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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mirror

《鉴鬼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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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30: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六章 额外的工作

  把白布遮盖住尸体以后我回头望向白云,苍白的脸色证明她还没有从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中缓过神来。
  “你倒很镇静啊!”白云双手抱胸,道。

  “呵呵,”尴尬的笑了笑,我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表扬,“大概这种事情看多了,人也已经习惯了吧!”

  “看多了?”白云好奇的问:“你经常撞鬼吗?”

  耸了耸肩膀,我在考虑要不要把心湖的事情告诉她,毕竟这件事情的确很难让人相信的。想了想,我刚想开口解释一下,李洋就已经推门闯了进来。

  “怎么样?有线索吗?”我忙问他。

  “只知道那个何兵在今天早上去那幢烂尾楼的时候发现了尸体,然后就立刻报警了。”李洋回答。

  “他有说为什么要去那个烂尾楼了吗?”我追问。

  “他说了,是想去找承包给他这项工程的人,也就是画家安冉。”李洋顿了顿,继续:“也就是你看画展的那个。”

  “你看过我的口供了?”我问,李洋马上点了点头。

  找安冉?这就奇怪了,安冉不是已经失踪了五年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哪?还有,这个烂尾楼如果是安冉想要建的话为什么又让它荒废了哪?这样的一个工程需要的金钱一定不少吧,一个小小的画家,哪里来这么多钱?种种疑问立刻塞满了我的脑袋,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让我想的头晕。

  “哎,你昨天晚上到底碰到什么东西了啊?”李洋推了一把还在冥思苦想的我,问。

  我叹了口气,准备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我看见。。。”

  “林逍!”陈凯就在我刚想开始述说的时候推门而入,冲着我道:“你过来一下好吗?”

  “哦,好的。”拍了拍李洋的肩膀让他等我一下,我快步走了出去,不会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有去过命案现场就要拿我开刀了吧?我可是清白无辜的很哪!

  战战兢兢的走到陈凯的面前,没有等我开口,陈凯倒是先发了话:“林逍啊,这次烂尾楼的案子你就不能插手了。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件案子需要你去做。”

  还好还好,不是找我晦气的!我拍了拍倍受惊吓的小心/肝,道:“什么事情啊?”

  陈凯低头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又四下张望了一下,神色颇为为难的道:“是这样的,前副市长朱振华。。。”

  “啊!”没等陈凯讲完,我已经被朱振华这个名字惊得叫了出来,立刻惹来陈凯异样的眼神。

  “哦,我只是惊讶,他不是脑溢血死了吗?我好象帮不上忙了!”我立刻出言掩饰。

  “外面是说脑溢血。”陈凯看了我一眼,说:“可是他儿子好象不相信。”

  “他儿子不相信?那他认为是什么?”我当然不能告诉陈凯这其实是上天给的惩罚。

  “他认为是谋杀,所以瞒着朱振华的夫人报了案。”陈凯说。

  “谋杀?”看来朱振华的这位儿子想象力有够丰富的。

  “所以我希望你去帮忙做个尸检,算是应付一下吧。”陈凯道。

  “应付一下?”我歪着头看着陈凯,虽然有时候面对上级的压力比较软弱但是也不应该是个随便敷衍掉一个案子的人,难道他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朱振华的死因吗?

  “我知道你在想我为什么会对朱振华的死因不感兴趣。”陈凯狡猾的笑了一下,老狐狸果然不愧为千年老妖精,我的一点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气定神闲的笑了笑,陈凯说:“已经有五家大医院的主任医生会诊过朱振华的死因了,明确肯定是脑溢血!”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么轻松,可是既然已经有这么权威的医生鉴定为脑溢血了,为什么他儿子还这么不相信哪?

  “我想他儿子想报案也只不过想和他的后母争财产而已吧!”陈凯解答了我的疑问。

  “哦!”我立刻一副I see的表情,有钱人家总是喜欢在别人过世以后为了钱纠缠不清。

  “所以了,就麻烦你去做个尸检了!”陈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去做?难道尸体不拿到警局吗?”我好奇的问。

  “没办法啊,儿子不想让他后母知道,只好委屈你去一趟殡仪馆了。”陈凯微笑的样子象极了一个偷到油的老鼠。

  “什么?不会吧!”我立刻惨叫出声,这份差事也太过分了吧,有钱就可以随便指使人啊!

  “好了,好了!这也是工作嘛!”陈凯陪着笑,安慰我。

  “那好!”反正也没有推掉的余地了,我也只能接受现实了,“那你让李洋跟我一块去,做个尸检也要带很多东西的,我总的有人帮忙吧!”

  “好,没问题!”陈凯大手一挥,于是李洋的悲惨苦力命运也就开始了。

  *******

  我开着车,转头看了看黑着一张脸的李洋,强忍住笑意,道:“好了,这也是工作嘛!”

  “你!给我闭嘴!”李洋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的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做你的苦力?”李洋又指了指后座位上的一大堆尸检工具,一副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

  “难道你不好奇朱振华的死因吗?”我忙问。

  “不是说了是脑溢血吗?”李洋没好气的道。

  “凡事都需要疑问和验证的,不要这么快下结论嘛!”我笑了笑,而我却不知道我这句话竟然不幸被我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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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31:12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了,到了。”我把车停下,看了看眼前一排黑瓦白墙的殡仪馆。

  “这地方怎么阴森森的?”李洋一边下车一边问我。

  “废话!”我白了一眼李洋,道:“你有见过生机勃勃的殡仪馆吗?”

  “哈!就你懂!”李洋和我拌了下嘴,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和我一同走向门口站立着的两人。其中一个是六十几岁的老头,老实巴交的样子倒让人以为是个农民。旁边一个是一脸焦急的青年男子,油光发亮的头发让人不禁会想他早上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把发胶全浇在了他的头上。

  “你就是那个法医林逍吧!”青年男子高傲的仰着他的头,我都担心他会不会因此扭到他的脖子。

  点了点头,我道:“我就是,你就是朱振华的儿子吧?”

  “不错,我就是朱副市长的儿子,朱伟。”朱伟很轻蔑的瞥了我们一眼,道。

  朱伟?我还猪胃哪!憋住笑意,我一本正经的道:“那请问朱副市长在哪里啊?”

  “那你要问他了!”朱伟指了指他身边的老头道。

  “哦,两位请跟我来。”老头立刻冲我们道,“朱副市长的遗体在里面。”

  “好的。”客气的点了点头,我和李洋忙跟在了中年男人的后面,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朱伟并没有跟上来。

  “你不去吗?”在一旁的李洋忍不住问。

  “我才不进去哪!这么晦气的地方!会坏了我的手气的!”朱伟摆了摆手,道:“你们验好了把结果通知我就可以了。”说完,还没有等我们回过神来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我和李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啊,对自己的亲人如此漠视,即使是提出尸检,恐怕目的也是为了钱吧!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对亲人的关心竟可以用钱来计算?

慢步跟在老头的后面,我和李洋正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不知道是天色的原因还是建筑物本身的采光就有问题,整条走廊异常昏暗,头上的一盏电灯也无法照亮每个角落,加上是殡仪馆,阴森森的气氛倒是很贴切。抬头看看老头,原本黑黄的脸色在灯光的映衬下苍白的如雪一般,再回头看了一眼拎着所有器材的李洋,倒是满脸涨的通红。

  仔细留意了一下这个殡仪馆的一扇扇门,发现虽然式样都很普通,奇怪的是每个门的颜色却又不同。留心数了一下,共有红、紫、蓝、黄、绿、白、黑七种不同的颜色。倒是给原本沉闷的馆里增添了点色彩。

  难道殡仪馆的门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好象没有这种讲究的吧!出于好奇,我忍不住问老头:“老先生,这里的门怎么都有颜色啊?”

  “哦,我们这里用颜色来标记人的死法。”老头回答。

  “哦?是吗?”李洋立刻来了兴趣,追问道:“都代表些什么死法啊?”

  “红色是烧死的,紫色是自杀身亡,蓝是是溺水身亡,黄色是毒死的,绿色是病死的,白色是意外身亡的,黑色是死因不明。”老头很详细的帮我们解答。
“那如果一个人是自/焚的话他是进红色门的房间还是紫色门的房间哪?”可爱的好奇宝宝李洋开始提出他可爱的问题了。

  “这种问题你也问啊!”我毫不留情的打了一下李洋的头,真是坍台啊!

  “呵呵,这位小兄弟的问题倒真的难倒我了。”老头平静的脸上浮起了笑容,道。

  “对了,还不知道老先生的大名哪!”我对这个和气的老头产生了好感,问。

  “哦,忘了告诉你们了,瞧我这记性。”老头温和的笑说:“别人都叫我老刘,你们也这么叫好了。”

  “好啊!那老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李洋苦着一张脸问,不过我们也的确走了很长时间了,这条走廊还是蛮长的嘛!

“到了!”老刘在一扇黑门前停下了脚步。

  “黑色的?”李洋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问老刘:“您老肯定?”

  “肯定!”老刘没有迟疑的回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钥匙,拿了其中一把开了门。门一开,一股阴风就从里面吹了出来,连带着一股呛人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让我和李洋不约而同的把身体往后仰了仰。

  “这里面有多少尸体啊?”李洋腾出一只手来在鼻子前扇了一下,问。

  “不多。”老刘把钥匙重新放回了口袋,道:“就一具。”

  就只有朱振华的尸体?我和李洋互望了一眼,不安的感觉同时让我们感到心寒。老刘收好钥匙就转身走了,也没有多话,只留下我和李洋大眼瞪小眼的在门口傻站着。

  “喂,你进不进去啊?”最终还是李洋首先开了口,问我。

  “进去啊!”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反正不就是验尸吗?有什么好可怕的,地方虽然是殡仪馆,可是方法还是不变的啊!

  推门进去,偌大的一个房间就只有一排冰冷的停尸柜孤零零的站在我们的面前。顺着气味打开其中的一个柜子,冷气立刻象白烟一样升腾起来,弥漫中一具中老年已经发福的男性尸体呈现在了眼前,干贬的尸身已经完全没有了水分,原先的一堆脂肪也好象在皮下结成了块,脸颊倒是出气的瘦,黑气覆盖在脸的表面,眼睛紧闭,似乎还有点向里凹去。

  “过来帮忙啊!”我朝把仪器放在地上以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洋吼道。

  “干嘛?”李洋走了过来,问。

  “当然是帮忙把他抬出来啊!柜子里面我怎么验尸啊?”我一边说一边带上了口罩和手套,顺便扔了一份给李洋。

  “又当苦力啊?”李洋心不甘情不愿的戴上装备,道:“你怎么不叫上小任?”

  “因为你的力气会大一点!”我回答,双手已经抓住了尸体的一侧,一用力,我和李洋共同把尸体抬到了解剖台上,尸体的重量比我们想象中要来得重很多,更奇怪的是在抬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就好象在抬一个大水包一样,摇摇晃晃的,就象是尸体里有很多水一样。抬头看看李洋,他也正一脸古怪的看着我,看来并不是我的多虑。

  “有没有感到奇怪?”李洋缩了缩脖子,问我。

  “这尸体里好象有水哎!”我指了指尸体,再环顾了一下四周,顶上的白色灯光一跳一跳的,跳动的频率渐渐带动了我的眼皮,左眼又还是跳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我更是发觉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窗,那么刚才的一阵阴风又是从哪里来的哪?

  “要不要叫老刘过来?”李洋问我。

  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吧,反正他来了也帮不上忙的。拿起解剖刀,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下手。深呼吸,我定了定神,把刀抵到了尸体的脖颈处。
咕噜~~~~~~!

  又是这种奇怪的声音,好象是珠子在水里晃动的声音,不过这回确是从尸体鼓起的肚子里发出的!刚想抬头看李洋,左眼突然一阵强烈的抽痛,手一抖,解剖刀已经割裂了尸体的皮肤。我忙缩手,可是那到本应极其细微的伤口却迅速向下裂开,皮肤的里层和已经发白的肌肉立刻呈现在我眼前。随之而来的是黑色的粘稠鲜血从尸体里面象泉水一样冒出来,就象是被捅破的血袋一样汹涌而出,伴随黑色鲜血一起流出的竟然还有无数颗白色的眼球!

  “啊!”惊叫一声,我急急的向后退开,但是黑血却仿佛是流不尽的样子,如同瀑布一样从尸体里倾泻而出,一颗颗白色的眼珠就象是弹球一样从地上弹起又落下,朝我这里拼命涌来!

