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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后,南京人,男孩。从小就皮,没有好好念书,高考落榜。在家复习,又考了一年,再落榜。不愿意三次落榜,坚决不再考。家人没有办法,只好随我去。在家闲置一段时间后,家人托关系在邻省的民政部报了一个班。刚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个班毕业后在殡仪馆工作。算是被骗去的。
: C: }* Q+ m; s% A& A0 }' j, a去了才知道,所谓的民政,并不只是救灾,捐款。其中也包括殡仪这一块。我们学的,也就是整容,火化。至于给谁整容,你们懂的。
, i! F+ G8 v/ s X. s6 v整个培训期为时半年。培训结束以后。被安排到安徽一个靠近南京的县级市的殡仪馆工作。就这样,我糊里糊涂的上岗就业了。整个过程现在说起来非常简单。可能多数人对这个行业不了解,或者有偏见。其实想进入这个行业,并不容易。我家人花了十几万,托人找关系,才让我进单位。6 }! o% m$ n7 y9 o7 s
收入什么的,我就不具体说了。反正比写字楼的白领高很多。但干的活,却不一样。& D) C) R4 E. v: m- Y
一起进单位的,总共三个人。另外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叫小A吧,女的叫小B。他们家里都是民政系统的。估计进单位也没花钱。后来小A和小B在一起了。现在也不知道结婚没有,在这个圈子里,男女谈恋爱,都是圈子里自己消化。别人听说你的工作都是谈之变色,更不说谈对像了。
& z- U# D) Y' l+ v/ R. U继续吧,我挑重点说吧。现在已经离职,压力大大。别人说我身上阴气太重,自己也遇到了几件不可思议,至今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 h* k/ g: [8 t0 m 刚入行,都有师傅带。不是就直接上一线的,更不会直接接触丧者,万一搞砸了。丧户放过里,丧者半夜来找你怎办?
% z: _# j( p; Y$ E 我的师傅是个50多岁的老头,叫老严4 G: a3 ?0 F% `0 Y$ x( Q
文笔不好,想哪说哪了。也没有整个思路。就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大家见谅。
. W0 w" Q4 [8 z$ N6 c; _ 老严在这家殡仪馆工作了二十多年了,胖胖的。五十多岁,至今单身,有点驼背。不爱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都是冷冷的样子。说真的,刚开始我比较害怕他。. X0 R- n! C7 O7 i4 ]
殡仪馆是分班制。两班倒,分白班和夜班。有人说,这行也上夜班。有夜班的,夜里主要的工作就是接收尸体。或者紧急情况火化尸体。接收的,主要是交通事故死掉的,或者急病死掉的。紧急情况火化的,就比较复杂了。涉及到赔偿了,把尸体先火化掉。
% n( {; X" S- M6 B$ H9 ~: D说说我第一次值夜班的事情吧。也是第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值夜班都是两个人,师傅,带着徒弟。当然规章上就不讲师傅和徒弟。是组长和组员。
0 d( [4 E- g$ f 先讲下殡仪馆的地理位置吧。所以的殡仪馆都是离市区有一段距离的郊区,我工作的那个,离市区有十多公里,殡仪馆旁边就是公墓。后面是河。也就是说除了坟,就是青松,还有河。殡仪馆晚上基本上除了值班的,能走的都走了。能愿意晚上住这里。; W$ |* Z% C7 x, j" h, v v8 V
然后我们值班的地方,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通透式开放式的房子。有五个炉子,这炉子是烧什么的,应该不要我多讲了吧。里面是一个房间,里面是冷藏室,冷藏什么的,也不需要我多讲了。冷藏室旁边是一个解剖室,专门供法医当场解剖尸体用的。我们晚上值班的房间就在解剖室和炉室中间。
$ A( M; W7 f8 x. B. }- ~ 那天晚上,我师傅喝多了,我一个人值班。。。
. ]1 j5 O5 w/ t% S/ r晚上吃饭的时候,师傅就好个酒,不好色,估计想好也没得好)。在一句句“最后一杯”中,喝倒了。烂醉。叫也只能应应。当时是夏天,还没有完全黑。倒不是也很紧张,问师傅还行啊?师傅说行,让我扶他到值班室睡觉。
S8 E; k! t' {* [2 ~) v9 L 把师傅安顿好,天也完全黑了下来。虽然入行也蛮久的,但第一次值班,虽然也蛮紧张的。说不害怕,不紧张全是放屁。谁说不紧张,您去试试?2 Z$ i& [ [6 w& n1 n6 b. b Q
早早的把办公区的大门锁上,然后把外面的门锁上。把炉室的大灯什么的,全部打开。但也掩不住内心的恐惧,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手心全是汗。9 D7 {2 b7 A* v9 X
回到值班室,师傅烂醉。叫他根本没反应。我把门关上,窗帘全部拉上,就一个原因,害怕。真害怕。那时候值班室没有电脑,那块方手机信号也不太号。正常三格信号。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带了本书。假装看书,其实根本看不下去。心都在外面。1 Q/ c' V* q& q7 Y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欲睡,好像睡着了。就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突然感觉背后一凉,猛的惊醒。) r) q$ N" o! J: V& L( S2 n
