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传》共四卷 作者:影星魂

東莪'

第十五章 失落的亡者（五）
半小时后，王同又回来了，踩着沉重的脚步声，捏紧了两只拳头，阴沉着一张脸布满了杀气。
木乃伊似的小岳疑惑的看向王同，只见他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想来情绪很激动。
“王队，发生了什么事？”见王同表现异常，小岳挣扎着想坐起来说话，却没有成功。
听到小岳问话，王同张了张嘴，显然是想说些什么，只是喉咙口发出的却是一阵奇怪的“咕咕”声。
“王队，冷静一点！”小岳明白，王同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一位久经考验的老公安失态到这份上呢？
王同铁青着一张脸，走到小岳的床头。小岳注意到，此时的王同非但紧咬着牙根，一双眼睛也因布满血丝而变得通红。
“孙老那，鉴定结果出来了……”这几个字，是从王同紧咬着牙关里嘣出来的。
小岳的心猛的一沉。他大致猜到了王同之所以这般出离愤怒的原因了，只要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面对这种令人发指的惨状，都会愤怒的。
“那些‘尸体’上，没有一个零件是和另一个零件属于同一个主人，每一个‘尸体’身上的零件，最少来自于几十位不同的主人。”王同的声音很冷，仿佛人间没了一丝温度。
结果远比小岳预想中的还要悲惨！到底是谁，可以泯灭人性到如此地步，又为什么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难道就不怕天网恢恢报应不爽嘛？
“我要出院！”小岳盯着王同。
王同愤怒之余理智未失，转头看向窗外，回避了小岳的目光。天空，布满阴霾……
银城大厦顶层天台，金字塔形的大厦顶部建筑，是原本大厦观光平台的游客中心。自从原先经营观光项目的承包商倒闭以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迹所至。
游客中心约900平，划分为各个功能区，正中心是大厦59层到顶层天台的楼梯间。此时，楼梯间厚重的铁门被从外面锁上，而门的里头，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眼神中充满绝望、憎恨，身上少了几样零件的人。
这二十多天中，他们一直生活在地狱之中……
他们原本都生活在这个城市之中，有官员、商人、教师、医生等等。本来，此刻的他们应该依照自个的轨迹，紧张而又忙碌地重复着一成不变的机械生活。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那是梦魇的开始！
那个少年，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前梢下垂，挡了左眼。眼睛大而有神，笑起来时，给人的感觉就像邻家男孩似的阳光，嗯，阳光中带着丝丝腼腆。
少年和煦的微笑着，向着人们走来，原本看起来毫无生气的人们，在这一刻活了，是的，活了！
凡是还能动的人，都挣扎着往外爬着，只要能够离那个笑着走来的少年远一点点都好，不管哪个方向。没有人能够站起来走，饿的。二十多天中，所有人的食物，只是每三天出现的“大脑”提供者。除此之外，少年严禁他们自相残杀、互相为食。
凡是还能叫的人，都发出了嘶声裂肺、竭斯底里的惨叫声。但是，惨叫只是纯粹的惨叫，并没有人敢叫骂，之前敢叫骂的人都优先成为“大脑”这个零件的提供者了。少年很神奇，他可以让“心脏”的提供者依然活着，但是少年再神奇，也无法让“大脑”的提供者可以继续思考。好死不如赖活，不是嘛？更何况，“大脑”的提供者的下场是成为其他零件提供者的食物。好死不如赖活，不是嘛？
当然，总归还是有一些人既不能动，也不能喊，只能趴在原地抽搐着全身的肌肉宣示着依然活着的证据……
“亲们，这几天过得好嘛？”少年一撸发梢，露出了被挡在后边的左眼，那是一片诡异的惨白！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所有能叫出声的人，仍然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叫。
“亲们，你们在害怕什么呢？相处了这么多日子，大家都应该习惯了吧？”少年一脸纳闷，看起来真像是一个天真、单纯的邻家大男孩。回应他的，仍是纷纷一片尖叫惨嚎。
“亲们，到点了……”少年笑，众人哭。
广场中，除了荷装实弹的警察，再也没有闲杂人等存在。电梯坠落事故发生之后，王同终于无奈认同，这案子确实属于灵异范畴。他是怎么向上边报告的，小岳并不知道。
但从那以后，“空中飞人”出现的日子里，中午十二点开始，警方就会将广场上的市民清场，并且封锁广场，一直到下午三点钟清理完现场之后再重新开放。其时，银城大厦，只能从其他方向的出入口进出，这对许多市民造成了很大的不便，政府方面压力很大。
小岳的身体恢复很快。复原的速度让国内知名的“外科圣手”院长大人直呼这是生命的奇迹，这是活生生的超人。眼神中的炽热恨不得下一秒钟就将其切片检查。当然，警方是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的，银城大厦广场上隔三天就发生一次的“空中飞人”事件迫切需要这位热心市民协助调查呢。
醒后两天，小岳出院。出院时，院长宣布，他的身体壮如牛。只是小岳自己心里知道，肉体方面虽然恢复如初，可是最重要的另一方面却有了很大的损伤，并不是几天内可以恢复的。不过，他没告诉王同。怕说了之后，王同会阻击他的下一步行动。
少年环视着眼前的人们，享受着他们惊恐而又绝望的眼神，嘴角牵起一种无比满足的笑容。执掌生命，玩弄生死的感觉，真的很不错的说。
少年手一招，一个有着一只水灵灵的大眼睁的十七八岁的少女身不由已地向他滑过来。是的，少女只有一只水灵灵的大眼睛……
“这次，就用你的心脏，如何？”少年一手搂着少女那不堪一握纤细的腰，一手托在少女皮肤滑腻光洁的背，深情俯视着怀中的少女。少女美丽乌黑的眸子里，有自己的倒影。
“美啊！”少年一声感叹，不知道是不是赞美着怀中的少女。
无辜的少女低声抽泣着，苦苦哀求着，身子抖得跟秋风声萧瑟的枯枝败叶似的，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少年改变主意。
“这次，就用你的心脏吧！”少年低头，俯在少女的耳朵，柔声细语。少女身子一僵，晕了过去。
像对待珍贵的艺术品一般细心，少年轻轻地解开少女的外套，指甲轻轻一划，里边的羊绒衣便从中间分开，露出鹅黄色的将少女那对精致的胸脯紧紧包裹的绵质内衣。
少年的右眼中充满深情和惊叹。是啊，生命中总会有一些东西是那么的完美，让人忍不住的惊叹。而眼前的少女，无疑是其中的一种。
他喜欢亲手切下完美的那一种感觉，然后将其拼凑成另一种美……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眉头一紧，喃喃自语到：“不知死活的家伙，又来了，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呢。”
小岳这次是走楼梯。上次电梯坠落让他很弊曲，那根本就是吃了一个大大的闷亏啊！
24楼，上次出事的楼层。小岳看了一眼表示楼层的数字，摇头苦笑。那次怎么这么傻，恐怖片中，灵异小说中，不都说坐电梯容易出问题嘛，竟然已经怀疑这楼有问题，那次怎么还敢图方便就去坐电梯呢？
经历这一次的阴影之后，怕是这辈子都会对电梯留下一种心理阴影了吧？24楼的高度自由落体，还闷在一个大铁箱里子，这感觉，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再体会一次的。
小岳一笑之后，加紧了脚步往高处走去。不敢用跑，因为要留下一部分体力以应对未知的敌人。就算是体质远超常人，可是一口气跑到六十层，那也是一种很费力的事情，所以只好用走，不过比常人快上许多就是了。
早在进入大厦时，小岳就已经感觉到那股诡异的气息。这种感觉很陌生，不像是以前接触过的鬼类那种气息，当然，更不会是活人的气息。依稀的，小岳感觉自己应该接触过似类的气息，只不过仍然一如既往的想不起来。
突兀的，小岳心生警兆！身子一歪，脑袋一侧，一阵锐利的空气波动紧擦脸颊而过，在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两个五公分深的圆孔……
“看来，是被发现了！”小岳瞳孔一阵紧缩，整个人进入了警戒状态。
“嗯，我原本以为，你是不会再来这里的。”随着一个柔和的少年声音，楼梯转角处飘飘然地走下了一个阳光少年，他的微笑，是阳光中的亮点。
“你是谁？”小岳不为对方的外表所迷惑，心怀戒意出声询问。
“其实，上次我是手下留情了。”阳光少年笑容一敛，换成了一脸的严肃。
“我相信。那种情况下，你要取我性命很容易。”小岳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曾纳闷过。
“知道为什么嘛？”阳光少年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小岳。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阻止你继续犯罪！”小岳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这很重要，因为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想知道嘛？”阳光少年灿烂一笑，小岳觉得笑容很刺眼，就像被夏日正午被明晃晃的太阳直射入眼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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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特别事务科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小岳有点不耐烦了。明知眼前的阳光少年就是搞出“空中飞人”事件的罪魁祸手，哪有心思跟他啰嗦，要不是顾忌着自身灵力大损，不能轻举妄动，这会怕早就扑上去开打了。
“嘻嘻，我突然又不想告诉你了……嗯，天台的那些玩具反正我也玩厌了，就送给你了吧，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玩的玩具。”
阳光少年的右眼中散发出来的狂热眼神让小岳真切的感受到啥叫热情如火。
“不知所谓……”
小岳很是莫名其妙，嘴里恨恨念了一句，说真的，被人这样盯着，还以为人是想跟他搞基呢，不由的一阵菊紧。
正当他烦了那阳光少年的不知所谓，准备动手抢占先机时。却发现楼梯转角处阳光少年的身影起了毛边，开始波动，旋即消失。
空荡荡的楼梯只留下一连窜越来越远的爽朗笑声在回荡着……
阳光少年消失之后，小岳一阵茫然。低头沉思半晌，才抬起脑袋，眼中满是迷惑，喃喃自语：“更好玩的玩具？是指我嘛……”
第二天，城市早间新闻中，市长发表讲话，宣布银城大厦广场近一个月来发生的几起“空中飞人”恶性连环凶杀案在市委领导英明指导下，公安部门的不懈努力中，社会各界人士的鼎力支持之下现已告破，凶手已经辑拿归案。
并附凶手半身照一张，果真长相极其凶恶，一看就知道穷凶极恶的那种。至于具体细节，因牵涉到国家科技机密问题，不便见诸报端，请广大市民见谅！并号召市民，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勇于与邪恶势力斗争云云……
公安分局招待所的一间客房内，小岳摁下电视遥控器开关，液晶显示屏上市长大人亲切而又不失威严的国字脸瞬间淡去，留下一片漆黑。
“那些幸存者呢？”
小岳转头问道。
“他们已经不再适合生活在这个社会中了，不过你放心，政府绝对会妥善安排他们今后的生活的。”
王同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也算是难为他了。
摇摇头，小岳苦笑。缺胳膊少腿也就算了，缺心眼少肝胆也能活蹦乱跳，可想而知他们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也好，总归活着，不是吗？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王同话语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带着试探的口吻。
