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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zt8033316

(转)《请别把我和神棍混为一谈——一个真正的术士为你讲述四十几年来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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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9 19: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钱大贵夫妇明显被恐吓了,望着姜老头儿说到:“我咋能一肚子虫?”
  “现在没有,保不准今天晚上就有了,那么大条牛啊,你说得有多少虫在肚子里?你们把它停在牛栏里那么久了,你说你家里会窜进去多少?今天晚上得有好几个人来帮忙,煮一大锅专门驱虫的中药,还有很多麻烦事儿,你们两个帮不上忙,在屋子中间立着,万一染上了咋办?”姜老头儿刚说完,乡长就佩服的望了姜老头儿一眼。
  不管他们咋样,我心里担心的是,晚上咋办啊?面对那么大条虫子?
2012-10-28 21:47:00
  好说歹说,总算送走了钱大贵夫妇,乡长亲自送他们出去,并且交待人把他们安排在乡政府招待所,承诺了一大早他们就可以回来看情况。
  回来院子后,乡长第一个动作就是把钱大贵家院子的门给关上了,冲到姜老头儿面前,神色颇为沉重的说到:“姜师傅,给我说说你的身份吧?”
  “有啥好说的?上面叫你配合我,你就配合呗。”姜老头儿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我心知肚明,姜老头儿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乡长愣了一下,脸色变化了几次,终于叹息一声,在姜老头儿身边坐下了,说到:“我当官也有那么多年了,知道不该问的事情就别问,等会儿收拾那牛尸体的人就来了,时间也不多,姜师傅,你无论如何总得给我说说那虫子是咋回事儿吧?”
  姜老头儿斜了乡长一眼,不说话。

  乡长很沉重的说到:“姜师傅,我这个年龄的人没啥好奇心了,但是你别把我看成单纯一个当官的,我在这乡场上呆了这么多年,啥事儿也经历了,还在这乡长的位置上坐着,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我对这片儿地是有感情的。你们说,是郭二他们从古墓里带上来一种古代的,生命力顽强的虫子,危害很大,这个事情上面说必须保密,然后低调的解决下来,我照做!可你看那牛,姜师傅,我担心这一片的乡民啊,你给我说实话吧,我保证不泄露,带死都不会跟谁说,你让我知道那是啥玩意儿吧,我这样才能安心啊!”

  乡长这番话算是情真意切,可是姜老头儿连表情都不带变的,说到:“就是古代的,生命力顽强的害虫,我没骗你的必要,你自己都说这个年龄的人没啥好奇心了,就把这事儿烂你肚子里一辈子吧,行不?”
  “可是姜师傅,别的我不知道,但是这川地儿,有好些村子因为瘟疫,是对外宣布的瘟疫,整个村整个村的消失了的事情我总是知道的,我担心啊。”那乡长其实能到那个位置,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人。
  姜老头儿这次脸色才有了些变化,望着村长说到:“你知道些啥?”
  “我知道很多流言,说是闹僵尸!”那乡长跟下定了决心似的,忽然冒出那么一句。
  这句话把我吓一跳,鬼我见过,僵尸,啥东西,姜老头儿连提都没给我提起过。
  “扯淡,闹啥僵尸?就是瘟疫,就跟这次闹虫子一样,这些都是科学,难道没见过的虫子出现了,就扯到那些东西身上去了吗?这是你一个乡长该说的话?”姜老头儿骂了一句。
  “是的,闹啥僵尸?那些消失了的村子,最近的一次都是五几年了,那时啥生活条件,欧洲那会儿的鼠疫死了多少人?是不是也是闹僵尸?”慧觉老头儿也说话。
  我有些疑惑的望着这俩老头儿,心说,说起来你们做的职业,在人们眼中就是神棍,现在咋讲起科学来了?
  在瞒着啥吗?
  乡长被说的哑口无言,可是得罪不起这两个上头有要求配合的主儿,闷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小时候就见过僵尸,从坟里刨出来,爪子和牙都长出来了,身上也长毛了,扔火里去烧,烧的吱呀乱叫的,我没扯淡。”
  “我反正没见过。”姜老头儿斩钉截铁的说到。
  “我也没见过。”配合着姜老头儿斩钉截铁的是慧觉。
  “那..那好吧。”乡长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喝醉了,跑来说这些,难道是关心则乱吗?

  最后,在姜老头儿一句,虫子的事情这段时间一定能解决的劝解下,才离开了钱大贵的院子。
  乡长一走,我舒了口气儿,刚跑到师父面前,他望我一眼,说到:“僵尸的事情,不准问。”
  我一肚子话就被憋到了嗓子眼儿,只得说到:“师父,今天晚上我们住这儿?还有,那乡长不知道虫子是饿鬼?我以为他知道呢。”
  “能让他知道?级别不高的,统统不能知道,在某个地下埋着多少绝密资料,能看的也就那么十几个人,有些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配合做事就行了,只要不落口实,有些事情就算在民间成了传说,也没个证据的,这就是为了安定,懂吗?”姜老头儿避重就轻的说到,压根没提今天晚上在不在这儿住的事情。
  我又问了一次,说真的,那虫子让我从心里感觉到膈应,我不想呆这儿,虽然我知道必须的,要呆这儿。
  “住,住个屁,那个虫子吸了一头牛的精血,又在牛肚子饱餐了一顿,你说要不要逮着它?”
  “那,那师父,牛那么大,那虫子是不是很厉害了?”我很是担心。
  “一般吧,牛的血气儿比人足,但灵气儿就差远了,没有人的精血,它化不了形,就是一条大些的虫子,引出来,就好办事儿,我担心的是另外一条啊。”姜老头儿皱眉说到。
  “为啥担心?师父,你说另外一条不是也投畜牲身上去了吗?”我不以为然的说到。

  “饿鬼虫,你以为它没智慧?它的身子里住的可是饿鬼!除非有蛊术高手把灵智给它消了,这些玩虫子的人搞啥把戏我不懂,我只知道它们之间有感知,那么多‘兄弟姐妹’都消失了,它能不谨慎吗?就像这条虫,为啥从牛身子里出来没逞凶,那就是怀着小心,想夜里,它的气焰更胜了,才出来吃人!这还是灵智没完全开的表现,你说如果它完全开了灵智,把钱大贵夫妇先给处理了,再躲起来,这后果.....”

  我师父这一说,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钱大贵夫妇还是有些运气啊,要不是村里先打了虫,他们就完了,要不是这虫子尚处于灵智没全开的阶段,他们也完了。
  这种事情就是他们的运气,赶巧赶在这个点上。
  “师父,这虫子在这屋子里吗?”我这么一问,酥肉也跑了过来,他就关心这个问题。
  “想知道,跟我来!”姜老头儿说完,背着手走到了牛栏,我和酥肉赶紧的跟着,只有慧觉没动,他不喜欢看这些场面,就如我们处理虫子的尸体,他绝对不动手,连出现都不会,这是佛门的忌讳。
  走进牛栏,牛的尸体还在那儿,再等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处理了,是姜老头儿叫的人,只不过到了现在,放了那么久,尸体已经隐隐有了臭味了,苍蝇飞舞,要不是为了好奇,我真不会再来这儿。
  酥肉又想吐了,姜老头儿望了他一眼,骂了句:“真没用。”
  结果酥肉硬生生的给忍住了,我分明看见他努力吞咽了一下,把我弄的翻胃了,狗日的,你吐出来不好吗?还能吞进去!
  姜老头儿翻开一从干草,干草下豁然有个小拇指大小的洞,不注意真看不出来,说到:“你就只注意了痕迹,看见痕迹断了,你就没仔细找,你想想它爬过干草堆儿,哪能留下痕迹,你得仔细,看吧,钻土里去了,别忘了它们是有多能钻。”

  我闭住呼吸,连连点头,其实不是我不仔细,是因为第一我受不了那牛的惨状,不愿意多呆。第二,我怕那虫子,我怕把它翻找出来了,它对我逞凶。
  可我不敢说,不然姜老头儿得给我扣一顶没用的帽子了。
  从牛栏出来,刚回院子坐定,我刚想开口问:“师父,你知道那虫子藏哪儿了吗?”
  却不想,这院子忽然就响起了敲门声儿,姜老头儿望了我和酥肉一眼,那意思是你俩个去一个开门吧。

