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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5 19:3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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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年月久远,符印中间已经裂开了一条细缝,一缕缕青色的冤气袅袅从里边源源不断地冒出,散发出一阵腐臭的味道,仿佛昭示着石门后面隐藏的是如何一个万劫不复仇深似海的幽冥鬼界。再看那封印之名,赫然写着:“智能”两个字。五台山前方丈智能祖师?孤星寒的师伯?端木飞宇不敢怠慢,忙跪下头去告道:“奉终南山第二十二代掌门孤星寒之命,人世阴气再起,危及万民,破此封印,斩除恶灵!”这才站起身来,突然后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端木飞宇忙低头看妖气罗盘,妖气罗盘的指针竟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端木飞宇一惊,孤星寒说过,除非冤魂沉冤达百年之久,否则妖气罗盘绝不会失灵。仅是石门外面的亡灵就已经厉害非常到这种地步,端木飞宇不由心中一寒,同时不动声色地悄悄拿出终南山镇山法宝之一的桃木钉,慢慢闭上眼睛,运用九华山的龟息灵心术感测亡灵所处方向。奇怪,完全感应不到任何一丝非人类的气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端木飞宇的额上慢慢沁出了汗珠,按照法术界中一般鬼移动速度,再过两秒,如果还不能确定方位的话,就会失去先发制人的机会,甚至性命难保。就在此时,端木飞宇突然听到后右方15度传来一阵轻微的擦地声,端木飞宇几乎连转身回头看的时间都没有,顺手就挥出了桃木钉。桃木钉挟雷霆之势风驰电掣而去,“哎呀”一声,却是人声,端木飞宇不由愕然,细看原来是西门烟和欧阳思语两人。
端木飞宇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你们……”欧阳思语颇为窘迫地直往后退,西门烟尴尬地“嘻嘻”笑道:“因为那个,我们想瞻仰一下张大法师的英姿,所以这个,你不会现在赶我们出去的哦?因为现在出去好危险的,随时有可能被鬼谋杀。”听西门烟讲得这么不伦不类,欧阳思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端木飞宇总算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怒道:“你们两个这么好奇干什么?知不知道在这里随时都会没命的?!想想任伟,想想王宏彬,想想那些惨死的人!我就是为了不让无辜再枉死才千辛万苦来这里,你们……”讲到后来,竟然气噎胸口。欧阳思语从来没有见过端木飞宇气成这个样子,立即噤口不言。西门烟吐吐舌头,小声道:“人家不想见你出什么事嘛。”西门烟和欧阳思语并不知道端木飞宇在进这个石洞之后,为了防止那些怨气逸出洞外和外边的人好奇进来,已经在洞口布置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结界,破解方法十分繁杂,西门烟无意中说对了,现在凶灵就在面前,根本没有时间破掉结界。端木飞宇转过身去,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么你们一定要紧紧跟着我,跟鬼交战,混乱不堪,到时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可顾不来。”西门烟见不用赶她们出去,喜出望外道:“当然当然。”端木飞宇不由心一揪,想起了师父常常讲的他那个时代的故事,为了平息某条路的冤魂,法术界前仆后继不知牺牲了多少人才风平浪静,欧阳思语和西门烟如何明白灵堂课室这里包含着多少重大的内情和隐衷,如果两人遇上危险,究竟是先降妖还是先救她们呢?
正自委决不下,欧阳思语已经在那边催道:“快点开石门啦。”西门烟也道:“好兴奋啊,不知道石门后面藏着什么呢。”端木飞宇不由瞄了西门烟一眼,走上前去用八卦盘的边划破了大悲印,对欧阳思语西门烟道:“你们也来帮忙推吧,西门烟你站门缝边,欧阳思语你站门轴边,我站中间,好,就是这样,准备,开始!”石门看上去非常沉重,但是推起来却很是轻松。俗话说:三人齐心,其利断金。石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大半,三人没防备,差点摔了一跤。“啊!!!”西门烟突然大叫一声,用手捂住右臂,随后立即倒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西门烟,你作什么?!”欧阳思语大惊失色,踉跄着跑过去抱起她叫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西门烟的眼泪早已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只懂得哭喊:“痛!痛!好痛!!”端木飞宇几乎是同一时间抢上,强行掰开西门烟捂着的左手,只见白皙的右手臂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青黑色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肉都变成尸腐色,肌肉向上翻起,血管干枯,还冒着丝丝白烟。端木飞宇凑近伤口闻了闻,变色道:“不好,肯定是刚才推石门时,碰见尸毒涌出来了。”欧阳思语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尸毒,她只看见西门烟因为痛彻心骨已经昏过去了,惊惶地扯住端木飞宇的衣袖喊道:“快救救她!快救救她!”端木飞宇这才想起大事不好,他带的都是法器,连一点药品都没带,如果不快点施救,尸毒侵至心脏就没有救了。端木飞宇焦急地四处张望,突然望见那已被撕开的大悲印,忽然身子好象僵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天啊,他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大悲印、石门、裂缝、尸毒、灵堂课室……以前一切模糊的记忆瞬间串成了一线,原来孤岛红衣的谜底早就彻底解开了,连带女鬼不见形体之谜,所有的迷雾在跑马地找到之前已经消散了,而这个谜底正是他最不想去猜和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端木飞宇不由得手微微颤抖,现实为什么这么残酷,如今,这个结局竟要由他亲手创造!
