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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中天

(连载中,7月27日更新)既然天这么晚了,我就跟大家说个事吧…(初中生别进,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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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0:04: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医院,看着墙上不断掉下来的墙皮,感觉是在校医院。
窗户外面不知为何被木板订了起来,什么也看不到,
我躺的这间房间里冷的要死,手臂上还插着尝尝的针管,
旁边却一个人也没有。
应该是寝室里的老大他们送我来的吧,一开始没注意,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重。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嗓子发干。


在我脑袋旁边的一个小白桌子上放着一个蓝色的水壶,
水壶旁边有一个破杯子,杯子里也不知道是哪天剩下的水。
烧大概退了一点,但是脑子里还是热的迷糊。
在我的床旁边还有一张床,上面空着,盖着白被单。
我一仰起头就能看到门,门正对着我,开着,走廊漆黑,好冷。
为什么连一个护士也没有?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点滴还剩一少半,
一滴一滴往下掉着,看了一会又困了。
我喊了两声,
还是没人。
尼玛这是什么破医院。
躺一会我又累了,就又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我想爬起来,可是眼睛就是睁不开。不一会那个人好像在我面前的门口停下来了,可能在往里看,看了一会就走了进来。接着我感觉胳膊一疼,好像什么东西被从胳膊上抽掉了。
之后他就出去了。
可是过了很长时间又有脚步声,当当当当,有人像在敲门。
这次我醒了。睁开眼睛,门口站着一个护士,个子特别矮,脸还黑。
她冷冰冰地说:“拔针管!”


我说:“刚才你不拔了吗?”
那个黑护士看了我一眼,没理我,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看着。
他把我胳膊拿了起来,一手按住,一手一下就把针头抽了出去。
我下了一跳,一想才明白,原来刚才是做梦。这时候我看她转身就要走,连忙把她喊住了问送我来的几个人哪去了?
她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不知道。我吻她现在几点了,她又说了一句不知道,转身就走了。
等她走了我才在心里骂了一句“艹尼玛!”她走的时候连门也不关!
我想给寝室里的同学打个电话,可是四肢无力,我的大衣也不知道给护士扔哪去了。
手机我记得白天就在大衣口袋里。



我估计了一下时间,大概有10点多了。
一个人看着发白的墙面,
不一会又睡了。


深夜,我是被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吵醒的。爬起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寝室了,大概是在校医诊所的床上。手机铃声远远传过来,回音空空荡荡的,感觉离我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我爬起来,摸摸手臂,手臂上还残留着针孔的痕迹。穿上鞋,我走出了病房。
校 医院的走廊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我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一路向里,来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屋子里的桌子上台灯还亮着,桌面上是一些医学书籍、几本 杂志,还有一些白色的记事本子。我转头四处看,发现我的大衣正放在墙角的一排黑皮椅子上——手机铃声就是从大衣口袋里传出来的。



我的头还在发烧,打了一整瓶点滴也没见起效。伸手进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说,声音还有点哑。
“是我,你怎么了?”是XX那有点冷漠的声音。
“……我病了。”我说。
“没事吧?”XX有些关心地问。
“还好吧,现在在学校的小医院里……XX……”
“嗯?”
“我有个事想跟你说。”我想了想说。
“什么事你说吧。”
“其实你妈根本就不纯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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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0:05:2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现在还不太舒服吧,多休息一会。”XX沉默了一会说。
“我现在很清醒。”
“呵呵,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是刚刚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才想明白的,前几天我一直被你匪夷所思的故事给欺骗了,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被你偏引了注意力,一直忽略了你的讲话中的很多不符合逻辑的小地方。直到昨晚你的一句话完全把你的故事里最大的一个破绽给暴露出来!”
“……是什么?”XX冷冰冰地问。
“是面积!”


“我 仔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的事情,是的,你家确实有四间屋子!你口中的梁姨也确实阻止过我进入其中最里间的一间屋子!可是按你们家的面积来算,是完全不够第四 件卧室的建造的!我在你家玩了有三年,你家到底有多大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你家的第四件屋子里住的根本就不是你母亲!而是一间储存室!” “恰恰是你昨晚的 关于你母亲房屋的描绘提醒了我,你不应该过分描绘出一些当年的细节,你以为我已经不记得了?你忘了,我的语文默写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的!你的母亲,根本就 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物,完全是你童年中自我虚幻出来的人物!醒醒XX,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撒谎?你们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静静地问。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很久,电话对面终于传出了声音。
“你确实变了……”
我静静听着。
“你说的都对,有些事是我在骗你……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是什么?”
“就是……”
身后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串脚步声。“老四,你怎么跑出来了?”
一个人影渐渐浮现在我眼前,是老大。
“好你小子,离开一会自己就到处乱跑,是不是泡护士去了?”
又是一个略微有点纤细的声音从老大身后传来,老三也来了,手里还领着一袋橘子和一袋青色的苹果。
然而走在最前面的老大忽然看到了我手中的电话,脸色突然一变。
“你又打电话了……”


老三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把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看着我。
“你们……怎么了?”我突然不知所措。
“其 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老大开口道,“前几天天晚上老三起夜,看到你一个人站在厕所里,叫你你也不应,一个人自言自语在那对着手机说话,可是,手机的灯 根本就是不亮的。一开始我们只当你是心情不好,第二天我们想找你出去唱歌散散心,你拒绝了,我本来以为这些事都会过去,可是第三天晚上你又出去了。
“我们几个一直商量着该不该告诉你,老四,你到底怎么了!”老大大喊了出来。我的脑子嗡地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不会的……
我看向此时手中的手机指示灯,灯光一闪一闪的,明明是接通的啊!
“那我这几天到底在给谁打电话?”
“那我这几天到底在给谁打电话???”
“那我这几天到底在给谁打电话!!!!!!!!!!!!!”难道……XX只是一个我自己脑中虚构出来的人物?????
“浩子!你醒醒!!!不要听他们说的话!!!”我颤抖着双手,手机里突然传来XX的吼声!
“你别相信他们!他们都在骗你的!醒过来!醒过来!!”XX继续在说着,老大和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已经找到你的一些高中同学查过了,在高三的那年你已经落榜了!你根本就没有考上过大学!!!!你的所有寝室同学,所有大学生活,都是你脑中虚构出来的罢了!!!!你一定要醒过来!!!!!!!!!!”
我的世界崩溃了,一片一片,我忽然又有点恶心,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不停晃动………………………………



