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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zt8033316

(转)《请别把我和神棍混为一谈——一个真正的术士为你讲述四十几年来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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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19 20:0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日期:2013-01-10 23:58:00
  师父开口正欲对我说些什么,却见在村子里一道黑气冲天而起,普通人的肉眼都能看见,这变化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惊恐不已。
  我心中震撼,这才是真正的压抑了几十年的怨气吧,这样冲天的气势!
  师父冷哼了一声,说到:“不过一缕残魂,还想做恶?”说话间,师父已经拉开了架势,一张符握在了手中。
  师父的话刚落音,却出乎意料的,所有人都得到了一个回应,这不是寻常的说话声,而是那种直接让人心里有感的回应:“一缕残魂又如何?不是一直想收了我吗?那就解了我的怨气吧,不用想着镇我,这次我拼尽全力,也要拉着一个人陪葬。”
  这番话说的不明不白,一边又要人解了怨气,一边又要拉着人陪葬,谁知道什么意思?
  师父二话不说,开始掐动手诀,可是那怨气却以惊人的速度朝我们蔓延过来,当怨气笼罩我们的时候,我的眼前一黑,明明是白天,在这怨气的范围内,竟然直接就像是黑夜来临了一样。

  可是师父的动作也很快,在怨气弥漫的同时,他的手诀也已经落下,这手诀一出手就是威力极大的铁叉诀,专门用来对付冥顽不灵的厉鬼,它的功效除了把厉鬼魂叉出上身之人的身体外,只要不刻意限制功力,还能叉的厉鬼魂飞魄散。
  这个手诀,师父一般都是用来恫吓厉鬼,真正使用还是颇多顾忌,毕竟有伤天和,因为魂飞魄散几乎是最惨的结果了。可是老村长为恶多年,师父显然是不会顾忌那么多了。
  手诀落下,黑气中响起一声‘闷哼’的声音,没想到老村长不闪不避,竟然生生的承受了这一指,多年怨气的累积加诸于魂魄,一个铁叉指显然还不能让他完蛋,可谁也没想到他就这样承受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我也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看见漫天的黑气开始迅速的集中,化为了一只鬼爪,向我冲来,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就觉得身子一轻,像是被什么人拉走了。
  我回头一看,正巧就看见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软到在地,师父满脸愤怒焦急的把我往后倒下的身体接住。
  又是我?我这已经是第几次遭受这种磨难了?我都懒得去想了,可细想之下,也只能是我,毕竟一开始魂魄被拘,还没恢复又被锁阳压灵,紧接着,还不顾肉身的承受能力,强施下茅之术,动用雷诀。
  所以,我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边缘,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再次回到小时候的状态,处于阳不关阴的状态,可能睡个觉,魂魄都会离体一会儿,需要这次回去后好好补回来。
  这样的情况下,老村长不选我,又选谁?

  恍惚间,我听见师父怒吼:“带我走,他会死的。”
  是的,说不定我就会死的,这么三番两次的折磨换成普通的道士早就挂了,我从小底子扎实,师父又是药膳,又是香汤一路给我补来,我才能撑到如此的程度,可这一次呢?
  缝三劫,缝三劫,难道我躲不开这个劫难?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见一阵儿癫狂的笑声,然后是怒喝:“死或不死,是他自己的事,我既然能构筑一个村子,我也会为他构筑一个世界。”
  接着,一阵强烈的困意朝我袭来,根本无法抵挡,我像疲累了一千年一般,终于闭眼睡去。
  我是在一阵儿饭菜的香味儿中醒来的,当我睁开眼睛,我看见妈担心的坐在我旁边,我心里一阵儿内疚,说到:“妈,我以后不冲动和人打架了。”
  我脑袋有些疼,依稀记得我昨天因为渔场的事情和人打架了,这渔场眼看着要收获了,村里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发生一些摩擦也在所难免,我脾气暴躁,昨天忍不住和人打架了,好像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妈见我醒了,明显有些高兴,但只是一瞬,接着她的脸就严肃起来了,走过来,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到:“你以后再去和人打架,你被打死在外面好了,你爸火着呢,这事儿还多亏老村长出面处理。”
  想起老村长,我心里一阵儿热乎,他可是个好人,村里哪家没有事情麻烦过他?可他总是那么无私的为每个人解决难题,调解村里的事儿,昨天那打架的事儿,又少不得让老村长头疼了。

  老村长是个好人啊,想起这个,我的心里一阵内疚,从床上爬了起来,跟我妈闷声说到:“妈,不然明天我去次老村长家里道歉?”
  “不用了,老村长是个热心人,就没想着要你们这群小崽子道歉什么的,他明天要去巡视渔场,你们这群小崽子能消停一下,他就省心了。”我妈说到。
  “那我明天也去巡视渔场吧,然后跟老村长说说话。”我说到。
  “嗯,去吧,你把刘家的小子打伤了,你也被人打伤了,这事儿老村长说了,等明天巡视完渔场,在他家办一桌,拉你们一起说说话,别想着报复啥的了,知道吗?都乡里乡亲的。”我妈说到。
  我闷闷的点点头,然后被我妈拉出去吃饭了。
  同样,在饭桌上,少不得被我爸,我两个回娘家看我的姐姐给狠狠骂了一顿。
  ——————————————————————————————————————————————————————————
  第二天,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大上午的河边就很热闹,渔场要收获了,老村长要巡视渔场,村民们也来凑热闹,毕竟渔场里的这些鱼儿是村民们的希望啊。
  没办法,苦日子过惯了,好不容易有了过好日子的希望,谁不热心啊?特别是看着渔场里,时不时浮上来的鱼儿,哪个不是满心喜意?
  老村长乐呵呵走来了,村民们看见他来了,都很热情的打着招呼,老村长亲切和每个人都打招呼,和每个人都家里长家里短的念叨两句,一点儿村长的架子都没有。
  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老村长给了我一巴掌,说到:“三娃儿,伤好点儿了?”
  我有讪讪的笑笑,表示好了。
  “好了,还去打架吗?”老村长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红着个脸,表示不打架了,不给老村长找麻烦了。

  老村长哈哈大笑,使劲儿拍了两下我的肩膀,说到:“下午到我家去喝酒,我大早上特意宰了一只鸡,还割了一斤肉。你们几个臭小子一点儿也不给我省心,一起喝一次酒吧,你们能握手言和,我就最高兴了。”
  我心里一热,哪家的鸡不是宝贝啊?这年头,肉也不是能天天吃的,老村长为我们那么破费,就为了我们几个打架的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了,他真的是个好村长。
  和大家打完招呼,老村长乐呵呵的跳上船,吼到:“走吧,要和我一起巡视渔场的人一起吧。”
  老村长一招呼,大伙儿纷纷都跳上了船,乐呵呵的划着小船就和老村长一起去巡视了。

  我也跳上了船,可不知道咋的,我拿着撑杆大脑却一阵儿空白,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怎么划船,这不是扯淡吗?我明明就在这条河边长大,几岁就会撑船了,现在咋会有无从下手的感觉呢?
  我试着用了一下撑杆,却发现莫名的很顺手,我长舒了一口气,我想我昨天是被那一下敲傻了吧,还真以为自己不会划船了。
  老村长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船儿荡起一阵阵水纹,水面上,鱼儿时不时的跃出水面,秋高气爽,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愉快,这真的是个好日子!
  日期:2013-01-10 23:59:00
  我期望今天能顺利的巡视渔场归来,如果是那样,中午我可以在老村长家里吃一顿好的,而老村长说了,最多再过2天,整个村子都会忙碌起来,因为渔场在那个时候就收获了。
  吃顿好的,渔场收获,想想这些都会觉得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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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19 20: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我的期望都只是很平淡的期望,可老天爷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这么平淡的期望都落空!
  船儿在水中打旋儿,天上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水面上还翻腾着如同沸水一样的泡沫,这就是残忍的现实!
  我弄不明白,为啥风和日丽的日子会忽然就变成这样,我在船上慌乱无比。

  此时岸边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人群开始嘈杂,慌乱,我在风雨中看见我的爸妈,两个姐姐在岸边对着我呼喊,心里一阵儿凄凉,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还有许多事没做。
  我没有孝敬爸妈,我没有娶妻生子,我没有....想到这些,我就眼眶发热,我拼命的想把船划向岸边,可是在这风雨中,船儿怎么也不听使唤。
  “大家不要胡乱的划船,让船顺着水啊...”老村长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就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着大家。
  听见老村长的话,我稍微心安了一些,没有再胡乱的摆弄船了,不止是我,大家都没有那么慌乱了,毕竟长久以来,在村子里,大家都对老村长形成了一种依赖的心理。
  仿佛是对应了这话,在老村长喊了几声以后,风雨竟然小了许多,水面也平静了许多,竟然可以顺利的划船了,大家一片轻松,我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高兴的拿起船桨,准备划船归岸。
  可就在这时,在那边的水面,忽然起了一道大浪,飞速的朝我们奔来,那是什么?所有人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知道那道大浪底下到底掩藏着什么。
  在岸边忽然有人跪下了,我看见那是村里的老祭祀,由于离得远我听不清楚,只隐隐听见什么河神发怒了之类的话。
  这话让大家的心底更慌乱,也不知道是由于谁开始,大家开始拼命的,卯足了劲儿的朝岸边划船,我也是其中的一员,特别是看到我那已经站在水里,几乎被水淹没了整个双脚的父亲我更着急。
  可是和村里其他人比起来,我划船的技术不算很好,很快我就落在了后面。
  又是老村长,他减慢了速度,开始用自己手里的船桨,推每个人一把,有了这推力,划起船来果然顺利了很多,我很快赶上了大家的脚步。
  我感激的望了一眼老村长,继续朝前划船,也不用太担心老村长,毕竟他那划船的技术,在村里都是顶好的。