“不知道啊，随遇而安吧。”
小岳又手枕在后脑勺，往沙发上一靠，有点迷茫。
“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同欲言又止，看起来像是有求于人的样子。
“嗯？说吧。都这熟了，有事直说。”
小岳调整身子，面向王同侧躺着。
“我给上面打报告了，申请成立一个特别事务科，专门处理一些古怪离奇的案件，上头已经答应下来了。我想聘请你当这新成立科室的顾问，不知道小岳你方不方便。”
王同沉默了几秒，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语毕，带着期盼，藏着忐忑，注意着小岳的反应，生怕人拒绝。
小岳闻言，眉头一皱，当即就想婉言拒绝。王同一见小岳反应，心中一突，暗叫声不好，这事，怕要黄了。
哪曾想，风回路转。小岳突然又想到，自己当时曾答应那张姓姐弟，资助他们生活的。仔细算算，今天已然十四号了，明天该是汇钱给他们的日子了，可是眼下身无分文不说，就连手机也是拿王同的用着的。
虽然，对他来说，弄点钱不难，但是，总不如有个正当来源来的心安理得些。
“能不能预支薪水？我急用钱。”
小岳淡淡的说道。当然，这并不是全部理由。更重要的理由是，没有解决掉那家伙之前，他是不会离开这个城市的。
王同大喜！之前的灵异案件带给他无比沉重的压力，也因为小岳此刻的点头而消散大半。
“另外，我想自行聘请一些助手，还要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场所，这些应该没问题吧？”
小岳脑子里突然闪过几个身影，之前一直犯愁怎么安排他们呢，这下可以顺便一块解决了。虽然是编外，毕竟算体制内，对他们有好处！
“这个……办公场所什么的自然没啥问题，可是人事方面……主要是上头拨付的资金有限，不知道小岳你招的助手，薪水是什么等级的？或许我可以跟上头努力一下。”
王同显得有点为难。另外还有点纳闷，之前跟小岳闲谈时，可没听说他在这城市中有什么熟人哪，怎么突然就要招助手了，难道是外地人？可他不是失忆了嘛……
“他们的薪水不用你们费心，我会解决的。不过，我那办公场所，一定要照我的要求来设置，不能有一点差错。”
小岳显然非常理解王同的难处，大手一挥，就要扫清王同的烦恼。
“这……怎么好意思哇！相信组织会考虑安排的，一定会安排的……”
王同搓着手，腆着一张老脸，眼巴巴地盼着小岳不要收回成命，成立这个科室也是他再三请求上面才批下来的，估摸着再要求提高预算，怎么着也有点不现实。
“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反正，请他们当助手又不需要花钱。”
小岳很是无所谓。只是一听这话，王同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请问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王同略有不安，试探着问道，眼神闪烁的跟警车顶上的警灯似的。
“呃，一个小孩，一个老头，一个女生而已。严格来说，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小岳的语气就跟好友聊家常似的平淡。
“果然……”
瞬间，王同的脸就垮了下来。心中的担忧，已然成为现实。
三天后。
金灿灿的警徽之下，方形长桌上首处，天一公安分局吴副局长一脸神圣傲然而立。
“同志们，今天是我们天一公安分局特别事务科成立的日子，这表示我们天一公安分局从此以后具备了侦破一些特殊案件的能力。这个科室从今天起，将由我兼任科长一职，王同同志兼任副科长，还望各位同仁在今后的日子里，多多支持！”
说到此处，吴局话语一顿，双手撑桌，顾首环视。台下响起稀稀拉拉一片掌声。
吴局脸色一变，旋即又释然。四个人，八只爪，能够稀稀拉拉连成一片，真不错了。
端起面前茶水，浅啜一口，吴局继续慷慨陈辞。
“同志们，希望从今天起，大家都能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上下一条心，拧成一股绳，如果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们将是战无不胜的！”
复又一顿，环首四顾。再起掌声一片，稀稀拉拉的……
吴局脸色再变。心中愤恨，不就酒醉指着局长的鼻子骂了声娘们，就将他打入冷宫。推荐他去省委党校深造一个月，前几天刚回来就得知党组决定他的职务调动……
什么特别事务科，吴局严重怀疑这是专门为了闲置他才设立的，政治总是这般无情。而王同这人，谁都知道他是局长的嫡系，派他兼任副科，摆明是用来分散他的权力的。
总算为官数十载，涵养无比深厚，心虽有所动，神不形与色。
“现在，由王同同志来为大家介绍科室新成员，大家欢迎。”
吴局话毕，扫了王同一眼，一屁股坐下，自有一股霸气笼罩。
“同志们好！现在由我来为大家互相介绍。吴芊芊！”
王同作风果断，言简意赅。被叫到名字的女警起立，与众人一一点头，复又坐下，算是照过面了。
“吴芊芊同志精于情报收集，案情分析，数据筛选，逻辑推理，并且精通计算机应用。”
王同介绍着女警的特长。小岳往女警处瞟了一眼，容貌端正，身材有致，美女！
“顾大刚！”
王同再点一名。坐在女警对面的瘦弱男警应声而立。
“顾大刚天生灵感，可以感应到普通人看不到的存在。”
吴局眼角一跳！直觉的就要起身喝斥，这太扯淡了！身为人民警察，自当信奉唯物主义，会议之上适合提这些鬼灵之说？
可又想到了什么，终归还是稳如泰山般坐着，只是嘴角流露一丝讥笑。
“下面一位，是我们特别事务科特聘的岳顾问……大家欢迎！”
王同这才想起，之前一直叫小岳，还真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只好直接用岳顾问代替。
吴局疑惑。啥时，公安部门也得聘顾问了？至于两名年青男女警察可没这多想法，齐齐鼓掌。
“接下来，是岳顾问的助手……”
王同想起，该介绍小岳的助手们了，可是会议室里，明明只有五人。一想到所谓的助手是异类，王同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王，岳顾问的助手没来？”
吴局一脸不悦，严肃责问。一个副科够碍手碍脚了，还给整个不知什么来头的顾问，居然还带助手，助手还敢缺席科室首次会议……
“他们应该来了吧？”
王同带着询问看向小岳。
“来了。”
小岳干脆回答。
“人呢！”
吴局不怒而威，霸气给力侧漏。
“小明，出来见见大家。”
小岳轻声召唤。
吴局怒了！这会议室里除了在场的五人，哪来的小明？正待发作，突觉双肩一沉，脑袋被两条冰凉的玩意圈住，胸前传来明显的触感，应该是两条圆柱形物体。
“警察叔叔，你好，我是小明。岳哥哥的头号助手。”
没等吴局反应过来，头顶传来男孩子的稚嫩声音。吴局这才反应过来，有小孩子骑在了自己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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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特别事务科（二）
吴局心头火起，这不是太岁爷头上动土嘛，双手一捞将骑在脖子上的娃拦腰抱起，拎到面前，放在桌板上。虎目一瞪，不怒而威。
不料这娃一点不惧吴局身上那霸气侧漏的气场，仍旧“嘻嘻”笑着，甚至还伸出手来意图捏一把他那肥肥圆圆的下巴。气极败坏之下，也就没去计较为啥这娃全身上下触手一片冰凉了。
“这孩子是谁带来的！”
狠狠瞪了面前调皮的男娃一眼，吴局厉声斥问。眼神盯着岳顾问不放，这是严重怀疑对象。
“小明！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调皮嘛。”
说着责问之词，岳顾问的语气却没有多少责怪之意。小孩子嘛，都调皮，成了小鬼也是一样。
“可是，小岳哥哥不是说，这里的人都愿意陪小明玩嘛？”
男娃转头看向岳顾问，一脸的委屈。岳顾问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啊！讪笑着对吴局道：“吴局，小孩子不懂事，见谅，见谅！”
太离谱了！太离谱了！强咽下一口气，吴局心中那个恨啊，不消说，这一切肯定是那个局长安排的，敢如此奚落于我，莫非真当我吴某是泥捏的不成？咱也是有背景有后台的，你丫要真把人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张老伯，你还躲在门外干嘛？”岳顾问又转过头，对着会议室门口喊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脸上写满岁月沧桑，衣着补丁纵横的“罗锅”老头抖抖索索地站在门外讪讪傻笑。
“小岳啊，老汉我被穿制服的追了大半辈子，怕啊！”
张老汉直了直原本驼着的背，憨厚一笑。得，身子在发抖，说话还带着颤音，可见是真的怕。
“张老伯，那是你生前的事了，从今天你，你也算是体制内的人了，还怕个球啊，进来坐吧。”
岳顾问带着同情，谆谆善诱，开解着张老汉的心结。
张老汉一想也是。自己干嘛答应小岳来当这个助手？不就为了自己打进体制内，好替家里的一对可怜娃儿将来的前程铺铺路嘛。咱生前不能替国家出多大贡献，不能给那一对娃儿留下点什么，死后能做点什么也一样啊！
当然，这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小岳替路家做了这许多，咱去他手下帮帮忙，应该的。
生前？吴局抓住了岳顾问话中的两个敏感字眼。猛的眼睛就瞪出来了，然后就看到张老汉一脚高一脚低，飘飘忽忽地进了会议室，好像脚不沾地啊。
又想到，刚才骑在自个脖子上的那小娃，似乎没有一丝温度，另外那娃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突然就这么的骑在了自己脖子上，之前会议室里压根没有这娃的身影啊！
再扫一眼房内原先就在的几个人，除了这个岳顾问尚能言谈自如，其他几个莫不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状。吴局心中一突，一股寒意升起，难道这个新成立的科室成员中，竟有非人存在不成？而且，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知情的？
“小王……这特别事务科，具体负责什么的？岳顾问的助手，又是些什么人？”
吴局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细汗，侧首压低嗓子，向王同询问。
“吴局，难道你不知道，特别事务科是针对近来频发的灵异案件而成立的嘛？至于岳顾问的助手们，自然是所谓的‘鬼’了。”
王同同样压低嗓子答道。哪料到小孩子耳间，加之离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听了个分明，当场就不高兴了。
“小明不是鬼，小岳哥哥说了，小明只是出了点事，成了隐形人，一般人看不到而已。”
小家伙举起拳头抗议着。
“扑通！”
所有人或鬼的目光不约而同搜索着声源所在，只见吴局一头栽在会议桌上，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双目紧闭着。
“吴局，吴局，你怎么了？”
王同急了，手忙脚乱的摇着吴局那伟岸的身子。试图唤醒晕迷中的吴局。其他人也都上前来，在吴局身周围成一圈，包括一老一少两只鬼。大家都着急了，这吴局怎么突然就倒下了呢……
总算，努力是有成效的，十几秒之后，吴局的双眼勉强睁开一条缝，费力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含糊字眼。“衣……衣服……口袋……”
王同费了老大的神，终于弄明白吴局在说些什么。赶紧翻找起吴局的衣服口袋，结果掏出一瓶强效心丸。于是大家反应过来，原来吴局的心脏本就不好，见了鬼，受到惊吓，心脏病发作了。
见状，岳顾问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头转向一边，对着空气说道：“妹子啊，要不你就不要现身了？”他怕他们的科长大人再受刺激，只好委屈那位妹子一回了，其他人都露脸了，就她暂时不能出头。
呃，大家都明白了，原来还有一位。
“哼……”
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哼，证实了众人的猜测。
瘦小的顾大刚忍不住循声看向空中，只见一个浑身湿答答的女鬼带着一身唳气飘浮在半空。