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XX的那句话:
“你一定要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
我耳边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耳……
一缕阳光刺破了我的狗眼,我突然醒了过来。
“浩子,你终于醒了……”
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我……在哪?”刺眼的阳光,白色的窗帘,我躺在一张病床上,手臂上还插着点滴。
“这里是哪!!!”
“冷静下,你好好想想!”身旁的人说。
“我……我想不起来!”我的脑袋好疼。
我不是应该在学校的校医室吗?现在不应该是午夜吗?老大?老三?XX?你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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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0:06: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阳光一点一点洒进来,我望向窗台的玻璃窗,上面反映出一张消瘦得吓人的脸庞。
这是我吗?这是哪?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先是翻了翻我的眼皮,又把我的嘴掰开,我怔怔地看着他。
中年男人随后又问了我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目前来看有所好转,可以办理手续……”
这一幕为什么这么熟悉?医生摸样的人走了之后不久,从门外又走进了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年轻人,大概20多岁的样子,从他的脸孔轮廓中我总感觉有些熟悉。
“你是谁?”我问。


“你不认得我了?”灰衣人笑着看着我。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
“这里是康宁。”
康宁?难道是我疯了吗?
初中、高中、大学、XX的电话、老大、老三,难道都只是我幻想中的东西?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多少是虚假的?
我疯了吗?为什么?
“你是谁?”我继续问。
“我是XX。”灰衣青年依旧笑着说,“浩子,医生说你今天似乎有所好转。”
“XX……我疯了吗?”
“只是精神上出了一点问题……你会好的。”灰衣青年看着我说。
“我疯了有多久了?”我问。
XX抬起了头,想了想说:“六年了……”


六年了……这么说我高中毕业考上大学的事都是假的了。
午夜电话,老大老三,第四间房间,全都是假的……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疯的?”我问。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XX看着我的眼睛说。
“不记得了,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不知道告诉你这个对你的病情好还是不好……”XX皱了下眉头。
“我已经好了。”我说。


XX笑了笑,一副不想与我争辩的样子,又像是仔细想了想,才说:“好吧。”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大约是初中毕业那年……(初中毕业,又是初中毕业那年!)有一天放学,你突然来找我——从前几年我们都是放学一起走的,可是几天之前你突然不怎么理我了,我以为你心情不好,问你你也不说。那天晚上终于叫住我,说你遇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我静静听着。


“首先是一天晚上,你们家的狗死了……”
“狗?”我的心猛地一跳。
“对,就是那条花花。”XX回忆了一下说。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里突然像是被东西堵住了。
“花 花不仅被人弄死了,死后还被挂在了你家的窗台上。之后你跟我说你和你小姨悄悄把花花埋到了远处花太里,可是第二天花花又出现在了你家的窗台!我已开始以为 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因为那一阵子什么恐怖的小说和事情都很风靡,可是看你那明显有些苍白额脸色看起来又不像。之后你们家突然又出现了一些奇怪的黑 斑……”
我听着听着彻底呆住了,这些明明就是在梦里XX告诉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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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0:06:30 | 显示全部楼层
到底是XX还是我,或者我现在还在梦中?
“你怎么?”XX见我半天不说话,忽然问我。
“……我没事,这些……都是我那天告诉你的?”我颤声问。
“嗯,一开始我也没信,后来我亲自去看了,只看到了被你涂黑的一整面墙壁。可能那时候你就收到了一点刺激。”
“后面呢?”
“后面我就不知道了,过了不到三晚,你就在也没来上学,我去你家找,可是家里没人,问邻居,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被送到了医院,不久又转到康宁来…… ”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麻,那到底是XX打电话告诉我的事情,还是我告诉XX的事情,原来梦里电话所说的所有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事件的主人公不是XX ,而是我!
那三晚,或者说在我发疯的前一晚,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初中毕业的那三晚,或者说在我发疯的前一晚,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一点也记不得了,随着XX静静说完,我发觉他所知晓的事情还没有我梦里听到的多。
看来这一切果然是当年已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不然梦里我所听到的情节为什么会那么详细?详细到完全是一种身临其境的第一视角的体验,光光只是转述,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那些絮乱的繁琐的密密麻麻的梦境,是一个到处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漏洞的世界,每晚重复着一段又一段的故事,麻木,又无比混乱。
“难得你这么多年还来看我。”我轻轻地说。
XX抓着头安静地笑了笑:“我也只是这两年偶尔空闲下来了才来看你一次而已……”
一起逃课,帮我顶罪,一起追一个最美丽的女孩,一起浪迹天涯的理想,不管过了多久,再见面,你都是我的兄弟。
“XX……我想出院。”
“……继续接受治疗也许会好的更快吧。”
“我已经好了,真的,我从来没骗过你吧,帮我。”
XX默默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好吧,我试着去跟医生问问。”XX终于开口说,“出来了你有地方住吗?”
“我家里人呢?”
“你不记得了?”
“只是有些事而已。”
“你小姨和你母亲一起失踪了,在你发疯的那天夜里。这几年都是你的爷爷奶奶和几个远房的亲戚在照顾你的。”
“当年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想只有你能够想起来了。”