  果然,老村长很快追了上来,一会儿就划到了前面。
  每个人都在争抢着朝前划着,那道浪头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的心里,是那么的沉重,原本看着不远的河岸,此时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到生与死的距离。
  岸边的人们都在声嘶力竭的呼喊,呼喊自己的亲人快一些,我的家人也是,此时岸边的亲人成了人们爆发的最大的力量。
  只是老村长,不知道怎么的,我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凄凉,他一直以来都挺孤独,谁都知道,在村子里,他除了一个远方侄儿,几乎是没有亲人。
  我的心里有些同情老村长,可就这一愣神,我又被落下了,我赶紧不再多想,而是奋力的朝前划去。
  其实这个时候,谁没有一点儿自私的想法?就如同两个人同时被老虎追,跑不赢老虎,能跑赢另外一个人,也能赢的生存的机会。

  河神总不可能吃了全部的人,只有落在后面的才会‘遭殃’,这个道理谁不懂?连我也懂!
  我想活着,我舍不得家人,渐渐的,我看周围人的目光也不是那么友善了,在生死面前,昔日的乡亲,竟然被划定为了竞争对手。
  这是错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真的不想死。
  就在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时候,老村长忽然停下了,我虽然在奋力的划船,还是注意到了这一幕,是怎么了?
  接着,我听见老村长在喊:“帮帮我,搭把手,我的船漏水了。”

  我的心里一紧,老村长的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漏水啊?这不是明摆着会没命吗?我咽了一口唾沫,庆幸自己的船没在这个时候漏水。
  接下来,我看见了老村长四处求助,可是周围的船一艘艘的划过,却没有人理会老村长,我的心很痛,说实在的,老村长是个好人,看他这样,我不忍心,可是.....
  我也快划到老村长的旁边了,我又要怎么做?这种小船儿,加一个人上来,势必影响速度,救他就等于两个人一起死啊!
  可是我还没划到老村长的旁边,就看见老村长的船已经快沉没了,到底是破了多大一个洞啊?船竟然沉没的那么快?
  还不容我多想,原本就因为那浪头不平静的水面,忽然又起了一阵儿大浪,直接掀翻了老村长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船。
  老村长掉到了水里!
  我的心又是一紧,竟然不往那边看,我不想承认,我虽然同情老村长,可是我没有救他的勇气,因为我没有自己去死,然后救人的觉悟。

  也许老村长就是被河神选中的人吧?而且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吧?我还那么年轻!也许老村长已经那么大的年纪了,他....
  这样想着,我心里好过了一些,仿佛也觉得给自己找了强大的理由,可以撑住自己不去救老村长的立场。
  此时的岸边,人们有些沉默,没有人喊一句救老村长,我看了一眼我的家人,他们有些羞愧的低着头,也在沉默,是啊,有亲人的,当然希望自己亲人平安,不会想要自己的亲人送命。
  没有亲人的,出于有些微妙复杂的立场,不好说话。
  毕竟都是乡里乡亲,都认识,如果贸然叫谁去救,那谁也被害死,算谁头上?
  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那么复杂,因为复杂,才不会纯粹的去判断一件事情的是非,这是人性的悲哀,我自己也一样悲哀。

  船儿飞速的划动着,我看见了让我愤怒,血气上涌的一幕,我看见有人举起船桨,朝老村长的手打去,有人喊着别拉翻了我的船。
  我的心再次疼痛,我扭头望向一边,我心想,我一定不动手,就推开,推开老村长就好!
  这样想着,我继续朝前划着,但有意无意的我在避开那边,我不想掺和进去,我无力阻止别人,却改变不了自己的自私,我同情老村长,可我又该怎么做?
  但是逃避往往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我的船终于划到了老村长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出于本性,我有意无意的放慢了船速。
  也就在这时,老村长那双已经被砸到变形的手,搭在了我的船舷上,看着那双手,我的心一阵儿抽痛,那些人疯了吗?他是我们的老村长啊!就算不救,何必把一个老人家砸成这个样子?
  我原来就做好了决定,不要动手,只是推开老村长,毕竟他的手已经这样了,估计只是搭上船舷,不能真正用力逮着了吧。
  我举起船桨,想要推开老村长,我知道他的侄儿还在后面,他侄儿能救他吧。

  可是,那一刻,我却下不了手,我看见了老村长的眼睛,是那么的想要求生,是那么的不舍,又是那么的伤心绝望。
  在某些时候,你不能去看这样一个人的双眼,那会成为你一辈子忘不了的梦魇,那眼神流露出来的信息,是直指心底的。
  我忽然有一种脸红发烫的感觉,老村长是知道我不会救他吗?我真的不救吗?
  我的眼前浮现出了自己小时候闹着要当战斗英雄的一幕,浮现出自己小时候对坏人本能的鄙夷,浮现出见义勇为是自己曾经渴望的行为....
  我想起了老村长乐呵呵的要我去他家吃饭,想起了他热心的帮助每一个人,是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吗?该?!
  老村长这样的善良人尚且如此,那如果是我掉在水里呢?每一个人也这样对我,我怎么想?如果整个村子的人都落难了,别村的人这样对我们,我们又该怎么想?
  我们是人啊!!不是冷血无情的动物!

  救,救他!就算死了,我也比内疚着活好!我伸出了双手,抓住了老村长的手臂,一把把他提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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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19 20: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日期:2013-01-11 23:39:00
  当我把老村长拉上船以后,这个小小的船儿就明显的一沉,速度也慢了下来,可我的心却莫名的一阵儿轻松,我以为我父母会怪我那么做,可是我发现无论是我父母,我姐,他们敢正眼看我了。
  隔的很远,我看不清楚他们的眼神,可我就是能感觉,他们的内心也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他们不敢拿儿子的命去换得内心的安宁,可是儿子一旦做了,他们反而坦然了,不然他们怎么会抬头挺胸那样骄傲的看着我呢?
  我不知道我的举动引起了怎样的效果,可是我发现岸边的人群很安静,每个人好像都被触动了的感觉。
  我胸中有郁闷,此时也忍不住吼了一句:“我X你们妈的,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不救也就算了,你们还敢下手打人?就算你们这些狗日的活下来了,能挺直腰杆不?”
  这一声吼了下来,人群更安静了,前面的船儿虽然速度不减,但我没听见一个人敢反驳我。
  这时,后面追上来了两条船,这两人其中一人还是昨天和我打过架的人,他显然在后面看清了一切,我不知道我骂了一嗓子之后,这两人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可和我打架那人忽然扔了一根绳子到我船上,说到:“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一起吧。”
  要知道船泊在岸上,总是要根绳子绑住的,而绳子的另外一头是固定在船上的,他把绳子抛给了我,意思就是两条船同生共死了。

  我心里一阵儿感动,却不想另外一条船也抛来了绳子。
  我忽然就有种感觉,在危难面前,人不是纯粹的善或者纯粹的恶的,他们也许也在摇摆,一种从众的心理在影响着他们,人性有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悲哀。
  我不知道我这么一个乡野小子如何有这样的感慨,也就在这时,前面有一条船调头了,两条,三条.....
  岸边忽然有人高喊到:“我们一群人怕个锤子啊,大家都下水,今天不能死一个人!”
  “就是,我们也下水....”
  “对头,我去拿锄头...”
  我心里觉得热血沸腾,刚才那冷漠的一幕好像不曾存在过!

  可就在我感叹美好的时候,忽然我发现我眼前的世界出现了一条黑线,我以为是错觉,揉揉眼睛再看,确实这条黑线是存在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可还不容我多想,我就看见天空都起了阵阵的裂纹,接下来,天空就这么在我眼前破碎了,周围的人也消失了,我刚想大喊,可一下子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身处在一片模糊的环境,我仔细一看,是在水中,而这时,我也想起了一切.....
  可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老村长的怨气世界破了吗?老村长人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水面开始剧烈的翻腾,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你解开了我的心结,谢谢。”
  这个声音我无比熟悉,因为我听过了好几次,就是老村长的声音!可是,这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却那么的正常,就像一个普通老人的声音,不再恐怖,我想是因为怨气消除了的原因吧。
  但接下来呢?我知道一旦厉鬼的怨气被消,心结接触,剩下的只能是魂飞魄散!可我还没有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去,这老村长还要干什么?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老村长接着说到:“我在怨恨里过了很多年,解脱了也好。解开心结的时候,心结里的一切都会回放,当这些过去后,你就可以出去了。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不说了吧。”
  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不说了?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些发酸,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啊,一切的阴差阳错,一切的恩恩怨怨,终于因为我的一个善念解除了吗?一个人的选择影响了一群人的选择,然后上演了这个悲剧,终于落幕了吗?
  老村长,要的只是一双伸出的手!
  这个世界,有时要的也许也只是一双伸出的手!
  就在我感慨的时候,我的视角飞快的转换,我再次看见了那一天在这条河上的悲剧,那一刻我仿佛化身了老村长,心中满是悲凉,绝望,恨....