似是感应到有人看自己，女鬼眼中凶光一闪，转头看向顾大刚，顾大刚直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哆嗦。埋下脑袋，再也不敢看向那个方向。
在王同的帮助下，吞下了数颗强效救心丸的吴局总算恢复了些许气色。同时也恢复了点点神智，心里也就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局长他的险恶用心啊！他，他这是想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由于天一公安分局特别事务科成立当天，担任该科室科长一职的吴副局长因突发心脏病送往医院抢救，并在抢救成功之后需要住院很长一段时间进行康复疗养，所以接下去一段时间内，该科室暂由副科长王同负责。
又因为王副科长同时又任刑侦支队支队长，日常公务相当繁忙，故特别事务科的日常公务便由科室特聘的岳顾问负责。
第二日。
“早安，岳顾问。”
大门口，提早半小时来到单位的女警吴芊芊发现迎面而来的，正是他们科室的岳顾问。立正、敬礼、道早安。
“呃，不用这么严肃的，芊芊。”
岳顾问一边还了个不大规范的礼，一边说着。
第一天上班，很勉强才能挣扎着起床，这会还睡眼惺忪的，哪像眼前的女警精、气、神充沛，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一身警服更是很好的衬托出她的英姿飒爽。
“你的助手们呢？”
女警四处张望，有点心虚的问道。特别事务科成员是志愿报名的，整个分局只有他和顾大刚因为那另一个未知世界的好奇而填了申请表。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
尽管这样，并不代表，她对那些东西就没有天生的恐惧，只不过好奇心更强几分罢了。
“呃，不都站在你身边嘛？人多眼杂，不好让他们现身啊。”
忘了这一茬了。女警不好意思的偷偷吐了下舌头。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低头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姐姐，是我呢，姐姐愿意陪我玩嘛？”
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响起，有点耳熟，应该就是昨天看到的小明吧。也许，他们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可怕吧？女警突然感觉，心中的恐惧感大减。
“嗯，有空一定和你一起玩！”女警含笑点头。
“哦！谢谢姐姐，姐姐真好！对了，姐姐，你长的好漂亮啊……”
原来，小鬼也是会拍马屁的。女警哭笑不得。
“走吧，先去办公室。”
岳顾问的声音传来，女警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岳顾问，你看这案子怎么样？上月七号，城西外郊的一个村子的村民目睹三个不明飞行物出现在村子东北角上空，还有照片为证呢。”
顾大刚再次翻出一宗档案，一路小跑到岳顾问的办公桌前，兴奋不已的递过去。
“可是，我们不管UFO这码子事吧？”
岳顾问抬头看了他一眼，拨下了一盆冷水。
过了一会，顾大同又来了……
“岳顾问，你看这个怎么样？上个星期，有个火葬场的职工被强行送到精神病院，因为他逢人便说说，平均每火化七具遗体，其中就能碰到一次，遗体送进焚化炉后，就能听到炉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您看，会不会是那个火葬场有问题？”
“大刚啊！有问题的明明就是那具火葬场职工啊。这不是很明显嘛，不然他为啥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岳顾问看着顾大刚那副大惊小怪的表情，有了一种蛋疼的感觉。
“可是，这么灵异的事，不去调查一番嘛？”顾大刚坚持。
“没必要。我估计可能这位焚化员运气不好，在他的焚化生涯中曾经遇上过一位假死的人，要知道人在特殊情况下会进入假死状态的，有时侯就算用最先进的科学仪器也分辨不出来的。然后，那人被这位推入焚化炉之后醒了，所以……结果，这位焚化员受了刺激，留下了极大了心理阴影，后来又一直没调整好心态，以至于得了妄想症。”
岳顾问一边分析着，一边叹气。人生哪，总会充满意外，可能牵涉到生死。无论是那被活烧的，还是那位疯掉的焚化员都没有错。这仅仅是一桩意外而已……
“呃！岳顾问，你真神了。这案子的证词中，还真有那焚化员的同事说起过这事。”
很快，顾大刚翻到了案卷中的证词，证实了岳顾问的部分猜测，不由心生敬佩，认同了顾问的全部说法。
“行了，大刚。把这些案卷还给刑侦支队吧。真有什么灵异案子，王队会转过来的，不用你去发现。”
岳顾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还真不忍心打击顾大刚的工作积极性，可是这货的神经，实在是太敏感了，这世上，哪来这多的灵异事件。
“嗯，以前确实不多。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灵异事件，确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了”
岳顾问转头看向窗外，仍是乌云密布的阴霾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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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无源尸臭（一）
市七中，高三五班教室。一周前……
踏着上课铃声风风火火进了教室前门，三步并作两步跨上讲台，在讲台桌上放下手中的课本、讲义、学生作业本等杂物，翻开书本准备讲解今日内容的叶琳忽然闻到一股怪味。
“嗯？怎么隐隐有股臭味？”
扇动鼻翼使劲吸了几口气，貌似刚才这股怪味又消失了。
“或许是因为鼻炎吧？”
她自幼患有慢性鼻炎，时好时坏，就是没痊愈过。发作时，偶尔会闻到那种动物腐烂的味儿，所以也就不以为意了。
四天前。
“叶老师，我怎么总感觉我们教室里有一种怪味啊！不过，也就刚进教室那会闻着比较明显，呆里面时间长了，就闻不到了。”
叶琳一进门，鼻端就有异味传来，刺激着她那脆弱的鼻腔粘膜。许是因为看到了老师的掩鼻动作，一个平时比较调皮的男皮站起来向老师诉说自己的感觉。
“是啊，是啊，我也有闻到。”
“怎么会这样呢？原先我还以为是谁放的臭屁呢！”
“会不会是哪个角落里死了一只老鼠？”
有人带头，其他学生纷纷议论。
……
“原来不是自己的鼻炎发作？”
听了学生的报告，叶琳一半欣慰一半苦恼。欣慰的是，这股臭味并非因为自己老毛病。苦恼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教师怎么才能把课讲好，学生怎样才能认真听课？
“同学们！先静一静，我们先把这节课上完，下课时间再检查一下怎么回事好吗？”
叶琳举起双手，凭空往下一按，所有学生都安静了下来。
“要不？我们先把窗户打开，保持通风的话，应该会好许多。大家觉得怎么样？”
叶琳话一说完，下面的学生立刻吱吱喳喳开始议论了，有的认为现在天太冷，而异味尚可以忍受，没有必要开窗。另一种意见则相反。最后举手表决，多数人赞同开窗保持空气流通。
这幢教学楼是新建的，安装有中央空调。这个季节，天气比较冷，所以上课时间空调是开着的。
今天早上。
叶琳来到教室前，发现所有学生都站在隔壁班外面的走廊上。
“同学们，上课铃响了，你们怎么还不进自己教室？”叶琳问道，虽然她知道学生们不进教室的原因九成九是教室里愈演愈烈的异味。
“老师，教室里的臭味实在太重了，我们都受不了。”
不出叶琳所料。班长李杏怯生生地从人群里走出来，告诉老师，全班同学一致通过，学校方面要是再不解决教室里怪味儿的问题他们就罢课。
事实上，叶琳向校方反应过这个问题，校方也曾派人检查过教室，可是无法找到臭味的来源。又因为学校里腾不出空教室给高三五班使用，只好让他们先将就着。只是，教室里的异味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导致学生们再也难以接受。
“同学们，要不今天我们坚持把课上完，相信明天学校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说话间，叶琳皱起了鼻子，那是闻到教室里飘出的异味后的本能反应。
“反正，我是不会再进去了。一闻到那味，我就头晕、恶心。”一个平常就比较调皮的男生带头表态。
“是啊是啊，我也不会进去了，谁知道那臭味会不会有毒呢。”一个三好学生附合。
“老师，只要那臭味还在，我们都不进去！”所有学生异口同声道。
“叶老师，你看……”班长欲言又止。
“好吧，我去找校长看看。”叶琳无奈，学生们的心情她很理解。
真的是尸臭！
岳顾问带着顾大刚和吴芊芊未到高三五班教室门口，远远地在走廊上就闻到了这股混合着硫化氢、氨、甲烷特有异味的臭味。对于这股味道，三个人都不陌生。
班主任叶琳报告校长，学生们的态度之后，校长无奈亲自到教室视察一番。结果这老头还未靠近教室，就把胃里的早饭给喷出来了，有同学分析了一下呕吐物，嗯，皮蛋瘦肉粥加两根油条。
校长呕吐完后，远远地退开，喘着粗气，铁青着脸拿出手机拨打了本辖区派出所的电话。
受理这案子的是城开派出所的民警。民警赶到现场后，很快确定这股臭味应该是尸臭，问题严重性马上上升到可能是刑事案件的程度。可是翻遍了整个教室，找不到异味来源，只好又将案子上报到天一公安分局。
教室能有多大？既然民警找不到气味来源，王同不认为有必要再派刑警去侦察一番，于是这案子直接转到特别事务科。
“什么时侯发现教室里有这种味道的？”岳顾问向班主任叶琳了解情况。
“一个星期前。不过，当时的味道很淡，后来一天比一天浓烈，直到今天，就成了这个样子。”
一想到那种动物尸体腐烂的味儿，叶琳就觉得有一种恶心的冲动，可她必须做一个协助警察调查的好市民。谁让她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呢。
一个星期。岳顾问越发肯定，这是尸臭了。这种天气，尸体开始腐烂到散发出这种程度的臭味，一个星期时间刚好吻合。可关键是，报告说，教室里没有尸体……
教室中并无任何动物的尸体，包括人类尸体。这一点，学校方面早就检查过了。早上城开派出所的民警也检查过了。教室中并不存在致臭源。
“会不会这味儿是通过空调管道传来的？”岳顾问问道。
“应该不会。我们这教学楼用的是中央空调，如果是空调管道有问题的话，有臭味的不应该只有我们教室才对。而且，我们也想到了这一点，派人检查过空调输气管，并没有异常”叶琳摇头。
看样子，光询问这些老师和学生，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岳顾问决定，亲自到教室中一探。
推门而入之前，岳顾问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对吴芊芊说道：“芊芊啊，要不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和大刚进去就行了。”
“是啊是啊，里面这么臭，女孩子家家进去真不大适合。”顾大同随即大点其头。
吴芊芊闻言，马上不高兴了。嘟着嘴嚷道：“岳顾问，我不需要特殊照顾。”
“好吧，那你一起进吧。不过，我要求你带上防毒面罩。”岳顾问见人不领情，也就不再坚持，不过总归还是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吴芊芊本待再次抗议的，这时教室的门被岳顾问推开了一条缝，一股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连眼泪都掉了下来，于是十分配合地拎起一个防毒面罩套在头上。
教室里光线充足，视线所及，十分清晰。整个教室四面墙壁刷着白漆，一尘不染的，非常干净。教室上方，黑板前一张一米宽，一米八长的方形讲台桌，讲台高出地面三十公分，台下是四十多套排列的整整齐齐漆成棕色的木质学生桌椅。因为使用中央空调，为了配合空调输气末端天花板上铺设了简易吊顶。
整个教室窗明几净，一目了然。
“岳顾问，你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啊！”
说话的是顾大刚。由于一进教室，就憋着气，这会说话声音有些古怪。
岳顾问并没回答，保持着一脸凝重，像警犬一样抽动着鼻子，朝着几个不同的方向嗅了嗅。边上的女警看个正着，顿时石化，寻常人正常情况下吸一口气就头晕作呕了，他们的岳顾问居然可以在这种环境下有这等行为。