  “不要!”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挡那些飞射而来的眼珠,左眼的疼痛象火烧样蔓延开来,腥臭的味道在这一刻加重,干呕的感觉让我的胃一阵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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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32: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七章 预知命案的email

作者:阿修罗的眼泪


  浑身是汗的站在尸体前,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的事物晃着红色的光晕,无力的感觉好象就是刚刚生完一场大病一样的,摇了摇头,我定睛一看,什么黑血,什么眼珠,通通消失不见了,只有依然完好的尸体和显然已经惊呆的李洋站在我的面前。

  定了定神,我的双脚都有点轻飘飘的,摇晃着撑住解剖台的一边,我才让自己不至于摔到地上。而刚刚成化石的李洋也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慢慢的走近我,问:“你刚才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你没有看见那些东西吗?我愣愣的看着一脸关心的李洋,问:“从尸体里流出眼珠,你没有看到吗?”

  “眼珠?没有啊!就看见你象鬼上身一样的!”李洋走到我身边扶了我一把。

  向外吐了口气,我没有再说话,看来刚才又是幻觉了,为什么最近这些东西总是会出现哪?难道真是被恶魔的左眼上了身吗?转头看了看朱振华的尸体,只有脖子处的一个细微伤口,白白的干瘪皮肤象是一个白色大气球漏了气一般,整团肉就摊在了解剖台上。站稳身体,我抹了一把汗,张嘴刚想说什么,门却被碰的一声打开了。

  “不许你们验尸!”一个女子已经冲了进来,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我和李洋的面前。

  “为什么不可以验?你心虚啊!”那个刚刚已经走掉的朱伟此刻又折了回来,紧紧的跟在了女子的后面。

  仔细望去,这是一个皮肤白皙的中年女子,岁月并没有在这张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可是一种风尘感却让女子美的沧桑。仿佛是时间造就的美女,岁月的积累并不重要,风情可以在时间中慢慢发酵。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中年女人和紧紧跟在她身后的朱伟,我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应该就是朱振华的夫人,朱伟的后母了吧!

  “请问你是。。。?”李洋看到美女,不论年纪,都是一副德行的。

  “我是洗贞,朱振华的妻子。”洗贞瞥了一眼李洋和我说,看来虽然她和朱伟长的不象,但是看人和说话的口气还是一样的高傲。

  “哦,洗夫人,现在我们在工作,请不要打扰。”我走上前把李洋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说。

  “工作?谁叫你们来验尸的?你们有什么权利动我先生的遗体?”洗贞上前一步,不依不饶的问。

  “这是上面叫我们做的,如果您有不满的话请和他们联系。”我不卑不亢的回答。

  “上面?我看是有人存心捣乱还差不多!”洗贞指桑骂槐的看了一眼她身边已经拉长脸的朱伟道。

  “哟!还不知道谁在捣鬼哪!”朱伟也不甘示弱的回讽。

  “哼!”洗贞用鼻子发了个声音,扭过头看也不看一眼朱伟。

  “神气什么?”朱伟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解剖台,震的尸体的肥肉都一阵抖动,道:“老爸肯定是你害死的!”

  “哎!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洗贞镇静的道:“你有证据吗?”

  “证据?哈!只要找到上次来找你的男人不就是证据了吗?”朱伟气的袖子都撩了起来,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洗贞在听到朱伟提到男人的时候突然阴沉下了脸,一股凶光从眼睛里直射向朱伟,立刻让朱伟吓的缩了缩脖子。我和李洋对望了一眼,心里都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们不许再验了!我现在就跟你们领导联系!”洗贞说完,又恶狠狠的瞪了我和李洋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至于她丈夫的尸体,却是正眼也没有瞧过。

  “可恶!荡妇!”朱伟在洗贞走了以后才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道。

  “你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你知道吗?”虽然八卦是很不好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第六感却告诉我这个男人肯定和案子会有些潜在的联系,于是问了出来。

  “我知道的话还会让你们来验尸?早就把这对奸夫淫妇抓到局里去了!”朱伟挥了挥手,又看了看解剖台上的朱振华,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瞥,但是我还是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悲哀,看来这个人还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喂,你们怎么不验了?”朱伟冲我们问。

  “没办法,洗夫人不让啊!法律规定在有亲属反对下没有涉及刑事案件的尸体解剖是不可以进行的。”我无奈的摊了摊手,道。

  “可恶!”朱伟骂了一声,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经洗贞和朱伟这么一闹腾,我知道这个尸检是做不下去了,只好重重的叹了口气,李洋的苦力也做到头了。

  “怎么,真不做了啊?”旁边的李洋问。

  “是啊!”我耸了耸肩道:“这种古里古怪的尸体不验最好。”

  “古怪?我看刚才最古怪的是你还差不多!”李洋帮我把尸体重新放回了冰柜。

  把冰柜放好,我尽量装做是轻松的样子把刚才的幻觉告诉了李洋,而李洋在听后的第一反映就是拉着我就跑出了房间,一路狂奔的远离那具尸体。

  “不要走这么快啊!”我看着拖着我肩膀上还扛着仪器的李洋,不禁大为叹服人的爆发潜力。

  “这地方不走快怎么行?方蕾可让我看着你的啊!”李洋一边说一边又加紧了脚步。

  一提到方蕾,我的心暖了一下,现在,她又在干些什么哪?会不会和我一样正在思念着我哪?

  气喘吁吁的跑到殡仪馆的大门口,老刘已经站在了那里和洗贞以及朱伟说着话,看到我们跑来忙和善的冲我们笑了笑,说:“这么快就走了吗?”

  “是啊是啊!我们还有其它事情哪!”李洋拽着我,让我连停下和老刘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硬是被他拖上了车。一上车,李洋立刻发动了车子,片刻就把殡仪馆甩在了后面。

  “你不用吓的向个乱蹿的耗子吧!”我倚在车门上,懒懒的道。

  “我可不象你!”李洋理直气壮的道:“有前情人的万年鬼玉,还有一个会法术的女朋友!还有什么什么你们林家的灵魂提炼术。我当然要跑的快喽!”

  “别跟我提什么灵魂提炼术哦!”我一想到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强大到可以让宋天这种等级的boss翘辫子的法术,可是在那天之后竟然完全想不起来它的手势方法了,即使是我想破脑袋也只记得一双白玉般的手而已,让我本想在方蕾面前炫耀一下的资本也被消灭在了萌芽状态。

  “好了,李海和方蕾不是帮你回去问了吗?你着什么急啊!”李洋安慰我。

  “好了,不谈这些了!你看我们现在是回警局还是到其他地方啊?”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反正今天是星期天,应该不算翘班吧!

  “当然不回警局了!被陈凯逮到肯定又是一顿训!不如我们去找白云吧!”李洋拿他亮晶晶的眼睛“深情款款”的看着我。

  “你不是已经有图书馆那个漂亮mm了吗?还想要别的?”我看了一眼他,无情的道。

  “哎呀!我这叫大面积撒网,总会有收获的一天的啊!”李洋极其厚颜无的解释。

  “不去!我好累!想回去休息,要找你找好了!”我把头靠在了车窗上,眼睛一闭,可是刚才的那些无数的混杂在黑血里眼珠就让我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好吧!那我送你回去好了!”李洋看我真的是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决定把我先送回家再说。

  一路疾驶到我家门口,刚下车,李洋就叫住了我,问:“那个白云真的和你没什么吗?”

  “废话!我已经有方蕾了啊!”我忙澄清。

  “可是好象你认识白云是在方蕾之前吧!你们以前。。。。”李洋问的一脸暧昧。

  “放心啦!最多是互利互助的关系而已。”我挥了挥手,也不等李洋再多问什么就向家走去,惹得李洋一阵叫骂:“喂,什么是互利互助的关系啊?你到底说清楚啊!我可不想穿你的旧鞋!”

  毫不理会身后李洋的大叫,我快步上了楼梯。走进家,依然是冷冷清清的只有我一个人,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个老姐,怎么家里总是冷清的没有人味。

  把自己重重的抛到了床上,我双手捂住了脸,浑身没来由的一阵发冷,骨头都颤抖起来。浑身疲倦的酸痛异常,可是却无法入眠,眼皮很沉重,一闭上眼却又让眼珠在我眼前浮现。左眼依旧抽痛,左太阳穴抽筋一样的感觉,整个神经都被吊了起来。想睡却睡不着的感觉让我抓狂,我想我大概是得了神经衰弱了。

  翻身坐起来,我又鬼使神差的坐到了电脑面前,打开电脑,我发觉自己的手竟然已经冻的通红,指尖麻木。

  打入那个神秘网站的网址,电脑在一阵嘎吱嘎吱的嘶叫中显示了“该业无法显示”这几个大字,几乎是整个人为之放松的感觉,我心里既安心又失落。

  接着随便逛了一会各个网站,浏览了一下新闻以后我突然想起已经好久没有查查我的email了,于是忙点击了一下邮箱,未读邮件里显示居然已经有三十几封了。

  忙点击进入,随着电脑屏幕不断的被刷新,我看到了那些邮件的标题,其中一个邮件的题目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只因为它的五个大字:恶魔的左眼。

  怎么回事?是谁寄给我的?仔细一看发件人这一栏,居然什么也没有,是空的!虽然听说有发件人加密的,可是究竟是谁和我开得这个玩笑哪?

  想到这里,我忙点击了一下标题,屏幕立刻一阵剧烈的跳动,然后终于出现了整个邮件的内容,还是黑底红字:

  当你发现你的左眼流出血水的那一刻开始,恶魔的左眼已经完完全全的进入了你的身体,你将要看到的,是恶魔从地狱中看向人世的样子。

  下意识的摸了摸左眼,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烂尾楼的镜子前自己左眼流血泪的样子,然后就是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难道那些就是从恶魔的眼睛看这世间的呈像吗?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是丑陋的,还是虚假的?咽了口口水,继续往下看:

  你知道吗?当我用这只恶魔的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看到了好多不该看到的东西。不信?那么你没有注意到自己背后的那只眼睛吗?

  看到这里,我不禁倒抽了口冷气,眼睛紧紧的盯住了电脑的屏幕,屏幕因为反光而可以折射我身后的东西,而就在现在,我隐约可以看到一只红色的眼珠正悬空在我的肩膀上!

  转头,依然空空如也!

  而屏幕上,那只眼睛正在慢慢的旋转,瞳孔已经盯住了我,我好象整个人都赤裸裸的暴露在它的眼前,空虚和恐惧让我僵直了身体。眼睛依然望向屏幕,只见下面写到:

  不要怀疑,你看到一切都是真实的,眼珠在地上滚过的声音也是真实的!

  咕噜~~~~~!熟悉而让人恐惧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冷汗也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已经有人死了是吗?尸体是不是没有了左眼?不过不要紧,让我们一起仔细的看看它会在什么地方被发现吧!哈哈~~~~!是不是在尸体的胃里?哈哈~~~~!

  原本只是写在email上的笑声突然诡异的出现在我耳旁,尖利的笑声刺痛了我的耳膜,耳鸣的轰响让我头晕眼花,笑声越来越强烈,仿佛充满了整个房间,甚至还有不断的回音充斥着。。。。

  就当我快要晕厥过去的那一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笑声也在一瞬间消失了。拿起手机接通,小任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真不好意思,林逍,看来你还得来一趟,又有命案了!”

  我的手颤抖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原先已经结束的邮件下方,竟然渐渐又浮现了一行血红的大字:

  恶魔再次睁开了它的左眼,又有命案了!

  随着我整个人一惊,手机啪的一声,跌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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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33: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八章 第二个死者

作者:阿修罗的眼泪


  当我赶到命案现场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冬天的晚上来得特别快,天色已经黑沉沉的一片,就象我现在的心情。

  美术学院里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有些学生会在星期一才返校,所以围观的学生并不多。穿过黄色的警戒线,我看到小任和李洋正朝我走来,两个人的脸上也是一样的凝重。气氛有点诡异,身边的一些都有点惶惶不安的样子。

  “怎么样情况?”我问。

  “死者是男性,六十七岁,叫胡瑞,是这个美术学院的教授,也是艺术界有名的抽象画大师。”小任慢慢的说。

  抽象画大师?我皱了皱眉,是巧合吗,还是另有玄机?死者和我看过的那个抽象画展有什么联系吗?

  紧紧的跟在了小任后面,我转头看了看李洋,问:“还有什么吗?”

  李洋看了看我,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说:“死者的左眼没有了。”

  “什么?”我惊叫出声,这个肯定不是巧合了,这个案子和烂尾楼的那个案子必然有着某种联系,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

  “够邪门的吧!”李洋惺惺的道。而我却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会不会在这个死者的胃里找到他的左眼哪?

