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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小镇,生活着形形色色的人。
他亦是其中一个,自幼被父母抛弃,于是很小就学会各种养活自己的手段。
捡垃圾、讨饭,很真诚的活着,从来不做坏事。
但仍旧因势单力孤而备受欺凌。
小镇里友好的人很冷漠,不友好的就时刻追逐,想方设法给他多难的生活增加更多的折磨。
纯粹的刻意欺压。
没办法,谁叫生活里各种各样的压抑总是那么容易让人生气。
无端生出的暴戾需要倾泻,而一身泥垢的他又是这样显眼。
他总是默默忍耐,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
因此欺凌他的人越来越多,行事也愈加过分起来,渐渐上升到非常严重的程度,以至于有一回竟然生生刺瞎了他一只眼睛。
那天后,欺凌他的人收敛了几天,后来见他没有报复的意思,于是又变得肆无忌惮,甚至比以往更过分,下手时完全不计较分寸,然后就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是个不死人!
是的,不死,无论怎样过分的对待,即便是砍掉手脚,放干血液,他都能拖着残破的身躯继续苟延残喘,倔强而又顽强的保留住那丝仿佛能够永不消散的生命气息,碍眼的再次出现在伤害过自己的人视线中。
他的存在成了人类对生命的认知中的一个异数,一切能够置普通人于死地的手段都要不了他的命。
就算他们刺穿他的心脏,打破他的头,搅碎他的脑浆,他依旧能够活着,无论如何也不肯死去。
就像一缕执念的孤魂。
有一段时间,小镇的人们把想办法杀死他当做一种娱乐,但度过最初的疯狂后,忽然莫名的害怕起来。
毕竟那是一个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鬼魅的不死生命,倘若有一天忽然发疯,后果可不太妙。
意识到这一点,他们更加觉得杀死他是一种维护自身安全的必要性为。
可惜用尽手段,想尽各种方法,他仍是不死。
没有人知道他在贪恋什么。
这里的每个人都对他残忍,他理应没有什么留恋的才对。
他们不能理解他的执着,但觉得他实在是个可怕的家伙,于是决定转换手段,试着讨好他。
那时候他正缩墙角,四肢残缺,遍体鳞伤,仅有的一只眼睁大了,惶恐不安地注视这个世界。
人们勇敢又踌躇的围上去,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起看了看面前这个该死却不死惹人厌恶的奇迹,最终还是半逼迫性的选出了一个人接近他。
那个很不情愿的家伙慢慢挪到他身边,递过去一个馊馒头,见他愣愣地呆望着自己,又连忙挤出一个虚伪但温暖的笑容,他看在眼里,竟觉得很友好,彷佛天使在眼前展翅的感动。
然后,他死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原来温暖是这样子的。”
他死前只说了这么一句同样莫名其妙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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