三天以后XX又来了,还是穿着那件灰色的风衣,他告诉我他已经想办法办好了我的暂时驻外疗养手续。可是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的瘦高青年,像是个学生。
“谢谢你了。”我说,我换了一套新的衣服。
“没什么,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稳定,我又找你的家里人签了一些保证,只不过远房派了一个实习生过来,说是要随行观察一阵子。”
我望向了XX身旁的那个眼镜青年,他冲我淡淡点了点头,开口介绍到道:“你好,我叫崔一明。”
我撇了他一眼,问:“非得派人观察?”
“我也不是太清楚,院方说是必要的手续,也是帮助实习生实习什么的。”XX说。
“你想好住哪了吗?”XX忽然问。
“去乡下吧。”我说。
“……要不你在我家住一阵子吧。”XX说。
“算了吧,你不怕我再犯病?”
“医生说了你的病状是没有攻击性的,只是偶尔会陷入到过去的一段幻觉里,不过思维陷入的时候,身体不具有行动力。再说我看你现在差不多也好了。”
“好吧。谢谢你了XX。”
“你小子又来了,跟我走吧。”
我跟在XX身后出了门,阳光照在我有些发白的脸上,一股陌生的的新鲜空气被吸入到肺中,心里一下子莫名舒展了开来,整个人缓缓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再次睁开眼睛。只是身后站着的那个冷冰冰的眼镜男,给我的感觉有些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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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0:07:08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里,我躺在XX家的沙发上,XX坐在凳子上。
“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生病的那段时间都是什么样的?”XX一边调着电视机一边问,“我还真有点好奇。”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说。
“什么梦?”XX又跳过了一档古装节目。
“我梦到我考上了大学,一天晚上,突然接到了你打来的电话……最后,我在校医院听到了你的喊声,就醒了过来。”
“太奇妙了。”XX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觉得你梦里的情节可能并不是单纯的臆想而已。”XX扔下遥控器忽然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
“那么可不可以说你在梦中的第三晚听到的我给你打的电话里所说的内容,其实是在你的身上真实发生过的呢?或者部分是真实的?”XX有点兴奋地说道。
“我不知道。”
“梦都不是毫无根据的,我以前特意研究过一段弗洛伊德的书籍,我觉得梦中的有些情节很可能是原本就存在于你的潜意思当中的!而你因为某些需要,把它们暴露了出来……“


我听得云里雾里,随口问了一句:“什么需要?”
“其实从那天你突然好转之后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迫使你的头脑陷入混乱,人的大脑都具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遇到一些超出自我承受能力范围内的刺激就会……
就会死机,就像电脑过热就会自我重启或者死机一样,我觉得很可能是你当时看到了或者经受到了一些超出你承受能力的恐怖事件,才迫使你的大脑进入休眠幻境。
然而人的大脑是具有一种微弱的自我修复和调节功能的,我想你之所以会做那种梦境,并且在梦境中把你我的位置加以调换,就是为了自我保护和醒来。
站 在第三者的角度和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去经历一系列的恐怖事件是完全无法相比较的!第三视角虽然也会让你觉得恐怖,可是它带给你的那种代入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 被大大削弱了!可能在你的潜意思中一面想要回忆起当初的事件,正视或者去破解它,另一面又不想让你自己再次陷入那种重临的回忆中去,所以采取了这种折中的 办法。
所以我说,你梦境中在电话里所听到的间接信息,很可能就是你当年所经历的真实信息!”

一口气听完XX说的这么多话,我瞬间风中凌乱了……
“你是说,这些很可能都是我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有很大可能是的!”
我的心跳再次加快了。
“这可能吗,在现实的生活中?”
“你要记住,这是个神奇的过度。”XX忽然意外地带着玩笑的口吻说。
我也跟着干笑了两声,却是感觉还没有从XX的那一大段话中回过神来。
“那么说,那些墙上黑斑,红皮鞋,夜中的怪物也都是我曾经见过的了?”
“那 也未必。”XX忽然改口说,“说是你所经历过的,可是毕竟你当时的精神状态……你知道的,所以某些细节是被你的梦境思维所‘再加工’过的了这种可能性也相 当的大!不过现在最少可以基本肯定你当年确实是遭受到一些未知的恐怖事件。具体事件……也只能找到新的线索之后再了解了。”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XX接着道,“在你的讲诉中的梦境中的某些看似不符合逻辑的地方,也很可能是你在记忆碎片中给自己留下的一把把钥匙……”
“什么钥匙?”
“我 前面说过了,你之所以会陷入疯狂很可能是因为当初遭受了一些未知的恐怖,你的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应该是把很多的细节给‘抹去’了,并且转移嫁接了一部分到 我的身上,可是记忆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它们只是被埋入了更深的‘海底’。然而一些零星的碎片会随着时间‘漂浮’上来,这些碎片,很可能会掺杂在一些貌似 合理的事件中隐藏起来。不过毕竟有所隔阂,会显得突兀和不符合逻辑,它们,就是你要开始那些深海记忆的所谓的唯一‘钥匙’!”


“有一件事可能你一直也没有注意到。”XX靠在椅背上说。
“什么事?”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在梦中有着几个大学寝室同学。”
“对,我们几个冠希还挺好。”我苦笑。
“都有谁?”XX转过脸来看着我问。
“我,老大,老三。”
“你在梦中排第几?”
“我是老四。”我想想说。
“那么,老二呢?你住的明明应该是四人寝,有老大,老三,老四,为什么唯独没有老二?”
我的心里一寒。
我的老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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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0:07:53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我想,你记忆中确实的这段关于老二的部分,可能是一个线索。”XX直了直腰总结了一下说。
“可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去想你的老二,现在,先睡觉吧。”
XX说完扔过来了一个靠枕。
“忘了说了,我睡床,你睡沙发~”
“艹!”
“哈哈哈哈~”
XX一声长笑,挺着腰板就进了里屋。
“这么早你能睡早啊!”
我对着里屋大喊。
“早点睡吧,明天也许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一会,里屋里传来了XX的声音。
“干毛?”我问。
“也许是要去你当初的房子看看了。你怕吗?”
“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个屁!”(有你在,我又怎么再会恐惧……)
“睡吧,哈哈!”
“睡吧!牲口!”
时间,仿佛重新回到了过去……
青春无声。