  走入一个很大的教室,里面陈列着许多画架,看来这应该是一个绘画教室,周围还堆放着许多白色的石膏人像,冷冷的静立在那里。

  一个已经倒下的画架旁躺着一具尸体,鲜血喷得满地都是,甚至连周围的一些白色画布上都被飞溅到了点点血迹。尸体是仰躺在地上的,喉咙处已经被切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已经在伤口处凝固,丝丝连连的,尸体的左眼处几乎是血肉模糊,好象被人生生从眼眶里抠去的一样。仔细注意了一下尸体的右手手指,上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甚至还有一些黏膜组织。

  “他的手抓过什么?”我一边套上手套一边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举起来看了一下,一个疯狂而又恐怖的念头突然冒进了我的脑海里:会不会死者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左眼生生抠出来哪?一想到这里我立刻浑身打了个冷战,右手却在这个时候很配合的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李洋在旁边问。

  “没什么?手抖了一下而已。”我故做轻松的回答。

  “林逍,你觉得死者嘴巴里好象含着什么吗?有点鼓鼓的。”小任在旁边突然开口,他的话让我和李洋同时一惊,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我和李洋把目光同时对转向了死者的嘴部,一股冷意遍布全身,我的左眼前一阵血红色的水雾浮现。左眼太阳穴附近一阵抽痛,突袭而来的疼痛让我闭了一下眼睛。

  睁开眼。

  心跳到了嗓子眼。

  原本已经死亡的尸体再次冲我张开了嘴巴。

  血红色的眼珠竟然就在死者的口腔里,慢慢旋转,瞳孔渐渐放大,放大,放大。。。。

  冷汗,顿时湿透了全身。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使劲的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幻觉,再仔细一看,死者并没有张开他的嘴巴,只是李洋的手已经凑了上去。

  一把抓住他的手,我问:“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扳开他的嘴看看里面有什么啊!”李洋看着我说。

  “那你要带手套。”我把一副手套扔给了他。

  “知道了。”李洋无可奈何的戴上手套,然后两手已经放到了死者的下巴上,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我可真扳开了啊!”

  艰难的点了点头,我双手相握,右手的再次莫名抽搐让我不安。随着李洋小心翼翼的扳开了死者的嘴巴,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立刻遍布全场,所有人都不禁脸色苍白,恐惧爬到了每个人的脸上,李洋更是象触电一样的跳了起来。全场一阵静默。

  “怎么了你们?”陈凯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他看着在场人员各个难看的脸色,问。

  “看来又一个变态的!”一个警员对陈凯说道:“又是一个被割断喉咙,失去左眼的死者。而且这次眼珠居然就在口腔里。”

  “什么?”陈凯也大吃一惊,然后又把头转向了我,问:“真的吗?”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两起命案的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可是当我想到凶手是人的时候,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我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

  “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要验尸。”陈凯走到我身边说:“还有什么线索吗?”

  “这恐怕要等详细的验尸报告以后才能告诉你了。”我重新蹲下了身查看尸体,发现尸体的喉咙处那一处伤痕被划的很深,我甚至可以看见粉红色的颈椎骨和白色的气管。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伤口竟然呈现着从左到右一模一样的深度,照常例来说,凶手在割断受害人的喉咙时一般是从背后伸手勾到受害人的脖子前然后下手的,那么伤口不管怎么样都会呈现出一种因为受力不均而导致的左深右浅的刀伤。当然了,如果凶手是个左撇子的话,伤口就应该是右深左浅的了。可是现在,伤口的左右处一样的深度,即使是再熟练的职业杀手也无法达到这种水平的。

  但是,如果凶手不是人哪?

  深吸了一口气,我很想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赶走,可是这奇异的伤口和死者的左眼都让我不禁又回想起了上次心湖的事件。一时之间竟然想得出神,直到李洋推了我一把,我才回过神来。

  “你看这副画!”李洋等拍摄现场的警员拍完照片以后把倒在地上的那个画架扶了起来,我抬眼望去,一副以蓝色为基调的抽象画跃入眼帘,从死者喉咙处喷洒出来的鲜血溅到了蓝色油画上,使得原先只有一种颜色的抽象画显得更加诡异难懂。一股鲜血特有的腥味还残留在画布上。

  我猜很有可能死者就是在作这副画的时候被凶手从背后突然袭击割断了喉咙,大量的鲜血成为了另外一种红色的油画颜料涂到了画布上。也许是因为心理或者是角度关系,我总觉得被鲜血喷溅以后在画布上形成的那些不规则图案像极了人的一个眼睛,眼眶和眼珠,甚至是瞳孔都那么逼真,以及从眼角处流下的泪痕。真是越看越象,到最后甚至觉得眼波流转,血泪纷飞而下。

  急忙转移开我的视线,心跳加剧的声音让我全身发抖,空旷的教室让我好冷。四周围的白色石膏人像上有光与影的交错层叠,灰色的膜浮现在石膏表面,一双双没有生命的冰冷睦子都感觉正紧紧的盯着我,正渐渐的透出一股死气。

  头有点熏熏然,那些白色石膏人像的白色左眼突然变得血红血红,好象可以从里面滴出血来。我脚一软,几乎就要跌倒在地。眼前的人像出现了叠影,一晃晃的,无数只左眼在眼前晃来晃去。

  “队长!”一名警员的大喊声让我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从幻觉中重新清醒过来,可是全身已经冷透,无力。

  “怎么了?”陈凯问那名警员。

  “烂尾楼里的那个死者已经查出他的身份了。”警员大概是急跑过来报告的,话里有点气喘吁吁的。

  “哦,是什么?”陈凯忙问。

  “我们查到死者是本市的一名无业人员,叫张裕强,住在城西的棚户区里。”警员回答。

  “无业人员,就这些了吗?”陈凯又问。

  “已经有人去他住的地方仔细调查了,结果应该马上就出来的。”警员回答。

  “好的,谢谢。”陈凯点了点头,又转身问李洋:“谁先发现尸体的?”

  “是她!”李洋指了指坐在门边已经全身卷缩不住发抖的一个女生道:“她是死者的助理,来找死者谈一些授课上遇到的问题,却没有料到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她有说看到其他什么人出现在命案现场吗?”陈凯问。

  “她还什么没有说哪!小姑娘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尸体,吓傻了。”李洋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办法,她不说,总不见得让他严刑逼供吧!

  “哦!”陈凯看了看那个姑娘,道:“那你们等会好好安抚一下,然后尽快让她来录个口供。”

  “好的。”李洋点了点头。

  我回头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尸体,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是身份低下的流浪汉,一个是声名显赫的大画家,为什么凶手会选择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关的人来大开杀戒哪?还是说其实他们两个人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联系?

  望着尸体被担架抬走,而我却始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慢步走到李洋那里,他已经开始询问起那个女生来。

  “小姐,请问你是几点发现尸体的啊?”李洋好声好气的问。

  女生抬起头,抽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来。。。来这里。。。这里之前应该是四点三刻左右。”

  “哦,那么请问你到现场的时候有看到其它人吗?”李洋问。

  “没有。”女生立刻把头摇得象个波浪鼓一样。

  “哦!那最晚一次你看到胡教授是什么时候啊?”

  “好象。。。好象是今天早上。”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女生歪着头想了一会,说:“最近这几天他都挺不正常的,自从他出去过一趟回来以后。”

  “出去?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不正常又怎么说?”李洋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因为他突然变的神经兮兮的啊,总是一副心不在焉又好象很害怕的样子。”女生回答:“至于他具体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他没有说,只是听他口气好象是去看什么画展。”

  画展?我惊讶的几乎当场叫出声来,这个画展,会不会就是我看过的那个安冉的画展哪?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他和前一个死者都有去过烂尾楼看过那个奇怪的画展!

  “害怕,他在害怕些什么?”我忍不住插口问。

  “不知道。”那女生摇了摇头,然后瞥了我一眼,接着脸上就露出了一副很害怕的表情,紧紧的盯了我一会,然后几乎是用颤不成声的语调说:“教授在死前的几天左眼也突然莫名其妙的变红了,就象你的左眼一样。”

  “什么?!”李洋立刻冲着我大叫,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左眼,而我已经全身僵硬通体冰冷的傻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林逍你是不是也去看过什么画展,那个烂尾楼你不是也去过吗?”李洋着急的问。

  我颤抖的看了李洋一眼,右手又是一阵抽搐,向左一跳一跳的,竟然有不受控制的感觉。

  “还有什么吗?”李洋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以后又转身问女生,女生还是一脸怕怕的看着我,然后使劲摇了摇头。

  “好,谢谢!”李洋拍了拍女生的肩膀,道:“待会我们会请你去局做一个详细的笔录,请你配合。”

  “好的。”女生点了点头,又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以后走开了。

  李洋转身望着我,欲言又止了好几回,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打电话让方蕾和李海他们尽快赶回来吧。”

  虽然不想被女朋友保护,可是小命没有了也就什么也没有了,面子实在比小命次要。考虑再三,我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队长!”这个时候刚才的那个警员又跑了回来,对陈凯说:“去调查的人打电话回来说已经查到了些东西。”

  “是什么?”李洋立刻一把抓住了他,异常着急的问。

  “那个张裕强很有可能是个专门做文物倒卖和走私的人。”警员艰难的挣脱李洋,回答道。

  文物倒卖?我和李洋疑惑的互看了一眼,这难道和抽象画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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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34: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盗墓世家
  城市的夜晚,灯红酒绿。
  只有那袅绕盘旋而上的烟雾寂静无声的在我眼前呈现奇怪的姿态,轻轻的抖掉些烟灰我怔怔地坐在车子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黑森林酒吧的大门。

  进去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

  再次吐出一口烟,已经好久都没有抽烟的我有点不习惯,可是现在也只有尼古丁可以舒缓我的神经,脑海里,再次浮现着那些眼珠,在胃里,在口腔里。而我们现在所有可以掌握的线索就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条:

  一、两名死者的身份,一个是文物倒卖者,一个则是抽象派画家。

  二、胡瑞在死前曾经参加过一个画展,而张裕强则死在了曾经有过画展的烂尾楼里。

  三、他们都死于喉咙被割,左眼离奇被剜。

  以上这四条看来有着某些潜在的联系,可又一时半会联系不到一块。方蕾和李海又不在,我现在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难道真的只剩下黑森林酒吧的那个老板娘了吗?

  丧气的把烟扔出了窗外,我宁愿让李洋来做这件事情,反正这小子对可以会见美女总是乐意为之的,可惜陈凯却没有让李洋如愿,硬是把他扣在了警局不放。

  哎!只要靠自己了!想到这里,我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大义精神走下了车,向酒吧走去。

  刚走进酒吧,门口站着的一个服务生就走了过来客气的问:“请问是林逍,林先生吗?”

  “啊!我就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服务生冲我笑了笑,说:“我们老板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吧!”

  感到意外的挑了挑眉,田娘怎么会猜到我今天晚上会来?难道她有预知的能力吗?抱着种种疑问,我已经走到了熟悉的地下室门口。

  “老板就在里面,林先生请吧。”服务生坐了个请进的动作,道。

  耸了耸肩膀,反正这里我也不是第一次来,我毫不畏惧的推门进入。跃入眼帘的依然是田娘妖娆多姿的背影,柔和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身影上,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

  “小徒弟!”田娘转身就冲着我甜孜孜得叫。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火红色的皮衣,耀眼的就象是一把跳动的火。

  “谁是你徒弟啦?”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位美女还真是会自说自话。

  “呵呵,反正是早晚的事情嘛,先叫几声又没有什么关系的。”田娘风情万种的朝我走了过来,胸前的乳房随着步子一阵晃动,晃的我眼睛也痒痒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跳过徒弟的问题,我直接的问。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啊!”田娘坐到了我面前,我也立刻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好吧!”我再次被她打败,决定跳过她为什么会知道今晚我会来找她的疑问,再次单刀直入的道:“那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吗?”

  “哈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毕竟不是神啊!”田娘淡淡的道,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忧郁,只是太快了,快得让我以为是我的眼花。

  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想再做什么铺垫了,我慢慢的把这几天遇到的事情一点都没有隐瞒的告诉了她,至于为什么我会对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古墓派人士这么信任?不要问我,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遵造着我内心最深处的直觉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总是有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也许我真应该做她徒弟也说不定哪!

  沉默了一会,田娘有意看了看我的左眼,笑意盈盈的道:“你做我徒弟我就出马帮你搞定!”

  “不要!”我马上回绝,谁知道做古墓派的徒弟会有什么优厚待遇哪!

  “那就无可奉告!”田娘无所谓的道。

  “不要吧!”我几乎是哀求的道:“你不说的话不会是想让我连你的徒弟都没有作成之前就挂了吧?”

  “你作我徒弟就保证死不了!”田娘还是一副畜生无害的笑容。

  “我要考虑啊,在这之前你总不想让我向阎王爷报道吧!”我决定采取拖延战术。

  田娘大有深意的看了一会,好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问我:“你知不知道一个盗墓世家?”

  我立刻大摇其头。

  “他们都姓安!”田娘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姓安的盗墓世家?虽然安冉也姓安,但是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是盗墓世家的人哪?这个世界上姓安的不会少。”我立刻道。

  “这就是女人的直觉了,我可爱的小徒弟。”田娘把身体倾向了我,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香气顿时飘进了我的鼻子,我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那这个盗墓世家和这两起案子有什么联系?”我不放弃的追问。

  “我不知道。”田娘干脆的回答。

  直视了田娘的眼睛,我看得出虽然她有所保留但是应该和这两起命案没有很大的关系。虽然说只问到了一个姓安的盗墓世家,但是也是很不错了,至少有了追查下去的线索。可惜阿宝的电脑还没有修好,要不然查起来就会更快了。

  腾的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我道:“那谢谢了,我要走了。”

  “真无情啊,利用完我就想开溜了吗?”田娘一副弃妇的表情。

  “我有这么坏吗?”我笑着道。

  田娘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从身后的酒柜里拿出了一坛酒,酒封一开,熟悉的香味再次弥漫整个居室。

  又是幻梦唯心!

