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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翁铭婴

《暮光之城》系列(五部全)作者:斯蒂芬妮·梅尔(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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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19:50:25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就像钢琴弦一样,我试着将压力降到最轻。而我的感觉是超警戒的,我努力扫描着每种声音,每

种视域,接触我的皮肤空气的每种运动以及每种想法,对,特别是想法。当然,我只关闭了一种,那就是气味,我已经拒绝使用呼

吸了。
   
    我期待听到更多有关卡伦家族的想法,我仔细地听着,搜寻着。我整天都在等待,不停的搜索着贝拉·史温可能通过某种谈话

所交叉进来的想法,尝试选择着新的谈话方向。但是,什么也没有,在新的女孩儿来这里之前,没有人注意我们这五个在自助餐厅

的吸血鬼。一些人还是在这里喋喋不休的说着,延续着从上星期开始的思想。
   
    她难道没有任何话想对我说吗?
    她难道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第一天看她时的那黑色的杀人目光?我已经看到了她的反应,她会不会冒出什么愚蠢的想法,我一

直相信她会。她可能会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出去,毕竟,她听到了我试图撤销我们共同上的那节生物课。她肯定能看到我的

表现,无论她知不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原因。正常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和周围的朋友说这些事情,然后一起讨论,去找解决的方法或

是去理解我的行为,但是,她似乎并没有打算挑明这些事情。人类总是希望能够理解周围的一切,去适应一切,去融入周围的人,

他们有时就像一个奇特的羊群。也许他们喜欢充满刺激,充满危险的青春。我一直相信这个女孩也不会是个例外。
    但是没有人管我们是否坐在这里,是否正常的入座。贝拉一定是一个非常害羞的女孩,要不就是她没有找到愿意谈心的朋友,

否则她不会到现在都没有说起过这事。也许他和他的父亲说起过了,他们的关系最亲近,不是吗??????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毕竟

贝拉只是用了生命中的一小部分与她的父亲相处。她应该和她的母亲更亲近。我想我可能会找机会去听听他父亲的想法。
    “有什么新闻吗?”贾斯伯问道。
    “没有,她必须说点什么才行,或是想点什么。”
    他们听到后都皱了皱眉。
    “也许你是不是害怕她知道你是什么?”艾美特笑着说,“我真的是害怕他所想的超过这一点。<这里有点迷惑,就这么翻出来

了。。。。>
    我瞪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想。”他试图启发我去解释这女孩为什么会如此沉默。
   
    “我想我们已经超过这一点。我不知道。 ”
   
    “她正在过来”爱丽丝喃喃地说着。与此同时,我发现我的身
   
    体变得更加坚硬。“试着去寻找人类。”
   
    “你是说,人类?”艾美特问道。
   
    他举起他的右拳,示意此时雪球已保存在他的手掌。当然,雪球
   
    是不会融化的,他紧紧的将手掌里的雪压成一个小冰块。眼睛一
   
    直盯着贾斯帕,我听到了他的想法,并示意爱丽丝。当他猛地将
   
    冰块投向爱丽丝的时候,爱丽丝自如的将冰块用手弹了弹,冰块
   
    就弹出去了。这对于人的眼睛来说,是个非常快的过程,根本无
   
    法看清楚。随之而来的是房间所有人看到了狠狠砸在地板上的冰
   
    块,并四处张望着企图找出这个罪魁祸首。我们离他们距离并不
   
    远,但没有人怀疑到我们。
   
    “所有人都在看啊,艾美特”罗莎莉讽刺地说道。“以你的能力
   
    你当时怎么不把墙直接打穿呢?”
   
    “这看起来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如果你做到了,宝贝儿。 ”
   
     我尝试注意他们,并且保持着我的笑容,当然,这是一种嘲
   
    笑。我不允许自己去看,我一直在听,我知道,她站在那里。
   
     我能听到杰西卡与新女孩儿谈论时的不耐烦,她们如此一动不
   
    不动的站在那里。我从杰西卡的想法中看到贝拉·史温那粉红的
   
    像是酝上鲜亮颜色的血一样的脸颊。现在,我正在浅呼吸。如果
   
    她的气味使我不能忍受时,我将会停止呼吸。
   
     此时,麦克·牛顿正与这两名女孩交谈,我听到了他的谈话以
   
    极他的想法。我不喜欢让他的想法盖住史温女孩的想法,我本来
   
    就无法听到她的想法,现在被他彻底扰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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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19:50: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第四章   幻像
    我回到学校。这是恰当的做法,这么做最不会引起人们注意。
    这天快结束的时候,几乎所有学生都回来上课了,只有泰勒和贝拉,还有少数几个人——可能是把这场意外当作是逃学的借口

——依然缺席。
    对我来说,要做恰当的事不会很难。可是整个下午,我都在咬紧牙关抵挡自己想要逃学的强烈愿望——为的是再次寻找那个女

孩。
    就像一个潜行者,一个被时刻困扰住的潜行者,一个被时刻困扰住的吸血鬼潜行者。
    学校今天——不知怎么的——似乎比刚刚过去的那个星期更乏味。仿佛晕眩一般。砖头、树木、天空,还有我周围那些脸孔,

好像都变得歪曲了,我盯着墙上的裂缝。
    还有一件恰当的事是我应该做的可我没有。当然,那也是一件错误的事。这要看你怎么看待。
    作为卡伦家的一员——不仅仅是一个吸血鬼,而是作为卡伦家的一份子,作为这个家的一员,我应该像这么做:
    看到你回来上课,我太惊讶了,爱德华!我听说你卷入了早上那场可怕的意外。”
    “是的,班纳先生,不过我很幸运。”带着友好的笑容。“我没有受伤。真希望泰勒和贝拉也能这样。”
    “他们怎么样了?”
    “泰勒很好只是一点皮外伤,被玻璃刮伤的。至于贝拉,我就不清楚了。”担忧地皱眉,“她可能受了脑震荡。我听说她现在

说话语无伦次——甚至出现幻觉。我知道医生很担心她。”
    事情本该如此。我知道为了我们家我应该这么做。
    “看到你回来上课我太惊讶了,爱德华!我听说你卷入了早上那场可怕的意外。”
    “我没事。”没有笑容。
    班纳先生感到不自在。
    “你知道泰勒和贝拉斯旺怎么样了吗?我听说有人受伤了”
    我冷淡地耸肩。“我不知道。”
    班纳先生清了清嗓子。“呃……好吧”我冰冷的目光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他快步走回课室前面开始讲课。
    这么做是错误的。除非你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它。
    在背后中伤那个女孩似乎不太仗义,尤其是事实证明她比我原先想的更值得信赖。她没有对任何人泄露我的秘密,尽管她完全

有理由这么做。在她替我保守秘密的时候,我要背叛她吗?
    我对高夫人也是这番说辞——只不过是用西班牙语而非英语——爱美特久久地注视着我。
    我希望你对今天发生的事有一个很好的解释,罗斯快要干出格的事了。
    我移开目光没有看他。
    实际上,我已经有了一个听起来很好的解释。假设我没有阻止那辆卡车撞向那女孩……这种想法让我畏缩了一下。但是如果她

被卡车撞到了,如果她被撞得鲜血淋漓,那鲜红的液体就会喷出来,洒满整条柏油路,鲜血的香气将渗透在空气中……
    我又打了一个哆嗦,但不仅仅是因为恐惧。我因渴望而颤抖。不,我不能让她在我面前流血,这只会以一种更骇人的方式把我

们暴露出来。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完美但我不打算用它,因为这太丢脸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个理由是我事后才想到的。
    去找贾斯帕,爱美特出去了,没有察觉到我陷入沉思。他并不那么生气,不过好像下定了决心。
    我看到他是什么意思了,一瞬间房间在我眼前扭曲。我气极了,眼前笼罩着一片红雾,我想我快要窒息了。
    天啊,爱德华,控制住你自己!爱美特在他的脑子里冲我大叫。他把手压住我的肩膀,在我要跳起来之前把我按在座位上。他

很少会用尽全力——基本上没有必要,因为他比我们曾经遇到过的任何一个吸血鬼都要强壮——不过他现在正用尽全力。他夹住我

的胳膊,差点把我推倒。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我底下那张椅子就会倒塌。
    放松点儿。他命令我。
    我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但那很难。怒火还在我体内燃烧。
    在我们谈完之前,贾斯帕不会采取任何行动。我只是想你应该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我感觉到爱美特松开了手臂。
    别再干蠢事了!你已经够危险的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爱美特放开了我。
   
    我例行公事地搜索了一遍这房间,不过我们的对质是那么的短暂和安静,只有坐在爱美特后面的那几个人留意到了,他们不知

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们耸耸肩置之不理。卡伦一家都是怪物——大家早就知道了。
    该死的,小子!你看起来糟透了。爱美特加上一句,声音里不无同情。
    “咬我吧。”我轻声嘟哝,然后我听到他低声笑了。
    爱美特没有感到不满,我很感激他这么容易相处的个性。不过我看得出贾斯帕的打算正影响着爱美特,他正考虑怎么做才是最

好的。
    我的盛怒正蓄势待发,只不过现在被压制住了。没错,爱美特是比我强壮,不过他也不能在摔跤比赛中击败我。他声称这是因

为我作弊,然而听到想法正是我的优势,正如力气是他的优势一样。我们在战争中也是旗鼓相当。
    一场战斗?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吗?我会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而同我的整个家族作战吗?
    我沉思片刻,我在想那女孩的身体在我臂膀中时那份脆弱的感觉,想到贾斯帕、罗斯和爱美特——超自然的力量和速度,天生

