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肖红
老公外出采风已经三个月有余了,肖红虽然寂寞却也习惯。毕竟,当初就是爱上这个男人的才华才不顾对方是二婚的身份委身下嫁。
都说艺术家是疯子。但是肖红很庆幸自己没有遇到一个“世俗”的疯画家。赵世斌在家的时候,对肖红从来是千依百顺照顾周到。做饭洗衣等家务活基本是一手包办的。更何况他烧的一手好菜,甚是合妻子的胃口。肖红一直觉得自己没嫁错人,一个成熟的男人更懂得体贴。虽然有年龄的差距,但是似乎他们夫妻之间并没有什么年龄的代沟。平时有什么话都是打开天窗亮敞着说。
只不过一个月前,她独自去了医院做了一个小小的手术对老公只字未提。
这天,她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赵世斌木讷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老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提前回来也不通知我……”肖红来不及放下包就走过去抱住他。
赵世斌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提前完成了作品,所以就先回来了。”
语罢,挣开肖红的拥抱去厨房做饭去了。
一连几天,赵世斌都对肖红抱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这让肖红觉得很意外。按理说“小别胜新婚”,以往这么长时间没见,老公都对自己如胶似漆,可是这次……莫非,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肖红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赵世斌应该怎样生活。毕竟,即使生活在一个离婚相当于家常便饭的年代,也没有必要就真的把离婚当家常菜吃。更何况,她是真的爱自己的丈夫,还预计在未来一年实行“造人计划”呢。
看丈夫冷漠的态度,肖红打算用热情去融化他。
于是,她这天请假早早地回家,她知道平时这时候老公都还在画室忙乎。趁老公不在的时候,她做了赵世斌最爱吃的菜式,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了一身性感的日式家居服。
赵世斌回家的时候,显然没有料到肖红已经做了这些准备,有些吃惊。但,态度仍没有太大的转变。这让肖红有些憋屈。
吃过饭,肖红在卧室上网,赵世斌则默默地收拾碗筷洗碗去了。
“啊——!”
听到肖红的尖叫,赵世斌赶紧冲到卧室。原来肖红看帖子的时候不小心打开了“莲蓬乳”的照片。吓得她抱着赵世斌老半天还在瑟瑟发抖。最后还是赵世斌帮她把网页关掉。
这时候如果肖红抬起头,会发现她老公眼里流动着轻蔑的笑意。
一闪而过。
怪事,就蛰伏在这个冷战的家庭门口,趁虚而入。
不久后的一个夜里,肖红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种冰凉湿腻的感觉惊醒。她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睁不开。只感觉……有人在舔自己的脚。
一片漆黑中,湿滑柔软的舌头滑过自己的脚底板,凉凉的,痒痒的。
她想叫老公,但是嘴巴只是无力地在空气中翕张,吞吐了几口气,又昏昏睡去。
第二日醒来,她只以为是自己做了怪梦。看看脚底,也无异样。
没想到过了几天,她又一次被凉凉的滑腻触感惊醒。
这次她没有头昏,而是清晰地感觉到,黑暗中,有人……或者是什么正在舔自己的脚。
一阵战栗感麻木了她整个背部。
她伸手去抓老公,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晚饭时候赵世斌说要去画室加班,这时怕还没有回来。
肖红醒了,可是脚底传来的触感仍未停止。她赶紧把腿一缩。
那物什似乎意识到肖红醒了,慢慢从蹲着的状态站起身来。
肖红猛地打开床头灯,想要看看是谁。
但她一开灯就后悔了,因为站在她床尾的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但这样的形容并不恰当。这名“男子”头发杂乱而灰白,额头布满皱纹,眼眶死黑面颊凹陷耳朵尖尖面色死灰。它浑身皮肤都是深灰色,但是灰色的的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黑色的小窟窿。就像被硫酸腐蚀出的一个又一个小洞,比莲蓬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它发现肖红醒过来,一点也不害怕,反而露出长长的舌头,狞笑着朝她走来。口水在空气中拉成长长的丝。肖红这才看见它的舌头上竟然也是千疮百孔,全是黑色的窟窿。
眼看这怪物越靠越近,肖红浑身如同筛子般颤抖随后一口气没缓过来,昏死过去。
昏迷之前,她眼帘最后的映像是那怪物用那满是窟窿的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一切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赵世斌安详地熟睡在她身边。
第二天她给赵世斌讲这事的时候,赵世斌只道她胡思乱想做恶梦了。