  田娘走到灯的开光之前啪的一声把灯关上,整个房间立刻跌入了一片黑暗里。而在一片迷雾般的黑暗中,只有一道七彩的光芒眩目的绚烂在眼前。

  黑暗中我听到田娘走进的脚步声,七彩的光晕开在她绝美的脸上,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熟悉又陌生的酒香让我眼前一闪一闪的,总有个模糊的身影近在眼前,又远在天涯。

  “请你喝的。”田娘微笑着把酒杯递给了我,象是被催眠一般,我毫不犹豫的接过一饮而尽,酒缓缓的流过食管,仿佛是触到了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我轻轻闭上眼睛,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浮现在脑海里,好熟悉,可却又不是我认识的女子中的一个,连印雪也不是!心,却没来由的一痛。。。。。

  ********

  这个身影到底是谁的?为什么我连想一想都会心痛,这不是一般的心痛,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疼痛,痛心痛骨。

  虽然已经从黑森林酒吧里出来,可是那种伤心的感觉却让我依然震撼,究竟我的生命里,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曾经印下了一个女子如此深的烙印?

  思索中,我已经到了家,推开门,老姐意外的正在为我等门,害得我差点以为天要下红雨了,或者是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你怎么这么晚啊?”老姐问。

  “我有工作啊!”我马上回答。

  “撒谎!”老姐严厉的道:“是不是去酒吧鬼混了啊?”

  “你看到了啊?”看来是被抓到小辫子了,我立刻心虚的问。

  “以后那种地方少去!”感觉上老姐象是在三娘教子。

  “少去?为什么?那个酒吧你不是也去过?”我不服气的道。

  “反正不去为妙。”老姐的口气坚定。

  为什么?我狐疑的看了看老姐,难道她也知道古墓派或者是田娘吗?可是不可能啊,她只不过是个恐怖小说家而已。

  可是等一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点心惊的看着眼前的老姐,突然感到好陌生。她总是说自己是恐怖小说家,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作品发表过,那么,她又是以什么来养活自己的哪?想到这里,我才突然发现,迟钝的自己竟然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好了,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我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学坏啊!”可能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惊疑,她马上又恢复了以前和我打打闹闹的样子,还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

  无意的往左瞥了瞥老姐的脸,左眼却又开始一阵抽痛,太阳穴周围的神经又吊了起来,红色的血雾在左眼前弥漫开来。

  红晕中,老姐的脸苍白的可怕,一道鲜红的血泪挂在她的左眼下,异常刺目。

  “你是谁?”我后退了一步大声问。

  眼前的“老姐”凄然的对我一笑,慢慢的低下了头,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赫然已经变成了印雪的脸,依然苍白,血泪恐怖的醒目。

  “印。。。印雪?”我抽了口气,左眼好痛,右手再次抽搐,瞬间已经伸到了自己的左眼前。

  “轮到你了哦!”印雪幽幽的冲我道,原本苍白但还算正常的脸突然迅速变的干瘪,转眼间已经成了一具干枯的木乃伊状尸体,是深深的褐色。

  心一阵狂跳,右手已经不听使唤的伸向了左眼,手指触到左眼眼球惹来一阵疼痛。

  “你干什么啊?”老姐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抓在了老姐的手里。

  没有干尸,没有印雪,老姐此时正再正常不过的站在我面前,一脸害怕又担忧的看着我。

  “我。。。我怎么了?”沙哑的声音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问。

  “我还想问你哪?刚问你这么去哪了你就呆在那里不动,最后还要挖自己的左眼睛!”老姐几乎是颤抖的道。

  那么?刚才的都是幻觉了?老姐有没有说让我不要去酒吧的话了哪?还是再说过以后自己才产生了幻觉?

  为什么自己的右手会去挖自己的左眼?一个激灵,我想起了胡瑞的右手上满是鲜血和内膜组织的样子,那在口腔里和胃里的眼珠,难道他们真的是自己剜去了自己的眼珠然后又吞到了肚子里吗?一想到这里我的胃立刻抽筋般的疼痛,呕吐的感觉让我面色发白冒出冷汗,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我开始考虑要不要找个手铐暂时把它给铐起来。

  “你没事吧?”老姐推了推我,关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无力的回答,我有点不知所措的在原地打了个转,最后却突然冲向了自己的房间。

  “你干什么?”老姐追了进来,问。

  “我想上会网。”我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电脑,道。

  “你确定自己没事?”老姐还问。

  “你去睡吧,我没事的。”安慰了老姐,我坐定,打开了自己的邮箱,而老姐也知趣的走开了。

  恶魔的左眼!一封未读邮件的名字,寄信人一栏依然空白一片。

  点开,黑底红字:

  不知道嘴里含着恶魔的眼珠是什么味道?你想试试吗?

  几乎是摊到了椅子上,我通体冰冷,连脚指头都冷的发麻,全身一阵颤抖却没有让我停止继续读下去:

  当恶魔的左眼牢牢的镶在你的身体里以后,你的右手会不会有挖掉它的欲望?我就有过,那种剜去并吞掉它的快感让我整个灵魂都为之颤栗,真的,你也可以尝试。因为右手是上帝的右手,而我们的左半边确是恶魔的杰作,所以说人类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多么有道理的一句话啊!

  握着鼠标的右手又是一阵抽搐,连小小的鼠标都拿不住,紧紧的用自己的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右手手指在抽筋中弯曲,抓向了桌面的玻璃,指间是刺骨的冰凉。

  惊慌中一个人影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回头,老姐正愣愣的盯着我,看我回头竟然害怕的跌坐到了身后的床上。

  “你不要这么凶的看我好不好?”老姐拍了拍胸脯,道:“你这么一下子回头很吓人的知道吗?还有,你的左眼好红啊!”

  “那你知不知道闷声不响的站在别人身后也是会吓死人的啊!”我没好气的道,已经不再抽搐的右手让我松了口气。

  “哈!要不是我好奇你干嘛盯着一片空白猛看怎么会不支声哪?”老姐委屈的道。

  一片空白?怎么会?疑惑的回头再看电脑屏幕,真的是一片空白!整个人顿时愣住,屏幕的反光正照射出我越来越红的左眼,竟然在妖异地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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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35: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十章 戴面具的男人
  一大早,当我一手提着一团糍饭油条一手提着一包豆浆急冲冲的赶到警局的时候指针还是无情的过了八点。
  真可恶!我郁闷的想,要不是昨天晚上一直在想那个神秘的邮件自己也不会怎么也睡不着觉,今天早上也不会起晚了!

  “林逍,你还是老样子啊!”白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回头一看,她正精神奕奕的站在了我身后。

  “早啊!”我一边脱外套一边朝她打着招呼,而李洋也在这个时候拉长了一张脸走了进来,明显的黑眼圈让他和国宝的关系攀上了一层。

  “老样子?什么老样子啊?”李洋无精打采的问白云。

  “总是喜欢迟到,然后早饭总是一团糍饭油条和一包豆浆啊!”白云笑着回答。

  “是吗?”李洋暧昧的看了我一眼,道:“看来白云你很了解林逍啊!”

  “哈哈哈哈!”一阵夸张又嚣张的笑声,白云道:“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啊!”

  “呵呵。”有点无力的笑了笑,我现在实在打不起精神和这位美女打情骂俏,自己的精神还处在昨天晚上的紧张状态。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疲倦,李洋道:“怎么了?我可是因为被陈凯拉住加了一晚上的班所以才觉得很累,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去找田娘了。”我搓了搓脸,眼睛还因为睡眠不足而觉得发酸。

  “啊~~~!你。。。你。。。你!”李洋立刻惊讶的大叫,指着我的鼻子作一副深恶痛绝状。

  看着他脸上的古怪表情,我当然知道这个家伙又开始想到一些龌龊的地方去了,叹了口气,我道:“别想歪!我只是想去问问她对这两起案子有什么看法。”

  “哦,是吗?”李洋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不过我也懒得去解释了。

  “对了,你听说过一个姓安的盗墓世家了吗?”我突然想李洋作为,大概会知道一些关于盗墓世家的事情吧。

  “姓安的盗墓世家?”李洋歪头想了会,道:“没有听说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田娘昨晚就只跟我说了这个,所以就问问你啊!”我道,“虽然安冉也姓安,可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证据表明说他和盗墓世家有关系。而且现在我们甚至连究竟有没有这个盗墓世家都不知道哪!”

  “是啊!”李洋同意的点了点头,道:“不过我还是会去查一下的,不如这样吧,我去问一些我的同学,他们都在不同的地方任职,说不定会有人知道也不一定哪!”

  “这个。。。”白云突然插话,用她那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含笑道:“我能插句话吗?”

  “什么?”我问。

  “那个姓安的盗墓世家,也许我知道哦!”白云有点得意洋洋的道。

  “什么?!”几乎是异口同声,我和李洋很默契的冲着她叫了出来。

  “快说快说!”我和李洋立刻来了精神,催促道。

  “是这样的。”白云顿了顿,道:“我在来这里之前曾经在我的局里听说过一个案子,说是一伙犯罪集团偷盗悬棺的案子,主谋还象就姓安!”

  “悬棺?那是什么?那个主谋抓到了吗?”李洋立刻问。

  “没有抓到主谋,只是抓了几个小罗罗而已。所以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悬着哪!至于悬棺嘛!”白云歪头想了会道:“悬棺是一个少数民族独特的殉葬方法,他们在族人死了以后并没有把棺材入土为安的习俗,而是会把棺材悬放在很陡峭的悬崖峭壁上。在我来的那个地方悬观还是有不少的,甚至已经成了我们省的一个旅游景点哪!”

  “悬放在悬崖峭壁上的棺材?那偷盗起来肯定很有难度了。”我说。

  “不错,所以这个犯罪集团并没有得逞。”白云耸了耸肩,道。

  “对了,那个主谋叫什么名字知道吗?”李洋问。

  “名字?不太清楚。”白云摇了摇头,道。

  我和李洋失望的对望了一眼,这个消息最好的也只不过说明可能真有一个姓安的盗墓世家存在而已,其它的倒还是一头雾水。一个抽象画的画家,怎么想也联系不到盗墓者的身上啊!还有那两个死者,究竟是什么动机让凶手杀了他们?死者的左眼珠,究竟是被别人剜去的还是他们自己剜下的哪?

  算了,还是不要想了,我脑子都快抽筋了。叹了口气,我冲着白云道:“算了,别讨论这些了,我们还是开始工作吧!”

  “好啊!”白云点了点头,道。

  “那好,你们工作吧,我也要继续开工了。”李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凑到我耳朵边悄悄的贼兮兮的说:“可别偷腥哦!”

  “我不是你!”酷酷的打掉李洋的手,我道。

  *********

  走出警局的时候已经华灯初放了,验了一天的尸,我伸了懒腰活动一下筋骨。化验表明胡瑞是在凌晨一点左右,至于为什么胡瑞会这么晚还在画室就是个值得令人费解的问题了,大概是临时有灵感所以才会开夜车吧。他右手指甲上的血和黏膜组织被证明就是他自己的,尤其是在他指甲里一些血肉,更是他眼眶里的!那么,真的是他自己剜去自己的左眼吗?究竟是怎样的事情,才可以让一个人狠下心来活生生的剜下自己的眼珠哪?

  拒绝了白云想一块吃晚饭的好意,我还是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了在我面前猛做暗示的李洋。拦了辆出租车,我让司机把我载回家里。

  望着窗外的黑蒙蒙的天色,我把头无力的靠在了窗户上,车辆颠簸使得我的视野也是一跳一跳的,路人漠然的快步走在街上,眼里没有暖意。

  刚想闭上眼假寐一会,左眼突然抽痛了一下,抽筋的感觉让我立刻挺直了身子。眼睛瞥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背影立刻跃入了我的眼帘,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正面,但是我想我一定没有看走眼。一样的脏兮兮的衣服,一样的走起路来身体几乎一动也不动的样子。

  那个背影,就是画展上的那个男人!