的杀人机器。
    是的,我会为她而战,对抗我的整个家族。我颤抖了。
    不过,单打独斗我不可能获胜,我不能一个对付他们三个,我想知道谁会站在我这边。
    卡莱尔无疑会站在我这边。他不会跟任何人战斗,不过他会彻底反对罗斯和贾斯帕的计划。这也许就是我想要的。我能看到…


    爱斯梅就不一定了。她不会站到反对我的那一边,而且她也不喜欢跟卡莱尔意见不一,不过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家保持团

结。如果说卡莱尔是我们家的灵魂,那么爱斯梅就是我们家的心脏。他是我们的领导者,我们追随着他,而她则将这种追随变成一

种爱。我们都彼此深爱对方——尽管现在我体内充满对罗斯和贾斯帕的盛怒,尽管我正准备为了救那女孩而与他们为战,我知道我

依然深爱他们。
    爱丽丝我没有什么主意。这也许要依赖于她所预见的。我猜她将会站在胜利的一方。
    那么,现在我正孤立无援。论单打独斗,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我不会让那个女孩因为我而受伤害。这是一种逃避责任的行


    一股突如其来的黑色幽默让我的愤怒变弱了些,我能想像那个女孩对我的诱骗行为会有怎样的反应。当然,对于她的反应,我

很少能猜对——不过除了厌恶之外,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反应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诱骗她。我不能长时间待在她身边。也许我应该把她送回她母亲身边。尽管这么做会有多么危险。为了

她。
    这也是为了我,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让她死于那场意外……我不能肯定那会带给我多大的痛苦,但我知道那一定会极其强烈


    当我把摆在我面前的难题都深思熟虑一遍的时候,时间飞快过去了。家里一场争论正等着我,和我家人起冲突,这一点我不得

不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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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19:51:0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吧,我再也不能抱怨学校之外的生活是那么单调乏味了。那个女孩已经大大改变了它。
    下课铃打响后,爱美特和我安静地走向车子。他正在担心我,也担心罗莎莉。他知道在这场争辩中他不得不支持哪一方,这让

他感到烦恼。
    其余的人正在车里等着我们,全都很安静。我们这群人都很安静。只有我能听见那些喊声。
    白痴!疯子!傻瓜!自私、不负责任的蠢货!罗莎莉气炸了肺,一连串难听的咒骂从她脑子里涌出来。这让我很难听见别人的

声音,不过我尽可能忽略掉她。
    爱丽丝正陷入麻烦中,她正担心贾斯帕,匆匆查看未来的影像。不管从哪个方向看,贾斯帕向那女孩走去,爱丽丝总能看到我

在那里,和他搏斗。有趣的是,罗莎莉和爱美特都不在这些影像里。看来贾斯帕是打算单独行动。那我们就可以势均力敌了。
    贾斯帕无疑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经验最丰富战士。我最有利的条件是,当他采取行动之前,我可以听见。
    除了玩耍,我从来没有和贾斯帕,爱美特交过手——一想到我会真的伤害贾斯帕,我就感到不快。
    不,不是那样的。仅仅是阻挡他,那就行了。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爱丽丝身上,熟记贾斯帕不同的进攻手段。
    当我这样做的时候,她的影像转变了,变得更加遥远,远离斯旺家我会更早阻止他。
    停下来,爱德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我不会让它发生!
    我没有回应她,继续看着。
    她开始搜寻更遥远的未来,那模糊不清的,难以把握的遥远的领域。一切都像影子一般模糊不清。
    当我们全部到家后,这份充满感情的寂静还没有解除。我把车子停进房子后面的车库里,卡莱尔的黑色奔驰停在那里,挨着爱

美特的大吉普,罗莎莉的M3和我的。我很高兴卡莱尔在家——这样的沉默即将结束,我希望当事情发生时他能够在场。
    我们径直走进餐厅。
    当然这间餐厅从来没有被派上用场。不过它摆放了一张长长的椭圆形的红木桌子,周围放了一圈椅子——我们一丝不苟地按照

餐厅应有的样子来布置它。卡莱尔喜欢用它来作会议室。有时候很有必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讨论问题。
    我觉得这样的环境对今天这种情况不会有多大帮助。
    卡莱尔坐在餐厅东面他常用的位子上,爱斯梅站在他旁边,他们握住的手放在桌面上。
    爱斯梅看着我,金色眼珠里充满了焦虑。
    留下来。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我真的很想向这个如我生母一般的女人微笑,不过我现在对她仍有疑虑。
    我坐在卡莱尔的另一边。艾斯梅的手臂绕过卡莱尔,用另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她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事,她只是在

替我担心。
    卡莱尔的感觉比她要敏锐。他的嘴唇紧抿,前额出现皱纹。这个表情对他年青的脸庞来说太老了。
    当全部人都就坐后,我看到了一条分界线。
    罗莎莉径直走到卡莱尔的对面坐下,坐在长桌的另一头。她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我。
    爱美特坐在她旁边,他的脸和想法都是苦笑的。
    贾斯帕犹豫了片刻,然后就走到罗莎莉身后,紧贴墙站着。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这场讨论的结果如何。我咬紧牙关。
    爱丽丝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的目光仍注视着远方——未来,那对她来说依然模糊不清,难以把握。她似乎想也不想地就坐在

爱斯梅身边。她揉着额头,好像得了头疼一样。贾斯帕不安地抽搐了一下,他想走到她那边去,不过还是留在原地。
    我深深吸了口气。我必须先开始——我得先说。
    “我很抱歉。”我说道,我首先看了罗莎莉一眼,然后是贾斯帕和爱美特。“我并不想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卷入危险。我会为

我轻率的行为负全部责任。”
    罗莎莉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是什么意思,‘负全部责任’,你打算弥补它吗?”
    “不是用你想的那种方式,”我轻声说道,迫使自己的声音平稳宁静,“如果能让情况变好的话,我非常愿意现在离开。”如

果我能确信那个女孩是安全的,如果我能确信你们中没有人会伤害她。我在脑子里订正。
    “不,”爱斯梅低语。“别这么做,爱德华。”
    我拍了拍她的手。“只是短短几年。”
    “爱斯梅说得没错,”爱美特说,“你现在哪儿也不能去。离开无济于事。我们必需知道人们是怎么想的,比以前更需要。”
    “爱丽丝会关注的。”我不同意道。
    卡莱尔摇头。“爱斯梅说得对。如果你走了,那个女孩可能会更加谈论你。要么我们都离开,要么我们一个也不走。”
    “她什么也不会说的。”我飞快地说,语气很坚决。罗斯正打算发作,我希望这一事实能先提出来。
    “你不知道她的心思。”卡莱尔提醒我。
    “我知道得很清楚,爱丽丝会支持我。”
    爱丽丝疲倦地抬眼看我。“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我们置之不理的话。”她朝罗莎莉和贾斯帕看了一眼。
    不,她看不见未来——
    罗莎莉砰地一声将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我们不能让人有机会对我们说三道四。卡莱尔,你应该知道的。即使我们决定全部

离开,那些留下来的风言风语也会让我们不安全。我们的生活方式跟我们的族类是那么地不同——你知道总有人爱找借口指责我们

。我们不得不比任何人都小心。”
   
    “我们之前已经留下风言风语了。”我提醒她。
    “那些只是谣言和猜测,爱德华,并没有目击者和证据。”
    “证据。”我嘲笑道。
    不过贾斯帕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冷酷无情。
    “罗斯——”卡莱尔开始说道。
    “让我把话说完,卡莱尔。我们不必夸大问题的严重性。那个女孩今天撞到了头,那么很可能她的伤势会比看起来的变得更严

重。”罗莎莉耸耸肩。“每个人都有可能会一睡不醒。从技术层面上说,这本来是爱德华的活儿,不过很显然他现在干不了啦。你

知道我可以控制自己,我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
    “是啊,罗莎莉,我们都知道你有多么精通暗杀。”我咆哮说。
    她愤怒地对我发出嘘声。
    “爱德华,求你了。”卡莱尔说道,然后他转向罗莎莉。“罗莎莉,我用另一种方式看待罗彻斯特的事,因为我觉得你应该得

到你的公正。你杀死的那些男人对你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那个叫斯旺的女孩是无辜的。”
    “这不是为了我自己,卡莱尔。”罗莎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这是为了保护我们大家。”
    当卡莱尔在得出回复时,现场出现了片刻的宁静。她本该知道的。即使我没有读心的能力,我也能料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卡

莱尔从不妥协。
    “我知道你的好意,罗莎莉……但是,我更情愿我们能保护那些更有价值的东西。偶尔,我们会令人懊悔地出现一些控制之下

的意外或失误,”他说的“我们”似乎也包括他自己,尽管他从来也没有失误过。“残忍地杀害一个孩子是另一回事。我相信她的

存在将带来风险,不管她会不会将她的怀疑告诉别人,但它并不是最大的威胁。如果我们要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例外,那么我们将