岳顾问嗅完之后，脸就垮了下来了。吸入这多有毒气体，仍然无法辩明气味来源，亏大了！
又在教室里转了几圈，仍然一无所获。只好举起一只手，朝着门外挥了挥，示意两名警员先退出这教室再说。
到了走廊，让风一吹，顿觉空气分外清新。
“岳顾问，这桩总该是灵异案件了吧？”顾大刚一脸兴奋。
“嗯，应该吧。”岳顾问皱眉深思，回答时心不在焉。
“喂，没见岳顾问在思考嘛？边上凉快去，不要打扰岳顾问。”
论观察力，还是女性比较细心。被吴芊芊数落一句之后，顾大刚只好退到边上，画起了寂寞的圈圈。
过了几分钟，岳顾问回头看了两位警员一眼。
“岳顾问，是不是有线索了？”
顾大刚很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见顾问有了动静，就天真的认为这桩灵异事件马上可以告破了。至于为啥对岳顾问这般有信心？还不是因为之前曾听王科提及，银城大厦的飞人案的了解，完全是倚仗这位岳顾问。
“就你多嘴！”
吴芊芊轻轻踢了一脚顾大刚。这货，真不懂察颜观色？
“暂且收队吧。”
结果不出吴芊芊所料。结果不容乐观，岳顾问他并无头绪。
回到办公室，三人展开案情讨论。顾大刚踊跃发言：“岳顾问、芊芊。我认为，那间教室里必定存在一个死人。为什么说是死人，而不是别的什么呢？因为，像这种程度的尸臭味，只有死人腐烂才有可能。听说，人类的尸臭是所有动物中最臭的，据说是因为吃的太杂的缘故。不知道我的看法对不对，岳顾问？”
“你就扯吧！”
吴芊芊奉上了个大白眼。说了一大堆，要么是废话，要么是谣传，就没有一点有用的。
“芊芊，大刚的说法还是比较靠谱的。我的观点跟他差不多，只是目前最关键的是，我们找不到那气味的来源，也就是大刚说的人类尸体。”
见岳顾问都认同了自己的看法，顾大刚一撸发梢，得意洋洋地侧头盯着吴芊芊，炫耀！赤果果的炫耀……

東莪'

第十九章 无源尸臭（二）
“小岳，有什么发现没有？”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王同，终于处理完支队那边的工作，得空到特别事务科来了。一边脱下身上的制式大衣随手甩到不远处的椅子上，一边走向凑在一块讨论案情的特别事务科的同事那边。
“报告王队，没有发现。”
顾大刚迅速地站了起来，敬了一个礼。
“哦？居然这么诡异！我还以为凭着你大刚的阴阳眼跟岳顾问的超常灵能一出手必定水落石出呢。说说，这案子，卡在什么地方了？”
王同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诧之色。这让岳顾问感到很有压力，太被人看得起了。
“芊芊，就你由来给王队介绍一下案情吧。”
小岳指定了场中唯一的女警来向王同阐述他们接手这案子后的所有相关情况。他自己懒得费口水，顾大刚又过于不靠谱，女警同志就是唯一选择了。
……
“这么说，你们确定那臭味是尸臭，可是那个教室中又找不到尸体，所以才伤脑筋是吧？”听说女警的介绍，王同也狐疑了。
王队就是王队，果然一针见血，一语中的。见诸人点头，王同深锁其眉，苦思半晌后复又开口：“会不会，那具腐烂的尸体隐形了……呃，你们这样看着我做啥？怪怪的。”
其实也没做啥。只是场中三人让王同的猜测给雷到了。深知不久前这人还是在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这人哪，堕落起来果然那叫一个飞快。不过人是领导，不是适合的玩笑对像，所以大家皆含笑不语，没有抚菊……
“要不小岳，你再陪我走一遭吧，我想亲自去现场看看。”
不是王同否认岳顾问的业务能力，而是他认为像这种需要抽丝剥茧找寻线索的疑案，总归自己更有经验一些。何况，他还有那犀利的直感。
“那好吧。大刚、芊芊，准备一下，我们再去一趟。”对于王同的提议，小岳自然无可无不可。更何况，所谓温故而知新，不定能有新发现。
一行四人再次来到了市七中。顾问仍然没带那三个助手。事实上，小岳招他们三个当助手，更多考虑的是以一种合情合理的方式把他们留在身边就近观察，而非让他们在外头四处晃悠，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一般来说，小岳解决不了的问题，带了这三个鬼灵也是多余。
学校那一边，联系的仍是叶琳。毕竟她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对情况了解更多一些。王同毕竟是干刑侦出身，喜欢多方面寻找线索，不放过一丝可能性。不像小岳，随便问上三五句就自顾自调查去了。
到了学校，叶琳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刚才警察来过，可什么也没发现又走了，她很失望。孩子们高三了，每一天时间都显得那么珍贵，耽搁不起啊！这会见警察又来，心中升起了新的希望。这么短时间去而复返，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吧？
“你好，叶老师是吧。我是天一公安分局的刑侦支队支队长，王同。又一次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啊！”
王队长一边自我介绍着，伸出了他那粗糙有力的右手。握手当时，叶琳就对这个一眼看去就给人稳重、厚实、透着强大正义感的支队长同志心生好感。
这人，看着就比刚才那嘴上无.毛的家伙专业多了，更符合广大人民心中的蓝色盾牌形像。呃，那嘴上无.毛的家伙就在边上……
学校挺大的，从校门口到高三五班所在的教学楼，走慢点的话需要十来分钟。趁着这段时间，王同正好可以向叶琳了解一点有关的信息。
“请问叶老师，你们最早是什么时侯发现教室里有异味的？”
这个问题，其实小岳他们早就问过。王同再一次问及，只是一个习惯罢了。谁让刑侦工作中，确定案发具体时间，具有非常重要的实际作用和意义呢。
“嗯，应该是十天前。”叶琳答。
“你确定吗？”王同追问。
“确定！”叶琳点点头，表示很肯定。
“那么，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是星期几？”。想了几秒钟，王同终于提及一个之前不曾问到过的问题。
这个问题，小岳他们还真的给忽略了。当时，几个人一心只想找到那气味的来源。谁让这案子最怪异之处就是有尸臭而不见尸体呢，这一点足以吸引大多数人偏离正常的思维轨道了。
“那天是星期一。”叶琳弯头，稍微回忆了一下，便记起来了。
“哦？这么说，事发之前两天，是双休日？”王同敏感的发现了问题所在。如果教室被什么人动过手脚的话，双休日可为其提供足够的作案时间。当然，一切还得等一会到了教室看过现场才能下结论。
“高三学生因为学习紧，所以学校方面一周只给一天的假期。周六正常上课，周日才休息。”叶琳纠正了王同的说法。
“哦，这样子啊。对了，叶老师，那天你来到教室，有没有发现教室里与往常有什么不同？”王同又问。
“这个，好像没什么不同吧。除了时有时无隐隐传来那种臭味以外……”叶琳皱着眉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确实想不出当时的教室中有什么不同往常的。
“对了，叶老师，那天你去教室，是第几节课？”
“嗯，我是早上第四节课，十点四十分开课。”
听着边上两人的对答，小岳不禁佩服起王同那专业的业务能力和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当时自己带队侦查时，怎么就想不到问这些呢。同时也从王同的问话中，收获了一些新的信息。
应该是十天前的那个周日，有人将“尸体”藏到了教室。正常情况下，动物死后马上开始腐烂，几个小时后就能发出尸臭味。由于现在是早春，气温还很低，所以尸体的腐烂速度被大大的降低了。
但是，又因为这幢教学楼是新建的，设施相对好一些，甚至连中央空调都有。启动空调增加室内温度的同时，无疑也加快了“尸体”的腐烂速度。这才让第四节课到教室的叶琳老师闻到了若有若无的尸臭味。
对着话，很快到了高三五班所在的那幢教学楼。发展到今日，其实这股尸臭味早已影响到隔壁班级，王同他们远远站在走廊的尽头都能闻到空气中传过来的这种令人作呕的腐尸味，何况是和三五班教室相邻的几个班级。只不过由于学业紧张，边上的教室都关紧了门窗，所有师生硬扛着罢了。
“王队。带上防毒面罩吧。进去后里面那味儿，实在不是活人受得了的。”岳顾问示意顾大刚把手中拎着的面罩给一个王同，他是亲身体验过的。
顾大刚听着岳顾问说这话，感觉有点别扭，刚才顾问还在里头大力的吸了几口气，这不是拐着弯骂自己不是人嘛。吴芊芊或许也想到了这一点，用怪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自己的顾问大人，嘴角略微牵了牵，不过总归没有说啥。
“这个……”王同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他认为，如果教室中藏了一具“尸体”的话，主要还得靠眼睛去发现，鼻子的功能暂时放弃的话，应该影响不大。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公安，很明智的选择，不像某人……
之前岳顾问三人进来，检查的重点是能够藏人的地方。比如，讲台桌底下，这可以塞进一个完整的尸体；又比如学生们的书桌抽屉，这里可以藏一些碎尸。检查完这些地方，岳顾问三人就怀着满腹疑问大眼瞪着小眼告退了。
这些地方，王同自然不会放过，就连学校方面说明已经检查过的中央空调输气终端他也叠了张椅子在书桌上爬上去拆下来重新看过。连高出地面三十公分的讲台，和教室前后的黑板王同都上去敲打过，直到没有听到空洞的声音这才判定里头没有藏有尸体。可见王同在侦察工作中的认真细致态度。
眼见值得怀疑的地方都被排除嫌疑，王同神情间的疑惑越发浓重，以至于两道剑眉都锁在了一起，变成了一道。
“不对啊，一进这教室，我就感觉这教室肯定有问题，为什么找不到呢？”王同转动着脑袋，重新审视着教室的每个角落。
一听王同提到他自己的感觉，岳顾问心中就慎重了几分。实践证明，王同的直感相当的准确，“空中飞人“事件时，在电梯中王同表示感觉到不安，结果就真的出事了。现在，既然他的直感告诉他，这教室有问题，那问题九成是出在这教室上了。
“到底哪不对呢？教室中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小岳抓着后脑勺苦苦思索着。
一尘不染……一尘不染！
“王队！”
岳顾问突然一声大叫。惊得其他三人打了个颤，都在聚精会神地查找教室中的每一个细碎角落呢。
“小岳啊……有什么发现？”
王同定了定神。说实在的，他刚才也被吓得心中一突，毕竟心理素质好，表现不如另外两个小年青明显罢了。
“王队，你不觉得这教室中太干净点了吗？”岳顾问指指四周刷着白漆的墙壁。
王同环视一周，还真是这么回事。记得自己高中时，班中总有些同学喜欢在墙上涂涂画画的，还有些同学喜欢没事在墙壁上踢一脚，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
可是，这教室的四壁，白漆亮的晃眼，除了跟地面接触的部位，留有打扫过留下的污痕，整个教室的四壁就像是新刷了漆一样干净。照说这教学楼装修完上好漆也该有些时间了吧？就算班级中的学生非常爱护公物，从不污染主动墙壁。可是，正常情况下，白漆过了这久时间，也该微微发黄才对。
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墙壁上，新刷上去的白漆下面覆盖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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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无源尸臭（三）
王同挑了靠近走廊的这边墙壁，慢慢的伸出了微微发颤的右手。全封闭的防毒面罩下，他的呼吸声明显变得更加粗重、混乱，答案即将揭晓……
其他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同的动作，甚至紧张的忘了呼吸。“咔嚓”随着一声轻微的油漆剥落声，王同面前的墙面一小块白漆被他给用力的扣下。
去了皮的那一块墙面，并不是正常的灰白色水泥基底，而是一层薄薄的浊黄色混合着黑褐色的碎沫，那是动物脂肪和血肉严重腐烂的颜色。
吴芊芊一见这情形，她的大脑难以自制地开始主动运行分析：尸体被人碾成粉碎，均匀地糊满了整个教室的墙壁，然后又在外面涂上了一层白漆掩饰，白漆是特殊材料配成的，具有良好的透气性。天哪！她不敢再想象下去了，不管这尸体是人或动物，这样处置都太过残忍了，有违天和啊……
