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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mirror

《鉴鬼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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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4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十五章 借宿胧遗寺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是其他一些原因,那本应青翠的山林此时在眼中却呈现了一种惨绿的基调,让人看了心里很舒服。
  拎着行李,我们已经下了车站在群山下,眼前是几座用黄土堆砌成的茅草屋,整个村庄连一条象样的路都没有,全是坑坑洼洼的泥土小路。当中国的一些沿海城市正在如火如荼的发展的时候,却总有着某些角落被遗忘在了时光的隧道里。

  “还真是城市象欧洲,农村象非洲啊!”李洋感慨的把行李放到了地上,一只手还扶着仍然虚脱不已的阿宝。

  我默默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稀稀拉拉的几根电线杆至少让我知道这里还是通电的!村落里的人因为外来人的到来而驻足盯着我们一阵猛瞧,各个黑黄色的脸上全是被凌厉的山风吹皱的皱纹。我格外注意了一下,发现大多是老人和孩子。

  也许是因为恰逢冬天的缘故,原本应该凉爽的山风显得异常寒冷,刮起了山路上一地的枯黄落叶,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了看几乎就在头顶上的寺庙,心里却不禁想着,就在这寺庙的某扇窗户里,有没有一个女子正在倚窗而立,她那被山风吹动的黑发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面孔哪?

  正在胡思乱想着,一个看上去是村子里的长者已经向我们这里走了过来,已经全部变白的头发在山风中凌乱的飘动着。

  “请问。。。”老者的声音很沙哑,问我们:“你们是哪里来的啊?”

  “哦,这样的!”我抢在李洋面前发话:“我们是美术学院的学生,来这里是想进行野外写生的!”没有说实话是不想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一词总会让这个曾经发生过命案的小村庄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骚动。

  回头向李洋和阿宝使了个眼色,我又转头笑嘻嘻的问:“老伯怎么称呼啊?”

  “哦!我叫唐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老伯听我们只是些学生,原来脸上的防备神色也消失了,和蔼的向我们自我介绍。

  “原来是唐大爷啊!我叫林逍,这是李洋和阿宝!”我指了指身后的两位同伴,介绍道。

  “呵呵,看样子这个小姑娘不太舒服啊,要不就先到我屋里休息一下吧,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唐桑热情的提出了邀请,我回头看了看脸色依然苍白的阿宝,也就欣然同意了。

  走进唐桑的家里我们才发现这里还不是一般的穷,竟然连一个电视机都没有,整个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最值钱的大概也只是放在屋子显眼处的一个老式收音机了吧!因为房子是用泥巴堆砌而成的,整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积满灰尘的电灯泡用它那昏黄的灯光照耀着这个房间。

  也许是看出我们的惊讶,唐桑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村太落后了,使得很多年轻人都跑到别的地方谋生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人和孩子,真是让你们见笑了。”

  “怎么会哪!我们才不是那些势利小人哪!”突然不开口的阿宝轻轻的,但是语气坚定的道。

  “呵呵,小姑娘真是善良啊!”唐桑笑着给她端去了一碗水,水碗已经破旧的缺了个口子,不过水倒是清澈的很,阿宝二话没说就接过来灌了下去。

  “对了,唐大爷,请问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借宿一下吗?”李洋看了看窄小的房间,担忧的问。

  “这个啊~~~!”唐桑为难的摸了摸头,道:“我们这里没有旅店的哪!你们住宿倒真的成了个问题了啊!”

  我们一听,立刻担忧的互相看了一眼,在来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里会如此贫困和落后,竟然一个旅店或者招待所什么的都没有。难不成让我们睡露天吧!

  “根本不是问题!”就在我们伤脑筋的时候,一个粗粗的嗓音喊了过来,眼前又出现了一个老者,只是相对于唐桑的和蔼可亲,这个老人却是又黑有瘦,鼻子还有点鹰钩,小小的眼睛里却射出了和他年纪不相符的锐利的目光。

  “去那里不就可以了?”鹰钩鼻老头朝外努了努嘴,唐桑的脸色立刻拉沉了下来,有点神色慌张的道:“唐京,你不要乱出主意!”

  “怎么,那个寺庙的确有很多厢房空着啊!正好可以让他们住!”唐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又是不知道,这庙。。。”唐桑突然打住了自己的话,有点尴尬的看了我们一眼,好象是在忌讳着什么。

  “好了,你不要因为人家长得丑一点就觉得人家有问题好不好?”唐京抱怨了一下,然后转身对我们说:“年轻人,有兴趣住在山上的那座寺庙里吗?”

  “好啊好啊!”我和李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表示同意,本来来这里就是想来调查这座寺庙的,原还在想要用什么借口去,现在可好,能够住在里面对我们的调查工作也有很大的帮助哪!

  “可是。。。”唐桑还是担忧的道。

  “怕什么?”唐京瞥了一眼还想让我们打消这个主意的唐桑,道:“怕它吗?”

  “我。。。我才没有哪!”唐桑的老脸立刻憋的通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于是,我们就在向唐桑告别以后随着唐京走上了上山的小路。

  通往寺庙的山路非常难走,只有半米不到的宽度,刚刚可以让一个人通过。山上的天气比山下还要寒冷,冷冷的空气直钻入我的每一个毛孔里,让我不停发抖。脚小的山路是用一些大石头砌成的,寒冷的空气让石头表面结成了细细的露水,使得我们必须万分小心,才不至于滑倒。

  唐京走在最前面,然后是阿宝、李洋和我。山很高也很陡峭,到后来感觉几乎是贴着山壁在往上攀爬。越往上风景倒是别有一番景致,云雾缭绕的层层叠叠中,一座楼阁就浮在白云中,好似昆仑里神仙居住的地方一样,空气中是林木的自然清香。

  可惜天的颜色却是让人沉闷的灰色,压在了我们的头上。没有旅游的兴奋,我现在倒有种怪怪的感觉,仿佛正走入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我们没有办法预料的世界一样。粗粗的喘气声中是沉重的脚步声,而我从有种背后有人的感觉,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

  甩了甩头,我努力把这种怪怪的想法从我的脑子抽离出去。前面的一堆草丛里却突然耸动,并且传出了沙沙的声音。

  “是谁?”我有点神经质的叫,一只灰兔立刻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一跳一跳的隐没在绿色里。

  “啊,小兔子哪!”女孩子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总是开心的,此时的阿宝显然已经从晕车中恢复了过来,轻快的道。

  “是啊,我们这里虽然穷,但是环境还是不错的哪!”唐京骄傲的道。

  尴尬的笑了笑,我们继续上路,我回头望了望身后,总觉得一副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我。再看看前面的李洋他们,倒是很自然的样子。耸了耸肩,我想我大概是太敏感了吧。

  天色渐渐黑下来,可是仿佛近在眼前的寺庙却还没有到达,好象我们只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的感觉。我已经开始有点累的喘起粗气来,这就是常年不锻炼的下场啊!而那个老伯倒是一点也没有累的样子,一直以轻快的步伐帮我们带着路。

  望着周围已经黑下来的景色,我开始有点不安。因为刚才是初上山,又是白天,不管怎么样眼前的景色总是新鲜的,可这一路走下来几乎全是绿色的灌木或是高大的树木,眼睛已经产生了视觉疲劳,仿佛所有的树木都是一样的,自己只不过是在一个活动的幕景前在行走一样。黑幽幽的树木深处让我不由的想起了心湖的那片树林,一样是树木参天,阴森森的透着一股邪气。也许是眼花的关系,所有树木都升腾着缕缕白烟,袅绕中生成一张张奇怪的脸孔,让我不禁心生寒意。偶尔的鸟鸣或者是动物穿行在灌木中的沙沙声使整个气氛安静又诡异。我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这沙沙声说不定不止是动物造成的声音哪!

  “哟,到了啊!”唐京高兴的向我们宣布,也正式结束了我们几乎是远足似的登山旅程。

  抬头望去,寺庙真的宏伟,让人感到压抑和渺小,黑色的巨影把我们都笼罩在了黑暗里。门的上方挂着一个匾额,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加上天也已经黑了,我们只是依稀看到了“龙遗寺”这几个大字,而胧字的月字旁早已经班驳脱落。而这座寺庙的大门居然不是传统的红色,而是黑色!

  唐京上前使劲敲了敲门,沉重的声音立刻响彻整个山崖,回音更是余音不止,到后来却变成了人轻轻的叹息声。

  等了一会,没有任何人来应门。唐京尴尬的朝我们笑了笑,道:“这里只有一个老头守着,所以难免动作慢一点。”

  这么大的寺庙只有一个人吗?我皱了皱眉,一个人住在这么偏远的山区里又是如此空旷的寺庙,他难道不寂寞吗?

  刚想到这里,门突然吱呀一声向两边打开,恍惚中我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配合着古寺月夜深山,我立刻想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色长衫里的人,因为月影的原因,我们还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脸。

  人影上前一步跨出了大门,清冷的月光立刻把他的脸照的一清二楚,同时,我也听到了我们三人一起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这个人还真不是唐京所说的丑一点而已,甚至可以说说他丑已经是在恭维他了。那满是伤痕的脸,黑色疤痕里是红色的新肉芽外翻着,鼻子已经没有只留下了两个红色的肉孔,眼睛处的伤疤更是让他的眼睛显得异常恐怖,眼角还有着黄色的脓水,左眼已经完全被息肉遮掉了。整张脸绝对可以参演任何一部恐怖片,连化装都省了。再往下看,甚至连脖子上都是红色的,烧伤后的疤痕。而他的头上,则带了一个帽子。

  烧伤!?我立刻打了个激灵,这伤疤仔细看的确是烧伤后留下的疤痕。再注意了一下他的手,受上戴着一副手套,难道连手也烧到了吗?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皮肤还是完好的哪?不过象他这个样子,当时烧伤的面积一定很大,能够存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哪!因为伤疤的缘故,我倒一时半会没有看出他的年纪来。

  “老根头,你好啊!”唐京完全没有象我们那样被吓到,反而很热乎的向这个人打起了招呼。

  “啊,还好啊!”老根头的声音仿佛是破锣钵一样的,低沉的让人害怕。

  “这些是来写生的学生,我们村子你也知道,根本没有办法让外人住。所以喽,我带他们来这里希望能借宿在寺庙里。”唐京解释。

  “哦,这样啊!”老根头用他的右眼扫视了我们一下,然后对我们说:“那进来吧!”

  “你肯收留他们就好了!”唐京高兴的大笑了一声,道:“那我就不进去了,下山的路不好走啊!我想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下山回家。我老伴还等着我哪!”说完,他朝我们笑了笑转身就望回走,留下了还在震惊老根头样貌的我们。

  “进来啊!”老根头倒也不挽留唐京,朝我们叫了一声以后就转身向门里走去。互相鼓励的看了一眼,反正都已经上山了,总不见得再走回去,再说了,村里真的是没有入住的地方可以提供给我们。于是,拎起行李的我们快步跟在了老根头的后面,寺庙里黑蒙蒙的一片,象一个黑洞吞噬着所有的光明。

  刚踏进寺庙,老根头就在我们身后碰的一声关上了寺庙的大门。我们,已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迷幻而又神秘的世界。

  庭院里的树木高大参天,看来应该有上百岁的年龄了吧!班驳的月影下晃动着无数个黑色的影子,有人尾随在后的感觉更是强烈。我还是走在最后,留心的注意了一下,左手处是几间矮平房,前面应该就是大雄宝殿了吧!

  大殿前是一节节长长的台阶,当完全站在大殿下的时候我突然发觉,大殿的匾额居然不是通常寺庙的大雄宝殿,而是幽冥殿!这太奇怪了,这寺庙的布局为什么会这样?幽冥殿,又是供奉什么神的哪?可惜大殿的门是关着的,我们没有办法看到里面供奉的神像。

  绕过大殿,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则是刚才在门口看见的,很宏伟的一幢楼阁。这里的门上挂着的匾额是四个字:森罗女神!

  跨过高高的门槛,矗立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约有两人高的神像。当我看清她的脸时,我几乎当场僵在了那里,身体的空虚感被恐惧替换。

  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有一张异常苍白的脸。然后,左眼,不,应该说是一个红色的血洞下正流淌着鲜红色的血泪,在昏黄跳动的烛光下显得异常诡异。她的手伸向前方,手指尖上也有红色的鲜血。

  也许是因为烛光跳动的原因,神像的脸仿佛在缓慢中扭曲着,脸上的血泪也仿佛正在慢慢的流淌着,木制的右眼闪着冷冷的光。手指尖上的鲜血也仿佛马上就要滴下来一样。整个神像变得膨胀了好几倍,紧紧的盯着我,就在高高的远处。。。。

  左眼不适。。。。

  呼吸急促。。。。

  胸口有被压迫的感觉。。。。。

  寒冷的颤抖中我听到了发自神像内部的一声轻轻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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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47: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洗贞——安正西
  “天哪!这是什么?”阿宝的惊叫声传来,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
  “这是森罗女神像啊!”老根头从旁边拿了一盏纸灯笼道。

  “可是,为什么她的左眼?”李洋好奇的问。

  “因为那是她在赎罪!”老根头缓缓的道:“我们这个村子原本是月影族的领地,这个森罗女神就是她们族所崇拜的女神。”

  “月影族?那是什么?”李洋好奇宝宝的性子又露了出来,我看着李洋,眼睛的余光却瞥到了阿宝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神色。

  “那是彝族人的一只分支,可惜在几十年前就被灭族了。”老根头提着灯笼把我们引向了大殿的后面,一个楼梯蜿蜒而上。

  “灭族?”我提了提眉,怎么感觉象是武打片。

  “是啊!全族人不分大小,全都死了哪!直到后来很久这个地方才又开始有汉族人来定居。”老根头领先踏上了木制的台阶,立刻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知道怎么被灭族的吗?”阿宝走在我前面,问。

  “好象是因为什么宝藏吧!”老根头淡淡的道。

  “宝藏?”我们三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这太有意思了,古老的少数民族,神秘的宝藏,血腥的灭族,这一切都象是小说里描写的一样。

  谈话中,老根头已经把我们带上了四楼,指着一排房间门道:“到了,你们就住在这里吧!”

  “哦,谢谢您了。”我们客气的向他微微欠身,人果然不能以貌取人,虽然长相恐怖,但是待人倒是很好哪!

  “房间你们自己分配好了,这里一共有五间房子,靠楼梯的这一间是厕所。”老根头说完就把纸灯笼向我递了过来,道:“这里没有电的,每间房间里都有蜡烛油灯什么的。这个就先给你吧!”

  “哦,好!”我马上接过了纸灯笼,虽然心理总想着不应该对他有什么偏见,可是当黄色的蜡烛光一跳一跳的照耀在他满是伤疤的脸上时,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老根头转身就下了楼梯,在几乎没有灯光的黑暗里,他的速度却十分快速,好象有夜视的功能一样。

  转身看了看阿宝和李洋,我问:“怎么住啊?”

  “这样吧,你住第一间我第三间,让阿宝住中间好了。”李洋道。

  “好啊!”我拎起行李就往房间走去,说:“那么大家就快休息吧,坐了一整天的车也累了。”

  “好啊,这个地方虽然穷,但是还是蛮有情调的哪!”阿宝一蹦一跳的走到房间门口,推门而入。

  于是大家互道晚安以后就各自进了房间。我推开有点成旧的房门,一个约为十几平方米大小的房间就呈现在我面前,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橱。桌子被摆放在了窗户下面,床就靠在桌子旁。也许是因为我的房间是最旁边的一间缘故吧,床旁还有一扇窗户,只不过是禁闭的。

  房间内没有电灯,只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的银色月光洒满了整个空间。放下行李,我把放在桌子上的蜡烛点燃,立刻,昏黄的烛光跳动起来。

  从包里拿出那本抽象画册,我依在床上翻了几下,蓝色的基调在黄色的烛光下显着奇怪的惨绿色。因为以前只在乎画册上的那个网址了,倒一直没有怎么注意画册本身。今天再一翻,我忽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一般来说,书页都是两面都会有印上东西的,可是这本画册却是只有一面印有东西,而反面却是一片空白。这样不是浪费纸张了吗?真是奇怪啊!