  “停车停车!”我立刻冲司机大叫,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十元钱扔给了司机。

  “先生,这里不能停的!”司机无奈的道。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啊!”我哀求着司机,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眼看他就要拐弯了。

  “好吧,那你下去的时候小心啊!”司机大概是被我叫烦了,最后还是放我下了车。

  迅速的跳下车,我不顾自己现在正在大马路的中心,横冲直撞的冲了过去,自然是引来了身后几辆汽车司机的一阵叫骂。

  不顾众人的目光,我翻过了人行道上的围栏追逐着自己的目标,而那个身影却仿佛是越走越快,任凭我怎么加紧脚步始终都赶不上。

  气喘吁吁的赶在那个男人身后,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得不行了,怎么会一个看上去根本是在走的人也追不上。停下来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我又忙跟了上去。大汗淋漓的样子绝对象是跑完一千米的样子。

  跟着跟着那个男人渐渐已经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区里,虽然还不晚,可是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影可以看到了,照明的灯光泛着昏黄的光线,把我的影子拉的好长。这个小区绿化很多也很茂盛,密密麻麻的挡住了不少光线,当然,也挡掉了我的视线。只不过停下来稍微喘口气的样子,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失去了那个男人的踪影。

  犹豫了一会儿,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洋的电话:“喂,李洋你在哪里?”

  “干什么?”电话里传出李洋的声音。

  “你现在快到我这里来。”我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

  “去你那干什么?”李洋好奇的问。

  “哎呀,我看到那个画展上的男人了,就在。。。”我定睛仔细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一幢楼的门牌,道:“就在**路的**小区里。”

  “那个男人吗?太好了,我马上就过来,你别擅自行动哦!”李洋兴奋的道。

  “知道了,你快点吧!”我说完就挂段了电话,孤零零的站在了冷风里。

  在原地转了一圈,我还是尝试着寻找他的踪影。这个小区的楼房是那种很老式的公房,在每个楼层都有镂空的透风口,可以看见向上的楼梯。在附近打了几个转,周围灌木丛已经变成了一个个黑影的轮廓,看上去象是恶魔狰狞的面孔。风吹在身上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黑暗中有一双双闪着金光的眼睛,让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几只野猫而已。

  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却又在突然响起的轻笑声中僵直。

  抬头看向一幢公房,一张奇怪的脸正透过镂空的通风口向我狞笑着。

  一闪,脸消失了。

  我的脚已经迈向了那幢楼房,成旧的老式公房就象是一头张开大嘴的野兽,黑暗顿时吞没了我。我想离开,可惜已经太晚了。那个男人正站在楼梯上面对着我,只是这次他的脸上却罩着一张皈依的面具,银白色的面具上勾勒出一个奇怪的笑脸,列开的嘴弯曲着一个令人不舒服的弧线。更奇怪的是,这个面具竟然没有眼孔,远远的看过去就好象是一个没有面孔的人,只剩下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等一下!”我大叫着,男人却已经快速的转身蹿上了楼。没有多时间给我考虑,我忙追了上去。急急的追到两楼,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抬头看了看盘旋而上的楼梯,也是一个鬼影子也没有,甚至连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四周寂静的只有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声音。

  不信邪的继续上楼梯,我一口气追到了顶层六楼的楼梯口,没有什么人,更没有一个戴着古怪面具的男人。只有从一扇扇门缝中透出的许些灯光告诉我这幢楼还是有人居住的。

  现在怎么办?我看了看通往天台的门,锈迹斑斑的样子证明了它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再把头探出窗户朝下张望了一下,楼下也是一个人影也没有。那么那个男人躲到哪里去了哪?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入地,怎么就一下子消失了?还是说他有什么隐身术或是瞬间转移之类的法术?又或者是。。。?我看了看几户人家的大门,难道说是躲进房间里去了吗?可是现在难道让我一家一家的敲门进去搜吗?那样的话恐怕那个男人还没有被抓到我就要先以为擅入民宅被抓起来了吧!

  叹了口气,我又下楼站到了公房的大门口,既然自己不行,就等李洋来了再说吧,毕竟他有个的身份行事会比较方便。

  就这样我在冷风里缩着脖子,提心吊胆的站了足足有半个钟头以后,李洋的身影才出现在了我眼前,正着急的向我这里奔了过来。

  “你这地方真的好难找啊!”李洋道。

  “别说了,现在就跟我上去。”我一拉他就往公房里拽。

  “到底怎么了啊?”李洋关切的问我。我立刻简短的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示意他利用的身份去一家家问一下。

  “一家家问?你认为会有用吗?”李洋站在楼梯口问我。

  “问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而且如果他是人的话肯定就在这幢楼房里,我可是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大门的。”我一边把他望前推一边道。

  “是人的话?”李洋顿住了脚步,缩了缩脖子,神态凝重的看着我,问:“如果他不是人哪?”

  不是人哪?我被李洋的问话愣住了,是啊!如果他不是人哪?一家家问岂不是浪费时间,说不定早就消失无踪了。这个男人实在是透着古怪,奇怪的走路姿势,还有恐怖的面具,一个正常人的确不会这样的!可他又是两起命案的关键人物,不查不行!

  但是,即使他是鬼的话,他为什么要来这里?这只不过是一幢再普通不过的居民住宅楼而已,他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究竟有什么秘密隐藏在这幢公房里哪?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管是人是鬼,问一下总归没错的。”我再次推了一把李洋,道。

  “好吧,好吧!”李洋点了点头,问:“从哪家开始?”

  “就从两楼开始好了,那个男人就是到两楼以后消失的。”我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手向门板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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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36: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十一章 第三个死者

  “对不起太太,请问你看到过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吗?”李洋出示了一下他的警证,问着眼前这个还兜着围兜的中年大妈。
  “戴面具的男人?没有啊!”中年大妈摇了摇头,道。

  “那么太太,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进出这幢公房吗?”我站在李洋旁边,问。

  “也没有啊!”中年大妈还是摇了摇头,道。

  “哦,那谢谢您了。再见。”李洋客气地告别的中年大妈,回头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也是万般无奈的耸了耸肩。

  已经是六楼了,一家家问下来的结果都是大致的,没有见过什么戴面具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入这幢公房。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哦,对了。”中年大妈突然叫住了我们,道:“虽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入,但是却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哦!”

  “哦?什么?”我和李洋马上又折了回去,异口同声的问。

  “是这样的。”中年大妈开始施展八卦功,先是很神秘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特别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兮兮的道:“那个住601的人已经有很久没有出来过了,我还经常听到从他那屋传来的惨叫声,蛮恐怖的!”

  “601?”我看了看601的大门,冰冷的铁门锁住了房门,让人有种畏惧的距离感。

  “惨叫声?什么样的惨叫声?”李洋问。

  中年大妈立刻来了劲,有点得意的道:“就象是鬼哭狼嚎一样的,听的人揪心啊!”

  鬼哭狼嚎?我挑了挑眉,看来还真有个怪人哪!

  “那住在那里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问。

  “是个中年单身汉,没有什么朋友和亲戚的。”中年大妈回答。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啊?”李洋突然问。

  “因为从来没有见他有客人啊!”中年大妈一副我比你清楚的模样,瞥了瞥李洋。

  “那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出来了啊?”我问。

  “因为我天天在家的啊,他家又在我家隔壁,他如果要下楼梯的话肯定要经过我家的。再说了,大概三天前他突然买了很多东西回来,我问他是不是超市大减价,他只说想多买点存起来。自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啊!”中年大妈振振有辞的述说着。

  还真是奇怪的人哪!我和李洋互相对望了一眼,难道他就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突然消失在这幢公房里也可以解释了,只要他快步跑到六楼,再进入自己的房间,那么我的确是看不到他了。

  朝李洋点了点头,我和他一同走到了601室的门口,而那个中年大妈则一脸等着看好戏的凑热闹样。

  “喂,你说这个人有可能是吗?”李洋指了指601的大门,问我。

  “你敲门问了不就知道了吗?”我也不多话,举起手就向门敲去。

  就在手就要碰到门板的那一刹那,突然从门里传出了异常惨烈的叫声。

  “啊~~~~!”凄惨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恐惧,这不是普通的鬼哭狼嚎,我和李洋同时大惊,用力拍起了门板。

  “先生开门,开门啊先生!”可惜无论我们如何大吼或者是把门拍的震天响,大门依旧牢牢的关闭着,而里面的惨叫声却越来越弱,象是人临死前的挣扎。一旁的中年大妈显然被吓坏了,颤抖的叫:“怎么。。。怎么回事?”

  “可恶!”我用力踹了一下门,转头对李洋道,“我们把他撞开来吧!”

  “好!”李洋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用尽全力向门撞了过去。

  “嘭!”

  “嘭!”

  大门被我们撞得发出了呻吟声,抖动的门板告示着我们用的力的确是很大的。

  “再加把劲!”我大叫着,身体已经和李洋一块再次重重地砸向大门。

  “哐当!”一声,大门终于被撞开了,因为惯性的作用我和李洋一个向前直冲,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滚到了地上。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我第一个冲进了房门,熟悉的而有浓烈的血腥味让我的心头绕上了不祥预感,房间里漆黑一片,隐约中只有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

  摸到了靠门边的电灯开关,一按,白炽灯光在一阵剧烈的抖动中闪着白光,忽明忽暗的空间里,冰冷的地板上带着异常醒目的红色鲜血的尸体在我眼前跳动着,出现,然后又隐没在黑暗里,然后再出现,然后又隐没。。。

  景象如幻灯片一样不真实。

  左眼跳动,这次却没有疼痛,只有仿佛是异物进入的不适感,心里徒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感。

  明暗交错中,我看到尸体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如那个古怪面具一模一样的笑容。尸体的左眼眶处一片血肉模糊的狼迹,不合常理的笑容已经列到了鬓际,从左眼眶里流出的鲜血正好流到了嘴边。

  汗毛倒竖。

  左眼里又是一种有东西在往里钻的感觉,却感觉不到疼痛。

  恍惚中,我看到尸体的右眼里布满着恐惧,正紧紧的盯着前方。

  顺着方向看去,窗户外,一个没有脸孔的白色面具正露出了和尸体一样诡异的笑脸。

  冷汗遍布全身。

  随着白炽灯啪的一声轻响,白炽灯完全被打开了,明亮的刺眼的居室让我晕眩的闭上了眼睛。一切其实只在短短的一瞬间而已,可我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长久。

  “天哪!”李洋大叫着从我身边奔了过去,白色的灯光下,一具尸体正躺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清楚尸体的长相时,一股寒意从脑门直灌入身体里。满脸的风霜,密密麻麻的黑黄色皱纹里此刻全是红色的鲜血,唯一还在的右眼浑浊一片。

  这,不就是画展前自己撞到的那个男人吗?

  再望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林逍,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啊!“李洋朝我大叫,我浑身一个激灵,冲恍惚中醒了过来。而身后的中年大妈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也直冲云霄。

  “别叫了,快打110!”我冲着中年大妈吩咐了一句,而她也在痴痴呆呆的状况中一跌一撞的冲了出去。

  小心翼翼的不要踩到地板上溅得一塌糊涂的鲜血,我沉着一张脸走到了尸体旁,被割开的喉咙此时还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而周围已经凝固的血块正反射着白光。

  一摸尸体,还是温热的,应该刚死没久。难道这之前的惨叫声就是死者临死前的求救吗?那么,我们几乎就是在惨叫声消失的时候撞门进来的,凶手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逃走,一定还在房间里。可是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个单元根本就只有一室,厨房又是我们刚刚冲进来的地方,屋里没有一个可以藏下一个人的家具,那么,难道是藏在厕所里了吗?

  李洋拍了我一下,自己却从腰后掏出了手枪,小心翼翼的走到厕所前,猛地一拉开厕所的门,李洋的枪却只指向了空气,窄小的厕所里没有一个人影,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再望向尸体的紧紧握成拳头的右手,我蹲下了身,不知怎么的,我竟然完全忘了挪动尸体必须戴上手套的规矩,象是着了魔一样的,用力扳开了尸体的右手。

  噗的一声,几乎是从尸体的右手里蹦出来的一样,一个东西迅速向我的脸部打来,完全没有防备的我立刻被物体打中了左眼,感觉到温热的粘稠液体进入了自己的左眼里。物体又弹回了地板,而我也立刻站直了身体。

  啵哆,啵哆,啵哆!

  是物体弹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定睛一看,居然又是眼珠,一个有着血红色瞳孔的眼珠。

  被吓到的我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个跳动的眼珠,越弹越低,直到静止。就在我们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原先已经静止不动的眼珠却突然前后动了一下,好象是有一个无形的手正在推动它一样。

  咕噜~~~~~!向我滚来。

  诡异的滚动声中眼珠已经滚到了我眼皮底下,然后再是前后动了一下,眼珠又静止不动了,只是它那血红的瞳孔正怔怔的瞪着我,一道怨恨幽怨的目光从早已经没有生命的眼珠里直射向我。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被一只血红眼珠盯上的感觉,你有过吗?

  “林逍!”李洋的声音一颤一颤的,我知道他在害怕,转过身,却让李洋更是害怕的退后了一步,指着我道:“你的左眼!”

  “怎么了?”我身手一摸,粘粘的,温温的鲜血立刻染红了手指。不经意的抬头,正前方的一面衣橱上的镜子里,苍白的脸上,血红的眼睛,一行血泪正流了下来。

  这是我吗?