当场，吴芊芊的脸色就变绿了，感觉胃里一阵抽搐，似有东西争相往喉咙口冲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教室外面，蹲在墙角就开始了呕吐。
三个男人，虽不至于像相对柔弱的女警一样不堪，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长进不了多少，个个的脸色都很难看，半夜出去会吓到人的那种。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语言交流。王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玻璃烧瓶，将剥去白漆的那块墙面上粘着的糊状物抠下了些许，装入瓶中。方才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先退出教室。
出了教室，摘下防毒面罩，王同的脸色异样的惨白，呼吸相当的急促。无论是谁，见到这样惨无人道的碎尸手法，心中都不会好过。震撼那还是其次，愤怒才是主要反应。
吴芊芊仍然蹲在墙角吐的个死去活来，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很损形象，可这会，谁会在意呢。顾大刚阴沉着一张脸，死死握紧着拳头，眼中已充满血丝。饶是见多生死的小岳也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希望，这不是恶性刑事案件吧……”言下之意是，或许这糊状物，只是动物的尸体，而不是人类的。
王同的话语像是心存侥幸，可是听他的语气，却没有半点怀着侥幸的心理的意思。他有种感觉，墙上白漆下的那层糊状物，是由生生的活人碾压而成的，混合着血肉和骨骼。
当然，最后结果还得把取下的物事送到鉴定科孙老地方做过基因检测才能确定。如果是人的话，尸体被糟蹋成这样子，怕是再难查明受害者的真实身份了。
回到特别事务科，科室成员开始在异样沉重的气氛下，展开了案情讨论。
“尸体是找到了，下一步是侦察谁是凶手，并将其绳之以法！”
王同说话的声音虽不响，可其中包含的沉重却是展露无疑。凶手的手段太过歹毒，人神共愤！
“王队说的对。凶手一定是一个毫无人性的人，这种人不尽早辑拿归案，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严重威胁到群众的生命安全和国家的社会稳定。”
顾大刚义愤填膺，以至于说话时严重变腔。这小伙子真的是怒了……
“受害者，太可怜了！”
吴芊芊眼角含泪，情难自禁。一想到那些糊状的血肉碎沫，又升起一股呕吐的冲动，可是胃中早已空空，哪能再吐。
只有岳顾问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上去像是傻愣愣的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案子里面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可当他仔细去思索到底是什么时，却又抓不住那一丝感觉。
像他这样身具灵能的人，一般来说很少会有这种感觉，而一旦产生这种感觉，那肯定是因为冥冥之中有着什么神秘的联系存在。就眼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毫无头绪。
岳顾问想了半天，也没有回忆起什么有用的信息，决定将这莫名的感觉暂时搁置，先处理好眼前的案子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这个案子并非人为？”岳顾问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像这种情况，不一定是‘非人’所为吧？普通的人也可以做到啊。”吴芊芊不解问道。
总算因为谈话而分散了些许注意力，呕吐的感觉不是那么强烈了，人也感觉舒坦了一些。
“我赞同小岳的意见。如果是人做的话，他是采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做到这种地步？要知道，这事看着似乎挺简单的，可是要把一堆粉碎的血肉骨骼给糊到墙上去，并且分布的这么均匀，再重新上漆，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王同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只剩小半截的利群烟，吐出一团氲氤气团接口说道。疑犯的泥水功夫，绝对是大师级了。
“嗯！我就是这么考虑的。把人磨成碎沫，所需的工具场所并不好找，更何况，做到这种程度本身就不像是寻常人类所能够做出来的事。这是其一；就算作案时间是在周末，可要知道，市七中的管理还是非常严格。学校设有门卫，无论节假日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值班，本校师生出入需要出示证件，而校外人员出入则需要登记，就算作案时间是周日，可是疑犯如果是人的话也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鬼的带着碎尸进入校园。这是其二；最重要的是，如果只是一般杀人毁尸案，凶手完全没必要把事件弄的这么复杂而又容易暴露。既然凶手可以做到这一步，那他完全可以用更好的办法处理尸体不被人发现。这是其三；所以，我认为这事应该属于非人所为，跟上次银城大厦广场上发生的案子同一性质。”
王同刚说完，岳顾问便接下去补充。听过两人的分析，大刚跟芊芊也觉得疑犯的身份不大可能是普通人类。一想到接下去要直接面对那种诡异的东西，饶是两人心理素质远超常人，也不免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不管他到底是人是鬼，竟敢如此漠视生命，这样糟蹋遗体，实在是罪大恶极，天理不容。我们一定要树立信心、坚定决心、排除万难，将拿其辑拿归案，还无辜枉死者一个公道！”
物伤其类，还有什么能够比同类惨死更能触动人那敏感的神经呢，王同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想到亲眼看到的惨状，其他人不免心有戚戚然，也坚定了惩凶罚罪的决心。
是夜，明月高悬，向人间洒落着银辉。而小岳又来到了市七中。不过这次，是一个人。若要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也无法回答，只是隐隐中感觉，必须在深夜再去一趟……
小岳是从校园西侧的围墙翻过来的，从这里进入，是市七中的操场。落地之时轻盈的身子并无发出任何声响。小岳站直了身子，开始观察起四周。
小岳并不担心会有人发现自己潜入。因为校园的保安最多只会巡逻一下教学楼和宿舍楼，这冷冷清清的大操场，根本就没有巡察的价值。更何况，他是警方身份，来这是为了调查案子，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确定附近并无异状后，并不急着行动。闭上了双眼，运起了灵力，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息。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睁开，转身面向操场的西北角，那里有一股异样的气息，这股气息，似乎在哪遇到过……
小岳端着凝重的神色，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一个方向。脚步很轻缓，但是很坚定。只是他的心中却远不像外表所表现出的那般平静。模模糊糊中，他的脑子浮现出一个“人”的形像：很阳光的一个少年，笑容是亮点。
难道这件事，也是他做的？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这又是为什么呢。上次在银城大厦的楼梯中相遇，简短的谈话中那家伙似乎有提到过，那些可怜的受害者仅仅是他的玩具而已！
可恶……
几分钟后，小岳已然到达操场的西北角。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气息就在周围，可是看不到人影。
“你是在找我嘛？我在这儿呢，别东张西望了。”光听声音的话，给人第一个感觉这声音的主人绝对是一个阳光、乐观、积极向上、热爱生活的少年。
瞬间，小岳就分析出来，声音是从背后传来，全身的汗毛炸开根根竖立。猛一转身，清冷的月光下，一个阳光少年微笑而立。
“你为什么会在这？”小岳定了定心神，问道。
“等你啊！”
阳光少年咧嘴一笑，显的非常开心，似是久等意中人，终于等来伊人芳踪的样子。
“你知道我要来？”小岳一惊之下，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警察不都认为，罪犯总会傻傻的回到作案地点自投罗网嘛？所以，我估摸着今晚你会来。”
阳光少年很得意，以至于那只未被发梢所遮挡的右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只是看着少年那喜笑颜开的样，小岳心里就无端端地升起一股莫名邪火。
“这么说，那个教室里的事，确实是你干的？”
小岳的心跳已然加速，血液超量上冲到头部致使整个脸变得通红，这是人处于激动情绪时的正常身理反应。
“嗯，是我啊，咬我啊？”
少年的微笑仍然很和煦，可是小岳看着很刺眼，心中升起一种把他的脑袋摁进他自己的菊花里头的冲动。
“嗯，其实我见你，只想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哈哈哈……”
少年一仰头，发生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笑声很刺耳。
眼睁睁地看着少年那副得意模样，想到其心思之狠毒，手段之血腥，小岳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聚起全身力量挥出致命一拳头……
击中的只是少年的残影！
“哈哈哈……再见，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岳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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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少了一个（一）
空荡荡的公交站台，冷嗖嗖的寒风，白凄凄的路灯，孤仃仃站在车牌下的蒋韵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只最新款的金壳白面GUCCI女表，八点五十五。末班车八点正从始发站开出，到这里需要五十分钟。蒋韵精致小巧的鼻子皱了一下，起了几道可爱的皱纹。
蒋韵是位可爱俏皮的美丽女性，天生娃娃脸上经常挂着两团火烧似的红扑扑的红晕，没少让人误会她抹了恰如其分的腮红。因为这张太过欺骗的脸，只要她不说，谁都不能知道她是二十七岁的大姑娘。
因为近期公司接了好几个大单，尽管蒋韵绷紧神经、手忙脚乱地加班加点，完成今天的工作计划，匆匆收拾完毕后，一路不顾淑女形象的狂奔，还是晚了……
不过，蒋韵并没有马上离开公交站台。毕竟城市公交不比铁路运输，由于各种不可预料的原因，晚点是很经常的。上次加班误点，就很幸运的赶上了晚点十分钟才到达的公交车。
拉了拉黑色外套的高领，以便更好的保护白晰细长的脖子免受料峭晚风的侵袭，踮着脚，向着她希望中晚点的公交来时的方向张望着。蒋韵决定再等十五分钟。
不是蒋韵舍不得几个车钱，像她这种白领，虽然算不上不差钱，可也不至于差这几个钱。实在是因为公司处在城市的边缘太过偏僻，若在原地傻等，到天亮也未必有的士经过。
十五分钟之后，没有公交的话，只好步行半个小时到稍微繁华一点的路口去打的了。蒋韵再次看了一下时间，可爱的脸庞微显焦虑。
时间缓缓流逝……
越来越失望的蒋韵突然发现前方二十米的十字路口晕暗的路面出现淡淡的光影！毫无疑问，这肯定是汽车前大灯印射在路面所造成的光影效果，方向正和自己所等待的那班公交路线相符。
蒋韵怀揣着希望，心中一阵紧张。调整一下挂在肩上的女式挎包背带的位置，双手合什，嘴中喃喃念道：“来的车子一定要是54路，一定要啊……”