  扔下画册,我看了看床旁的另外一扇窗户,起身把它推开。冷冷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副奇异的画面,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上竟然悬空着一个个黑色的棺材!是的,绝对是棺材!我立刻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人在悬崖上凿了很多孔,然后把木桩打入,这些棺材就被架在了这些凸出的木桩上。这,难道就是白云所说的悬棺吗?彝族人特有的殉葬方法?如果这么说的话,月影族是彝族的分支,那么这应该是月影族人的棺材喽!

  可是,我朝下望了望,这悬崖实在是很高,而且异常陡峭,又没有山路可以爬上来,月影族又是怎么把棺材吊上来的哪?这真是神奇啊!

  感叹了一下中国古人的聪明才智,我从包里拿出了洗梳的东西开门准备去厕所。一旦关上门,走廊里就立刻跌入黑暗的深渊。木制的地板已经有一些年头了,所以踩上去嘎吱嘎吱的一阵响。周围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快步走到厕所以后我才发觉自己竟然连根蜡烛都没有带。不过幸好从窗外射进的月光还算明亮。环视了一下厕所,大概只有五平方米这么大,很小,一个水斗和一个已经发黄了的莲蓬头。扭开莲蓬头,还好,还有热水可以用。

  哗哗的流水声响彻整个狭小的空间,我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洗着澡,当水流滑过肌肤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走廊上有脚步声。

  “是谁?”我朝外面喊了一下,没有人应我。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我关上莲蓬头仔细再倾听了一下,外面一片寂静。

  匆忙的洗完澡,我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转身,桌上的一个白色物体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上前一步,一个白色的鬼面具正悄然无声的躺在那里。

  怎么回事?是谁放的?我一把拿起了面具,触手冰凉,诡异的笑容正呈现在我面前。四下张望了一下,这个房间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而且我刚才出去之前明明是锁上门的啊!想了想,我立刻拿着面具和蜡烛冲出房门。

  “李洋,阿宝,你们在吗?”我来到阿宝门前喊。

  “什么事啊?”阿宝打开了门,好奇的问。

  “你先过来一下!”我拉住阿宝刚走到李洋门口,李洋就已经开门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李洋看着我手里的面具,问。

  “你说哪!”我把面具递了过去,很显然,这和我上次看到的那个男人带的面具一模一样。

  “你在哪里找到的。”阿宝从李洋手中抢过了面具,左看右看。

  “在我书桌上,可刚才我去洗澡前还没有哪!”我道。

  “是谁放的?”李洋问。

  “我怎么知道!”我道。

  “哇,这个面具好有意思啊!”阿宝把面具往脸上比了比,兴奋的道:“还以为看不见哪,原来是有眼孔的哪!”

  “哦?”我和李洋互看了一眼,这个面具初看上去是根本没有眼孔的。

  “你们看!眼孔的部分其实是有很多很多细小的针孔组成的,所以初看上去根本看不出来!”阿宝指了指眼部道。

  果然,眼睛部位的确有很多小孔,这样就会给人没有眼孔的错觉,可是当你把面具放到脸上的时候,又因为复眼的原理使佩带者还是可以看见东西的。

  “真是奇特啊!”李洋感慨了一下,刚想拿过来仔细瞧瞧,突然从楼梯处传来了一阵向上的脚步声。

  屏住呼吸,我把阿宝挡在了身后,随着脚步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然,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色面具突然从黑暗里缓缓升了上来。

  “哇!”阿宝立刻惊恐的大叫。

  “谁!”李洋马上把手放到了腰后,那里有一把手枪。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吧!”老根头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面具后传了出来。

  “老根头?”三人立刻松了口气,可是转眼又立刻紧张起来,他怎么也会有这个面具?

  老根头伸手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他满是伤疤的脸,我现在才发现,他的脸实在比面具要来得亲切很多。

  “你怎么戴这个啊?”李洋问。

  “哦,我怕我的脸太丑会吓到你们,所以想戴个东西遮一下啊!”老根头道。

  呵呵!你的脸虽然可怕,但绝对没有面具让人心生寒意。

  “你怎么会有这个面具啊?”阿宝问。

  “哦,这个面具是这个寺庙里的东西啊!”老根头解释。

  “寺庙里的东西,为什么寺庙里会有这个?”我问。

  “这个面具是月影族的人在死者下葬的时候为死者戴上的面具啊!”老根头回答。

  “啊!?”我们呆住了,这不就是死者面具吗?

  “哦,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们明天早上七点会有早饭。你们可以下来吃。”老根头说完,又把面具戴好转身下了楼。

  良久,我们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面具,死者面具,真是不吉利啊!气氛有点沉闷,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看,这个面具好象不是老根头放的哪!”阿宝打破了沉默。

  “也肯定不是我们三个放的。”李洋补充。

  “那是谁?”我问他们,又象在自问。

  “不知道。”阿宝和李洋难得很有默契的摇了摇头。

  “看来这里不仅有我们三个和老根头哦!”我环视了一下走廊,总觉得在某一个角落里正躲藏着什么人。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阿宝抱怨。

  “谁叫你跟来的啊!”李洋又开始找阿宝的茬。

  “好了,好了。”我立刻在他们两个准备开吵之前开口:“现在很晚了,大家还是早点睡吧,如果要洗澡什么的话最好小心一点,还有,别忘了锁门!”

  “知道了。”李洋和阿宝点了点头,各自又回房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把门从里面反锁住。把面具扔到桌子上,我一头躺回了床上。从靠床的窗外望出去,黑色的棺材仿佛是一个个悬浮着的生物一样在月光下扭曲着。再望向那个死者面具,我的眼前闪过了老根头那满脸的烧伤伤疤。又是烧伤,难道他和安家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有关吗?可是资料上不是明明说那场大火里的人都死了吗?难道还有幸存者?就算他是,那么他又会是谁?难道。。。。是那个失踪的徐力?可是这又不对了,如果他就是徐力,那么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又是谁?从身影上来看,老根头和戴面具的男人肯定不是同一个人!而且李洋一直认定他就是那个画展上的神秘男子,那个男子虽然年纪不轻,但是也绝对不会是徐力的年龄!

  戴面具的男人,徐力,老根头,这三个男人肯定是有联系的!还有洗贞,这个女人,又究竟是谁哪?洗贞,洗贞。。。。。这个名字好奇怪。

  慢着!我突然从床上挺了起来,安正西————西正————洗贞?洗贞就是安正西?如果这样的话她会在收到画以后突然离开也就可以理解了。可是,照理来说她要比我们要早买火车票赶回**省,为什么村里的人没有提起过已经有外人来这里哪?

  面具!我把面具从新握在了手心里,会不会是洗贞放的哪?那么,洗贞也住在这里了吗?老根头为什么不说哪?

  想着想着,一天的晕车和疲劳让我渐渐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神智也开始有点模糊起来,握在手上的面具也被掉落到了床下。迷糊中,我好象看见窗外的一个黑色悬棺上,正漂浮着一个白色衣裙的女子,她的黑发好长,在山风的吹拂下遮住了脸。。。。。。

  ********

  第二天,当清早的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房间里充满了山林的清香,阳光明亮而又温暖。看了看手表,是六点半。起身洗梳完毕下到了两楼,发现阿宝已经站在了那里。

  “阿宝,早啊!”我扭动了一下脖子,打着招呼。

  “早啊林逍!刚才老根头说再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阿宝指了指两楼的一间房间,道。

  “哦,好啊!”说话间,我和阿宝已经走了进去,这是一间类似于僧人用饭的斋堂,虽然简单,倒也干净。老根头正从厨房端出了一锅稀饭。

  “谢谢了!”阿宝愉快的接过一碗稀饭就吃开了。

  “对了老伯。”我笑了笑,问:“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来借宿吗?”

  “是啊!”老根头头也没抬,道。

  “哦,是吗?”我留心看了看老根头,满是伤疤的脸上毫无表情,我实在很难判断他是在说实话还是在撒谎。

  “还有一个怎么不下来?”老根头看只有我和阿宝两个,问。

  “哦,他啊!不到八点是起不来的。”我很了解李洋,一定还在赖床哪!拿了两个馒头,我道:“我等会会帮他送过去的。”

  “哦,好!”老根头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看了看阿宝,这小妮子正吃的不亦乐乎,于是,这顿早饭便在阿宝呼噜呼噜的喝粥声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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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48: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十七章 争吵出来的线索
  当我们走进李洋的房间时,他正刚刚套上他的外套,脸上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把馒头飞给他,我道:“我想我知道是谁把面具放在我桌子上了。”
  “哦,是谁?”李洋问。

  “洗贞!”我道。

  “她?”李洋皱了皱眉,道:“为什么?”

  “很简单。”我深吸了一口气以后就把昨晚的想法告诉了他们,虽然只是猜测,但十有八九不会错了。

  李洋歪着头想了一会,道:“很有可能。可是她现在在那里哪?也在这里吗?”

  “可老根头说只有我们三人来借宿啊!”阿宝插嘴道。

  “所以,要么是老根头在撒谎,要么就是洗贞另藏他处。”我道。

  “要看老根头是不是在撒谎这很简单。”李洋看了我们一眼,不紧不慢的道:“我们可以一间一间的搜。”

  “我反对!”阿宝第一个就投了反对票,气鼓鼓的道:“你们怎么可以怀疑老根头,他长的虽然难看,但心眼很好啊!又给我们住的地方又给我们饭吃!”

  “小姐,我们又没说他坏,只是搜一搜而已啊!万一找到什么哪?”李洋瞥了一眼阿宝,道。

  “可是。。。。”

  “阿宝,”我打断了阿宝的话,道:“老根头是好人,这我们都知道。可是说不定有坏人自己躲进来了哪?这个寺庙这么大,老根头又只有一个人。”

  “这。。。”阿宝显然是被我说动了。

  于是我趁热打铁,道:“所以我们要把坏人找出来啊!”

  “好吧好吧!”阿宝撅着嘴,总算同意了李洋的意见。于是在李洋迅速的洗梳解决他的早饭以后,我们三个人开始进行了搜索工作。

  因为老根头只有一个人,而且我们发现每间房子居然都没有锁住,于是搜查工作倒没有多大困难,就算被老根头逮到,我们也准备以参观寺庙来搪塞过去。

  这个寺庙以前大概是月影族人建造的,当时恐怕僧人不少,可是现在却异常萧条,空荡的楼阁里没有人气。只有我们三人忙碌的身影,每间房间都差不多,相同的家具,连摆放位置都一模一样。当三个人把整幢楼上上下下都跑遍以后,依然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要不要去那个幽冥殿看看?”李洋坐在楼梯上一边喘气一边问。

  “可门锁着啊!”阿宝用手拼命的扇着已经红彤彤的小脸。

  “还是先去看看吧!”我拉了拉领口,道。

  ********

  幽冥大殿的大门还是禁闭着的,我使劲推了一下,大门纹丝不动。

  “你们想干什么?”老根头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回头,一张白色的面具正冷冷的注视着我们。虽然知道那是老根头,可是三个人还是不由自主的靠拢了一点。

  “哦,我们想参观一下这个幽冥殿。”李洋赔笑道。

  “不能开的。”老根头冷冷的道:“随便开的话幽冥殿里的鬼魂就会溜出来吃人的。”

  呵呵!我的脸部抽筋中,真是有够奇怪,不能开门的大殿,用来干什么哪?

  “不过,”老根头的话好象又有了转机,道:“再过三天就可以开门。”

  “为什么啊?”阿宝问。

  “因为幽冥殿的大门只有在每月初七才可以开,再过三天就是这个月的初七了,到时候你们自然可以参观。”老根头把话一说完,也没有让我们有开口发问的机会,就转身走开了。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们三个人彼此耸了耸肩,这地方的奇怪规矩可真多啊!

  没有一点收获的三个人回到了我的房间,我打开衣橱刚把外套吊起来,阿宝和李洋的争吵就突然爆发了。

  “我就说吧,老根头不会骗我们的,可偏有些人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么小人啊,你知道有些人是披着羊皮的狼吗?”

  “知道啊!眼前不就有一匹!”

  “哈!我是狼的话你也只不过是只天真愚昧的小羊羔而已。”

  “谁笨了啊?你才猪脑袋哪!”

  “哈,你难道不知道猪其实比狗还要聪明吗?小蠢羊!”

  “你!混蛋!”

  “嗨,你不要乱骂人好不好?”

  “骂你怎么了?我就骂,我还要。。。”阿宝大概是被李洋逼急了,竟然一把拿起床上的枕头就象李洋砸去。

  “不要吵了!”我忙一步走到阿宝和李洋当中,我可不想案子的线索还没有找到,自己人倒先开始起内讧。可惜,枕头是不张眼睛的,直直的向我这里飞了过来。

  于是,我闪!

  可是。。。。身体竟然一个重心不稳,毫无悬念的向还开着橱门的衣橱摔了过去。

  碰!头撞橱壁的声音。

  哎呀!这是我的呼痛声!

  “林逍!”阿宝连忙一脸歉意的把头凑进了衣橱,赔罪道:“我不是想砸你的。”

  “先把我拉起来啊!”我此时已经完全跌坐在了衣橱里,刚吊起的外套正盖在我的头上。李洋立刻伸出手把我往外一拉。刚站定,李洋却突然一把把我推开,自己钻到了衣橱里。

  “你干嘛?”我一边摸着撞疼的后脑勺一边问李洋。

  李洋无奈的回头冲我们叹了口气,一脸的你是笨蛋的表情,然后用手敲了敲衣橱的内里,碰碰的声音立刻让我恍然大悟,这里面根本就是中空的啊!

  “怎么会中空的啊!后面不是墙吗?”阿宝问。

  “可你也别忘了,整幢楼阁是贴着山壁建立的,这后面其实应该是山壁才对。”李洋从衣橱里爬了出来,用力推了推衣橱,没有任何反应。

  “说不定机关在里面。”我重新钻进了衣橱,四下摸索起来,很快,我就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凸起,使劲按下去以后。悄无生息的,衣橱竟然整个往右挪动起来。

  衣橱慢慢的打开,从黑漆漆的洞穴里立刻吹来一阵刺骨的寒风。一条往下延伸的楼梯出现在我们眼前。真是设计奇妙,也许是用了什么力学的原理,所以暗门打开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更玄妙的是这个密道的设计,竟然和整个楼阁混杂在了一起。不过这样的话我真的很佩服古人的建筑工艺了,竟然可以在如此悬崖上建庙造密道。

  从包里拿了一个手电筒,我们三人我在前,阿宝中间,李洋断后的走下了阶梯。灯光下我们发觉阶梯上已经积了许多灰尘,可是正因如此倒是留下了两排很清晰的脚印。一排向上,一排向下,估计是一个人走上来再走下去后留下的印记。

  我用手电筒再照了照墙壁,很光滑,做工很精细,仿佛是被很小心的雕琢过一样。当阶梯走到底的时候,一扇石门挡住了我们前进的路线,石门上雕刻着一张笑脸,和死者面具上一模一样的笑脸。有点冷飕飕的缩了缩脖子,我回头望了望另外两个同伴,然后再伸手推了一下石门,没有动静。

  “旁边有什么机关吗?”李洋问。

  “让我看看。”我仔细注意了一下门的四周,什么也没有。

  “你看,这个面具有右眼珠唉!”阿宝突然指着石门上的面具浮雕叫道。

  唉!真的有哪!这个面具的眼睛虽然也是空洞的一片,但是仔细看右眼眼眶里还是有一个稍微凸起的眼珠在的。伸手摸了一下,发觉眼珠竟然是可以活动的,一阵欣喜中,我按下了眼珠。

  还是悄无声息,石门在我们的期待中打开了,眼前呈现的是一个十几平方米的石室。我们一脸吃惊的看着同样吃惊的望着我们的洗贞,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好象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洗贞突然有点无奈的朝我们笑了笑,说:“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哪!”