欧阳思语见端木飞宇只是发呆,以为他也束手无策,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西门烟,你醒醒好不好?!好不好?!!”端木飞宇被这声哭声猛地震回现实中来,他看看那伤口,一咬牙,举起颤抖的左手,右手拿八卦盘一刮,鲜血立即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一滴滴地滴在了西门烟的伤口上。“端木飞宇?”欧阳思语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他,她似乎被惊呆了。端木飞宇缓缓道:“现在你们知道危险了?我是抱着必死之心来到这里的,从踏上这一寸土地开始,我就没想着要回去。我不想连累你们,但是我想让你们明白,法术界为了与鬼界斗争,从来不惜以牺牲为代价,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尘世间的安宁,死一两个人如果是必需的,为了顾全大局往往丢卒保帅。”端木飞宇尽管说得极端婉转,但欧阳思语还是听出来了,他们三人有可能一去不回。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欧阳思语微微一笑道:“我懂,我明白,如果真要死的话,放过西门烟吧,她那么聪明,不应该早夭,让我来,好么?”“欧阳思语?!”端木飞宇的心灵深深地震动了,他对于那些世俗人的心理从来都认为是庸俗无德的,欧阳思语的话给了他一锤重击。端木飞宇勉强笑道:“你不必这么悲观,这是就万一来说的,或许我们能胜利凯旋呢。”欧阳思语费力地背起西门烟道:“我想,不可能的,我的心里总有些隐隐约约的不祥。”端木飞宇顿时无言以对,不错,他早该想到这一点,是瞒不了欧阳思语的直觉的。
石门里面也是一片灰蒙蒙的地带,到处是混杂着还没有进化为骨灰土的骨灰,远处几点鬼火在忽明忽暗地闪着,不时传来几声类似狐鸣的尖啸声,欧阳思语惊疑道:“这里还有狐狸?”端木飞宇道:“不是,那是饥饿的死灵呼唤食物的嗷叫,来自幽冥鬼界最邪恶的一族,不过我们有符令保护,不用怕它,继续走吧。”约莫走了大概五十米,只见前面出现了一大片树林混混沌沌的影子,欧阳思语感叹道:“在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居然也可以长树。”端木飞宇道:“不过这可不是阳间的树,它们凭借怨灵的仇恨存在,法术界中称之为‘地狱婆罗’,我们等会儿通过时要特别小心,这种树有点难缠,碰到了它一丁点就会缠住你至死才放。我在前面开路,你跟着我的步子就行了。”
“地狱婆罗”虽然难缠,但是对于端木飞宇这样一个名门大派的弟子而言,仍然是小事一桩,手持法尺几下起落,数十棵树瞬时纷纷倒地,欧阳思语只觉得背上的西门烟不知怎么越来越重,可她只是咬紧牙关不出声,继续踉跄着跟着端木飞宇走。“啊!”欧阳思语忽然惊叫一声,端木飞宇回头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西门烟又有事?”欧阳思语摇摇头道:“不是,我刚才听得有脚步声,就回头望了一望,看见有一个女人向我们走来,我以为是方滢,就吓得叫了一声,谁知道她却突然不见了。我想鬼应该不会有脚步声的,难道是外面又有人进来了?但我和西门烟来的时……啊--那……那个女鬼……女鬼……就在你后面!!”端木飞宇顿时全身寒毛耸立,一个急转身拿起法尺就想施法,只见在他一米处的前方,果然从地上慢慢升出一只肤色铁青的手,在树干上一点点、一点点摸索着,好象在找什么东西。接着一个白影悄悄地破土而起,赭黑色的长发垂在两边,遮住了大半部分的脸,她的手已经伸到一丛树荫中,正在拉着什么出来,原来是一条绳子。欧阳思语一惊:“难道她要……”那个女鬼已经把绳子抛到树上,旋即打了个死结,“不要啊!”欧阳思语刚想冲过去,端木飞宇立时把她紧紧拦住,沉声道:“没用了。那不是真实现场,而是瞬间记忆,她是在重复当年她死的惨景,冤魂们借此来纪念它们永不消散的怨恨和报仇的决心。”不出端木飞宇所料,当那个女鬼吊在树上晃晃荡荡的时候,她的身形随即也慢慢消失不见。