54路公交，是这个站台上唯一停靠的公交，而且很幸运的，经过蒋韵所住的那个小区。初被公司录用时，网上查询交通线路的蒋韵很是为这个消息兴奋了好一阵子。
十字路口的地面变得越来越亮，隐隐的能够听到汽车动力轰鸣的声音。猛的，两道强烈的灯光直刺蒋韵的双眼，使她下意识的举手遮在了额前。车子，拐过弯来了……
通过手指的缝隙，蒋韵看清了亮着明晃晃前大灯的来车车型，正是城市统一型的公交大巴那种。54路公交，再次晚点的机率已然高达九成九。
“Luck！”
蒋韵一声轻叫，原地蹦起，右手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扣起一下响指。青丝飞扬，青春焕发，遗憾的是站台上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有幸欣赏到姑娘这活泼生动的一面。
车子在面前停下，车门在眼前打开，蒋韵嘴角绽放出自然而然的轻笑。跨上车后，自动投币机前，蒋韵一边在挎包里掏啊掏，一边打量了一眼车中的情况。末班车总是会挤的满满当当的，今天的情况还算好，至少她现在站的位置并没有挤到跟人发生身体接触。
翻找了一会，蒋韵发现今天居然忘了带公交卡了。而且，钱袋里除了百元大钞，再也没有其他面值的票子。坐个公交车，扔一张百元大钞，估计谁都不会乐意。
微微红着脸，蒋韵有点心虚地对司机说：“师傅，我今天忘带公交卡了，而且身上只有一百块的，没有零钱，怎么办？”
换作一老婆婆这么跟司机说话，得到的答案八成是要么给钱，要么下车，基本不会有第三种答案。很多时侯，脸蛋也是能够决定命运的。
早在蒋韵上车时，司机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以至于到现在车子仍然停在原地干鸣着发动机而没有向前行驶。当然，盯着她看的并不止司机，除了坐在后面视线被遮挡的乘客外，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基本是一致的。
“姐姐，我有两块零钱！”
离蒋韵最近的一个高中生带着腼腆，捏着两个一元硬币递过来。
“小姐，我的公交卡给你用吧！”
高中生身侧的民工模样的粗壮汉子利用先天优势臀部一垫，将高中生挤了个趔趄，占据了有利位置。一条粗壮有力的毛茸茸胳膊伸到了蒋韵面前，同时送过来的除了一张公交卡外还带一股汗臭味。
“女士，零钱跟卡，我都有！”
说话的是高中生跟粗壮汉子身后的一戴眼镜绅士。此时正高举着又手，一手握硬币，一手持卡。
“呃……”
不想轻轻一句话，就引发这般连锁反应，蒋韵微微有些错愕，眨了眨双眼，一时难以决定该接受哪位好心人的帮助。好在，下一秒，司机就替她解决了这个难题。
“出门在外，谁没有遇到困难的时侯呢。这次就算啦！以后要记得随身带卡。”
司机同志难得的理解了一回乘客的难处，大方的免去了姑娘的车费，恋恋不舍地回过头去，一拉档位杆，一踩油门，干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是眼神不时飘忽在头顶处的观后镜上，那里可以倒影蒋韵的身形。
“谢谢哈，不需要了。”
蒋韵尴尬地对着三位热心人一笑，调皮的一吐舌头。三人悻悻然的缩回了手，至于心中有没有对司机同志的怨念就不得而知了。
蒋韵静静地站在车头，并没有急着往车厢深处走去。原因很深刻，总之不会是她喜欢的理由。反正两站过后路过一个大型住宅小区，那里会有许多人下车，到时一定有空位给她坐。
至于成为车中乘客或大胆，或躲闪，或猥琐，或惊艳的目光焦点，她是不会去在意的，早就习惯了。
五分钟后，到了那个大型住宅小区，车中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位乘客。蒋韵等剩余乘客都找到位置坐下，车子重新启动之后，才施施然走到靠下车门的左侧位置，在靠通道的那一边轻盈坐下。
坐定以后蒋韵会心一笑。刚才她要是早点找位置落坐的话，现在身边肯定会坐个男人的……
坐下没多久，随着车子的颠簸，一阵倦意袭来。最近天天加班，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人便很容易感到疲倦。恍恍惚惚地，蒋韵那被双手支住下巴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晃着，瞌睡了……
应该没过多久，蒋韵迷迷糊糊地揉了揉惺忪双眼，强打起精神观察起车里车外，怕睡过了头，坐过了站。
一看之下，蒋韵猛的清醒了，圆睁的双眸中充满了惊骇！
“啊——”
蒋韵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同时狂颤着身子指向车中的某个方向。车中所有人，都被蒋韵这声惊叫给惊动了，顺着蒋韵那青葱玉指所指示的方向看去，瞬间一个个的脸都变得煞白……
“砰！”
一声巨响传来，蒋韵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力传来，身子向前一倾，脑袋狠狠地撞到下客车门前的扶杆之上，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事故发生前，你看到了什么？”
听完经过全力抢救刚刚清醒的蒋韵讲述着当时的情况，王同压低嗓子问道，他天生是个大嗓门，这种场合让他放开说话很容易惊扰到别的病人。
“少……少了一个……”
不知是因为身体极度虚弱，还是因为恐惧到极点，蒋韵的声音很轻，以至于特别事务科的几人都不能确定她这句话中的“个”字后面到底还有没有别内容。但是，她脸上的惊惶之色，所有人都能看的分明。
目光从小岳三人脸上扫过，通过他们的微微摇头动作判断出所有人都没听清或听到少了一个什么，王同再次问道：“蒋小姐，少了一个什么？”
“少了一个人！”
蒋韵惊惶更甚，以至于原本美丽可爱的脸庞这刻看起来分外吓人。当然，苍白的脸色，乌青的嘴唇，还有满脸的血污为此加了不少分。
“别怕，蒋小姐，你现在很安全。告诉我，少了什么人？”王同心急的追问着，这可能是重要线索。不料蒋韵却身子一软，再次陷入晕迷。
“护士！病人又晕过去了，快叫医生来看看……”
吴芊芊一看蒋韵又晕过去，急忙招呼着离她最近的护士，让她赶紧叫医生来。不管怎么样，蒋韵不能出问题，这场事故中，只有她一个幸存者啊！
如果不是事关重大，王同几人也不会在这个时侯向极度虚弱状态的蒋韵询问口供的。
判断这起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或者是别的什么可能，最重要的线索，应该就是蒋韵再次晕迷前所说的那句“少了一个人”吧……
三小时前，正在聚餐的特别事务科全体成员（科长除外）收到警讯，城开天桥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一辆公交大巴忽然失控撞上城开天桥桥基，要求附近的所有警察赶往现场维持秩序、抢救伤员。
正好，王同他们聚餐的地点就离天桥不足三百米，他们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事发地点，当时现场只有一名原本就在此处指挥交通的交警同志。
好不容易撬开车门之后，发现车中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躺着，当时王同他们就变色了。这种程度的车祸，照理说不至于严重到这样子啊！当时现场有不少群众亲眼所见，事故发生时，公交大巴的车速最多60码。
仔细检查了十三位遇难者，王同他们发现，所有人要么是非常巧合的要害部位受到强烈撞击当场就死亡的，要么是被碎玻璃刺中足以致命的部位挣扎爬行了一段距离后流血过多而死的。然后，心细的吴芊芊又发现，事故的遇难者中，有一位女性一息尚存……

東莪'

第二十二章 少了一个（二）
医生检查过后说，伤者大脑皮层损伤严重，另外颅内尚有积血，情况非常不妙。能不能再次醒转，就要看上天的意思和她自身的求生意志了。
得知这一负面消息，特别事务科的几位成员无奈之余，只好各自归去。毕竟已近凌晨两点，明天仍要工作，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也是一样的。
当晚，蒋韵没有醒转，也没有丝毫要醒转的迹像。
天一公安分局招待所。
小岳受聘为特别事务科顾问之后，一直居住在此。夜已深，无心睡眠，只好躺在床上拿着电视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可是并没有哪个节目能让他观看时间超过半分钟。
“唉！”
一声长叹之后，小岳一把掀开被子，一跃而起。随手扯过挂在电视机柜前椅背上新配发的深灰色呢质大衣，胡乱套在身上，又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弹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后朝前阳台走去。
望着星火点点的城市灯光，回想起事故现场搜救时的情况。那可是活生生的十二条生命啊！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又是他干的……
“这只是一个开始。哈哈哈……”
那个诡异的阳光少年肆无忌惮的刺耳笑声仿佛又在小岳的耳边响起。甩了甩脑袋，极力把那个令他一想到就会升起无法抑制地怒火的家伙驱离自己的脑海，小岳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最忌主观臆测。他不是王同，没有那准确的直感。
夹着燃起袅袅白雾的卷烟递到嘴边，眯起眼睛使劲吸了一口，小岳开始分析那个事故唯一幸存者醒来后，再次晕迷过去之前所说的话。
幸存者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包括她为什么能在这么晚了才搭上末班车，上车时发现没带公交卡和零钱却有几个好心人踊跃相助这些细节。可该死的，到了最关键之处却没有说出来……
少了的那个人！
从幸存者的诉说中分析，她之前没有理由会特地记住车上的所有人。更何况，事发之前她处于瞌睡状态，期间到底有没有睡过去，或者是一直保持着迷迷糊糊的瞌睡状态都不能确定。从而也无法肯定在她瞌睡时，公交车到底有没有靠过站，有没有上下过乘客。
要知道，幸存者是在发现车中少了一个人之后，才完全清醒过来的。并且，在她醒后极短时间里，这段时间短到只能让她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事故就发生了。
由此判定，这个少了的人，肯定是令她印象深刻的。不然，她不可能处于那种迷迷糊糊瞌睡状态时还能一眼就发现，车中有人少了。
这么说来，这个人的范围，可以大大的缩小。根据幸存者的口述，在车上能让她留有较深印象的应该是四个人。
司机、高中生、民工模样的壮汉和带眼镜的绅士。因为，她刚上车时，这几人都有帮助她的行为，应该能令她相对印象深刻一些，虽然，这些人的动机未必有多纯洁。
只是，到底应该是哪个人呢？
小岳仔细回忆起在事故车辆上搜救伤员时的情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十三位遇难者中，有以上四人中的司机。死在司机座位上，被一块尖锐的车窗玻璃刺入左眼达十公分之深而丧生的那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死者，定是司机无疑。
至于其他三位，由于当时并不知道这些信息，所以搜救时没有特别留意过，实在是没有印像。看来，只好明天去重新辨认一下受难者的遗体，看看有没有另外三个人在内了。
另外，令人伤脑筋的是，那个少了的人跟事故的发生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从幸存者诉说的内容来看，必定是在她发现少了一个之后就能马上得知要出事了。不然，幸存者不会在发现这一点之后立即变得惊惶不安。
小岳怎么也想不明白。少了什么样的人，可以令迷迷糊糊犯着瞌睡的幸存者马上意识到要出事。一般来说，发生这种事故，都是司机驾驶出问题才对。
这时，手指处传来一阵灼烫的感觉，小岳才发现，思考时，手上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上面还挂着一截长长的烟灰。
再掏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用那根行将自然熄灭的烟头接上，小岳继续思考着、分析着。
这场事故，不简单哪……
第二天一大早，天一公安分局特别事务科的几位成员个个顶着一对黑眼圈，聚在了办公室。连王同也未去刑侦支队而直接赶到了这边，一切都因为昨晚发生的那起伤亡惨重的诡异交通事故。