  当卷过来的浪头将老村长淹没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自己被淹没,我想大喊,我也满腔的对这个世界恨,可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什么都喊不出来。
  接着,我的视线来到了水下,我看见一条像鲶鱼又像鳗鱼的怪鱼,在水下翻腾,吞噬着老村长的身体,这时,老村长还在挣扎....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河神?这个时候的我对于这种水中的怪物还没有任何的概念,可是在以后我就会知道这是什么。
  我看着这怪鱼吞噬老村长,心里就如同在滴血,这时候老村长还没有死啊!
  在挣扎中,我看见老村长重重的落在河底,在河底下有一小片紫色的植物,很美,因为叶子太有油感,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老村长在那一刻终于死了,可是那怪鱼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离开了!
  别人也许不清楚,可是做为道士的我很清楚,怨气太重的尸体,魂魄不是那么容易离体的,那个时候老村长的魂魄还在他的身体里,如果开了天眼,能看见那一片黑气冲天的景象。
  植物!紫色的植物!

  我的心开始狂跳,这就是老村长变为怪物的契机?如果没有这片植物,老村长最多化身厉鬼,而且出于某些限制,他只能在河床周围活动,也许只能报复来河边或者河上的村民,不可能造成那么大的悲剧!
  这植物是恶之花吗?
  我睁大眼睛看着,在老村长尸体挣扎着落下的时候,砸烂了一小片这样的植物,所以那植物流出的汁液慢慢的渗进了老村长的尸体。
  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因为那植物就给人那种饱含汁液,一碰就碎的感觉,又给人分外坚韧的感觉,老村长的尸体为什么会砸破那么一小片儿,有特殊的原因吗?
  总之,在无形中,时间流逝的很快,又流逝的很快,我看见老村长动了,他仿佛有知觉,又仿佛没有知觉,总之他塞了一片儿这样的植物进嘴里。

  在安静的水中,有鱼儿来啃噬老村长的尸体,可是老村长貌似全无反抗之力,他好像只会在偶尔机械的吃下一片这样的植物,可我发现,啃噬他尸体的那些鱼全部死了。
  不是那种翻白肚皮,漂浮在水面上的死,而是腐烂,然后死去。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无形的空间中没有时间的概念,大概是三天吧,也许是五天,我看见老村长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在水中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接着咆哮了一声。
  那一声咆哮是无声的咆哮,因为水淹没了所有的声音,接着我看见老村长站了起来.......
  再之后,我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不,不要去报复,都没有好的结果!”我也不知道在这黑暗当中挣扎了多久,才终于喊了这一句话。
  其实,在喊出这一句话之前,我一直身陷于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曾经出现过一道看似光明的门,我差点就走过去,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又告诉自己不要走过去,我情愿选择黑暗。

  再之后,我又身陷于黑暗中,直到喊出了这句话。
  “太好了,三娃儿,太好了,三娃儿,医生,他说话了,他说话了....”我听见一个无比熟悉,无比亲切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是谁呢?我觉得我好想要见到他。
  我意识到自己好像是闭着眼睛的,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睁开双眼,那个人就好像知道我心思似的,一双手握在了我手上,喊到:“三娃儿,你是不是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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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19 20:10:41 | 显示全部楼层
而那双手好像给了我无形的力量一般,我终于睁开了双眼,我迷迷糊糊的看见一张胖脸带着笑容处在我的眼前,我的意识还没恢复,可是我的嘴却虚弱的喊出了两个字:“酥肉....”
  日期:2013-01-11 23:41:00

  “三娃儿,把这汤喝了吧,这是你师父吩咐的。”酥肉递过一碗汤给我,醒来已经差不多5天了,可我的身体还是很虚弱,酥肉严格的按照我师父给的方子给我炖汤喝,可是我却喝不下了。
  只因为我觉得太油腻了,心中又有事儿。
  “不喝了,你给喝了吧。我明天想出院了。”我望着窗外幽幽的说到。
  “狗日的三娃儿,我找个大妈给你炖汤容易吗?你娃儿就这样糟蹋啊?行了,快喝吧,里面的肉我已经捞起来吃了。”酥肉不依不饶的说到。
  肉被捞起来吃了?我无语的望了酥肉一眼!还是接过汤碗喝了下去,然后认真的对酥肉说到:“我明天必须出院,我已经好了,就是身子虚一点儿,老在医院呆着干嘛?”
  “你出院又准备干嘛?”酥肉问到。
  “去看看我爸,妈,然后去苗疆找我师父。”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干什么,总觉得要先找到我师父再说。
  “你也别忙出院,你出院,你那哥们就不知道啥地方找你了,等到他再说吧。”酥肉见我喝下了补汤,就这样说到。
  我五天前醒来,前两天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太多事情记不清,这是魂魄不稳的表现,但我还能认出酥肉,在酥肉的照顾下,前天我终于好了一些,慢慢的大脑清晰一些了,很多事情也一一回忆起来了。
  而到昨天下午,我就已经完全清醒了,一清醒我就拉着酥肉追问我师父的下落,还有很多事情,可是酥肉说了,我师父走的时候给了话,要等我完全好了,出院了才能把事情说给我听。
  这也就是我急着出院的原因,至于酥肉刚才说我一个哥们要来找我,我完全不清楚是咋回事儿,不由得问到:“谁要来找我?”
  “还能有谁?就是那啥沁淮。”酥肉一边收着碗,一边说到。

  “沁淮啊...”我点头,不再说话,心里一片空落落的,特别没依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酥肉在我旁边坐下,也不知道从哪儿掏了一个肉包子出来,大口的啃着,吃完一个,又掏一个,然后再吃一个,再掏一个.....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到:“酥肉,我数着的,你吃了5个包子了,刚才汤里的肉也被你捞来吃光了,你娃儿是想被撑死吗?”
  酥肉很吃惊的望着我,说到:“三娃儿,你娃儿终于和我说一句人话了!”
  “啥意思?”我就没懂酥肉的意思。
  “啥意思?”酥肉激动了,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嘴里喊着的包子馅儿喷了我一床,“你狗日的一醒来,见到我也不激动,也不和我叙旧,除了要找你师父,要出院,就是他妈的发呆,你还知道我存在啊!”
  我原本在清理床上的包子馅,一听酥肉那么说,心里忽然一阵儿内疚,不由得抬头对酥肉说到:“这几年我去了北京,我也很想你,想我们小时候的很多东西。但就算这样,我也觉得我像不曾和你分开过,我觉得我在你面前,就是随性而为做自己,不需要客套,也不需要表达什么。”

  我说的是真话,如果不是酥肉这样问起,我觉得以上那番话我都不需要解释。
  这么多年以来,我太了解自己,因为太重感情,所以不太会让别人走进自己的内心,可是一旦我在乎了,一旦那人是走进我心里的人了,我就是这样,很坦诚,也很自然,我一点也不会对我在乎的人虚伪或者戴上面具。
  酥肉听完我这番话,包子也不吃了,拿着半拉包子在手里发愣,半晌才眼眶有些发红的说了一句:“我以为你去北京了,有出息了,接触的都是些大人物,早把我忘了了,你说你娃儿醒来都不问我一句,你现在在干啥呢之类的。”
  这个酥肉,我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从床上坐起来,很自然从他上衣兜里摸了一根儿烟出来点上,然后问到:“我觉得你干啥行业都好,哪怕你是挑大粪的,你也是我兄弟,这个我问来干嘛?”
  “你个狗日的,你才是挑大粪的!”酥肉一下子站了起来,冲我床边,就给了我一下,我一乐,又还了酥肉一下,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闹腾了起来。
  这一闹腾,酥肉对我的距离感终于没有了,我的心也渐渐的放轻松起来,说实话,老村长的事儿给我的阴影太重了。
  后来,直到护士来干涉骂人了,我们才吐了吐舌头,没再闹腾。
  这时候,酥肉因为胖,早已气喘吁吁,而我最近比较虚弱,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两个人很没形象的横躺在医院的小床上,我叼着那根没点燃的烟问酥肉:“说吧,你现在干啥?”
  酥肉一脸骄傲的说到:“我也没啥大本事,可最近在成都做生意,也算挣了些钱。”
  这小子从小的愿望就是挣钱,挣大钱!没想到真做上了生意了,还是在成都。不过,我现在是在成都吗?我想着,不由得问到:“酥肉,你小子做的啥生意啊?我现在是在成都?”
  “你还真糊涂,醒来五天了,还不知道自己在成都啊?你别管我做啥生意,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给我讲讲这些年你的事儿呗,分开那么久了,我特别想听。”酥肉随口说到。
  对酥肉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把这些年的经历,包括老村长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酥肉,当我说完的时候,月儿已经挂上了天空,比起白天的燥热,夜风是那么的清凉。
  当听完我所有的故事之后,酥肉半天回不过神来,过了好半天,他才抖抖索索的摸出一支烟来,抖抖索索的点上,吸了一大口,才问到:“三娃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太他妈悬了啊!”
  我苦笑了一声,抢过酥肉那根才抽了一口的烟,也吸了一口,当烟雾吐出来的时候,我轻声的说到:“我也希望是假的。”

