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的身体里还有蛊。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让我想起了寄生虫。
晓薇那一串咒语念完之后,只见她手掌上的虫蛊的腹部开始慢慢膨胀。然后似乎有东西要从尾部挣脱而出。
我瞪大眼睛看着。
片刻间,那尾部如同排便一般蹦出了两个小小带翅的飞蛾一般的虫蛊。
晓薇双眼微闭,又一串咒语脱口而出。
那小飞蛾瞬间膨胀,变成了手掌一般大的体积,那样貌让人观之寒从心起,与那地下卧在土壁上的毒蛾毫无二致。
晓薇修长的手轻轻抬起,那毒蛾就如同鼠标一般,物随手移动,手指到哪,这毒蛾就飞到哪。
我已然完全看呆了。
这尼玛完全就是通灵之术啊。
“这就是次生蛊,它可以随时调整自己的体积,寄居在主生蛊体内。平时摄入的食物同样来自于主生蛊所吃到的。”晓薇看着那在客厅里飞来飞去的两只毒蛾缓缓说道。
她看了一眼已然接近石化的我,轻轻的笑了一声。
“其实真正的蛊术远比你从书本上和荧幕上了解到的要复杂的多。今天就算是让你开开眼界了。”
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晓薇带我走出凤凰城的时候会那么顺利,荷枪实弹把手的士兵为什么脸色发青如同僵尸一般。
“你让次生蛊挡住摄像头的屏幕,然后让主生蛊攻击守卫士兵,让其暂时麻痹失去意识,这样你才带我逃出来的对不对?”我恍然大悟到。
“宾果。”晓薇向我抛了个媚眼,然后手指轻轻一勾,那两只毒蛾翩翩飞来,最后停在她的指尖上。
看着她秀场优美的身形,这也不失为另一幅带着特殊美感的画面。
这个时候,我抽动了一下鼻子,我才发现我不知不觉间被一种独特的带着草药味道的说不出来的香味所笼罩了半天了。
这种味道和晓薇刚刚来到这里时我闻到的一样。
“很香吧?”晓薇笑笑,“其实那天你闻到的香气不是我的体香,而是这蛊的味道。每每说话,这香气便会窜到喉咙传出来。”
我稍稍把脑袋靠近,果然那香味更加浓郁了一些。
“越是香气浓郁的蛊,毒性越大,越凶猛。”说着晓薇把脑袋向我凑来。
我不禁后退了一下,窝在了沙发里。
“就像是毒药那般,愈是香浓,愈是令人欲罢不能。”晓薇几乎是骑着我身上的姿势看着我。
那一对酥胸在我面前来回摇晃,我瞪大眼睛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突然嘻嘻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挪开了身子“你真可爱。”
我轻喘着气不知说什么好,我赶紧找一个话题摆脱现在对我来说略微尴尬的气氛。
“你不怕事后那组织的人找你报复?”我问道。
晓薇摊摊手:“无所谓咯,反正我和秀臣关系那么铁。他不会忍心到让我承受牢狱之灾的。”
晓薇又念了一串咒语,那两只毒蛾瞬间缩小至青豆那么大点,然后从那红红的虫蛊口中钻了进去。
“那我的身体可不可以养蛊呢?”我好奇的问道,我觉得这个好像宠物小精灵那般 很神奇。
“呵呵”晓薇轻轻一笑“这个对身体体质有这绝对特殊的要求的,不是每个人的身体都能当蛊皿用,假如你身体里种个蛊,不出三天你内脏就得被吃干净。”
我后背直发凉。
我想起了秀臣说晓薇的父亲貌似有着蚩尤的血统,那么现在晓薇体内留得血也是蚩尤一族的血液吧。
我突然想起了那晚化身老太太又瞬间变身回来的晓薇。那诡异的返老还童。
这个女子身上到底还背负着多少秘密呢?