  酥肉说到:“三娃儿,你可别让我动,我跑一天了,再说,现在我一动,肚子里的东西一晃荡,就晃荡出来了。”
  我白了酥肉一眼,跑去开门了,结果门外站着十几个人,有好几个我竟然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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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9 19: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2012-10-29 22:17:00
  咋可能不认识?他们就是镇上那个神秘小院的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懵懂,我心里隐隐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和姜老头儿一样,为国家做事的人,但是他们虽然穿着军装,但肯定和普通军人不同的。
  废话,要是普通军人,能和一个老神棍纠缠不清,甚至还听命于他吗?
  这些年,姜老头儿也偶尔会去镇上一次,频率不好,大概也就两三个月去一次,非常偶尔的,他也会带上赖皮的我,我是为了去镇上玩,有空溜去看看电影,但小院的人我还是有接触,有人走了,有人来了,有人一直留着。
  他们不会给我说及身份这个敏感的话题,但不影响他们对我的亲切,我一开门,为首的那个大胡子,就是以前为第一次见面为我开门那位,就笑嘻嘻的打了招呼:“三娃,好久不见,又长白嫩了,你说你咋不是个丫头呢?”
  我咬牙切齿的,这大胡子叫胡雪漫(这里用到书友的网名,过两天正式征集角色名),最是爱逗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笑眯眯的说到:“雪漫阿姨,好久不见啊,咋长大胡子了,刮了呗。”
  “这个小鬼。”雪漫这个名字有些女性化,所以也就成了我还击他的利器,他讪讪的笑了笑,领着后面的人进屋了。

  我从来就没在小院见过那么多人,暗自揣测,这胡雪漫是从哪里拉的壮丁。
  一群人进了院子,径直就朝着姜老头儿走去,一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轻男孩看见姜老头儿,激动的差点儿摔一跟斗,好容易稳住,才结结巴巴的说到:“姜师,我是XX道XX脉的....”
  姜老头儿嘿嘿一笑,挥挥手打断了他,说到:“你一自报家门,我就觉得惭愧,我们这种散人,没那么多规矩,你就别这样了,啊。”
  原来,那男孩正准备给姜老头儿行道礼,而姜老头儿偏偏最不讲究的就是这一套。
  那男孩儿激动的一张脸通红,说到:“我师父说您是有大本事的人,今日得见,我简直,我简直.....”
  姜老头儿笑眯眯的望着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那么激动,转头问到胡雪漫:“这年轻的孩子,咋就进来了?”
  “这孩子很有些天赋,他师父的意思就是历练一番。”胡雪漫在一旁恭谨的说到。
  “胡闹,这是好历练的?我们这个部门,说清闲,能清闲十几二十年没事儿,一旦有事儿,保不准一年到头都是事儿,而且多危险,你不知道,让孩子来历练?”姜老头儿火了。

  那年轻男孩子有些害怕,又有些急,连忙说到:“姜师,不,不,不是这样的,是师父说他的本事有限,恰好我们脉有位师叔在这部门,这部门高人多,然后叫我来的,他说..他说希望我求得真本事,真正去接触他所不能接触的世界,还有道。”
  姜老头儿不跟孩子发火,问到:“你今年几岁?你师叔叫啥?”
  “我今年18,师叔名讳曹行安,道号....”
  “好了,进了这个部门,就不讲道号了,曹行安倒也是个有些本事的人,胡雪漫,无论如何,照顾好这孩子,5号行动就不要让这孩子参加了。”姜老头儿沉吟了一阵儿,说了一个决定。

  胡雪漫点头应了,望着我,想问姜老头儿点儿啥,可姜老头儿却说到:“你们去把牛栏的牛尸处理掉吧,小心一些,那虫子行踪诡异,我算然粗算它就在这院子底下,可是非人的东西,说不好。”
  “那牛尸是要...”胡雪漫在一旁问到。
  “烧了,但是好好埋了吧,超度就不要了,反而增加它的业,搞不好能投个人胎的,都因为这个不能投了。”姜老头儿如是吩咐到。
  这时,慧觉酸溜溜在旁边说到:“哎哟喂,好威风咧,额咋就瞅不见额们佛门的人腻(呢)?倒霉的很!这支里面竟然没额们佛门的人,要不能让你一个人逞微风?”
  姜老头儿斜了一眼慧觉,竟然用陕西话骂了一句:“瓜P!”
  慧觉就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二话不说,站起来一脚就把蹲地上的姜老头儿给踹了个狗吃屎,骂到:“老虎不发威,你当额是病猫。”
  我无奈的一拍额头,转身就很‘仔细’的去欣赏花草了。
  然后院子里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那进来的十几个人全部头也不回,一窝蜂的跑牛栏那边去了。
  酥肉在那儿傻愣愣的笑到:“姜爷,慧爷,你们真好玩啊。”
  “削胖子,你懂啥?削习去!不去信不信额揍你?”
  “小胖文儿(胖娃儿),你皮子痒了啊?”

  我‘欣赏’着花草一路走过,心里笑了个半死,酥肉,你不是挺机灵吗?你娃儿也有今天?
  这个夜,分外的黑沉,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连仅剩下的那轮弯月,也时不时的被云遮住。
  院子里,只挂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随着冰冷的北风一吹,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院子门前,立了一张法坛,纸人纸马的脸在油灯的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些说不明,让人内心毛毛的意味,偶尔法坛黄色的布幔被风吹起,总让人感觉虫子要出来了一样。

  院子里静悄悄,黑沉沉的,就我一人独坐在院子的中间,屁股下面是冰凉的板凳,我已经坐了半个小时,却总是坐不热,因为我自己都浑身冰凉。
  在我的面前,有一碟诡异的,呈红色的液体,一根白色的,类似于蜡烛的东西,就立在液体里焚烧,发出一股子类似于人在剧烈运动后,汗水混杂着皮肤下血气流动的特殊味道,有些热,有些腥骚。
  而我周围,密密麻麻的画着复杂的阵纹,几颗闪耀着幽光的黑白石子儿看似随意的摆放在阵纹的几个点儿上。
  抬头望着一眼,就挂在我头顶的,还在吱呀作响的油灯,我在心里第一千次的骂着我的便宜师父。

  “让三娃儿去引吧,他出生灵性就重,差点阳不关阴,这些年我给他补起来了,你们的阳身谁能有他的血气旺?明白吗?只有血气旺,才能锁住他的三魂七魄,那才不会因为灵觉四溢,而导致他最后魂魄虚弱而散去,也不会再出现小时候那种关不住魂魄的情况。”这就是姜老头儿给大家下的命令,今天晚上要引出那条饿鬼虫,我TM就是引子,引那狡猾的饿鬼虫出现的引子。
  他生怕别人不信服,把我小时候那点儿事都给抖出来了,就差点没说,我小时候魂魄随时会飞出身体,所以引得百鬼缠身,想着占我阳身,是他英明出手的。
  嗯,是他死乞白赖的要当我师父的!
  所以,便宜师父要不得,我就被卖了!
  不管胡雪漫一再的强调危险,不管慧觉也表示出担心,不管‘耍泼’留在这儿的酥肉犹豫的要代替我,我就是这样被安插在了这个院子中间的凳子上坐着,不许反对。
  姜老头儿当时瞪眼骂了句:“他要这点都应付不来,就白跟着我了,身手?他七岁开始,是白练的?就让他在那坐着,谁敢反对,我抽谁!”
  于是,我就悲剧的在这里坐着了,我经过他那么多年的教育,不说重道,尊师是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我表面上和姜老头儿喜欢互相讽刺,互相挖苦。
  可就算如此,这滋味真的很难受,难受到一点儿也不妨碍我在心里骂他一千次,被一颗子弹果断解决的人,和明知子弹要打向自己,却还得生生忍受等待的人,感觉能一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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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0 23:53: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不知道我是盼着那饿鬼虫出现,还是希望它这辈子就被出现,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片乌云又遮住了月亮。
  一更!
2012-10-29 22:18:00
  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总之那么害怕的我,竟然都有了一丝睡意,连屁股底下的板凳都坐热了,我还看见院子里偶尔就会冒出一个一个的红点,接着就是一阵烟雾升腾,蹲守埋伏在四周的人都受不了这种无聊了,开始抽烟解乏。
  在院子其中一个角落,慧觉老头盘坐如山,也不知道是在谁家,还是在入定,我恶意的揣测,他是在睡觉。
  至于我师父,他在虚掩的大门口,随时准备破门而入,开坛做法,但天知道这老头是不是靠墙根儿睡着了,他平日里不就爱靠个墙根打盹儿吗?竹林小筑没有墙根儿,人家就靠个墙角,冷不丁看去,跟摆了一个破麻袋在那儿一样。
  我望着天上时隐时现的月亮,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盼望这一夜快点过去,还是想这一夜来点儿刺激的,太刺激了怕受不了,可过去了,不意味着明天我还得承受这折磨吗?