  “不过,我也相信!这饿鬼都见过,我还有啥不能相信的?你不知道,你们离开了那么些年,我想起小时候的经历都像是在做梦,我都怀疑那些是否存在过。妈的,道士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可是,三娃儿,这老村长的事儿,真的,我....我有句话想说,这老村长有啥错啊?凭啥该这样的下场啊?”酥肉有些忿忿不平的说到。
  “很多事情只在一念之间,所以说一念生死是对的。如果他死的时候,不是恨而是看透,那么他也就不会被怨气支配,不会最终还是魂飞魄散。而且村民们当时是一念善,也就....”我说不下去了,这世上的事儿没有如果,就算天定因果,有时你也必须感慨敌不过人的一念,因为天道毕竟不会让谁魂飞魄散,你的一念有时逆了你的命数,逆了天道,结果自然也就是逆天改命的结果,你就必须承担逆天改命的结果。

  不要以为只有道家施展大法力才能逆天改命,人的一念有时候也能逆天改命!
  这就是道家和佛家的相通之处,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不管花里的世界,还是木里的浮生,都是念,你的念头决定了你的世界,世界里浮生的命运。
  天道之下人生存,可天道无情,只是规则,在你的世界,比天道大的是你的念头,这不是天道能左右的,所以人定胜天,不是说人力比天强,而是你的念头最终改变了天道赋予你的命运,胜过了天。可胜天,并不代表是好的结果,就如老村长.....
  我的话,酥肉慢慢的思考着,过了半天,他忽然对我说到:“三娃儿,其实我是很善良的,偶尔做下奸商,也没事儿吧?”

  “啊?你做啥了?还奸商?”我一愣,这酥肉还跟小时候一样不靠谱啊?
  酥肉抓了抓自己的胖脸说到:“也不算奸商吧,就是地摊货多卖几个钱?”
  “你小子到底在卖啥?”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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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19 20: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日期:2013-01-12 23:23:00
  最终我也不知道酥肉在卖啥,这小子打死也不说,就如同我师父他们到底咋回事儿,他也打死没跟我说。一定要坚持我出院了再说。
  “你娃儿嘴巴还挺严实呢,说吧,我师父给了你什么好处?”我问到。
  “你看我像当汉奸的吗?一边去啊,老子打小就是一副英雄样儿。我妈看电影时就说了,我说我儿子长得和董存瑞那么像呢。”酥肉这小子吹牛一向不用打草稿。
  酥肉说这话时吗,我正在喝水,听了这话我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望着酥肉说到:“你妈没心眼儿呢,说这话?你长的不像你爸,倒像董存瑞了,你爸还不得把你妈抽死?唉哟,酥肉,你可别逗我了,我还在住院,万一笑死了咋办?”
  “咳...”酥肉被我的话一堵,面子上过不去,咳了半天才说到:“三娃儿,你就没发现,我爸长的也特像董存瑞吗?”
  “哈哈哈...是啊,是啊!我说你爷爷老抽你奶奶呢。”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娃儿不对啊,拿我爷爷奶奶开玩笑呢?”酥肉一副愤怒的样子。

  “是你先不对的,拿你老汉开玩笑!有你这么胖的董存瑞吗?哈哈....”我笑的很开心,我忽然领悟了为啥我和沁淮那么好,原因就是那小子和酥肉一样,说话爱扯淡,还是个特没心眼的天生乐天派。
  估计沁淮和酥肉会特合得来吧,我是这样以为的。
  和酥肉打打闹闹的日子过得挺快,三天以后,就在我耐不住,不想等沁淮,坚持要出院的时候,沁淮来了。
  ——————————————————————————————————————————————————————————
  “狗屁,你别一副公子哥儿的做派啊,老子还是公子哥儿呢。”酥肉忿忿不平的骂到。
  “得了,你丫是哪门子的公子哥儿啊?哥儿这气派你学的来吗?”沁淮一副不屑的样子。
  “废话,我是我妈老汉的公子哥儿!我这气派你又学得来吗?”酥肉这小子嘴也不弱。
  我头疼的走在后面,看这两个活宝吵来吵去,起因就是我准备出院,沁淮指挥酥肉抗行李,酥肉不乐意了,当然所谓的行李不过就是一个手提包,几件衣服而已。
  我原以为他们俩个会很合适的,可没想到,这两人在一起,就跟我师父和慧觉在一起一样。
  酥肉住在荷花池,据说是成都一个搞批发东西的地儿,不过90年代这个地方也真够杂乱的,总之酥肉带路,七拐八绕的,差点没把我和沁淮绕昏,才到了地方。
  酥肉租住的地方是一栋比较老旧的居民楼,他带着我和沁淮上了二楼,一打开门,那屋子里扑面而来的味道,差点没把我和沁淮熏死。

  随处乱扔的衣服,吃的,烟头....嗯,还有袜子,这能不熏人吗?
  “我说哥们儿,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沁淮看见酥肉红着脸,忙着收拾,不由得开口挖苦到。
  酥肉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一听沁淮这样说,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嚷嚷到:“不住滚蛋啊,我说你们又不是小姑娘儿,我收拾个屁,这是男人本色。”
  沁淮当然不能滚蛋,这小子也没啥洁癖,很干脆的把行李一仍,往酥肉那脏兮兮的沙发上一坐,说到:“没,哥儿我很适应,偶尔也体验一下民间生活。”
  “我呸,说的自己跟皇帝似的,我出去买点儿吃的,有些话你别忙着跟三娃儿说啊,我们喝几杯再说。”酥肉出门的时候,特别吩咐到沁淮。
  沁淮这次没和酥肉争什么,只是点头,当酥肉走了以后,沁淮对我说到:“你这哥们儿不错,很义气,照顾你那么久,还特关心你。”
  其实酥肉也和我说过沁淮不错,不顾奔波,说回趟北京,又马上要回来陪我,让我们一定等着他,很义气。
  就是这两人咋一见面就吵成这样呢?
  而且,这俩个人明显的知道什么,为啥不和我说呢?我有种不是太好的预感,我很想问,可是我还是忍住了,经历了那么多,我也稍微稳重了一些,反正那么多天也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一两个小时。
  ——————————————————————————————————————————————————————————
  酒过三巡,放在报纸上的卤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没怎么喝酒的我,看着喝成个大红脸的酥肉和沁淮,终于开口问到:“说吧,你们到底在瞒着我啥?我师父他们怎么样了,怎么会离开?”
  沁淮听闻后东张西望的又喝了一杯酒,然后对酥肉说到:“酥肉,这四川的东西是好吃,就是好辣啊!”
  “辣吗?就这卤菜,还没咋放辣椒呢?”酥肉顺着沁淮的话就说了,看样子是打算无视我的话。

  我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倒了杯酒,酥肉见状,一下子就摁住我的手,说到:“三娃儿,你这身体还没恢复好,喝啥酒啊?”
  沁淮也拉着我,说到:“哥们儿,你身体虚,不带这么玩的。”
  我挣开他们俩个,直接把那杯酒喝了,然后说到:“你们别和我装傻,说吧,酒壮怂人胆,喝了酒,你们说啥,我也能承受住。”
  我没怪他们俩个,我知道,这样表现,一定是他们有啥话不好跟我说,所以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喝了一杯酒,又点上一支烟,静静的等待着。
  沁淮和酥肉俩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俩个人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跟我说了。
  前半部分是沁淮跟我说的,他告诉我在出村的时候,老村长不是把我缠上了吗?大家都以为是老村长把我的魂魄带走了,其实不是,我师父在查看以后,告诉大家,是老村长的一缕残魂进了我的身体,然后给我营造了一个梦境,能不能从梦里醒来,就看我解不解的开老村长的怨气了。
  就像很多植物人,他们有时候并不是大脑一片空白的睡在床上,而是沉沦在了梦境的世界,最后慢慢死去。这是被一种厉鬼缠身的表现!很多厉鬼往往会让人倒霉,当人的气运低到极点的时候,就这样趁虚而入,去报复....
  如果事情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办法挽救的,一切只能靠自己!除非那个人的身体强壮,能承受某种秘术,可称为植物人的,往往身体都是遭受了大难,不可能强壮,就如我的情况。
  我师父无奈,只能把我带出了那片地方,连夜送到了成都的医院,当然他也做了一些什么,至于是什么,沁淮不懂行,也说不清楚。

