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口口的棺材整齐的排列在一起,每个下面都是用两个木头凳子支撑着,上面都堆满了白色的纸钱,微风轻轻的吹过,纸线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 白老头低下身来默默的拣拾着身边飘落的纸钱,然后又将它们放回了原位,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屋子里并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唯一可以散发这股难闻气味的地方就是屋顶正中的那个露天的一个‘洞’,也许说是‘天窗’会更加的形象些,可是这个‘天窗’并没有窗户,可以就直接看到天空,一个旧得不能再旧的梯子正好立在‘天窗’入口处,上面沾满了尘土,像是很久都没有人用过的样子,屋子里到处都放满了棺材,只有这个‘天窗’下面没有放棺材。
四个男人架着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走了进来。
“就放在这吧。”白老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的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四个男人将棺材放到了白老头所指的那个凳子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的动作很协调,放置中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而棺材放下后,他们就走了,走得是非常的快。
白老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只是干笑了几声,他明白:义庄,这个专门放死人的地方,是没有活人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待的。他拿起了那块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破布,熟练的擦拭着刚刚运过来的棺木,就像是擦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又来了一个,又来了一个......来了好啊,来了好......”白老头的嘴中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叨咕着。
“吱呀——”义庄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声音,关门的是一名看起来有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别上了门栓,然后转身走进了白老头待着的屋子。
“爹,您今晚又不睡了?”男子说道。
“嗯。”白老头不耐烦的嗯了一声,连头都没回,而是继续的擦着棺木。
男子没有再出声,只是望着白老头的背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白老头回过头,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爹......”男子不敢正视白老头的目光,低下头轻轻的说道:“我也想看看......”
白老头的眉毛皱得更加厉害了,而他的鼻子发出一声闷响,但随即在他的眼中又迸发出一种光芒,“也好,你现在也不小了,也是该学些东西了,而我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男子突然变得很兴奋,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不断膨胀,他喜欢那种感觉,喜欢那种看到死人的刺激感觉。
棺材没有费太多的事情就撬开了,对于白老头来说,这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每一个运来的棺材他都会这样打开看一下,他知道每个棺材中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陪葬品,尤其是像这种用上好红木的棺材中一定会放不少,没有人会去注意到棺材被打开过,也没有人会打开棺材去看陪葬品是否少了,总之,这个死人的‘便宜’,他是占定了。
没有陪葬品,竟然没有!白老头实在没有意料到,这样一口用上好红木做的棺材竟然没有放任何的陪葬品。男子的身子在颤抖,而白老头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但是他抖得似乎太厉害了,所以他不得不厉声说道:“你怕什么!”
“爹......”他的声音够抖,“你看这具......尸体......”
白老头有个习惯,每次打开棺材后从来不刻意去看尸体的样子,虽然他不怕死人,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在‘偷’它们钱财的时候看它们,但现在他不得不看,因为他的儿子抖得实在太厉害了。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一头乌黑的绣发半盘半放,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鹅蛋似的脸,樱桃般的小嘴,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她的眼睛竟然是睁开着!就像是在看着,不,准确的应该说是在瞪着白老头,而她的眼睛在使劲的瞪着,就像是要把某个人瞪穿似的,白老头感觉自己身上一软,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及时扶住,就差点摊坐在地上。他喘了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只是一个睁着眼睛的死人,有什么好怕,他已经见过太多的死人,不应该会害怕的,他又望向了棺中,她的身材很好,一件布料极好的金黄色大襟上衣绣着两朵鲜红的梅花,下身一件绿色罗裙也绣满了金色的蝴蝶,只是......她的腹部插着一把刀,而她的左手正握在刀柄上......
梅花本来就是白的,但是被血染了就变成了红色。
棺材已经合上了,没有任何人看得出来它曾经打开过,这点白老头相当自信,但是现在他的心情却坏到了极点,他的儿子还在发抖,白老头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道:“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一个死人吗!”
那名男子捂住左边脸,张着嘴站在那傻傻地看着白老头,但是他的身子已经不再抖了。
白老头的脸色看起来很沉重,义庄从来没有放过这样的尸体,而且还是一名女子,他在想这名女子可能是死于非命的,可是她自己却握着刀柄,又像是自杀,好好的怎么会自杀哪?看来放入棺材的时候很苍促,竟然边刀都没拔下来,连陪葬品都没放。
“晦气!”白老头不禁暗自嘟嚷了一句,转身冲着那名男子道:“忠生,回去睡觉!今晚的事跟谁也不能提!包括你姐。”
忠生拼命的点着头,转身一路小跑跑进了侧院。
白老头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具棺材,随手将门关上了,折腾了半天,他也困了,也要回去睡觉了。
清晨。
白老头来到院子里,一个女人正在扫地。
“秋儿,饭做好了吗?”白老头问道。
秋儿抬起头冲着白老头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西边的屋子。
“噢,我知道了,你继续扫吧。”白老头披上衣服走向西边的屋子,随眼望了一眼放棺材的屋子,他的脚停了下来,屋子开着半扇门。
“秋儿,我说过没经我的允许,不能随便进入那间屋子的!”白老头的声音很大,忠生本来是小跑过来的,被他的声音一吓,愣在了原地。
“呀,呀......”秋儿拼命的摇着头,手还在不停得比划着,嘴中发出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白老头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哑巴女儿,他经常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虽然是他从小养大的,但是他从她着急的表情中看得出她并没进去过。他转身看向忠生,道:“是你吗?”
“不,不是我,昨天晚上我看见她......已经吓得不得了,怎么,怎么可能自己进去。”忠生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白老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忠生赶紧闭上了嘴。白老头自己走进了放棺材的屋子。
一切都很正常,一缕阳光从‘天窗’照下来,正好照在地面上,让这间阴森森的屋子在白天看起来多多少少也有些暖意。
也许门是被风吹开的,白老头不禁笑自己,看了几十年的尸体,今天竟然会有些害怕,他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出门,在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