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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初雪

《尸香鬼曲》(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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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57:1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梦魇
  
  我现在感觉身体如同一块软软的棉花,全身骨骼仿佛都被抽离了出去,整个身架子彻底瘫痪在了这个石棺里,为什么会这样?
  是那阵诡异的香气,没错,一定是易融对我做了什么手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时此刻,我甚至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缘由了,我的意识也开始涣散开来,迷蒙中,我仿佛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听声音应该是龙爷在说话,然后,就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再然后,我仿佛又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尖叫声,那声尖叫像是一个晴空霹雳一样将我的意识一瞬间唤醒过来,然而清醒却也只是短暂的那么一下,仿佛连一秒钟都没有维持下去,我就再次昏迷了过去。
  又是一个混沌漫长的梦境,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我努力的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那些零碎的片段,陆小枫、小曼、小诗、山洋、小C、易融……易融,对易融!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双手用力,推开了掩盖石棺的盖子,一下子跳了出来。
  空空如也……
  空空的墓室里,早已没有任何人的踪迹。由于刚才用力过猛,此时身体有些虚脱,另外,看到已经空荡荡的墓室,我的力气一瞬间又被抽干了,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拖着还没恢复体力的身子爬到那个黑巫的石像面前,拿出手电,照向黑巫那张深埋在帽子里的脸,那张脸上,是一个凸出来的六芒星的图案,我将手伸向里面,用力一扭,那个巨大地黑色血棺伴随着一阵轰鸣声打开了。
  当我步履蹒跚地走近石棺后,石棺里面出现的情景瞬间把我震惊在了那里。
  石棺里面,那块妖异的玉石之上,是一个美到无法形容的女子,那个女子,是易融。
 想象一下,你曾经见过最美的东西是什么?一株漂亮的花朵,一处美丽的风景,还是某一个人?
  此时的易融,美的无可挑剔,轻纱之下,凝脂般的肌肤透着一层光晕,仿佛在周身缭绕起一层仙雾,如梦似幻。她双目轻合,嘴角含笑,面色安详,似是在熟睡,如果不是看到那处鲜红的颜色的话,我想没有人会认为她已经死了。
  是的,易融的心脏没有了,和小雨一样的死法。
  原来她是牺牲自己来救了我,那些蛇平白无故的跑了出来,一定是人为解开了麻袋的绳索,龙爷等人进来密室后一定会进行搜查,这个墓室如此之小,找出我们两个人来易如反掌,所以易融干脆将我迷倒,只身赴险境。
  我不知道为什么龙爷等人在杀害易融后没有再搜查我,也许是易融用了什么方法骗过了他们,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易融死了,石门关了,我一个人被困在了这间墓室里。
  我在这间墓室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开启墓门的机关,或许龙爷等人在杀害了易融后也发现了我,只是他们知道,即使不杀我,我也逃不出去这间墓室,所以干脆将我仍在了这里,关上了墓门,让我自生自灭。
  恶毒的人。
  我已经不知道在那个黑石棺里昏迷了多久,也许是易融迷药的原因,我的身体现在虚弱的厉害,而且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现在身上除了随身携带的一把手电,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
  我靠着巨大的石棺坐了下来,已经感到绝望。
  过了很久很久,我已经饿的虚脱,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消失殆尽。或许,我这就要死去了吧,我这样想着,原来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一点都不可怕,甚至突然感到轻松起来,我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来。
  在与死神相持的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不属于我认识的任何人,不是陆小枫、不是小雨、也不是易融,而是生于一张极致完美的脸上,那张脸拥有一副最精致的男子五官,他的笑容里,仿佛深藏着无数的秘密。
  在我所有的意识都变得模糊不堪的时候,那个笑容却如此清晰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而不知为何,我看到那个笑容后,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墓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强烈的光束后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山洋。
  回光返照?这是我此时的第一个想法,然后,就再次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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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5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知道是如何走出那个山洞的,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广阔的天地中,时值深夜,大山之中,林木茂盛,山风袭来,瞬间使人清醒了许多。
  山洋将我放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看样子是他一路将我背出来的,我支撑着身子勉强坐了起来,我现在有一大推的问题,刚想说话,嘴里却涌上一股甜腥味。
  山洋立刻过来扶住了我,说:“你先别说话,你中了蛇毒,我们现在需要尽快下山找个医院,否则你的性命就不保了,我先去附近看看下山的路径,你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说完,山洋便大步离开了。
  难道我体力这么虚弱,不是饿的,而是中了蛇毒?可是,我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清楚。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左边小腿处缠上了一层布带,我试着挪动了一下那条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老天爷,这什么情况?