在XX家的这一晚是我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平静的一晚,夜里恍惚感觉的XX又给我加了层被子。
第二天早晨醒来,头脑里很清爽,好像所有的神经都被刷洗了一遍似地。
XX顶着凌乱的蓬发叼着牙刷叫我起床,开了一包新的牙刷。
我和XX一起在镜子前面刷牙,动作整齐划一,像是一场滑稽戏。
对着镜子,我们俩咧着一嘴的泡沫笑了。
早晨的天气也是个好天气,风淡淡地吹着,窗帘摆动。
XX拉着我一起吃了点油条。
大概9点多钟的时候,崔一明来了。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医院派来的这个崔一明,一双眼睛在眼镜后面泛着冷光,
在看谁的时候好像总是不还好意一样,又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阴谋。
我看他不像一个学生,倒像一个“特务”。
XX给崔一明拉开大门,他向我们点了点头,接着又去询问XX一些琐碎的问题。
我听到XX说我已经好了的话语,可惜崔一明听罢却仍旧显得有些冷淡,
例行公事般地继续问着。
整个一顿早饭被他搅得恹恹。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白天他还一定要跟在我们的身边。
XX说白天可能要陪我出去走走。
崔一明听完表示需要他的陪同。
最后XX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文中说老二没了的意思其实是在我的思维里完全没有“老二”这个人物的形象,
可 以发现,所有描写寝室同学的时候都只写了老大,老二,或者他们仨,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老二”这个字眼或者描写,都是一笔带过。后来看病,也是他们来了, 可是只看见了老大和老三。所以老二这个形象在我的记忆里是缺失的,这一点被XX敏锐地发现了。这就是XX说没有老二的含义。也就是我梦中逻辑本身的一个漏 洞。也侧面证明了梦境的虚假。
因为我明确告诉过XX是四人寝室,在我的印象里也是“他们三出去了”所以梦里精神不正常的我没发现破绽。
但是仔细回想就会发现,他们仨只是一个惯用语,是四人寝这个规则与我思想的驳逆。是我的潜意思漏洞,因为毕竟是梦境。而老二其实根本一次也没出现过人物。
类似的小细节其实还有很多,都是为了证明当时梦境虚假的一些地方。


因为崔一明的到来,早餐我紧紧吃了四根油条就草草收场。
XX礼貌地给催一明那个SB倒了一杯水,催一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水,没动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些紧张,出门的时间在我有意无意的拖延下一直拖到了临近晌午,然而XX也意外地毫无催促的意思。
也许在他的内心里也并非是像外表开起来的那样淡定。
我讨厌催一明那猫一样的眼神,似乎总在镜片后面有意无意地审视着我,就像在审视一个奇特的病人。


终于,XX开口了。
“我们走吧。”XX掸了掸他灰色的衣领说。
我点了点头,又去看坐在墙角沙发上的催一明,果然,他紧接着站了起来。
晌午的阳光还很烂漫,虽然是早春,天还有些冷,可是没有什么风。
“你还记得家在哪里吧。”XX随意地开口问我。
我点了点头,不想多说。因为在记忆里那里一度是XX的家。甚至到现在我的思维都还有些恍惚。
搭巴士从H林路一直经过九站,路过一座焚化场,和一所中学的时候,汽车再次停站,我们俩和一个尾巴一起下了车。眼前的景物有些很熟悉有些又很陌生。
在康宁的几年里,我白天很游曳,夜里很空洞,在外人眼里完全是一种“丢了魂”的状态,可惜他们不知道,我的灵魂其实已经分隔与肉体游离在另一个漫长的梦境。
“这几年这里变化很大……”XX见我怔怔地出神,开口解释道。
“那座春X小学呢?”我茫然地问。
“黄了。”XX说,“房子越来越多,不知道为什么学生却越来越少。”
也许这几年生病的不只是我,还有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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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0: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再回首,看什么都很新鲜,穿过了一条熟悉的楼边小道,不到20分钟,眼见便出现了一片高低错落的老旧楼林,如果临济市区中心,像这样额建筑估计早就被拆掉几十次了,离得不远,我甚至能看到从三楼的阳台上不断滴下的水迹。
然而很多人家的窗户上明显地已经磊了一层厚土,显然已经没有人住了。
我和XX穿行在交错的楼房之间,催一明就跟在我们身后,像个幽灵一样默不作声。
终于我停在了一家外面窗户灰尘比哪家都都要厚的房门前,我迟疑地伸出手臂,一片一片巨大的破碎画面疯狂钻入了我的脑海。
是这里……
XX在身边无声地递来了一把钥匙,我下意识地接过,打开大门。
锈住的大门几乎把钥匙扭断,缭绕的尘土铺面在我眼前,
客厅……狭长的走廊……转角处隐约可见的墙面上布满了黑斑。
“钥匙是接你出来前你老家送来的,因为你还活着,房子一直也没有卖……”XX站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见我一言不发,径直走了进去。
催一明推了推镜片,饶有兴趣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四处打量着。
屋子里的很多家具都被搬空了,地板上的灰尘积得很厚,一脚踏上去会印出一个清晰地脚印。
“这个是什么?”催一明突然出声说道,引得XX转头看去,“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鼠形神奇宝贝皮卡丘吧?”
“那是雷丘。”我看着他手指向的一个散落在地上的玩具,突然回过了神来,不屑地道。
催一明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有点怀疑他只是为了让我回过神来在故意搞怪。


“四处走走,看能不能想起什么。”XX回过头来说。
我点了点头。
厨房……走廊……一件、两间、三间、四……
一切都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向走廊更深处走去,却始终找不到那面被刷黑了的墙壁。
难道在我发生之后被重新粉刷过了?不可能,那个时候谁会有空去做这些。应该是在这之前,我遗忘了什么。
我边想着,回过头去想看看XX走到哪里了,却发现XX和催一明都已经不见了身影。