  接下来,是酥肉告诉我的,他说不知道我师父是咋找到他的,反正那天晚上他正在睡觉,我师父就带着人上门了,第一句话就告诉他:“三娃儿现在很危险,而我要事缠身,呆不了几天,你帮我照顾他。”
  酥肉当时吓傻了,问我师父我会死吗?
  我师父只是告诉他:“不会死,我相信我徒弟的本心,他会醒来的。”
  总之我师父在医院呆了两天,在第一天,他很惊喜,说是我挣脱了梦境,然后不眠不休的守着我,在第二天,他忽然说到我魂魄稳了,然后就要离开。
  这时候,一直守着我的沁淮,凌如月也准备要离开了,而在离开之前.....
  酥肉不说了,我望着沁淮,沁淮也不说话了。
  我盯着他们,再次倒了一杯酒,这次他们没有阻止我,我一仰头喝了下去,接着又倒了一杯,就这样我一连喝了三杯,酒劲儿上涌,脸色潮红,这才说到:“无论咋样,你们瞒不住,说吧。”
  酥肉拍了拍沁淮的肩膀,然后自己也喝了一杯子酒,才说到:“让我来说吧,三娃儿,你师父说要离开你三年,去办件事儿,这三年要你自己历练,他说北京的宅子里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还有一封信。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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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19 20:11:12 | 显示全部楼层
酥肉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然后忐忑不安的望着我,连同沁淮也很忐忑的望着我。
  我却注意不到这些了,我被这消息给弄傻了,愣着,半天回不过神来,师父要去做什么?师父不要我了?难怪我觉得他这些年总有些怪怪的....
  我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直到手里的烟烫到了手,我才回过神来,沁淮和酥肉不敢说话,无论是他们中间的哪个都知道我和师父之间的感情。

  可以说,从6岁半开始,我几乎就没离开过师父,这次却硬生生的要和我分开三年,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解师父为什么会这样,我有一种强烈的,被遗弃的感觉,我受不了这个!
  ‘啪’是酥肉把酒杯使劲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他忍不住了,大骂到:“三娃儿,不是我说你,你咋跟个姑娘儿似的?啊?”
  我望着酥肉,眼中尽是怒火,我心情不好,不知道酥肉这时候来惹我是啥意思?
  可是酥肉却不管不顾的说到:“三娃儿,这世上谁能靠谁一辈子?我初中读完,混完两年技校不也离开父母了吗?大男人家家的,总要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你当姜爷是在奶娃儿呢?你现在都还不断奶?你说你不像娘们像啥?”
  沁淮点了支烟,也和我说到:“是啊,承一,你很幸运了,姜爷放心不下你,走的时候特意找了酥肉来陪你,我也赶回来陪着你,没让你单独一人面对这个世界。当然,和酥肉比起来,我没资格说这话,因为我都没离开过家。酥肉那时候,我相信也是一个人出来的吧,你自己想想吧。”
  他们俩的一番话总算让我冷静了下来,我忽然觉得是的,我是很幸运,有那么好的俩个朋友在陪着我,不是很铁的哥们也不会这样对我说。
  是啊,总是要独自一人的!我的内心苦涩,倒了一杯酒,然后说到:“今天啥也别说了,陪我喝。”
  ——————————————————————————————————————————————————————————————
  三天以后,我和沁淮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这三天我什么也没想,就和沁淮还有酥肉喝了三天的酒,让自己的大脑尽量空白。
  原本我打算去看下父母的,原本我打算去苗疆的,原本和很多原本,在师父离开了以后,都变成了迷茫!

  我迫不及待的要去看师父给我留了什么东西,什么话,我觉得只有那样我心里才有谱,我才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再一次的从四川到北京,而这一次,师父已经不在我身边。
  下了火车,回到了熟悉的胡同,我甚至来不及和沁淮道别一声,就跑回了家。
  推开大门,我有些恍惚,恍然觉得我还能看见师父坐在院子里,悠闲的喝着茶,等着我,可是院子里空落落的。
  这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他也常常会离开,最久的一次离开过两个月,可我总知道他能回来,不像这一次,他甚至不愿意亲自对我说些什么,就走了!
  三年,真的只是三年吗?
  我冲进了屋子,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改变,甚至没什么灰尘,显然师父回来过一趟,我知道师父的习惯,直接冲进了师父的房间,我什么也没看,眼光只落在师父留给我的一封信上。
  我有些颤抖的拆开信,师父熟悉的笔迹印入了我的眼帘。
  承一:
  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追寻我想追寻的东西的路途上了,原谅师父的不告而别,只因为很多事情不能细诉。

  三年是一个师父对你的承诺,那个时候如果我没有死去,三年以后来苗寨找我吧。到时候,你就等在这院子里,自然有人带你去找我。
  这屋子里的东西,你小时候也见过,大多是你师祖留下来的,你知道师父并没有什么积蓄。修道不易,特别是现在这个时代,如果不能前行,就把这些东西一一变卖了,我不会怪你,我想师祖也不会怪你。
  药材在老地方,给你留下了一年份的。
  法器也在老地方,是我常用的一些,威力还不错。
  我的要求很简单,这三年,你不能妄用道术,除非自保!因为你的道术还没成熟到能为人解难,为自己求得生存的地步。而用道术做些欺人的事,更是我不容,你切记。

  另外,这三年,不要想着和你父母长聚,你知道你自己的命数,一年和你父母呆一月也就行了。
  最后,这三年,我希望你精习道术,在红尘中更加成熟,希望三年后,我们师徒相聚,我能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你。
  信写到这里就完了,后面是师父的落款和日期,而我的泪水早就打湿了这信纸。
  是的,这信写的很简单,也没有太多的抒情和解释,可是这字里行间里透露的信息和感情却让我不得不落泪。
  师父说如果他还活着,那么意思是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师父给我留的东西,对我的希望,每一个字都是很深切的感情,他.....
  我抹干眼泪,轻轻的折好信,放入信封,然后放进了贴身的衣兜里,我决定这三年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随身带着这封信。
  其实,我很想去苗疆的,师父说过要去苗疆治疗慧大爷的伤势,说不定我一路打听去苗疆,我会找到师父的。
  可是,我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就如同酥肉说的,我是没有断奶吗?师父要我自己磨练三年,我却马不停蹄的去找他,这算什么?
  打好了主意,我总算不那么难过了,三年就三年,我不相信我还能活不下来了。

  摸了摸衣兜,沁淮离开的时候,借了500块钱给我,我就靠着这500块钱生活吧。
  晚上的时候,我给自己弄了一顿简单的晚饭,正吃着呢,有人上门了,我以为是沁淮,打开门,却发现不止沁淮一个人,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静宜嫂子。
  此时,嫂子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可是精神还好,我连忙招呼他们进来坐下,看着静宜嫂子,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和她的事情比起来,我的事情又算什么?
  嫂子坐下,什么都没多说,直接问我:“我是和姜爷一起回来的,我知道全部的事情,我想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没直接回答静宜嫂子,而是问到:“静宜嫂子,你咋会来北京?”
  静宜嫂子说到:“我必须来北京呆着了,因为你知道,你晟哥做的事情不算光彩,虽然现在还在调查,还没定性,可我估计,呵呵...总之呢,我在这里呆着,是上面的意思,我觉得也好,哪里呆着都不妨碍我把孩子带大。”
  静宜嫂子的话说的含糊不清,可我明白静宜嫂子的话里的意思,因为晟哥,她的生活以后估计也不能自由了,晟哥这事儿太严重了吧?

  我想起了那诡异的紫色的植物,我再傻,也明白了,晟哥就是为了那个!我同时也很‘佩服’那个组织的能量,竟然能在河底,老村长那么厉害的怪物手底下得到那植物,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
  之后,晟哥就义无反顾的走了.....
  看着嫂子,我有些难过,沁淮也是一样。看看她的男人都为她带来了什么啊!要知道嫂子也是高材生,也有大好的前途,晟哥这样一走,把这一切全部都毁了。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经过这事儿,嫂子以后根本不可能得到重用!说不定,一身所学都得不到发挥,这对科研人员来说,是多么难受的事儿啊!
  看我和沁淮难过,嫂子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到:“两个傻小子,别难过了。我很幸福啊,有宝宝陪我,北京也有不少人照顾我,而且我还能领一份不错的工资,比起很多漂泊的人来说,我不算幸运吗?倒是你,三娃儿,还没跟我说,你有啥打算呢?”
  我望着静宜嫂子说到:“我把这里的事情弄一下,然后我就先回四川看看爸妈吧。别担心我,嫂子。不也就三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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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19 20:11:27 | 显示全部楼层
日期:2013-01-13 21:54:00
  我关闭了院子的大门,然后把四合院的钥匙交给了一个工作人员,在这里住了好些年,要离开了,才发现其实有些舍不得大北京。
  沁淮跟在我旁边,帮我提着一包行李,说到:“承一,在四川等我吧,等哥儿我办完一些事儿,就来找你。”
  “你可别这样,那你爷爷知道你要和我一起去流浪,还不得抽我?”我很随意的说到,在我心里,我真的是决定一个人过三年,独自的去面对这个社会,而不是身边一定要有谁。
  “你意思是还没决定一个落脚处?”沁淮扬眉问到。
  “是啊,我还不知道我能做些啥呢,怎么决定落脚处?”我刚说完这句话,天空竟然飘起了零星小雪,是啊,时间过的飞快,当我处理完一些杂事儿之后,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过了2个多月,从8月末到了11月中旬,北京已经进入了初冬,看着这雪花飘落,我才察觉到。
  其实一个人的日子也不算太难吧,这两个多月不也就这样过了吗?
  我在发愣,也就没听见沁淮在我旁边说些什么,直到沁淮叫我:“我说承一,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考虑啥?”
  “考虑留在北京啊,留在我们部门。你知道老村长那事儿你也立了功,加上你师父和我的关系....”沁淮认真的说到。
  “不了,至少现在不。别担心我,真的,你看,这不也两个多月了吗?”我不能妄用道术,这是师父给我的提得要求。所以,我去那部门干啥?和沁淮一样,当个文职?只不过,这些,我没告诉沁淮,师父信的话,我只想放在自己的心里。
  这时,已经走出了胡同口,我从沁淮手里拿过了行李,不让他再送了。
  这是我一开始和很多人说好的,毕竟那么多年,我在北京也有很多朋友,我要离开了,自然也会有人来送,可我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的离别,已经不想再触碰了,所以全部拒绝了。
  只有沁淮,他死乞白赖的要来送我一程,可我也坚持只让他送到胡同口,离别,我这一生都不想再面对了!!难道这也是童子命必须经历的吗?孤独!