“呜呜……”左边又传来一个少年的呜咽声,他旁边躺着一个七孔流血的中年妇女,而他正拿着一把小刀在一刀刀地剖开自己的肚腹,一边割一边还在哭。欧阳思语死死地捂着嘴,避免叫出声来,身体因为极度惊骇而不住颤抖。端木飞宇一直在一边冷眼看着,他看惯了这些场面,并不觉得有什么悲凄,只是觉得奇怪,不禁在心里喃喃地念着:“上吊、溺水、剖腹……难道……端木飞宇心中突地一动,想起了传说中轮回界的十大惨死方法,果然,下一个场面是自焚。端木飞宇再无犹豫,法尺一挥,喝道:“枉死的业魂给我滚回地狱去!”法尺发出了耀眼夺目的白光,白光所到之处,不但连鬼,甚至连树也没有了,一片树林在白光下刹时夷为平地。端木飞宇收回法尺,这才对脸色苍白的欧阳思语道:“那是鬼界的海市蜃楼,专门用来震吓人心然后趁虚而入的,千万别给它迷惑了。我们继续走吧。”欧阳思语点点头,端木飞宇却忽然想起一事,刚才那些鬼的服装……好象跟方滢的一模一样?灵堂课室,孤岛红衣,两者之间好象有很多微妙的关联,绝对不止梁花这一层。
又走了一百多米,欧阳思语眼尖,瞧见前方左手处好象有一块长方形的物体,待走前去一看,原来是一个石碑,碑色灰黑,足见年代之远,上面楔刻着四行篆字。端木飞宇皱眉道:“怎么又是篆字?”无奈,只好又费力地辨认道:
幽风微见树影岚,
冷碑朱门纸光寒。
倩女多少评说去,
森森白骨泪已干。
端木飞宇立起身道:“我以前没读过这样的诗,不知道谁写的呢?不过哪有人在碑上孤零零地刻这么一首七言古诗的,完全不符合碑记的体制要求。”欧阳思语打量着石碑道:“或许人家根本不是想撰写什么碑记呢,他只是想把这首诗刻在这个显眼的地方而已。你说,会不会是以前有什么人进来过所以立这个碑来提示我们什么?难道是梁花?”端木飞宇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咀嚼了半天,却仍然一无所获,只好道:“诗句意思看似平凡,其实深奥难解,我们还是继续向前走吧。”两人于是离开石碑继续前进。
这次走了不足五十米,前面竟隐隐约约现出了凤翅屋脊和一大片一大片的房子,四角还有挂铃,欧阳思语忍不住惊呼道:“天啊,这里还有这么一大户人家,鬼屋?”端木飞宇一眼瞄到屋顶上雕刻的神兽,“那是……稳兽龙?!”端木飞宇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欧阳思语惊惶地望望那个狰狞着脸的兽头,问道:“什么是稳兽龙?它是会吃人的妖怪吗?”端木飞宇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尊兽像,道:“不,稳兽龙是传说中为玉帝镇脊的神物,性格暴烈无比,专司驱赶下界妖气。”欧阳思语听得没头没脑:“有什么不妥吗?”端木飞宇道:“稳兽龙在封建时代是被当作神一样来敬仰的,后来宫廷为了维护安宁,又不敢冒犯稳兽龙,就仿造稳兽龙的样子制作了我们现在还可以见到的镇脊兽,按照多个朝代的法律,一般人在屋脊上放置稳兽龙是会判处绞刑的。莫非这里是……”端木飞宇突然掏出金粉向前方抛洒了过去,漫漫扬扬的金粉在迷蒙的灰气里看上去竟别有一番眩目的色彩,很快地雾消了烟散了,一阵淡淡的花香传来,在端木飞宇和欧阳思语的眼前渐渐展出了一幅横无际涯的繁花织锦图,在簇红中有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赫然立着一个高大的朱红大门。道路两边种满了那种淡淡的粉红色的小花,轻巧的花瓣微微地颤动着,悠悠地托着那鹅黄色的花蕊,虽然密集,却从来不纠结在一处。大片大片的粉红轻铺在极不相称的威严的山门周围,一直延伸到那边的尽头,构筑了一道奇妙无比的风景线。
“好美的花啊!”要不是背着西门烟,欧阳思语真想弯下腰去采撷两朵:“这是什么花?我好象从来没有见过。”“那是一种早在古代就已经就灭绝了的花,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曼妙游离。又因为它和兰花的气质很象,人们也常称之为‘若兰’。”端木飞宇回答着,同时嘴角边慢慢浮起了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苦难,终于要随着这片淡红永远离去了吗?