我没有去理会消失了的XX和催一明,因为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说明他们还在这间屋子里。
继续向走廊深处前行,我突然很想看一看那第四件屋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第四件屋子,当初建造时的位置就有别于前三间,房间的大门怪异地开在了走廊最深处的拐角方向,与其它三件房门夹成了一种诡异的90°角。
穿过拐角,我看见了那锈迹斑斑的门把手,转动把手,房门被轻轻推开,像推开了一层记忆。
这里果然是一间储藏室。
是了,一共有四件屋子,我、我母亲、小姨三个人住了三间,怎么会还有第四件呢?
梦境中的逻辑果然难以理解,又或者,它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我开始仔细打量起这间储藏室。
几把损坏了的椅子斜斜地倾靠在墙壁上,椅子后面是两个大柜,玻璃碎了一地,还有几个纸箱零散地堆叠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墙壁上贴着一张海报,不知道是哪部电视剧的,画面上的人物都是统一的鼻子入刀刻,目光闪速耀眼,一看就像是韩剧,给人的感觉却很熟悉,不像是6年前挂上去的样子。
怎么回事?


我好奇看着那张海报,海报上面还有着一行字迹很小的小字:
“如果岁月忘记我,请把我点燃。”
请把我点燃……
双眼望着那字迹,我的精神瞬间一阵恍惚。
“啊!”
我忽然感觉到手指一疼,精神也跟着清醒了起来,然而眼前的那张海报不知何时竟然突兀地燃烧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手,我的手中此时正攥着一把还有些微热的打火机!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不知不觉中把海报点燃?我的病难道还没有好?!
我心底的冷意已经一点一点地席卷了全身。


然而就在这时,海报焚烧殆尽的墙壁后面赫然出现了几个鲜红的血字!
——“不要相信带你来这里的任何人!”我赫然间背着墙壁上突然出现的一排血字吓得说不出话来,“不要相信带你来这里的任何人!”,什么意思?难道催一明有问题?还是说XX……
我不敢再往下去想。刚刚跳出一场梦境,没想到又瞬间跳入了一场阴谋。
然而就在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惊得失神的时候,身后忽然想起了一声敲门声。我立刻转头去。
“嗯?怎么又一股烟味?浩子你干嘛呢?”
是XX。
“……没什么,我在烧蛛网。”
XX似乎没有发现我闪烁的眼神,依旧笑着问:“有想起来什么吗?”
“没、没有。”
“哦,咦?这是什么?”XX忽然指着我身前墙壁的那个方向问。
墙壁上的字迹到底还是被他看到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也顺着他的手指转过脸去,然而,在我眼前的墙壁上,竟空空荡荡的,那一排诡异的血字不知何时竟悄悄消失了。
难道是我刚刚又产生幻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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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0: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然而这时候我才发觉,刚刚XX手指的方向并不是我眼前的墙壁,而是略下方的一处摞起的纸箱。纸箱上,此时正静静躺着一枚巴掌大小的金属片,金属片上还粘连一段有些焦痕的透明胶带。
之前我进来的时候纸箱上明明没有这个东西,难道……这金属片刚刚是黏在那幅海报的背面的?海报一被烧毁,它便自动掉了下来?刚刚我只在注意着墙壁上的血字,竟然没有发现它。
XX饶有兴趣地把它拾了起来。“看来你烧蛛网的时候溅到它了,嗯?上面还有字……”
“峃山村 (2) 4 24 SP”——铁片上歪歪扭扭地刻着这几个字。
“什么意思呢?”XX像是自言自语般地问。
“不知道。”我说。
“我感觉这有点像你的笔记啊……”XX笑着看着我说。
“……”
“也可能是你过去留下的什么线索呢,这样你就你先收起来吧。”XX说着,把金属片递给了我。
我听完反射性地把它接住,拿在了手里。


正在我打算把金属片放进口袋的时候,催一明碰巧也从门口走了进来。
“原来你们都在这啊。”催一明的语调依旧不冷不淡。
“那是什么?”催一明好像发现了我手中握着的东西。
我没有理他。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在我在的时候,不能让你拿着任何有威胁性质的东西,这是我的工作。”催一明推了推镜片说。
我只好不耐烦地举起来让他看了一下,我发现当催一明看到这枚金属片的时候眼镜后面下意识地闪过了一道微光。不知道是不是金属在镜片上的反光。
一段插曲过去,随后我们又陆陆续续地在老房子里转了一个下午,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
决定要走的时候,催一明意外的并没有要求和我们一起回去,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先走了。
我乐得清静。
找了一下午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想起来,只是零星地回忆起了一些琐碎的小事。
半晚到家的时候我累得已经直不起腰来。
XX靠在沙发的左半边,我靠在右半边,电话沙沙地响着,谁也没有去管。
“别灰心,你早晚会想起来的。”XX斜着腿说。
我沉默。
“你怎么了?”XX问,”感觉从那间房子里出来之后你就无精打采的。”
“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我说。
“哦。”XX倒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依旧斜着腿说。
“峃山村,感觉有点耳熟啊……”XX突然说。
“应该就在市郊附近吧。”我说。
“是不是应该哪天去看看?”XX问。
“算了吧,说不定是什么时候涂鸦的东西。”
“也许是吧,也许是唯一的线索呢?”
“好吧,随你。”


“醒醒,浩子醒醒!”
一大清早我就被XX死皮赖脸地给扯了起来。
“干嘛啊?”我半闭着眼睛问。
“看看这个,我刚查到的!”XX大声说。
“神马?”我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爬了起来,XX弯腰站在电脑前面直对我招手。
我顺着他指着一条信息看了过去:“峃山,位于X省西山区西山乐园以南的远郊地带,生产山枣和木耳。”
“西山乐园?”
“对,初中那会春游的时候我们还去过一次。”
“哦。”
“你醒醒!我觉得这不是巧合,说明这个铁片却是和你的事情有很大可能是有联系的!”
“铁片?”
“恩,虽然外皮是黄色的,可是里面确实是铁来着。”
“哦。”
“日,你怎么又睡了!”
“一会再来叫我……”