  沁淮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我已经接过行李,对沁淮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天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这一次我强压下内心的凄凉,我觉得孤独也是每个人成长必须面对的吧,虽然我面对的早了一点,少时离家。
  可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应该适应的也要早一些吗?呵,还是很痛,这一次又告别一段生活,告别...一些朋友。
  ——————————————————————————————————————————————————————————
  因为钱的关系,我只买了硬座票,在火车‘轰隆轰隆’的前行声中,看着人群热闹的样子,我扯下帽子,又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我发现因为太多的离别,我已经怕和太多人接触,因为太多感情放不下,而我又容易感伤,这算哪门子毛病?
  我旁边的几个陌生人早就打成了一片儿,天南海北的胡吹着,交换吃的,打牌,就我一个人,格格不入....
  他们的热闹是他们的,我?也许到头来,终究只是一个人吧!离家,离开朋友,师父也离开,是我命运的预示吗?
  想着,有些烦闷,我走到火车的连接处点了一根烟,沿途通道中人挤人,通过这些摩擦和接触,我才觉得我有在人间的感觉。
  烟雾升腾,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我不是没想过马上回四川,回到我父母身边,可我又觉得我还没勇气去投入新的生活,所以一直就在四合院中住着。
  每天,练功,研习师父留下的道术书籍,然后买菜,做饭,睡觉,过得有些封闭,连朋友都不怎么来往,因为知道快离别了,所以不想再添新的伤感。
  就这样,以为自己适应了之后,我才去找了一次大师叔,让他帮忙联系一些工作人员,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帮我运回四川。
  可无奈的是,这一次大师叔也不在,说是要离开半年,最后还是大师兄帮我办好的这些事儿。
  东西运回四川以后,我又呆了一个星期,才把四合院退了动身。
  原本呢,找沁淮借了500块钱,撑了一个月,撑不下去了,又去借了点儿,到现在陆陆续续已经找沁淮借了3000块钱了,毕竟回家,总不能空手回去看父母吧?
  师父什么都给我留下了,就是没有给我留一分钱,想到这里,我内心有些发苦,这赚钱,是我要面对人生的第一步吗?有谁像我这样?一离开了自己的依靠2个多月,就欠下了3000块钱?

  呵呵,陈承一,你还真够穷的!这样想着,烟也抽到尽头。
  回到座位的时候,发现原本靠窗的位置被别人给坐了,是一个原本坐我旁边的哥们,见我回来,那哥们不好意思的跟我说:“哥们,我有些晕车,可不可以坐这里?”
  他说的是普通话,可口音里却带着浓重的四川乡音,我觉得有些亲切,而原本我也没打算计较,于是就友好而沉默的笑了笑,然后坐到了他原本的位置。
  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我坐下后,那哥们特别热情的掏出了一瓶健力宝递给我,说:“来一瓶?”
  但我这人不太喜欢接受别人的东西,也因为避讳因果到了极小心的地步,于是用四川话拒绝了:“我不口渴,谢了。”

  “你也是四川人?”那哥们有些惊喜。
  可我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友好的点点头,然后装出一副很累的样子,扯下帽子,假装要睡了。
  估计是我的冷淡有些太过明显,那哥们也不好多说,继续和别人吹起牛来,我独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师父会在哪里,想着慧大爷的伤势,想着晟哥又会在哪儿,那紫色植物到底是什么,和南部形成养尸地有没有关系?倒也不觉得时间难过。
  可也就在这时,那个坐了我位置的四川哥们儿,他无意中传到我耳中的话,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大声的在说:“我就没骗人,我婆婆(奶奶)真的懂一些蛊术!”

  民间高人?我忽然有了些兴趣,而且我的心系着苗疆那一块儿,所以也开始用心的支着耳朵听起来。
  “蛊术?那是啥玩意儿?听着挺悬的样子?”
  “你不是吹牛吧?我倒是知道一些蛊术,那都是巫婆玩儿的东西。”
  周围的人显然想听个新鲜,但是肯定也不会真的去信,火车上大家就是短暂的认识相聚,谁还能真信谁的话?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谁说蛊术是巫婆弄的?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那哥们继续用川普给周围的人吹着,不过这话题显然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也没人去反驳他。
  只是催促他快点儿说下去,这哥们得意了,然后说到:“我婆婆不是四川人,是后来嫁到四川的,知道我婆婆哪里人不?是湘西那边苗寨的人啊!苗疆哪里有?就在湘西,云南那一片儿。不是吹牛,苗寨的人或多或少懂一些蛊术的,以前我都不知道,就我小时候吧,有一次....”
  那哥们吹开了,可我听着却觉得不靠谱了,谁说苗寨的人一定懂蛊术?要知道现在大多苗人已经汉化了,就算没有汉化,从古至今,蛊苗也是不多的,神秘的,有些蛊苗寨子甚至都不和其它寨子接触,怎么弄成了苗寨的人都知道蛊术?
  所以,我认定那哥们是吹牛,也就没多在意了,听他吹着,倒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可是他下一句话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得罪那个人,不就肚子疼了一晚上吗?然后我婆婆看了之后,也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草药,然后你们猜我第二天拉肚子,拉出个什么?说了你们也不信,拉出一个稀奇古怪的虫子,我是从来都没见过。我婆婆说那是那个下蛊人自己培养的虫子,不过手法不算高明,哼哼,那蛊是藏在指甲盖儿里的。”
  是的,引起我注意的就是最后一句话,指甲盖儿里的。不是懂行的人,绝对说不出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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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19 20: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要知道,我虽然不玩蛊,也像如月,凌青奶奶是专业人士,但多多少少听闻过她们说起过一些可以流传的东西,其中有一条就是去苗寨,看见指甲盖儿脏的人,离远点儿,因为那蛊就藏在指甲盖儿,多是虫卵,轻轻一弹,就到你吃的东西里了,手法高明点儿的,直接就弹你鼻子里了。
  这的确只是一种非常粗浅的下蛊手法,而且这种蛊也不算难缠,因为那种虫子一般死的快,很多虫卵还不一定起效果,就被胃酸给融化,可这哥们的婆婆还真是个懂行人吗?

  想到这里,我来了一些兴趣,于是扯下帽子,用四川话问到那哥们:“哥子,你晓得的挺多啊?你婆婆真的是苗寨的人啊?我去过湘西,你婆婆哪个寨子的哦?”
  日期:2013-01-13 21:56:00
  那哥们见一直沉默的我忽然说话,挺惊奇的,转头同样用四川话问到:“哥子,你也去过湘西苗寨啊?”
  我笑着说到:“是啊,那里风景不错,听说国家要搞旅游开发啊。”其实,那个时候我压根儿没有去过湘西,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到现在,那个地方倒真成了旅游地点了,很多神秘的事情被刻意的一渲染,反而把很多真相都掩盖了下去,唯一不能掩盖的就是当地的民风,由于很多原因,依旧非常的彪悍。
  “这个我倒是不晓得。不过说起来,我倒是真的想去次湘西,看看我婆婆的故乡,我都没去过。”那人很感兴趣的说到,听完这句话,我知道,这人多半没有吹牛自己的经历,只是夸张了一些。

  我装作很懂的样子,问到:“你婆婆哪个寨子的嘛?你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去过,也可以给你描述一下嘛。”
  那人略微有些皱眉的说到:“我婆婆对她自己的寨子很忌讳的样子,很少说起,我只是在她快去世的时候,大概听她提起过一次,在XX地儿那一片的寨子。”
  XX地,我对湘西一无所知,当然也就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但是我默默的记下了那个地方,要知道去苗疆找蛊苗可不容易,有一些线索总是好的,而且蛊苗不和一般的寨子接触,但是蛊苗之间倒是互相都知道,还会有一些接触,听凌如月曾经提起过一次,蛊苗之间还有特殊的交易,如果我有了这个线索,说不定能摸索到凌如月她们所在的地方。
  想起来很惭愧,我和如月虽然在一起的时间短,但交情不浅,是真的如兄妹一般,我竟然不知道她所在的地方。
  可是她也没说过啊,好像不太提起的样子。
  问出了这个,我随便敷衍了两句,也就没多说什么了,更没吹嘘自己知道些什么,人前低调,不多言,我是知道的,就算我还没怎么面对过社会。

  不过毕竟和别人谈了两句,我倒是不好继续睡觉,很努力的想着干脆开朗点儿好了,可是还是融入不了,听他们吹着吹着,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四川熟悉的山水,我又再次回到了这里。
  没多久,火车就到了成都站,我还是礼貌的和几个同座之人道了个别,就匆忙下车了,这一次,我没打算在成都停留,我跟酥肉说过,半年内我会去找他,因为我要先陪我父母。
  想着爸妈,姐姐,我心里有些火热,恨不得立刻回家,可是当我踏上回家的客车时,却又害怕起来,怕见到父母,那么多年了,他们会对这个儿子陌生吗?