冒更严重的风险。我们将冒失去自我的风险。”
    我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表情。我不该咧开嘴笑或鼓掌称赞,虽然我很想这么做。
    罗莎莉面露怒色。“这是负责任的做法。”
    “这是无情的。”卡莱尔轻柔地纠正她,“每一个生命都是弥足珍贵的。”
    罗莎莉重重地叹气,撅起嘴唇。爱美特拍拍她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罗斯。”他低声鼓励她。
    “现在的问题是……”卡莱尔继续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
    “不,”罗莎莉呻吟道,“我们才刚刚安顿下来。我不想留在高中再读一次二年级。”
    “你当然可以保持你现在的年纪。”卡莱尔说道。
    “我们一定要这么快搬走吗?”她反对说。
    卡莱尔耸耸肩。
    “我喜欢这儿!这里阳光稀少,我们几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
    “好吧,我们用不着现在就做决定。我们可以等等看是否有这个必要。爱德华似乎很肯定那个女孩会保持沉默。”
    罗莎莉轻蔑地喷鼻。
    不过我已经用不着担心罗斯了。我知道她会按照卡莱尔的决定去做,不管现在她有多生我的气。他们的谈话正朝着一些不重要

的细节发展。
    贾斯帕还是无动于衷。
    我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在他遇到爱丽丝以前,他一直生活在战争地带,经受过无情的战火的洗礼。他知道藐视规则的后果——

他亲眼目睹过这可怕的后果。
    “贾斯帕。”我说道。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她不该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那么她从中获益了。她今天本来应该死的,爱德华。我只是纠正它。”
    我把话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地强调:“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他的眉头挑高了。他没有料到这一点——他没有料到我会阻止他。
    他摇一下头。“我不会让爱丽丝生活在危险中,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危险。你不会像我那样考虑她,而且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

生活,不管你有没有在我记忆里看见过。你不理解。”
    “我不想和你辩论那个,贾斯帕。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准你伤害贝拉?斯旺。”
    我们盯着对方——不是凝视,而是在权衡对手。我感觉到他在体验我的情绪,测试我的决心。
    “杰斯。”爱丽丝打断了我们。
    他看向她“不要告诉我你能保护好自己,爱丽丝。我已经知道了。我还是要——”
   
    “我不是要说这个……”爱丽丝打断他说,“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看见她脑子里的图像,我张大了嘴巴,倒吸一口凉气。我惊愕地瞪着她,心不在焉地意识到除了爱丽丝和贾斯帕之外,每个

人都在警惕地看着我。
    “我知道你爱我,谢谢你。不过如果你能够尝试不杀死贝拉的话,我会感激不尽的。首先,爱德华是认真的,我不想你们两个

打起来。其次,她是我的朋友。至少,她将会成为我的朋友。”
    她脑海中的图像就像镜子一样清晰:爱丽丝带着微笑,将她冰冷而苍白的手搭住那女孩温暖、单薄的肩膀。贝拉也在微笑,她

的手臂挽住爱丽丝的腰。
    这幅图景十分真实,只是它出现的时机令人毫无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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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19:51:23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爱丽丝,”贾斯帕喘着气说,我没办法转过头去看他的表情。我无法从爱丽丝脑中的图像里抽身出来去听他的声音。
    “我会爱她,在将来的某一天,杰斯。如果你不放过她的话,我会和你翻脸的。”
    她的想法困住了我。我看见未来正闪烁微光,而贾斯帕在面对爱丽丝意想不到的请求时,内心挣扎不定。
    “啊,”爱丽丝叹息——他的优柔寡断为一个新的未来扫清障碍。“看到了吗?贝拉不会说什么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说那女孩名字时的语气——就好像她们已经是心腹知己。
    “爱丽丝——”我哽住了。“这是……什么……”
    “我能告诉你一场改变即将到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改变,爱德华。”不过她绷紧了下巴,我能看出那里还有更多的东西。她

努力不去想它;她突然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贾斯帕身上,尽管他已经太过吃惊而无法再做决定了。
    有时,当她试图向我隐瞒些什么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做。
    “什么,爱丽丝?你想对我隐瞒什么?”
    我听到爱美特在发牢骚。当我和爱丽丝在进行这种方式的谈话时,他总会感到挫败。
    她摇头,不想让我走进来。
    “是和那女孩有关的吗?”我追问。“和贝拉有关吗?”
    她咬紧牙关,集中精神,不过当我说到贝拉的名字时,她犯了一个失误。她的失误仅仅持续了一秒钟,不过对我来说已经足长

了。
    “不!”我大叫道。我听到我的椅子撞倒在地,然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跳了起来。
    “爱德华。”卡莱尔也跳了起来,他的手按住我的肩膀。我几乎没有意识到他。
    “它变得更固定了,”爱丽丝低语,“每一分钟,你都变得更明确。留给她的只有两条路。这一条或者那一条,爱德华。”
    我能看到她所预见的……但我不能接受。
    “不。”我又说了一遍,我的否定软弱无力。我的脚同样软弱无力,我不得不扶住桌子边缘,让自己能站稳。
    “谁能替我们其他人知道揭开谜底吗?”爱美特抱怨说。
    “我得离开。”我对爱丽丝低语,不去管他。
    “爱德华,这点我们已经讨论过了。”爱美特大声说道。“而且,如果你逃走了,我们就无法确定那个女孩会不会说出去了。

你必须留下来处理这件事。”
    “我没看见你去任何地方。”爱丽丝对我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离开。”想一想这个吧,她默默地加上一句,想一想离

开……
    我明白她的意思。再也见不到那女孩,这个想法是那么令人痛苦。但是非如此不可。我不能允许这样的未来。
    我还不能完全肯定贾斯帕,爱丽丝继续想道,如果你走了,如果他认为她对我们有危险……
    “我不想听了。”我反驳她,不过我对我们的听众还不是十拿九稳。贾斯帕正摇摆不定。他不想做出一些伤害爱丽丝的事。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想毫无防备地离开她,让她冒生命危险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呻吟着,把脸埋进掌心。
    我也爱她。或者说我将会爱她。这跟你的不一样,不过我需要她在身边。
    “也爱她?”我低语,带着疑惑。
    她叹息着。你是多么盲目啊,爱德华。难道你看不见自己正朝哪个方向前进吗?难道你看不见你已经陷进去了吗?这是不可避

免的,就像太阳一定会从东方升起一样。看见我所预见的……
   
    我惊悸地摇头。“不。”我试图排斥她向我透露的景象。“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会离开,我会改变未来……”
    “你可以尝试。”她说道,声音里充满怀疑。
    “哦,得了吧。”爱美特咆哮道。
    “专心点。”罗莎莉向他发出嘘声。“爱丽丝看见他爱上人类。那么正统的爱德华!”她取笑道。
    我几乎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什么?”爱美特震惊地说,然后他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已经开始了吗?”他再度大笑。“破天荒啊,爱德华。


    我感觉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茫然地甩开了。我没法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爱上一个人类?”艾斯梅用大吃一惊的语气重复。“是那个他今天救下的女孩吗?他爱上了她吗?”
    “你究竟看见了什么?”贾斯帕询问。
    她转向他,我依然瞪着她的侧脸,呆若木鸡。
    “这要看他是否足够坚强。要么爱德华将亲手杀死她”——她转过来与我对视,“那真的让我很着急,爱德华,更不用说那对

你的影响了——”她把脸再次转向贾斯帕,“要么她将在某一天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有人倒吸了口凉气,我没有去看是谁。
    “这不会发生!”我再次朝她大喊。“两种都不会。”
    爱丽丝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这完全视情况而定。”她重复道,“也许他足够坚强,能够不杀死她——不过会很接近。那需

要极大的自控力。”她沉思自语说。“甚至比卡莱尔更多。他也许只是勉强足够坚强……他唯一无法做到的就是让自己坚强到离开

她。那是注定要失败的行为。”
    我不能说话了。没有一个人能开口说话。房间一片死寂。
    我盯着爱丽丝,其他人都盯着我看。我能够从五个不同的角度看见自己惊悸的表情。
    良久过后,卡莱尔叹息。
    “好吧……这事很复杂。”
    “我也这么看。”爱美特表示同意。他的声音还带着笑意。相信爱美特已经在我被毁掉的人生里找到乐趣了。
    “不过,我想我们还是照原定计划。”卡莱尔思付道。“我们会留下来,看一看……很显然,没有人会伤害那个女孩。”
    我的身体变得僵硬了。
    “对。”贾斯帕静静地说道。“我同意。如果爱丽丝只看到两条路——”
    “不!”我的声音不像叫喊,不像咆哮或者是绝望的哭喊,而是三者合一。“不!”
    我必须离开,远离他们的噪声——罗莎莉的嫌恶,爱美特的诙谐,卡莱尔永无止境的耐心……
    更糟的是:爱丽丝的自信。贾斯帕建立在她的自信上的自信。
    最最糟糕的是:艾斯梅的……高兴?
    我大步走出房间。当我擦身而过时,艾斯梅伸手碰了碰我的肩膀,我对她这一表示毫无谢意。
    在我走出房子前,我已经跑起来了。我一跳越过小河,迅速掠进森林。雨又回来了,下得那么大,我很快就浑身湿透。我喜欢

这密集的水流,好像一堵墙,将我和外面的世界隔开。它们包围着我,让我可以一个人待着。
    我朝东面奔跑,笔直地穿过山峦,直到我看到西雅图的灯火。在我快要踏进人类文明的边界线时,我停了下来。
    在我独自躲在雨中时,我终于能让自己去审视我的所作所为——审视被我弄得残破不堪的未来。
    首先,爱丽丝和那女孩手挽手走在一起的情景——信任和友谊是那么地明显,从图像中呼之欲出。贝拉大大的巧克力色的眼睛