我是被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吵醒的,房门咚咚咚地响着,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的间隔永远是那么久,像是机器。
XX从电脑前抬起了头,走过去打开门,是催一明。
我懊恼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催命啊!天天都来。
等等……催一明,催一明……催命……
日,这个鬼名字。
我听见XX跟催一明说着话,好像在说我们要去峃山一趟,然而催一明竟很欣然地要求依旧同行。
“峃山在远郊,位置比较远,可能无法当天往返,所以最好带点食物和需要换的衣物之类的……”
XX继续和催一明说着,不一会催一明开门走了出去,可能是去准备行李去了。
“真的要去峃山?”我半躺在沙发上懒散地问。
“嗯。”
“必须去峃山?”我再次问。
“嗯,就当散散心吧。”
“好吧……”我几分不愿地爬了起来,准备洗漱。
不到半个钟头催一明就回来了,拎着一个灰色的手提包,大约书包大小。
还真是军事化的速度,果然是个“催命的”。
我心里腹诽着,也结果一个XX递给我的咖啡色背包,里面应该装的是一些吃的东西也牙刷牙膏。
由此可见XX明显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和我不同。


车到西山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再往前走便不能通车,我们三人只得下来。
从这里到峃山有三条路,其中一条太远,剩下的两条,一条是小路不好走,另一条要直穿西山乐园。
西山乐园修建了大概有几十年了,很多地方都已落败。偌大的一座游乐园,在星期天的时候仍是只有不到50%的设施还在运行着。
摩天轮在远处静静旋转着,几个卖冷饮的小摊主无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直到半天身边路过了一个行人,才会懒散地抬一下眼皮。
从海盗船路经旋转木马一直走到了那座庞大的摩天轮脚下,路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不过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早吧。
又路过了一个卖烤肉串的摊子,炉火还是熄着的,再往西走,眼前便已是荒山。
西山乐园的官方还特意用一圈铁栏把园子和远处的荒山相隔开,可惜不知多久没有修善过的斑驳铁栏间已经到处都是断裂的窟窿了,有些是人为的,有些还是人为的……
我和XX挑了一处较大的空处钻了进去,催一明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我渐渐开始佩服起他的适应性来,他完全不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那样“娇柔”,甚至刚刚路径烤肉串摊子的时候他还有意等老板开火好买两串。
我对此深表无语。
一路向深处前行,眼前弯弯曲曲的还有着一条小路,估计纯粹是被人力给踩出来的。
走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条初具规模的土路,再向前,已经隐隐能见到了人家。
看来,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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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0: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催一明一路上一直很沉默,我和XX边走边说。其实峃山距离西山乐园也就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可是路很不好走。随着两边的杂草越来越多,渐渐的不远处西山乐园的那座巨大摩天轮已经看不到了,被淹没在了一片荒草乱木之中。
时间快到中午了,我们几个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眼前已是一座坍塌了一半的草房,看样子已经没有人住了。再向里,还有几家房屋错错落落地排列着,有几间是草房,还有几间是稍好一点的瓦房。
我很难想象在这种时代还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因为离着西山乐园很近,看样子也被拉了几根电线过来,可是光凭想象,这里也是决计不会有类似网线、超市、书店这类东西的。


日出日落只是守着荒草和夕阳,如果是我,一定会发疯。
很显然很多人家都已经搬走了,甚至我都不敢肯定这里还有没有人在住。
然而几声犬吠惊醒了我,从一座深色的瓦房后面,一只毛色惨淡的黄色土狗探出了头来,好像在望着我们几个,露出了一双尖牙,呜呜叫着。
“这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住。”XX见到黄狗打趣道。
“咱们是不是应该趁天还没黑的时候赶回去?”我已经在考虑着回去的事了。
“我可走不动了。”XX举起手来说,路太难走了。
“不回去住哪?”我实在不想住在这里。
“随便找一家借宿吧,如果还有活人的话,哈哈。”XX笑了两声,我却笑不出来。
“这里真安静。”我说。


XX望着村落的尽头没有说话。我看了一眼催一明,他的脸上一点汗迹也没有,正随意地坐在一处大石上。我此时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因为一片在老房子里找到的小铁片,不禁觉得很是荒唐。
只是一枚随意刻字的铁片,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随手翻出了揣在上衣口袋里的铁片,望着上面的字迹。
“峃山村 (2) 4 24 SP ”
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想到了什么?”XX见我在把玩着那枚铁片,问道。
“没什么,完全抓不到头绪。”
“其实从那天发现这枚铁片我就已经在思考了。”XX说,“前三个明显是地名无疑了,我想如果这枚铁片上的字有什么含义的话,最大可能就是那种比较传统的解密模式。”
“哦,是什么?”我问,这时候催一明也明显地抬头望了过来。
“那就是:线索、谜语和规则。”XX继续说道。
“峃山村,在这里毫无疑问就是一个线索,虽然我并不能完全确定这个线索就是“触发式”的——也就是那种只有到达线索所指明的指定地点才能获得下一条线索的方式。不过单独只凭借这一个地名显然是无法再得到任何进一步的信息,所以只能亲自到这里来!”
我有些茫然,然而一旁的催一明听罢却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至 于下一步的线索……”XX接着道,“显然在这第二格的(2)字上了。可是这种单纯的数字符号的含义太笼统,涉及太广了,所以目前只能趁着天还没黑,浩子你 和我去四处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和“2”的含义有关的建筑或事物,至于催一明……你先去打听打听哪村子里有家人家能够让我们借宿一晚的,钱可以由我来出, 以便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开始越来越佩服XX,他从小就总是能很快地抓住一件事情的重点,并且把事情弄得井井有条。和他相比,我却差的越来越远……
眼见着催一明缓步走开了,XX突然拉着我的手臂向一旁房屋后面走去。
“干嘛?”我茫然地问。
“其实所谓的“2”的含义我大概已经猜到了……”XX低声说。
“那你为什么刚才……”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相信催一明!”