  可能是夜风太冷,我感觉脚有些冰凉,跺了跺脚,我又不安的看了看,还好,我的脚没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缠上!
  但就在这时,姜老头儿忽然破门而入,反手关门,神情非常严肃的看了一眼周围,喊到:“开始!”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桶桶带着独特清香味儿的药水就劈头盖脸的向我倒来!
  接着,我看见姜老头儿用一种独特的手法点燃了三支香,插入那小小的香炉中,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站定,嘴中就开始念念有词。
  再接下来,慧觉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腔调,开始声声入耳。
  可面对这一切,我愣是没反应过来,这时胡雪漫忽然站起来吼到:“三娃儿,你师父吩咐的你忘了?”

  我刚准备回答,忽然右腿一阵剧痛夹杂着冰凉,我低头一看,一条呈怪异的红色的大虫不就正缠绕在我脚上?身上还冒着缕缕的轻烟。
  竟然来了,竟然就这样来了?
  我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更没有闲空再打量那虫子一眼,一脚就踹开了凳子,右手一直握着的锋利小刀,直接就往左手的中指上割去。
  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因为太紧张,我把自己划的太深,那深深的口子一下就冒出了大量鲜红的鲜血!
  可我没时间计较那个,那虫子的爬行速度极快,一下就缠绕到了我的腰部,可我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听见周围在喊:“那虫子太厉害,药水,多倒一些过去。”
  还听见周围在喊:“再等10秒,三娃儿撑不住,就冲过去,别管破坏阵法的气场了。”
  一盆盆,一桶桶的药水朝我继续泼来,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要这都完不成,师父还能看得起我吗?
  我握紧在流血的左手,尽量不让血液被药水冲散,然后怒目圆睁的朝着虫子望去,在那一瞬间,我心里已经在默念一种让心神,气场,功力都集中于脑海的口诀!
  然后憋着一股气,对着虫子大喝了一声:“尔敢!”
  一声吼完,加上药水的配合,虫子的动作稍微有了些停滞,我用右手一把抓住那虫子,然后用奇异的角度绕了一下,这是一种特殊的手法,可以集身体的大部分力量于手腕,锁住那虫子。
  入手是一种投骨的冰凉,握在那说不上是否滑腻的虫身上,我感觉心里一阵阵的烦躁,仿佛有许多的负面情绪朝我冲来。

  “静心,清心。”我强自镇定,然后大声的念出静心口诀,快速的蹲了下去,然后用左手的鲜血,一股做起的朝着预先画好的符纹涂了上去,这个过程不能分心,哪怕是师父已经预先画好了符文,我只是依样画葫芦的涂一层,这符纹一旦分心,就等于气场乱了。
  其实蹲下去的动作十分的危险,无意中就拉近了我和虫子的距离,而且那虫子的力量仿佛是一股怪力,十分的巨大,我怀疑我连5秒都不能再坚持。
  而这时一件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手只能握住虫子的一小段,而且拼命阻住它往我的脸上爬,可是那虫子没被握住的部分,竟然开始变细,我眼角的余光瞟见,一张非常怪异的虫脸,慢慢的靠近我,慢慢的越变越小(因为变细的原因),离我的脸越来越近。
  我无法形容那张虫脸,因为你无法想象,一条虫子的头上,有2个鼓包,然后五官分明,那细小的眼睛透着一种人性化的眼神,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而且刚才那一吼,耗费了我太多的心神,道家的吼法非常讲究,达到的效果也各有不同,反正需要深厚的功力打底,我这种菜鸟,说起功力都得笑掉别人大牙!
  所以我的脑子一阵一阵的眩晕,偏偏此时还必须口含一口气,精气神全部集中在符纹上,不能分心。
  那是一种境界,身处地狱火海都视若无物的境界,我必须保持心灵的空灵。
  这个阵法的阵眼必须以我那阳气十足的中指血为引,那师父画好的符纹就是阵眼,一旦我的鲜血顺利的把那个符纹顺利的涂抹完毕,阵法就降启动。
  我的脸上忽然多了冰凉的一丝儿,我能感觉我的鼻子里开始痒痒的,我感觉手里的虫身越来越小,仿佛是在缓慢而艰难的蠕动,可我不能有一丝分心。
  我觉得它快钻进了我的鼻子深处,而符纹却还有一半需要完成!
  也就在这时候,慧觉老头儿那声声不断的念经声,忽然变得如洪钟大吕,在我耳边炸开。
  那虫子不动了,仿佛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可那压力也有些微落在了我身上,我的身体也有些颤抖。

  还有一些,还有一点儿,最后!
  我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笔拉到了符纹的最末端,这时,仿佛一股炙热从心底而生,在我身体里炸开,我知道这个阵法开始运转了。
  我也不咋的,吼出了一句:“保本心清明,才可不动如山!”
  这句师父常常给我念叨的话,就是我刚才支撑的唯一动力,本心清明,不动如山!!
  这时,慧觉念诵经文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个身影朝我扑来,一下就拉出了我鼻子里的虫子,我已经顾不上犯恶心了,因为我看清楚了,那个扑过来的身影,不就是看见我师父很激动的那个才18岁的男孩子吗?
  心底那种炙热的感觉越来越重,我一把拉起那个男孩子,就要跑出阵法外,此时我才发现那条虫子竟然疯狂的缠绕住了那个男孩子,头部高高的扬起,看样子是准备朝那男孩的嘴中钻去。

  那男孩手掐诀,嘴中念念有词,但那不是在掐手诀,而是一种特殊的释放功力的方法,可那虫子那里给他机会,一下头部就强行冲进了那男孩的嘴里!
  “滚开,狗日的!”我狂吼了一句,一下抓住了那虫子,胡雪漫带来的十几个人也冲了过来,场面非常的混乱,我转头看了一眼师父,他的神情不喜不悲,还在念念有词,随着一条条咒语,他的脚在有节奏的遁地,而一个奇怪的手诀也掐在了他的手中!
  桃木剑,符箓,我的眼中眼花缭乱,只觉得所有的攻击手段都朝着那虫子而去,原本这就是一群道士,只是功力如何,我不得而知!
  甚至有人喷出了舌尖血!
  我紧握住虫子的手不敢松开,虽然现在已经有很多双手抓住了它,可是竟然不能压制它!
  不应该啊,这绝对不应该,只吃了一条牛的虫子会那么厉害?!
  慧觉那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是现在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更!!
2012-10-29 22: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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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0 23:53:28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这纷乱的时刻,胡雪漫摸出了一把枪,吼到:“都闪开。”
  我有些吃惊的望了胡雪漫一样,这虫子能用枪对付?可是别人好像都知道是咋回事儿一样,纷纷闪到了一边,我没动,也不知道是谁一把就把我拉走了。
  “那子弹是特殊的子弹,成本极高,看来胡队是怒了。”有人在我耳边说到。
  我看了一眼师父,他好像到了要紧的关头,一张脸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色,身子竟然微微颤抖,再看了一眼阵法中间,虫子依然缠绕在那个男孩身上,因为众人离开,那虫子又在使劲往那男孩嘴里钻,而胡雪漫抓住一截虫子的身体,把枪口紧紧对着虫子,想也不想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这小院,也不知道惊动了谁家的狗,竟然引得一片狗吠。
  虫子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然后开始静静的不错,胡雪漫吼了一句:“还愣着干啥,跟我出来。”
  那男孩一把扯下身上的虫子,刚站起来,就被胡雪漫拉出了这个圆阵,站到了人群中相对安全的位置。
  一站定,那男孩就开始不停的往地下吐着唾沫,任谁遇见这种事,不犯恶心啊?
  虫子就这样解决了?我有些茫然的看着静静的趴在院子中间的虫子,这时才发现好大的家伙,有我手臂粗细,有一米那么长了。

