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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3 10: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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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错落排列的房屋给我们查数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因为屋子与屋子之间都稀稀落落的,不会出现那间屋子与另一间对齐的情况。然而结果却并不能令人乐观,因为村口的第二间房屋也是座倾塌了将近一半的废屋。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猜错了?”我看着脚下的碎瓦片问。
“不……应该不会,我明白了,看来是我们的方向搞错了,如果说要藏下什么秘密的话,显然倒数第二家要比正数第二家合适的多,走,向里去看看。”
我依言跟着XX向村子里端走去。
沿途经过了很多座破败的房屋,荒草在屋顶飘荡,村子里只有寥寥几家还有着人烟,在门外院子里种着一些羸弱的瓜豆。
我看得心里有些许同情,却又不知说什么是好。
村子里虽然人家不多,可是稀稀落落地却拉得很长,越往后走,已越是荒芜。
我和XX停在了一间还算完好的大瓦房之前,如果算上那不远处的一处茅屋的话,这里便算是第二间房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间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的瓦房,有点悚然。XX看了我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没有办法,我只能咬牙跟上。
这间房子显然也是许久没有人住了,院子里的灰尘已经积了很厚。走在前面的XX脚下明显留下一串很清晰的脚印。
我望着那黑漆漆的窗户,好像人眼,院子里长满了荒草,然而瓦房的大门却是虚掩的,隐约可见阴森的里堂。
XX看了一眼满园的荒草,停在了大门前。
“你确定要进去吗?”我小声问。
“来都来了。”XX却浑不在意地道。
吱嘎——
门被推开了,声音却难听的像将死人的呻吟。随着院子里不怎么明亮的阳光照了进去,一股冷气也从大门之后扑面而来。
“很干净啊……”XX有些意外地说。
我的目光跳过XX,看见了一座深黑色的似乎是用来烧火的炉台,炉台一旁还摆放着一口大缸,不过我想里面应该已经没有水了。
屋子里处处透着一股渗人的冰冷,光线恍恍惚惚的,看什么都像是在一层阴影里。
这还只是中午,要是到了半晚,一家人该怎么过?
然而屋子里却出奇的干净,只在事物表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难道这里前不久还有人住?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住在这样一件“鬼屋子”里啊……
XX用手指轻抹了一下炉台边壁的黑灰,又静静望着眼前冰冷的器具不知在想什么。我站在他的身后已经浑身发冷,好像有很多冰冷的东西穿透了我的衣物直浸到内脏。
“这里什么也没有,赶紧走吧。”我的手在发抖。
XX似乎有些入神,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径直向屋里走了进去。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独处,连忙小步跟上。
房屋从炉灶向深处,分成了东西两间屋子,东面应该是正房,西面是厢房。
XX先是进了正房,房门是朱漆的,门沿很高。我跟在身后一步垮了进去,房间里出了土床,还有一条长长的柜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其中一个抽屉半开着,里面已经空了。
“连柜子都没有搬走……”XX再次自顾自低语道。
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潮气重的厉害,就连呼吸的鼻子里也冷冰冰的。我不太愿意四处打量这间房间,因为在心里中有一种这是死人用过的感觉。XX不停用手指在墙壁和柜子上轻轻敲打着,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是他始终不说话,我也没有开口去问。
透过后窗户可以看见屋子的后院,后院的荒草更密,还有一颗巨大的古树蜿蜒着,遮挡着光线。XX一边敲打,一边饶有兴趣地在屋中游荡,风一吹起满园的荒草摇曳,我连坐在床上都不敢,这深色的木质床沿老使我想起一些躺着死者的棺板。
催一明怎么还不回来?多一个人总是会多一点人气,这里总给我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聚在XX的手指敲到第三面墙壁的时候,屋子外面突然想起了推门声。
不会真是还有人在住吧?
我透过玻璃向外看,是催一明!这小子的动作永远都是那么快。
催一明推了推额前的眼睛,四处环顾了一下,随即透过窗子向屋里看了过来,看他的眼神,显然是发现了我们。
“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催一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问。
“你呢,找到可以寄宿的人家了吗?”XX这时忽然回过了头来,反问道。
催一明淡淡地看着XX足有3秒钟,随即说:“没有,仅有的几家人里没有人肯借出屋子给外乡人住。”
XX微微皱了下眉,催一明耸了耸肩,直视着他。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回去吧。”我开口说道。
“不,我们还有地方睡。”XX说。
“哪?”
“这!”