  *******

  当我们四人围坐在一张石桌前以后,我仍然有种做梦的感觉,阿宝和李洋的这次争吵实在是太有意外效用了。

  “你们想抓我回去吗?我可没有杀那三个人哦!”洗贞已经从刚才的惊讶和惊慌中恢复过来,神情镇定的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没有抓她的打算,倒是好奇她怎么会在这里。

  “从那里进来的啊!”洗贞指了指另外一扇门,道:“那扇门通向这座山的另一面。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密室,是以前我小时候在寺庙里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你倒很坦白啊!”李洋嘲笑她。

  洗贞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因为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我们可是要来查杀害那三个人的凶手的,你的目的哪?”阿宝问。

  “是吗?我也是来找凶手的,只不过不是杀害那三个人的凶手,而是。。。”洗贞顿了顿,道:“找当年杀害我兄长和大嫂的凶手的。”

  “果然,你就是安正西吧!”我看了看她,问。

  “你们知道的不少嘛!”洗贞含笑扫了我们一眼。

  “你怎么会在这么多年以后才来找凶手,你认为凶手会等这么多年让你来抓吗?”我好奇的问,如果说是要找出真凶的话,为什么要拖到这么晚。

  洗贞,不,现在应该说是安正西看了我们一眼之后,徐徐的开口:“三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本来是在村口等徐力的,那晚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私奔的。因为我兄长都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他,我实在忍不住就去徐力家找他,却发现他根本不在家,而且衣服什么的也已经没有了。我想他可能已经去找我了,于是又回到村口,但是还是没有他的身影。我本来想回家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留下了离家信,这个时候大概兄长们也应该看到了吧,就怎么也没有勇气回去了。再一想到徐力曾经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当晚就逃走,于是我想大概徐力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便自己一人连夜先跑到了省城里。可就在第二天,就传来了我们家发生大火,又认定我和徐力是嫌疑犯要通缉我们的通告。我很害怕,当时我真的以为是徐力干的,因为他曾经说过要杀了我兄长的话。一边是亲人,一边是情人,我真的没有办法,只好辗转反撤的逃到了和徐力本来商量好的逃亡的地点**市,希望能在那里等他。”

  “你等到了吗?”我问。

  安正西咬了咬嘴唇,几乎是哽咽的道:“没有!没有!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他,虽然我这三十年来一直都在试图找寻着他。可是等了好多年,都没有等到。七年以后,我心也死了,就接受了朱振华的求婚。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因为杀了我兄长们所以没脸见我,直到我遇到一个人。”

  “是徐力吗?”阿宝突然插口问,一脸的殷切显然是希望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

  “不是!”安正西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道:“我无意中发现原来我丈夫朱振华竟然暗地里还做着把文物倒卖到日本的生意,而提供文物的人就是安轶。”

  “安轶?”我皱了皱眉,这又是谁。

  “他自称是我弟弟安正北的私生子。”安正西回答。

  “是不是这个人?”李洋突然从怀里拿出了那张犯罪拼图,问。

  “是的,你们怎么会。。。”安正西疑惑的望着我们。

  “我曾经见过他,”我解释:“他让我参观了一场由安冉绘画的抽象画展。”

  “安冉?”安正西把她的两条秀眉拧到了一块,说:“他是我大哥安正东的孩子啊!”

  “那么就是说,安冉和安轶是表兄弟关系喽!”李洋点了点头,道:“他们两个都在做盗墓的事情吗?还有安轶跟你说了些什么以后你才会回来的哪?”

  “安冉做不做我不清楚,但是安轶肯定是安家盗墓集团的首领。至于安轶跟我说了些什么,”安正西吸了口气,道:“他说杀害我兄弟和大嫂的并不是徐力。”

  “听你的保姆说你来之前曾经收到一副画是吗?”我想起了那副画,于是问她。

  “对!一副曾经是徐力在三十几年画过的画,画的就是胧遗寺的一个女子。”安正西回答:“这画当时只有我和徐力两个人看过。”

  是吗?我看了看正在沉思的李洋,这么说来画展上的神秘男子的身份是确定了,安轶,安正北的私生子。那么,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哪?是安轶吗?还是徐力?如果是他,为什么他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过安正西?还有,如果说安正西所说的那幅画和我们在烂尾楼隔墙里找到的那幅是同样的话,又是谁画的并且藏进隔墙里的哪?照工程承包商的供词来说应该是安冉,可是不是说只有她和徐力两个人见过吗?难道,那个隔墙里的尸骨就是徐力,而那幅画是徐力的?

  沉浸在各自思绪里的我们都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完全没有发觉正有一双眼睛透过石墙的某一个角落正紧紧的盯着我们。

  良久,当我刚想再问一下安正西的那一刹那,从远方,似乎是从寺庙里,传来了一阵凄惨而又绝望的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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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18:45: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十八章 归来
  腾的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凄厉的叫声仿佛就在我耳边回响,皱了皱眉,我环视着其他人,他们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干嘛?”李洋问。

  “你们没有听到吗?”我指了指门,道:“我好象听见惨叫声了。”

  “没有啊!”阿宝摇了摇头,转头问安正西:“你听到了吗?”

  “没有!”安正西和李洋同时摇了摇头。

  此时惨叫声已经消失了,可是那叫声里的绝望和恐惧却仍然盘旋在我的心头,久久不去。想了想,我对他们道:“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安正西,我想你也不用再藏在这里了吧?”

  “好吧!”安正西无奈的耸了耸肩,反正自己的藏身之处已经暴露了,再躲在这里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正大光明的上去哪!

  说完,大家便从原来下来的地方回到了我的房间。刚跨出衣橱,我突然回头问安正西:“你放一个死者面具在我桌上干什么啊?”

  “死者面具?”安正西却露出了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道“我没有放过啊?”

  “什么?”我立刻停住了脚步,问:“可是楼梯上明明有你上下来回的脚印啊!”

  “我是上来过啊!”安正西解释:“可就在我要从衣橱里出来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我怕被发现,所以又回密室了。”

  奇怪?那谁放的哪?安正西已经向我们坦白很多事情了,实在没有理由隐瞒放死者面具的事情,她应该没有在撒谎。看了看同样一脸疑惑的李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寺庙不简单。

  没有再继续讨论死者面具的事情我们匆忙的下到两楼,在那里的第一个房间里住着老根头。我实在很担心刚才的那声惨叫会是他发出来的。

  “老根头,老根头!”我使劲拍了拍房门,约莫过了蛮长一段时间以后,房门总算徐徐的打开了,白色的死者面具在烛光的衬托下透着诡异的妖气,明晃晃的一片。

  从死者面具下传出了低沉的声音,问:“什么事?”

  “哦!”我有点发愣的眨了眨眼睛,虽然明明知道面具下就是老根头丑陋的脸,但仍然觉得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就是觉得有点古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又一时之间无从说起。

  “哦,是这样的。”李洋见我没有发话,就指了指安正西,道:“这是我们刚才遇到的朋友,安正西,您能让她也住在这里吗?”

  “可以。”老根头居然也没有问安正西的来历或者是我们在哪里遇到她就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那明天我们可能还有两个朋友要来借宿,可以吗?”李洋替明天就会回来和我们汇合的方蕾和李海问。

  “可以。”老根头显得略微不耐烦的回答,然后连招呼也没有打就把房门碰的一声关上了,让我们搞的一鼻子灰。

  悻悻的上楼,安正西决定住在最靠近厕所的那间房间以后就准备告辞,却被李洋硬是留了下来。

  “我们还有事情要问哪!”李洋站在我房间的门口,道。

  “我可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想怎么样?”安正西有点生气的道。

  “我想有些你还是没说吧,比如你们安家应该是盗墓世家这件事情。”我也凑了上去,决定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是盗墓世家没错,可是因为我是女的,所以我父亲生前根本就没有跟我多说过盗墓的事情。”安正西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好吧!”李洋妥协的让了步,问:“那我现在只想知道两件事情,一件就是你们家到底有那些人?第二件就是请你把关于这个村子和寺庙的事情告诉我们。”

  安正西看了看我们,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不说的话我们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挺了挺身体,道:“我们家一共有四个孩子,我大哥安正东、二哥安正南、和我四弟安正北。其中只有我大哥安正东在大火之前已经结婚生子,妻子是穆婉容,儿子就是安冉。至于安轶,他自称是我四弟安正北的私生子,而且现在已经完全操控了整个安家盗墓集团。至于这个村子嘛,我知道的其实并不比你们多多少。因为其实我们家是在我十岁那年才搬到这里来的,至于为什么要搬到这么偏僻的小村落你们现在大概只能问已经在地下相聚的我父亲和兄弟们了。”

  “可不管怎么样你总应该听说过月影族吧!”我问。

  “这个自然知道,彝族的一个分支,早在九十多年前就被灭族了。据说好象是山贼做的,但是有一次我无意中听我哥哥们谈起,好象是当时的军阀做的哪!”安正西回答。

  “军阀?他们为什么要灭掉月影族?”阿宝好奇的问。

  “因为宝藏吧!人总是很贪婪的哪!”安正西有点自嘲的笑了笑,道:“月影族的殉葬方法中还有一个习俗,就是会陪葬大量的黄金珠宝。”

  “这么说来,就是月影族死者的宝藏喽?”我下意识的瞥了瞥床边的窗户,黑色的悬棺中难道真的会有金子的存在吗?

  “至于这个寺庙嘛,好象也是月影族人的朝拜圣地,其中供奉的森罗女神就是他们崇拜的偶像。”安正西也望了望床边的窗户,道。

  “对了,老根头曾经说那个森罗女神挖下她的左眼是在赎罪,她有什么罪吗?”我问,眼前却浮现出了女神失去左眼的脸和手指上的滴滴血迹。

  “她在赎爱的罪,爱上不该爱的人的罪!”安正西叹了口气,道:“在月影族的传说里森罗是月影族的公主,她爱上了一个外族男人,可惜那个外族男人只是窥视族中宝藏而已,他在利用完森罗的感情之后就无情的抛弃了她,后来甚至带着一帮匪徒前来抢夺宝藏。森罗作为族中的公主毅然和这个男人决裂,并且带领族人奋起反抗,终于把他们都赶走了,还亲手杀了那个卑鄙的男人。可惜,森罗在亲手杀了她的爱人之后心痛欲绝,又无脸面对族里的人,悲愤和伤痛让森罗感到没有办法再苟活人世,于是就在她的族人面前自剜左眼,以示自己的有眼无珠后就跳崖死了。后来她族人为了纪念这个刚烈的公主就奉她为森罗女神。而且还衍生出一个规矩,就是凡是不贞的女子只有自剜左眼才能得到族人的宽恕。”

  自剜左眼是不贞女子才会受到的惩罚?可是那三名死者明明就是男性啊,凶手不可能把性别搞错的!那么,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哪?惩罚不忠的男性?不对,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我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晚安了各位。”安正西优雅的朝我们欠了欠身以后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李洋叫住了她,问:“那个安轶,后来你和他有联系吗?”

  “可惜,没有了。我现在也在找他哪!”安正西摇了摇头,推门离开了。

  房中只剩下了我、李洋和阿宝大眼瞪小眼的傻站着,良久,李洋才无奈的道:“现在我的脑子一团乱,这样吧,我们还是等明天李海他们回来再仔细研究吧!现在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房睡吧!”

  “好啊好啊!”一听到终于可以睡觉了忙碌了一天的阿宝就立刻两眼放光,就差没有当场呼万岁了。

  有点好笑的看着孩子一般的阿宝,我点了点头,这天大家的确都累了,还是等李海他们回来再说吧!明天,我就能见到好久不见的方蕾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暖了一下,好久没有看见她的笑颜嗅到她发上的清香了,不知道她还好吗?

  当李洋和阿宝回自己的房间以后我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方蕾的身影,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连用来思念的时间都显得微少。现在仔细一想,相思的感觉真的如潮水一般涌来。

  坐起身,我推开了床边的窗户,今晚的月光有点阴暗的灰沉,让黑色的悬棺在山崖上更加朦胧起来,有点漂浮的移动着。微微的睡意袭来,我眨了眨眼睛,左眼的不适感几乎和白衣女子一起出现。我使劲挣扎了一下,好想仔细看看那个悬浮在悬棺上的女子。可惜大脑却在这个时候下了道睡眠的指令,让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开始昏昏欲睡,酸痛的感觉让全身无力。。。。

  昏暗中我发现自己正走在那条密道里,可是又好象不是,周围的景象在熟悉中透着一股陌生的感觉,脚步不禁加快,密道里没有窗户,可是却有着奇怪的微弱光线。向下延伸的阶梯突然笔直的往前延伸,我透不过气来,眼前渐渐出现那扇石门,死者面具的浮雕此刻竟然微微扭曲,狰狞地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

  按动眼珠,石门悄无生息的打开了。房间里正站着四个人影,当我走进房间的那一刹那都齐齐的回过头来,那是张裕强、胡瑞、江涛以及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妇,每个人的左眼处都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肉洞,鲜红色的血泪在青黑色的脸上恐怖的刺眼。

  “我们都是献给森罗女神的供品。”四人低沉阴冷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着,我张了张嘴,声音却被剥离了我的躯壳。四人缓缓的吐出了已经发黑的舌头,一个红白相间的眼珠正在舌间处冷冷的看着我。

  这一定是做梦!我自我安慰,身体向后挪了挪,却突然碰到了一个软软的躯体,还来不及回头,一只雪白细嫩的小手就从我身后伸了过来,轻轻的按住了我的左眼。

  “这是惩罚你对我的不忠!”印雪在我耳边低语,按住左眼的手指尖突然爆长出尖利的红色指甲。一瞬间,我的左眼只看到血红的指甲尖,然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已经剜进脑子里的感觉。再睁开眼,我只看到满室的阳光和站在窗栏上的一只不知名的小鸟。

  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印雪的话让我犹如跌入了冰窖般的寒冷。我是个不忠诚的男人吗?用手搪住刺眼的阳光,我的身体却没有在阳光下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林逍,你起来了吗?”门外突然传来了李洋的声音:“我们要去接李海和方蕾了。”

  看了看手表,居然已经早上八点多了,这下早饭一定没有了吧!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我冲门外的李洋喊道:“我马上就来。”

  走到衣橱前,我犹豫的看了看橱里,要不要下那个密道看看?算了,那只是梦而已。那个少妇是谁?印雪为什么会说那句话?思索中我已经穿上了外套,打开门,李洋正一脸不耐烦的等在了那里,一见我就说:“你今天起晚了哦!”说着,就冲我抛来一团东西。

  接住,原来是两个馒头。感谢的看了李洋一眼,我道:“大概是昨天没睡好吧!你再等我一下,我洗漱完马上就好。”

  “快点!”李洋在我背后叫了一下,我挥了挥手,快步向厕所走去。

  ********

  张望着村前唯一的一条小路尽头,我正急切的盼望着李海和方蕾的到来。终于,在我的殷切盼望和阿宝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原地跳跃中,一辆甚至比我们上次还要烂的车子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正摇摇晃晃的向我们驶来。

  车子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而第一个跳下车的并不是我朝思暮想的方蕾,而是。。。。白云!

  “白云?”我的嘴都快歪了,她不是还在公干吗?