  我心惊的看着镜中那个自己,已经连瞳孔都血红的左眼里正冒着凶光。又是异物钻入的感觉,眼前的景象一阵扭曲。

  倒抽一口冷气,因为此时的镜中正照射出窗外的一个景象:白色面具的左半边,红色鲜血已经流满,依然没有面部其他的器官,诡异的笑脸上只有凄惨的血泪。哭与笑奇怪的凝结扭曲在了一起,让人心生寒意。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哭中有笑,还是笑中有哭,仰或是哭笑的结合。

  “林逍!”李洋的再次呼唤让我从幻象中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李洋关切的问。

  没有回答,几乎是整个人都摊软了下来,我的身体一阵摇晃,这已经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虚脱。我不知道自己的神经什么时候才会崩溃?

  ******

  本作为法医的职业道德和对事件本身的疑惑,我终于还是强忍住心中的不适进行了采证和验尸等工作。当一切都忙完以后,我整个人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抬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被这三起案子消耗完了。

  几乎是把整个身体都埋到了车位上,我趴在窗口,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的翻腾和脑袋的晕眩告诉我,我可能是生病了。

  “你没事吧?去医院好不好?”李洋坐在驾驶位上回头担忧的看着我,问。

  无力的摆了摆手,我拍了拍憋闷的胸口,道:“你送我回家。”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固执?”李洋不悦的道:“你不听我话是不是?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方蕾,让她来劝你。”说完,李洋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不要,不要!”我象是个孩子一样耍赖着,讨饶道:“我去医院就是。”

  “哎!”李洋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我说:“我们不是已经通知方蕾和李海他们了吗?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到该回来的时候自会回来。”我无力的大口喘着粗气,左眼却没来由的一阵奇怪的感觉,自从第三个受害者以后我的左眼虽然不再疼痛,可是这并没有让我感到轻松,反而让我更是担忧,仿佛有异物入侵的感觉总是会让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恼火和厌恶,而发火的对象就是自己那该死的左眼。有好几次,我的右手都不受控制的伸向自己的左眼,一股想要生生剜下自己左眼的欲望正如恶魔一般逐渐占据着我的理智。

  “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李洋也没有多说什么,脚一踩油门就向最近的一家医院驶去。

  ******

  抱着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回家时我已经快到当场晕厥的边缘,幸好还有一个朋友李洋在医院里为我忙前忙后的,望着他忙碌的身影,一股暖流流向了心底。

  人,的确是需要朋友的。

  放下那些药,也许是因为发烧生病的缘故,我冷的几乎是牙齿都在打颤,指甲已经冻成了紫色。

  连澡也没洗,我一头躺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中我的眼前又是一片灰蒙蒙的,什么东西都仿佛被罩上了一层薄膜。

  睡的极其不安稳,我整个上半夜都在不断的辗转反撤中度过,左眼的异物入侵感让我怎么也睡不塌实,心里的自我厌恶让我冷汗直冒。再加上人又处在发烧的阶段,窒息和不适折磨的我全身都卷缩在了一起。

  迷糊中,一只冰冷的手却突然从身后伸了过来,搭在了我的额头。费力地睁开眼,如瀑布般的黑发倾泻在我眼前,触到我脖间的发丝让我感到一阵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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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37: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镜后尸骨
  没有转身,黑色的发丝在我眼前无风自动,我知道这是谁,直直的秀发,依然如回忆中那般清晰,曾几何时,我开始喜欢嗅这发上的清香,曾几何时,我开始喜欢摸这发上的柔软,即使时间怎么消磨,仍然那么刻骨铭心。
  这一刻,我的心中没有恐惧。

  轻轻转头,印雪美丽的容颜正冲我露出了微笑,我闭上了眼睛,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些平淡的早晨,印雪总是喜欢趴在我的身上叫我起床,那个时候,她的秀发总是这样轻柔的拂过我的脸。然后她的手就会触摸我的脸颊,异常温暖。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的手却如此冰冷?

  再次睁开眼,原本温柔的笑脸突然肃穆而幽怨,我的心一紧,印雪的样子在眼前模糊,只有血红的左眼刺眼的醒目。

  左眼的不适感再度强烈,我的右手开始抽搐。

  印雪的小嘴突然向两边的耳际裂开一个不合常理的弧度,向上翘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如那个面具一般的笑容。

  身体已经僵直在了床上,我甚至忘了动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已经发红的左眼凸出了眼眶,活象金鱼的水泡眼,正咕溜溜的上下左右旋转着,呕吐的感觉让我眼前一花。仿佛是从眼珠的里面有什么小东西在往外钻的感觉,眼球的表面突然浮现出了许多细小的凸点,同时自己左眼异物入侵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张开嘴,我好想呼唤印雪的名字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喊叫的气力。而印雪却忽然幽幽一叹,狰狞的笑脸和凸出的眼球让我浑身颤抖。

  “轮到你了啊!”从印雪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异常怪异,仿佛是从一个中空的躯壳里发出的嗡嗡声。

  眼球上的细小凸点越来越多,仿佛是一些有生命的东西正在努力钻破眼球表面一样,接着是其中一个细小凸点的表面突然爆裂,一条浑身粘着黄色脓水的蛆从眼球里钻了出来!然后就是两条,三条。。。。

  无数条蛆象是决堤的洪水一样从眼珠,不,应该说是一个血淋淋的眼洞里倾巢而出。我的喉咙里立刻涌上一阵酸苦的液体。右手在抽搐中不受大脑控制地击向印雪的脸。

  哐当一声!好似玻璃被击碎时的声音,眼前的印雪立刻破裂成了无数块碎片,每一块的碎片上都有着印雪可恐的脸,就好象有无数个印雪同时盯住我一样,而那从右眼中射出的冷冷眼光,就象是万把尖刀一样刺进了我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钻入我的皮肤,游走于我的血液当中。

  “啊~~~~!”喉咙里终于可以发出的声音是我的惊叫声,回过神来的时候印雪早已随着碎片一起消失无踪,窗外依然是死亡般的黑暗。而我整个人却象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身下的被单都摸上去湿湿的。

  刚才的一幕,是梦还是幻觉?

  轮到我了吗?印雪,难道已经等不及在阴间见我了吗?撑起身体,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是凌晨三点多。

  玻璃,为什么会是玻璃?我重新躺回了床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思索着。脑袋中的某一点正告诉我着什么,可是却又联系不在一起,仿佛是被抽离掉的思维,让我用手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前几次的幻觉中印雪总是一句话:“轮到你了。”可这次为什么还有玻璃破碎的画面?想到这里,我又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电脑前。虽然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上网的好时候,就算要上也应该让李洋作陪,可是,人有时候总是不会按照理智行事的。

  一切依然,新的邮件:恶魔的左眼,空白的寄信人,黑底白字的排版,可是却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当左眼不再疼痛时,你已经看到了恶魔的笑脸。

  是的,我的左眼的确已经不再感到疼痛,那么所谓恶魔的笑脸,是不是就是那个诡异的面具哪?那么,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又是谁?恶魔吗?

  搓了搓脸,我觉得头脑里又闪过了刚才玻璃碎片四下跌落的场景,那纷纷而下的碎片仿佛都是印雪晶莹的眼泪。印雪,印雪,你究竟想干什么?

  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眺望远方,漆黑一片。呼出的热气在窗玻璃上形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身体因为寒冷而打了个激灵,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面大大的镜子,镜子的左下脚是块块的黑斑。

  烂尾楼里的那面镜子!我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应,好象印雪就是要告诉我那块镜子一样,快步走到电话前,我拨通了李洋家的号码。

  *******

  “大哥,为了你一个希奇古怪的噩梦我就非得半夜三更的爬起来做你的车夫吗?”李洋座在他的驾驶位子上恶狠狠的问我。

  “不是希奇古怪,那肯定是印雪在托梦给我,那块镜子本来我就觉得奇怪了。”我拉了拉衣服的领口,凌晨的温度是异常寒冷的,我不禁开始后悔怎么就没多穿几件衣服出来哪?

  “印雪,印雪!你嘴里老挂着她的名字,你不是已经有方蕾了吗?”李洋不满的道。

  “两码事!”我头也不回的道。

  “怎么两码事了啊?你说,你心里到底爱的是谁?”李洋好象开始为方蕾打抱不平了。

  我叹了口气,异常好脾气的解释:“印雪已经死了啊,怎么比较啊!”

  “那才糟糕哪!”李洋幽幽的道,我疑惑不解的看了看他,好久,他才不紧不慢,好象是自言自语的道:“你叫一个活人怎么和死人比?”

  愣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想到李洋也会说出这么忧郁的话来,这话中淡淡的无奈和悲凉让我的心渐渐沉向了如窗外般一样的漆黑里。

  一路无语,两人保持着少有的沉默一直到了那条路上,因为胡同太小所以车子开不进去。迅速的跳下车,也不管还在锁车的李洋,我一纵身,已经隐入了胡同的黑暗里。

  呼呼,呼呼~~

  我可以听见自己奔跑的喘气声,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烂尾楼下,钻过黄色的警戒线,我又再次跨入了这幢大楼里。

  急冲冲的跑上二楼,一片黑暗中,只有那块镜子已经闪着一片灰蒙蒙的光晕。镜中,我的呈像是扭曲的,仿佛是水中波折的倒影,隐隐的浮动中。扭曲渐渐加剧,眼花缭乱,镜面仿佛成了可以波动的液体表面。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就好象是从液体深处往上浮出东西一样的声音。

  突的一声轻响中,镜子的表面突然浮现出了半个眼球,是的,只有半个,而另半个就好象是浮没在水下一样,整个眼球如水中的浮球一样漂浮在镜面上。

  接着又是一个,又是一个,又是一个。。。。。

  我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满身,胃和右手同时开始抽搐。

  片刻时间,整个镜面都浮动着一个个血红色瞳孔的眼珠,而每一个眼珠都象是有生命的一样,晃动中闪烁出各种纷杂的目光,有冷酷,有幽怨,有哀鸣,有杀气。。。。。

  浑身发抖,力气正从身体被抽离,呕吐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弓起了身子,左手捂住了嘴,喉咙里正泛上东西。

  又是一阵异常剧烈的胃部抽筋,仿佛要把胆汁也吐出来一样,右手手指尖被针扎一样的疼痛,一挥手,右手已经打向了有无数个眼珠的镜面。

  哐当一声,镜子应声而破裂。当李洋从我身后跑上来的时候,只见到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我鲜血直流的右手。

  “天,你在干什么?”李洋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

  右手上的疼痛恰到好处的缓解了我心理上的焦虑,渐渐平复下来的心情让我重新找回了还算清醒的大脑。看着已经剥落下玻璃的墙面,其中一块格外血红的墙吸引了我的注意。

  胡乱的接过李洋的手帕,我按住了右手的伤口,眼睛却一点也没有离开过那块奇怪的墙,好久,我才问李洋:“你觉得那象什么?”

  李洋被我一问,也把眼光从我的伤口移向了墙壁,好半饷,突然大叫道:“象个人的轮廓!”

  点了点头,我走到墙壁前,那是一块呈人型的深红色印记,虽然整个墙面都是红色的砖头垒成的,可是就在这里,在这块刚刚还是被镜子遮掉的后面,一个近乎黑红色人型印记正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伸手摸了摸那块墙,触手的感觉竟然是有冷有粘湿,把手指伸到了鼻子底下,一股恶臭不禁让我两条眉毛都拧到了一块,这是肉类腐烂留下的臭味,说的直接一点,也就是尸体腐烂的恶臭!

  回头望了望李洋,他一脸厌恶的皱着眉,看来也是闻到气味了。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我们心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墙壁后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扳动了一下砖头,砖与砖之间的水泥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牢固,已经开始晃动,拿住其中一块已经有点凸出的砖头,我使劲的往外一抽,那块人型的墙面象是一排多米诺骨牌被抽离了一块一样,纷纷向我这里倒塌。

  身形急忙向后退去,轰隆声中无数块深红色的砖头倒塌在了地板上,制造出了震耳的噪声。扬起的尘烟袅绕,徐徐升起,烟雾中一具差不多已经腐烂成白骨的尸体正站立在了我们眼前,脸部已经被什么钝器击得稀烂,只有一个眼珠还耷拉在了下颚骨处,晃晃悠悠地看着我们。升腾的烟雾让人的眼睛产生了错觉,仿佛这具尸骨正在朝我们走来

  倒抽一口冷气,我和李洋都再次退后了一步,定睛仔细一看,才原来根本是一个墙中有墙的设计,两面墙所砌成的一个窄小空间里,这具骨架正安静的倚靠在那里。

  “这是谁?”李洋的声音很干哑。

  我慢慢的回头盯着李洋,道:“我怎么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李洋又问。

  傻傻的看了他半天,好久,我才吐出两个字:“报警!”

