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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东麓的莱东县有一姓石的塑匠,为人大度诚实,技艺高超,可谓德艺双馨。在民众中颇有威望,都称他老石师傅。因他诚实守信,做工精细,上门请他做塑像的络绎不绝,生意非常红火。
进入临街的石家塑像店,展现在眼前的一尊尊塑像,栩栩如生。笑脸形、威严形、嗔怒形、嬉戏形的各类塑像,应有尽有。
石师傅前后教过三个徒弟,两个门外徒弟,一个门里徒弟。旧社会学徒分为门里、门外徒弟,门外徒弟是外出给顾客做活时带的徒弟,平时不在师傅家,学徒期五年。门里徒弟平时都在师傅家,就是师傅家的一员。吃穿住都由师傅提供,学徒期三年,不付工钱。学徒期满,愿意留下来的,师傅按月付给工资,叫月钱。不愿意留的,回家自主创业。
石师傅五十岁那年,老朋友介绍一姓贾的年轻人,要拜他为师,本想不再教徒,又难却朋友情面。选了一个黄道吉日,行了拜师礼,正式收为关门弟子。
小贾头脑灵活,手脚勤快,手艺学的很快。石师傅很高兴,逢人便夸奬小贾如何聪明,手艺如何好等等。小贾听在耳内,喜在心中,滋生了骄傲自满情绪。做工也不那么精细了,石师傅批评他几句,小贾心中不忿,“我在这里又没有工钱,还受批评。手艺我已经学会,不如回家挣钱”。趁着晚间,不辞而别。与师傅断了关系。
小贾回家后,开了一个塑像店。因他得了师傅真传,口齿又伶俐,能说会道。生意很快做大了,师傅的顾客也被他拉到自家店里了。石师傅年龄大了,也乐的清闲,常在心中宽慰自己:“就当没教这个徒弟罢了”。
小贾的生意越做越大,塑像的种类也越来越奇。一天,顾客上门做塑像,要求面部表情是哭相脸,即丧门神。小贾心想:我做了这么多的塑像,虽然都是喜庆表情,可万变不离其宗,苦相表情的也应当不在话下,而且价格不菲,很爽快的成交了。
苦相脸神像很快做好了,顾客怎么看也带笑意。于是推倒重做,这样反复几次,顾客大失所望,准备另请高明。
顾客提出要退协议,小贾慌了神。他并不缺钱,关键是声誉。小贾不会做塑像的事,若传扬出去,生意会大打折扣的。他想到了师傅,备了礼物,赶到师傅家。见了师傅,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石师傅扶他起来,让他坐在马扎上。问道:“你来有事吗”?小贾自觉无颜,红着脸把事情经过讲了,请求师傅指点。师傅听完,没有说话,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镀到小贾跟前,伸手一掌,轻轻拍在小贾的头顶上,然后进了里屋。任小贾如何请求,不再作答,也不出屋。
为了声誉,小贾继续做着塑像,刚刚做完,顾客来了,看着还是不行。小贾恼羞成怒,照塑像头顶拍下一掌。因胎泥还软,一掌下去,额头、眼角、嘴角向下一沉,活脱脱一副哭相脸。顾客看了,非常满意。小贾恍然大悟:“师傅打我一掌,原来是教我一招”。遂备礼拜谢师傅,师徒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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