没过几天,肖红开始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首先是她洗脚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底板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小洞洞。
不痛不痒,就是表皮破掉了。密密麻麻,好像很多大大小小的圈。
有圆的、扁的、椭圆的……还有的一环套一环。
她忍着恶心,往脚底上涂了一些抗真菌的药膏。
可是几天过去了,仍然不见好转。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她夜里再没有被惊醒过,但好景不长,没多久身上就开始痒痒的,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红斑。
赵世斌说她是皮肤过敏,给她买了点开瑞坦。
吃了药,果然不痒了。她放心地请了假在家养病。
没想到第二天,那些红色的瘢痕竟然凹陷进去,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窟窿。星罗棋布爬满全身。
当肖红洗澡的时候从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全身密密麻麻的肉色窟窿时候,几乎昏厥。
她歇斯底里地叫,疯狂的搓洗。但是很可惜,那些窟窿就像烙印,一旦印上了就洗不掉刷不清了。指甲在曾经完美的肌肤上留下无数红色抓痕,皮肉翻卷。
赵世斌听到浴室的惨叫就冲了进去,他似乎全然不害怕妻子的病变,伸手就把妻子搂在怀里。只是,肖红明显感觉他在搂着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赵世斌看的心疼,抱着老婆就要去医院。
肖红拒绝了,作为冶钢二厂最年轻的车间主任,她丢不起这个脸。
难道是性病?不!自己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而且赵世斌并没有任何症状,也不可能是他传染的。难道……是鬼!
对,那晚见到的一定是九幽厉鬼!
肖红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胡思乱想。
……
赵世斌再次看到她老婆——确切的说,是遗骸——的时候,已经是翌日黄昏。警察通知他的。
他没想到性格一向柔弱的肖红会跳进厂里硫酸池。
那池子里浑浊的肉汁和岸边映着夕阳余晖的骨架都告诉他,这是事实!
他们之间那不能言说的秘密,从此阴阳两隔再无言期。
只是,他想象不出,一个人,一个女人在硫酸池里该有怎样的挣扎。灼热的腐蚀感刺痛全身每一个神经末梢;窒息感让她不得已张嘴呼吸时,酸液扑涌进她的口腔、气管、食道、肺泡……耳朵没有了,眼珠融化了。
生前的美丽,此刻凝结。
第二章——赵世斌
没想到这次采风如此顺利,赵世斌带着满满的灵感与素材还有厚厚一叠手稿踏上返程的列车。
比预定计划提前了一周,他想给老婆一个惊喜。
哪知道,在火车站碰到的一个男人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这个男人是他的老同学杨凯,市医院妇科的高级医师。
“老赵,你怎么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呢?”
原本只是打算寒暄几句,没想到杨凯突然对赵世斌说起这样一个深刻的话题。
赵世斌尴尬地笑着说:“谁说我不想要。也要看老天爷的安排嘛。”
杨凯一脸吃惊的样子:“那上个月你太太来医院堕胎做什么?”
赵世斌如同被雷击一般,脑子里顿时被捣成浆糊。后来是怎么跟杨凯分别的他也记不清了。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自己,愿意在家等自己的妻子会做出这种苟且之事!难道女人都这般下贱,水性杨花?她跟谁好上了?
带着一串疑问,赵世斌回到家里。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男一女。
那女的说:“老头子快回来了,以后不能来我这里了。”
接着是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含糊回答:“没事,大……大不了……去我宿舍……唔……”
不堪入耳!
赵世斌很想一脚踹开门捉住这对奸夫淫妇,上个月才堕胎现在就心急火燎带男人回来鬼混。简直是混账!
但他忍了忍,没有动手。转身离开了家门。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怎么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我究竟做了什么孽。
算了,我还是离婚吧……但是,离婚岂不是成全了那对狗男女?外带附送上一半家产?不行!没那么便宜。
看着大概要到下班时间了,他才悠转着往家里走。
回到家里,空无一人。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开门声。是肖红回来了。
哼!还假装刚下班回家。
面对肖红那故作惊喜又激动的脸,赵世斌觉得恶心。
一连几天,他都提不起半点与肖红说话的念头。
“啊——!”