里没有迷惑,但仍然充满了秘密——在那一刻,它们似乎是愉快的秘密。她没有因爱丽丝冰冷的手臂而退缩。
    那是什么意思?她了解多少?她是怎么看待我的?
    然后是另一幅图像,几乎和第一幅一样,然而现在染上了令人恐惧的色彩。爱丽丝和贝拉,她们的手臂仍然缠绕在一起,带着

信任和友谊。然而现在这两条手臂变得毫无区别——同样苍白,像大理石一样光滑,像钢铁一样坚硬。贝拉的大眼睛不再是巧克力

色的了。她的虹膜变成了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艳的深红色。那双眼眸中的秘密变成了难解的谜——是认可还是凄凉?我无法分

辨。她的脸孔冰冷,永生不朽。
    我战栗了。我无法压抑内心的疑问,相同却又不一样的疑问:这是什么意思?——它是怎么发生的?还有,她现在会怎么看待

我?
    我可以回答最后那个问题。如果我把她推向这种空虚的人生,因着我的软弱和自私。她一定会恨我。
    然而,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图景——比我脑海中见过的任何图景都可怕。
    我自己的眼睛,被人类的鲜血染红的眼睛,那双魔鬼的眼睛。在我的臂膀中,贝拉破碎的身体变得苍白、僵硬、毫无生气。这

是那么明确,那么清晰。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再也不能承受。我试图将它从我脑子里驱逐出去,试图去看别的东西,别的什么都行。我试图再看一眼她

的表情,她那活生生的脸孔上的表情,让它堵住我的视线,成为我生命中最后一个章节。
    爱丽丝阴冷的幻象充斥着我的大脑。与此同时,我体内的魔鬼正溢满欢喜,为他成功的可能性欢呼雀跃。这让我恶心。
    这是不被允许的。一定有别的办法回避这个未来。我不会让爱丽丝的幻象引导我。我可以选择一条不同的道路。我们总是可以

选择的。
    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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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19:51: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邀约
       高中。这儿不再是炼狱了,现在它已经彻底变成了地狱。痛苦和烧灼……是的,我两样都有。
       我把一切都纠正过来。给每一个“I”字加点,给每一个t”字加横,现在没有人会抱怨我推卸责任了。
       为了让爱斯梅高兴,为了保护其他人,我留在福克斯。我比其他人更频繁地捕猎。我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每一天我都去上

学,假扮成人类。每一天,我都仔细地倾听所有跟卡伦家有关的消息——没有什么新情况。那个女孩没有提过一个字。她只是一遍

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故事——我当时站在她旁边,把她从路边推开——直到她的热心听众感到无趣,停止追问更多细节——。一切

都平安无事。没有人因为我那轻率的行为而受到伤害。
      没有人,除了我。
      我已经决意要改变未来。独自完成这个任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爱丽丝说我将不够坚强而足以离开那个女孩。我将证明她是错的。
      我本来以为第一天是最难熬的。到那天结束为止,我都这样认为。然而,我错了。
      获悉我会伤害那个女孩,这令我痛苦不已。我安慰自己说和我的痛苦相比,她的痛苦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烦恼——仅仅是因

被拒绝而产生的一点儿不快。贝拉是一个人类,她知道我是异类,一个危险的异类,一个很可怕的异类。对于我疏远她,假装她不

存在的举动,她可能会更感到安心而不是受伤害。
    “你好,爱德华。”在第一天回去上生物课时,她向我打招呼。她的语气愉快而友好,跟上次和我说话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

转变。
    为什么?这种转变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忘了吗?或许是她已经原谅我的食言了吗?
    这些疑问在我脑子里燃烧着,一如每一次呼吸带给我的干渴。
    只是看一眼她的眼睛,只是看一看我是否能从那里找到答案。
    不,我甚至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如果我打算改变未来,我就不能这么做。
    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马上把脸转过去,看向前面。
    她再也没有跟我说话了。
    那天下午,一等到放学,我的角色演完了,我就像那天一样跑到西雅图去。这么做似乎能稍微减轻一下那种心痛,当我飞奔到

另一个地方,把自己包围在一片绿色当中。
    这种奔跑变成我每天的习惯。
    我爱她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还没有爱上她。然而爱丽丝所窥见的未来刺痛了我,而且要爱上贝拉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这就

像是一种沉沦:毫不费力。不让自己爱上她是另一种与之相反的沉沦——就像把自己推向悬崖边,一步一步地,这份任务就像一种

惩罚,仿佛我已不再拥有长生不死的力量。
    一个月过去了,每一天都变得更难熬。我无法理解——我一直在等它过去,直到它能变得更轻松一点。这一定就是爱丽丝当初

所预言的,我将无法离开那个女孩。她已经预见到这种与日俱增的痛苦。但我能够应付这种痛苦。
   
    我不会毁掉贝拉的未来。如果我注定要爱上她,那么避开她不正是我仅仅能够做到的吗?
    然而,我只能在自己可以承受的极限内躲避她。我可以装作无视她,一点儿也不去看她。我能够装作对她毫无兴趣。不过这已

经是极限了,只是假装,而不是事实。
    我依然留意她每一个呼吸,她每一句话语。
    我的痛苦集中于四种:
    前两种痛苦是熟悉的:她的香气和她的沉默。或者,可以将它归结为——我不能让自己推卸责任——我的干渴和我的好奇心。
    干渴是折磨我的最首要的痛苦。现在一上生物课就不呼吸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当然总有例外——在我不得不回答问题或诸如此

类的事,这时我就需要呼吸,开口说话。每一次当我品尝到那女孩周围的空气时,就和第一天一样——怒火、需求和横暴不顾一切

地企图挣脱束缚。在这种时候,即使是最轻微的理智和克制都变得十分困难。还有,就像第一天那样,那个在我体内的魔鬼咆哮着

,几乎要挣脱出来。
    好奇心是始终折磨我的另一种痛苦。我脑子里的谜从来没有答案:她现在正想什么?当我听到她静静地叹息。当她心不在焉地

将一绺长发缠绕在指间。当她用力把书扔在桌子上。当她迟到时急匆匆地赶去上课。当她的脚急躁地踩在地板上。每一个我所间接

看到的举动都是一个令人发疯的谜。当她跟其他学生说话时,我琢磨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语气。她说的是她所想的呢,还是她认

为自己应该说的?常常听起来她好像正设法说一些她的听众想听的话,这让我想起我的家人,想起我们营造的生活假象——我们比

她更善于说谎。为什么她不得不扮演一个角色?她是他们中的一员——一个青少年。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麦克?牛顿带给我另一种痛苦。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平庸、无趣的凡人竟能让人如此愤怒?公平地说,我本来

应该多少感谢这个恼人的男孩,因为他让那女孩一直说话。透过这些谈话,我更加了解这个女孩——我依然在收集她的资料——不

过,与此相反,麦克对这计划的帮助只是令我更恼火。我不想麦克成为那个解开她谜题的人。我想自己来做。
    不过,他从来没有留意过她透露出来的细微小事,她的小小的失误,这多少有点帮助。他对她一无所知。他在自己的脑子里创

造出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贝拉——一个就像他一样平庸的女孩。他没有注意到她的无私和勇敢——这使她区别于其他人类,他没有

从她的谈话中听出她思想中异常的成熟。当她说起她的母亲时,她听起来更像是父母在谈论孩子,而不是与此相反——那语气充满

爱意,纵容,一点点被逗乐,还有强烈的保护欲——这些他都没有察觉到。当她对他的闲聊装作感兴趣时,他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

耐心,没有猜出在这耐心背后的善良。
    透过她和麦克的交谈,我能够在我的清单里加上最重要的品质,它们中最突出的品质,简单而又稀有。贝拉很善良。所有一切

加起来汇成一个整体——善良、谦虚、无私、富有爱心和勇敢——她是一个十足的好女孩。
    然而,这些有益的发现并没有让我对那男孩产生好感。他看待她的那种方式——就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几乎同他对她

的无礼的幻想一样,激怒了我。随着时间过去,他对她更有信心了,因为她似乎更喜欢他——超过那些他所认为的竞争对手:泰勒

、艾里克,甚至偶尔,也包括我?在上课前,他总会例行公事地坐在我们桌子边上,在她的微笑的鼓励下,对她唠叨个没完。只是

客气的微笑,我告诉我自己。尽管这样,我还是常常想像自己反手将他从课室这头掷到另一头的墙壁上,以此来使自己得到乐趣。

这可能不会让他受到致命伤。
    麦克并不是常常把我当作竞争对手。在那场意外过后,他曾担心贝拉和我会因那段共同的经历而熟络起来,不过显然结果适得

其反。那时,他还是为我对贝拉另眼相看而感到烦恼。不过现在我已经彻底无视她了,就像我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一样,这让他又

自得起来。
    她现在正想什么?她欢迎他的关注吗?
    还有,最后一样折磨我的,也是最令我痛苦的是:正如我无视她一样,她也无视我。她再也不来跟我说话。就我所知,她根本

想都没有想过我。
    这让我快疯掉了——甚至让我那改变未来的决心崩溃——除了有些时候她会像之前那样注视我。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因为我不