  “别急,你等的人在后面。”白云朝身后努了努嘴,方蕾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一件短短的皮夹克衬出了她修长的双腿和圆翘的臀部,随意的在脑后扎了辫子使得她小巧的耳朵和精致的颈部都暴露在了空气里。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可我却在她的眼里读到了想念。默默的接过她受上的行李,我只是轻轻的握了握她的小手,温润的皮肤触感让我浑身都为之一震。

  “早啊,林逍!”李海爽朗的笑声再次传来,而他的眼睛却不自然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洋。

  “早啊!”我笑着拍了拍李海的肩膀打着招呼。

  “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啊?”李洋好奇的看着同行而来的三人,问。

  “在汽车站上认识的啊!白云把我当作是你了。”李海解释。

  “哦,原来如此啊!”我笑着看了看白云,对方立刻抛给我一个暧昧的笑容。

  “好了,我们先去住宿的地方吧!”李洋虽然嘴上还没有和李海说一句话,但是手上已经从李海那拿过了一包行李。

  一行人前前后后的走着山路,我和方蕾走在了最后面,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却又感觉很平和安详,彼此只用眼神交流着对对方的思念和爱慕。阳光下,我们一行六人心情愉快的攀爬着山路,我望着眼前的好友和身旁的爱人,前所未有的满足让我心情愉悦。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美国的电视剧《六人行》,也许,我们也可以那样让友情成为彼此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哪!

  可惜,电视毕竟是虚幻的,当终于等到离开这个村子的那一天时,这六人行却变成了徒留悲伤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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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18:46: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十九章 打开幽冥殿的大门

  从窗外望去,天上的乌云象瓦片一样层层叠叠的向下压了下来,仿佛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空气中突然多了潮湿的山林味道,刚刚还是不错的天气片刻间就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冷厉的空气刺到皮肤上,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从天际边传来的隐隐雷声让整个绿色的山林都变成了灰绿色。
  转头望向众人,李海和方蕾的脸色都异常沉重,尤其是在听完所有案情有关的分析以后。空气里弥漫着沉闷的味道。

  “林逍,你的左眼还疼吗?”方蕾关切的走过来看了看我的左眼,问。

  “啊,已经不疼了,除了有时候有点难过以外。”我摸了摸自己的左眼,虽然已经不再红不再疼痛,可是内心还是很在意的哪!

  “我想这个网站和画册有古怪。”李海翻了一下我带来的画册,道:“我听说以前曾有一种很奇怪的法术,就是可以通过一副画来迷惑人的思维,使之产生一些奇怪的幻觉。”

  “我也听说过,不过这好象已经失传很久了啊!”方蕾道。

  “好了,这个先放一放。”我道:“你们有打听出来关于我们林家的灵魂提炼术的事情了吗?”

  “我有问过我师父,不过师父说他也不是很清楚。”李海开口道:“好象是很早以前曾经有一个世代侍奉上古神的少数民族曾经会用过。”

  “不错,我师傅也这么说的哪!”方蕾忙道:“这个少数民族好象一共有四个分支,一个善于使灵魂提炼术,一个精通医术,一个则是对艺术品有很独到的见解。至于最后一个嘛。。。我师父说其实就是现在的古墓派了。”

  “什么?田娘?”我有点惊讶,难道她总是想让我做她的徒弟是因为我真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我真的也是属于那个早已消失的少数民族?

  “那你们的意思是林逍其实就是那个善于使灵魂提炼术的民族的后裔喽?”白云问。

  “这个不能肯定,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林家的先人肯定和这个民族有什么关联。”李海回答。

  “真是对不起。”方蕾一脸歉意的冲我道:“我什么也没有帮你问到。”

  “傻瓜!”我笑着抓住了方蕾的手,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问不到就算了,反正我现在很好啊,是不是什么上古少数民族的后裔已经对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林逍!”方蕾轻轻的唤了我一声,我伸手一使力,立刻,一个无比柔软的娇躯就投进了我的怀抱,让我一阵心猿意马的冲动。

  “喂喂!你们注意一下我们好不好?”李洋有点苦笑不得的声音传了过来。而我只是搂了搂想要脱身的方蕾,完全没有理这个家伙的打算。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走吧,给他们一会独处的时间好了。”还是李海比较善解人意思。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我却看见阿宝正难得安静的靠在窗边沉思着,仿佛有什么心事。

  “阿宝,走了啊!”李洋推了推还在发愣的阿宝,拉着她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方蕾,紧紧的把佳人搂在怀里,温热而又充满女性香气的躯体让我这些天来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下来。这样温度的躯体才是有生命的,才是真实的哪!闭上眼睛,我们享受着这难得的安详。窗外已经狂风大作的山间飘来一丝寒冷的空气,从灰沉沉的天空如瀑布一般倾泻下了雨水。

  低头看向在我怀中的方蕾,长长的睫毛正轻微的颤动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即使没有任何唇膏的修饰,仍然晶莹水润,让我不禁想要尝尝它的美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把头凑向了方蕾的红唇。。。

  双唇接触的那一瞬间,天地仿佛没有了丝毫的声音,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边,仿佛有电流通过了自己的身体,直达灵魂的深处,每一个细胞都为之愉悦不已。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刻可以永恒。用自己的舌头叩开方蕾娇羞不已的唇,我极力想要用舌头抓到她的香舌。可惜这位女道士接吻的功夫实在太差,推推搡搡中才让我触到了她的香舌。几乎是全身的颤抖,方蕾的整个身体都无力的挂到了我的身上。

  搂着她细腰的双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向方蕾的胸前游走,当我的双手终于攀上那柔软而又高耸的双峰时,突然,一道无比明亮的闪电划过天空,仿佛要撕裂这沉闷的灰黑色天空一样,照的所有的事物都在晃动中闪着奇怪的光晕。

  眼睛还没有从刚才的闪电中恢复过来,我无意识的望向窗外的黑色悬棺,上面,正有一个白色衣裙的女子漂浮着,长长的乌黑秀发在狂风暴雨中象个八爪鱼一样的张牙舞爪着,血红色的凸出眼球在黑发下第一次这么刺眼。

  全身如跌入冰窖一般的寒冷,浇熄了我才升腾起来的欲火。天色黑蒙蒙的一片,整个房间顿时跌入了阴暗的黑影里。山外的树林在风中传来了许些呜咽的悲鸣声,一个炸雷毫无征兆的在我头上暴烈开来。

  轰隆~~~!

  我抬头,印雪正悄然的站在我面前,脸色苍白,左眼却血红,哀怨而又绝望的眼神让我一个激灵,立刻放开了怀里的方蕾。

  “你。。。你怎么了?”方蕾奇怪的望着已经一头冷汗的我,问。

  “印。。。印雪!”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房间,印雪早已经消失不见。

  “印雪?”方蕾惊讶的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原本和谐的气氛消失怠尽,我有点烦躁的搓了搓手,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还想着她吗?”方蕾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到我内心的深处。

  我把头别了过去,想要欺骗方蕾,又象是要欺骗自己,轻声道:“没有啊!”

  “不要撒谎好吗?”方蕾走上前伸出手把我的头转向她,道:“就算你说是也没有关系的,她毕竟已经死了。”

  死了?真的如此吗?我闭上了眼睛,印雪的脸无比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眼前,如果已经死了?为什么自己还对她念念不忘?印雪,如果你真的爱我,又何苦再打扰我现在的感情?

  摇了摇头,拼命的摇了摇头,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吗?”方蕾有点凄凉的笑了笑,我不忍的转过了头,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留下她的勇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已经准备好接受另一个爱人,我不知道印雪是不是真的已经在我心里沉淀成了回忆。

  望着方蕾失望的关门离开,我急步走到窗前把打开的窗户完全打开,山风毫无阻挡的吹了进来,却没有办法吹走我心中的烦躁和无奈,还有。。。还有愧疚,不知是对印雪还是方蕾的愧疚。

  暴雨中的山林笼罩在一层阴影里,从山顶流淌下来的雨水夹杂着黑褐色的泥土正汹涌而下着,黑暗已经完全统治了这个世界。

  轰鸣的风雨声中,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正慢慢的向我的房间这里走来。我转身看了看房门,脚步声在走到我房间前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是如野兽般的粗重喘气声。

  “谁啊?”我小心翼翼的问,却没有任何人回应我,四周只有狂风暴雨的嘶吼声。皱了皱眉,我不认为这会是李洋或者是阿宝的玩笑,走到门前,我又一次的问:“谁啊?”

  没有人应答,我握住了门上的把手,感觉就是有一个人正站在这扇门后紧紧的注视着我。猛的拉开门,面对的只有黑黑的走廊。

  没有人啊!难道是我听错了,我咕哝了一声,刚想转身,突然跃入眼中的事物却让我立刻僵直了身体。那是一双脚印,一双湿淋淋的脚印。仿佛是刚刚从暴雨中走过的脚印,此时正出现在我的门前。

  再望前望向走廊,如果说这脚印是湿的话应该不会只有这一双,可是透过房里微弱的光线,走廊的地板上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么一双湿淋淋的脚印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咕噜~~~!又是让我熟悉又觉得恐怖的声音,东西滚过地板的声音。黑暗里,一个个红色的亮点正向我滚来。左眼又开始不适,异物入侵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强烈。

  眼珠?!这是我第一个反映,急忙跨出房间,地板上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在黑暗里透着诡异红光的眼珠却突然停了下来,向反方向滚去。而我的身体,也象着了魔一样的紧随其后。眼珠继续往前滚去,仿佛是有灵性的生命体一样正带领着我走向未知的领域。

  当滚到墙壁处的时候,眼珠只略微停留了一下,就在我眼皮底下消失在了墙壁里。我的脚无意识的跨向了墙壁,但是我的脑子很清楚,那里是墙壁,自己怎么可能穿越的过去?

  可这一切又往不可思忆的方向发展着,我已经分不清楚现在究竟是现实世界还是我的幻觉,或者是我的梦里。只感觉脚已经穿过了明明是实体的墙壁,脚上一个踏空,整个人已经往下跌了下去。。。。

  *********

  暴风雨的夜晚已经结束,随之而来的则是万物复苏的黎明。

  层层的云层渐渐被朝阳从里面驱散开来,东方的群山上空,天空已经微微泛白。虽然残酷的暴风雨已经过去了,但是被之揉虐一晚的山林好象还没有完全缓过气来,徭役的树木和不断向下汹涌的山泉正轰鸣的咆哮着。

  黑暗结束以后就是光明,这千古不变的自然规律正发挥着它的效用。可惜,这一天的光明却有人再也没有办法看到了。

  我努力翻了个身,从身下传来的是阵阵刺骨的寒意。我一定是还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空气中的浓浓血腥味也只是让我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

  “怎么样?找到了吗?”李洋一行人正一脸焦虑的集合在幽冥殿的大门前,即使是在这个清冷的早晨,每个人的头上都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林逍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啊?”李海四下张望了一下,完全没有一个人影,除了他们五个以外。

  “就算出去也要说一声啊!”白云有点担心的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他不会有事的!”方蕾自我安慰着摸了摸胸口,道。

  “他会不会去山上看风景了哪?”阿宝天真的问。

  “拜托,一个人跑到还在下雨的山上?怎么会这么有空?甚至都不和我们打一下招呼?”李洋气呼呼的道,可心里却和其他人一样焦急,林逍不会一个人悄悄不告而别的,况且这里还有方蕾。再说了,这下山的路被泥水这么一冲,已经非常不好走了。

  “那怎么办?”方蕾已经快急得哭出来了,本来自己早上是想去和他再谈谈昨晚的事情的,没想到他的房间居然房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而且连床铺都没有动过的样子。

  “你们在干什么?”老根头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把大大的钥匙。

  “我们在找林逍,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李海解释。

  老根头的脸部依然是那张白色的面具,诡异的朝他们微笑着。没有声响的走过李洋他们,老根头径直走到幽冥殿的大门前。

  “今天是初七,可以开幽冥殿的大门了是吗?”阿宝突然问。

  “是啊!”老根头低沉的声音听来有点古怪,手上的钥匙已经插进了门锁里。

  我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好象有一把火在烧。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景象,印雪的脸,血红的眼珠,黑色悬棺上的白衣女子。。。。耳朵却好象传来了李洋和阿宝的争吵声,真是的,他们一大早就开始吵架了哪?

  “小姐,我们现在正忙着找人,你还有心情参观什么幽冥殿?”

  找人?他们在找什么人?

  “说不定林逍就在里面哪?”

  我?他们在找我吗?我不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怎么可能,这门是锁着的。他有穿墙术啊?”

  “或许哪?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再说了,我们已经把这个寺庙里里外外都查过了,就只剩下这里了啊!”

  “是,是里里外外。。。。。等,等一下!我们好象漏掉了一个人的房间没有查!”

  “你是不是说那个安正西的房间?”这是李海的声音。

  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响了,夹杂在这里面的还有门被推开时的吱吱声。异常明亮的光线铺天盖地的涌来,我下意识的紧眯起了眼睛,迷蒙中,我看见有六个人影向我走来。

  然后。。。。。

  是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的抽气声,和阿宝受到惊吓似的尖叫声:“啊~~~~~!”

  伸出手努力撑起身子,我的左手触到的,确是粘稠冰冷的液体,腥臭的血腥味让我的胃部一阵抽搐的翻腾。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触目惊心的血染红了整张手掌。再抬头,李洋他们正围站在我身前,以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紧紧的盯着我。

  回头,却见安正西的尸体正和我并排躺在了地上,是的,尸体。此时的安正西已经没有了任何优雅高贵可言,被割断的喉咙处已经凝结成了血肉模糊的血块,我甚至可以看见向外翻卷的喉管。脸上的表情满是惊讶和对死亡的恐惧,脸色已经发黑,紫红色的舌头伸了出来,右眼圆凸,左眼处是一片血迹斑斑,连头颅里的黄白色脑髓都可以依稀看见。眼珠已经没有了,眼珠哪?我一想,立刻,恐惧发自内心的窜向整个脊椎。微微动了动自己握成拳头的右手,感觉到一个小小的,滑腻的物体正在手心里蠕动着。

  颤抖的摊开手掌,一颗仿佛还在跳动的眼珠正静静的握在我的手心里,眼前一黑,我几乎就要当场晕厥,窒息的感觉让血腥充斥了我整个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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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18:47: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二十章 暗道
  接过方蕾递来的热水一饮而尽,滚烫的热水入喉,才微微暖了一下我冰冷颤抖的身体。斜眼瞥了瞥旁边依然右眼圆睁的安正西的尸体,我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剧烈颤抖起来。
  “没关系了,一切都过去了。”方蕾突然紧紧搂住了我,拍了拍我的背,安慰着我。

  李洋、李海和白云正蹲在尸体前仔细的观察着,而阿宝正有点怯意的躲在一动不动的老根头身后,还时不时朝我这里看来。

  “人。。。人不是我杀的。”虽然知道这个解释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着。事实上,我整个人到现在为止还几乎以为是在梦里。自己怎么会从房间里跑到这个锁上了大门又没有任何一扇可供爬进来的窗户的大殿里哪?这个大殿根本就是一个密室啊!

  “我知道,我知道。”方蕾紧紧握住了我的手,道。

  看了看李洋他们,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对他们道:“要报警吗?”

  “恐怕不行。”在一旁沉默的老根头突然道:“下山的路已经因为昨晚的暴风雨被山洪破坏了,这几天恐怕没有办法下山了。”

  “什么?”我们几人异口同声的惊叫出声,这不是意味着我们被困在这个深山上的寺庙里了吗?