  我竟然莫名其妙的被蛇咬到了都不知道,也许是在山洋背我出来的时候被咬的,那时我在昏迷中,这是我现在能先到的唯一合理的答案。
  我看向远方低矮的山峦,那边的天空很广阔,满天星斗。这个时节,正好能看到猎户星座,我痴痴地望着那最具标志性的三颗星很长时间,然后目光定格在了最末尾的那颗星上。
  我突然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只是觉得好笑而已,在这个时刻,我只想笑。
  最后,山洋从那片树林里走了出来,他满头大汗,显然已经体力透支,脸上写满了疲惫二字 ,他一屁股坐到我身边,说:“没有路。”
  我的嘴角依然保持着笑容,“没关系,我们向着那颗星走。”
  我指了指那颗末尾段的星,山洋疑惑地看着我:“你认识这里的路?”
  我摇了摇头,“直觉而已。”
  山洋平息了一下急速的喘息,说:“好吧,反正也不知道怎么走,那就拼一把。”
  说完一把背起我,沿着猎户座星座的方向向山下走去。
 山风凛冽,月明星稀,我全身无力地压在山洋的背上,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头晕,山路很难走,山洋一步一拐走的很是艰难,我在他背上颠簸的一直想吐。
  “放下我吧,你先一个人下山然后再找人来救我。”我强忍着呕吐说出这句话。
  “呵呵,那你就必死无疑了。”山洋气喘着说。
  “那就死好了!”这句话是实话,此时的毒性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我整个身子麻木的都没有了知觉,五脏六腑火烧一般难受,再加上强烈的颠簸,真是比死更难受。
  我此刻很想安静的躺下来,面对着满天星辰,吹着山风,至于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我浑浑噩噩地在山洋的背上不知道颠簸了多久,最后终于感觉到他停了下来,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我们来到了一条不算宽敞的山间公路上。山洋把我放到公路一旁的一块岩石上,我现在毫无气力,顺势倒了下去,再次昏迷,昏迷前仿佛听到山洋的说话声,但说的是什么,完全不知道。
  当我又一次昏昏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一块岩石的脚下,满身泥垢,我用尽全力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公路中央,这是一条山腰上的公路,一侧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我沿着公路向下走了两步,身体就不听使唤地剧烈摇晃起来,五脏六腑开始翻滚,火烧一样疼了起来。
  在我就要倒下之极,公路的转弯处中突然射来一道亮光,那亮光如此刺眼,仿佛一下子驱散掉了所有的黑暗。
  那是一辆大型的货运卡车,这是我视野里最后的东西,然后就是一阵强烈刺耳的刹车声,那声音仿佛一瞬间刺破了我的耳膜,在刺耳声扩充到最大的时候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再然后,我感到自己很轻,很轻,轻地仿佛飘了起来,游荡在某一个安静的空间里面,那里很温暖,很安宁,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安静……

  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梦一场。
 我从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正照耀在医院里的白墙上,风吹过窗子,带进来一阵花香。
  “先生,你终于醒来了!”一名可爱的护士走到我的床位前,看了一眼旁边的仪器屏幕,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我这是在哪里?”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医院啊!”小护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然你认为这是哪里?”
  “我昏迷了多久?”