感觉脖子后面很凉,像有人在对着自己脖子吹气。当时那种感觉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感觉是师傅醒了,回头看师傅还在睡。一点动静也没有。窗帘也拉得好好的?整个房间都是封闭的,哪来的凉风?这个问题我至今解释不了。解释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去纠结。我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6 F4 a6 i8 w9 s$ J9 y0 T5 Q" W+ n' }
可是你越是想平静,好像有什么人故意让你不能平静。过了一会听到隔避有声音,好像有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隔壁是解剖室啊。没有东西啊。只有一张解剖床。前几天有一个法医过来工作,我在旁边打过下手。是一个交通事故遇难者。当场死亡的,打官司。肇事方不愿意赔偿全部,说死者可能本身就有疾病。法院就委托法医解剖。因为打官司,调解赔偿拖了很久。尸体己经冰冻几个月。+ z" V/ p% N. f$ c% _
因为冰冻很久,那具尸体僵硬到不行。整个解剖过程颇费周折。单位派我协助,说是协助,就是干些法医不愿意干的活,具体的就不说了,怕吓到你们。如果有人愿意听,后面我说详细点的。口味太重怕你们受不了。所以,我对解剖室很了解。就一张冰冷的解剖床,和一个放杂物的柜子。别的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声音?而且像腿脚不便的人,走路一条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我灵魂已经吓得出窍。不知道所措。声音越来越明显了,就一个人艰难的拖着伤腿。。。/ Q. D- w1 N0 r4 m% Z
怎么办?
: ~/ c+ l2 v" J3 \+ Z我们进培训班之前,就被告之这个世界个没有鬼,无神论什么的。但那短短几个月的培训班,哪里抵得上十几二十年根深蒂固的。。。鬼神和爱情共同点。但你不相信他存在的时候,往往他突然就出现了,让你措手不及。% M4 r' Z/ p7 L/ }, z
喊师傅,不应。再喊,还不应。隔壁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了,明显的让我假装听不到都不行。进这行,如果你说你怕,害怕,就会被所有人耻笑。就像战场上的逃兵。4 { L- D y# s1 |$ q+ h
就像做了妓女,就别嫌嫖客了。 我决定一个去一探究竟。拿起强光手电,鼓着胆子。想往外冲。大厅外面被灯光照得如白天。走到解剖室前,那冰冷的牌子上“解剖室”特别明显,也很刺眼。解剖室的灯开光还在里面,哪里杀千刀设计的。开关不能设计在外面吗?
, K+ F2 _5 }/ r7 y7 s& k) e本着那什么的态度,一咬牙,一脚踹开门。闭着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凭着记忆去开灯。当时我真怕扑出个什么东西来。但事实证明,什么也没有。只有那张解剖床,在灯光下面,泛着刺眼的冷光。整个解剖室一股子消毒药水的味道。这种味道在整个殡仪馆很特别,因为整个殡仪馆都是那种烧纸,还有尸体燃烧,生尸味道混合起来的味道。真想不出,刚刚的声音从何而来,检查了各个角落,指望有什么老鼠之类的东西跑出来,那刚刚的声音就好解释了。可是让我很失望,什么也没有。
2 x) A. L# Z9 ?) S4 I最后,我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那个杂物柜上了,希望有老鼠什么的,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老鼠。但检查一遍下来。只有一些烧纸,还有口罩,什么都没有。我这里解释下烧纸的用处。那种纸钱,在这里不是用来烧的,而是在解剖尸体的时候,用来盖住死者的脸。毕竟你在人家身上动刀,还让人看着你,多里不姑苏吗?还有的尸体脸都烂了,我们都会帮他盖住。这也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 S' n9 d% O. _8 n 很失望。心里暗暗的安慰自己,也许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外面风吹的声音。理想很牵强,自己很害怕。关好柜门,纠结要不要关灯,说不定等下有声音还要过来。不关又觉得有什么会让自己看到。。。。。。纠结再三,还是关了。
W8 B `( ~$ }+ \/ s: v) X 忙完出来,逃进值班室,锁好门,坐下来,长吁一口气,脸发烫。口干,想喝杯水,拿起杯上的水杯,刚准备喝,我呆掉了!!!!!!!!, A# E3 y( [' c: {; ?9 r1 |
我真的呆掉了,杯子里的水少了一小半,而盖子是完好的。
0 w3 U. R) u/ C4 S+ D 我确定我出门之前没有喝,绝没有。因为我怕喝多了水,会去厕所。害怕去厕所,我坚持没喝的,但水确实是少了小半杯,地上是干的,盖子也是盖好的。
; N( A- ~, j& ]" Y( k* B 我崩溃了!!!
