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把一小管软膏扔到她身边:“你的药膏,临睡前涂在伤口,坚持涂一星期。自己能涂吗?”
她蜷缩在被子里忙不迭地点头,希望他不要看到自己通红的耳根。一提到上药,她仍然觉得没法跟他坦然面对。
他靠在椅子上,背对着她静静地点起一支烟,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喂,你在想什么?”她好奇地问,一边羞赧地解开睡衣,开始逐个部位涂药。
他默不作声地仰起头,视线追随着烟圈一直飘散到天花板上。
“人家在跟你说话。”
他慢悠悠地答道:“我正在后悔一时冲动把你带上路,对我来说你是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她侧脸靠在枕头上,对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这么说是在故意气我,其实你并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冷酷。”
“嘿嘿……”他的笑声让她心里发毛。她立刻联想起帆布包底的那个盒子。
“小姐,轻易乱下结论是很危险的。”他突然低声说,口气里笑意全无。
“你想吓唬我……”她转了转眼珠,又换了个话题: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他深深吸了口烟:“这正是我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她差点想脱口骂他神经病,但掂量了一下形势还是咽了回去。她觉得他根本没有诚意跟她沟通,索性赌气闭上了嘴。直到他抽完三支烟拉灯上床,她才忍不住惊叫道:“你睡觉从来不脱衣服吗?”
他直起食指作了噤声的手势,便在她身旁倒下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她一起床就发现他照旧不在,房门照旧被反锁了,桌上照旧放着稀粥。吃完早饭,她感觉脑子比昨天清醒了许多,身体原气正在迅速恢复。她不想再无所事事地躺一天,于是套上围裙麻利地打扫起屋子来。
不到中午他就回来了,见她蓬头垢面的样子不由愣了一下:“在大扫除啊?”
她不理他,低着头继续擦抹窗户。
“给你。”他走到她跟前向她摊开掌心,那是两枚最廉价的黑发卡。
“谢谢!”她接过发卡,小心翼翼地别在鬓边说。“把衬衫和长裤脱下来,再去帮我打盆水进来。”她注意到他外裤的裤脚上溅满了泥点,衬衫领口油黑发亮。
他又去县城了吗?这次为什么空手而回呢?难道仅仅为了给我买发卡?她胡思乱想着,心跳加快起来。
“不忙,先给你看样东西。”他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两张证件举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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