我决定一问究竟。
“昨晚……你的暂时性的衰老是不是也是因为蛊的缘故?”我看着她问道。
晓薇的笑容再一次僵住了。
然后她的笑容就渐渐的消失在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说不出来的表情,
那是失落,迷惘,忧伤,无助的混合体。
晓薇没再说话,她定定的看了一会手中的虫蛊,然后一口气把他吞了下去。
我很明显的察觉到了晓薇情绪的变化。
“那个……我说错了什么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晓薇闭上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很痛苦的样子,和昨天夜里如出一辙。
“有些事情,等你需要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除此之外,别再瞎问了。”晓薇冷冷的说了句。
“晚安,我困了,要去睡觉了。”说着晓薇踏着棉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卧室。
她态度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
我身边她玩过的悠嘻猴还余留她身上独特的香味。
我必然是戳到她的痛处了。
难道昨晚她掉眼泪我还不明白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时候我真想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就像此时此刻。
卧室的门关的严严实实,想必晓薇是不会再出来了。
我一下子倒进了软绵绵的沙发里。
我望着阳台上的竹子出神。
那竹叶似动非动。
我努力的想思考些什么。
又什么也没有力气去想。
我满脑子都是刚刚晓薇冲我压过来的样子。
“就像是毒药那般,愈是香浓,愈是令人欲罢不能。”
晓薇刚刚说过的这段话在我脑海中一直余音绕梁着。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
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又是被纷纷扰扰朦朦胧胧的光感所晃醒的。
我轻轻睁开了眼。
这一夜睡的真踏实。
一夜无梦。
身子一阵的轻松。
我愣了一会,然后看了看表。
已经11:40了
原来我都睡到中午了。
我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然后我叼起一根烟,点上。
在烟熏火燎中开始思索着这一天应该干些什么。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几乎是每天我起床之后下意识的一个动作。
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和新信息。
我打开号码簿,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我这不知道是第几次给姐姐打电话了。
每次都是含着希望,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的希望。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然后每次都是载着失望绝望挂下电话。
我狠狠的吐了一口烟。
姐姐知道现在还联系不上。
报警。
我这么当机立断的想着。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是秀臣打来的,我立马按下了接听键。
“喂?起床了吗?”秀臣在那边问道。
“废话,没起我能借你电话。”我没好气的答到。
“行了,别跟我这逗贫了,我有事需要你去帮我办下。”
顿时我就来了精神“什么事”
“我现在需要你姐姐的脱氧核糖核酸基因。需要你帮我取来一些样本。”
“啥东西?”我脑子一片懵。
“就是DNA。我现在需要你姐姐的基因样本。”
“要这个东西干嘛?”我疑惑道。
“回头跟你解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帮我取到你姐姐的一些样本。”
“什么样本?”
“例如,头发,指甲干,头皮屑一类的,只要有一点点就够。”秀臣顿了顿说“当然,如果你可以把你姐姐直接带过来那更好。”秀臣笑笑。
“我倒是想找到我姐姐呢,我现在比你还急。”我叹口气到。
“你姐姐还没找到吗?”秀臣问道。
“可不,我这正准备报警呢。”
秀臣那边没了声音,顿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
“这样吧,报警的事情你交给我办。你现在马上想办法帮我找到你姐姐的基因样本,完事之后你立马打电话给我,我派人过去取。”秀臣说完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挂下了电话。
“喂!”我喊道,然而电话那头只有一连串的忙音。
我郁闷的又一屁股坐回了沙发里。
现在叫我去找姐姐的基因样本,这叫我到哪去找。
姐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抓着头发,闭上了眼睛。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刚刚秀臣口中所述的那些东西,运气好的话姐姐生活的地方就可以找得到。
去姐姐租的房子去找。
可是一想到要回凤凰城,我的心里直打哆嗦。
上次贸然掏出凤凰城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人已经盯上我了。
比如说倪铭。
虽然上次在晓薇的帮助下和顺利的出来了。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倒霉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概率比一般人要大得多了。
对了。
我眼睛一睁。
我又想到了一个地方。
我可以去姨妈家啊。
姐姐虽然平日在外租房子住但是每周末也是回姨妈家去看看的啊。
在我印象中姐姐还是一个蛮顾家的人。
想到这,我长出了一口气,打气了精神。
我看到卧室的门微微的敞着。
“潘晓薇?”我叫了一声。
没人应我。
我走到卧室门前轻轻的推开门。
风突然一阵挂,吹起了卧室的窗帘。
卧室的床整理的干干净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丝毫不见晓薇的踪影。
她已经出门了吧。
我这样想到,
去哪里了呢?