- f8 c S ^& ]4 n& X# P* E后来我问师傅,是不是他喝了我的水,他说他没有印像,想不起来。我再追问,他就说没有。我急了,说肯定有,师傅说谁喝了谁不得好死。这是他的口头禅,他后来他真的死了,非命!怎么死的,后面再说吧。他死后我也离开了。我再没办法追问是谁喝了我的水。2 r% D. G4 ^7 I
害怕,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叫师傅也叫不醒。打了电话给同事,其中包括小A,都关机。后来知道这个行业里,夜里面都关机的,也不知道原因,就是夜里都关机,这个习惯我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 k! E$ C! Y. l7 j0 s) w1 G6 I. s除了水莫名其妙的少了,那夜再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就是后半夜,接收了一具尸体。交通事故。一般半夜运来的,都是交通事故。酒驾的居多。
/ Y6 Z0 f c g4 F. v这里忘记交待了,一般运送尸体的车子,并不是交警。而且那种个人承包的所谓的“殡葬服务机构”。打着民政机关的旗号。# p+ V7 T6 l' w; e4 }2 `3 j
那具尸体很难看。或者说很碎,被车撞成了几块。开车的师傅带着仵作,所谓的仵作就是帮人收尸的人。这种职业古有之,有的开车师傅,年龄大点的,不忌讳的,也会兼职做仵作。我和开车的师傅,还有仵作想办法把那块残缺不全的尸体整理起来。主体部份放进冷柜,有些残缺不全的,就用透明塑料袋装起来,一起放进去。关于装尸袋,并不像美国电影,或者香港警匪片里讲的那种制作精美的装尸袋,就是普通的透明的塑料袋。一般装小件。像警察的证物袋一样。9 Y" e# ^) f4 J. k
等LZ把所有的残缺部份,全部弄好。放进冰柜。冰柜是那种抽拉式的,所以面积比较小,把小袋子什么的,都放进去,比较费事。这里交待一下,送过来的死者,没有家属同意,是不会作任何处理的。只要把送过来的全部冷藏好就可以了。因为涉及到交通事故,就涉及到赔偿。赔偿就涉及到钱,涉及到钱的事情,你懂的。。。扯皮扯得早呢。如果你动了,到时候家属开始找碴,反正是什么人都有。人家悲痛的时候,能说什么呢。。。按照操作流程,把送过来的,都保存好。如果少一块,等着吃官司吧。有些前辈真有少了什么,被家属闹到丢工作的。水太深,后面慢慢说。- C4 c1 X( r# u7 F3 S
和后来过来的交警作好交接手续,天己经微亮。开车的师傅把车子冲刷干净,三个就坐着抽烟聊天。都是一个行业的,后来跟他们熟了,也就没什么了。但有些开车师傅就比较夹生,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其实心里还是排斥我们这些人的,包括刻意不和我们握手,不接我们发的香烟。对于这些人,我们也不生气。可以理解。 t' G% w0 v/ \/ Z' ?9 O
n$ l# g: \3 ~& E3 Y' v, E也只有跟这些不能说话人呆在一起,我好像得到了尊重。在冰冷的房间里,用我手上的工具为他们缝补,拼接,清洁,美容,填充。。。有些重口味的,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有些人,在死前,头部被撞,整张脸就剩下一张皮囊,需要一些填充物,把脸撑起来,然后缝补。我还记得那种缝补的针,不是普通的直来直去的针,是圆月弯刀型的。之所有这样设计,是为了方便走线。还有一些,在水里被泡了很久。。。。。。还有更多重口味的,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有时候甚至要做一些假体,为他们装上。话说我们工作的房间,一年四季都说不出的冷,不知道为什么。用同事的话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冷货。。。: Y# z" U6 Z% K4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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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文字可能会让有些人感到不舒服,如果您有不适,就喷我吧。因为这不是偶像剧,也不是宫延穿越戏。有的,只有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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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讲点轻松的吧,不能永远只有那什么。。。