  姐姐们还好,毕竟她们在北京的时候,我一年总还能见着两次。
  越这样想,我的心就越是不安,所谓近乡情怯,就是这感觉吗?
  那个时候,全国的高速公路线路还没修通,客车颠簸了一天,才到了我故乡所属的地级市,可这时却没了到我家所在镇子的车,我只好在这里停留一天。
  这个城市是离我故乡最近的城市,可惜我竟然长这么大,一次都没有来过。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的时候,我一个人提着行李默默的走在这个城市,看着这一切,忽然就想起我家的灯火,妈妈做饭的味道,爸爸微笑的样子....
  心里有些温暖,又有些心酸,亲乡情怯的感觉更加厚重,师父啊师父啊,你说自然之心,只体会,不干涉,可是你要我怎么去放下这人家烟火的温暖,哪怕只是一丝温暖,此刻在我心中也重如万钧。我,还是,放不下。

  随便的吃了一点儿东西,在一个小旅馆凑合了一夜,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我望着自己的行李,竟然有种更加胆怯的心理。
  我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冲到这个小旅馆简陋的卫生间里,开始洗涮,非常认真的刮胡子,又非常认真的打理头发,完了之后,我翻出了我最好的一套衣裳,仔细的穿上了。
  做完这一切,我望着镜子苦笑,我发现我挺俗的。
  呵呵,一个俗气的道士吧,一点也没仙风道骨的感觉,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都一样,都有一种风光回家乡的心理,就算撑面子也要撑起来。
  其实,真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一颗盼儿风光,盼儿出息的父母心,要知道我可是在北京,我父母心里了不得的大城市呆了那么多年的人啊,我怎么忍心让他们失望?我要满足他们。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算像模像样,我提着简单的行李和给父母的礼物,终于踏上了回乡的客车。
  几个小时以后,我站在了那个熟悉的小镇子,到了车站,我差点认不出来这个小镇子,那么多年过去,竟然变得那么繁华。
  刚走出车站,我就遇见一个熟人,胡雪漫,大胡子叔叔。
  他望着我,我望着他,两人一时语塞,然后又同时傻笑,他忽然就走过来,想象小时候一样揉揉我的脑袋,却发现够不着了,他开口说到:“臭小子,长挺高了啊。”
  这一句话无疑破开了时间和空间带来的疏离,多年前的感情又再次回来了,我笑着说到:“不高,就1米82。”
  “哈哈...”胡叔叔大笑,我注意到这个当年正当壮年的胡叔叔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不由得有些酸楚,少小离家老大还,乡音未改鬓毛衰...胡叔叔都已经这样了,我爸妈呢?
  胡叔叔见我望着他,不由得说到:“看啥啊,三娃儿?”
  我尽量轻松的说了一句:“胡阿姨,你老了啊?”
  胡叔叔佯装愤怒的在我胸口轻轻打了一下,说到:“咋跟小时候一样,还叫我胡阿姨?谁说我老了,我年轻着了。”说话间,他已经接过我的行李,然后拉着我走到一辆桑塔纳的面前。
  在90年代,这样的小镇,这车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我奇怪的望着胡叔叔,问到:“叔,你发财了啊?”
  “发屁,还不是守着这里的部门,不过混了这几年,升了点职,到大市去了,调一辆车的权力还有,你知道,我们这部门特殊,调车不算啥。昨天就打算在客车站接你,又怕错过,今天一早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了,果然等到你了。”胡叔叔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啰嗦,一见我就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听得心里暖呼呼的,总算有了回故乡的亲切感,不再那么近乡情怯了,于是问到:“胡叔叔,咋想着来接我的?”
  “废话,不是给你撑面子吗?开着小轿车回去,你爸妈脸上也有光啊。”胡叔叔随意的说到,我此时和他已经坐在了车上,听他那么一说,我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不由得开口喊了一句:“胡叔叔...”
  胡叔叔假装无意的从包里拿了一千块钱塞我手里,说到:“姜爷的情况我都知道,我们这个部门消息还算灵通。我找同事打听到了你什么时候从北京离开的,算着今天也该到了。姜爷一走。你小子比较困难,我也知道,所以钱你拿着,你知道你父母,包括周围的邻居,都觉得你是去北京了,风光的人啊。”
  说到这里,胡叔叔没说什么了,我懂他话里的意思,我捏着那一千块钱,眼睛发热,终究放进了兜里,这个部门津贴高,可是绝对不能和有钱人比,90年,一千块钱很不少了,这份情谊我记下了,我没有说还钱什么的俗气话,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车子发动,朝着我家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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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19 20: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日期:2013-01-15 15:47:00
  车站距离我家并不远,我坐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胡叔叔搭着话:“胡叔叔,这些年没回来,镇上变那么繁华了啊?”
  “你小子是在大城市呆久了,眼界变高了吧?这里哪里是镇上?这里是县城啊!”胡叔叔一边开车一边说到。
  我脸一红,我竟然一口一个镇上,忘记这里是县城了,倒不是我眼界高了,而是那么年没回来,我的记忆有些模糊,竟然分不清镇上和县城了。
  其实哪里才分不清楚镇上和县城啊,看着车窗外的这些街道我都觉得陌生无比,感觉像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好在过了那条繁华的街,下一跳老街还保留着如此多熟悉的建筑,才让我有了一丝回家的感觉。

  在我心里,不论是镇上还是县城,都有些陌生的感觉,我的故乡只是那个宁静的小村,那间废弃的劳务,那一片隐藏在竹林中的小筑,它们改变了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来了,胡叔叔转头对我说:“臭小子,到了,还不下车?”
  “到了?”我疑惑的望着车窗外,根本没想到就到家了。
  因为眼前是一条崭新的街道,宽阔,整洁,热闹,而我明明记得我家是在学校门口的一条胡同里,怎么会是这里。

  胡叔叔拍拍我的肩膀,说到:“这里靠近县中,早就是黄金地段儿了,改成这样也正常,你下车就知道了。你爸妈在县城里还不错啊。”
  我有些疑惑,更有些胆怯的提着东西下车了,胡叔叔停好车,提着我的行李,和我一起走着,我打量着这陌生的接到,有些好笑的发现我有些腿软。
  走了没有几分钟,胡叔叔拉着我停下了,说到:“三娃儿,就是这里,到家了啊。”
  我带着惊奇的目光看着眼前这栋漂亮的三层小楼,不太相信这就是我的家。
  在我记忆力,我家就是个二层小楼,楼下两间门面,一间卖点学生的文具小吃,一间改为了麻辣烫的小馆子,然后上面的楼住人。
  可眼前这栋三层小楼,很大很气派,一楼整整三大间门面,一间是卖书,一间是个精致的小饭馆,一间是漂亮的文具店。
  貌似楼上还挂着个牌子,写着什么辅导班之类的,这是我家吗?
  我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惜胡叔叔根本不等我问,就在楼下大喊了起来:“老陈,老陈,快下楼,记得叫秀云嫂子一起下楼啊!”

  楼上很快有了回应,是一声答应的声音:“老胡啊,啥事儿嘛?我马上带着秀云下来。”
  那声音有些苍老了,可是又如此的熟悉,我的内心狂跳,那声音不是我爸,又是谁?不知道为啥,一听见我爸的回应,我竟然有种想逃跑,不敢面对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是不敢面对什么。
  胡叔叔感觉到了我情绪的激动,一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说到:“你爸妈现在不住这里了,在县城里买了楼房,这层楼的门面也是租给人家经营了。不过三楼留着,很便宜的价钱租给一些学生和学生家长,你知道的,县中人多。你爸说这些学生不容易,就当做善事儿,为你积德。你上次不是叫人带回了许多东西吗?你爸妈专门腾出了一间屋子来摆放,这不,这几天就在忙这事儿了。”
  胡叔叔给我说着,可是我心情紧张,压根没听多少进去,我沉默着,只是看见一个身影从楼道里走出来,然后望着我愣住了,接着又是一个身影从楼道走出来,同样望着我这边也愣住了....
  第一个走出来的是我爸爸,接着是我的妈妈。
  我一看见他们,就再也忍不住了,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像不存在了,我眼里只剩下这两个身影,我原本不想哭,可是一看见他们,这眼睛就跟被打开了水闸似的,眼泪根本就关不住。
  只是这样短短的凝视了几秒钟,我的脸上已经全部都是泪水,多少年了?八年,我已经八年没看见过我的父母了。