我拿起手机准备给她打个电话,然而我楞了一下又把手机放了下去。
我刚想起来我并没有她的号码,而且就算我有,她去哪是她的自由,我又何必过问?
我自嘲的笑笑,一天到晚我这脑子里想什么呢。
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姨妈家,还能顺便了解下表姐的情况问问下落。
我走进浴室,舒舒服服的,彻彻底底的泡了一个澡,一洗身上重重的疲惫。
出了浴室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之后,我特地用沙宣的发胶抓了抓头发。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然后我从秀臣的大衣柜里挑了一件阿玛尼的亚麻衬衫穿在了身上。
照了照镜子,嗯 ,还算合身,就是有点肥,秀臣的个子比我高。
之后我挺了挺胸,拿上了包,出门。
外面的天空不甚明朗,阳光不是很足。整个天空给人一种没有精神很慵懒很疲惫的感觉。
这天太适合睡觉了。
姨妈家海淀展春园那边。
尼玛阿玛尼的衬衫穿在身上坐公交车岂不是很跌分?
想到这,我也出一把血,打回出租车。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停车,探出头来毕恭毕敬的说:“师傅,您去哪啊?”
“展春园”我说完这三个字从容不迫的钻进了车里。
车在路上行驶着。我在车窗上靠着。
司机几次试图跟我搭话我都草草敷衍两句。估计司机看出来了我有心事,就知趣的不再说话。
我在想一会到了姨妈家怎么说。
直接问您知道我姐去哪了么?失踪好几天啦。马上就要报警了都。
姨妈和姨夫那么心疼表姐,从小就把表姐当掌上明珠看,现在也不例外,可以说表姐就是她俩全部心血的结晶,我猛然这么一说太唐突了,怕他二老还真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应该下车之后,买点东西,进门之后就说好久不见专程上门来摆放一下姨妈和姨夫,这样理所当然的就知道这两天表姐回没回过家,跟家里联系过没有。
还能讨个人情。
而且秀臣说的东西姨妈家表姐的卧室里应该也有。
我满意的笑了笑。
“我艹,这雾怎么回事?邪乎了。”司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把我从神思恍惚中带回现实。
我才发现四周不知为何起了蒙蒙大雾。
雾非常浓,不知道因何而起,仿佛就是我这辆车四周突然冒起的一般。
把出租车包了个严严实实。
能见度不足五十米了都。
我瞪大眼睛看着四周。
“艹……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有雾啊。”司机抱怨道,
我心里也在打鼓,这确实太邪门了。
车的速度瞬间就逐渐降了下来。
这个时候,车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虽然雾气朦胧但是还是能看到红绿灯。
红灯在雾中的颜色显得极其的诡异。
现在这路况,车速超四十一准出事。
雾太大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十字路口有一个黑影缓缓的出现。
貌似是行人。
但是不知道为何它就是莫名的吸引着我的视线。
那黑影双手插兜,优雅淡然的走着。
由远及近,
她在向着十字路口走来。
我的眼睛也跟随着她的步伐。
然而,当她逐渐走近。
我看的原来越清晰。
我的眼珠几乎快爆出来了。
我的喉咙也发不出声来。
走过来的那个人。
是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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