  “胡队,这子弹我们通共也没几颗啊?”旁边有人在说话。
  胡雪漫不甚在意的说到:“我给上面报备了的,这次允许用两颗子弹,想想后果吧,屠村的东西啊!况且这里是乡场,村挨村的,两颗子弹算啥?”
  这时,慧觉老和尚忽然停止了念经,‘霍’的一声站了起来,神色非常严肃的说到:“难道我要亲自出手?”
  众人不解,虫子明明已经解决了啊,可这时趴在院子中间的虫子动了,确切的说开始越缩越短,直到成了一个呈椭圆型的球才停下。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院里,胡雪漫一看,脸色一变,那不是刚刚他打出去的子弹弹头吗?
  “狗日的!”胡雪漫脸色一沉,从怀里重新摸出了一颗子弹,就要重新装枪。
  只见这时慧觉朝前走了两步,又望了一眼我师父,叹一声:“算了,杀生之事,还是假手于老姜吧,你不用装枪了,没用,它就要化形了。”
  说话间,我看见我这十几年来,看过的最诡异的一幕,那椭圆形的东西膨胀了起来,一张清晰的脸似在痛苦的挣扎,束缚着它周围的皮已经快成了透明的颜色。
  ‘澎’的一声闷响,我看见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皮里伸了出来,接着,又是‘澎’的一声,另外一只手伸了出来!
  饿鬼!饿鬼终于要化形了,我仿佛听见了自己‘怦怦’的心跳,感觉整个心脏就要跳出嗓子眼,幼生期的饿鬼虫就已如此厉害,那么化形的饿鬼呢?
  它是最凶的一种饿鬼啊!
  师父,师父在做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师父竟然还没有出手,他从来没有施过如此长的法啊?!
  我回头望了一眼师父,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念咒,脚忽然重重的往地上一跺,仿佛整个小院的地皮都在颤抖,接着我看见师父的腮帮子鼓了起来,仿佛一口血要喷出来,我担心的想要大叫,可这时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我,那手兀自还在颤抖,我吓了一条,回头一看,是酥肉站在了我身旁,他牙齿都在打颤,说到:“三娃儿,头出来了,头出来了。”
  我一眼,一颗青灰色的头果然已经破皮而出,那样子就跟那饿鬼墓石雕大门上的饿鬼形象一模一样,凶狠的眼神,大而突出的鹰钩鼻,一张似裂缝似的嘴微微张着,4颗獠牙若隐若现。
  奇特的是,它竟然还有薄而稀疏的头发,静静的围绕着头顶,贴了一圈儿。
  “愣着做什么?各施手段,为老姜拖延时间。”慧觉冲到那个小小圆阵的边缘,盘腿坐下,这一次我看见慧觉摸出了一个色泽奇特的木鱼,坐下之后,就敲响了第一下。
  那声音不大,却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能看见如水般的声波阵阵的扩散开来,然后引得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阵颤抖。
  “酥肉进屋,闭门,你们各自掐师门传授的精心诀,然后助我。”慧觉说完,闭眼就开始念着我听不懂的的经文,每过几句,就敲响那木鱼一声,那声音让我整个人的心都感觉在颤抖,仿佛一座大山朝我压来。
  我哪儿还敢怠慢,开始默默的背诵我师父传授我的精心口诀,方才觉得整个人清明了起来,惭愧的是我发现我身旁的人,包括那个小男孩都早已轻松下来,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们纷纷掏出了家伙!
  胡雪漫拿着一个铃铛,喊到:“每个人都全力施展各自师承的镇压法门,稳住阳极锁阴阵。”
  然后就看着他们各自掐手诀的掐手诀,动法器的动法器,踢步罡的踢步罡......种种法门各自不同,却都在全力施展!
  就连那个男孩也掐了一个手诀,吃力的在调动功力。
  这是一群道士啊!
  我有些颓废的发现自己咋就那么没用呢?我摸了摸脖子上挂的虎爪,心说不然我拼着污染虎爪,冲上去再给它一下?

  此时那饿鬼已经从那层薄皮中钻出,全身湿淋淋的,身高不过7,80厘米,它用异常凶狠的眼神看了周围的众人一眼,忽然吐出了一窜儿奇奇怪怪的声音。
  天才晓得它在说啥!
  我看见它两腿有些颤抖,目光似乎在搜寻着啥,忽然它就朝着慧觉盘坐的那个位置冲去,慧觉的神情根本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掐起了一个奇怪的手诀在胸口偏上的位置,忽然他念咒经文的声音就大了许多,那饿鬼连连后退。
  反正我无事可做,一开天眼,就看见从慧觉口中冒出的声音,化成了一个个金色的‘卍’字符,一下一下狠狠的撞向饿鬼!
  仿佛有所查觉似的,一直站在我身边的胡雪漫震惊的看了我一眼,失声吼到:“天眼?!你竟然可以如此轻松的开天眼!”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吗?胡雪漫这一吼,把我从天眼的境界中吼了出来,我正待说话,忽然听见有人吼到:“快来帮我,它想跑,想从我这个位置跑出去。”
  胡雪漫来不及说啥,只说了一句怪不得,然后跑去了另外一个位置,我看见饿鬼早已放弃了慧觉老头那边,想从另外一个位置突围。

  它就是想跑!
  我回头望了一眼师父,他闭着眼睛,全身还在颤抖,仿佛在承受着什么,也就在这个时候,胡雪漫骂了一句:“我们咋跟慧觉大师比,它要跑出来了,撑不住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饿鬼在朝着那个方向绕圈奔跑,仿佛跟无头苍蝇似的,而且能感觉它很吃力!可它的眼神哪里有一丝迷茫的样子,分明清明又凶狠。
  无意中它的眼神和我对视了一下,我差点站不稳,心中一股想摸出虎牙就要去拼命的冲动,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朝着阵法走去。

  “退下去。”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陡然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阵法的边缘,距离那饿鬼不过五步之遥。
  而那饿鬼正恶狠狠的盯着我,嘴里的一口白牙分为的狰狞。
  我一头冷汗,回头一看,我师父此时手拿桃木剑,已经清醒了过来!
  三更!
2012-10-29 22:19:00
  此时的师父给我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眼睛,根本让人不敢对视,只要一对上,就感觉压力极大。
  慧觉停止了念经,非常宝贝的收起他的木鱼,轻轻松松的站起来,走向人群,说了句:“看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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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0 23:53:48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也跟着松了口气,各自收了功,嘻嘻哈哈的站到了一旁。
  我就很奇怪,我师父厉害到如此地步?让刚才如此有压力的大家都变成这样了?
  大家一收功,特别是慧觉老头儿停止了念诵经文,那饿鬼在阵中的压力可就小了,它恶狠狠的咆哮了一声,直直的朝着人群的方向冲了过来。
  只是到那符纹边缘的时候,它总是会退几步。
  我师父立在法坛前面,桃木剑反手拿在身后,整个人竟然有种巍然不动的气势,我知道这是在蓄势,道家之人在出手之前讲究精心蓄势,这只是基本常识,我就是有些急,着急师父在这时候,咋还能悠闲的蓄势?
  因为我没看天眼,但凭借强大的灵觉,我都能感觉这饿鬼就要冲去这个阵法了,我甚至能感觉整个阵法摇摇欲坠。

  “别着急,你师父动用了下茅之术,请灵上身,此时蓄势是其次,他必须要适应这股子力量,还要保住本心,不被迷惑。”慧觉不知道啥时候窜到了我身边,在我耳边轻轻说到。
  “下茅之术?”我这不是发问,而是震惊,这个法术的难度大到啥程度,我是知道的。
  “就是下茅之术,原本只是打算附灵,借助一点儿神力,可惜我们都错了,这条饿鬼虫身上有古怪。”慧觉叹息了一声。
  如果早知道这虫子是这样,等待它的恐怕就不是简单的阳极锁阴阵了,也不是那仓促间熬下的药水了。
  就在我和慧觉说话间,人群中响起了一声惊呼,我转头一看,那饿鬼竟然已经冲出阵法,扑到了那男孩儿面前,张大了嘴,正恶狠狠的朝着那男孩儿咬去!
  咋又是他?跟霉神附体似的,我没好气的叹息了一声。
  慧觉只是在旁边连连的贼笑。
  这时,仿佛一阵儿清风拂过脸庞,听得一句:“滚进去。”我就见师父仿佛凌空飘来似的,一下子已经一脚把那饿鬼踢进了法阵。
  这只是普通的轻身功夫,也就是常人说的轻功,世人总觉得它非常神奇,飞檐走壁的,事实上它最大的作用只是让人在行动的时候更为敏捷而已。
  “师父啥时候轻身功夫那么好了?”我在心里惊叹,可是没有问出来,因为没时间问,在法阵里,师父和饿鬼已经斗了起来,我忙着看。
  那饿鬼的力气极大,动作也不慢,而且我知道它还有一种诡异的攻击人的精神气场,我刚才就中招了,可我看见师父和饿鬼你来我往之间,根本就很轻松。
  桃木剑一剑一剑的落下,划开了那饿鬼青灰色的皮肤,反倒是那饿鬼比较狼狈。
  我看得出来,那饿鬼目中有畏惧,是想逃跑了,无奈它就是被刻意控制在师父身体的周围,根本就跑不出那个圈子!
  我自己比较好奇的是那把桃木剑,我还常常拿着玩,从来没觉得有多锋利,可它咋就能破开饿鬼的皮肤呢?在是虫子的时候,郭二他们的铲子边缘都不能切烂它分毫啊?
  “不要一天到晚沉迷于各种灵术,法术,武家功夫在某些时候,才是保命的根本,知道吗?”看着法阵中师父和饿鬼的搏斗,我忽然就想起了这句话,只因为师父的拳脚功夫真的很出色。
  我这个人平日里对这些拳脚功夫是很不上眼的,相对来说,什么画符啊,道家的震功啊...总之一切关于术法的东西,我却特别的感兴趣,那一套十八锁式,都是师父逼我的练的。
  可在这个时候,我却发现,哪怕是斗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拳脚功夫也是非常有用的。
  饿鬼终于被我师父逼出了凶性,停止了和我师父的颤抖,停了下来,一双怨毒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的师父。
  “想斗功力?斗气场?”慧觉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把胡豆,站在那里,嚼的‘嘎嘣嘎嘣’的,一张脸上全写着我在看戏。
  不止是我,引的周围的人全部都非常的无语。