“若兰?若兰。”欧阳思语喃喃地念着,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也有个兰字的缘故,她已彻底爱上了这片粉红,连带那种素雅大方的气质。“欧阳思语,走了罢,在这些地方停留太久会有危险的。”不知什么时候,端木飞宇已经走到小道的尽头催促着她,欧阳思语应了一声,把西门烟往上又搡了一搡,依恋地望了望那片轻盈的粉色,心想:今后再也见不着了吧?再见了,曼妙游离。背着西门烟匆匆往大门的方向赶去了。
端木飞宇已经观察这座大门很久了:“我说绝不可能这么随便放一尊稳兽龙上去的,原来果然是一座寺庙,是供奉玉帝或者哪位佛祖的吧?奇怪的是,为什么到处找不到这个庙的庙号呢?算了,不管了。你站开点先,我布个结界,以免里面有什么凶物突然冲出来。”欧阳思语点点头,紧张地往旁边退后了两步。端木飞宇三下两下布好了结界,伸手缓缓准备推开门,欧阳思语的心里瞬时猛然间窜出一种强烈的不安的悸动,压得她呼吸不过来,头部先是极度眩晕,然后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不……”她想出声阻止端木飞宇继续推门,可是嗓子里好象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样发不出声音。头越来越痛,“吱呀”一声,端木飞宇已经彻底推开了门,欧阳思语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踉跄往后靠去,“砰”,后面掉下了一块灰尘遍步的木板,清晰地显出了墙壁上的一个石刻牌匾,上面是三个更加潦草的篆体字,而这一次,端木飞宇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三个字:兰若寺!………………
“孤星寒,你给我滚出来!!”悟真大师象个发狂的猛狮般冲了进来,门口的两个小道士不防备被他撞到了地上,捂着屁股“哎哟哎哟”直叫唤。孤星寒无奈地按下琴弦,道:“悟真,虽说我们俩熟,但是终南山毕竟不是你家九华山大门,这样闯来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悟真大师怒气冲冲道:“我才要问你什么意思!!我原本以为你会亲自出去降伏,谁知道你竟然放任端木飞宇一个人去!!”孤星寒一改往日的平和,冷冷地道:“我想你不会忘了吧,我发过誓,永远不出山门,就算死!”悟真大师一呆,随即更气汹汹道:“就算如此,你发个帖,找个帮手一起去也好啊,你知不知道石门里面是什么?!!石门里面是令法术界闻风丧胆传说中一切邪恶的根源鬼寺--兰若寺啊!!!”孤星寒的语气平静到好象不认识兰若寺一样:“我早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了。”“那你又知不知道兰若寺里面隐藏着究极尸毒,只要沾上一点儿,从此就会生不如死?”“也知道。”知道了你还让端木飞宇去送死?”孤星寒正容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传了他八极阵图法,我还打算等会儿送七星剑过去,他毕竟是‘道家第一弟子’,若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算得上我孤星寒的弟子么?”悟真大师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佛家第一弟子’少林的钱震已经在黑龙江降妖失败死了?你为了成全所谓的名利不惜让他冒这种风险是不是?”孤星寒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才道:“若贪生怕死,那还进什么法术界?”见孤星寒还是这么固执,悟真大师气得全身直抖,指着他道:“好,好!你既然怕死不敢去,那我去!”正僵持不下,一个小和尚突然跑进来跪下道:“太好了,总算找到悟真师祖您了,传我们五台山方丈禅空大师口谕,说是让师祖您不必插手兰若寺这件事,天象有命,生死注定,就让端木飞宇一个人去好了。”悟真大师顿时气怔了。终南山上空回荡着悟真大师的咆哮:“为什么连你都这样,何健飞?!!你已经成为这种牺牲品了,难道还不醒悟吗?你不让我去,我偏去!!什么生死注定,见鬼去吧!!”