许自己去看她,不过当她打算看我的时候,爱丽丝总会提醒我们;其他人则依然担心那个女孩内心的猜疑。
    当她从远处注视我的时候,那份痛苦多少得到一些解除。当然,她也可能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哪种怪胎。
    “在一分钟之内,贝拉就会去看爱德华。看起来正常一点。”三月的一个星期二,爱丽丝这样说道,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在座位

上挪动身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像人类一样:绝对的静止不动是我们族类的一个特征。
    随着时间过去,这个频率没有减低,这让我感到高兴,尽管我不该高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让我感到好受些。
    爱丽丝叹息。我希望……
    我低声地说。“那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她撅起了嘴。爱丽丝急于跟贝拉建立起她想像中的友谊。她以某种奇怪的方式怀念这个她还不了解的女孩。
    我承认,你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你把未来弄得乱糟糟的,我又看不清了。我希望你能对此感到满意。
    “那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她嗤之以鼻。
    我试图将她的想法屏蔽掉,对这场谈话很不耐烦。我的心情很不好——比我让他们见到的更紧张。只有贾斯帕用他独特的能力

感觉到了从我身上传出的紧张——贾斯帕可以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并借此影响他们。不过他并不能理解这些情绪背后的原因,而且

——由于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一直都很糟糕——他也就不理会了。
   
    这一天会很难熬。
    麦克?牛顿,那个我不允许自己成为他的竞争对手的讨人厌的男孩——打算邀请贝拉。
    一场由女孩择伴的舞会即将到来,他一直很希望贝拉能邀请他。然而她没有这么做,这让他的自信变得不知所措。现在他正处

于不安的困境中——我比我应该的更享受他的苦恼——因为杰西卡史丹利刚刚邀请他参加舞会。他不想答应她,仍然希望贝拉选择

他(向那些竞争对手证明他是胜利者),不过他也不想拒绝,生怕自己错过这场舞会。他的犹豫不决伤害了杰西卡,她猜到了原因

,并且迁怒于贝拉,又一次,我本能地想让自己插足到杰西卡愤怒的想法和贝拉之间。现在我更能理解这种本能了,不过这只会让

我更恼怒,因为我无法付诸行动。
    想不到我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我已经完全进入我过去曾经鄙视的无足轻重的高中生的角色里了。
    麦克在陪贝拉一起去上生物课的时候,已经快把他的勇气用光了。我在等他们进来时,听到他内心的挣扎。这个男孩很软弱。

他期待这次舞会很久了,害怕在她表示好感之前就暴露出自己的迷恋。他不想让自己因拒绝而受伤害,而希望她能够采取主动。
    胆小鬼。
    他再度坐我们桌子边上,一副习惯成自然的舒适样子,我在想像如果用力将他往对面墙上一摔,将他全身骨头都撞碎,那种声

音会是怎么样的。
    “那个,”他对贝拉说道,眼睛看着地板。“杰西卡邀请我去参加春季舞会。”
    “那很好啊,”贝拉立刻回答道,显得热情洋溢。麦克心往下沉,让我很难忍住不笑。他感觉到希望要落空了。“你和杰西卡

会玩得很开心的。”
    他勉强拼凑出得体的答复。“嗯”他犹豫着,几乎因胆小而放弃。然后他恢复过来。“我告诉她我要考虑一下。”
    “你干嘛要那样呢?”她询问。她的语气带着点不赞同,不过也有那么一点松了口气的意味。
    那是什么意思?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怒气让我握紧了拳头。
    麦克没有听出那份轻松。他的脸涨得通红——我突然感到,那似乎是一个邀请——然后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睛又再次盯着地

板。
    “我想知道……嗯,你是不是打算邀请我。”
    贝拉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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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19:5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她犹豫的那一瞬间,我比爱丽丝更清晰地看见未来。
    这会儿,这个女孩也许会答应麦克,也许她不会,可不管怎么样,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答应某个人。她是那么的可爱而,人

类的男性不会忽略这一点。或者等她离开福克斯,这一天必将来临,她将会答应某个人。
    我能看见她的人生,就像我之前那样——大学,工作恋爱结婚。再一次地,我看见她挽着她父亲的手臂,身穿白色婚纱,踏着

婚礼进行曲的音乐步入会场,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人类也许会因这种痛苦而心碎致死——人类不可能熬得过这份痛苦。
    不仅仅是痛苦,还有彻底的狂怒。
    这种狂怒渴望得到宣泄。尽管这个没用的男孩不一定是贝拉会答应的那个人,我还是强烈地渴望用手捏碎他的脑壳,让他成为

那个不管是谁的某个幸运儿的榜样。
    我不明白这种感情——将那么多的痛苦、狂怒、渴望和绝望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该叫它什

么。
    “麦克,我想你应该答应她。”贝拉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麦克的希望骤然落空了。在另一种情况下,我本来应该感到快活,不过我已经迷失在这份痛苦的余震里——紧接着,我为自己

的痛苦和狂怒而自责。
    爱丽丝说得对。我还不够坚强。
    现在,爱丽丝将看到未来变得旋转扭曲,这会让她高兴吗?
   
    “你是不是已经邀请了别人?”麦克。他朝我看了一眼,几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起了疑心。我意识到我已经背叛了我的意愿;我

的头朝贝拉那边侧过去。
    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妒忌——妒忌那个被这女孩选中的人,不管他是谁——突然,我知道那份不知名的感情叫什么了。
    我在嫉妒。
    “没有。”女孩用迁就的语气说。“我根本就不打算参加那个舞会。”
    她的话让我缓解了痛苦。突然,我把自己当作了竞争者。
    “为什么?”麦克用几乎粗鲁的语气问道。我被他这种语气激怒了,我有一点龇牙咧嘴了。
    “那个周六我要去西雅图。”她回答道。
    好奇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残酷——既然我对一切都刨根究底了。我要尽快知道她打算去哪儿,为什么去。
    麦克的语气像在诱骗一样,令我不快。“你不能在别的周末去吗?”
    “对不起,不能。”贝拉直率地说。“所以你不应该让杰西卡再等了——很不礼貌的。”
    她为杰西卡的感受担心,这煽起了我嫉妒的火焰。很显然,这个西雅图之行是一个拒绝的借口——她拒绝他,单纯是因为不想

背叛她的朋友吗?她是那么的无私,完全会这么做。会不会实际上她很想答应他?又或者这两种猜测都是错的。她是不是对其他人

感兴趣?
    “好吧,你说得对。”麦克咕哝了一声,他是那么的消沉,几乎让我可怜起他了。几乎。
    他把眼睛从女孩身上挪开,一下子切断了我在他脑子里看见到的女孩的脸。
    这让我无法容忍。
    我扭过头去,一个多月来第一次看向贝拉,亲自去读她的脸。这么做让我的痛苦一下子缓解了不少,就像一个长时间憋气的人

猛然吸入大口空气。
    她闭着眼,双手托腮。她的肩膀防御性地向内弯成弧形。她轻轻地摇一摇头,好像想把脑子里什么东西赶出去似的。
    沮丧啊沮丧。
    班纳先生的声音将她从冥想中扯了回来,她的眼睛缓缓张开。也许是感觉到我的注视,她很快看向我。她凝视着我的眼睛,带

着同样让我读不懂的表情,这份困惑长久以来一直折磨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感受不到懊悔、内疚和狂怒。我知道它们会回来的,很快就会重新降临,可是眼下我正被一股陌生的、紧张不

安的强烈的情绪恣意包围着。就好像我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而不是失败。
    她没有把目光移开,尽管我的注视充满不合宜的强烈情感,徒劳地想要透过她那明亮的褐色眼睛读懂她的心思。
    我能从瞳孔的中看到我自己的眼睛,看到它们充满了黑色的干渴。距离我上次捕猎已经将近两个星期了,对我来说,今天不是

最安全的日子,我会轻易崩溃。不过这份黑暗似乎并没有令她受惊。她没有将目光移开,一抹柔和的,极具破坏性的、诱人的粉色

爬上了她的脸颊。
    她现在正想什么?
    我几乎要问出声来,不过这时班纳先生叫到我的名字。我朝他那边瞥了一眼,迅速从他脑子里找到答案。
    我飞快吸入一口气。“布雷诺斯循环。”
    干渴烤焦了我的喉咙——让我的肌肉绷紧,嘴里装满毒液——然后我闭上眼睛,竭力想让自己别把注意力集中到对她血的渴望

上。
    魔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魔鬼正在狂喜。他在拥抱这双重的未来,那给了它百分之五十五的机会,让它得到它热切渴望

的。而那第三种未来,那个我试图以意志力争取的游丝般的未来,正在崩溃——被我的嫉妒摧毁,所有一切都将如此——他就快接

近目标了。
    我干了什么?
    我知道这场仗已经输了,似乎已经没有理由再坚持我原来的想法了,我把头转过去,再一次盯着这个女孩。
    她把脸藏在头发后面,不过我还是能够透过头发的缝隙看见她两颊现在已变作深红。
    魔鬼喜欢这个样子。
    她再也没有跟我对视,却紧张不安地将一绺黑发卷在指尖,她那纤细的手指,和那纤细的手腕——看起来是那么地易碎,好像