0 m6 {4 D E, [) d7 }9 G: x* t对于恐惧,只有克服。2009年,9月30号,是我永远记得的日子,因为第二天就是我表哥结婚的日子。舅舅家的儿子。我和表哥的感情很好,说好让我当伴郎的。早早跟师傅请假回来。我记得特别清楚,还去户部街天空之都附近的九牧王买了一套西服。
+ `. ^8 ^! `+ y3 p当我兴BB回家的时候,发现舅舅和舅妈己经在家里头等我了,还来了东西来。舅妈是个抠货,带了东西来。我就知道没好事。果然,舅妈坐了半天。磨叽了半天,吞吞吐吐的说让我明天找朋友去玩,就不要去参加婚礼了。。。我呆得咯,很久以前就说好的事情。6 N9 ~# i0 G$ @; D# h3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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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啊,一DER底气没得。3 B. Z- H) |- S
去洗澡之前,在单位宿舍自己先洗了把澡。手反反复复的洗了很多了。还借了小A的香水喷。喷多了,熏得自己都想吐。但是感觉自己身上有那种味道。) G! t( v l2 X/ F
这是强迫症?还是心理阴影?* Z. Q1 F$ M; [1 x' \" g9 W
有谁见去洗澡的,这身行头的吗?# |7 ?3 O4 V: L, |
进了洗浴中心,低着头。感觉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默默脱光,低着头准备直接冲动池子,被小A直接叫住,豪包,豪包!* P0 ~4 n6 |; k" J$ C% M+ ^) ?9 @
尼玛,服务生扯着嗓子喊,豪华包厢二位。。。尼玛,你以为是老北京炸酱面啊。。。喊毛啊9 x4 x4 P" {" a5 E/ S* A
跟着小A直奔传说中的豪包。9 u9 T7 q6 O" O" i9 T, [7 I4 R
给少数不懂的人普及下,什么是豪包。洗澡分两种,一种是很多人在大池子里。还有一种就是在包间里洗。有人帮你洗。不要说LZ人品不好神马的,LZ不是偶像剧的男主角。普通人,之所有8这段,是因为那个晚上,我遇到了一个对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女人。
4 Z' o* [3 Y* S# n' W( D小A自己钻进一个包间,把我扔给他领班,说让他给我安排一下。7 Z+ G: |7 v0 P- @; [9 O! e% f
领班把我送进一个包间。其实就是一个套间。一张床,四面,包括天花板,都是镜子,就是传说中的炮房吧。 还有一个洗澡的房间。暗红的灯光,暧昧的气息。4 |% B# K5 D: a5 x# Y4 u9 b- x
领班领着一群女孩进来。LZ吓一跳。当时就穿个裤衩。领这么女的进来干么事。
, g0 {4 V6 Y/ t! J: M老板选一个吧。。。。。。哦,原来是让我选心动女生。。。
8 G7 b4 b/ ~+ v9 C7 ], ~% K很多年后,我看一档很火的综艺类节目《非诚勿扰》的时候,其实男的上场选心动女生的时候,情景差不多。
/ D, J f! y' x0 S8 y& B+ s( ~4 z+ \心虚没敢多看,直接点了最边上,最瘦的那个女孩。3 d7 R. T( \4 K! q. p9 T: H
女孩叫小丽,很奇怪。真名就叫小丽,我现在的女朋友。
6 \8 N6 a4 C( s; G% \0 x1 ]6 k. \' ]名字小丽是后来知道。
* a" n1 M$ \2 f# p! [2 |3 _6 ~小丽很熟练,LZ很紧张。不是装B,第一次去,再加上心虚,紧张。% ?4 f+ ]; i* h: z9 P P; E9 Q: F
直接洗澡,然后XXOO。很猛烈的XXOO,猛烈了因为想掩盖什么。细节就不多说了。可能是因为紧张,很快就结束了。8 {. M- c7 D1 c) C& _: [ d8 c
一个钟九十分钟,LZ大慨用了十分之一,九分钟就把九十分钟的活干完了。剩下的时间,LZ就搂着小丽躺床上聊天。看着天花板上镜子里的自己,感觉也蛮好的。5 x3 y' A% Q I# V" F' ~
意外的是,小丽的口才极好。至少Lz是这么觉得的。聊天就是谈身世,谈人生,谈理想。- x) n: g1 |' B2 \& u& r7 b
一个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聊得己经难分难解了。怎么办?
