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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大别山区有一条千年传下来的旧俗,即人死了之后不能立即入土,入棺之后先放在地面上,用草将其严严的裹住,放上个三年五载,这俗称停尸。三年过后,找一个道士选一块风水宝地择良辰吉日将棺木入土,曰为下葬。
下葬的时候程序极为复杂,开棺,捡尸、更衣、滴血、整位等等,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简化了许多,而其中的捡尸却从位减过,听老人们说这一个环节是不可能删减的。
在下葬之前,棺木打开,捡尸人员进入墓穴,将里面的一些杂物清除,将尸骨进行一个整理,除去上面的污垢。这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职业,因而从业人员极少,到今天仅剩下我而爷一人了。二爷已到古稀之年,估计后继无人。
转眼之间麻姑的停尸已有三年之久,也该到了下葬之时。二爷在麻姑家人的迎接之下准备好了一切,决定于晚上凌晨一点之前到达墓穴。据道士说非正常死亡的人怨气很重,根据五行及生辰八字推测只得这个时辰,而且动作要快。麻姑当年是身怀六甲的时候与丈夫小五吵架一气之下喝农药而死的,一尸两命,可见场面之惨,怨气之重。
对于本次捡尸二爷是很不愿意的,因为祖师爷有言,替非正常死亡的人捡尸是要折寿的,但是最终抵不住小五声泪俱下的哀求,无奈只得冒着折寿的危险出此之行。
离一点还差五分钟,现场的一切准备就绪,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已立于棺木四周等待命令,顷刻之间,铃声响起,道士一声令下,八小伙一齐用力,只听的轰的一声棺木被打开了,随之而来是浓重的农药恶臭向众人冲来,大家不由捂住了鼻子向后退了几步。二爷从口袋之中掏出茶叶米,这是用来驱邪的,顺着梯子下到墓穴之中,农药的味道也就愈来愈浓,朝棺木之内望去,令人毛骨悚然,一具黑黝黝的尸骨弓着身子趴在棺木之内,两手紧握双拳,头盖骨上零星的散落着一些毛发,几个空洞中塞满了蛆壳。
“楞子,把我的刮刀拿来,顺便到拿些茶叶米来”二爷喊我,我赶忙从工具厢中找到了刮刀顺着梯子下到墓穴之中。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挤向我,我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从梯子上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棺木之内。
一股恶臭扑向我,我一看发觉自己趴在尸骨之上,脸贴着那大张的嘴巴之上,那嘴巴黑忽忽,带着一种诡异。我大叫起来,二爷将我从棺木之内拉起,用一些茶叶米撒在我的身上,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对我说:“上去洗洗吧!”
我小心的抓着梯子向上爬去,出了墓穴,看见麻姑一家五口身着孝服按照规矩跪于墓前,头都低着。我准备离去,脑海中却轰的一下感觉有些地方不对,是哪里不对呢?突然我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竖起,身体剧烈的抖动。一家五口,怎么可能,三年前还是,但是麻姑已经死了哪还有五个呢!是不是我的眼睛看花了,我擦了擦眼睛,再次仔细的向人群望去,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只见在小五的身边跪着一个女子,身着一席白衣,头发垂在胸前,一会她慢慢的抬了起头,我厉声尖叫起来,是麻姑那张脸,两腿本能的开始运动,我向远处跑去。
在黑夜之中我奋力的跑着,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突然身体一轻,一下子失去了中心,跌入一个黑暗之中。我从地上爬起,发觉四周一片漆黑,用手向四周摸去,发觉两边的墙是木头的,前后上下也是木头的,凭感觉我可以断定是一个长方形的空间。突然一股强烈的农药味扑来,四周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我顿时发觉自己置身于一个棺木之中,身下开始抖动,我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在奋力的爬起,发出尖叫之声,那声音如同杀猪一般。她边叫边疯狂的抓打着周围的一切,动作越来越快,叫声越来越响,但是不久之后慢慢的趴下了。突然她猛的爬起,弓起身子向我爬来,这时我才看清楚了这张脸,这是一张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却的脸: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在发以下是依稀可见白如纸一样的脸,眼睛睁的巨大,似乎要将眼球挤出之意,眼角的血泪如同泉水一样向外涌出,顺着眼角流下,流在了那鲜红的嘴上,使其更红了,红透了。我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当眼前开始出现亮光的时候,我发觉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二爷坐在我的身旁幽幽的说:“小五疯了,作孽啊,麻霞这孩子没有被农药药死啊,是在棺材之中活活的憋死的,作孽啊,作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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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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