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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姐姐呢?為什麼姐姐没有了?」月月望著空荡荡的房间,伤心地问著妈妈,「我要姐姐,以后没有人和月月玩了。」月月不停的哭泣著,「月月,姐姐早就死了,在你出生前就死了.」
「妈妈什麼叫死?姐姐昨天答应月月的要和月月玩布娃娃的,妈妈骗月月,妈妈是坏人.」
这是我唯一存在的记忆,因為车祸的关系,我失忆了。為什麼我看不见那个月月口中的姐姐的样子?难道我叫月月?又还是我是这个月月的妈妈?我不知道,我尝试著努力的去想,可是一到关键的地方,脑子就会发出隐隐的疼痛。
「杨青月,你还记得你叫什麼吗?住在哪裡?家裡还有谁?」眼前的一位穿著白色护士服的女生像机关枪般,不停的轰炸著我。等等,她前面叫我什麼?难道我真的是那个月月?
「护士小姐,请问.你.我叫什麼名字?」真的好尷尬,一个人居然要问别人自己叫什麼名字,「什麼月?」
「杨青月,虽然我不想说,可是我必须说,你和你的母亲因為一场车祸,被送进了我们的医院,你已经昏迷了快一年了。医院希望你快点结清.你干嘛,发生了什麼事情.医生.」
「杨青月,镇定.」护士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突然感觉到一阵针刺的疼痛,然后我失去了知觉。该死的医生,什麼事情都不管就打镇静剂,虽然我的身体不听指挥,脑子只想睡觉,但是我仍感觉得出有些东西在身边盘旋著。刚刚因為突然间没有准备的我看见了一些很奇怪的很KB的东西,那个东西脸上全是血,仔细一看竟然少了一隻眼睛,脸上的皮肤也不完整,似乎应该发生了什麼车祸,它的下半身根本就不能说是下半身,完全分不清哪裡是肉哪裡是骨头。于是,我像神经病般的保住了头,不断的扭曲著身体。于是,就被那个讨厌的医生打了一针,变态。
「姐姐,姐姐,我好冷.」睡梦中,一隻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努力的挣开了双眼,眼前的是一个穿著蓝色病号服的小孩子,「小妹妹,為什麼不去爸爸妈妈哪裡?是不是迷路了,姐姐带你去找妈妈好吗?」我牵起了,小妹妹的手,不知道為什麼那个孩子的手竟然比冰库还冷,「来,小妹妹,到姐姐的被子裡来吧!明天早上姐姐带你去找妈妈。」
「姐姐,你真好,他们都不要庆庆了,把我留在了医院。姐姐告诉你哦!你要记住哦!明天晚上千万不要在医院裡,他会来的.」
小孩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睡著了,我就这样抱著她,可是她的身体真的好冻,也许她被风吹太久了吧!我安慰著自己,渐渐地,我也进入了梦乡。早上当我醒来时,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我想她可能已经起来了吧!
「护士小姐,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著蓝色病号服的孩子?昨天晚上,她一个人,好像迷路了!」那个护士小姐像看怪人一样的看著我,「这裡已经很久没有孩子了。她是不是说.说.她很冷.」
那个护士突然脸色苍白,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歷过生死之后,我完全理解了生命的意义,更何况现在那个护士的反应竟然如此奇怪。「小姑娘,你说的那个孩子应该.」
病床旁边那个我从来没有注意过的老人突然止住了声音,神情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小姑娘,你可能是看见那个东西了,昨天晚上,我看见你一个人直说自话,根本没有什麼小孩子出现过.不过这裡以前是有个孩子,好可怜啊!她是个好孩子.可惜.还是死了。」望著眼前这个奇怪的老人,我的心裡毛毛的,倒也不是怕那个小孩子,我是发现我有了阴阳眼,如果那个孩子是鬼的话.
不要瞎想了,我努力的摇晃著自己的脑袋,该不该听那个孩子的话?那个孩子说的他是谁?是谁要毁灭什麼东西?
小孩子清澈透明的大眼睛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双眼睛中充满著期待,充满著真诚,也许我应该相信她,可是我应该去什麼地方呢?我失忆了,我连我姓什麼都不知道.对了,我去找医生,我要问清楚。
奇蹟,在床上昏睡了快一年的我,竟然还可以行走自如,难道是那个梦的关系?昏睡中的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梦见一个奇怪的「人」(应该算是人的东西)会和我玩耍,追逐,或者谈天。可能正是因為这个原因,我才能行走吧!