  **********

  警车车顶上不断旋转的红色灯光一闪一闪的照亮了二楼整个空间,尸骨在晃动中的红光中更是诡异恐怖。

  “你怎么知道镜子后面的墙里有尸体的啊?”身旁的白云把脸凑到了我跟前,小声的问。

  呵呵!干笑一阵,我耸了耸肩,无语,难道要我把印雪的事情告诉她吗?

  “你验还是我验?”白云见我不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开始询问尸体检验的人选。

  我叹了口气,白云怎么说也是来公干的,老叫人家干活实在不好意思,“我来吧!”

  “你行吗?”在另一旁的小任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我看的出,大概我现在和灵异妖怪没什么分别了吧!

  “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摆了摆手,我从小任手里抢过手套戴上,再次走到尸骨前,刚想挪动一下,啪的一声,从尸骨背后掉落下一张画纸来。

  是什么?我皱了皱眉,弯腰把画纸拣起来摊开一看,这是一张油画,但是因为长期夹杂在腐烂的尸体和阴冷的墙壁里,画纸摸起来有种不舒服的潮湿手感,原本鲜丽的颜色也褪掉了好多。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在青翠的山上几乎是悬空一样的矗立着一座寺庙,寺庙颇为宏伟,灵台楼阁,古朴大方。在寺庙其中一扇打开的窗户里正倚靠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的背影,长发在山风的吹拂下飘扬,遮掉了她的脸。可惜的是画上有很大一块的血渍,大概是这具尸体的吧!

  “是什么?”众人已经围拢了上来,我把画递给了陈凯。

  “好奇怪的建筑,根本是悬在那里的嘛!”李洋看着画,奇怪的努了努嘴。

  “呓?这不是悬空寺吗?”白云突然道。

  “悬空寺?”众人好奇的问。

  “这个悬空寺可以说是中国古代建筑史上的一个奇迹,古人在悬崖峭壁上打桩筑庙,使得完工后的寺庙远看就仿佛是悬在空中一样的。这种寺庙在我来的那个省倒是有几座的哪!”白云为大家解释。

  “真有这种建筑吗?看上去倒和七大奇迹中的巴比伦空中花园有的一拼。”我挑了挑眉,道。看来我们国家在古代就已经有这么高超的建筑水平了嘛!

  “如果再仔细看的话。。。。”白云把画拿了过来,仔细的端详着。

  “怎么样?”李洋忙问。

  “好象和我们省的其中一座悬空寺很象哪!是什么名字来着~~~~~?”白云歪着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半天终于兴奋地叫:“我想起来了,是胧遗寺!”

  “容易寺?这个寺庙建起来很容易吗?”李洋显然是听错了。

  “是朦胧的胧,遗失的遗啦!”白云无奈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胧遗寺?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油画,又转头看了看面目全非的尸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哪?这两样东西又和整起案子有什么关联哪?整个事件就象是清晨起的雾水一样弥漫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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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38: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十三章 意外的收获
  愣愣的站在从烂尾楼的隔墙里找到的尸骨前,原本不算大的化验室突然显得空旷起来,也许是只有一个活人的缘故吧!苦笑了一下,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林逍!”李洋毫无预兆的推门而入,急急的跑到我跟前,道:“查出来了,那个公房里的死者叫江涛。”

  “做什么的是?”我头也没抬,问。

  “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哪!”李洋拉了张凳子坐到了我的面前。

  “哦?”我立刻抬起头看了看李洋,那么这样说来,神秘案件的死者到现在为止就一共有三个人。第一个死者是文物倒卖和走私的无业人员,第二个死者是抽象派画家,也是美术学院的教授,第三个死者则是古玩店的老板。乍一看来,好象也只有第一个和第三个死者的职业存在着某种联系。可事实是三个人的死因都是一样的,喉咙被很整齐的割开,造成了大量的流血,左眼被剜去。另外一个共同点,就是死者三人都参观过一个抽象画展,当然,这也是在第一个死者的家里找到了一本抽象画册以后得出的结论。

  “看来我们要整理一下线索了。”李洋看了看解剖台上的尸骨,道。

  “整理?你有头绪了吗?”我问。

  “虽然现在手头上的线索看上去很凌乱,可是只要仔细想一想,它们之间还是有一定的联系的!”李洋自信的道。

  “那好,我洗耳恭听。”我翘起了二郎腿,准备听李大探长的分析。

  “好,那我们就从画展说起好了!”李洋从容的道:“现在在那个烂尾楼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抽象画展,画家是安冉,但是他本人却并没有出面,只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奇怪男人。接着就是在我们知道的范围之内一共有四个人去参观过画展:张裕强(文物倒卖和走私分子)、胡瑞(抽象派画家及美术学院教授)、江涛(古玩店老板)还有你。每个人都拿了一本抽象画册,至于其它三人有没有上那个画册上的网站我不能肯定,但是你是肯定上过的,而且还收到了所谓无名人士的邮件。”

  “接着,”我接口继续分析,“就是三个人的相继死亡,死因一样,离奇之处在于左眼都被剜去,甚至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剜去的。”

  “不错,”李洋道:“然后就是最诡异的地方,这具尸骨的发现!”李洋朝身后的解剖台指了指。

  “还有那副画!”我补充道。

  “好了,现在这些就是我们直接得到的线索。还有就是调查以后的线索了。”李洋顿了顿道:“据我们这几天不分昼夜的调查,至少从那个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建筑承包商的嘴里可以知道,那个烂尾楼是三年前一个叫安冉的青年找到他以后要求建造的,当时安冉出的价格很优厚,承包商也就很快的答应下来,开始动工。但是有一点必须注意,这个烂尾楼的构图设计都是由安冉自己提供的,还特意在合同里规定不得有任何的更改。整个工程建设的很快,几乎几个月的时间就要完工了,可主人安冉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停止工程,并且执意在二楼的一面墙上安了一块镜子。”

  “等一下!”我打断了李洋的话,问:“那么那个隔墙哪?是事先就设计好的吗?”

  “那倒不是,刚才我在询问那个承包商以后他很明确的告诉我们原先的设计图上并没有这个隔墙的设计。”李洋回答。

  “那么这个隔墙怎么来的?”我问。

  “恐怕是安冉自己加上去的。”李洋道:“承包商说,就在一天晚上他去询问关于停工的理由时,曾经亲眼看见安冉满身的水泥,好象做个什么水泥活一样的,而且还注意到那面墙有新砌的痕迹。可惜当时他太在意停工的理由了,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我们今天问起,他才忽然想起来的。”

  “哦!”我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么停工的理由哪?”

  “不知道!”李洋耸了耸肩,道。

  “不知道?你不是说那个承包商有去问过安冉吗?”我惊讶的道。

  “可问题是那个承包商说他根本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安冉就是毫无理由的拒绝了继续施工的要求,停止了后继资金的提供。”

  “那么说来,难道是安冉把这具尸骨埋进了隔墙里吗?”我问。

  “可以先这么假设,但是你觉得不对劲吗?”李洋问。

  不对劲?我用心揣摩了一下李洋话里的意思,立刻明白过来,的确,如果我是凶手,并且把尸体藏进隔墙里的话,我宁可继续整个工程,这样一来,原先藏尸的地点就会被完工后的房间给彻底隐藏起来。可安冉却选择了停工,反而安了一面镜子上去,这不是太古怪了吗?正常人都会觉得这面镜子安装的地方有失妥当了。

  “那么,看来除非有他立刻要离开这个城市的打算没有办法继续监工,也就迫不得已的选择了停工?”我询问李洋的意见。

  “有可能!也许是他怕自己不在场这个隔墙藏尸的秘密就会不小心暴露,于是就安了一面镜子在墙上遮一下。而且工程停止以后就会变成一座烂尾楼,通常这样的地方是不太会有人光顾的。也就让他的秘密可以隐藏了这么久。”李洋道。

  “那么这么说来,整起案件的关键就是安冉了!”我站了起来,道:“可从阿宝的电脑上查到,安冉是在五年前失踪的。那么在他来这里要求建楼的前两年,他在哪里哪?还有,这建楼的钱不是小数目,一个小小的画家,哪里来这么多钱?”

  “可是如果把他认为是盗墓世家的人哪?这钱不就可以来得很容易吗?”李洋也站了起来,道。

  “你相信田娘的话?”我问。

  “不是相信,是不妨假设。而且这么想的话,那么为什么死者中的两名都和文物有关就可以解释了。盗墓—文物走私—古玩店,这三者是可以窜到一起的啊!”李洋不满我对田娘的偏见。

  “好,就算你说的这些有道理,那么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怎么解释?”我问。

  “这个很简单,他就是那个让你去看画展的男人啊!”李洋下了决断。

  是吗?我有点不安的皱了皱眉,虽然从衣服和走路姿势上是很相近,可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对了,还有那副油画!”李洋突然打断了我的沉思,道:“很有可能是安冉画的,你不是说安冉的特长就是人物和山水的油画吗?”

  “不错,可是为什么会和尸体在一起哪?”我发觉我的问题是越来越多了。

  “说不定是安冉在埋这个尸骨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画,就顺手把它也埋入隔墙里了哪。”李洋推理道。

  “好吧!你说的全对,那么李大探长,你能不能帮告诉我这些和命案到底有什么联系吗?”我没好气的问。

  “我想,当然这些都是我瞎猜的!”李洋摸了摸下巴,道:“如果这三个人都是盗墓集团的一员而安冉又是头哪?那么说不定是集团内部分赃不均引起的连环命案哪?”

  “很好的设想!”我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给李洋泼了盆冷水:“那为什么这三个人要自己剜下自己的左眼。还有,你别忘了我也参加过画展,难道说我也是盗墓集团的吗?另外,这具尸骨又是谁,你不要告诉我说也是盗墓集团的一份子哦!”

  “哎呀!”李洋瞪了我一眼,道:“我只是猜猜的啊,你不要这么当真好不好?”

  不要当真?天哪,搞了这么久的脑子难道只是玩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刚想好好教导一下李洋,白云就敲门而入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不去吃中饭吗?”白云笑着走了过来,问我们。

  “好,就来!”我一听到有饭可吃也就决定暂时放过李洋,朝白云走去。

  “啊!我也要去!”李洋一阵大吼,有美女的地方当然不会少了他的。

  三个人难得气氛愉快的用完餐,我们又折回了化验室,走在路上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实在是因为最近突发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反而把一个最简单又有用的工具忘了哪!想到这里,我立刻把李洋和白云拉到了办公室。

  “犯罪拼图?我们倒真是把这个给忘了哪!”李洋从档案箱里拿出了一叠透明的塑料纸,纸上全是各种各样的,分开绘制的五官。

  “不错,我们现在不如就来做个拼图,希望能还原那个让我去看画展的男人的脸。说不定在局的档案里可以查到也不一定哪!”说到这里,我的信心立刻爆涨,就算局查不到,阿宝那里总是可以查到的,当然了,前提是阿宝已经把她的宝贝电脑给修好了。

  “OK!”李洋兴奋的比了个手势,于是由我描述那个男人的五官特征,李洋和白云则开始一起做起了犯罪拼图。

  费了好大一阵功夫,终于在我们三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拼图完成了,虽然由几张五官图拼凑成的脸部描绘并不是非常传神,但是单单从样貌上来说也八九不离十了。

  就在我们三人准备去买几瓶可乐以示庆贺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我要见法医,我要验尸!”象杀猪般的男声由远至近的传了过来,这当中竟然还夹杂了陈凯的劝慰声和一些旁人的劝阻声。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近,转眼间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人粗鲁的推开,顶着一头黏糊糊湿嗒塔头发的年轻人闯了进来,而陈凯正一脸快要爆炸的样子。

  原来竟是朱伟,前副市长朱振华的儿子!

  “唉,你!”朱伟指着我叫嚷,“叫什么来着,你给我验尸!我要知道我爸的真正死因!”

  “我不叫唉,我叫林逍!”我按了按太阳穴,高干子弟的嚣张还真是有够愚蠢。

  “反正你要验尸!”朱伟蛮横的道!

  “可是你母亲不允许啊!”陈凯看我一脸为难的样子,拍了拍朱伟道。

  “她不是我母亲!”朱伟厌恶的啐了一口,道:“她和她的奸夫。。。啊~~~!”

  朱伟突然指着还拿在李洋手里的那张犯罪拼图大叫出声,搞的我们一惊一诈的!

  “你们怎么会有奸夫的画像?”朱伟的话让我们都惊呆了,这个男人竟然会是前市长夫人的奸夫?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只是一个犯罪嫌疑人的画像而已,至于你的要求让我们私下谈谈好吗?”陈凯尽量忍心中的不悦,一把拉住朱伟,也没有让他开口的机会,使劲一拽,已经把他拖离了办公室,只有朱伟仍然唠叨不止的声音和陈凯的好言相劝回响在我们耳边。

  “你看他象在说谎吗?”李洋看了看手中的拼图,然后把头转向了我们,问。

  “他有欺骗我们的理由吗?”白云反问他。

  不错,看他刚才惊讶的样子真的不象是在撒谎,那么在他口中曾经找过洗贞的奸夫也就是这个神秘的男人喽?那么这么说来,洗贞不就是一个特大的线索了吗?难道说在她背后也隐藏了什么秘密不成?她和这个神秘男子的关系真的是如朱伟所言那般的奸夫淫妇吗?看来朱伟的这一闹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意外的收获哪!