  可我师父却完全没注意这边,脸上只是轻笑,仿佛就在等待这一刻似的,他右手反手把剑靠在背后,左手掐了个剑指,忽然开始大声的念咒,随着咒语的节奏,他的手开始在空中凌空虚画。
  我看见了这套动作,一愣!凌空画符,师父竟然使出了这招!
  这一招说起来并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它特有的咒语,都不是秘密,甚至很多真正的道士都知道起码三,四个符箓的咒语与符纹。
  但是很多道士是不会用这一招的。
  只因为符纸和朱砂是很特殊的东西,真正的符纸可不是市面上随便买的黄纸,是有特殊讲究的,而且我还知道,除了黄符纸,我师父都不能制作其它的符纸。
  至于朱砂,它阳性极重,原本就有避邪驱散的功能,更重要的是朱砂能凝住功力,而且一旦功力凝聚其上,朱砂能影响气场。
  这两样东西,是成符的重要道具,若要凭空画符,那必须是功力浑厚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而且还有耗费精神念力将它凝聚,所以,我看见师父的动作才会愣住。
  凌空画符的咒言很短,符纹也并不复杂,往往在斗法的时候用的招式,不可能拖延太多时间的。
  就好比你还在那儿画符呢,别人急眼了,操起一块板砖给你砸来,你还画个屁的符!
  所以,从师父的动作开始,到最后他大吼了一个‘疾’字,通共不过10秒钟!
  剑指划下,随着这一声‘疾’,只见那饿鬼全身一震,竟然跟傻了一样,呆呆的立在当场。
  胡雪漫就差没喝彩的喊了一句:“好厉害的震字符!”
  姜老头儿连表情都没带变的,转身走出法阵,那起一张符纸,用烛火点燃了,往饿鬼身上一贴,然后站在饿鬼身边,再次凌空画符。
  “呵呵,这老姜吃瘪了,原来画的火符不够用,得凭功力重新凝一张‘空’符,才行啊。”慧觉挺开心的,反正我师父吃瘪,他就开心。
  我没好气的看了慧觉一眼,随着师父的再一声‘疾’,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只是符箓上不大的火,竟然越烧越旺,只是一小会,就烧到了那饿鬼身上。
  要知道,那饿鬼身上刚才被泼了太多的药水,根本就是湿漉漉的,这火我简直不知道是咋烧起来的。
  “小家伙,吃惊了吧?其实这些东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落的很了,古时候一些厉害之人的火符,雷符可是能凭空生火,凭空生雷的,到现在啊,哎...”慧觉在旁边殷勤的解说到。
  我说到:“慧大爷,没想到你对道家的事情这么了解啊?”
  “去去去,很多事情道家和佛家可是共通的,你以为只有道家才有手诀?你以为只有道家才有医脉?天眼?养生功夫?削孩子,不好好削习,当然嘛事儿(啥事儿)都不懂。”说到最后,慧觉竟然已经操起了一口陕西话。
  而阵法的中心,此时已经被烧成一个火人的饿鬼忽然发出了难听的厮叫声,整个人竟然动了起来,朝着我师父扑去!

  “糟糕!”原本这饿鬼身上就是借火符之力的烈火,师父要被它扑上了,就算他是施法之人,也难免引火烧身啊!
  我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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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0 23:54:08 | 显示全部楼层
2012-10-31 23:49:00
  在我紧张的同时,人群中也发出了一阵儿唏嘘声,只有慧觉老头儿还在嚼着他的胡豆,而我师父呢?
  面对扑来的火团,一直反手背在背后的桃木剑忽然就刺了出去,动作快得跟电光疾火似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扑哧’一声,那桃木剑竟然没入了那饿鬼的身体。
  饿鬼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惨叫,一下子仰面倒地,竟然再也爬不起来。
  “哼,浪费了我一柄温养数年,上好的法器,今日却是留你不得。”说完,师父竟然双手举过头顶,一个手诀配合着咒语慢慢的成型!

  这个手诀我知道——金刀诀!
  一刀斩下,那是魂飞魄散的事情啊,原本的饿鬼魂都是被师父收着了,准备度化,这一只师父竟然要把它斩到魂飞魄散?
  “老姜,不可!”慧觉终于不嚼胡豆了,大吼了一句。
  毕竟是佛门中人,那慈悲心是极重的,在一次的闲聊中,慧觉老头儿一副没正经的样子,跟我说过,恨不得以一颗慈悲心,度尽天下人,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
  可现在我却体会到了他的心情,他是真的很着急的在阻止我师父。
  但是换来的只是我师父的一声冷哼,接着那金刀诀已经毫不犹豫的斩下。
  我有些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施了下茅之术的师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时的身体是两个人,毕竟请灵上身,或者请力鬼上身(这里的力理解为有功力,有德之凶鬼),借它们功力合二为一,在心性上总是会受一些影响。
  毕竟刚才师父说话时,语调,声音都变得有些陌生,别人听着可能觉得没啥,但是我听着却能听出其中的陌生。
  我不是同情饿鬼,而是那种陌生让我觉得不舒服,这就是我性格里的缺陷,也就是姜老头儿常常叹我修心难,只因太过敏感,而且太重感情导致的拖泥带水。
  一声佛号在我耳边响起,原来是慧觉在我耳边唱了一声佛号。
  那气势汹汹的金刀诀此时已经完全的落在了饿鬼的身上,师父已经在收诀了,和金刀诀原本的汹汹气势不同,这一刀无声无息,饿鬼连哀嚎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生气了。
  在场的除了酥肉,都是道士,生气这种微妙的东西,他们是能感觉的。
  这时,酥肉‘咚咚咚’的从楼里跑了出来,刚才这小子就一直蹲在二楼的阳台上看,见到安全了第一时间就跑了下来,拉着我就问:“三娃儿,饿鬼完蛋了?”
  我还没来得说话,就看见师父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在刚才他就已经有特殊的方式请灵离身了。
  “三娃儿,好小子。”师父的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头上,用力的揉了几把。
  我知道他是有些内疚,用我当诱饵的事情,这一下他是在发泄他的内疚与担心。
  我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我就没怕过,这算啥?”
  师父嘿嘿的笑了几声,听声音有些虚弱,他转头对慧觉说到:“老慧,怪我?”
  “你刚才请的是啥?沾染了那股凶意?”慧觉问了一句。
  “我请的灵,凶意也沾染不了我,只因这只饿鬼活不得,是真的活不得!我道家与你佛家不同,这也是无奈之举,在我这一脉,尤讲自然之心,当斩则斩.....”姜老头儿望着慧觉认真的说到。
  “阿弥陀佛,饿鬼饱经苦难,说起来也是可怜之生灵,我愿它们苦尽甘来,得成正果,实在不忍杀,你说这只饿鬼活不得,它为啥活不得?”慧觉望着我师父,也是非常认真的问到。
  我师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盯着那阵法中熊熊的火光,失去了身体里的饿鬼魂,那具饿鬼的尸体燃烧的极快,只是短短的功夫,那火光就已徐徐熄灭,剩下了一堆黑灰在阵中。
  直到这火光熄灭,我师父才开口说到:“事情出乎你我的预料,待他们收拾了这一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你就知道它为啥非死不可了。”

  说着,姜老头儿拿出了一块玉,只是这块玉的造型奇特,而且在中间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红光。
  慧觉盯着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变了,说到:“你刚才和它打斗之间,竟然取了用这法玉吸了它一丝精血气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弥陀佛。”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师父和慧觉在说些啥,只觉得莫名其妙之极。
  周围的人原本都是围绕着他们俩个的,也有些莫名其妙,只有胡雪漫失声说了一句:“法玉,这样的法玉,没想到姜师还有这样的东西!”
  我转头问胡雪漫:“这是啥东西?”
  “这是一种刻意练成的法玉,你知道玉吧?极其感受磁场,附着于能量的东西,这其中也包括了极其吸取血气,就如古墓里被尸血浸泡过的玉,都会有隐隐的红色,质地特殊的玉还会形成一种价值连城名为‘血拓’的血玉,通体红艳,放入水中,能把整盆中都印红!你师父手里这块,就是专门养成了这个功能,只要沾染一丝血迹于上,就能把血气引在其中。”胡雪漫简单的跟我解释到。
  “还有这事儿。”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心说这玩意儿不好,总感觉跟个吸血虫似的,那啥血玉我也不喜欢,想着被血泡成的,很膈应。

  可是,我那时哪里知道,那种玉才是宝,尤其是对道家的人来说。
  “把这里收拾,收拾,有一堆麻烦还等着我们。”师父此时已经坐在了一根凳子上,正在闭目养神,吩咐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我心里很好奇啥叫一堆麻烦,等下师父会带慧觉去哪儿,可是却没法问,刚才的下茅之术,想必是很耗费精力的。
  这时,酥肉窜到了我的身边,说到:“三娃儿,真是TM的刺激啊,不行,等下我还得跟着你们。”

  “刺激?你躲在楼上看,当然刺激,你那么肥,下次就用你当饵。”我没好气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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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0 23:54:28 | 显示全部楼层
酥肉还想说啥,却不想姜老头儿忽然说到:“等下要去的地方,酥肉你就不要去了,三娃儿也不去。”
  “不行,我要去!”我和酥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到。
  姜老头儿摸出他的旱烟点上了,抽了一大口,待到那浓烟从鼻子里喷出以后,他才问到:“给我一个要带你们去的理由?”