我轻呼一口气就可以将它们折断似的。
    不,不,我不能这么做。她太脆弱,太美好,太珍贵,不该得到这样的命运。我不能允许我的人生去打乱她的人生,去毁了她


   
    然而我也没办法离开她。这点爱丽丝说得对。
    下课铃响了,她开始收拾东西,看也没看我一眼。这让我失望,不过我也没有想过她会看我。那场意外发生后我对待她的态度

是不可原谅的。
    “贝拉?”我说道,我不能阻止自己。我的意志力已经被撕得粉碎。
    她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看向我,她转过身来,一脸的谨慎和不信任。
    我提醒自己说她有充分的理由不信任我。她本该如此。
    她在等我说下去,然而我只是看着她,在读她脸上的表情。去抵抗我的干渴。
    “怎么?”她说道。“你又开口和我说话了吗?”她的语气由于愤恨而变得尖锐,就像她的愤怒一样,十分可爱。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这么做。如果我可以的话。
    “不,其实不是。”我告诉她。
    她闭上眼睛,这让我沮丧。这切断了我了解她情绪的最好通路。她长长的、慢慢地吸了口气,没有睁开眼睛。她的下巴绷得紧

紧的。
    她开口说话时一直闭着眼睛。很显然这不是一般人说话的方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是什么意思,爱德华?”
    听见我的名字从她唇间吐出,让我的身体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我的心脏能够跳动,那么它现在一定会跳得更快了。
    可是,我该怎么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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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19:52:15 | 显示全部楼层

    告诉她真话,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尽我可能地诚实地对她。我不想让她怀疑我了,尽管要得到她的信任是不可能的。
    “我很抱歉。”我告诉她。这句话里的诚恳远远超过她所能理解的。不幸的是,我只能在这么琐碎的事情上向她道歉。“我知

道我的行为很粗鲁。可这样才会更好,真的。”
    如果我能够坚持下去,继续粗鲁地对待她,这才是对她更好的方式。我能吗?
    她的眼睛睁开了,依然充满谨慎。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试图尽可能地给予她警告。“如果我们不做朋友的话会更好一些。”当然,她应该能够充分意识到这一点。她是一个聪明的

女孩。“相信我。”
    她的眼睛收紧了,我记起自己之前也对她说过这番话——刚好在我食言之前。当她咬紧牙齿时,我赶紧避开——她也记得很清

楚。
    “之前你没有琢磨出这一点来,真是太不幸了。”她愤怒地说。“你本来完全可以用不着这么后悔的。”
    我震惊地盯着她。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悔恨?
    “后悔?后悔什么?”我追问。
    “后悔没有让那辆愚蠢的卡车把我压扁啊。”她厉声说道。
    我僵在那里,简直要被气晕了。
    她怎么可以那样想?救下她是我自遇见她以后唯一能够接受的事。是唯一一件让我不感到羞耻的事。是唯一一件让我庆幸自己

存在的事。从我成为她香气的俘虏后,我一直在拼命让她活下来。她怎么可以那样想我?在我做过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她

怎么敢质疑我所做的这唯一的一件好事?
    “你认为我后悔救了你的命?”
    “我知道你在后悔。”她反驳道。
    她这样猜度我的意图,让我内心都沸腾起来了。“你什么也不知道!”
    她脑子里的想法把我弄糊涂了,简直让人弄不明白。她想问题的方式一定跟其他人完全不同。难怪我听不见她的想法。她根本

就是另类。
    她猛然把脸扭到一边,又咬紧牙关了。她的脸涨得通红,这回是因为愤怒。她猛地将书堆成一叠,揽进怀里抱着,然后看也不

看我一眼就大步走向门口。
    尽管我现在正恼火,也不能不被她的愤怒逗乐。
    她走得飞快,看也不看自己正往哪儿走,然后她的脚被门槛绊住了。她绊了脚,手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她没有弯腰去捡起

来,而是僵硬地站在那儿,甚至连看都没往地下看一眼,好像不确定这些书值不值得捡起来一样。
    我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现在这里没人看到我,我飞快地掠到她身边,在她低头往下看之前就把书码成一摞了。
    她已经半弯下身子,看到我,僵住了。我伸手把书递还给她,确保自己冰冷的皮肤不会碰到她。
    “谢谢。”她用一种冷淡、严肃的语气说道。
   
    她的语气让我的恼怒又回来了。
    “不客气。”我同样冷淡地说。
    她猛然转身,大踏步离开,去上下一节课。
    西班牙语课有点模糊。高夫人从来不会提问我——她知道我的西班牙语说得比她地道,所以她给了我充分的自由——让我可以

任意思考。
    那样一来,我就不能无视那个女孩了。这是显然易见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毁了她了?一定还有别的选择

,我尝试去想出一个方法
    我没有怎么留意爱美特,直到这一个小时快要结束。他很好奇——爱美特不过他能看出我身上明显的变化,他努力想要界定这

种变化,并且终于认定我看起来满怀希望。
    希望?
    当我们走向我的沃尔沃时,我思考着希望,想知道我到底在希望什么?
    不过我并没有考虑太久。我敏感地听到有人在想着那个女孩,贝拉的名字正出我的竞争对手——我不得不这么承认——的脑子

里,那些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艾里克和泰勒已经听说了——满意地——麦克的失败,正准备采取行动。
    艾里克已经占据合适位置,背靠着她的卡车,这样她就不能躲开他了。泰勒因为分配到任务而迟了下课,这会儿正心急火燎地

驱车赶来,想在她逃走前逮住她。
    我得留下来看一看。
    “在这儿等其他人,好吗?”我低声对爱美特说。
    他猜疑地看着我,然后耸耸肩,点一下头。
    小孩子已经神魂颠倒啦,他想道,我古怪的请求让他感到很有趣。
    我看见贝拉从体育馆出来,正朝这边走来,而我则在她看不到我的地方等候。当她接近艾里克埋伏地点时,我调整好步速,这

样我就可以在恰当的时间经过那里了。
    当她一下子看到那个正等着她的男孩时,我看见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她僵了片刻,然后放松下来,继续朝他走去。
    “嗨,艾里克。”我听见她友好地喊他。
    我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出人意料的焦虑。要是这个身材瘦长,生着皮肤病的男孩不知怎的恰好是她喜欢的人,那该怎么办?
    艾里克大声地吞了口口水,他的喉结颤抖着。“嗨,贝拉。”
    她似乎没有留意到他的紧张。
    “有事吗?”她问道,一边打开车门,没有去看他害怕的表情。
    她终于抬头看他。她是感到吃惊,还是高兴?艾里克没有跟她目光接触,所以我不能在他脑子里看到她的脸。
    “呃,我只是在想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参加春季舞会?”他的声音结结巴巴的。
    她终于看向他。她是吃了一惊,还是感到高兴?艾里克没有跟她目光接触,所以我也不能在他脑子看到她的脸。
    “我想那是女孩子说了算吧。”她说道,听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呃,是的。”他可怜巴巴地同意道。
    这个可怜的男孩并不像麦克牛顿那样使我恼怒,不过我不能施舍给他一点同情,直到贝拉温和地回答他。
    “谢谢你邀请我,不过那天我打算去西雅图。”
    他已经听说过了,不过,仍然感到沮丧。
    “噢,”他含含糊糊地说,几乎不敢抬起头让自己的眼睛和贝拉平视。“嗯,也许下次吧。”
    “一定。”她同意道,然后咬住下唇,似乎后悔给他留了个空子。我喜欢那样。
    艾里克垮着肩走开了,他没有走去自己停车的地方,他只想着逃走。
    这时我从她身边走过,然后听见她松了口气。我笑了。
    她迅速朝笑声看过来,我目不斜视地走到前面去了,竭力不让自己的嘴唇因乐趣而咧开。
    泰勒在我后面,驾车匆忙赶来,企图在她把车开走前追上她。他很莽撞,而且比那两个人更自信。他之所以隔了那么久才接近

贝拉,只是因为尊敬麦克的优先权。
    出于两个理由,我想让他追上贝拉。如果——我已经开始产生怀疑——所有这些殷勤都让贝拉烦恼,那么我想好好享受一下她

的反应。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如果泰勒的邀请正是她一直盼望的——那么,我也想弄清楚。
    我把泰勒克劳利当作竞争对手来掂量,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他看起来很沉闷,就像其他人一样普通,根本不值得引起我的注意

,不过我怎么知道贝拉的兴趣呢?也许她就喜欢这么普通的男孩
   
    那种想法令我退缩了。我不可能成为一个普通的男孩。把我自己当作争夺她芳心的竞争者,这种想法是多么愚蠢啊。她怎么会

喜欢某个人——确切地说——一个魔鬼?
    她太好了,魔鬼配不上她。
    我应该让她逃走,然而我那不可原谅的好奇心又一次阻止我做正确的事。不过,要是现在泰勒错过了机会,晚些时候才去找她

,令我无从知道结果,又会怎么样?我把我的沃尔沃从狭窄的车道开出来,堵住她的出口。
    爱美特和其他人还在路上,不过他已经把我奇怪的举动跟他们描述过了,于是他们走得很慢,看着我,想弄清楚我到底在干什

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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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19:5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女孩。她正在后面怒视着我的车,没有和我眼光接触,看起来她好像希望自己开的是一辆坦克而不是一

