“你的DNA和我家墙角血迹的DNA调码符合,那么热心的群众,你怎么热心到我家里去了?”
她无表情地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我面前。
“你是怎么开始怀疑我的”她忽然浑身无力。
“本来....”我重重叹了口气“本来你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可惜你错在太自作聪明!”顿了顿,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你办了假鬼每晚来骗我,让我以为我犯了精神分裂的旧病,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我是麦天,我就是心理医生和神经医生,对于神经和心理,我研究的比你透彻。”
苏晓云叹了口气:“你曾经亲自告诉过我,你的病情,你告诉过我你怀疑过你自己”
“是的!”我说,可是那天你潜伏在我沙发下办成鬼,你在慌乱中没有发现你来月经了,你将月经蹭在潜伏的墙上,我忽然想起来,我最后一次梦到你的‘鬼魂’,你是从我脚下爬过来的,我试了几次潜伏在墙角沙发下的姿势,发现必须要屁股紧紧地贴在墙上...”
苏晓云干瞪着我,说不出话。
“你以为将我的安眠药换成曼陀罗麻醉剂,让我处在似醒非醒的半昏迷状态,然后办成鬼出现在我面前,就会让我精神崩溃,或者让吴涯来怀疑我!那么我通过墙角的血迹,发现凶手不是我和吴涯,而是另一个人,我当然会检查我的药物,因为我是个心理医生,我必须了解我为什么一到晚上就会昏迷不醒!而那天我和吴涯在家里发生纠纷的时候,已经过了12点,我一点都没昏迷,唯一的答案是,我没有吃安眠药!”
“于是结论再确定不过了,我本没有想到是你,我回想了有可能拥有我钥匙的人,还是吴涯,可那墙角的血迹,还有半夜里出来的女人,决不会是他!虽然我昏迷着,可我还是能判断出,那绝对是个女人,而且能够让我以为是你的阴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身上的香味!“
苏晓云下意识的嗅了嗅自己
我说:“你是嗅不出的,因为你习惯了那个气味,你是搞美容的,所以你用的化妆品不是普通的,那味道很怪,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我忽然想起一个下午,我忍不住嗅她的头发,说:“你怎么这么香?那香味很淡,可是总能钻进我鼻子里”我还记得她说:“你是警察,还这么好色”然后淡淡地笑了。我说:“不是好色,而是你色香味俱佳!”.....
我想她也想起了那天下午吧,这时候我们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我的语气柔和了很多。虽然她不是那个小云了,可是我们有着共同的回忆。
我看着她低下的头说:“当时你制造的凶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所以我会怀疑吴涯,怀疑你能亲近的人。可是我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能够从你房间来去自如,那就是你自己!你可以让一个姑娘变成苏晓云,然后杀死她,制造现场,而你可以变成那个姑娘...”
“我只是佩服你,因为要接近我和吴涯,竟然制造了那个变态强奸案!”
苏晓云叹了口气,说:“那不是我制造的...我一直在想怎么接近你和吴涯,我不能够贸然去找你们俩,因为你,麦天!你是一个狐狸...不!你比狐狸还要精明狠毒!我最最亲爱的哥哥!我相依为命,从小将我养大的哥哥,都没能逃过你的毒手!我憎恨你们,所以我遇到了那个变态时候,我忽然想,这或许是接近你们的一个机会!我要报仇,我不惜一切代价”小云的眼睛露出我没见过的疯狂。
我心里很痛,同时相当愤怒!
“你错了!苏晓云!”我严肃地大声说:“你哥哥罪有应得!你知道他变相害死了多少人吗?那些死在街头、那些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人!他们该去怨恨谁?他们该去向谁复仇?!!”
我们之间死一样的寂静!
我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平静的声音说:“然后,当吴涯向你表达爱意的时候,你心里就产生了这个计划了,对吗?”
“不是!”苏晓云斩钉截铁的说“是在你安慰我的时候,你和我说,你曾经患过精神分裂,可你也挺过来了,你说没有挺不过去的关。。。麦天,我最恨的人是你!我最想毁的人;就是你!”
我没想到她的声音里能有那么多怨毒,我忍不住一阵发冷.
“本来,我想让吴涯怀疑你,然后打死你!后来我有一次听到吴涯说起他小时候父母的惨事 ,我就想,吴涯是你的陪葬,他也是杀死我哥哥的其中一个!我要把你们一锅烩了!”
我能看见,她现在说起这个计划,还是那么兴奋!
....
我说:“你很聪明,你的计划很绝妙,你太了解我和吴涯,因为你介入了我们,所以你发现了我们的全部秘密和矛盾!你的计划大胆狂妄,可差点让我和吴涯自相残杀,我现在想起来,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那些和你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
苏晓云说:“我本来以为一枪送命的会是你,可没想到是吴涯!”
我说:“你真的以为吴涯会死掉?那只是我们将计就计,诱你出来的计划,我发现另有其人的时候,我就考虑到,这个人想让我们俩自相残杀,那么我们其中有一个被击毙以后呢?或者某一个被另一个送上法庭呢?她绝对不会不来看她导演的结局,尤其是策划了将近三年的一出戏!所以那天你来了,我们通过门口放的红外线仪器,观测来月经的女人,你是其中之一!而你的耳后有一块黄色的痕迹,我想学过美容的人都知道,你开了刀,整过容,你的刀口就在耳后,你仍然需要每天消毒!那么一个整了容的女人,刀口三年还不能愈合,说明你最近还在开刀..一个做得这么大手术的人,彻底想换头换面的人,一定是我们熟悉不过的人!”
所以我只能淡淡地说;“其实我刚才还不能够确定是你,不能够确定你是小云,你身上根本什么味道都没有,可是因为我越肯定,你也越肯定,这是定势辐射,你自己承认了你是小云!我不用再费任何周折来调查你;让你开口!”
小云冷冷得看着我,忽然想我扑过来,仿佛要咬死我!
“麦天,苏晓云要见你”是监狱打来的电话。
我挂了电话,却没有动。已经五月中旬了,外面洒满明媚的阳光。我早就预料到她会要求见我!我在考虑要不要见她,说实话,我心里很难受。吴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母亲的案子让他受到沉重的打击。我不知道该怎么驱除掉他心里的阴影。我做了很多努力,不断给自己信心,可每次我看到关闭在房间里的吴涯,都会让我从心底里难过和沮丧!
这不是我办的最大的一个案子,可是却是我有生以来办得最可怕,代价也最惨重的案件!
苏晓云,这个女人,我不知道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结论。通过她的交代,我才知道,原来她的哥哥,就是我和吴涯破的春城最大一宗毒品案的元凶,被我和吴涯当场击毙在荒野,吴涯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额头...她恨我和吴涯。她尤其恨我。
可我又想起在同样的一天下午,我将她搂在怀里,那时候我搂着的是她吗?那个天真漂亮的小云?还是她吗?
我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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