" r5 |& I2 s# B4 T世界上有个词,叫“续钟”.有续了两个钟以后。我跟她坦白了我的职业。话说出口的时候,小丽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当时我心里就想,这女的真重口味。
3 I9 U1 ]# i2 X. G" R% G之所以,说这段,是因为后来我离开这个行业,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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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1 u4 ?; b, ?: H7 O" n这次南京之行,让我跟小A的关系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 S# h4 W( k! t/ P" f世界上最铁的关系有三种,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我们属于第三种。
" Y! X/ I& m% S8 m7 o小A说我是傻B,不会混。5 g- C3 t6 U Q$ C
我问他,什么叫会混。他说会混,就是会搞钱。
# d! C) U6 s, n' I) A% J我说怎么搞吧,他说活人的钱咱没本事搞,就从死人身上搞。说这话的时候,他猛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头,那神态像极了一位伟大要作什么重大决策。扔掉烟头,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以后带着我一起搞钱,机会多多。
. ~# A' K' @( L1 }; H' B机会确实多多,很快就来了。
; t3 t( ~7 ]# z7 b6 W起尸!
1 X# C9 G! _: z/ P+ M; f所谓的起尸就是挖坟,把死人弄出来拖去烧掉。+ `/ w( S+ F; F W; J5 r' `
有人问,费这事干嘛?其实我也不知道干嘛要费这事。但天朝有天朝的政策。不许土葬,说是占用土地资源,要求火化。其实火化完了,回去还得埋掉。该占用的地,一点也没浪费。里面的猫腻就是消费,所我了解,每具尸体在殡仪馆的所有费用,不会低于5000.$ ?# K7 _- d" x( G. A0 X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转世轮回。觉得尸体烧了,魂就没有了。所以,很多人都偷偷的土葬。丧事照做,夜里面偷偷的把尸体埋掉。一般这样做,是没有问题的。但没问题的前提是没有举报。
- u+ P, k# M6 x$ T+ r0 F很遗憾,很多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无谓的举报。, t9 E9 U# v( o, X" ]! q+ p8 [6 l
我记得那天上班没多久,民政局的领导,公安局,还有殡仪馆的人,一起开赴目的地了,这叫“联合执法”。也可以叫做坑爹执法。人家埋不埋关你鸟事?8 ?6 X! o7 x. I/ h: o. ~. n
其实这种事,是吃力不讨好的。当地的仵作碍于情面,肯定不会出面搭把手的。所有脏活累活都得我们干。
* m3 d- ]! Q" P# D但小A主动提出去,并要求我和他一起去。6 ^# M3 }9 i5 p6 h
目的地就是一个乱坟场,我们到的时候,死者家属都到了,呼天抢地的* p% @7 n/ c v2 c
呼天抢地也没用哎,联合执法都来了。
% |. L# [5 c. { j$ s4 D当地派出所事先找人都把坟都挖开了。但当地的仵作不愿意开棺。得罪人的事谁愿意干啊?我们拖了尸走了,人家还得在当地混。这种事,打了你,也白打。6 y) {' W( H- f* R/ D
这里说下棺材的事。现在农村的棺材一般叫“福材”,也有可能叫“福财”。音没错,字不知道对不对。都是把人烧了以后把骨灰装进盒子里。再把盒子放进“福材”。再埋掉。
) y! S: v2 q" i% _" ~6 ]2 }我们到的时候,坟开了。一个大坑,放着一具棺材。
( m, O9 X! v$ A棺钉完好,没都启。棺钉就是棺材就是钉棺材的钉子。/ a1 U, i3 r8 N: Q& ]
来了,就干活吧。这种事不能拖,一拖等尼玛人多了,有可能会起哄。
5 ?6 @3 r- b& P" j9 o+ x3 B小A直接跳进坑里,拿起斧子起棺钉。三下二下,把棺钉起了。
& I* C9 M$ x. L; U然后让我去拿撬杠,这是用来撬棺盖。。 z, h' m% Y5 Y" S
棺盖很重,一般都是楠木做的。刷上黑漆,就像铁。一个成年人根本抬不动。我跟小A一人拿着一根撬杠。直接启棺。: Z: ?' M) [- W4 B8 |
喊着口号,一,二,三,直接往同一个方向,用力。
. M3 h4 `- {1 \2 F; t8 T/ j# } 见松动的时候,已经闻到一股腐尸的味道,很奇怪的味道。不好描述,因为大多数人没有闻过,也没有机会闻,但愿一辈子也别有这种机会。. d7 a; ]( r6 M+ k0 I% Q& V. F