听到肖红的尖叫,赵世斌出于本能反应冲过去看妻子到底怎么了。结果是被网上的图片吓到了。
就在那时,赵世斌想到一个绝妙的报复计划。
他知道,妻子的反应是一种心理障碍。一般人普遍存在点状密集物体恐惧症,就是人们会对密集物体发生本能的恐惧心理,比如看到密集的苍蝇、密集的蜜蜂甚至密集的人群会出现后背发凉、身上发痒、全身哆嗦等症状。
只不过,妻子似乎属于重度心理障碍人群……
这天,他在妻子喝的果汁里面放了几片安眠药。趁妻子熟睡的时候,用刷子蘸浓石灰水在她脚底上刷了几遍。
他知道,等石灰干了,几乎看不出来。白天妻子上班穿鞋走路,汗水又会融化石灰,这样一来过不了两天,妻子的脚底皮肤就会被腐蚀出小窟窿。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经过他仔细观察,发现石灰已经发生效用。于是提前告诉妻子自己要去画室加班,让妻子一个人先睡。走之前,他没忘往饮水机里参杂适量的安眠药粉末。
等肖红睡熟了,赵世斌悄悄摸回家,用事先准备好的面具把自己乔装一番,然后充分发挥画家的天赋,用颜料在自己身上画出一个又一个具有立体透视感的“窟窿”。舌头上用食用色素也染上色。
准备完毕,他来到卧室用刷子蘸石灰水来回刷妻子的脚底板。他知道这次的安眠药分量不重,妻子一定会醒过来。
果不其然,那个骚女人被他的扮相吓得昏死过去。想想都好笑!
接下来几天,他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听肖红讲自己夜里的恐怖噩梦,然后冷冷地看着她浑身颤抖地用药膏涂脚底。
是时候进一步行动了。
赵世斌每天晚上都给肖红喝拌有安眠药的水,然后用稀释的大蒜汁涂满她全身。
他清楚地记得肖红说过自己对大蒜汁接触性过敏。但他又不敢把分量放得太重,怕被嗅出了味道。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第三天开始肖红的皮肤就开始有反应了。红斑,挠痒……全都是过敏的症状。
接下来的就更好操作了。
赵世斌按照那晚给自己化妆的方式,在肖红赤裸的身体上用油漆画上了一个个逼真的立体小“窟窿”……
但是奇怪的是,那晚在浴室,他抱着肖红的时候,分明感觉……那些窟窿不但看起来像是凹进去的,摸起来的手感完全跟真的一样。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
赵世斌知道以肖红爱面子的性格定然不会去当众出丑,更何况她已经深信自己是鬼魅缠身,药石无灵。于是假意献殷勤说要带她去医院。
结果跟他预测的一样,不管怎么劝说,肖红就是不同意。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为什么肖红身上的窟窿会弄假成真?他还来不及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得知肖红跳硫酸池自尽的事。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肖红的后事处理的差不多了。赵世斌还有些许遗憾——那个奸夫到底是谁呢?
这时候,他接到保险公司的电话,让他去办理一些手续。赵世斌这才想起妻子是投了保的,在保单资料里面,清楚地记录了妻子每一次医疗赔付款项。
上个月……卵巢囊肿剔除术!
赵世斌翻来覆去看了几次,确定没看错,是卵巢囊肿的手术,不是堕胎!
这是怎么回事?!杨凯骗我?
赵世斌带着疑惑和愤怒去医院找杨凯说个明白,到了医院才知道。杨凯作为市医院的骨干,已经作为技术交换人员去欧洲列国学术交流有两个多月了。至今未归。
如果杨凯出国了,那我在火车站遇到的人是谁……
赵世斌突然觉得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对了,还有件事情——他回家那天明明听到家里有人说话。现在回想起来,那声音既像是肖红又好像不是……为了搞清楚,他来到肖红的厂里想办法调出了肖红的考勤记录。记录显示,那天肖红根本没有中途离职。
错了……原来一开始就错了……
妻子根本没有堕胎!也没有偷人。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搞得他家破人亡?!