2012-10-31 23:50:00
  “师父,你不觉得我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遇啥事儿都抓瞎吗?难道以后我就一辈子不出师吗?”我大声的说到。
  姜老头儿愣了一下,然后问到:“啥场面都行?你也要去?”
  我重重的点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沉思了一阵儿,师父说到:“那好,三娃儿,你就去吧。”
  酥肉这时也急眼了,说到:“姜爷,这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我还怕啥?小时候见蛇灵,大了见饿鬼,我还怕啥?而且有一句话,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忘了。”
  “啥话?”姜老头儿眉头一挑,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说过,我和三娃儿有缘,会是很久的朋友的,我都记得!”酥肉斩钉截铁的说到。
  “呵呵....”姜老头儿笑了一声,又吸了一口烟,然后说到:“好吧,你以后估计也得风风雨雨的过着,去就去吧。”

  酥肉欢呼了一声,大家忙了半夜,这时已经有人跑到厨房里,想看看有没有面条弄来吃一点儿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院子已经收拾完毕,面条也吃完了,姜老头儿站起来,双手一背,说到:“走吧!我们都去一个地方,哎.....”
  姜老头儿带我们去的地方有些奇怪,是在乡场东头的一处破落房子,越是靠近,每个人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慧觉不停的念着佛号,甚至说了一句我和酥肉听不懂的话。
  “如果杀一个能救一百个,那这杀便是慈杀,是我着相了。”
  慧觉一说话,姜老头儿就是一声叹息。
  我和酥肉原本就不懂慧觉在说些啥,自然就更不知道姜老头儿在叹息啥,至于为啥每个人脸色都那么沉重,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三娃儿,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瓜兮兮’(傻呼呼)的,咋我觉得他们好像都知道些啥,我们咋啥都不知道呢?”说话的是酥肉。

  这话简直深得我心。
  不过,在乡场上读书了那么多年,我对乡场上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我看着周围,还有那栋破落房子,在表示赞同酥肉的同时,我忍不住说了句:“酥肉,你没发现吗?我们在往哪儿走?”
  酥肉一拍大腿说到:“那屋子不是王癞子家吗?咋跑这儿来了?”
  酥肉常常旷课,对乡场比我还要熟悉,王癞子是乡里一个比较出名的人物,人们都不爱和他接触,因为他懒,脏,身上长期带着一股子怪味儿。
  其实他的日子是可以过的和乡里人一样的,他也有地,可他懒,不去种地,在他父母死了以后,他就过上了要饭,捡破烂的生活,不仅在乡场上这样,还去到附近镇上这样。
  毕竟一个乡场能有多少油水?
  长期的要饭生涯,加上不注意卫生,他得了癞子病,头上,身上都有癞子,可是他还是有一个媳妇儿,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妇人,疯疯癫癫的,神智不太清楚,也和他一样脏兮兮的。

  以上原因,就是村里人不爱和他接触的原因,他那破落房子,一年到头都没个乡亲踏进去,除非乡里开啥大会,需要通知到他的。
  我和酥肉还在奇怪,胡雪漫就走我们面前来了,说到:“你们说那个王癞子可能已经死了。”
  “啥?死了?”酥肉和我同时吼到。
  “那法玉提出了那饿鬼的一丝血气,如果它没吃人的话,那血的颜色应该是绿色的,这就是你师父为啥非杀它不可的原因!”胡雪漫叹息了一声。
  “那我师父咋知道是王癞子家出事儿了啊?”现在师父和慧觉老头儿的心情不好,我直接问胡雪漫得了。
  “你师父那卜算的本事儿虽然赶不上那几位顶尖儿的人物,这点事儿他还是能算出来的,何况慧觉大师那天眼通的本事也不是摆设,这点小事儿算啥?”胡雪漫说了一句,也就不再说了。
  这时候,我才咂摸出一丝味道,师父一定是诧异饿鬼凶悍,才截取了它一丝儿血气,然后才非杀它不可,而慧觉老头儿一向心怀慈悲,觉得饿鬼可度便度,若非必要,何必让它魂飞魄散?结果,知道真相以后,才会说出那莫名其妙的话。
  事情是弄清楚了,我和酥肉的心里却沉重了起来,情愿像刚才一样瓜兮兮的啥都不知道才好。
  “三娃儿,刚才那大胡子说有可能死了,那有没有可能没死,王癞子倒也算了,可他那媳妇儿是真的可怜。”酥肉在我一旁,有些不开心的说到。

  是啊,王癞子那人确实有些无药可救的感觉,可他媳妇儿神志不清的,倒是真的可怜。当初,王癞子把他媳妇儿带回家的时候,乡里是有人想去告发的,可人家王癞子说了:“告了有啥用?把老子抓进去,谁管她一口饭吃?她流落街头不可怜,你们这些狗日的。”
  这话确实阻止了人们告发的心思,这女的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谁能承担这个责任?后来,乡里人看见王癞子确实也没虐待这个女的,也就算了。
  乡里有位大爷说了:“要我知道他敢虐待,老子非去告不可。”
  这句话倒也说出了不少乡亲的心思。

  就在想着王癞子的事儿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那破落小院,我师父走在最前面,他也没敲门,直接一推,那扇破柴门也就开了。
  王癞子家,是小偷也不愿意光顾的地方啊!
  一进院子,一股怪味儿就扑面而来,这院子脏的不像话,到处都堆满了王癞子不知道从哪儿收来的破烂儿,我脑袋都快被熏晕了。
  姜老头儿抬眼望了一眼院子里的屋子,说到:“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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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0 23:54:48 | 显示全部楼层
2012-11-2 0:59:00
  那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沉重,大家也不说话,跟着姜老头儿一起进了屋子,胡雪漫走在前面,一脚粗暴的就踢开了房门,那房门一开,一股子奇臭无比的味道扑面而来!
  酥肉还没进去呢,就已经在房门口‘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面条吐了出来,接着便是我,然后就是那男孩儿,其他人都还好,定力比我们三个强!
  那股味道简直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在以后的岁月,有人问我,什么味道是这世界上最难闻的,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说:“尸臭!”
  那是正在腐烂的尸体特有的味道。
  姜老头儿的脸也抽了抽,不过还算淡定,慧觉只是念了一句佛号,我已经习惯了,这一路上,他都不知道念了多少句佛号了。
  这时,有人用袖子捂着鼻子,摸索着点亮了屋里的油灯,在亮光之下,每个人的心理感觉才算好些。
  灯光之下,是一间凌乱的堂屋,并没有看到啥人,姜老头儿也不说话,迈步就朝着左厢房走去,这破落屋子,总共也就三间房。
  人们连忙的跟上,我和酥肉心里已经升腾起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可还是跟上了,只是走在后面。

  还没迈进房间呢,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就退了出来,纷纷跑到了门口,一阵阵干呕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
  酥肉犹豫着进不进去,我却一把拉着他走了进去,一进去,我就后悔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惨状,2具已经有不同程度腐烂的尸体,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全部都是开膛破肚的死法。
  躺床上那个是王癞子的疯女人,没啥挣扎的痕迹,就是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一个极度害怕的样子。
  地上那个是王癞子,从屋里凌乱的痕迹上,看得出来,他想跑,可根本没有跑的余地,就这样死了,那表情是个人看了心里都膈应。