LZ闭往呼吸
( W: e0 x+ {8 V- G1 M; y棺盖一动,就往一边滑。只听呼啦一声,里面一具尸体往外冒。直接向LZ这边来。。。。- L$ \8 ~) V8 Z% a" q; P* ~9 t E# w
如果一具腐尸如果向你涌过来,你是什么感觉?想像一下。
& i7 s* ?3 \/ a) H" C$ A1 GLZ当时腿软得想瘫,但没有太多的想法,LZ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因为头脑一片空白。如果那时候说什么生死大义,可以自动视作为在装B放屁。+ B" I4 J) L! ~. N' L% b
之所以用涌这个词,是有原因的。/ `. ~ m" L4 n
这具尸体埋了已经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面,有下雨,还有地下水。棺材是密封的。整个水都积在棺材里。) T2 @4 M% j, `2 V) _) Q5 O
尸体都泡在水里,已经肿大。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讲,体积越大,浮力越大。都浮在水面上,顶着棺盖。
! z: ?4 h# L) a/ F( K" Z& ]- `& X4 V当LZ把棺盖撬开的时候,尸体由于浮力的原因肯定是要往外涌的。而且整个尸体裸露在外面的,只有脸。但脸上己经爬满了。。。。。还有绿色的,不知道是毛,还是青苔。。。
9 g9 h4 a. r$ g5 }. u6 n: d, o' Y虽然,和尸体打交道已经,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那种震憾,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述的。虽然后面还有更重口味的,比如熟尸什么的。。。
6 R8 v6 A$ w, E y8 l小A显然也被吓到了,很呆
& ?5 ]$ f$ O2 O$ q2 ?& l死者家属看见这种情况,更是伤心。一拥而上,哭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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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x/ \$ J; R, H让他们哭会吧。。。。
, |; \2 K4 V% Z) ~. h小A问当地主事的,要了烧纸和红毛巾。。。。。' |4 K. ]: i9 x& q
尸体脸上都腐烂了,虽是一会要烧掉的,但上路要给他处理一下,也是对死者的尊重。
! a- {5 ]: G! b! M) ?用红毛巾把尸体脸上蠕动的东西处理掉,再用醋酸稀释液清洁掉青苔。这是简单的处理,就是清洁。最后用烧纸盖上。4 H9 t) q9 {+ B9 P# P
最后用装尸袋把尸体装好,上车。6 W6 Q' W- W% C4 g1 M
小A招呼当地主事的,让他们跟着去殡仪馆办手续。。。
& \% O/ R/ {. T+ `7 P% y$ s 小A说先把尸体冷冻,今天没人值班。反正就是找事呗
* L K% E7 R8 u 谁会把先人的尸体折腾来折腾去,先埋了,再刨出来,再冰上,最后烧掉。。。
( Z4 k1 }4 R! K+ ]) X* p0 K主事的也很会来事,脑子好。直接找小A谈,不找我。知道我是个小角色。: e3 [0 ~4 d# F: I( i! m2 \
拿了两条烟,两个红包塞给小A,小A很义正严辞,不行,不行,不符合规定。
( |4 Y: |. g0 D* f+ j/ |& }& k主事的,下车转了一会。上车四条烟,四个红包,而且厚度明显不一样。; w4 S. ~' E9 d* J
小A不说话了。。。
8 m+ Q# R$ x1 f% u: h7 L9 O其实打下这段话的时候,我知道会被喷。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可以不说,但不能乱说。! m4 _1 u, W' ?# w
我BS下自己,因为小A也分我钱了,我收了。因为我还想在单位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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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M/ \9 K, I! W( S再说个熟尸的事吧,就是尸体熟了。能闻到烤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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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X% D6 U% B+ F/ X: W6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落叶归根》这个电影% p2 b; S' L. b