  “放心,下面的村子肯定会注意到的,过几天等村民清理出山路以后自然就可以下山了。”老根头完全没有把死了人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很沉稳的道。

  无奈的对望了一眼,大家心里明白恐怕现在可以帮到我们的也只有自己了。走到尸体前,我已经从刚刚的惊恐中缓了过来,道:“让我来验尸吧。”

  李洋和李海互望了一眼,起身站到了一边,方蕾也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道:“这里有我和白云哪,你还是休息休息吧!”

  “不要!”我有点粗鲁的甩开了方蕾的手,道:“我可以的。”

  “呵呵,你不让他验他是不会罢休的哪!”白云笑着朝方蕾眨了眨眼睛,掏出了一副不知从哪里来的手套,把它扔给了我。

  接过手套,我也没有理会还想劝我的方蕾,蹲下了是身子。摸了摸尸体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一般来说,人在死亡以后的五六个小时下半身就开始僵硬,十二个小时以后全身就会僵硬。照现在的僵硬程度来说应该已经死了十二个小时以上了,也就是说,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半。那么,安正西应该是昨天晚上的六点到十点之间死的。但是排除我们六点半左右还一起用过晚餐,那么时间就应该推迟到我们吃晚饭以后的七点左右。

  可惜现在身边没有任何尸检的工具,无奈的看了看白云,我道:“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七点到十点吧。”

  “不错,死因好象是喉管被割裂造成的大出血!”白云看着死者喉咙处的伤口,道。

  “那可不一定哪!”方蕾突然插嘴,也蹲下了身体,指着死者的颈部道:“你们看,这里好象有条伤痕哪!”

  不错,虽然因为被割裂的喉管处全是红色的鲜血,但是只要仔细看,仍然会看到一条黑色的细痕。这应该是被勒出来的。

  “怎么,有发现吗?”李洋问。

  “好象是被勒死的哪!”我用手剥开了喉管处的伤口,虽然凶手极力想把伤口切的左右一般深浅,但是还是有点出入的。这和另外的三个死者有明显的差别,也就是说,有人在模仿那三个死者的死因,想混乱我们的思维。那么,又是谁在这么做哪?

  站起了身子,我道:“看来是有人在极力模仿着另外三起案件。”

  “是人杀的还是其他什么干的现在就可以知道!”李海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了几句以后就啪的一下把符纸贴到了尸体的额头位置上。这应该是试冤纸吧,不过符纸并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是人为的。”李海好象松了口气似的道。

  “不错,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林逍,你是怎么进来的哪?”李洋盯住了我问,他什么人都要被怀疑的毛病又出来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听到有人在门外,然后我就开了门,之后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可这个大殿真的是个密室啊!”李洋环视了一下大殿。直到现在,我才有机会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大殿,红色的基调让人眼前一阵血红。

  殿上供奉的正是月影族的女神,森罗女神,只不过现在她的样子已经没有后面的那座楼里那副可恐的模样,而是衣裙飘飘容貌完整的。而且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的脸色安详而庄严,右手则伸向前,手掌掌心向上。神像的周围盘踞着四条龙,雕刻的非常精美绝伦,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就会腾云而去的样子。而和这些有着剧烈差别的是龙的身下和旁边还雕刻着好几个容貌丑陋的恶鬼,正以惧怕的眼神看着高高在上的森罗女神。大殿的整个前部就是这座风格奇异的雕像,让空旷的大厅显得诡异中透着神秘和庄严。除此之外,整个大殿里没有任何饰物。

  “说不定有密道哪!”阿宝战战兢兢的道。

  对啊!我的房间里不就有个密道吗?这样说的话,这个大殿会有密道也是有可能的。想了想,我们几人就准备开始寻找,可是老根头的话却给我们浇了盆冷水。

  “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密道。”老根头冷冷的道。

  “真的吗?”李洋有点丧气的叹了口气,这个大殿实在是空旷的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密道的出入口,除了这座神像,可是这神像看上去又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我直勾勾的看着森罗女神的神像发愣着,绝美的女神和面目狰狞的恶鬼竟然在古代雕刻家的手下显得如此诡异的和谐着,让人觉得缺一不可。看着女神向前伸出的右手,我忽然觉得很空,总应该有什么东西在手掌上才对。她的这个姿势就好象手里正捧着什么东西一样。低头又看了看安正西的尸体,她的左眼珠此时正静静的躺在她的身旁。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奇怪又有点荒诞的念头,我忍不住弯下腰又拣起了那个眼珠。

  “你想干什么?”李洋看着我好奇的问。

  “做个试验而已。”我说完就一脚踏上了前面的神像,幸好神像并不难攀爬,就在众人的惊讶声中,我已经爬到了神像正摊开的右手旁。

  果然不出我所料,森罗女神向上摊开的右手手心果然有一个细微的凹坑,大小正好和人的一个眼珠差不多。因为手掌的掌心是朝上的,所以如果不是象我现在这样爬上来的话根本是看不见的!

  把安正西的眼珠轻轻的放到了森罗女神的右手里,刚一放下,我就听到了发自神像内部的轻微转动的声音。跳下神像,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神像上。

  啪的一声轻响以后,神像的右手突然一转,眼珠从掌心里掉了下来,说也奇怪,眼珠竟然不偏不倚的凋落到了下面的一个恶鬼向上张大的嘴巴里。然后又是一阵类似机关开启的声音,又仿佛是珠子滚在地板上的声音。

  又是啪的一声,恶鬼原先握紧的拳头居然打开了,从掌心里面滚出了安正西的眼珠,又落到了旁边一个恶鬼的手里,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咕噜~~~~

  眼珠好象正在恶鬼的肚子里不断的旋转,然后眼前恶鬼的胸口居然大开,从里面滚出了眼珠,掉落到了再另外一个双手合十的恶鬼手里。。。。

  就这样,在我们的瞠目结舌中,眼珠仿佛是受了什么奇妙力量的牵引一样在众恶鬼的体内不断的进出着,感觉就好象是多米诺骨牌一样的牵动着每一个构思巧妙的机关。

  最后,眼珠已经传到了最后一个恶鬼的体内,我们这才发现这个恶鬼的雕像居然只有一个右眼,而左眼眼眶内是根本没有眼珠的。

  突,很轻的一声撞击的声音,这个恶鬼的左眼眼眶里突然多了一个血红的眼珠,这不是安正西的眼珠吗?一只是黑色的雕像眼珠,而另外一只却是活生生的人的眼珠,配合着恶鬼丑陋的脸,构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真实又虚幻的刺激着我们每个人的神经。就在我们还在感叹古代能工巧匠的奇思妙想时,整个神像突然象一扇门一样的打开了。。。。

  “天哪!”李洋叫出了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谁会想到一个如此简单的神殿里竟然会有如此巧妙的机关和暗道哪!

  砰的一声,在我们的惊讶中暗道两旁的墙壁上居然同时点起了无数的油灯。而这个油灯的灯罩,竟然全是死者面具的样子,从它们那夸张的笑嘴里正蹿出了跳动的,红黄色的火光,照耀着向下延伸的阶梯。

  “要下去吗?”李洋吞了吞口水,问。

  “那当然。”我想都没有想,抬起脚就要下去,却被李海一把抓住了。

  “那也要等我回去拿点东西过来以后啊!”李洋转头看了看方蕾,道:“我们回去拿点道具再一起下去吧!”

  “好!”方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不容易等到李海和方蕾再赶回来,我们一行人,连带老根头一共七个人进入了暗道的阶梯里。从黑黝黝的下面吹来的,是冷得刺骨的寒风。当我踏上阶梯的那一刹那,熟悉的幽怨叹息声再次响起。。。。。。

  ********

  “婶婶,为什么我爸爸妈妈不要我哪?”

  “因为。。。。因为。。。。”

  “因为我是不祥的孩子吗?”

  “哪有的事啊!阿轶是天底下最乖的孩子哪!”

  “那为什么他们不要我?为什么?别人都说我是野种,是私生子!”

  “没。。。没有,没有这回事的!”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童年,没有双亲的宠爱和富足的生活,仅有的,只是婶婶瘦弱的肩膀和日无三餐的贫瘠生活。饥饿、孤独、怨恨和愤怒时时刻刻都围绕着自己,只到一个自称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男人出现。

  可那又怎么样哪?他得到的,并不是想象中温暖宽厚的父亲的肩膀,换来的确是永无休止的、如地狱一般的训练生涯,虽然这些让他有了健强于常人的体魄。

  “不许哭,爬起来,我安正北的儿子是不会输给别人的。”

  “瞧你的样子,你配做我的儿子吗?”

  “快给我起来,这样下去你会输给他的!”

  “你还想不想见你的母亲,想的话就给我继续!”。。。。。。。。

  自称为父亲的男人的吼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围绕,支撑他一直坚持下去的并不是为了要给这个男人争什么面子,而只有两个,两个埋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一个就是要打败他,超越他,那个同样是姓安,却得到了所有人的关爱和期待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为什么明明大家身体里流的是同一族的血脉,他可以万众瞩目,而自己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而另外一个,则是想见见他的亲生母亲,虽然自己也曾远远的张望过,可自己真的好想正大光明的喊一声妈妈,好想让她怀里抱着的人、担心的人、照顾的人是自己!

  就是这么两个愿望支撑着他,可是那个他是那么出色,靠山又那么显赫,自己真的没有可能打败他了。

  可上天是公平的,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虽然烧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和最痛恨的人,可是也给他带来了转机。安家的家臣在大火以后找到了自己,并让自己正式认祖归宗,定下了名分。可惜啊,那个他竟然没有被那场大火烧死,并且被认定为安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不过出自己意料之外的,那个他竟然对继承安家完全没有兴趣,一心只想着画什么画。这真是天助我也,只要这次能够找到月影族的死者宝藏,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安家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得意的笑容,望着石桌上的那张死者面具,他握紧了拳头。谁都不可以阻挡自己的,即使是自己的亲人又怎么样?

  聆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看来该来的已经来了吧!不过不要紧,好戏才刚刚上演。树脂的面具摸起来冰冰冷冷的,当它戴到自己脸上的时候,身体也莫名的一阵颤抖。

  ********

  两旁的油灯其实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光明,反而在跳动中让人心生不安。摸了摸胸前渐渐有点发热的玉佩,我有点担忧的望了望油灯的灯罩,那个诡异的恶魔般的微笑让我喘不过气来。再回头看了看跟在最后的老根头,那张白色的面具在灯火的印衬下正显着淡淡的血光。前面阶梯在灯火下感觉正在慢慢的扭曲,晃了晃脑袋,我觉得自己的眼睛真的是有点问题了。

  “你没事吧?”方蕾在我耳边轻声询问。

  转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我握着她小手的力道又加重了,没有说话,我们步行在几乎是迷宫一样的暗道里。

  “小心!”走在最前面的李海突然大叫一声,话音刚落,几支从墙壁里钻出的箭就嗖嗖的向我们射来。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趴下,我把方蕾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啊!”一声惨叫,是李洋的,我的心立刻一紧。回头望去,李洋正把阿宝整个护在自己的身下,而一根箭已经深深的插入了李洋的右手臂上,殷红的鲜血正汩汩的望外冒着。

  “你受伤了?”等箭雨一过,我们忙涌到李洋身边,李海的脸色很不好看,有点手足无措的盯着自己的弟弟。

  “别动,先不要拔!”方蕾阻止了想要自行拔出箭的李洋,道:“让我来。”说着,方蕾示意我按住李洋的身体,然后小心翼翼的拿住了箭。

  轻微的碰动立刻让本就痛得龇牙咧嘴的李洋更是一阵脸部扭曲,而在他身旁的阿宝更是脸色苍白,吓的浑身颤抖,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花。

  “忍一下!”李海也帮我一起按住了李洋的身体,方蕾见机立刻猛的一拔。

  “啊~~~!”随着李洋一声痛极了的惨叫,箭已经被方蕾拔了出来,箭尖上滴下的血啪啪的落到了地上。

  “你们看血的颜色!”白云突然指着李洋的手臂担心的叫。

  糟糕!我焦虑的看着已经渐渐变成黑色的血液和脸色更加苍白的李洋,难道这箭上有毒吗?一想到这里,我立刻一个头变两个大,这叫我们去哪里找解药哪?难不成下去和月影族的死人们要吗?

  *******

  作者语:呵呵,大家生蛋(圣诞)快乐!天天开心!

  因为第一人称写小说的关系,一些其他人的心理描写就很难写到,所以这一章里加了点第三人称的写法,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有关主角拜师的问题,拜是肯定拜的,不过是在后面。有读者说为什么主角总不死,这也算yy?晕啊!我要说的是,主角死了岂不是故事也结束了吗?要死我也会安排在小说的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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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18:49: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二十一章 阿宝的身世
  看着已经脸色渐渐转黑的李洋,所有人都异常的焦急,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当我们重新折返回去才发现原先进来的那扇暗门已经被死死的封住了。也就是说,我们一行七人被困在了月影族的暗道里,只有努力另寻他路了。
  “李洋,坚持住啊!”李海架住李洋,给他打气。

  “你们没有带什么疗伤用的药吗?”我着急的问方蕾,书里不都说修行人士都有那个丸这个丹什么的吗?

  “有是有,可那都不是解毒的药啊!”方蕾无奈的叹了口气,回答。

  “那就要尽快找到出口,我看他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白云看了看脸色已经完全转黑的李洋,担心的道。

  “李洋!”一直没有说什么话的阿宝突然直直的盯着李洋,问:“你为什么救我,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

  “哈哈!”李洋在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道:“你是女的啊,我妈说了,让女生受伤的男生可是很无能的哪!”

  “是。。。是吗?”阿宝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握在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后猛的抬起头,脸上多了一种决断的坚毅,道:“李海,你先把他放下。”

  “干嘛?”李海疑惑的看着阿宝,问。

  “给他解药啊!”阿宝笑着走过去帮李海把李洋放到了地上。

  “月影族的解药,你有吗?”方蕾好奇的问阿宝,这月影族的解药她怎么会有哪?

  “这我倒没有。”阿宝也没有回头,只是突然从李海的腰间抽出了南极星剑,剑一出鞘,眼前立刻明晃晃的闪过一片冷光。

  “你想干什么?”我有点紧张,她不会想不开吧?

  “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姓吗?现在我告诉你们好了,”阿宝有点凄惨的笑了笑,道:“我姓摩洛。琼。卡奇儿,阿宝只是我的乳名而已。我其实就是你们所说的上古少数民族的其中一个分支,摩洛族的族人,我们族精通医术。”

  “什么?”大家不约而同的惊叫出声,这太巧了,真没有想到阿宝的身世竟然如此离奇又玄妙。

  “可惜。。。”阿宝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我天生是族里的一个另类,我自小就对医术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对电脑,这个被族里视为对上古神明的一种亵渎的技术特别感兴趣,所以,我在十四岁那年被赶出了摩洛族。”

  被驱赶出来的摩洛族的少女吗?我看着眼前的阿宝,在我心里她永远只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个喜欢上网和电脑的孩子而已,却没有想到在她看似天真无邪的面容之下,却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命运!被自己的族人驱逐的味道一定不好受吧,十四岁,这么小的年纪就被迫离家流浪,这个时候有些孩子一定还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吧。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我的胸口,悲哀的也许不是独自一人孤独的生活,更让她伤痛的应该是族人无情的驱赶和不理解吧。

  “我虽然没有什么医术,”阿宝把剑抵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处,道:“但是我们摩洛族人的鲜血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药哪!”话一说完,只见眼前剑芒一闪,白色中带起了一片血光,空气里立刻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在这里面居然还夹杂着微微的,若隐若现的药味。

  没有人出言阻止,因为这恐怕是现在救李洋的最好方法了。看着阿宝强忍住手腕上疼痛的脸,我紧紧的握住了拳头,这一次的行动是不是太莽撞了哪?可惜已经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了。

  “吃下去。”阿宝把手腕凑到了李洋的嘴边,坚定的道。

  李洋虚弱的看了看阿宝,犹豫了一下以后还是张口把从阿宝手腕里流出的鲜血吞了下去,脸部表情立刻怪怪的,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良药苦口哪!”阿宝鼓励李洋再吞了几口。

  “应该够了吧!”方蕾看李洋已经吞了好几口了,于是走上前从口袋里拿出块手帕,迅速的帮阿宝包扎了伤口后,方蕾扶着已经开始有点摇摇欲坠的阿宝走到一边。

  “你怎么样?”我问李洋,不过看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好转,看来阿宝的血应该起到作用了哪!