头脑里只剩下一片混沌,就象天地还没有分开一样,就象刚进石门一样,虽然并不空白,但是却没有任何记忆的存在,身子好象轻了起来,随着和风荡悠着,一阵淡淡如同兰花的香味慢慢钻入你的感觉,粉红的温柔刹那已填满了身旁所有空间,托着你缓缓地飘动,就象那些花瓣托着那个花蕊般,虽然无力却很坚定,死了么?还是活着?远处轻轻飞来一片回忆的碎片,只是说,这是一座古寺,里面,有邪恶的幽灵,而它,不是你的对手,除了这些,师父再也没告诉过他什么,兰若寺,曼妙游离,一切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脑海里蓦然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才五岁的端木飞宇懒懒地倚在孤星寒怀里,听着孤星寒指点天上的星座命理:“民间传说当天上掉下一颗星时,就会有一个人死掉,事实上,星星是不会掉下来的,只是会变得很黑很黑,直到下一个对应它的人出世,它才会再变亮起来。”端木飞宇仰起小脸蛋道:“那我的小星星呢?会不会黑掉啊?”孤星寒只是专注地望着天际,半晌,道:“天象有命,生死注定,我们能够做的,也只不过是提前知道而已。”天象有命,生死注定,天象有命,生死注定,原来这就是生死注定,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师父也只有“提前知道而已”。
“端木飞宇!!端木飞宇!!”从耳边传来一声分明遥远而又异常熟悉的叫声,那叫声显得如此迫切,象是在奈何桥的中央阻隔了一块屏蔽,端木飞宇慢慢睁开眼来,第一眼看见的是欧阳思语喜极而泣的脸,端木飞宇迷糊道:“我们……已经在冥界了吗?”欧阳思语擦去眼边的泪,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快起来,我们成功击退了妖怪。”端木飞宇勉强挣扎着直起腰来,西门烟还在昏迷中,而自己周围竟布着很多排列古怪大小不一的旗幡,分朱黄紫绿蓝五色,形成一层琉璃结界,而在那些旗幡外面,从兰若寺冲出的强大究极尸毒被强制阻隔在外,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端木飞宇顺即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在危急间出于本能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八极阵图法挥出,八极阵图法玄妙无穷,施展开来就算是究极尸毒也只能徘徊在外。“倩女多少评说去,森森白骨泪已干。”端木飞宇终于明白了那句诗的含义,真的如欧阳思语所说,这个石碑事实上是那些古人留给后人的死亡警告!
见八极阵图法威力这么强大,端木飞宇不由精神起来,双手发功,变换阵法,准备冲出这座鬼寺,通向出口的旗幡缓缓分开,开出了一条小路,端木飞宇对欧阳思语道:“你站在阵图中心别动,我先去前方探路。”欧阳思语点点头,蹲下身去查看西门烟的情况,见西门烟虽然月眉紧蹙,但是面色还算红润,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端木飞宇从那条小路匆匆跑回,脸色白得象张金纸,大汗满头,神色紧张地道:“寺门不见了!”“什么?!”欧阳思语“腾”的一声站起:“怎么可能?明明我记得是在那边的。会不会是你走错了方向?”端木飞宇的眼神深沉得可怕:“我走到尽头,发现是一面墙壁,我也想到方向错了,于是我摸索着整整绕了一圈,直到回到原点,我发现四面都是墙壁,结结实实的墙壁,就是说我们在山门前被围困在一间莫名其妙出现的密室!”欧阳思语张大着嘴,不可思议地盯着端木飞宇,良久,才困难地问道:“那……那我们怎么办?就算不被尸毒毒死,也会在这里困死饿死的。”端木飞宇不答话,只是环顾四周,同时脑子里激烈地思索着密室出现的原因,照理,受到八极阵图法的法力场强力干扰,兰若寺怨气再恐怖,也不至于达到还有余力排开这些尸毒创建一座密室的地步,如果它真的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那它根本不用去建什么密室,直接攻破八极阵图法的屏障岂不是更省事?既然不是兰若寺的问题,那到底是谁造成的?旋涡,墙壁,寺门,旗幡,难道……是八极阵图法的问题?端木飞宇的心中刹那亮堂了,原来如此,密室其实是自己造成的啊!
孤星寒传授这门法术的时候说过,八极阵图法本身并没有杀伤力,只是借助孔明创造的奇妙无比的八卦变法产生的一种扭曲空间,主要用于自保和围困敌人,它的应用原理是生生相克,这样,除了被它围住的空间外,在它外面的所有空间都不同程度地被扭曲了,要想突破这种扭曲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撤掉八极阵图法,使扭曲自然消失;另外一种则是在八极阵图法还存在的前提下,按照八极阵图法的“规矩”令自己的行动随同环境的扭曲程度而扭曲。现在,自己和欧阳思语所处的空间就是生生相克的正常空间,而尸毒的巨大旋涡里面隐藏的就是一个反生生相克的空间,也就是说,八极阵图法中的生门在旋涡里其实就是死门,而死门所在地恰恰就是出口!!