赵本山为了把那个尸体运回老家,想尽这种办法。其实这种事我也做过。; @' Y% p# ?7 k- `
说这事的时候,先说说我师傅老严吧。 E$ M9 b. S$ j2 ]0 U9 n
老严胖胖的,圆头,大肚子。为人低调。好酒。
) o, Z" t) A3 {据说很有钱,但只是据说,我也没看到。
9 f9 S* O$ I! |1 b, T& j) X8 S' |) ?3 s G据说他妹夫是民政局的领导,也是据说。9 l# Y: Z* @' u! c
一辈子没结婚,跟单位附近村子里一个寡妇恋爱。这一点不是据说。, b; S/ x4 H2 K. `
因为我跟老严一起值班的时候,老严只要没喝多。都会让我回宿舍睡。把值班室的床让给他。后来我知道,那位大娘要过来跟老严彻夜“促膝长谈”。5 K# \8 \! Y5 K0 d! U/ W
其实生活区和工作区就隔着一道围墙。在宿舍的楼上的阳台上,离火化炉的大烟囱也就几十米远。没事的时候,站在阳光上看着烟囱里冒出的缕缕青烟,想着,一个人就这么随风而去了。
: a$ r) c2 ~8 ?2 P; I- c说到冒烟,普及下。人刚推进炉的时候,会有一股黑烟腾起。再后来就全是青烟了。有人说那是死者灵魂出窍了。其实就黑烟就是尸体身上的衣服烧着的黑烟。扯得有点远。
X" n5 w9 G9 R* K9 c话说这天又轮到LZ和老严值班。早早的吃完饭,LZ自觉的回宿舍呆着了,把床留给老严。
4 L6 W3 l, z6 N0 {; ?1 ]但LZ没有睡,因为半夜如果有事,要接收尸体啊什么的。如果睡得正香,被喊起来。传说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所以,一般值班,LZ都不睡。
% n4 `" _# _' n6 s" |# P; m( F这天夜里,还是叫了起来。
3 S9 C2 R2 C+ W( W! A下楼的时候,正好要看见那根烟囱,那根烟囱正好就对着窗口,LZ一直觉得这根黑呼呼的柱子很诡异。可能是那个传说中,所以死者的灵魂都通过那根柱子走。+ ] ]2 |- k' Q4 [7 t2 z
LZ有强迫症,越是不想看,越是忍不住偷偷的看那根柱子,看的时候总觉得那根柱子上也有一双或者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 O+ p3 O+ ?$ k4 a( f& A1 n( H
心里头有东西!最可怕!5 O4 h2 s4 |+ K6 R7 H! y _3 r
那天晚上是要把一个死者整理一下,然后让人拖走。是一个异乡人。家里人过来领尸,坚持要在家乡火化。
* o& @: U* D) n5 }在车来之前,要把死者的遗容整理好。让他体面的见人。% h+ ?3 e3 f- u% o2 R8 r
如果他有得选择,也一定会要求体面的见人
3 {4 v' i9 B- N! {8 _+ w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M市打工。被一辆重型卡车直接迎头撞死,
: F& F5 v; F( H真的是迎头,不是迎着车头,是人头。因为送来的时候,脸己经没有了,只有一张皮。头骨碎了,里面的液体和脑组织己经流干。, \- J0 ]- x( e$ Q- r
我想,这种死法,还没有来得及感受痛苦,就己经没有意识。
# C$ ]) T O- S- ]去工具房拿了整套的工具。穿好工作服,口罩,手套。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8 m# b2 W. j: `3 Y2 Y
眼睛己经看不到。因为整个脸只有一张皮。
) o. ^: E5 F9 R; b. g/ _" {4 |我又想到了那根烟囱。。。4 W" N: H2 V0 Q/ {' H
把填充物从后脑处的裂口塞进去,撑开一个大致的脸的形态以后。把手伸进脑子里调整下填充物,尽量的使整个脸,看起来更正常,更好看一些。. J; G- z8 Y* f5 ~2 w
努力了半小时以后,发现。这原来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 P' ~7 H# z# K' \$ L
活着的时候,是一个帅哥。可能还没有感受到生活的精彩,生命就这么流逝了。, U. r1 `8 E6 t' B
调整好填充物以后,就是缝补伤口。# j5 D* p @# ?8 F( q+ K0 z
线是那种肉色再深一点的线。尽量看不着痕迹。只是尽量最好。
5 ?$ v% J- Y6 M, S! T7 ~; m圆月弯针不停的在后颈处游走半小时,死者的脸,基本上算缝好了。
% ], X7 t7 R, L: C清洗血迹,让他看上去显得干净。
- {/ ]) Q" m; i工作算是完成了,在死者家属不要求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给死者作任何美容的。
i* Q, R ^$ I: W; n其实LZ觉得只要干净,就是最体面的。
