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奇怪声音
这是《新聊斋》刊登的故事。作者讲述他的爷爷和奶奶在上海解放前夕发生的事情,而且留下了终身遗憾。
他爷爷早年闯荡上海滩,总算落住了脚,开了一家水果店,并有了一套宅院。在上海临近解放前夕,他爷爷将他奶奶从老家接到上海。当时上海局势动荡,枪声炮声时常听到。而他爷爷家住的地方还相对安静,在很深的巷子里,周边住户密集。在他爷爷的宅院里,院落还挺宽敞,院内还有一个小院,小院内也有一间房屋。爷爷白天出门忙生意,奶奶在家做些家务,闲了就与几个邻居的家庭主妇在一起拉家常、打麻将。哪知奶奶来后不久,爷爷有一天竟领回来一个女人,那女人烫发,穿旗袍,显得挺洋气,还拎着一个箱子,爷爷就将她安置在小院里的那间房屋内,那女人进去后很少外出,自己在小院内开灶做饭,很少与奶奶和其他人交往。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爷爷也没有告诉奶奶,只是说以后你会知道的。可奶奶起了疑心,觉得不那么简单,认为爷爷这些年在上海有了相好,将小老婆带回家了。于是奶奶没少跟爷爷闹过,爷爷不在家就经常对着小院骂骂咧咧。好在爷爷晚上还是跟奶奶在一起,奶奶后来也就凑合着过,只不过在麻将桌上跟牌友诉诉苦,牌友也劝她认了吧。
一天突然从警局来了一帮人查户口,把奶奶和那个女人叫到了一起盘问,当问那个女人是谁时,奶奶就抢先说:还能是谁,狐狸精,呸!而那个女人也不示弱,当场与奶奶对骂起来,最后两人竟扭打在一起,把在场的警查都逗乐了。从那以后,奶奶更是与爷爷没有好脸色,把那个女人骂个没完。
一天夜里,奶奶一觉醒来,竟不见了爷爷,奶奶立马想到,他一定去小院找那个女人去了,于是奶奶下床,轻轻地来到小院,只见屋内还亮着灯,只不过窗帘拉得很紧,在窗户底下,能隐隐约约听见爷爷与那个女人低声说话,但听不清说什么。奶奶顿时大怒,心想你们两个总算走到一起了!正准备冲进去,却突然听见屋里传出滴滴滴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奶奶没敢进去,第二天也没有盘问爷爷,爷爷出门后,奶奶又开始与人打麻将,在牌桌上奶奶就与人说起这件事,并问她们这种声音是怎么回事?牌友都摇了摇头,只有一个牌友似乎感兴趣,特意让奶奶详细形容这种声音,之后又继续打牌,没再说什么。哪知到了晚上,突然来了一对宪兵,直扑家里,将爷爷和那个女人带走了,还带走了那个箱子。奶奶顿时懵了,上前追问却被推搡开。事后奶奶清醒后,连忙托人打听爷爷被抓到哪里了,犯了啥事?后来得知被军统抓走了,怕是回不来了,奶奶犹如晴空霹雳,五内俱焚,以后整天哭哭啼啼,神志恍惚。
很快上海就解放了,但也得知爷爷和那个女人已被秘密处死。一天一位解放军首长来到家里,告诉了奶奶一切,原来爷爷是地下党的情报员和交通联络员,那个女人是地下党的发报员,而且就是这位首长的妻子。本来爷爷找的这个地方是很隐秘的,周围住户密集,即使国民党来搜查也会有很大动静的,完全有机会转移,但不知怎地就直接找到了爷爷的住所,是谁告的密呢?原来,奶奶的牌友当中,就有一位的丈夫是军统特务,得知奶奶家来了一个神秘的女人,特务就注意到这里了,为此特意以查户口为由来探虚实,尤其是听奶奶说的那种声音,那个牌友马上就意识到是发报的声音,就回家告诉了丈夫。
以后的日子里,奶奶一直为此事悔恨不已,觉得都是自己心眼小害死了爷爷,毁掉了两个家庭,但也一直没敢说出来,直到临死前才将此事告诉了儿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