欧阳思语尚未从密室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更加接受不了要反往鬼寺的里面冲。“幽冥鬼界,永不回头!”端木飞宇望着那旋涡静静地道:“鬼寺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传说中它有一个通道与地狱鬼气直通,虽然它在世间,但是我们不得不把它当成黄泉来看,法术界的人也常有误入鬼界的,鬼界没有回头路,因此也只能顺着鬼投胎转世的程序回到人间。我们现在除了冲进去已经无路可逃,若是打得赢死灵,能够撤掉八极阵图法最好,打不赢的话,也必须从那个通道下去到六道轮回处回到尘世。”端木飞宇缓缓拔出了朱雀青剑:“进则生,退则死。我不信什么生死注定,无论如何,我都要搏一博。”
“哈哈哈哈哈哈--”旋涡里突然传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由远及近向他们逼来,欧阳思语脸如死灰:“好了,这下不用我们冲进去,那死灵已经主动出来了!”端木飞宇倾听半晌,摇头道:“不是,这个冤气这么弱,绝对不可能是兰若寺的死灵。我在进来之后老是觉得有什么非人类的东西在跟踪我,可是总找不到,难道就是这个东西?”笑声越来越近了,欧阳思语俯在地上,紧紧抱住了西门烟,端木飞宇也握紧了朱雀剑,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旋涡中,歪歪倒倒地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欧阳思语全身剧烈震动,脸因为极度的恐吓已经变成了青白色:“副主席!那是副主席!‘兰若寺’它在杀学校的人!!我们把封印弄开了,它要杀死全校的人!!”端木飞宇大吃一惊,凝神辨认后,断然道:“不对,那不是副主席,应该说,那已经不是副主席了,我们把王宏彬给彻底忘了,今天已经是他魂魄合体的第三天了。”
“又玩借尸还魂的把戏吗?又杀了一个人吗?”端木飞宇提剑咬牙切齿道:“王宏彬,我放过你一次,你竟然不知悔改?你罪孽深重,就算道祖发大善心,也救不了你堕入血池地狱!你过来受死罢!”“哈哈哈哈……”王宏彬狂笑着:“你放过我算得了什么?我还不是一个半魂鬼?我还是投不了胎?端木飞宇啊,多谢你为我打开了石门。我早说过你们是斗不过石门的,哈哈哈哈哈!慢慢享受被困饿至死的快乐吧,我要去取回我的另一半魂魄了。”
看着王宏彬继续往中心进发,端木飞宇猛然想起了什么,快速跑到旗幡下对着王宏彬大喊:“不!王宏彬,快退回来!那里是究极尸毒的中心,你不能去那里的!”王宏彬只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狠狠地道:“端木飞宇,你到现在还想阻挠我的好事吗?”端木飞宇声嘶力竭地吼道:“不!!回来……”“我可爱的魂魄啊,我现在要拿回你了,呵呵呵呵……”然而王宏彬的肉体一接触到那些浓黑色的尸毒,霎时发出一阵如同肥肉放在热锅上煎油那种“滋滋”声,同时迅速腐烂汽化,浓重的焦味传来,那高大的躯体早已化成了很多缕青烟袅袅而起。“我--要--投--胎……”微弱的最后声音慢慢消失在那环形的罪恶中心。
端木飞宇无力地垂下了朱雀剑,欧阳思语幽幽地道:“其实,王宏彬没有错,谁不想投胎,谁又想留在这世上承受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悲哀,尤其是对他这种冤气并不大的鬼来说。这一次,王宏彬的魂魄再也不能合体了吧?”端木飞宇的眼光愈见凌厉,缓缓举起剑指向兰若寺的里层:“罪魁祸首就是你--兰若寺!”旗幡迅速变阵,让出一条通往中心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吞噬人命的旋涡。欧阳思语吃力地背起西门烟道:“沿着这条小路走下去,真的能到达六道轮回之处吗?”端木飞宇道:“走过中心,就势不可免地要与死灵碰头,打不赢的话,我利用朱雀剑冲出一条路,你背着西门烟跑过去跳进那个通道。”欧阳思语紧张地问道:“那……你呢?”端木飞宇道:“不用担心,我身上有符咒,可以直接下到鬼界。我们在鬼界再见吧。”