  分明就是不相信,很害怕,很不甘的综合体。
  “阿弥陀佛。”慧觉老头儿念了一句佛号,他的话刚落音,我和酥肉就跑了出去,和外面那些人一起吐了出来。
  可惜的是,刚才那股味儿已经把我和酥肉刺激的吐空了,这时只能是更难受的干呕。
  “真TM惨。”好容易才恢复过来,酥肉直接就冒了一句。
  “是啊,真TM的惨。”我一向对王癞子没有好感,可此时都忍不住同情他,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况且,我感觉的到这院子怨气冲天。
  “那饿鬼被活生生的烧死倒是件好事儿了,换了老子非一刀刀活剐了它不可。”酥肉咬牙切齿的说到。
  人的心理压力到了一定的程度,真的需要说一下脏话,狠话来释放,酥肉和我显然就到了这个临界点。
  姜老头儿和慧觉走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到了个啥境界,面对这种场景,还能保持淡定,我压根儿就不想回忆了,那一地的血,黏糊糊的肠子,还有一些内脏的碎块儿。
  “这饿鬼从明朝之后就已绝迹,至少这血食饿鬼是如此,没想到啊..这次遇见,竟让我如此措手不及,哎....”姜老头儿的语气里全是沉重。

2012-11-2 1:00:00
  我理解师父的意思,他是内心很愧疚没有及时的除掉饿鬼,终究还是让饿鬼害人了,同时也在叹息自己准备不足,毕竟没有接触过这种血食饿鬼,了解不够。
  “哎,这院子怨气冲天,让我度化了他们吧。”说完慧觉走到院子中间,周围的人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慧觉也不嫌弃这地上脏,直接盘腿坐下,开始念诵超度的经文。
  师父望了一眼这院子,一个人走了出去,我跟了上去,就陪他在这院儿门口静静的站着。
  大概沉默了有十分钟,师父拿出他的旱烟斗,放了一些烟叶子点上了,我的心情也沉重,看见他吞云吐雾的,忍不住说了一句:“师父,我也来两嘴儿吧。”
  姜老头儿望我一眼,说到:“上次就抽了烟,对吧?这次再许你一次,以后在没满18岁以前,不许碰!”
  我想像平常那样笑一声,可笑不出来,结果旱烟斗吸了一口,结果那旱烟烈,差点没有把我呛岔气。
  姜老头儿揉了揉我脑袋,拿过旱烟斗,继续的抽着他的旱烟。

  我憋了半天,说了句:“师父,你都说命由天定,这是他们的命,你就别难受了,这不还有一条虫子要抓吗?我再去当诱饵都行。”
  姜老头儿知道我想安慰他,欣慰的望了我一眼,说到:“没有了,就那一条虫子了。”
  我一下子就好奇了,问到:“师父,到底是咋回事儿嘛?”
  “我大概能推出是咋回事儿了,饿鬼子出自同一个鬼母,相互之间有感应,你是知道的吧?”
  “嗯!”我重重的点头。
  “上次我们发药丸子,一下子打掉了它们那么多兄弟姐妹,剩下两条就感觉到危险了,然后躲了起来,另外一条我不知道,毕竟这里林子多,那么多野物,还有一条就躲在了钱大贵家的牛肚子里,它们之间是有感应的,估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然后碰头了,然后就开始蚕食王癞子两口子。”师父说到。
  “可是王癞子两口子的尸体已经腐烂的那么厉害....”我有些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臭小子,你听我说完啊,这中间迷惑我们的地方就是,它们是一点一点蚕食这两口子的,平日里就躲在畜牲的肚子里!懂了吗?”姜老头儿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到。
  小小的饿鬼虫,智商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
  我艰难的吞了一个唾沫,说到:“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怪不得钱大贵家的牛夜夜哀鸣,敢情它每天晚上都钻进钻出的啊?一点点的蚕食,王癞子的症状就不明显,又躲过了咱们发药的时候,它们竟然那么聪明?”
  “是啊,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它们竟然选择了乡场上少有与人接触的王癞子下手!这是我都不能理解的地方,或许是我有偏见,饿鬼有饿鬼的世界,它们是一种生物,有的甚至是人的灵魂堕落而成,它们的智慧啊....”姜老头儿叹息了一声,看来他是在自责。

  “那师父,不是两条吗?咋只有一条了?”
  “你忘了吗?饿鬼之间会互相吞噬的!”姜老头儿抽了一口旱烟不说话了。
2012-11-2 1:02:00
  我则很震惊,原本只是当饿鬼界的传说听听,却不想竟然真的发生在眼前。
  “它为啥要吞自己的兄弟姐妹?”我不敢想象,我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姐姐。
  “也许周围让它感觉太危险,它想要力量自保。”姜老头儿吐了一口旱烟,磕了磕旱烟锅,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此时,慧觉的超度已经完毕,我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头儿,在他的超度之后,我明显的感觉这个院子清明了起来。
  姜老头儿站起身来走进了院子,胡雪漫就赶紧上前说到:“姜师,死人了啊,而且死成这样,这个事情是真的麻烦啊。”
  怪不得姜老头儿临走之前曾经说了一句,一堆麻烦在等着呢,我大概知道我师父他们的工作性质,有些事情影响能降到最小就最小,有些事情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就瞒过!

  可这乡场,这么死了两个人,确实是不好隐瞒的事情啊。
  沉吟了一阵儿,姜老头儿说到:“现在就去乡办公室联系上面吧,这种事情就不是我们能隐瞒的了,需要上面出手了!”
  第二天,中午的例行午饭时间,我照样是端着饭盒一个人在兵乓台前吃饭,不一会儿,酥肉就过来了。
  “三娃儿,你听说了吗?”
  “听说啥?”我的心情还没有彻底的恢复过来,平日里更不会关心那些同学平时都议论啥。
  “一大早的公安局就来人了,说是抓到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罪案,招供出了命案,然后就把王癞子两口子的尸体给抬出来了,裹的严严实实,谁也没见着是咋回事儿。”酥肉没啥胃口,扒弄着饭盒里的饭,咋也吃不下去,亏他妈一大早给他送到学校里来,因为他昨晚和我一起在钱大贵家将就了一晚上,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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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0 23:55:15 | 显示全部楼层
2012-11-3 1:24:00
  不过,吃不下去也是正常的,连我都没啥胃口,平日里要吃三盒饭啊,这回就吃了半盒不到,就感觉吃不下去了。
  “哎,原来有些事儿的真相,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酥肉见我没答话,又感叹了一句。
  我心里默然,是啊,这就是平静背后的暗流汹涌,老百姓只要安静的过日子就成了,很多事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掩盖了过去。

  试问,在82年这种信息原本就不发达的年份,谁会去质疑公安说的话?谁会联想到饿鬼这种东西?
  就算是到了信息飞速发展的今天,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事情一旦定论,任何议论也会平息下去,日子是照样过的,有些事情其实不知道比知道好一百倍。
  “酥肉,你说我还情有可原,你咋就卷进那么多事情里来呢?”我其实发现有些不忍,酥肉再油滑,也不过一15岁的孩子,这些对于他来说,是不是过于沉重?
  “谁叫我和你有缘呢?所以,你可能要走了,我却一点儿都不伤心,因为我信姜爷,我知道我们会再见面的。”酥肉难得感性了一回。
  这也亏得我们是穿开裆裤就玩在一起的哥们。
  我望着酥肉,心里有些感动,平日里这小子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这一句我都已经忘却的话,他却记得那么深。

  “干啥?三娃儿,你盯着学校的老母鸡,也别这样盯着我,老子受不了。”酥肉忽然抖了一下,估计是被我看得肉酸。
  “狗日的,你是谁的老子?吃饭,吃饭,哪个不吃完,哪个就是狗日的。”我喊了一句。
  酥肉苦兮兮的望着我,说到:“三娃儿,不兴你这么坑人的,我是真的吃不下。”
  三天后,学校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因为还有七天就要期末考试了,这学期就只剩下七天了,我的心里莫名的有种伤感,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读完这七天,我就要和姜老头儿一起离开这里了。
  我也有些期盼,外面的世界将是啥样的呢?
  放学后,我在学校门口遇见一个人,大胡子,胡雪漫。
  “你咋来了?”我非常好奇他咋会在学校门口等我。

  “我今天原本就要上山找姜师说点事儿,顺便接你不行啊?”胡雪漫一把拿过我的书包帮我背着。
  “可别这样,我都恁大个人了。”我抢过书包,背回了自己的背上,然后说到:“今天我师父绝对忙,他和慧大爷要度那些饿鬼魂,你赶今天来,找他商量啥事儿啊?”
  “5号行动。”胡雪漫随口说了一句,忽然又像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我。
  5号行动?我皱了一下眉,觉得这个词儿咋那么熟悉呢?我仔细的回想,忽然想起在捉虫那天下午,貌似我师父提起过一句5号行动就不要让这孩子参加了。
  我‘不怀好意’的盯着胡雪漫,那大胡子立刻警惕的说到:“别问我,我啥也不会说,打死也不说。”