辆生锈的雪弗莱。
    泰勒赶来了,把车开在她后面,对我无法理解的举动心怀感激。他朝她挥手致意,想引起她的注意,不过她没有留意到。他等

了一会儿,然后下了车,漫步走到她车窗边。他敲了敲车窗玻璃。
    她惊跳了一下,然后迷惑不解地盯着他看。一秒钟过后,她摇下车窗,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对不起,泰勒。”她说道,“我被堵在卡伦后面了。”
    她在说到我姓时声音很严厉——她仍然在生我的气。
    “我知道。”泰勒说道,没有被她的心情影响。“我只是想趁我们堵在这儿的工夫,问你点事儿。”
    他咧开嘴笑,显得很狂妄。
    她对他那么明显的意图一无所知,这让我高兴。
    “你能邀请我去参加春季舞会吗?”他问道,脑子里完全没有会失败的想法。
    “我那天不在镇上,泰勒。”她说道,声音里的恼怒显而易见。
    “我知道,麦克说过了。”
    “那你为什么——”她瞪视他问。
    他耸耸肩。“我以为你只不过是在委婉地拒绝他。”
    她的眼睛闪了一下,然后冷静下来。“对不起,泰勒。”她说道,声音里却毫无歉意。“我真的要出城去。”
    他接受了这个理由,他的自信完好无损。“好吧,我们还有班级舞会。”
    他趾高气扬地回到自己车里。
    我正等着看这一幕。
    她脸上惊讶的表情是那么珍贵。它告诉我,我不需要再这么拼命想弄清楚了——她对所有这些想要追求她的男性完全没有好感


    还有,她脸上的表情——我从未见过如此滑稽的表情。
    这时,我的家人来到了,被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糊涂了,这会儿,我不再像要杀人似地怒视一切,而是笑得浑身乱颤。
    什么事那么好笑?爱美特想知道。
    我只是摇了摇头,当贝拉愤愤然地再次发动起她那轰隆隆的引擎时,我又爆发出一阵大笑。这时的贝拉看起来好像又一次希望

自己开的是一辆坦克。
    “走吧。”罗莎莉不耐烦地嘘声道。“别再像个白痴啦。如果你可以的话。”
    她的话没有干扰到我——我太乐在其中了。不过我还是照她说的去做。
    在回家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我时不时轻声发笑,想着贝拉的脸。
    当我拐弯开进车道时——加快速度,反正左右无人——爱丽丝破坏了我的好心情。
    “那我现在可以跟贝拉说话了吗?”她突然问道,不假思索,让我毫无防备。
    “不行。”我厉声地说。
    “不公平!我在等什么?”
    “我还没有做出任何决定,爱丽丝。”
    “随你怎么说,爱德华。”
    在她脑子里,贝拉的两条命运再次变得清晰。
    “认识她有什么意义呢?”我咕哝了一声,突然闷闷不乐。“如果我只是打算杀死她?”
    爱丽丝犹豫了一秒钟。“你说到点子上了。”她承认。
    在拐最后一个弯道时,我加速到了时速90公里,然后在离车库后墙一英寸的地方猛然刹车,轮胎发出尖锐的响声。
   
   
    “好好享受你的奔跑吧。”当我跃出车外时,罗莎莉洋洋得意地说道。
    不过我今天不打算奔跑。我去了捕猎。
    其他人计划明天去捕猎,不过我现在负担不了干渴。我猎完了,喝得比我需要的更多,再次让自己过饱——在清晨的早些时候

,我幸运的发现了一小群麋鹿和一头黑熊。我喝得太多了,觉得不舒服。为什么这样还不能令我满足?为什么她的气味要比别的东

西更强烈?
    我捕猎是为第二天做准备,不过,事情结束后,太阳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升起,我知道第二天不会那么快就到来。
    一股紧张不安的强烈的甜蜜充斥着我,我意识到我正去找那个女孩。
    在回福克斯的路上,我一直在和自己争辩,不过我那不太高贵的一面赢了,我打算将我那毫无辩护余地的计划付诸行动。魔鬼

正焦躁不安,不过他被好好拷住了。我知道我会跟她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哪里。我只是想看一看她的脸。
    已经过了午夜,贝拉的屋子一片漆黑寂静。她的卡车停在路边,她爸爸的警车停在车道上。这附近的人都睡了。我隐匿在东边

森林的黑暗处,朝屋子盯了好一会儿。前门很可能已经被锁上了——这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我不想破坏它,给自己留下证据。我决

定先试一试楼上的窗户。没有多少人会在那儿安一把锁。
    我穿过空旷的院子,半秒钟就爬上屋子外墙。我用一只手攀着窗台悬在半空,透过玻璃往里看,然后我的呼吸停住了。
    这就是她的房间。我能看见她躺在一张小床上,她的被子滑落在地板上,床单卷成一团,裹住了她的腿。当我在看的时候,她

不安地抽动了一下,把手伸出来枕在脑袋下。她睡得不是很沉,至少今晚不是。她是不是感觉到有危险接近她了?
    我看见她又动弹了一下,我在心里驳斥自己。我有比那些恶心的偷窥者更好一点吗?我没有更好一点。我更加,更加恶劣。
    我松开指尖,打算让自己坠下。不过首先我还是允许自己再看一眼她的脸。
    它并不平静。她的眉毛微微皱起,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然后张开了。
    “好的,妈妈。”她轻喃。
    贝拉在说梦话。
    好奇心被点燃了,压倒了自我嫌恶。这种毫无防备的诱惑,潜意识的话语简直是叫人无法忍受。
    我试了试窗户,它没有上锁,不过因为长久没开而生了锈。我缓缓滑到另一边,厌恶每个因金属框架摩擦而发出的微弱响声。

下次我得带点儿油来……
    下一次?我摇头,再次感到嫌恶。
    我小心地让自己从半开的窗户悄然钻进去。
    她的房间很小——有点凌乱但还算干净。在她的床边,一大摞书堆放在地板上,书脊正对着我,CD散布在她廉价的CD播放器旁

——能清楚地看见上面是一个珠宝盒。一大叠纸堆在电脑周围,那台老掉牙的电脑看起来应该送进博物馆。鞋子分布在木地板的各

处。
    我很想走过去看一看这些书籍和CD的封面,不过我已经允诺自己要保持一段距离了,于是,我走到远处的角落里,坐在那儿的

一张旧摇椅上。
    我真的曾经觉得她相貌平平吗?我在第一天是这么想的,而且对那些马上就对她想入非非的男孩感到厌恶。不过,现在当我回

想起他们脑海中的脸庞时,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立即发现她的美丽。这是那么明显的事。
    此时——卷曲的黑发散落在她雪白的脸蛋周围,穿着一件多孔的旧T恤,她的面容因熟睡而显得十分安详,丰满的嘴唇微微张开

——她夺走了我的呼吸。或者应该这么说,我挖苦自己,如果我正在呼吸的话。
    她没有开口说话。或许她的梦已经结束了。
    我凝视着她的睡容,竭力找出什么方法,让未来能够承受。
    伤害她是不能容忍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仅有的选择就是尝试再次离开她?
    现在,其他人不能和我争辩。不会再有人起疑心,和那次的意外联系起来。我的离开将不会令任何人身处险境。
    正如今天下午一样,我动摇了,一切似乎都没有可能。
    我不应期望自己能和那些男孩竞争,不管这些男孩对她有没有吸引力。我是一个怪物。她还能把我当成其他别的什么吗?如果

她知道我的底细,一定会惊恐万分,会把她吓跑。就像恐怖片里设定好的受害者一样,她会逃跑,因恐惧而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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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19:5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起她第一天的生物课……我知道这恰恰正是她应有的正常反应。
    这是多么愚蠢啊,想像如果我也可以邀请她去参加那个可笑的舞会,想像她会取消她的临时计划,答应和我一起去。
    我一定不是她要答应的那个人。那将会是其他人,一个温暖的人类。而且我甚至不能让自己——在某一天,当她说“好的”的

时候——伤害那个人,杀了他,因为她应该得到那个人,不管他是谁。不管她选择谁,她都应该从他那儿得到快乐和爱。
    现在,我应该感谢她做了正确的事,我不能再假装我仅仅有爱上这个女孩的危险了。
    毕竟,我的离开并不算什么,因为贝拉从来也没有以我期望的方式看待我。从来没有把我当作是某个值得爱的人那样看待我。
    从来没有。
    一个早已死去、早已被冰封的心还能裂开吗?我的好像能够。
    “爱德华。”贝拉说道。
    我僵住了,盯着她那紧闭的眼睛。
    她是不是已经醒了,看见我在这儿?她看起来依然沉睡,然而她的声音是那么地清晰……
    “爱德华。”她温柔地呢喃。
    她正梦见我。
    一个早已死去、早已被冰封的心还能再次跳动吗?我的好像将要。
    “留下来。”她在叹息。“别走请留下来。”
    她正梦见我,这甚至不是一个噩梦。她想要我留下,跟她一起,在她的梦里。
    这股将我淹没的感情叫什么?我搜遍枯肠,然而什么也找不到,没有任何言语足以形容它们。良久良久,我依然沉浸其中。
    当我我再不是过去那个我。
    我的人生曾是一个永无止境,永无改变的午夜。对我来说,它必然是,也必需是,我永恒的午夜。那么,这怎么可能?太阳会

在此时升起,在我午夜的正中间升起?
    从我变成吸血鬼的那一刻起,在那灼热的痛苦中被改变时起,我用灵魂和寿命换取了永生,我就彻底地被冰封住了。我的身体

变成了别的东西,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更像是岩石。我自己,同样地,也这样被冰封住了——我的个性,我的所爱所恨,我的情绪和