旋涡的颜色越来越黑,旋转越来越快,旗幡也变得越来越歪,端木飞宇和欧阳思语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超越着那道屏障,“啪”的一声,左侧的一根旗幡因为禁受不住压力倒了下来,究极尸毒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向端木飞宇和欧阳思语冲来。“端木飞宇!!”欧阳思语大叫。端木飞宇再无犹豫,举起朱雀剑大喝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要道不凡此之谓也!开!!”朱雀剑焕发出一阵白光,旗幡瞬时现出一个缺口,白光对着涌进来的尸毒一碰,端木飞宇一拉欧阳思语:“跟我来!”从白光中跃然而出,彻底冲出了究极尸毒的包围圈。
四面金粉涂壁,银线刻镂,华光溢彩,摆放在两边的玉器互相辉映着,放出淡淡的光晕,这就是兰若寺的正大殿吗?这就是鬼寺的真面目吗?还是,他们误闯了某处宫殿?“端木飞宇,你看这里。”欧阳思语突然一指左边的墙壁,那上面绘画着一幅大型的壁画,描绘着很多穿着奇形怪状的女人们正跪在地上低着头,捧着大大小小的碟子,碟子里面盛满了他们也说不出名字的珍宝,脸上满是惶恐和虔诚的表情,而在那些女人的前方,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嵌满了珍珠、玛瑙和翡翠的宝座,后面两个女人执着凤翅团扇恭恭谨谨站着,而在那宝座上,坐着一个满头钗饰穿着富丽的女子,两眼平视前方,神色祥静,显得雍容高贵,素雅端庄。“衣服。”欧阳思语小声道:“她的衣服跟方滢的一模一样。”端木飞宇却根本没注意那幅画,此刻,他全身僵硬,只因他不经意看见了壁画右下角的一个刻文,显得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引魂灯者,虽难折其锐而非不可避者也,当以血淋而成,则可趋吉逼凶,然则治尸毒亦行。”《拓碑传》?端木飞宇的眼睛湿润了,原来孤岛红衣是这么一回事,梁花当年是如何冲过究极尸毒的呢?现在已无从得知了。与其说她留给我们的是一个震悚校园的恐怖传说,倒还不如说她留给我们的是破解灵堂课室的最珍贵遗产,用她自己生命的代价换取了世俗不解的咒骂。
神位?端木飞宇突然想起要看看兰若寺供奉的到底是什么神位,回头望正中央供台上一看,立即吓得寒毛耸立,那一身奇怪装束的方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在那里,正冷冷地看着他们,而她的身体,不偏不倚正好遮住了神位。端木飞宇暗暗叫苦,刚刚冲破究极尸毒消耗掉的法力还没有恢复,大敌就骤然出现,必然凶多吉少,正思索着如何随机应变,欧阳思语已经放下西门烟走向方滢道:“方滢,我去灵堂课室找了你,但是你不在,我想跟你说,放手好么?你已经辛苦了这么多年,不痛苦吗?放手吧,好不好?”端木飞宇大吃一惊,根本不及考虑,再次施展八极阵图法:“欧阳思语回来!”欧阳思语被旗幡阻隔,吓了一跳,转身对端木飞宇道:“你干什么?方滢并不想这样的,她很痛苦,我们应该帮她。”端木飞宇叫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她根本已经不是方滢了!!!”