  “感觉好多了。”李洋艰难的自行站了起来,道。

  “那好,那我们还是继续寻找出路吧!”在一旁看着的白云提议。

  大家互相点了点头,于是李海扶着李洋,方蕾扶着阿宝,我和白云走在最前面,老根头垫后,一行人开始继续寻找出口。

  跳动的火光象极了我们现在不安的心情,虽然箭雨已经被我们躲过去了,李洋的毒也解了,可是前面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东西哪?我担忧的回头看了看方蕾他们,又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印雪印雪,你可要保佑我啊!叹了口气,我加快了脚步

  突然,四周的墙壁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在我面前忽然横了出来,一惊,我下意识的拉住了身旁白云的手。

  “小心!”我惊呼出声,回头,却见原本静止不动的墙壁突然都象活了起来一样,正在不断翻转移动,片刻之间就把我们几个隔离了开来。

  “林逍!”惊叫中方蕾向我伸出了手,我忙快步上前想要抓住她,可是嘭的几声巨响,一道墙壁已经无情的把我们分割了开来,我最后见到的,只是方蕾惊恐不已的脸和担忧的眼神。

  “混蛋!”我扑了过去重重的敲击起了墙壁,可这些墙壁却丝毫不动半分,任凭我怎么努力,都徒劳无功。原地转了一圈,我发现自己竟然和白云一起被隔离在了一个小小的密室里,只有墙上的油灯晃着微弱的光线,死者面具在火光的印衬下格外妖异。四周只剩下灯线在油中燃烧时发出的劈啪声。

  “这个暗道的机关可真是奇妙啊,片刻之间就可以让墙壁自由活动成功的分离了我们。”白云的声音里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惊恐和担忧,悠闲自在的很,好象还有点佩服月影族人的意思。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夸人?”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快想办法出去啊!”说完,就开始四下摸索起墙壁来,希望能够找到什么机关。

  “这不是很好吗?只有你和我。”白云把双手负在身后,幽幽的道。

  “唉?”我一时之间竟然别不过脑筋来,只觉得她的口气怪怪的。

  “还记得吗?”白云并没有开始找出路,反而就地坐了下来,把背靠到了墙上,开心的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啊,记得哪!”我停下了搜索工作,愣愣的看着白云,灯火下她的脸有种不真实的美丽。

  “我记得你当时在草地上睡觉哪,穿了白色的T-shirt和一条发白了的牛仔裤。”白云突然兴奋的回忆起来,问我:“你记得我穿什么吗?”

  “你?”我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即使已经好几年过去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当时窘迫的糗样自己还是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

  那个夏日的午后,躺在草地上的少年和穿着白色超短裙的少女,一段奇妙又让人尴尬的邂逅。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看到。。。。”白云的脸也开始红了,问:“有没有看到啊?”

  “呵呵,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啦!”赔着笑,我解释,唉!谁叫你自己走到我这里来的哪?还硬说我偷看你的内裤,有没有搞错?你自己的裙子这么短,还走到我头这里来,能不看到吗?当然,这个是万万不能说的,到死都不能说!我再次坚定了一下这个信念。

  “是吗?”白云不信的瞥了我一眼,道:“哈,你们男人都是色狼!”

  “呵呵,呵呵!”尴尬的笑了笑,我现在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望了望狭小的空间,我感觉到一种窒息,难道这里是密封的不成?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要窒息而死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赶在氧气用完以前找到出路!想到这里,我忙又开始摸索起来,就在我刚刚开始的时候,啪的一下,四周的油灯突然同时熄灭了,黑暗,如猛兽一般向我们袭来。

  “白云!”我呼唤,让女生受伤的男生可是很无能的哪!

  可是,没有人应我!

  她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的手心里渐渐有了汗水,黑暗里只有我粗粗的喘气声。。。。。

  “白云,回答我啊!”我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呼唤着,就象是掉队的野兽一样孤独,心慌意乱,我不想让白云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毫无征兆的。

  唉~~~~

  幽幽一声女子的叹息,好熟悉,可绝对不是白云的,在我耳中回响。回头,却见面前,就在黑黑的空间里,平生出一张巨大无比的脸,一张恶魔的微笑的脸,一张死者面具的脸。它的左眼,好红。

  呃!从我的喉咙里迸发出痛苦的呻吟,左眼的不适感突然来临,异物钻入左眼深处的感觉让我抓狂。

  退后,却感觉脚下有东西正在浮动。

  低头,无数个死者面具正隐现在我的脚底,放眼望去,无数个死者面具浮现在地板上,原本窄小的空间也顿时变的好大,无比的空旷。死者面具就蔓延着整个地面,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呵~~~~~,象是人呼气的声音。

  慢慢的,在我的四周,悬空的浮现出许多如死者面具的人脸,只是形态各异,有老有少,相同的,是一个诡异的微笑,浮现在死者僵硬的脸上。还有,都没有了左眼,黑洞洞的眼眶里什么也没有。

  可恶,这一定是幻象而已!我咬紧牙关,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可不论是张开还是闭上眼睛,这幕恐怖的景象依然出现在我眼前。这一切仿佛不是用眼看到的,而是用人的整个灵魂去看的。

  右手抽搐,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右手手指已经再一次伸向左眼。

  闭上眼睛,一双白玉般的玉手却出现在我的眼前,心湖下水道里的那一幕正无比清晰的再次上演。

  双手合十,然后旋转,然后再是一个复杂又奇怪的手势。我的双手却在不经意中也动了起来,非常熟练的跟在了眼前这双玉手之后一起做了那些动作,因为先前不管怎么样都是用过一遍的,所以这次要熟练很多。点点如蓝宝石一般的光粒从我手心里散发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最后竟然汇成了如银河般灿烂的景象。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感觉有一股气流正从丹田处蹿向四肢百脉,涨裂般的疼痛。喝!我大吼一声,把已经感觉滚烫的右手印到了满是死者面具的地板上,立刻,从掌心里发出的蓝光象闪电一样穿过所有的黑暗,一刹那间,无数个死者面具在同一时间里被劈成了两半,不管是地上的,还是四周的。

  喀啦!这是面具破裂开来的声音,成千上万个面具破裂的声音如汹涌而来滚雷一样气势惊人。耳朵里也隐隐生疼。

  黑色的地板顷刻间裂出了一个缝,从里面射来耀眼的白光,让人不禁眯起了眼睛。接着仿佛是山崩地裂的抖动,大地都为之颤抖。我努力站稳身体,裂缝却向我这里延伸过来,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脚下一个踏空,我已经跌入了缝隙里。

  原本裂开的地板就在我跌下以后迅速合拢,白光再次消失,一切又回到了黑暗里,寂静无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灵魂提炼术吗?看来是和那个女人一伙的了,真是有意思啊!哈哈哈哈~~~”黑暗里,回荡着一个女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

  好冷!睡梦中我不禁发抖着,手脚都已经僵硬了。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却让我差点再次吓晕过去。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悬崖上的黑色悬棺上!冷冷的山风刮到脸上就象是用刀子割脸一样的疼,剧烈的风几乎让我眼睛都睁不开。

  动也不敢动,我本来就有点轻微的恐高症,如今直直的躺在足有几千公尺的高空,而且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几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的棺材上,这能不让我浑身冷汗直冒吗?

  抬头看了看,离山顶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而且山壁表面根本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看来望上爬的想法是不实际的了。再往下看,根本是深渊啊,除非自己可以飞,否则是别想下去的了!

  怎么办?怎么办?虽然还记得刚才的那个手势,但是我不认为什么灵魂提炼术会对现在的我有什么帮助!

  可是不对啊,自己刚才明明是在密室里的啊,怎么转眼就到这里了哪?难道,这一切只是幻觉?对!一定是幻觉!那。。。。?要不要跳下去试试看,说不定没事的哪?想到这里,我咽了口口水,艰难的坐起来,就想往下跳。

  “不要跳!”一个女声突然在我背后响起,吓的我浑身一抖,回头,却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正坐在我旁边的一个悬棺上,长长的黑色秀发在山风中飞舞。

  这不是那副画上的女子吗?虽然脸没有见过,但是神态很象,而且也正是我从房间的窗户里见到的那个悬浮在黑色悬棺上的白衣女子。

  她,究竟是谁?是人还是鬼?

  一阵更猛烈的山风吹来,吹开了她脸上的秀发,并不是我想象中可恐的脸旁,相反,倒是分外美丽,如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脱俗,就象。。。。。我好象在哪里见过的。。。。对了!不就是森罗女神神像的样子吗?

  “森罗?”我轻轻低唤。

  女子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摇了摇头,道:“我叫月娃,是月影族最后的公主。”

  月影族?我皱了皱眉,不是已经被灭族了吗?这么说来她不就是。。。。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最近我撞鬼的机会是越来越多了,连恐惧都已经渐渐麻木了。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话一问完,我就恨不得把头撞向山壁,真是个乱没营养的问题啊!肯定不是在这里欣赏风景的吧,要不然这也太有性格了吧!

  “等你啊!”月娃含笑的回答却让我差点从棺材上跌下来。

  “等我?”我拍了拍受惊的胸脯,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吃香了啊?

  “对!”月娃轻笑着从身后向我递来一本蓝色封面的书,道:“这是一个叫林语嫣的女子托我保管的,说今后自会有人来取走它的。”

  “林语嫣!”我大叫,立刻想起了她曾经的确说过把一本关于灵魂提炼术的书放在了一个寺庙里,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就是胧遗寺,而且还让一个女鬼保管着!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还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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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18:50: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二十二章 你相信谁?
  这是一本蓝色封面的古书,残破的纸页和已经泛黄的页面显示了它的年纪。摸着书面,我的眼前浮现出林语嫣美丽凄婉的容颜。这个坚毅的女子,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如果真有前世来世之说的话,她是不是早已经转世投胎了哪?还是说,她的灵魂依旧在地狱的血池里收尽煎熬?
  叹了口气,我看着眼前同样美丽的月娃,她是不是也有一段悲伤的过往哪?才会让她的灵魂痴痴的留恋在这个人间,痴痴的凝视着远方?

  “你是怎么遇到她的?”我问月娃。

  “她是来观光的,于是就遇到了我。”月娃仰头看着白色的月亮,银色的月光倾洒在她的脸旁,使得她的一头乌黑秀发也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泽,微微向上仰起的玉颈,如天鹅般的高贵。

  “你。。。。你为什么不去?”我没有把去的地方说出来,也许鬼魂都会比较忌讳那个地方吧。

  “因为。。。”月娃的左眼突然开始泛红,好象有血泪充满眼眶一眼,幽幽的道:“我有我要等的人啊!”

  “要等的人?不是我吗?”我明明听你刚才说要等的人就是我啊!

  月娃摇了摇头,红色的泪水从左眼处悄然落下,有种震撼的美丽。

  “是另外一个哪!”月娃的声音空灵而幽怨,一字一字仿佛是重锤一般击打在我的心坎上,心立刻痛的喘不过气来。摸了摸胸口,玉佩正在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从指间传来电击般的刺痛感。有点不对劲啊,我下意识的往外挪了挪,可惜棺材本来就不大,我可以移动的空间很有限。

  “你愿意给我吗?”月娃原本清丽的脸变的苍白,眼眶的一圈确是黑色的,使得红色的血泪格外刺眼,幽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让我立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给。。。给你什么?”我好奇的问,身体却不自由主的又往后靠了一下。

  “你的左眼珠啊!只要我能凑齐一百个,他就会回来了。”月娃的手突然伸向我,灰黑色的指甲如爪一般锋利。

  “这个,这个恐怕不行!”我把身体紧紧的靠在山崖上,真是倒霉,刚才还以为是个好鬼哪,没想到竟然打起了我左眼的主意。

  “交换哦,我给你书,你给我眼珠!”月娃的嘴裂开一笑,嘴角居然裂到了耳际,这。。。不是死者面具上的微笑吗?

  “不!”我断然拒绝,左手紧紧的拽住了书,看了看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就在我准备往下跳的时候,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白皙的玉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

  怎么回事?背后不是山壁吗?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只手哪?没有多想的时间,我整个人已经往后一倒,顺势就被这只玉手给拉进了山壁里。

  眼前一黑,只感觉周围冰冷的空气触到了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阵寒气从皮肤的每个毛孔里钻入,连血液都为之冻结。

  “你没事吧?”一个女声在我身前响起,但绝对不是方蕾或者白云和阿宝,这究竟是谁?我努力的使眼睛适应山壁里的黑暗,但是徒劳无功。

  扑的一声,火光在一瞬间亮起,眼前红色的光晕闪过,眼前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晃动的火光中妖娆生姿。

  眨了眨眼睛,我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子,竟然是。。。。。。。月娃!

  “月娃?”我象是被安了弹簧一样的从地上跳起来,她刚刚明明在我旁边的,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回头,却见身后是凹凸不平的山壁,根本没有什么悬崖,更没有悬棺,只有黑绿色的山壁岩石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成奇怪的姿态。

  幻觉?我使劲摇了摇头,往后靠了一下,真的是山壁,虽然触手冰凉又滑腻腻的,但是摸着实物总让我感到一点点的踏实。

  再转头看向眼前的“月娃”,一模一样的绝美容颜,一样的白色衣裙和乌黑的秀发,连浅浅的笑容都是一模一样。

  “我不是月娃,”女子摇了摇头,道:“我是月姬,月娃是我的孪生姐姐。”

  孪生姐妹?全是鬼魂?天哪,我快晕了!皱了皱眉,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女子的话,说不定她其实就是月娃哪!

  “你不相信吗?”月姬倒是很坦然的问我。

  “啊!”我傻傻的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两个人太象了啊!

  “你还真老实啊!”月姬浅笑出声,身体也微微抖动着,带起白色衣裙一阵轻微的飘逸。

  “呵呵!”尴尬的笑了笑,我把双手藏到了身后,摸了摸左手上的那枚戒指。

  “我们月影族有一个族规。”月姬低头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道:“双生子的第二个都是不祥的,必须被抛弃!”

  “什么?”我皱了皱眉,好奇怪的规定,照这么说来,我也是双生子中的第二个啊,难道也是不祥的吗?

  “很奇怪是不是?但是族人却对这个规矩深信不疑,所以,我妹妹月娃一出生就被视为不祥的人,被送给领村的一户人家收养了。”

  “哦?那。。。后来哪?”暂时先看看她有什么把戏吧,我倒要看看哪!

  “妹妹直到成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当她找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月影族的公主。也许是对这个族规的不信又或是出于对妹妹的愧疚,我不顾众人的反对留下了她。可没想到。。。”月姬双手抱胸,整个人都微微的颤抖着,道:“她却里通外人想要来盗窃我们月影族的宝藏!”

  “她说她要等人,是等谁?”我插口问。

  “等一个男人,一个想利用她找出宝藏的外族男人!我们月影族的女子总是这么容易被伤害,森罗女神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可惜,她是永远也等不到了。”月姬把头别到了一边,口气里有着明显的憎恨和。。。嫉妒!是的,嫉妒,这是发自她灵魂深处的,对妹妹的嫉妒!