  胡叔叔看着我们一家人傻站在这里,不由得推了推了我,说到:“愣着干啥?还不叫你爸妈?”
  我调整了几次呼吸,终于喊出了一句:“爸...”那声音颤抖的我都听不下去了。
  我爸此时已经快步的走了过来,什么都没说,一下子就抱紧了我,在我爸那用力的拥抱中,我忽然就泣不成声,我无法去揣测他们在这八年的日日夜夜中,是有多么的想我,那滋味有多么的难受,我只知道此刻我那一向感情内敛的爸爸,拥抱我是多么的用力,用力到我都感觉他生怕我消失了一样。
  我用力的回抱住我爸爸,想说点什么,却一下子被哭声淹没,我自认为是个心软,常常掉眼泪的人,可是我很少哭出声,就如此时。

  我爸抱了我一下,可能觉得不好意思了,放开了我,可手还是紧紧的拉着我,然后对我还在发愣的妈喊到:“老太婆,你还在那干啥?没看见儿子回来了吗?”
  此时,我的情绪也已经好多了,一把抹干了眼泪,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对着我那傻愣愣的妈喊了一句:“妈,我回来了。”
  这句话喊出来的感觉是那么的奇特,就像是多少年前我放学回来,书包一扔,喊着妈,我回来了,就像是多少年前,我从山上回来,喊着妈,我回来了。
  如今,过了八年,还是那一句,妈,我回来了,我真的挺想喊一辈子,到我死那一刻,都能这样喊着,妈,我回来了。
  我妈听见这话,飞快的朝我走了两步,忽然却又蹲下了,捂着脸哭了。我爸一看见,非常快的走过去,扯着我妈,一边扯,一边说:“我说,你这老太婆哭啥子嘛?儿子回来了,你哭啥?这大街上的,这人多的,你哭啥嘛?”
  胡叔叔此刻眼眶也红红的,不过他还是调侃到:“你们一家真够逗的,见面一个个都大哭,这是干啥呢?还站在街上,不让我进去坐坐?”
  我也跟着走了过去,轻轻的拉起我妈,说到:“妈,我这次回来,要住一个月呢,我们回家说。”
  我妈终于被我拉了起来,一起来,就摸着我的脸,喃喃的说到:“我的大儿子,回来了啊,回来了,哎,三娃儿,回来了啊...”
  我眼眶红着,微笑着望着我妈,点头说到:“嗯,妈,我回来了。”
  我妈像终于从梦中清醒了,发现是现实一样,忽然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死死的挽着我,说到:“我家三娃儿,走走,进屋去,老胡,你也快进来。不行,我得去买菜,儿子,你想吃啥?哎呀,这都几点了...”
  我妈语无伦次,又哭又笑,可是在我眼里却是那么的可爱,我爸在旁边挺不满的,念叨着:“都老太婆了,还一点不稳重,又哭又笑的,像个啥?”
  “我儿子回来了,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我妈毫不客气的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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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19 20: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挺乐的看着我爸妈斗嘴,一开始那种近乡情怯,不敢见爸妈的心情此时已经全然的消失,剩下的只有亲切,亲情,那种浓浓的温暖包围着我。
  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可是也不需要一时去说清楚,因为我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和我爸妈好好诉说离情别绪。
  ————————————————————————————————————————————————————————————
  饭桌上,坐着我,我爸妈,还有胡叔叔。
  我的俩个姐姐已经在别的城市工作,可我爸妈已经第一时间通知她们,让她们回来了。
  那个时候,大学还分配工作,我俩个姐姐挺想留在北京的,无奈必须服从安排,所以去了别的城市工作,因为去了别的城市,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很多。
  我很想她们!
  另外,我大姐已经结婚了,我有了姐夫,还有了一个两岁的小侄儿。二姐,也在今年就要结婚了,可惜这些家里的大事我都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小时候不以为意,长大了才知道缘薄竟然是如此的残忍,有人羡慕道士,羡慕我那强大的灵觉,可是,他们何尝知道,我也在羡慕那种可以常伴父母亲人左右的幸福呢?

  一顿饭吃了很久,我们说了太多,我原本想着要风光回家,给父母一个放心的,可是酒过三巡,还是忍不住对父母说了很多实话,我不忍心欺骗他们。
  看吧,岁月如此残忍,我的爸爸头发已经花白,我那干练的妈也已经起了很多皱纹,我对他们的印象就停留在我15岁那年,这一次回来,才发现,时间岂会因我的记忆而停留?
  这样的爸妈,我怎么能忍心欺骗?
  我什么都说,可是很多事情却轻描淡写的带过,就比如我那叛逆的岁月,那打架差点没命的事儿,那经历的种种危险,我只着重说一些学习,他们听来有趣的经历,实话是实话,可是不让他们担心也是我的目的。
  我的经历不同寻常,当然听得我爸妈唏嘘不已,最后俩个老人久久不能说话,包括胡叔叔也愣住了。
  过了很久以后,我爸才把酒杯重重一放,说到:“那老村长可怜,这人呐,还是善良点儿好。”

  我妈也说到:“就是,人还是善良点儿好,这晚上才睡的踏实嘛。”
  这才是老百姓最朴实的感情吧,我望着爸妈乐呵,至于胡叔叔则从这事儿里听出了很多危险的味道,只是说到:“也只有跟着姜爷,才能经历这些吧。这姜爷一走就是三年,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他啊。”
  这句话,无疑又勾起了我的心事!
  日期:2013-01-15 15:47:00

  可是那又能如何?师父的决定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他不要我去找,那么就算我找到了他所在的地方,他一样也不会见我。
  我的神情不由自主的伤感了一下,可立刻又恢复了正常,带着微笑扯开了话题,我只想这顿饭吃的尽兴。
  大姐二姐是在第三天和第四天分别回来的,请假回来的,同行的,还有我俩个姐夫,和我的小侄儿。
  又是一番离情别绪不消细说,看着俩个已经非常成熟的姐姐,我还是会想到那年在衣兜里发现的零钱,和那一张纸条,我的姐姐们啊......

  接下来的日子是平静的,每天和爸妈姐姐们说说话,逗弄一下侄儿,和姐夫们喝两杯,几乎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内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烦,只需要享受这亲情的安逸就是了。
  爸妈姐姐担心的是我这三年工作的问题,大姐在一家医院当医生,想动用一些关系把我弄进医院,做个文职什么的。二姐现在已经是一所中学的小主任了,她又想把我弄进学校去呆着。
  我的大姐夫是部队上的军官,二姐夫是一个公务员,具体什么官职我也不知道,总之他们俩个也要帮我,说是要把我弄进哪里哪里,弄得我哭笑不得。
  至于我爸妈则更直接,我妈说:“儿子,我们家又有服装店,又有门面的,你要做啥都可以,还怕养不活自己?哪儿也别去了,当个生意人也不错。”

  我爸也说:“就是,我们老了,请人管理还不如自己儿子来管。”
  家人就是这样,只有他们才会为你的生活事无巨细的操心,可是我一阵内疚,因为我注定了是不能常伴家人,也不想接受姐姐姐夫的好意,因为我讨厌束缚,所以我拒绝了。
  我的拒绝让我那性格直爽的大姐暴怒,戳着我的额头骂:“三娃儿,你读个大学啥用?还不肯出去工作,你羞于见人咋的?嫌工资少咋的?”
  我二姐性格就温婉的多,也是着急:“三娃儿,这人耍着是会耍懒的,你不要年纪轻轻的不工作。”

  我妈没啥文化,直接就说:“不工作就算了,你们三不工作都行,回来,都让爸妈养着。”
  我爸就骂:“老太婆,你胡说八道啥?我老陈家要为国家培养人才,不是培养社会主义的蛀虫。”
  我听闻这些就是傻乐,这些生活化的对话是我生命中最缺少的,也是最渴望的,我很享受。
  这时,我那两岁的侄儿也跑过来,直接就爬上了我的膝盖,这些日子的相处,这小子挺腻着我这个舅舅的,他一上来就说:“小舅舅,小舅舅,我爸爸让我问你件事儿。”
  “啥事儿啊?”我捏着我那侄儿粉嫩嫩的脸蛋儿,忍俊不禁的说到。我很喜欢这小子,他长的像我大姐,和小时候的我也有5,6分的相像,所以我忍不住偏爱。
  “就是问你,啥时候找个小舅妈回来,我要看小舅妈。”童言无尽,我侄儿这话一说出来,我俩个姐夫哈哈大笑,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样子。
  而我一头冷汗,我知道这句话是点炸药包了。
  果然,我妈就开始说开了:“三娃儿,我觉得这县城XX家的姑娘...”
  “我们医院有个女医生...”
  “我们学校有个女老师....”
  “就是,儿子,爸觉得先成家,后立业也是可以的,我和你妈想抱孙子呢。”
  我:“.....”
  ————————————————————————————————————————————————————————————————
  在家呆了十天,终于我踏上了回那个小山村的路,同行的是我的家人。
  村子里的变化不算大,可也不小,至少以前常见的草房,瓦房几乎绝迹,换上的是一栋栋整齐的二层小楼。
  我听爸妈说他们也会常回来走走,这人老了,总有想回到那个小山村养老的心思,可是习惯了城市的生活,又觉得回不去了,矛盾中就只有这样常回来走走了。
  我抱着小侄儿,一路给他讲些我小时候的趣事儿,路过我读过的学校,才发现小时候简陋的学校已经修葺的非常好了,还有气派的教学大楼,看着这一切我一点都不唏嘘,在我心里,注重孩子的教育,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值得人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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