“其实所谓的“2”的含义我大概已经猜到了……”XX压低声说。
“那你为什么刚才……”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相信催一明!”
“为什么?”我的心里一跳,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起了第四件房间墙壁上的那排血字。
“院方把他安插过的方式本身就有些,尽然已经证明了你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表现,那为何还要安插一个实习生过来?而且我看他也根本不像是什么精神科专业的实习生!
从 第一次去你家的老房子那次我就开始有意地试探他,一般的陪同观察只需要对日常生活做一个大概的了解就可以了,而他却意外地要求了同行。当然,这也可以解释 说对你当年病发的原因感兴趣而已。不过这第二次的要求同行便完全说不过去了!因为我曾特意提点过他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他居然也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这一点 完全的反常,所以我判断,他一定对你另有目的!”
“对我?在我身上又能有什么目的呢?”我有些茫然。
XX沉吟了一下,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有种预感,这可能与你当年的事情有所关联……”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问。
“暂时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和来路,不能打草惊蛇,不过在一些线索上有必要对他做出适当的隐瞒。”
“你刚才说你已经猜出了“2”的含义?”
“也不能说就是完全确定,只是个猜测。”
“那是什么猜测?”
“既然第一个线索是一个地点,那么第二个线索就有很大可能是对应第一个地点的,我想,在你家留下这个线索的人应该是暗指这间村子里的第二间房子!”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错愕。
“你以为会有多难?留下一个数字结果解出一张地图?”XX翻了翻白眼。
我干笑了两声。
“那么后面的 ‘4 24 ’呢?难道是暗指第四间和第24间房子?莫非线索一共被分成了三段?”
XX听得气急,道:“你没有看到前面的这个数字‘2’是特意被括号给括住的吗?这明显是在暗示这个数字的意义与后两个数字是不同的!再说你看这里哪有24 间房子,恐怕连茅厕加上一起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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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3 10: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村子里错落排列的房屋给我们查数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因为屋子与屋子之间都稀稀落落的,不会出现那间屋子与另一间对齐的情况。然而结果却并不能令人乐观,因为村口的第二间房屋也是座倾塌了将近一半的废屋。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猜错了?”我看着脚下的碎瓦片问。
“不……应该不会,我明白了,看来是我们的方向搞错了,如果说要藏下什么秘密的话,显然倒数第二家要比正数第二家合适的多,走,向里去看看。”
我依言跟着XX向村子里端走去。
沿途经过了很多座破败的房屋,荒草在屋顶飘荡,村子里只有寥寥几家还有着人烟,在门外院子里种着一些羸弱的瓜豆。
我看得心里有些许同情,却又不知说什么是好。
村子里虽然人家不多,可是稀稀落落地却拉得很长,越往后走,已越是荒芜。
我和XX停在了一间还算完好的大瓦房之前,如果算上那不远处的一处茅屋的话,这里便算是第二间房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间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的瓦房,有点悚然。XX看了我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没有办法,我只能咬牙跟上。


这间房子显然也是许久没有人住了,院子里的灰尘已经积了很厚。走在前面的XX脚下明显留下一串很清晰的脚印。
我望着那黑漆漆的窗户,好像人眼,院子里长满了荒草,然而瓦房的大门却是虚掩的,隐约可见阴森的里堂。
XX看了一眼满园的荒草,停在了大门前。
“你确定要进去吗?”我小声问。
“来都来了。”XX却浑不在意地道。
吱嘎——
门被推开了,声音却难听的像将死人的呻吟。随着院子里不怎么明亮的阳光照了进去,一股冷气也从大门之后扑面而来。
“很干净啊……”XX有些意外地说。
我的目光跳过XX,看见了一座深黑色的似乎是用来烧火的炉台,炉台一旁还摆放着一口大缸,不过我想里面应该已经没有水了。
屋子里处处透着一股渗人的冰冷,光线恍恍惚惚的,看什么都像是在一层阴影里。
这还只是中午,要是到了半晚,一家人该怎么过?
然而屋子里却出奇的干净,只在事物表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难道这里前不久还有人住?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住在这样一件“鬼屋子”里啊……


XX用手指轻抹了一下炉台边壁的黑灰,又静静望着眼前冰冷的器具不知在想什么。我站在他的身后已经浑身发冷,好像有很多冰冷的东西穿透了我的衣物直浸到内脏。
“这里什么也没有,赶紧走吧。”我的手在发抖。
XX似乎有些入神,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径直向屋里走了进去。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独处,连忙小步跟上。
房屋从炉灶向深处,分成了东西两间屋子,东面应该是正房,西面是厢房。
XX先是进了正房,房门是朱漆的,门沿很高。我跟在身后一步垮了进去,房间里出了土床,还有一条长长的柜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其中一个抽屉半开着,里面已经空了。
“连柜子都没有搬走……”XX再次自顾自低语道。
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潮气重的厉害,就连呼吸的鼻子里也冷冰冰的。我不太愿意四处打量这间房间,因为在心里中有一种这是死人用过的感觉。XX不停用手指在墙壁和柜子上轻轻敲打着,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是他始终不说话,我也没有开口去问。
透过后窗户可以看见屋子的后院,后院的荒草更密,还有一颗巨大的古树蜿蜒着,遮挡着光线。XX一边敲打,一边饶有兴趣地在屋中游荡,风一吹起满园的荒草摇曳,我连坐在床上都不敢,这深色的木质床沿老使我想起一些躺着死者的棺板。
催一明怎么还不回来?多一个人总是会多一点人气,这里总给我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聚在XX的手指敲到第三面墙壁的时候,屋子外面突然想起了推门声。
不会真是还有人在住吧?
我透过玻璃向外看,是催一明!这小子的动作永远都是那么快。
催一明推了推额前的眼睛,四处环顾了一下,随即透过窗子向屋里看了过来,看他的眼神,显然是发现了我们。
“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催一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问。
“你呢,找到可以寄宿的人家了吗?”XX这时忽然回过了头来,反问道。
催一明淡淡地看着XX足有3秒钟,随即说:“没有,仅有的几家人里没有人肯借出屋子给外乡人住。”
XX微微皱了下眉,催一明耸了耸肩,直视着他。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回去吧。”我开口说道。
“不,我们还有地方睡。”XX说。
“哪?”
“这!”
我一愣神,以为XX是自己刚刚听错了,不禁再次问了一遍。