交换了各自己的意见，四个人的看法基本一致。那个少了的人，应该就是司机、高中生、壮汉及绅士里面的其中一个。而基于未知的原因，这个人的缺失，直接导致了那场交通事故的发生。
那么，首先要做的是，确定以上四人中哪些人不在受难者之中。
“王队，那些遇难者的遗体，应该都还在吧？”小岳问道。毕竟，小岳当这顾问并没有多长时间，对于这方面的程序并不熟悉。同时揉了揉浮肿的眼皮，昨晚几乎没睡，双眼发酸。
一想到那些惨死的受难者，小岳的心里就泛起一阵悲悯，清楚的写在了脸上。这些无辜者的亡魂，可能得到安息？
“岳顾问，交通事故中的遗体，一般是经家属同意经过检验以后通知家属办理丧葬事宜的。不过，这场事故怕是没那么简单，死者的遗体可能要拖后一些时日才能让家属领回。”王同嘶哑着嗓子用沉重的语调回答。因为熬夜，抽了过量的烟，导致嗓子嘶哑。
“芊芊，遇难者的身份都调查清楚了没有？”王同又转过头，向着正在电脑上操作着什么的女警问道。
“王队，初步调查过罹难者们的户籍资料，所有死者的身份都已经核实，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联，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某种共性而罹难。”女警继续麻利的敲打着键盘，回答道。
“嗯，那你继续在网络上收集尽可能多的罹难者们的资料，我和岳顾问、大刚先去核实一下遗体。”王同吩咐道。
户籍资料中虽有各个死者的照片，但毕竟难以辨认身材体型气质等可以区别不同身份的个人特征，要找出蒋韵说的高中生、民工、绅士还需要再次亲眼观察遗体。
“好的，王队。”
女警只当作这是正常的工作分工，却不知道王同的真实想法。毕竟是年轻女性，不是十分必要，就不要让她见到死人了。这一点，科室里的三个男人一致认同。
在蒋韵的诉说中，那四个人都是属于容易辨认的类型，除了那个“绅士”稍嫌笼统了点。毕竟死者总共十二人，没那么凑巧中间有特征重合的。
一行三人来到遗体存放所在。首先排除四位女性死者。剩下的八个人里面，其中两个年龄60岁以上的老头，也一并排除。这样一来，只剩六个。而其中的司机身份早已确定，也就是说，只要在剩下的五具遗体里面查证一下有没有蒋韵说的那三个人就行了。
民工样的粗壮汉子特征最明显，顾大刚一眼就指认了出来。接下去，就是四选二了。剩下的四位死者都是30到45岁之间的男子，可以确定，蒋韵口中高中生模样的少年肯定不在其中。
三选一，蒋韵说的“绅士”。三位死者中，看起来符合“绅士”形像的，有两位。到底其中一个就是那个“绅士”，或者两个都不是，让王同三人有点伤脑筋。
“王队，岳顾问。我记得，当时幸存者曾提到过，那个‘绅士’在她发现忘带公交卡和零钱时，曾一手捏着硬币，一手拿着公交卡，要不我们看看这两个人身上有没有这两样东西，如果没有硬币和公交卡的话，至少可以排除。”
三人苦恼之中，顾大刚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蒋韵之前的描述，一拍脑瓜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仔细回忆，发现蒋韵当时确实这么说过。这样的话，这倒是一个可以用来排除的法子。王同和小岳对视一眼，各自走到一具遗体前面蹲下身子开始翻找检查死者的衣物。
不长的时间，小岳在他检查的那个死者身上翻出了这两样东西。几个一块钱的硬币，和一张公交车卡。而王同检查的那个死者身上并没有公交车卡。“绅士”很可能就是小岳所检查的那个死者。
出了遗体存放室，王同和小岳并肩而行，边走边聊着天。
“如果，这位就是‘绅士’的话，那么少掉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那个看着像是高中生模样的少年了。”王同分析道。
少掉的人，是个少年……
小岳原本尚未平静的脸色，忽然之间起了变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记得幸存者清醒时曾说过，当时她迷迷糊糊地发现公车前部的异状，所以才在恐惧心理的刺激下立马清醒过来，并发生尖叫。王队，你说到底她看到了什么，才会感到这么害怕呢？会不会是因为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消失，超出了她所能理解。所以才吓到她了？”
小岳有了新的猜测。高中生模样的少年……一想到这个，他心中又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之前见过的那个诡异的阳光少年，看起来不正是高中生模样嘛？而且，两次对面时，最终他都诡异的消失，连自己都抓不到一丝痕迹。难道，真的又是他干的？
“你想说什么？”
王同敏锐的发现小岳的话中隐有他意，顿时站定，严肃地盯着他。
“王队，还记得我曾告诉过你，之前两个灵异案件背后的那个诡异少年吧。他在市七中那次案件侦破过程中曾再一次出现，并对我说过，那些灵异案子只是个‘开始’。所以我怀疑，这个高中生，就是他。而这起车祸，又是他干的。”
一提到那个少年，小岳脸上就浮现出无法掩释的愠怒。那是个把活人视为玩具，把残害他人的生命当做游戏的危险份子！
“王队，我觉得岳顾问说的没错。这么寻常的一起车祸，车上十多位乘客居然差点全部丧生，这太不正常了，肯定背后有什么东西动了手脚。”
顾大刚也是非常气愤。虽然他并没有亲眼见过岳顾问口中的诡异少年，但是他曾亲眼看到被他所残害的无辜者的凄惨模样。被碾成粉末糊在墙上的那位就算了，银城大厦顶层救下的那些被取走了几件重要器官还能活着的受难者们实在是太悲惨了……
王同闻言，阴沉着脸低头不语。

東莪'

第二十三章 少了一个（三）
王同三人皆阴沉着脸回到了特别事务科的办公室。
吴芊芊听到脚步声便知道王同他们回来了，本想第一时间询问一下有什么发现的，可一眼扫过去，发现几人的表情出奇的难看，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她知道，结果肯定不会太好。
王同走在最前面，小岳次之，最后是顾大刚。听到脚步声便从位置上站起来的女警让过了心情压抑的副科长和顾问，一把扯过神情同样压抑的顾大刚，谁让他跟自己平级呢。
“大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芊芊小声问道，极为照顾两位领导的情绪。怕自己不小心说错啥又刺激到他们本就极其低落的情绪。
“唉……”一声长叹后，脸上挂着说不出的悲拗，顾大刚才告诉女警：“那四个人中，只有高中生模样的少年不在受难者之列。”
“可是，这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你们几个的脸色都这么难看。”吴芊芊眨巴着眼睛，非常不解。
“记得‘空中飞人’事件和七中发生的事吧？岳顾问不是说过，这两起事件都是一个看起来很阳光的诡异少年干的？鉴于今次事故的不寻常，岳顾问认为，那个少掉的高中生模样少年，就是前两起事件的元凶。”顾大刚咬牙切齿。
一想及那两起灵异事件，吴芊芊感觉手心一阵冰凉。难道这次交通事故真的不是小概论的意外导致的悲剧巧合？
心事重重的重新坐下，根据几位受害者的户籍信息在互联网上搜索着关于他们的所有能够找到的资料，但是没有收获任何跟这起案件有关的信息。
长时间的机械劳动和顾大刚告诉的推测，更是让吴芊芊的心情变得糟糕透顶。如果这件事果真是那个诡异少年所为的话，那最后结果八成又是不了了之了。
分局虽然成立了特别事务科来应对灵异案件，但是上面给科室的指示是，凡是灵异案件，能作普通案件处理的，那么就当成普通案件处理。以免扩大影响造成民众的恐慌情绪影响社会的长治久安。
事故中，几乎公交上所有人都丧生，可毕竟还能用极端的巧合来解释，罹难者们的冤屈，怕是不得清洗了……
好在，哪怕案子在明面上已今定性、告结，只要特别事务科认为有必要追查的，仍可以自主追查。但是，必须控制在不会引起任何负面社会反晌的前提之下。查明原凶的，并能辑拿归案的，只要不是人类的，特别事务科可以自行处理。
只是，那个诡异的少年，凭科室里的四个人，能够将之绳之以法嘛？女警的脸上，流露出浓郁到化不开的担忧和忧伤。太无力了……
一早上的时间就在压抑的气氛中缓缓过去。
下班回到家中，发现弟弟一如往常的比自己先到家，这会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吴芊芊收拾了一下心情，亲切的和弟弟打了声招呼，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便准备进厨房开始忙活。
父亲早亡。母亲几年前租下了本小区的两间门面，开了一个小超市，每天从早上九点钟到晚上十一点钟便守在超市中，虽然辛苦，好在一年也能赚个十来万。家务活，基本都交给了姐弟两人。
姐弟两人也有明确的分工，买菜烧饭什么的由吴芊芊负责，洗衣打扫给母亲送饭之类的则由弟弟来干。
很快，一通忙碌之后，吴芊芊烧好了中饭，四菜一汤。将其中一部分盛出后独自装在一个保温盒里，让弟弟送去给守在超市中的母亲后，吴芊芊才开始把饭菜端上饭桌，等着弟弟回来一起吃饭。
“姐。刚才的午间新闻，可把我吓了一跳！”饭吃到一半，嘴里鼓鼓囊囊塞满了米饭，弟弟含糊不清地突然说道。
“哦？新闻里说了些什么啊。”吴芊芊有点心不在焉，昨晚这场事故仍然在影响着她的情绪。
“你知道吗！昨晚城开天桥那发生了一起车祸，车里的人全死光啦！”见姐姐不大上心，弟弟有些不满，匆匆吞下口中未加细嚼的米饭，加大了音量。
吴芊芊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停止了咀嚼动作，搁下了手中的碗筷，直愣愣地盯着弟弟。她正在为这事而心情压抑，可弟弟却偏偏又提到这事。
弟弟很满意姐姐的这种反应，把姐姐的反应当作对自己的关心，血浓于水啊！又接下去说道：“姐，我昨晚不是去跟同学聚餐了嘛，回家时坐的就是这辆车！”说完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吴芊芊这才想起，出事的54路车，不正好经过自家小区不远处的街道口嘛？再往前两站，就是城开天桥了。
一想到昨晚弟弟居然也乘坐了这班车，吴芊芊就感到一阵后怕，幸亏自己家并不是在54路公交线路城开天桥过后的站点，不然……
“小弟，你运气真好啊。幸亏你没事……对了，弟弟，新闻中的消息还是有点差错。这事故中遇难者并没有全部死亡，还有一位女性活着，只不过至今仍然晕迷不醒。”
吴芊芊忽然感觉，能和亲人坐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吃顿饭也是一种幸福。人生，充满太多的意外了。
“嗯！”弟弟重重点了下头，承认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扒了一口饭，又想到了什么，带着淡淡的惆怅轻轻说道：“不知道那位长着一副娃娃脸的姐姐怎么样了，有没有在城开天桥前下车。我下车的时侯，她还坐在车上。那位姐姐长的真漂亮。”
重新端起碗筷，正准备夹饭入口的吴芊芊听到弟弟的轻语，猛的想到什么。弟弟十八岁，正在念高二！
“小弟，你说的那位娃娃脸姐姐，上车时是不是忘了带公交卡和零钱，然后你掏出了两块零钱递给他。同时还有两人也做了跟你类似的事情，最后还是公交车司机免去了她的车费？”
吴芊芊情急之下语速飞快，机关枪似的。若不是朝夕相处的亲弟弟，换作别的什么人，还真不见得可以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弟弟惊诧于姐姐的反应，又纳闷她是怎么知道当时的事，自己没说过啊！一时之间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弟，快回答姐姐的问题！”吴芊芊急了，伸出双手摁在弟弟的肩膀上，盯着弟弟的双眼瞪的大大的。
“姐，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当时我没有看到你在车上啊！”
弟弟仍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突然就着急起来，也想不通姐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纳闷惊愕中。
吴芊芊顾不上回答弟弟的问题，再次放下手中的碗筷，风风火火跑到客厅，从衣架上摘下自己的挎包，翻出里面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王队吗？我是芊芊啊！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找到了，他就是我的弟弟……”
