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天他懷著怎樣的期待徘徊在繁華的街頭直到心跌落穀底』
「我們來做個問答題吧.」
「好的.」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信嗎?」
「不信!」
「如果我說我不愛你,你信嗎?」
「我信!」
「爲什麽?」
「因為今天是愚人節啊!!」
原來今天是愚人節啊,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口的話,原來她以為真的是愚人節的玩笑話呢.
盯著日曆上的四月一號,他無奈的笑了.真不注意呢,這樣的錯誤都能發生,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我們再做一次問答題吧.」
「好.」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信嗎?」
「信!」
「如果我說我不愛你,你信嗎?」
「信!」
「爲什麽?」
「因為在我心裡沒有愚人節,你說的每一次話我都會相信你.」
她突然地就沉默了.他也開始長時間的沉默.
「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你希望我在你身邊嗎?」
「希望,這樣我就不會難受了.」
「......」
某天酒醉後的她,突然地就這樣的期望,期望他的出現,給予她安慰.雖然只有她知道,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她永遠不會知道他的心裡想的是什麽,正如他心裡想的是什麽一樣.
「如果我突然出現在你的世界你會開心嗎?」
「會!」
「真的嗎?」
「真的.」
「我在你公司那條街,你能出來嗎?」
「今天不是愚人節啊?」
「我說真的,我就在你公司那條街,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具體位置.」
「你真的在?你怎麼會來?我們可是隔著一個省啊.」
「我昨天就上了火車,今天剛到的,一下火車就到你這裡了.」
「...可是我這邊在上班暫時走不開.」
「沒關係,這樣吧,我在這邊等你下班,你下班了就來找我.」
「這樣啊,這樣也行,那你先找個地方坐著吧,我可能比較晚下班.」
「行,你先上班吧.」
他是如此的信賴她,他不會想到,他期待了兩天一夜的見面,會是一場空.
他沒有看到,趁著他沒注意,她偷偷地從後門走了.
他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想見到他.
「你還在加班嗎?」
「對啊,要加班很晚,老闆在看著,要不你先回去吧.」
「沒事我等你吧,等下一起去吃飯.」
「那你可能要等很久.」
「沒問題,我等你.」
「那你等吧.」
「我怕你會餓,給你買了漢堡,一會下班就不會餓肚子了.」
「......」
傻子都猜得到,她不會出現了,但是他還是選擇相信她,相信她確實是在加班,她確實是很忙.
他刻意忽略了她身邊別人的聲音,刻意忽略掉從她那邊傳來服務員冷淡而禮貌諮詢聲.
他依然選擇相信她,相信她會出現,然後笑著對他說抱歉,我遲到了.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這棟大樓的人都下班了嗎?」
「早就下班了,這都幾點了.」
「沒有人在加班嗎?」
「沒有了沒有了,你怎麼這麼煩,都半夜了還在這裡閒逛你想幹嗎?」
「對不起,我只是在等人.」
「這樓裡早沒人了,你快走吧.」
他突然就不想聽見大樓保安的聲音,不願聽見的聲音是不是可以選擇不聽?
看著手裡已經逐漸冰冷的漢堡,心突然地就落空,仿似被人丟棄的花瓶一般,無人過問牠是否已經破碎.
「你真的還在加班嗎?」
「是啊,我在加班.」
「我能上去看看你嗎?」
「太晚了你別上來了,而且公司不讓外人進來.」
「真的嗎?」
「你不信就算了,我挂了.」
「......」
聽著空洞的嘟嘟聲,不知為何他突然很想笑.
空等一場不值得,到底是有多不值得呢?
難道他不值得坦誠嗎?不值得以誠相待嗎?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像小丑,給了別人歡笑,卻忘了自己是否真的快樂過.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酒店都住滿了,沒有空房,要不你去別處看看?」
「......」
「先生我很抱歉,我們這裡的房間都住滿人了.」
「......」
「實在是很不好意思,先生你來的太晚了,這個點數都沒有空房了,要不你去別的酒店看看?」
「那有沒有鐘點房退房的?我去了好幾個酒店都滿人了.」
「真抱歉,今天沒有鐘點房入住.」
「那我能在大堂那裡坐坐嗎?」
「可以的,先生你請便.」
他想,或許不該這麼貿然的來,或許不該給她壓力,或許他應該再慎重一點,或許他不應該輕易相信她.
「先生...先生...先生.....」
「怎麼了?」
「剛才有一位客人退房了,您需要入住嗎?」
「現在幾點了?」
「早上七點半.」
「哦,不用了,謝謝你.」
「不用客氣.」
抬頭看見一片陰雲,微眯雙眼,清晨的風迎面吹來,有點涼.
是該走了呢,到了現實才知道原來所有的期待都這麼不堪一擊,原來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期待.
「我走了.」
「對不起.」
他突然覺得這句對不起很沉重,重到他連行走的氣力都快沒了.
可是爲什麽這句對不起又是這麼的輕,輕到連心底都進不去?
她永遠不會知道,大雨傾盆落下時候,滴落他臉上的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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