  李洋冲向大门的身影把我从思绪中打断,我立刻眼明手快的拉住他问:“唉,你去哪里?”

  “还用问,当然是去找洗贞问个清楚喽!”李洋想也没想的回答。

  “可是你认为一个女人会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的奸夫招出来吗?”白云以一个女性的立场问道。

  “我不管,总比坐在这里空想要好。”李洋冲我招了招手,道:“你一起去吗?”

  “我要验尸的啊!”我为难的看了看身旁的白云,善解人意的美女立刻会意的朝我笑了笑,说:“你去吧,我来帮你验尸好了!”

  “那太感谢了!”我立刻高兴的拥抱了一下白云,怀里瘦弱的身躯立刻颤抖了一下,不过我也并没有太在意,急急的走向李洋,道:“Let’s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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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4 13:4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恶魔的左眼 第十四章 前往
  眼前的这一幢独立式小洋房坐落在一个高级住宅区内,简洁的外观设计和西洋式的庭院显示了高档又优雅的格调。而现在,我和李洋正站在门口,按下了门铃。
  等了一会,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妇女从小洋房里一路小跑了过来,问:“请问找谁啊?”

  “哦,我们找洗贞,洗夫人!”我客气的道。

  “太太不在!”保姆瞟了我们一眼,语气有点僵硬的回答。

  “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又问。

  “不知道!”保姆不冷不热的道。

  不在?那去哪里了哪?我想了想,刚想继续问,李洋就突然把我推到了一边,道:“我是,现在有三件命案和洗贞有关联,请你开门让我们进去等她好了!”

  “啊!!”保姆吃惊的看了看李洋出示的警证,再三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帮我们先开了门,可是却又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吗?”李洋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状,问。

  “是这样的!”保姆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道:“其实太太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我忙问,洗贞不会是畏罪潜逃吧!

  “我也不太清楚啊!”保姆连忙摆了摆手道:“大概是去**省了吧!”

  “**省?”我疑惑的皱了皱眉,那不是白云来的地方吗?

  “你怎么知道的?”李洋问。

  “我。。。我也是无意中听到太太打电话订火车票才知道的啊!”保姆委屈的道。

  “那在她走之前有没有人找她啊?”我想到了朱伟所说的那个奸夫,说不定那个神秘男人有来找过她也说不定哪!

  “没有啊!”保姆连忙回答。

  没有?我和李洋互看了一眼,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洗贞突然离开这个城市而去**省哪?照理来说,她应该留下来监督朱伟不让他要求验尸才对啊!

  “那个。。。”保姆见我们都不说话,于是小心的插口。

  “怎么?”李洋问。

  “虽然没有什么人来找过太太,但是她有收到过一封信哪!看了信以后她就马上打电话订火车票了。”保姆的话立刻让我们来了兴趣,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封信哪?内容又是什么哪?

  “说来也奇怪了!”保姆接着道:“这信只不过是一副画而已!”

  “画?!”我和李洋听了立刻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把保姆吓了一跳。

  “对啊!”保姆信誓旦旦的点头。

  “什么样的画?”我忙问。

  “没看清楚,好象是山啊房子什么的,窗户里好象还有个人哪!”保姆想了想道。

  山,房子,窗户里的人!?这会不会就是和尸骨一起发现的那幅哪?可是不对啊,这画明明还在警局的证据收藏室里躺着哪,怎么可能跑到洗贞那里去了哪?难道,是有心人寄了一幅一模一样的给她吗?那么,又是谁做的哪?

  *********

  从洗贞家回警局的路上我和李洋都没有说话,个人想着个人的心事,虽然洗贞没有找到,但是至少知道了她的去向。只可惜那个保姆对犯罪拼图上的男人一点印象也没有,要不然倒可以问问她。总之,人没找到,但是新的线索还是有的:那个神秘的寄信人。

  快到警局的时候,李洋突然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省走一趟!”

  “什么?去那里?”我看了李洋一眼,他的样子不象是随便说说的哪!

  “对!”李洋坚定的点了点头,道:“你想想,方蕾所说的姓安的盗墓集团做案的地方,那副油画上的胧遗寺的地点和洗贞去的地方,不都是**省吗?看来,那里肯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哪!”

  “可是,你认为陈凯会放人吗?”虽然赞同李洋的观点,但是我也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陈凯会让刚刚放完大假的李洋去吗?还有,局里的法医本来就少,再加上方蕾又不在,陈凯一定不会让我现在走的。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李洋道:“放心,我自有办法。而且我还听说局里最近要来一个新的法医,好象是应届毕业生吧。再说了,我们是去找证人洗贞啊,我想陈凯应该会同意的吧!”

  “不要想的这么美!”我瞥了一眼李洋,而此时手机却响了。深吸了一口气,我开始祈祷这最好不是小任的电话。拿出来一看,还好,是阿宝的。

  刚一接通,阿宝兴奋异常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林逍,林逍!我的电脑修好了啊!”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来你家!过会见!”我高兴的挂断了电话,这恐怕是这几天唯一能让我开心的消息了吧!

  “去她家干什么?”李洋一脸厌恶的道。

  “去查线索啊!你不能否认她的确是蛮有一套的哦!”笑着拍了拍李洋的肩膀,我说道。

  “哈!”李洋不服气的把头别到了一边,可是控制方向盘的手却把车往阿宝家驶去。

  *******

  “唉!你怎么来了?”阿宝把李洋挡在了门前,口气不善的问。

  “哈,要不是林逍硬要我来我才不会来哪!”李洋不甘示弱的挺了回去,人往前一挤,就钻进了房间。

  “哇,小狗钻墙了哦!”阿宝指着李洋一脸得意的大叫。

  “哦!有只小狗在叫哦!”李洋冲阿宝做了个鬼脸,反嘲了回去。

  我无奈的在旁边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前世有仇吗?拍了拍马上就要发飚的阿宝,我忙道:“阿宝,帮忙查点东西吧!”

  “查东西?”阿宝看了看,又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李洋,一副阴谋正在策划的样子。

  阿宝突然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块,道:“除非他向我说三声I服了you,我就查!”

  “什么?!”李洋立马大吼,一副深受侮辱的样子。

  唉!我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是I服了you!无奈的拉了拉李洋的衣服,我朝他努了努嘴,暗示他快点说。李洋立刻瞪了我一眼,不向恶势力低头的光辉形象在此时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你想不想找线索啊!”我小声的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说。话一说完,李洋立刻象一个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下了脑袋,上次的心湖事件的确是全靠了阿宝,这一点李洋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心里还是默认的。挺了挺胸,象是烈士英勇就义一样,李洋立刻以快的根本没有办法听清的语速道:“I服了you!I服了you!I服了you!”

  “哈哈!”阿宝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脸,一蹦一跳的走到电脑面前坐下,完全不理会背后足可以杀人的怨恨目光。

  好一个为案件献声啊!我强忍住笑,故做深沉的咳嗽了一下,马上走到了阿宝的身旁,道:“帮我查一下洗贞这个人怎么样?”

  “好!”阿宝立刻开始搜索,不一会屏幕上就罗列出了些文字,粗略的看了一下,发现洗贞是在朱振华的前妻逝世一个月以后就火速嫁给了他,这十几年来都是做着家庭主妇,所以关于她的资料非常少。而奇怪的是,在她嫁人前的资料却一点也没有。

  “再查一下姓安的盗墓世家吧!”我有点失望的道。

  “这我可查不了!”阿宝摇了摇头,道:“没有具体的信息是没有办法查的。”

  “这样啊!”我拍了拍额头,突然想到了一点,道:“能帮我再查一下安冉吗?最好是关于他家乡或者家人的信息。”

  阿宝点了点头,搜索栏上再次输入了安冉的名字,而这次出现的更加详细的资料却让我们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安冉的故乡竟然也是**省,而且还是**县里一个叫做左目村的地方,而就是那个村,胧遗寺也坐落在了那里。那么说。。。。。

  我立刻按了按有点发涨的太阳穴,又是**省!看来,我们真的是有必要去一趟了!再往下看则是更惊人的消息,三十年前,那里曾经发生了一起震惊全省的大案:安宅大火!一共死了4个人:安正东,安正南,安正北,以及安正东的妻子穆婉容。前三个人是亲兄弟,本来还有一个妹妹叫安正西,可惜在这场大火以后就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安正西的情人,同是本村的一个年轻人,叫徐力。而让全省震惊的并不是这场大火,而是藏在大火之后的隐秘。据当时的法医验尸结果来看,四个人都是死后才被烧的,也就是说,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为了就是要掩饰些什么。其中在四人的胃里都发现了有很多安定药的成分,同时女死者穆婉容的左眼被人剜去了!

  又是左眼!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仍然充血不止的左眼,为什么凶手会喜欢剜去左眼,这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有抓到凶手吗?”站在我身后一直无言的李洋突然发问。

  “好象没有哦!”阿宝用鼠标把屏幕往下拉了一下,我们立刻凝神细看:因为大火烧得很彻底。所以警方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是把嫌疑人定为失踪的安正西和她的情人徐力。可问题是,当地的村民都不认为是他们两个人干的,认为没有杀人的理由。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安正东和穆婉容就是安冉的父母。

  看到这里,资料已经完结了,而我们心中的疑问却是更多了,这个三十年前的命案,究竟和现在的三起案子有联系吗?疑云再次笼罩在了我和李洋的心里,而去**省的决定也更强烈了!

  ********

  几乎是死皮赖脸的哀求外加晓之以理的案情分析外加保证回来以后的连续一个月的免费加班之后,陈凯终于是万般不情愿的放我去了**省,同时前往的当然还有李洋,至于他嘛!当然是和我一样的被陈凯好好敲了一顿!

  哎!何必哪!我们怎么说也是去调查案件而不是渡假嘛!有点怨气的接过阿宝的行李,我一屁股坐到了火车的座位上。至于阿宝,完全是意外!这小妮子竟然拿上次电脑被病毒入侵这件事为要挟,硬是让我带上了她。而我的下场,自然是被李洋以眼杀人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不放,一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防着李洋随时会站起来把我扔出窗外的危险度过了在火车上的一天一夜,可怜哦!

  到了**省省会以后,因为左目村是在另外一个偏僻的县里,我们不得不改坐明明只可以乘坐40人,却硬被贪心的司机塞了六十人的破破烂烂,几乎被我认为是解放前才会有的大巴里,一路摇摇晃晃的驶向了我们的目的地。

  破车在老式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艰难的挪动着它庞大的身躯,因为是山城的缘故,车子几乎一大半都是行驶在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或是黑漆漆的穿山隧道里,颠簸的车况让阿宝晕车晕得很厉害,几乎是脸色苍白的快要昏倒的样子,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胃部一阵阵剧烈的抽搐而翻腾,早饭和午饭都被我贡献给了窗外还算优美的景色。倒是李洋一点也没有晕车的样子,我只好让他暂时先照顾一下阿宝,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当他看到阿宝一副从没有过的可怜小女生样以后也就欣然接受了。

  尽量把头探出窗外,我希望新鲜而清冷的山里空气能够让我的胃好受一点。望向盘山公路下的陡峭山崖,我仿佛有要坠下的感觉,头昏昏沉沉的,黑洞洞的山底也变成了不停旋转的黑色漩涡,眼前的景象有重叠的迹象。天是阴沉沉的青灰色,感觉天特别低,压的我气都喘不过来,周围的群山也显得异常高大,徒生压迫感,人在这茫茫的山林里变的渺小。

  使劲摇了摇头,左眼异物入侵的感觉突然强烈起来,甚至有越来越强的趋势,可惜现在我已经被晕车折磨的没有一点力气,微微抽搐的右手无力的放在身旁。

  破车经过一站又一站,车上的乘客也渐渐只剩下了我、李洋和阿宝三个。空出来的车厢里渐渐散去了一些汗臭味以及等等其它的臭味,我的脑子也清醒了一点,可是左眼的不适感却让我心烦意乱,不停的揉着左眼。身体没来由的轻微颤抖,对未知事物的恐惧爬上心头,我不禁开始怀疑这次旅行的正确性。

  “左目村快到了哪!”贪心司机回头望了我们一眼,道。

  抬头看向车窗外,当一座悬空在山上的寺庙跳入我的左眼视线范围内的那一刹那,我的左眼一阵剧烈的跳动和疼痛,一个幽怨的女声仿佛就在我耳边,轻轻叹息。

  然后,眼前,再次浮现了恶魔的笑脸。

  只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这个小村落的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踏入了一个诡异的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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