  “是。。。是吗?”我四下张望了一下,这里是一个窄小的山洞,而洞口却被月姬堵住了,从洞口处吹来的冷风让我咬紧了不住打颤的牙齿。

  “你不相信吗?”月姬凄然的冲我笑着,人也慢慢的向我逼近,一股死尸的腐臭味立刻冲入了我的鼻子。

  是恶鬼吗?我屏住了呼吸,右手抽搐中,左眼的不适感再度出现,没有任何可以挣扎的时间,身体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求求你,帮我好不好?”月姬可怜兮兮的声音让人心生怜意,可是一旦看清她现在的脸,刚刚升起的一丝同情立刻烟消云散。黑褐色的干瘪的脸,突出的眼球,鼻子下半部分已经完全变成了骷髅,可以说,只剩下了半张脸。头皮上的头发稀少,充斥着黄色的脓水和黑红色的血块。向我缓缓伸来的手已经彻底干枯成僵尸状态,黑色的指间上竟然还蠕动着不知名的黄白色蠕虫,一曲一爬的在指甲里翻滚。

  “只差一个,只差一个了。”黑色的下颚骨一张一合中,尖利刺耳的声音从刚刚还风华绝代的身体里传了出来,让人不禁质疑,是不是再美丽的皮囊都会有腐烂变质的一天,这世间的所有事物,都是一样的,公平的,上天没有偏颇任何一个物种。

  “给我,给我你的眼珠!”干枯的手突然抓向了她自己的胸膛,当黑色的指甲插入的时候,从白色的衣裙里流出的,是红红黄黄的粘稠状液体。使劲的往外一拉,皮肉如豆腐皮一般的被撕拉开来,指间上已经挂上了一块黑褐色的萎缩皮肉。

  呜!我的胃一阵剧烈的抽搐和翻腾,胃里的液体已经蜂拥而上我的喉管,只觉得酸苦的糊状物体冲入了口腔。

  她的体内,居然没有任何内脏,而是。。。。而是无数不停转动的眼珠,层层叠叠,一串串的如葡萄一般的寄生在她的腹腔里。隐隐还有蠕动的,拥有透明身体的蛆在眼珠间爬动着,带出一滴滴黄色的脓水。当无数个眼珠冰冷的瞳孔对着我的时候,我觉得脚下一软,所有胃内的东西都被我吐了出来,连绿色的胆水都呕了出来。

  浑身颤抖的扶住地面,从表面传来的冰冷倒让我脑子突然清醒了,现在不是吐的时候,快想办法逃才是!摇晃的站立起来,月姬恐怖的躯体正向我走来,没有多想,双手合十,然后旋转,右手拿捏了一个类似莲花的诀,蓝色的光粒在手心里出现。

  “灵魂提炼术!”月姬恐惧的往后退了一步。

  太好了,看来她怕这个!极力的回想刚才的手势和气流在体内游走的线路,我努力把丹田里一小股微弱的热气导向自己的眉心,松果体。

  眉心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人用指间指在那里一样,越来越多的热流使得身体涨裂般的疼痛,蓝色光粒倒是越来越多。

  “破!”我大吼一声,手心里聚集的蓝色光粒如有生命一般的开始跳动不已,向月姬冲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围绕在月姬身体周围的蓝色光粒已经侵入了她的体内,正逐个钻入一个个眼珠里。

  啪,啪!一声声就象是气球爆裂的声音,血红的眼珠正从里面爆裂开来,红色的血水飞溅向山洞的每一个角落。

  就是现在!我立刻撒腿就冲向洞口,月姬的凄厉绝望的惨叫还在身后不绝于耳,回荡在空荡荡的山腹里,久久都没有平息。

  呼呼,我的呼吸声仿佛就响彻在自己的耳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比我更如此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了吧。山腹里的火光很微弱,每一个钟乳石和突出的石头都成了一张张恶魔的脸,在昏暗中得意的嘲笑着我。

  快速的奔跑激起了地面上一滩滩的积水,当冰凉的水珠溅到自己的手上脸上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印雪,她总喜欢走过雨后一滩滩的积水,让水珠飞溅到我的脸上,然后她就会露出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笑声。可是,现在哪?溅出的,恐怕只有我的泪水而已了。

  双生子的第二个是不祥的!月姬的声音如鬼魅般回荡在我耳边,我是不祥的吗?父母的早死,印雪的自杀,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吗?如果是这样,又为什么会有双生子的诞生?多余的这一个,又何必出生在这个世上?

  多余的啊!我凄然的一笑,停住了脚步,逃又何用?只剩下我一个人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哈哈,倒不如死在这里比较好哪!

  吁吁的喘着粗气,我的喉咙处火烧般的疼痛,胸口也一阵憋闷。虚弱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双手抱腿,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眼睛却一热。

  好久,我几乎以为时间都已经停顿下来了,轻轻的叹息声却在身前的一块岩石后传来。没有逃避,没有躲闪,我直勾勾的看着白衣飘飘的月娃,又或者说是月姬,出现在我的面前。

  望着她美丽的不真实的脸,我突然笑出了声。

  我想,我的脑子快要坏掉了。

  突然,内心深处莫名的自我厌恶让我脾气暴烈的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她大吼:“你要我的左眼是不是?是不是?你回答我啊!”

  她却只是用一种悲伤又哀怨的眼神看着我,没有说话。这是在嘲笑我吗?

  “可恶,那就给你吧!”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我义无返顾的伸向了自己的左眼。眼前白光一晃,她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干什么?想要自己动手吗?”我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害怕,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噩梦。

  “她,对你做了些什么?我妹妹,月娃?”她突然怜悯的看着我,道:“我才是真正的月姬。”

  什么?我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是月娃谁是月姬?仰或根本就没有什么月娃和月姬?又或者说,她既是月娃又是月姬?

  “刚才全是月娃,是她让你产生的幻觉才对。我才是真正的月姬,月影族最后的公主。”月姬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透我的灵魂。

  谁是月姬?谁是月娃?谁是好?谁是坏?我愣愣的看着她,如果她才是月姬,她又怎么知道刚才的事情?如果她是月娃,又为什么要这样骗我,直接杀了我就可以了啊!

  “你。。。相信谁?”月姬问我。

  是啊,我相信谁?相信谁才好哪?是月影族最后的公主月姬,还是一出生就背负着不祥而被抛弃的月娃?或者说,谁都不要相信,除了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脑海里,却突然回忆起印雪的话:“林逍,我相信你哦,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让我摔下去的是吗?”

  那个时候,我扶着闭着眼睛的印雪走在路边的扶手栏杆上,她是那样无条件的信任着我,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那个时候,她也扶着闭上眼睛的我走在路边的扶手栏杆上,我是那样无条件的信任着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那个时候以后,我能信任的,还有谁哪?

  如果你是我,你会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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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18:5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二十三章 活下去的只可以有一个
  阴暗的密室里没有任何明亮的光线,黑暗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笼罩在人的心里。只有呼吸声,如此真实。
  “喂,我们该怎么办啊?”李洋摸了摸墙壁的四周,没有任何可以出去的机关。

  “不要叫喂,我没有名字吗?”李海站在李洋的身后,拔出了南极星剑,寒光一闪,如闪电般划过寂寞的黑暗。

  李洋没有答话,而是给了李海一个卫生眼,叹气的靠到了墙上,道:“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方蕾应该和阿宝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李海回答,“让我担心的倒是林逍和那个白云,我总觉得白云怪怪的。”

  “白云古怪?”李洋瞥了一眼李海,道:“你才怪怪的哪!我倒觉得,真正古怪的是那个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老根头。”

  “这是我的感觉而已。”李海握着剑走到了密室的中间,道:“你到我身边来,我要试着能不能出去。”

  “你可不要乱来啊!”李洋有点担心的道,但是身体还是很听话的走到了李海的身边。

  李海向他抛了个你小看我的眼色,撇了撇嘴,挥动南极星剑,带起一阵白光,白光在黑暗的空气里晕起一阵白色的光眩,形成一个个奇怪的符型字迹,向密室的四壁印去。就象用幻灯片打到黑色的幕布上去一样的效果,白色的符字正在黑色的表面不停的扭动,仿佛正要努力渗进墙壁的体内一样。

  “乾坤朗朗,天地清清,万恶退去,散!”李海突然大吼一声,同时向四壁抛出了黄色的符纸。啪的一声,符纸立刻粘到了墙壁上,白色的符字立刻白光大现,黑色的墙壁如龟裂般散开。

  “好了好了!”李洋兴奋的拍了拍李海的肩膀,就差没有高兴的跳起来了。

  “你别急啊!”李海皱了皱眉,出去远比想象中的要简单,可是这个密室里充斥的怨气却让手中的南极星剑一出鞘就开始颤抖个不停,这明明是极怨的所在之地才对,绝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清朗咒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有点担忧的往后退了一步,李海伸出手,把李洋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黑色的墙壁渐渐的龟裂成了一块块的,班驳的往下跌落。

  “这是什么?”李洋看着眼前渐渐出现的类似于玻璃状的四周,好象可以透过它看到里面的东西,可是又非常的模糊,只有黑糊糊的一团。

  “我也不知道。”李海握紧了手中的宝剑,这个情况是在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理论上讲,黑色墙壁之后应该就是出口才对。

  “混蛋!”李洋扑了过去,一摸,整个密室的四壁已经变成了光滑的玻璃表面,手摸上去,一片惊心的冰凉,寒气居然从指间直窜入身体里,连心脏都冷的打了个寒战。

  “不要乱摸。”李海打掉了李洋再次伸出的右手,这个弟弟总是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的很,自小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改变。

  两人退后了一步,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不知名的事物,一种恐惧不约而同的爬上两人的心头,虽然没有任何可恐的事物出现,但是不知名本来就是人类最大的恐惧之一。

  咚,很轻的一声,在两人的背后响起,就象是什么东西轻轻叩到玻璃表面所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回头,背后,黑色的玻璃上印出一个血红色的眼珠,正在玻璃后面,冷冷的,静静的,注视着他们。然后是,第二个。

  自己仿佛如被囚困的野兽一样,只是来观赏的却换成了两个血红色的眼珠。这两个眼珠分的很开,应该不是同一张脸上的眼珠。

  握紧拳头,李洋觉得有点窒息的感觉。

  一张苍白的,干枯的小手却突然印到了血红眼珠的旁边,仿佛是一个调皮的小孩正在玻璃上印出自己的手掌印一样。然后是,第二个。

  一个血红的眼珠,一个苍白的小手,一共两对,一模一样。渐渐的,黑色的玻璃后面慢慢的呈现出两张小孩的面孔的轮廓,但是黑色的阴影太多,没有办法看清楚。

  吞了吞口水,李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后的枪。

  逐渐的,清楚了,两张男孩子的面孔,两张一模一样的,男孩子的面孔,好熟悉,又好陌生,黑色的眼圈和黑洞洞的眼眶里没有人的气息,只有血红的左眼珠述说着仇恨和哀怨,凹陷下去的脸颊如饿鬼般狼狈憔悴。

  李洋使劲摇了摇脑袋,这两张脸不就是自己和李海儿时的形象吗?想到这里,冷汗立刻湿透了自己的衣服。下意识的,李洋握住了李海的手臂,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候,每当自己感到害怕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哥哥。

  重重的叹息声从黑色玻璃后面传来,仿佛是无数个儿时的自己贴近了玻璃,呈现出一只只一模一样的,苍白而又干枯的小手。每个手都在拼命的挖着,抓着,扣着玻璃的表面,指甲划过玻璃表面而发出了尖锐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卡嚓,如物体碎裂开来的异响,黑色玻璃后的两个男孩子之一突然如一尊陶瓷雕塑一样破裂开来,异常刺眼的红色鲜血从黑色的裂缝里慢慢渗出,流淌在男孩苍白的脸上,手上,身体上,如沐鲜血。身体如碎片般片片散落,只有血红色的眼珠混杂在红色的鲜血里滚动着,从玻璃里面滚落出来。粘稠的鲜血如有生命一般,慢慢的向李海和李洋这里蠕动着,血红色的眼珠就漂浮在鲜血里。

  再抬头,另外一个男孩的嘴角正露出残酷的笑容,如恶魔般的笑容。

  “妈的!“一向斯文的李海突然口吐脏话,宝剑向那滩鲜血挥去,剑气带动了空气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涡流,鲜血被带了起来,如恶魔的手爪,向他们张开。

  “让开!”李海一把推开了李洋,自己挺身向血爪迎去。

  “哥!”李洋大叫,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以哥哥来呼唤李海。

  一瞬间,南极星剑产生的白光和符纸带出的蓝光和血爪纠葛在了一起,李海的人影已经淹没在这些光亮里,只能依稀看出一个正在努力挥舞宝剑的身影。

  退后了一步,李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头一次发觉,自己也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时候。狭小的密室并不能让他多移动多少,脚下已经碰到了墙壁。

  回头一看,李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那个没有碎裂的男孩子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黑色的玻璃后面就是他冷冷的眼神。

  紧紧的盯着李洋的眼睛,男孩轻轻吐出了一句话:“活下去的,只可以有一个。”

  *********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狭小的密室里,没有别人,刚才的机关已经完全把自己和那帮人隔离开来了。这样也好,省得自己的秘密被他们发现。

  摸了摸脸上冰冷的面具,身体感觉到一阵空虚和无力,但是只要一想到她,他的内心就踏实了很多,毕竟,这已经是他唯一生存下去的勇气了。可是又想到自己必须装做不认识她,还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自己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是那个该死的林逍,可她居然看上去还对他一副情有独钟的样子。

  可恶!懊恼的捶了一下墙壁,他恨不得现在就可以把林逍除之而后快。叹了口气,现在他才惊觉现在实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应该快点找到出路才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刚刚机关关闭的那一刹那,好象看见她和那个林逍在一起的哪!

  四周的墙壁突然有种若隐若现的奇怪视觉效果,仿佛只一眨眼间就会马上消失在自己眼前一样的。眯了一下眼睛,当眼睛再次睁开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从墙壁里浮现正浮现出红色的墙砖,就如在那幢楼里一样的情景,周围有的,只是暗红色的墙砖。

  怎么回事?他有点心虚的握紧了拳头,那幢楼里发生的一切自己已经再也不想回想起来了,三年前那个寒冷的雨天,空气阴冷的就如同现在一样。还有那在湿冷的空气里拼命挥动的斧头和温热的,飞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

  暗红色的墙砖表面渐渐浮起一层细密的露珠,仿佛是黄梅天里阴湿的空气里飘出的霉味,伴随着的,还有浓浓的,呛鼻的血腥味。摸了一下墙壁,感觉到手指上黏附上了稠腻的液体。

  自己当时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早已经记不清楚了,又或者说是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并不想牢记它。只有那疯狂的举动和宣泄后的爽快让他永生难忘,当然,还有对方不可思议的眼神和绝望的尖叫声如鬼魅噩梦般伴随了自己整整三年的时光。

  空气里透着一股奇怪的光线,灰蒙蒙的,眼睛看出去,连墙砖上都披了一层灰膜,而表面的粘稠液体却在慢慢的蠕动着,向一处汇集。

  朦胧中,自己仿佛又看到了一张脸,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渐渐的,液体汇总成了一个人型的痕迹轮廓,恰如一个站在砖墙之后的人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已经开始浑身颤抖,握紧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不可能,除了她谁都不会知道的,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的!拼命的摇着头,他希望可以把眼前这一幕甩出自己的脑海。可是天不从人意,人型轮廓上的墙砖已经渐渐有从里面推动出来的痕迹,就象是有一个人在墙后面努力敲开这些砖头一样!