人是找齐了，可案子又纠结了。原先被特别事务科认定的四个人全都找到，一个不少。那么幸存者蒋韵口中的“少了一个人”指的到底是谁？
少年情怀总是诗，吴芊芊的弟弟既然愿意掏出两个硬币来博取蒋韵的好感，那么当时他肯定有偷偷的关注着蒋韵的一举一动的。通过吴芊芊询问过弟弟，得知直到他下车时，车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可以使蒋韵特别留意某个人的。而且，就像蒋韵叙述的一样，上车后，过了两站她就找了个位置坐下，犯起了瞌睡。
案情又变得扑朔迷离。难道，真的只是一起极端巧合的交通意外？
“岳哥哥，你好久没陪我玩了。”
小明突兀地出现在颦眉深思的岳顾问面前，手里还摧着一副滑板，脑袋上套个大大的防风眼镜，一副运动男孩造型。
“小明啊！不是哥哥不想陪你玩，实在是太忙了啊。昨晚，城开天桥又出事了，哥哥正焦头烂额着呢。”
眼见小鬼相求，岳顾问收敛了一下阴沉的脸色，和颜悦色好声好气说明理由。
“城开天桥？那不正是我遇到哥哥你的地方嘛！”小鬼的记性相当不错，岳顾问早就忘了这茬了。
“哦……是嘛？哥哥我记不清楚了。”
小岳只能记得，在自己恢复记忆后在天桥上晃荡了整整一天，可硬是想不起自己是谁，从何处来，该往哪里去。最后，遇到了小明。不过这事虽然记得，可当时还真没留意那座天桥叫啥名字……
“天桥那，又发生什么事了，岳哥哥？”
小鬼放下手中的滑板，跳到岳顾问的办公桌上，将脸凑到他的面前，眼中散发着好奇。
“昨天晚上，有一辆公交车撞上了桥基，死了十二人，重伤一人。可奇怪的是，正常情况下，出事的车子当时的车速并不足以全车人丧生。所以我怀疑这起事故背后有邪灵作祟，可是找不到线索，正为这事伤脑筋呢。”一提到这起事故，岳顾问的神情不自沉觉又变得凝重。
“哦，那我就暂时不打扰哥哥了，我找王爷爷玩去。”
王爷爷就是王老汉。小鬼还是很懂事的，知道小岳要忙正事就不再纠缠，跳到搁在地板上的滑板中，小脚往后一蹬，飞驰而去，找老鬼玩去了。
“可恶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岳顾问在小鬼离开后，又陷入了深思。直到此时，他仍然怀疑这起事故并非巧合，而元凶就是那个诡异的阳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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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少了一个（四）
“咣啷！”
特别事务科的大门被狠狠地推开，砸在了墙壁上，发出一声响量的声音。为了昨晚发生在城开天桥的事故而伤神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
来人是王同。张大着口喘着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还蒙了一层粗汗，不消说，肯定是从刑侦支队那一路急跑来的。什么事，让他这么急？
“事……事故原因，找……找到了！”
王同一只手撑在白色木质门板上，一只手伸进裤袋中掏着什么东西，想是还未缓过气来，说话都不连贯。
“什么？”
“真的！”
办公室内，顾大刚和吴芊芊同时一惊，有点不敢相信。让几人头疼万分的事故原因，在王同去了一趟刑侦支队就这么解开了？岳顾问虽然没有像两人一样惊叫出声，可也是倏地一下站了起了，眼睛睁的大大的。
“跑……跑太急了……让、让我歇会……”
王同抬起原本支在门板上的左手，使劲挥了几下，示意其他人不要心急，等他喘几口大气再说。
其实也没过多久，可是心焦的三人急于知道答案，觉得每一秒都成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顾大刚是第一个耐不住性儿的，直接走到门口，架起他的领导就往里头走去。王同摇头苦笑，不过终归理解。不然，凭他的小身板，若非王同主动配合，其实是拖不动的。
吴芊芊见了顾大刚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麻利地跑拎起开水瓶替王同冲了一杯西湖龙井递了过去。王同含笑，眼神赞许。
眼见两人如此殷勤，岳顾问也不甘人后。只是一个搀人，一个倒茶好似没什么事情留给自己做了啊！犯愁几秒，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也不管王同此刻有没有烟瘾，掏出一根蓝利群就塞到他嘴里，未等他反应过来，又将打火机凑到他面前“咔嚓”一声打着，一阵焦糊味传来，烧到眉毛了，王同的脸垮了下来……
王同将原本捏在右手心的一样白色物事放在桌面，端起吴芊芊泡好的绿茶正想喝时，又想到嘴上还叼着被小岳硬塞进的烟，伸过左手取下烟后才缓缓说道：“大家的意思我明白，都不要急，答案就在这U盘里面。”说话间，用点着的香烟指了指刚放下的那白色物事。
站在王同身后的顾大刚心急，伸手就想抓，却比不得站在王同右手侧吴芊芊近水楼台，一把抓空了，在他触碰到U盘之前，一只纤纤玉手一扫而过。
吴芊芊得意地瞄了一眼略有尴尬的顾大刚，在岳顾问心急的催促下，将U盘连接到王同的电脑上，开始播放。原来是事故发生时道路监控拍下的录像。
画面不算清晰，但可以让人勉强看个明白。画面中的那辆大巴，就是事故的54路公交，从车尾的牌照可以辨认。
大巴到天桥处，正值绿灯了好一会，离红灯还差十多秒，所以来往车辆比较少，不需要减速，就可以直接通过天桥下的十字路口。至此时尚无异常情况发生……
突然，镜头左方斜刺里冲出一辆红色富康！车速挺快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巴肯定会跟它撞上。就算是急刹也不行，大巴车身笨重，没这好的性能。
千钧一发之时，大巴果断地打了方向盘，划出一个很大的弧度偏向了右方。下一秒，应该就是撞上天桥桥基了吧……
眼见惨案即将再现，众人都紧张地摒住了呼吸！
“停！”画面定格了。
王同发出号令，控制鼠标的吴芊芊条件反射似的应声而动，点下了播放器界面上的暂停键。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换上纳闷的表情齐齐看向王同，疑惑着为什么在这时侯叫停。
“芊芊，你将画面往前倒点。这个角度，那辆红色富康都被大巴挡住只剩个车屁股了。”王同指着显示屏说道。
吴芊芊依言而行，画面倒退一秒，正是红色富康从镜头边缘冲出后的情景。
“镜头比较远，清晰度又不高，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问题。直到下午刑侦支队的同事再次观看这个监控时才发现的。你们仔细看，那辆红色富康有什么问题。”王同提示着。
三人不由的往显示屏凑近了一些，三颗脑袋差点撞到了一起。吴芊芊眼尖，很快发现异常！“啊！富康车竟然少了一个轮子？”
岳顾问和顾大刚一经提醒，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冲出来的这辆红色富康，本该是右后轮位置的地方空空如也，竟是三只轮子在跑！一时之间，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感想。
“好了，继续往下播吧……”王同眼神一黯，众人一声叹息。
事故就这么发生了……
幸存者晕迷前看到，并被吓到的，其实不是人，是“轮”。音相近，诉说时又含糊无力，听岔了。
交通意外，盖棺定论。
特别事物科的几人，在得知结论之后心情一阵轻松。一时之间，大家的嘴角都绽出几许笑意。很快又回过神来，这时侯实在不是开心的时侯，又换上了一副沉重的表情。十二死，一重伤……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啊！”顾大刚挠了挠头，感叹道。
“是啊，或许这阵子我们太敏感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自觉得想到灵异事件这一块去了。”王同看了一眼边上的岳顾问，感慨万千。
“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
吴芊芊眼神一黯，双手合什替意外罹难的死者在心中祈祷着，祝福他们能够顺利登上天堂。又想到了那晚上自己的弟弟也在这辆车上，不由生于一种感恩心理，也许是父亲的在天之灵守护着家人吧。
“吁……”岳顾问长出了一口气，摇摇头。“是我太敏感了，将大家的思路引到了错误的方向，真的不好意思哇。”
“没关系的，小岳。”王同安慰。
“这不是你的错，岳顾问。”顾大刚理解。
“不关你的事，实在是太巧合了啊！”吴芊芊分析。
小岳望着大家，真切感受到同事们的心意，不由的笑了……
大家也笑了……
至今仍在康复中的科长大人说的倒没错：大家都能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上下一条心，拧成一股绳，如果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们将是战无不胜的！
突然，大家发现，岳顾问脸上笑容突兀的凝固下来。瞬间，他的瞳孔一阵紧缩，双眼却死命的大睁着。众人被他这突然变化的表情生生吓了一跳，正要开口询问的时侯，岳顾问已经开始自语。
“不对！这不对！视频中，大巴避让富康时的车速最多不超过四十码，完全不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的。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
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岳顾问已经伸手握住鼠标，重新开始播放起刚才那段监控视频，不过播放进度被拖到最后一秒。再次看了一遍，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乌云密布。
“小岳，怎么了？”王同不解，看岳顾问这样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处。可是自己再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同啊！
同时，吴芊芊也将询问的眼神投向顾大刚。四目相对，眼神交流之际顾大刚已然明白人这是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只好轻轻摇头，确实没有异常啊！
“大巴在离撞上天桥桥基还差一米左右的时侯，仍是正常速度的。可就在这最后一米的短短一瞬间，大巴的速度刹那间提高了数倍！当撞上时具体有多少码，这视频上看不出来，但我想，绝对不会低于一百五十码的。这背后肯定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岳顾问捏紧了拳头，紧咬着牙关向众人解释着。众人闻言，再一次摒住呼吸，重播了视频中事故发生前的最后一秒。
终归，交通事故仍然成了灵异案件……
大家的心情又像被套上一道沉重的枷锁那般压抑。空气都已凝固，不再流动。
凌晨三点半，小岳再一次来到城开天桥，同行的还有亡魂小明。
具有那般能力的异灵，其他人一起来只会成为累赘，之所以带上小明，因为这里是他的丧生之所，简单说就是有主场优势。
之所以是深夜，那是因为只有这时封锁通往天桥下的十字路口的道路才会将影响降到最低。
天桥上，一大一小两个影子。
“小明啊，今晚会有危险，你仍然愿意留在这里帮哥哥的忙吗？”
“岳哥哥，小明愿意，小明不怕，小明很勇敢的。”
小岳注视着小明良久，小明勇敢回瞪。
“对不起，小明，其实哥哥骗了你……”
“没关系的，岳哥哥，其实小明早就知道了，小明不是三岁小孩，小明都已经七岁了！”
小岳惊异地望着小明，小明得意地看着小岳。
“你知道了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因为小明怕岳哥哥知道了小明知道了就会不陪小明玩了……”
一大一小，一人一鬼对视良久，突然齐齐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你这小鬼头。”
“咯咯咯……你这大骗子。”
小岳一把抱起面前的小鬼，不停地拍着他的屁股。小鬼则敲打着小岳的脑壳展开犀利反击。
“来了！”
突然，小岳停止了嬉闹动作，头转到一个方向，眼中闪过一阵精光。随即眼中闪过一阵疑惑，居然不是他！
小明将岳哥哥的反应尽收于眼底，同样转头望向那个方向，通红的天幕之下，整个城市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