直到他走进回家上楼的电梯,耳边回响起一个熟悉却又遥远的女人的笑声他才把这一切理清楚。这声音……好像是他死掉的前妻——杨梅!对了,仔细想想,那天在门外听到的男女对话声……不正是三年前他把杨梅捉奸在床的时候听到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女声如同一把锥子从他的耳道直刺大脑。
赵世斌惊恐地捂住耳朵,但无济于事。
这时他看到电梯间的镜面钢板上,一只女人的手正放在他的肩头。而他的脸上,慢慢地,慢慢地绽放出无数黑色的小窟窿……
一个,两个,三个……就像黑色的罂粟弥漫开来。
电梯剧烈震动了一下,丝毫不犹豫地从十九楼直坠下去。
嘭。
第三章——杨梅
杨梅不是赵世斌最好的学生,却是他最爱的女人。
杨梅凭借她雪白的大腿和饱满的肉球顺利得到这位知名画家的青睐从而晋级为众多师姐师兄的师母。
赵世斌没想到四十一岁的他居然能娶到一个二十三岁的可人儿。也没想到原本打算单身一辈子的他竟然终结在这个小女生手里。
婚后,他对杨梅照顾得不可以说不是无微不至。杨梅也承认,除了她爸,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男人能比赵世斌更宠她。
但是,这种对成熟的迷恋终究不能代替爱情。结婚不到两个月,杨梅就感觉自己像是找了个后爸,而非老公。
全无婚姻的激情。
杨梅得到了预期的名利与学位,自然再没有了装作很爱慕赵世斌的动力。心境决定行为。一天天的,日子索然无味。
直到杨梅勾搭上她的师兄吕超。
如果不是赵世斌像给杨梅一个惊喜,故意在电话里说自己过几天才回来,恐怕他们的婚姻不会这么快夭折。
杨梅跪着哭着求着向赵世斌求饶,承认错误的举止其实丝毫没有打动赵世斌的心。
他只是没想好要怎么惩罚这个浪荡形骸的女人更合适。
嘴上倒是原谅杨梅了,把整件事压了下去。毕竟他在美术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如果结婚半年不到就离婚,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有句话说的好,“机会常常出现,关键要善于把握”。
杨梅摁开电梯门心不在焉踏进去才发现……电梯厢根本没上来,电梯故障了。
幸好她眼明手快,双手死死抓住电梯的钢缆,整个人悬吊在二十四楼的电梯井道中。
“啊——!”
她的尖叫把老公引来了。
赵世斌一看这阵仗也慌了神,赶紧打电话叫物管派人来。
接着他试着伸手去救杨梅。无奈重心很难把控,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冷静下来的赵世斌突然想到应该怎么惩罚这出轨的妻子了。
“来,宝贝,用脚缠住钢缆……然后把你的左手伸给我……”
“我……我不敢,老公快救我!”
“梅梅,钢缆上有太多润滑油,还有倒刺,你这样撑不了多久的。听老公的话,把手伸过来,你一定可以!”
杨梅因为紧张,半天没把手从钢缆上拿下来。赵世斌有些着急,他怕物管人员很快就上来了。于是一只手抓着电梯门,努力把身子探过去尽量靠拢杨梅。杨梅这才把左手递过去。
在赵世斌要她把右手也伸过去的时候,她犹豫了。但是钢缆上的倒刺扎得她血流如注,她知道自己这样子也撑不了太久。于是把心一横,两只手分别握住了赵世斌的双手,而双腿也渐渐松开了钢缆。整个人全靠赵世斌把她拉住悬在空中。赵世斌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将身体完全趴在地板上,两手用力握住杨梅的手腕。
“老公,快拉我上去,我的手好痛……”
赵世斌把头低下去,笑着对杨梅说:“老婆,你现在知道需要我了是吗?但是你之前做的事,深深的伤害了我。老公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老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快拉我上去吧,求你了!”杨梅意识到她现在的处境比刚才吊住电缆更危险,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梅梅,你也是成年人了,老公觉得你应该接收点惩罚,让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赵世斌猛的松开一只手,杨梅尖叫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在空中晃荡,一只手在空中乱抓。
黑黢黢的电梯井道不断有风涌上来,呼啦啦的吹得人毛骨悚然。
“老公,我错了,你快救我……老公……”杨梅几乎是声嘶力竭。
赵世斌看她表情煞白得像一张纸,心想折磨到这份儿上也差不多了。便伸手去拉她另外一只手。谁知道刚刚握住,杨梅就急着往上爬。她用脚蹬着井道的壁沿,双手使力把身子往上送。
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让赵世斌猝不及防,加上从缆绳上沾了不少油脂,杨梅就在这一瞬间从他的手里里滑落下去……
保险公司赔了赵世斌一大笔钱,物业公司也赔了一大笔钱。
但这些赔偿都不足以消除赵世斌耳朵里回响的,从长长的电梯井道传来的临死前的呐喊。
“赵世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在杨梅“嘭——”的坠地声之后才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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