  想要逃离,可是身体却已经僵硬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砖墙里伸出了一只已经变成了褐色的干枯的手臂,手指呈爪状,指尖处还似乎流有挖开墙壁而产生的血迹。

  轰隆,是墙壁倒塌的声音,一个还算是人型的物体正从墙壁里挣扎着站了出来,蛋白质腐烂的特殊臭味立刻弥漫开来。物体的脸部已经被击打得稀烂,只有一个眼珠还耷拉在了下颚骨处,晃晃悠悠地看着他。脑袋已经裂开了缝,黄白色的脑髓正从里面流了出来。僵直晃动的身体摇摆着前进着,带动了耷拉着的眼珠如荡秋千一样的来回摇摆。

  “你是人。。。是。。。鬼?”他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丝声音,问。

  人型物体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摇晃着蹦向他,当那只干枯腐烂流脓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时,从人型物体的腹腔里咕哝出一种奇怪的音调,道:“活下去的,只可以有一个。”

  ********

  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月姬,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点端倪,可惜,她的眼睛里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不论是欺骗我的惊慌或是想要我相信的诚恳,都没有办法看到。

  “活下去的,只可以有一个。”月姬轻轻的对我说,“这就是作为双生子的命运。”

  “胡说!”我立刻否认了她的说法,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腹里震起一阵回音,道:“每一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都有它存在的价值。”

  “哦,是吗?”月姬微微露出了笑容,几乎是质问我道:“那么既然是一模一样的,又为何要有两个?这第二个不就是多余的吗?”

  “即使出自同一个娘胎,即使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却有着不一样的灵魂哪!”我想起了老姐林遥,虽然我和她在长相上很相似,可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我和她,没有一个是多余的,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灵魂。

  “呵呵,真是好啊!”月姬并没有被我的口气激怒,倒是凄然的一笑,道:“要是族人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就好了。可惜,时光已经不能倒回,族规是没有办法更改了。”

  “那你就放我走吧!”我看着眼前的月姬,知道现在是得到帮助最好的时机了。

  月姬默默的看了我一会,最后终于叹了口气,道:“在前方。”朝前面指了指,又道:“前面有两条一模一样的道路,一个可以通往出口,而另一个却通往死亡。至于走哪条,就看你的造化了。”

  “谢谢!”虽然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但是总比没有要好,我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转身刚想离开,却又被她叫住了。

  “随时都要确定一下,你可以信任的人,是谁?”月姬的话让我有点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是让我注意身边的人吗?

  迷茫的冲她点了点头,我朝前方奔了过去,不一会,就有两条路出现在我的面前。真的是一模一样的两条路,黑暗、潮湿、阴冷、阴森的恐怖着,根本看不出哪个才是通往出口的道路。

  连路都可以双生吗?月影族的人对双生可不是普通的偏执啊!而且又是一个通生一个赴死,难道活下去的,真的只可以有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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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18:52: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死路?
  两条看上去一模一样的路,可是却注定了一个给你生机一个给你死亡,这样的抉择,并不好做。就象现在的我,已经在这两条路前磨蹭了好久了,可就是想不出该走哪条路好?当简单的左边还是右边成为一种生死的判断时,没有人可以很轻松的做出决定。
  深吸了一口气,我望着同样都是黑漆漆的两条道路,没有一丝亮光从里面透出来。顾诚曾经说过: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可是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那么现在哪?我的光明又在哪里?

  黑色的眼睛!我浑身打了个冷战,突然发觉这两条道路其实就是两个山洞的入口,圆圆的,一对,就好象是。。。。。是恶魔的一双眼睛!

  恶魔的左眼吗?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挪向了右面的洞口,右面是不是就是通往生机的出口哪?望了望左边的洞口,阴风阵阵中带有悲咽的呜呜声。就右边好了,我的脚已经有一半踏入了里面。

  “啊~~~~!”一声女子的惊叫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左边的洞里传出,我浑身一震,虽然只有一声,但我听的很清楚,那是阿宝的声音!

  方蕾应该也在那里吧?我伸回了已经跨入右边山洞的脚,一转身,急急的就蹿入了左边的那个山洞。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瞬间,原来的洞口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背后。先前的一丝光亮也被洞内狰狞的黑暗吞噬,没有幸存。

  “阿宝,方蕾!”我冲着前方大叫,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况且一个人单独逃生真的是件很可耻的事情哪!

  没有人回答,我感觉我的心跳很重,胸口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不安、恐惧、焦虑、烦躁。

  继续朝前在黑暗里摸索,我用手扶着不算宽敞的山壁表面,冷冷的露水立刻打湿了我的手掌心,寒意刺骨。

  突然,脚下好象扳到了什么东西,几乎让我当场跌倒在地,手下意识的一摸,立刻感觉到一样冰冷的物体触到皮肤表面。好象是块石头,不是很大,上面还有好多凹坑,奇怪的是这块石头并没有其他石头那样坚硬,相反倒有一点点轻微的弹性,手感就好象是冬天里冻裂的橡胶一样。

  什么东西?我皱了皱眉,可惜四周实在太暗了,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心里却还是对刚才的奇怪石头有点疙瘩。

  手扶着山墙,越往前走越发现路开始变的很不好走,总有什么东西散落在地上,有时候脚不小心踢到就会咔啦咔啦的滚出去,就好象是尸骨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该不会这地上散落的全是尸骨吧?甩了甩头,我努力把这个想法赶出我的脑袋,实在是因为散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要如果真的全是尸骨的话,那需要多少人的尸骨才行啊?

  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紫色光芒,就如黑夜里的启明星一样让我兴奋不已!

  “方蕾,阿宝!”我看到了紫光中两个熟悉的身影,还有。。。。我停下了脚步,其实应该说是当场僵直了身体更为恰当一点吧!

  那团给我希望的紫光中并不只有方蕾和阿宝的身影,恍恍惚惚中居然有无数个人影站在前方,那微光中的脸,各个惊恐而僵硬。

  试着再往前走了几步,紫色的光线已经可以让我看清自己周围的景象,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也终于知道了刚才阿宝的惊叫声是缘于为何了!

  山壁的周围,地上,竟然到处散落着早已干枯的尸体残骸,已经弯曲成爪的手、萎缩成很细的手臂、纠缠在一起的腿、黑褐色的躯干和一个个面露惊异的头颅,就如阿鼻地狱般的场景,散落一地的尸体并没有变成白骨,还是都被风干成了干尸类的木乃伊。通常情况来说,尸体如果不经过特殊的加工处理是无法变成木乃伊的,当然,也不能排除因为气候干燥、寒冷等原因产成的自然风干的尸体。但是从这里的环境来看,根本是异常潮湿阴冷的,竟然可以产生如此大量的干尸,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更让人感到惊讶和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头颅,惊恐和绝望的表情仿佛还没有从这些脸上褪去,却已经被风干成了木乃伊状的黑褐色干瘪表面,皱皱的,就如冬天里被冻坏的橡胶!那么,我刚才摸到的奇怪石头就是它们了吗?

  “林逍!”前面的方蕾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呼唤,两个人影已经向我这边飞快的奔跑过来。

  “方蕾!”当我总算见到安然无恙的方蕾时,心里的一块大石也总算放下了一半。紧紧的抱住飞扑过来的女性温软的娇躯,这让我稍稍感到了一丝活着的气息。

  “你们没事吧?”我看了看怀中的方蕾,和身前的阿宝,关切的问。

  “没事,你哪?”方蕾从我的怀中退了出来,一手拿着正在发着紫光的莲花宝簪,一手摸了摸我的身体 ,道。

  “我也没有事,对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月姬帮你们指路了吗?”我好奇的问。

  “月姬?她是谁啊?”脸色依旧有点苍白的阿宝问:“先前的那阵机关启动以后我和方蕾就被关在了一间密室里,后来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出去的机关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们了!结果就这样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

  “你们没有碰到月姬?”我摸了摸脑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碰到了吗?摸了摸还在胸口的那本书,刚才应该不是幻觉吧!

  “怎么回事?”方蕾有点着急的抓住了我的衣服,问。

  “哦,是这样的。”我又搂住了也许是因为寒冷而有点发抖的方蕾,原原本本的把刚才所遇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都告诉她们。

  听完我说的话,方蕾突然一脸的难过,喃喃道:“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因为我们让你走了一条死路?”

  “呵呵!”我突然开怀的笑了出来,刮了一下方蕾挺俏的鼻子,道:“傻瓜,谁知道右边是生还是死哪?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

  握住了方蕾冰冷的小手,我盯着方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没有你,生路也变成了死路!”

  “你。。。。”方蕾感动的吸了吸鼻子,连话都开始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反射出紫色的光芒,如星星般璀璨。一把反握住了我的手。两只手就这样紧紧的相握着,此时我们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分割开我们了,生没有同生,同死也是不错的哪!

  “好了好了,注意一下我好不好?”阿宝无奈的声音这个时候无情的传来,打破了我们最感动的一刻。

  扑哧,方蕾居然被阿宝一脸你们可别把我当空气的表情弄的笑出了声,我也开心的朝阿宝笑了笑。即使在这个充满尸体残骸的密道里,我们至少还没有丧失开怀的勇气。

  “好了,我们现在还是找找看有什么出路吧!”我提议。

  “好的。”阿宝和方蕾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就借助着莲花宝簪上的一点微弱紫光又继续前行,紫光照在这些干枯的尸体上,透着一种诡异的光芒,仿佛身在地狱般的感觉,周围木乃伊的冷冷目光让人浑身不舒服。

  小心的避开地上散落的尸体残骸,我紧紧的走在方蕾的身边,手心已经微微出汗,肚子也开始饿了,毕竟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胃里象正在被刀一下一下的割裂一样,吞咽和咀嚼已经成了现在最迫切盼望的动作。

  “你说那个月娃和月姬哪个才是好的?”方蕾突然问我。

  “当然是月姬,她帮林逍指路了啊!”走在旁边的阿宝抢先帮我回答了。

  “可是月娃给了我那本书啊!”我道,如果她真的很坏,又为什么要遵守她和林语嫣的约定,而且月姬指的路也大有问题,如果她是好的,为什么不直接指出那条生路不就可以了吗?

  “算了,我们还是别想了。”方蕾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找出路吧,如果有的话。”

  方蕾的口气里有点消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论谁在这种环境下都不会有什么积极的想法的!看了看周围的尸体残骸,我突然感觉它们好象正在慢慢的移动着,那头颅上的左眼也如活物一般盯着我们,盯着眼前这三个打扰到它们沉睡的人类!

  不自觉的加紧了脚步,我感到越来越强的无力感,并不是指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洞穴里充斥着零落一地的尸体残骸,真正有生命迹象的虽然只有三人,却感觉到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这样心慌却又毫无根据的想法让我迷惑,看来自己法医这个工作真是白当了!

  稍微仔细观察了一下尸体,发现很多都是被砍掉脑袋或是被活生生的砍下了四肢,是谁这么残忍?这些尸体又是谁哪?皱了皱眉,我突然想到了几十年前就被灭族的月影一族,难道说这就是他们族人的尸体吗?那这么说来,杀害他们的应该就是什么军阀了?手段这么残忍,真是冷血的军人啊,为的,却是生不带来死不能带去的珠宝钱财,这又何苦?同一个种族,为了一些冰冷的金属物件相互残杀!人类,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在杀戮中获得快感!

  唉!叹了口气,现在实在不应该想这么哲学的道理,能够活着出去不用和它们做伴才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了吧!

  *********

  李洋望着眼前的小男孩,竟然已经没有了恐惧,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鄙视和怜悯,活下去的不应该只有一个!

  “哥,小心啊!”李洋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男孩苍白憔悴的脸旁。

  男孩的眼里闪过一丝歹毒的光芒,这凶光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倒象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这是李洋现在唯一的想法。瞥了一眼李海那里,似乎白光已经开始大盛,李洋的心里产生了希望。

  “活下去的,只可以有一个!如果他不死,就你死吧!”从男孩的嘴里吐出了沙哑如同成年男人一样的音调,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芒,一只手已经从黑色的玻璃后面伸了出来。

  混蛋!咒骂了一声,身为的李洋还是非常迅速的躲闪开来了,身体往右一晃,原本受伤的右臂又传来了一阵揪心的疼痛,另外一只苍白干枯的小手已经牢牢的抓在了伤口处,使得包裹的白布上顿时渗出了鲜血。

  “李洋!”李海关切的叫声已经传来,可是此时李洋早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说不出话来,抓在右臂上的手爪就如同五个锋利的钩子一样深深的嵌入自己的皮肉里,甚至还可以感觉到它的搅动和深入。身体里的整个神经和感官系统仿佛也在一瞬间只剩下了这个右臂,疼痛和酸麻让李洋眼前冒出了无数个旋转不已的金星。冷汗从太阳穴处一直流向脖颈,滑入胸口。

  “破!”一道黄光从李海处及时的飞射了过来,奇准无比的贴到了抓着李洋的那条手爪上。

  滋~~~!几乎就是物体被烧焦时所产生的声响,手爪如落叶一般无力的张开,跌落到了地上!

  可恶!被解救出来的李洋向后跌了几步,惊恐的看着地上还在一边冒黑烟一边正不停抖动的手臂。

  “小心!”李海大吼了一声,人已经冲了过来,白光就在李洋的眼前一闪而过,那个作势扑来的小男孩已经被南极星剑一剑劈裂开来。卡嚓,如物体碎裂开来的异响,那个男孩子立刻如一尊陶瓷雕塑一样从内部破裂开来,异常刺眼的红色鲜血从黑色的裂缝里慢慢渗出,流淌在男孩苍白的脸上,手上,身体上,如沐鲜血。身体如碎片般片片散落,只有血红色的眼珠夹杂在白色的身体碎片中,格外抢眼。

  “啊~~!”还没有等到李洋松一口气,李海的惨叫声却如另一只抓在自己伤口的爪子一样让他浑身打颤。

  一回头,却发现李海的背部已经被刚才那个血爪抓破了,温热的鲜血让空气里立刻弥漫出了血腥味。

  一定是刚才李海赶着救自己才没有办法照顾到那个血爪了!李洋愧疚的扶住李海,却被李海挣扎开来。

  转身,强忍着背部的疼痛,李海一把拉开了自己胸前的上衣,那块青色的玉佩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青色光芒,向正飞舞而来的血爪当头罩去,

  就如火焰碰到水一样,血爪在青色光芒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也突然重新安静下来,只有李家兄弟两粗粗的喘气声,交替着。

  “你怎么样?”李洋扶住了李海问,红色的鲜血正迅速的染红李海整个背部,殷殷不停的往外冒着。

  “废话,当然痛喽!”李海强自镇定的白了一眼李洋,道:“要不是临来这里之前师父特意教的这一招,恐怕真的要两个里只活一个了!”

  “呸呸呸!”李洋立刻朝地上淬了一口,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呵呵!”李海的脸部痛的扭曲,却又要笑,当然更是一阵居痛,道:“我可不是儿童了!再说了,你不是一向都不信这一套的吗?”

  “是啊,以前是不信的!现在都这样了,还能不信吗?”李洋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什么跟什么嘛!一团混乱!

  “啊!那。。。。那现在。。。”李海的话已经开始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我们真的是被困。。。困住了哪!”

  “别灰心!你看!”李洋指着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室壁上的一扇门,道:“天无绝人之路啊!”

  “这个门,肯定有古怪!”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李海已经被李洋拖到了门旁。

  “管它古不古怪,只要能出这个混蛋密室就可以了!”李洋想也没想的打开了门,冷风,扑面而来。

  望着眼前黑黝黝的暗道,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李海,扶住他腰的手上已经感觉粘到了温热粘腻的鲜血。已经没有考虑的余地了,李洋咬了咬牙,扶着李海艰难的走出了密室。

  “别担心,只要找到阿宝,说不定你就会没事的哪!”显然李洋已经把阿宝当成是最便携的急救百宝箱了。

  “那。。。那也要看。。。。看找不找的到啊!”李海强打精神,回答。

  “放心,活下去的,不只是一个!”李洋有点怒气的道,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自我安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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