我迅速的跑道了医生办公室,我敲开了大门,开门见山的和医生说到:「医生,我想出院,就今天。」能逃离这个医院竟然比我的身份问题更重要,原来人的本能求生慾望竟然那麼强烈。「噢!还有.还有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天那,这算什麼世道,医生不耐烦的扔给了我一包东西,医生说那是我身上的所有。也没有做任何检查,我就顺利的离开了这间讨厌的医院。哦!忘记说了!我去结账时,护士说在3天前,有人為我结了帐。
处于出院兴奋中的我竟然完全忘记了,医生说我和我母亲同时发生车祸的事情,天啊!世界上哪有那麼不孝的人?妈,对不起,因為我失忆了。
天无绝人之路,虽然失忆但是凭著我与生俱来的聪明才智,我很快的查到了自己的住处。我打的来到了所谓的家门前,我真得不敢相信,那是我的家,那幢暗红色的建筑物透著一种让人恐惧的邪气,我很不情愿的打开了大门,冰冷的寒气迎面扑来,情不自禁的大了个寒蝉,「谁?谁在哪裡?」突然,我看见一个鬼影从我眼前飞过(之所以说是鬼影是因為那个东西几乎是没有脚的)。
「月月,是姐姐,你回来了啊?妈妈呢?」那个鬼影问道。
「姐姐?可是你為什麼没有脚,而且.」
「而且看上去是个死人,是吗?你忘记了吗?我為什麼变成这样?难道你不计得了吗?那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麼事情?」从眼前的这个鬼魂面前,我感觉不出任何的杀气,不知道為什麼面对她我会觉得很内疚,我的心还在隐隐的作痛。
「我失忆了,发生了车祸.」
「不对,你不是月月,月月是看不见我的,你是谁.」还好还没有吃晚饭,不然保证会被眼前的女鬼吓的连隔夜饭都吐出来。她那张脸竟然已经腐烂了,不对,也不是腐烂,是像一具浸泡在水裡已久的尸体,难道.难道它是.
「是!我就是那具泡在药水裡的尸体。你怕了吗?」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声音在颤抖著,透著凄凉与哀怨。
「难道你真得是姐姐?可是妈妈说.」
「说我死了?」
「嗯!我在医院裡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说你已经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你了。我更梦见你说你会陪我一起玩的。可是.可是.你没有。」我哭了,像个孩子般的哭了,第一次感觉到了亲人的重要,虽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姐姐真得好陌生,好陌生,可是我却相信,她是我的唯一,我最可以信任的人。
「月月乖.不哭了.」那个虚无的人影想尽办法的想抱住我,可是每次她的手都从我的身体裡透过。「月月,发生了什麼事情?妈妈呢?」
「妈妈?你是说妈妈应该和我在一起?」我疑问的看著姐姐。「啊!该死!我把妈妈忘记在医院裡了,那个护士好像有说关于妈妈的事情。」
「姐姐你等一下,我去医院找妈妈!」我突然衝出了家门,外面的天已变成漆黑一片。我迅速的拦下了一辆的士,的士飞快的行驶在公路上,20分鐘后,我们来到了医院附近的高速公路上,「怎麼回事?这时间怎麼回堵车?咦!医院方向怎麼是红色的?」顺著司机手指的方向,望去医院好像是被那团红色包围住了,那是什麼?為什麼那团红色雾体的右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一隻出现在我梦中的神秘人。「司机大哥,你看那裡是不是有人?在那团红色雾的右边?」為了得到确证,我问他。
「什麼?哪裡?什麼也没有啊?可能是你眼花了吧!」司机顺手打开了车裡的radio,「各位听眾朋友,以下是一则路况信息:本市xx医院北京时间今天晚上5点发生一起严重火灾,本市消防队员仍在极力抢救中。希望各位司机朋友儘可能远离出事地点,以免造成交通堵塞.」
「该死!妈妈.」泪水顺著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不要.因為我的一时粗心,我竟然害了妈妈!都是我不好。「妈.」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那位好心的司机关心的看著我。
「我没事,司机大哥麻烦你去医院好吗?我妈妈还在裡面,我要去医院.」我无法思考,為什麼?為什麼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忘记?到底发生了什麼事情?
「司机大哥,这是哪裡?為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我好想睡觉,在睡梦中我来到了一个地方,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我在哪裡?我要妈妈!」
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种感觉好奇怪,彷彿我很早就认识他,「你是谁?為什麼要带我来这裡?」
「月儿,你忘记我了吗?我是莫忘啊!為什麼你什麼都忘记了?都是那该死的老太婆.都是她阻止我.」我可以看到他掛在眼眶中的眼泪,难道他曾经爱过我吗?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18岁那年你答应我的要做我撒旦的新娘的!你告诉我你爱我。你知道為什麼那场车祸只有你活著吗?」
望著眼前的男人,我觉得彷彿我真得曾经爱过他,并且我发誓,我现在还爱著他。「我不记得了,我什麼都忘记了.我们真得曾经向爱吗?告诉我车祸的原因好吗?」
「你却.却.忘记了我。」那双曾经美丽的眼睛消失了光泽,我的心随之刺痛。
「莫忘,你真的是撒旦吗?那你告诉我我妈妈在哪裡好吗?」泪水也从我的眼睛流出。他温柔的保住了我,我没有半点反抗,似乎那个坚强而有力的怀抱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她已经离开了,早在半年前她就离开了.」
「為什麼?為什麼?每个人都离开了我.為什麼我却不会死?啊.」我的头好痛,就想快要爆炸了,一丝丝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我看到了,我知道了,原来.原来.原来那场车祸中根本没有倖存者,我死了,我看见了医生把白色的布盖在了我的头上,那个护士根本没有和我说话,她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话,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是的我死了。
我记得我答应他当我20岁的时候,我会献给他,我会作他的新娘,车祸那天我正好20岁。
后记
一週后,警方在医院的附近发现一具乾尸,经法医鑑定死亡时间超过1年以上。同时在一座红色的豪宅的地下室发现一具被浸泡在瓶中的无腿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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