欧阳思语象被雷劈中一样站着一动不动,端木飞宇转头凝视着方滢道:“我说得没错吧?依借相同经历和仇恨通过他人的肉体再度复活的五百年死灵,兰若寺的主人。不,我是否叫你公主更恰切些呢?”“公主?!!”欧阳思语匪夷所思地看向方滢。“同样地被火烧死,同样地被自己的亲人所杀,同样的怨愤和相似的经过,暂时减弱了加在兰若寺的封印能力,在方家火烧的现场,你的灵魂得以逸出,侵噬方滢的魂体,两个不同朝代的人重叠在一起,所以才会有这种奇怪的装束。你的衣服仍然是近代装束,但是头部就换成了你死那天梳的宫妆。”端木飞宇一指壁画道:“你的头上戴着只有皇家近亲才能佩带的九凤朝阳挂珠钗,穿着只有公主和皇后才能穿的九凤簇团宽袖宫装,所以你不是皇后便是公主。你虽然极力想摆出至高无上的威严,可依旧掩不住满脸涉世未深的稚气和天真,并没有那种母仪天下的风华,因此我推断你是公主,而不是皇后。还有你后面宫女所执的团扇,是明朝前期所特有的纯孔雀绿色,所以,我想,你是明朝某位惨死的公主吧。孤岛上面还残留着七个石墩,那是当年你陵墓前站的两排石人像的其中一排,因为那花纹的精致和巨大的财力只有皇室才有可能做到。你一定很受你父皇宠爱,才有资格举行这么隆重庞大的场面,如果我没推算错的话,那幅壁画必定是你的庆生图。”一向驽钝的端木飞宇今天却意气风发滔滔不绝,所说之处无一不是欧阳思语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的谜题。
那女鬼冷若冰霜地盯着端木飞宇,良久,幽幽道:“本宫好久没有遇见这么聪明的人了。你说得不错。”话音刚落,已变成全身宫装打扮的公主。端木飞宇挥出一道黄符道:“那么,劳烦公主略微移开些罢,不用遮住那供台了,兰若寺供奉的根本不是什么神位,而是你的灵位!”女鬼冷冷地“哼”了一声,缓缓飘往左方,避开黄符,果然,正中一个硕大的金漆灵牌,上书:明建文大慈大圣敦容温婉孝礼文义永宁公主灵位。端木飞宇凝视着那灵位半晌,又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望望大殿上方,道:“公主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这里会叫做兰若寺?”那公主慢慢道:“看在你为我破除封印的份上,我不妨让你死得明白些,因为我最喜爱的花就是外面那些曼妙游离,所以父皇给我取的小名就叫做‘兰若’。现在你明白了,准备好受死了吗?”兰若寺的谜底都水落石出了,端木飞宇暗暗叹息,拿起朱雀剑道:“我今天既然要进来,就有和你一拼的决心,来吧,决一死战吧。”那公主冷冷道:“你太天真了,你以为那些什么八极阵图法和一把烂剑就能够抵挡我吗?”说完,将衣袖对着阵法轻轻一挥,端木飞宇只觉得剑象火烧一般滚烫,赶忙撒了手,不到两秒钟,所有旗幡和那柄朱雀剑已化成了一滩青黑色的腐水。两大厉害的法宝在一个回合中顷刻就化为乌有,不要说到达后殿那个通口,甚至连正大殿都没有机会冲出去。端木飞宇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珠,自己的实力竟跟那公主差了如此之多!
那公主叹了一声道:“早告诉你们这些人类死心,你们总是不听,总是惹本宫生气。”挥起袍袖故技重施,“永别了,师父,永别了,终南山。”--经过了一番挣扎的端木飞宇最终闭上了眼睛,原来还是要接受命运的安排啊。正在这时,兰若寺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一个白点迅速地向端木飞宇靠近,那公主惨叫一声,忙不迭放下袖子,端木飞宇睁开眼一瞧,不禁惊喜交集,那个白点竟然是终南山的镇山之宝--七星龙泉剑!端木飞宇忙迎上前去,将七星龙泉剑紧紧握在手里,才发现上面还附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孤星寒的亲笔:“为师已将青铜印和灭绝符融入七星龙泉剑,三宝合体,天下无敌。”生死关头乍收宝剑,端木飞宇狂喜道:“女鬼,这次还怕收不了你吗?”那公主冷冷地道:“你高兴得太早了,要想打败本宫,必须找到本宫的骨灰,而本宫在这里找了五百年,根本毫无线索。”端木飞宇七星龙泉剑一挥,宝剑放出耀眼的白光,那公主逼不得已后退到一个死角,端木飞宇乘此机会将供台上的灵牌抢到了手,缓缓道:“其实,建造这座庙的人早就给了提示给你,骨灰就放在正大殿的灵牌中!”那公主脸色一变道:“你有何证据?”
“看见左边那面墙壁吗?除了左上角有一组小壁画外,其他地方都是空白的,不要说看上去极其不相衬,再跟右边盛大的壁画比起来,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为你建造这座庙的必定是皇家杰出匠工,集全国建筑精华,岂有这么粗心大意之理?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面墙壁必定包含着某种在当时历史条件下还不敢公布的特殊涵义,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引起后来人的注意。这座庙除了那尊稳兽龙奇怪外,找不到骨灰也难以想象,因此,有充分理由猜测,这组壁画就是揭示骨灰的关键所在!那组壁画描绘的是战国时代四大公子之一的信陵君盗取虎符私调军队救援赵国的故事,整篇故事都围绕着一个线索来进行--虎符的易手,因此虎符的下落自然就成了这个故事的中心。虎符,是古时调兵遣将的牌符,在明朝已经叫做令牌。令牌,就是灵牌的谐音。因此,你的骨灰就装在一直摆在最显眼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灵牌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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