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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30 23:3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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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昔日的幸福 于 2013-2-3 23:0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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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7 T7 I+ {( u8 o& l8 K! r 我心里一惊,药片从我的手里掉下来,掉在地上,我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药片,黄色的灯光打在上面,淡黄色的药片好像变成死神的眼球,散发着死亡苍白的颜色。
9 s0 H$ F( N) Y" e 就像是一截小孩子的指骨,掺杂着诅咒,死亡,已经泛黄色死人的骨头。
5 `, ?, y& q" i+ T0 I( o8 O 一年前的那一天,也是一个很黑得夜晚。我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l5 A) R6 X# V& h
黑色的夜幕,白色的医院走廊,安全通道发着绿莹莹的光。我不知道在走廊里坐了多久,电梯被关了,走廊里的灯也灭了,只有应急灯亮着。白色的墙壁北应急灯的灯光扫来扫去。
1 Z2 H$ n" A# C1 X5 L 我的头埋在膝盖里,两只手握在一起。# [ J, i# u9 j4 j* u7 i0 s
楼下传来了急救车的警笛声,我慢慢抬起头,朝外面看过去,急救车停在大厅外面,家属一脸慌张地帮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医生咋还能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手忙脚乱的人们——在这个每天都有人进来和离去的地方,死亡就像是中午要吃饭一样普遍,可能你今天睡的床刚刚被人退去了停尸房,消完毒又拉回来。或者,昨天还跟你开玩笑打招呼的人,今天你能看见的只不过是一个蒙着白色被单的人形的东西,或者只是一个整洁的空床,整洁的就像从来没有人睡过一样。' e& e- ?) W* {
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淡黄色的药片“WELLCOME C2A”——这是我在病房的房间里发现的,这是治疗白血病的药物。我妈一直说是胃病,那个是我在病床的枕头下面找到的。
% C9 |# q( K4 [3 D8 t9 k. s$ F 我妈一直说没事,那个被我妈称作“孩子他爸”的男人,从来没有到过医院,听说是跟一个女人跑了。
+ }7 X& L! w4 o+ Q2 y. n 呵,还幸好,他们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这个男人还知道定期往医院交治疗费。0 } |4 K7 k4 m3 C) j" z8 B
几个月前,那个男人彻底没了音讯,我妈用力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小华,其实你.....”还没说完便咽了气。# X g g8 h# L. r+ U3 D2 n
再后来,我来到了这里。
: a1 W% G, _$ w" h 我猛的退了两步,看着地上的药片,我抬起左臂,左拳猛地垂在车门上。5 N; U2 m8 [9 [/ e( R4 W7 q
汽车的警报猛的响起来,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慌忙跑开了。
2 j9 i) _ o2 v* F “你他妈有完没完。”李新打开帐篷的灯,从帐篷里冲出来,站在我的面前,轻蔑厌恶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淌在我身上。我看着他的眼睛,记忆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 t& z/ o! X# U* T5 k 我紧握着我妈的手,不停的往她越来越凉的手上哈着热气。这是,病房的门开了,那个男人站在我的面前。
, M' v4 z3 q2 [2 h 我握着冰凉的手,回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6 I+ `2 C; ?4 @3 a9 z
“死了?”他问道。
( p- a$ D2 @/ o1 E 我机械地点点头。
2 c N, G6 N, ]3 Z7 L “真他妈的浪费我的感情。这钱给你,以后别来找我。”他看着我,然后说道:“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过是十几年前我跟她在街上抱回来的野种。钱给你,马上给我滚。”说完便把刚从上衣里拿出的钱向天花板抛去,百元大钞洋洋洒洒的在我面前落下去。4 J2 C9 m9 d7 v# [& r. y! M
“想要就自己捡。”他趾高气昂的对我说。6 R7 D% T8 \1 _: q1 ?
我抬头看着他,默默地蹲下去,一张一张捡起来,然后整理好。慢慢站起来。* ~1 _' \1 g3 q; {) W+ w* K- Y
我看着他得意的笑容,然后猛地将钞票砸在他的脸上,“不识太抬举的东西。”他吼着,抬腿一脚揣在我的肚子上。让后扬长而去。
- W+ O' o' D+ u- T! x! W/ q4 G “我在对你说话。”李新看着我,瞪着眼睛戳着我的胸说道。( N- e( E$ e$ q G8 O3 ]1 w
我攥了攥拳,然后猛地向他的脸挥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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