我的愿望,全都被冻结住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都被冰封住了,成为会动的石头。
    当改变降临到我们中间,这种改变是罕见的,却又是永恒的。我已经在卡莱尔身上看见过这种改变了,还有十年之后,这种改

变也同样发生在罗莎莉身上。爱以一种永恒的方式改变了他们,这份爱永不褪色。卡莱尔找到爱斯梅已经超过八十年了,然而他看

向她的眼神,仍然如初恋一般笃定。他们俩会永远如是。
    对我来说,也会如此。我会永远爱着这个脆弱的人类女孩,用我剩余的无尽的生命。
    她现在睡得安稳一些了,一抹微笑浮现在唇畔。
    永远都看着她,我开始密谋。
    我爱她,因此我将努力变得坚强,强得足以离开她。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坚强。我会努力成为那样的人。不过也许我可以强得

用另一种方式尝试避免那个未来。
    爱丽丝看见贝拉只有两种未来,现在我都弄明白了。
    爱她并不能阻止我杀死她,如果我让自己犯错误。
    可是,此刻我感觉不到那个魔鬼,它已经在我体内消失无踪。也许爱能让它永远保持沉默。如果我现在杀死她,
    我将不得不非常小心。我将永不、绝不让自己放松警惕。我将不得不控制我每一个呼吸。我将不得不一直小心谨慎,保持距离


    我不会犯错误。
    我终于明白那第二个未来。那幅幻象曾经难倒我——让贝拉最终成为这种空虚的永生的囚徒,这种结果怎么可能?现在——对

这女孩的渴求已经压倒了一切——此刻我明白了,我可能会,因着不可饶恕的自私,请求我的父亲帮我这个忙。请他夺走她的人生

和灵魂,这样我就可以永远拥有她。
    她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
    不过我看见还有一种未来,它细若悬丝,如果我能让自己保持平衡,那么也许我能够行走其上。
    我能做到吗?跟她在一起而让她继续做人类。
    故意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又吸了一口,让她的芬芳如野火一般焚烧着我。房间里氤氲着她浓烈的芳香,她的气息弥

漫着每一个角落。如果我打算和她建立起任何一种关系,我就不得不习惯它。我又吸了一口气。
   
    我一直看着她沉睡,密谋着,呼吸着,直到太阳自东方的云层后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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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31 19:53:07 | 显示全部楼层

    等我回到家时,其他人已经上学去了。我迅速换好衣服,躲开爱斯美询问的眼神。她看见我容光焕发,感到既担忧又宽慰。我

长时间的忧郁让她很心疼,现在她很高兴这种时期似乎已经过去了。
    我跑到学校,比我的兄弟姐妹们提早一点儿到达。他们没有改变方向,尽管爱丽丝至少一定知道我会站在人行道旁的灌木丛后

。我守在那儿,直到四下无人,才随意地从树林里漫步走到泊满车子的停车场。
    我听见贝拉的卡车在拐角处轰鸣,我停在一辆Suburban后面,在那儿没有人会看见我。
    她驶入停车场,用愤怒地目光注视了我的沃尔沃好一阵子,然后把车停在离我车最远的地方,皱着眉,一脸不高兴。
    回想起她可能还在生我的气——她有很好的理由生我的气——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异。
    我想嘲笑自己——或者踢自己一脚。我所有的密谋和计划都是全然没有实际意义的,如果她根本不在乎我,不是吗?她可能只

是随意梦见了什么。我是一个多么自大的傻瓜啊。
    好吧,如果她不在乎我,那对她来说甚至更好。那不会阻止我继续追求她,不过在我靠近她的时候,我会给她公平的警告。这

是我亏欠她的。
    我悄然走上前,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好地接近她。
    她让这事儿变得容易了。当她下车时,卡车钥匙从指间滑落,掉进一个小水坑里。
    她弯下腰,不过我已经抢先一步,赶在她的手指伸进冷水前,把钥匙捡了回来。
    她吃惊地直起腰,我已经向后靠着她的卡车。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问道。
    是的,她还在生气。
    我把钥匙递给她。“做到什么?”
    她伸出手,我让钥匙落到她掌心上。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汲取她的芬芳。
    “神出鬼没的,说冒出来就冒出来了。”她澄清道。
    “贝拉,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没留意哦。”这句话带着嘲笑的意味,近乎笑话。还有什么事儿躲得过她的明察秋毫吗?
    她听出了我正以爱抚般的口吻喊她的名字吗?
    她怒目注视着我,一点儿也不赏识我的幽默。她的心跳加快了——是因为生气?还是恐惧?片刻后,她低头看着地面。
    “昨晚的塞车是怎么回事?”她问道,没有看我的眼睛。“我看你是装作没看见我在后面,这没把我给气死。”
    还在生气呢。我记得我曾下决心要跟她坦诚以对……
    “那可是为了泰勒的缘故,不是为了我哟。我不得不给他机会。”然后我笑了。想到她昨天的表情,我没法不笑。
    “你——”她喘着气说道,随即又梗塞住,似乎因为太生气而没法把话说完。又来了——就是那个表情。我压下了另一个笑。

她已经快气疯了。
    “而且,我没有装作不知道你在哟。”我把话说完。如果我让她看出我真正的感受,她将弄不明白。我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让

气氛保持轻松愉快……
    “这么说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因为泰勒的车没把我撞死?”
    一束飞快迸出的怒火窜过我全身。她是真的这么认为吗?
    “贝拉,你真是荒唐至极。”我厉声说道。
    她气得面红耳赤,不再理睬我。她转身走开。
    我懊悔了。我根本无权生气。
    “等等。”我请求道。
    她没有停,我只好跟在她后面。
    “我很抱歉,我刚才太粗鲁了。我不是说那不是真的。”猜想我会以某种方式伤害她,这简直荒唐。“可不管怎样,那样说太

难听了。”
    “你干嘛老缠着我不放啊?”
    相信我,我想说。我试过了。
    噢,还有,我已经无可奈何地爱上了你。
    保持轻松。
    “我是想问你点事儿,可你把我的思路岔开了。”我有主意了,然后我笑了。
    “你是不是有多重人格障碍呀?”她问道。
    看起来好像是那样。我的心情飘忽不定,那么多新鲜的情感现在都统统涌现出来。
    “你又来了。”我指出。
    她叹口气说道:“那好吧。你想要问什么?”
    “我想知道下个星期六……”我看见她脸上现出震惊的表情,这让我又得强忍笑意。“你知道,就是春季舞会那天……”
    她迅速打断我,终于把眼睛挪回我身上。“你是想拿我寻开心?”
    是的。“能不能请你让我把话说完?”
    她等着,不出声,牙齿紧咬住柔软的下唇。
    这情景让我愣了一下。奇异的、陌生的反应牵扯出早已被我遗忘的人性。我努力将它们甩掉以便能扮演我的角色。
    “我听说你那天打算去西雅图,我想知道你想不想搭便车?”我主动提出。我意识到,比起询问她关于她的计划,参与进去也

许会更好。
    她呆呆地盯着我。“什么?”
    “你想不想搭便车去西雅图?”跟她在车里独处——我的喉咙被这一想法烧灼了。我深深地吸口气。习惯它。
    “为什么?”
    我想要她作伴就真的那么令人震惊吗?我过去的表现一定让她把这话往坏处想。
    “好吧,”我尽可能随意地说,“我计划接下来的几周去西雅图,而且,说实话,我不确定你的车能不能去到那儿。”跟严肃

认真比起来,取笑她似乎更安全一点。
    “我的车况好着呢,谢谢你的关心。”她用同样惊讶的语气说道。她又开始往前走。我合着她的步伐跟上去。
    她没有全然回绝,那么情况对我还有利。
    她会拒绝吗?如果她这么说,我该怎么做?
    “可你的车一箱油能跑到吗?”
    “我看不出这关你什么事儿。”她咕哝道。
    那仍然不是拒绝。而且她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浪费有限的资源,关每个人的事儿。”
    “老实说,爱德华,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我还以为你不想做我的朋友呢。”
    当她喊我名字时,仿佛有一股电流流过我体内。
    如何才能在保持轻松的同时又做到坦诚相待?好吧,坦诚更重要。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是说过如果我们不做朋友会更好一些,可并不是说我不想啊。”
    “哦,谢谢,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她挖苦道。
    她停下,站在学校餐厅的屋檐下,再次与我对视。她的心怦怦乱跳。她是不是害怕了?
    我小心翼翼地斟酌字眼。不,我离不开她,不过也许她够聪明,能在一切都变得太迟之前离开我。
    “你不做我的朋友会更……更慎重一些。”凝视着她眼眸中仿佛要融化般的深邃的巧克力色,我失掉了我的轻松。“可是我已

经厌倦了,不想再克制自己不跟你接近了,贝拉。”
    她的呼吸止住了,一秒钟过后又重新开始,那让我焦虑。我是不是把她吓坏了?好吧,让我找出答案。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西雅图吗?”我问道,心里没底。
    她点点头,然后心脏又像打鼓似地怦怦跳动。
    好的。她对我说“好的”。
    随即,我的自觉重击我。这么做会让她付出多大代价?
    “你真的应该离我远点儿。”我警告她。她会听我的吗?她能从我威胁她的那个未来逃脱吗?我能够把她从我自己手中拯救出

来吗?
    保持轻松。我冲自己大声喊。“上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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