我一愣神,以为XX是自己刚刚听错了,不禁再次问了一遍。
“这里很干净,天气不冷,背包里也有毛毯,过一晚完全没有问题。”XX平静地说。
“你想要住在这里?!”我大声道,“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浩子,我们都累了,而且就算现在返回去也未必有车了,再说好不容易来了一次不能就这么随便地走了。”XX忽然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看着我说。我看着他的双眼,终于没再说话。
随后,XX又转头去看催一明。让人意外的是,催一明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好。”
XX和催一明的反应都让我觉得有些反常,我一个人烦闷地走了出来,亲自找了一家还有人住的房子问了问,结果屋里人只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这里不是旅馆”便把我赶了出来,神色就像是在防贼。
这和我脑海之中想象的淳朴民风简直无法相比。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村子里的人对待外人都讳莫如深。就算远远看见了,也都会很快地闪身不见,不肯跟你说一句话。
我知道XX这么坚持留下来应该是为了我的事情,因为到现在我还有着很多的事情想不起来。然而在我的心中还有一点缘由,那就是他的性格。在我的印象里,XX 一直就是一个对某些事情有些偏执的人,比如那些他无法掌握的。
其实那间屋子还算很干净,显然也是空了没有多久,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深寒,想远离它,远离它,远离这里。
这是一种潜意识下的直觉,我说不清楚……虽然我万般不情愿,可是终究还是回到了瓦房之中。
院子里荒草依旧呼啦啦地吹着,我走进门,进了正屋,催一明头枕着双手躺在床上,身下还垫着他那件黑色皮衣。
床上的尘土显然在我出去的那段时间被收拾干净了,我望向躺倒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的催一明,询问了下XX的下落,催一明眯着眼睛简单地偏了偏头,示意我“他在西厢”。
我实在打不起精神在去西厢房了,随便擦了擦床沿,也学着催一明那骚包的样子,半靠在了墙壁上,只是脖子偶尔还是会被从墙壁内渗出得凉气搞得冷飕飕的。
走了半天,始终是累了,我靠着墙壁,坐在抗炎上,不一会意识竟然迷迷糊糊地沉了过去。四面还是冷的发慌,恍惚中只觉得到床上应该还躺着别人,所以也不会怎么再害怕。
荒草在耳边哗啦啦地吹,哗啦啦地吹,风一点一点渗了进来,我感觉有人在我脑后吹着凉气……
“谁?!”
我猛然惊醒,才发觉身边已是黑暗,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
“XX?”我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音。
“催一明?”我试图寻找那个之前躺在我不远处的身影,土床上凉冰冰的,我什么也没摸到!
我个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村庄里,陷入了完全的孤寂之中。
院子里的荒草依旧哗啦啦地响着,响得我心里发慌。我靠在墙壁上不敢移动,因为我怕一动,自己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XX和催一明去了哪里?他们怎么会把我一个人扔下?
我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四周的黑暗和冰冷却是真实的,把我包围。
我的背包!背包里应该有电筒!
冰冷的墙壁,冰冷的床沿,我一点一点摸索着,越是着急却越两手空空。
我找不到白天放置的背包的位置了。
“你在找什么?”
黑暗中突然有人开口说话了,身影好像来自我的身后。
“你是谁?”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活人,声调颤抖着问。
“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那人声音冰冷地说。
“你骗人!这里明明已经没人住了!”我强鼓起勇气说。
“胡说,我晚上就一直住在这!”那个看不见的人继续对我说。
“这是你家?那你为什么不开灯?”我问。
“灯泡昨天坏了。”那人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换?”我问。
“我为什么要换?”那人反问道。
“你到底在哪?我看不到你……”我感觉那声音忽然变得飘忽,一会儿在左,一会而在右。
黑暗中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那个人突然开口道:“我就在你身下……”“啊——!”
我猛然惊醒,发觉身边全是黑暗,天原来已经黑了,刚刚完全是在做梦。
“XX?”我在黑暗中大喊了一声。
“干嘛?”过了一会院子里才远远地传来了XX的声音,一点火光摇曳在风中。
“你刚刚去哪了?”我深深喘息了两口气,对这院子里问。
“我和催一明去别人家那里借了一盏烛台回来,废了好多力气。”
“靠!你们就把我自己扔在这里了?”
“本来我是想自己去的,可是周围太黑了,催一明呆不住非要一起去——你没事吧?”说着XX已经一步迈进了屋子。
一盏昏黄的烛光摇曳着,忽明忽暗,催一明也静静地出现在了XX的身后,脸色被烛火映照的明暗不定。“我没事。”
我擦了一把冷汗,看着XX说。
烛台被放在了那条雕花的柜子上,屋子里便一下子亮了起来,到处光影忽乱。XX随手逗弄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见状便问了句“下午你在西厢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XX说,“西厢房和这间屋子差不多,只放着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只是房间比这里略小一点……柜子上的墙壁上还零散地贴着一些老照片。”
我越听心里越是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梦里的神秘人影的那句“我就在你身下……”始终回绕在我的脑之中,怎么也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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