  这都是些啥人?做啥都喜欢瞒着我!
  我知道问不出来了,闷闷的带着胡雪漫去了竹林小筑。
  走出竹林,胡雪漫一路啰啰嗦嗦的跟我说着这竹林布置的阵法是有多么精妙,利用了天然的势,稍微砍伐一些竹子,就形成了一个谜阵儿,当真咋样咋样。
  精妙个屁,不是我吹牛,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走出这片儿竹林,我只是懒得和胡雪漫说,我满脑子的5号行动,心里觉得刺激的不行,全然忘记了那一夜我是经历了咋样的心理折磨。
  这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这也是我性格中唯一神经粗大的地方。
  为了好奇,为了答案,为了刺激来的神经粗大!
  来到竹林中的山谷,胡雪漫就开始惊叹这里的一草一木,惊叹这里的景色儿,也难为他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上门,大胡子是个啰嗦的人,我懒洋洋的下了个定义,抬头一看,姜老头儿和慧觉正在那块我练功的坝子里忙乎。
  我走过去,扔下书包,问到:“师父,你削竹子干啥啊?”
  “做船。”姜老头儿头也不带抬的回了一句。
  我望向慧觉老头儿,他正在裁纸,只是说了句:“这饿鬼得靠船度,才能回到饿鬼界,这阎王爷不收它们,去了也是更苦。”
  我书包一放,就帮着俩老头儿裁起纸来,说实在的,我知道他们等会儿还有些细活儿我做不了,但这些东西我还是会!
  谁叫当个道士,还得会些手艺,比如糊个纸人儿,扎个纸马啥的,这些我也有练习,没师父那精妙的手艺,但大概还是难不住我。
2012-11-3 1:25:00
  这时胡雪漫才从他对风景的感慨中回过神儿来,晃悠悠的跑过来,开口就对我师父说到:“姜师,我就是来找你商量5....”
  姜老头儿抬头望他一眼,胡雪漫又露出了无辜的表情,一个阳刚的,大胡子的男人露出那无辜的表情,确实有些违和,我一哆嗦,心想,这‘雪漫阿姨’果然没心眼儿,一件事儿能说漏嘴两次。

  我没好气的为他解围,说到:“师父,你别瞪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啦,他早就说漏嘴了,啥5号行动嘛。”
  姜老头儿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下是真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慧觉把纸一仍,独自在坝子上笑得手舞足蹈,笑完指着胡雪漫骂了句:“瓜P。”
  胡雪漫气的脸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的,偏偏这俩个怪异老头儿你还不能对他们发脾气,只得说到:“姜师,你别这样瞪着我啊,我就只说了一个5号行动,其它的啥也没说漏嘴!”
  慧觉还在张狂的大笑,胡雪漫终于忍不住了,吼到:“慧师,你能不能不要笑了?假牙都得笑掉了!”
  慧觉立刻收起了笑脸,一副愤怒的样子:“你说什么?额有假牙?来来来,单挑。”
  我扭头看了一眼胡雪漫,这大胡子叔叔,被刺激的快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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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0 23:55:43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夜,一条精美的小船终于完工了,之所以说精美,是因为我师父的一手扎纸功夫实在太厉害了,一条船被他扎的惟妙惟肖。

  船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纹,至于竹子做的骨架倒是没有经过特别的处理。
  提起纸船,姜老头儿说到:“走吧,咱们下山去,今天晚上就度化了这些饿鬼魂。”
  “姜师,可是....”胡雪漫着急的说到,他可是等了半天了,但这俩老头儿只顾着扎纸船,压根就没理他。
  “这都快8点了,还没吃饭,你去找些米,我还存了些肉,后走廊上的簸箕里放着新鲜的菜,你去做顿饭,等我回来吃,回来再说。”姜老头儿走得无比潇洒。
  “记得炒两个鸡蛋咧。”慧觉哼着个陕西小调儿,添油加醋的说到。
  胡雪漫都快哭出来了,吼了句:“你们叫我绣花儿都行,别叫我做饭啊,我一点儿都不会啊。”
  “做得不好吃,就找你单挑。”姜老头儿远远的吼了一句,头都没回。
  这种事情,我赶紧得跟上,反正师父没反对我去,我留下来,不得和胡雪漫一样做饭啊。

  下了山的路有些冷,可我觉得很新鲜,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试过那么晚下山的感觉,四周很寂静,我受不了这沉默,于是说到:“师父,这饿鬼很难度吗?为啥要下山?”
  “度饿鬼,能找大江最好,不成找条支流也成,否则它们不能顺利的回到饿鬼界,难不成你要我用山上的小溪来度它们?”姜老头儿虽然话不好听,但是给我解释的很详细。
  “村子里那条河可行?”
  “行啊,那是沱江的支流,足够度走这些饿鬼了。”师父牵了一下我的手,因为前面的山路有过难过的坎儿。
  我的内心一阵温暖,自从我长大以来,我师父就很少像小时候那么牵着我的手到处走了。

  其实这山路我走了那么多年,哪里还怕啥坎儿,只是这些关心的细节,师父总是不经意的表露。
  村里的河确实是一条江的支流,如果是普通的小河,在冬季里早已经干涸了,可这条河只是水位稍微下降了一些。
  慧觉老头儿把船放下,说到:“度吧,船下来,我就开始超度。”
  姜老头儿点了点头,在船篷里放进了一个碟子,上面有一截说不上啥色泽的蜡烛,点亮之后,发出的火光竟然是绿莹莹的。
  “忘记你姐姐的引魂灯了吗?就是同样的东西,加上船身上的符纹,应该能为它们照亮过界的路。”姜老头儿的语气有一丝淡淡的慈悲。
  “过界很难吗?”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啥叫过界,我只知道这地球是圆的,五大洲,七大洋,过界是要过到哪里?就算我神神鬼鬼的东西见得多了,对于这个界,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难呐,界河难度,特别是饿鬼界那穷山恶水,凶险不知凡几。”慧觉老头儿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吓了我一跳。
  “饿鬼界那么恐怖,你们送它们回去,咋叫度了它们?”我觉得度吧,就应该度到幸福的地方去,往穷山恶水里送算咋回事儿。
  “尘归尘,土归土,落叶归根,就是最好的度!在自己的天地中,才能修成自己的果,人间不是它们可修之地。”慧觉说到。
  我脑子一阵晕乎,最怕的就是姜老头儿和慧觉论道,我是不解其中的深意的。
  姜老头儿不理会我和慧觉说些啥,只是从随身的黄布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个叠成三角形的紫色符箓,放进了船里,然后把汲着水,把那船放进了河里稍微靠中间的位置。

  退回岸边后,姜老头儿开始念咒,我也不知道是啥咒语,只是看见咒成之后,那漂浮在河里的纸船,竟然无风自动的飘荡到了河中央,那盏绿色的烛光映在黑沉沉的河水里,竟然显得有些凄凉。
  “别问了,这个咒言是物咒,是对着写好符纹的物体施咒,我助它们漂上航道而已。”姜老头儿的话刚说完,那纸船就停留在河中,动也不动了。
  那个位置就是它们的航道?真的很神奇,那纸船不沉倒也罢了,还能在河流中保持静止不动。
  这时,慧觉盘腿坐下,开始念诵起一种口音很奇怪的经文,这绝对不是我熟悉的佛经,可是佛门之事,我是不好发问的,慧觉老头儿嚷嚷过,明年,或者好几年都不来了,他要收徒弟了。

  他的一身本事,自然是传给他的徒弟,说实在的,我觉得慧觉老头儿只会念经,哪有我师父做法时那潇洒的身姿。
  随着经文的念诵,那原本在河中静止了快半分钟的船儿开始动了,速度非常的缓慢,但随着经文的音调越来越高,那船就开始越动越快。
  我的目力是极好的,看着那船儿飘了很远,以为就要完事儿的时候,忽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直飘的很好的船,一下子就消失了。
  不,不能说消失,而是一下子就沉没了,不是那种纸被慢慢浸透,然后慢慢沉下去那种,而是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这一切,马上就问师父:“师父,这..这是过界了?”
  姜老头儿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像是一直在想些啥一样,半天才说到:“过界只是一个说法,反正我学道,有些事情也是知其所以,不知其所以然。按要求该这么做,我也就这么做了,这事儿,我没法给你答案,兴许只是一个浪头把它卷下去了。”
  这个说法比较符合我心中的想法,我倒也接受了,丝毫没啥不对。
  此时,慧觉也站了起来,说到:“老姜,你别又想的远了,饿鬼已度,咱们走吧。”
  说着,我们三人就转身离开了这条河,只是我就是觉得这俩个老头的对话很奇怪,回头望了一眼河水,心说,冬天那么平静的水流,哪来的浪头?
  漩涡?嗯,兴许是漩涡,我这样想着,眼看俩个老头儿已经走远,我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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