“这里很干净,天气不冷,背包里也有毛毯,过一晚完全没有问题。”XX平静地说。
“你想要住在这里?!”我大声道,“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浩子,我们都累了,而且就算现在返回去也未必有车了,再说好不容易来了一次不能就这么随便地走了。”XX忽然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看着我说。我看着他的双眼,终于没再说话。
随后,XX又转头去看催一明。让人意外的是,催一明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好。”
XX和催一明的反应都让我觉得有些反常,我一个人烦闷地走了出来,亲自找了一家还有人住的房子问了问,结果屋里人只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这里不是旅馆”便把我赶了出来,神色就像是在防贼。
这和我脑海之中想象的淳朴民风简直无法相比。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村子里的人对待外人都讳莫如深。就算远远看见了,也都会很快地闪身不见,不肯跟你说一句话。
我知道XX这么坚持留下来应该是为了我的事情,因为到现在我还有着很多的事情想不起来。然而在我的心中还有一点缘由,那就是他的性格。在我的印象里,XX 一直就是一个对某些事情有些偏执的人,比如那些他无法掌握的。
其实那间屋子还算很干净,显然也是空了没有多久,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深寒,想远离它,远离它,远离这里。
这是一种潜意识下的直觉,我说不清楚……虽然我万般不情愿,可是终究还是回到了瓦房之中。
院子里荒草依旧呼啦啦地吹着,我走进门,进了正屋,催一明头枕着双手躺在床上,身下还垫着他那件黑色皮衣。
床上的尘土显然在我出去的那段时间被收拾干净了,我望向躺倒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的催一明,询问了下XX的下落,催一明眯着眼睛简单地偏了偏头,示意我“他在西厢”。
我实在打不起精神在去西厢房了,随便擦了擦床沿,也学着催一明那骚包的样子,半靠在了墙壁上,只是脖子偶尔还是会被从墙壁内渗出得凉气搞得冷飕飕的。
走了半天,始终是累了,我靠着墙壁,坐在抗炎上,不一会意识竟然迷迷糊糊地沉了过去。四面还是冷的发慌,恍惚中只觉得到床上应该还躺着别人,所以也不会怎么再害怕。
荒草在耳边哗啦啦地吹,哗啦啦地吹,风一点一点渗了进来,我感觉有人在我脑后吹着凉气……


“谁?!”
我猛然惊醒,才发觉身边已是黑暗,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
“XX?”我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音。
“催一明?”我试图寻找那个之前躺在我不远处的身影,土床上凉冰冰的,我什么也没摸到!
我个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村庄里,陷入了完全的孤寂之中。
院子里的荒草依旧哗啦啦地响着,响得我心里发慌。我靠在墙壁上不敢移动,因为我怕一动,自己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XX和催一明去了哪里?他们怎么会把我一个人扔下?
我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四周的黑暗和冰冷却是真实的,把我包围。
我的背包!背包里应该有电筒!
冰冷的墙壁,冰冷的床沿,我一点一点摸索着,越是着急却越两手空空。
我找不到白天放置的背包的位置了。


“你在找什么?”
黑暗中突然有人开口说话了,身影好像来自我的身后。
“你是谁?”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活人,声调颤抖着问。
“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那人声音冰冷地说。
“你骗人!这里明明已经没人住了!”我强鼓起勇气说。
“胡说,我晚上就一直住在这!”那个看不见的人继续对我说。
“这是你家?那你为什么不开灯?”我问。
“灯泡昨天坏了。”那人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换?”我问。
“我为什么要换?”那人反问道。
“你到底在哪?我看不到你……”我感觉那声音忽然变得飘忽,一会儿在左,一会而在右。
黑暗中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那个人突然开口道:“我就在你身下……”“啊——!”
我猛然惊醒,发觉身边全是黑暗,天原来已经黑了,刚刚完全是在做梦。
“XX?”我在黑暗中大喊了一声。
“干嘛?”过了一会院子里才远远地传来了XX的声音,一点火光摇曳在风中。
“你刚刚去哪了?”我深深喘息了两口气,对这院子里问。
“我和催一明去别人家那里借了一盏烛台回来,废了好多力气。”
“靠!你们就把我自己扔在这里了?”
“本来我是想自己去的,可是周围太黑了,催一明呆不住非要一起去——你没事吧?”说着XX已经一步迈进了屋子。
一盏昏黄的烛光摇曳着,忽明忽暗,催一明也静静地出现在了XX的身后,脸色被烛火映照的明暗不定。“我没事。”
我擦了一把冷汗,看着XX说。
烛台被放在了那条雕花的柜子上,屋子里便一下子亮了起来,到处光影忽乱。XX随手逗弄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见状便问了句“下午你在西厢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XX说,“西厢房和这间屋子差不多,只放着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只是房间比这里略小一点……柜子上的墙壁上还零散地贴着一些老照片。”
我越听心里越是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梦里的神秘人影的那句“我就在你身下……”始终回绕在我的脑之中,怎么也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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