$ d% N' Q1 }) F0 Z; m干完这些,接他的车还没有来。。。。5 k* r8 c+ U0 }; t
老严还在睡觉,LZ也不想回宿舍了,一会还得下来。
- n% ]7 ]! E; L7 B' U就坐在工作间静静看着那张脸,像是看着自己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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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横死的人,是个黑社会大哥,势力很大。( S- O- X' ^+ B; `) ~0 {
或者说他生前的势力大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从势力上讲,我师傅可能连马都算不上,最多算一羊,一生被人利用,死了也是。
6 T2 M* r+ p: G; Q ?/ S事态的发展,就是“朱先生”和另外一个风水先生利用这场丧事争夺风水界一哥的话语权。在TVB剧里,这叫选坐馆,社团的坐馆。我们这叫“头子”,风水界的头子。" a6 C; ` W- h) [
跟名誉无关,有的,只有利益。
! h6 ~$ t2 h! V: j3 Q# Y# }1 R风水这个事呢,如果你不信,就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信,就觉得风水先生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而且现在的趋势是,越有钱,或者越拧巴的人。越信风水。7 z. G$ C* B* K# d! S
因为两个都是横死的人,所以人们都相信,一定是有东西在作祟。处理好了,后人可以升官发财) {. [4 C' i' n3 o" t7 a
那要是处理不好呢,处理不好接着死!3 B2 i& J( I" w1 U+ e
风水师是这么说的。 f1 i0 B/ q$ A) N7 ^9 N1 U0 U
朱先生的对头,也就是那个在民间名声很响的风水师,叫刘大师。$ s+ \0 b7 `6 d2 O
朱先生和刘大师在M市的风水界,可以说是一对奇萌。俩人一南一北,关于刘大师我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的成名作就是一个小老板看了一处厂房的风水。当时那厂房很破,虽然面积大,但地段交能什么都不好。属于鸟不拉屎的地方,从做生意的各个角度看都没人看好。但刘大师坚持要他在那生根。后来因为修路拆迁,那个小老板趁着发了一笔。看来生意做得风声水起。
7 L, p1 v. r& O- f说到这,再扯个题外话。说到风水师,有人要说不就是给死人看个日子嘛。错了,给死人看日子只是业务的一小部份。最主要也是最赚钱的,都是官员升迁,也是算官运。做生意投资,开店择日。选墓。还有最重要,也最玄乎的,就是你身上有东西,觉得老有人跟着你,脖后生风。那找风水师就没错了。- n' |7 E1 K. A. L4 U; s7 t. z( v
做最赚钱的业务,就要看你的名声响不响了。那些商人和官员的生意,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到的。$ j5 F5 W( ]2 O1 T) M# o
扯东拉西的,还是名声。风水师都看重名声,LZ我在朱先生家里,看到四面墙都挂满锦旗,都是些什么神算救人之类的内容。妈的,看风水也送锦旗,估计都是朱先生自己要求人家送的。- G" i0 [2 z8 q% b3 N \8 B% Q! Q
平素两个风水界的头子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也没少说对方的坏话。说对方没什么本事,纯粹是忽悠。
! S$ @# _8 Y/ g9 s" O( E$ ]这次终于有机会来个巅峰对决了,算是杠上了。
- C( T8 _1 M2 U5 g. x' _两位先生或者说大师,都说适宜在XX日,烧第一炉,而且要是主炉。后人会受泽福升官发财,否则死者的家人还有朋友,还会有血光之灾。) l+ K$ B1 ~0 R* W1 H( K
这个吊话一讲,哪个敢不听啊。 一个是发官发财,一个是血光之灾。要你选,选哪个?; I' Q1 S( i' n% ?, ]6 ?% }1 e
特别是刘大师那一边,黑社会本来就是一个高危职业。大哥这次又是横死街头,尼玛。就按大师说的做吧。咱有这个条件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谁敢不从?# l$ x3 F j! h8 m* g- Z
朱先生一直委身于公墓和殡葬行业,一直想干掉刘大师走高端路线。
- r3 s4 y$ ~" T& q O0 k! v合着我师傅就是你们斗法的平台。8 J1 q$ `+ P3 q# c+ I#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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