  “哦,那可蛮长的,大概有半个多月了吧。”
  “哦!”我沉默了一会,觉得刚刚自己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可是这儿却想不起来要问什么了,只能低下头,不再说话。
  护士开始给我整理病房,我这才察觉,自己是在一个特殊的单人病房里面,病房里的设施都很全面,很整洁,看来我在这里的待遇还很高。
  窗户外面是刚刚升起的朝阳,温暖但不刺眼,我迎着阳光直直地看过去,感觉已经有一个世纪没有见到明媚的阳光了,突然好亲切。这时候,护士已经换好了窗户边的鲜花,准备离开病房。
  当她打开病房的门将要走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要问的问题。
  “等等!”我叫住了她。
  护士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我。
  “嗯……,我想问一下,我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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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59: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失忆了。
  这是医生给我定的结论,是因为脑部受到重创的结果,我问他我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医生说不好说,然后我就问他还能不能恢复,医生还是那句话:不好说。
  就这样,我顶着一个空壳一样的脑袋,安安心心的在医院里住了下来,漫无目的,茫然的住了下来。医生给我的身份证上写的名字叫顾流若,我照着镜子对比了一下身份证上的照片,那张脸确实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这个人不是我,也许是因为顾流若这个名字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或许,这就是失忆者的悲哀吧,因为不知道一切,所以怀疑一切。
  我的人生交际一定很失败,因为一直到我醒来后的第七天,才终于有一个人来医院看望我,那个人的名字叫陆小枫。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突然一震,像是大脑中隐藏着的某一个火山突然爆发了一样,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的画面在我眼前掠过,但是它们太快了,我一个都没有看清,然后我就昏迷了,再次醒过来时,那个叫陆小枫的人已经走了。
  我眼睛空洞地望着墙壁,又开始了茫然的平静。
  在之后的半个月,陆小枫先后又来过几次,从他的口中我了解到他是我的同乡好友,只是我问他关于我的一些事情时他总是刻意回避,他拒绝回答我的问题说都是为了我好,还说失忆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之前的事情能忘记最好,可以重新有个新的开始。
  如果他不想说,我也就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茫然地看着我的墙壁,那种墙壁上的白色,让我感到空虚,仿佛掉进了一个大洞里,一直往下掉,往下掉,深不见底。
  终于有一天,我出院了。
我回到了我的家,在北京郊区的一座大房子,看来我之前很有钱的样子。房子附近没有什么其他的建筑,家门口有一片树林,林木茂盛,鸟雀成群。
  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并没有打开正门走进去,而是先来到了后院,那是一个杂草丛生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一个破旧的木头门,木头门上挂着一把锁,锁是开着的,我走进了那个门。
  屋子里面很暗,没有窗,我沿着一个楼梯走上去,上到一个阁楼里面,阁楼里有一个小窗户,明亮的阳光从那个小窗户里面挤进来,把窄小的阁楼照的很亮。
  我走到阁楼里唯一的一个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本日记来,日记的封面上什么也没有写,日记里面也是,全部是空白。我将日记合上放回到抽屉里,离开阁楼时看到墙壁上挂着一条红绳,那条红绳鲜艳如血,触目惊心。
  再然后,一阵清脆的铃声从我背后响了起来,我扭过头,看到在那个低矮的小窗户外面,站着一只黑猫,黑猫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仿佛要钻进我的灵魂里面,我想把头扭开却怎么都无法动弹,两只眼睛只能直直地看着它。突然,黑猫脖子上的那条鲜红如血般的红丝带飘扬起来,仿佛在我的视野内撒开一片殷虹的鲜血。
  再然后,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阁楼的木板上,周围一片漆黑。看了下表,凌晨四点钟。
  隐约听到电话铃声,我匆匆跑下楼来,打开屋门进了屋子,这个电话铃声不知道已经响了多久,我气喘吁吁地接听了电话。
  是陆小枫。他稀里糊涂地说了一番话,颠三倒四地我都没有听懂,然后就说让我在家等他,他马上就过来。
  我挂了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情景,怎么这么熟悉?
陆小枫来了,顶着漫天雷雨来的,他全身湿透了却不急于擦干,而是一把扣住我的肩膀,喘着大气说:“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我时间不多,你现在所处的环境非常危险,他们的人会很快找到你,你的结论是对的,东西不能落到他们手里,这东西太危险了,一旦被重新利用,后果难以想象,很有可能造成世界性的巨大灾难。”
  “你在说什么?”我被他搞蒙了。
  然而陆小枫并没有理会我的疑问,他迅速看了一下四周,屋子四面的窗户上一齐亮起了无数的灯光,光束在暴雨的夜里,飞快地向着我们这里接近。陆小枫突然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枪,我吓了一跳,“你要做什么?”
  “你现在必须醒过来,醒过来!”他大喝着一枪打向了我的小腿。
  我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脑子瞬间变成一片空白,在我疼晕过去的瞬间,我看到陆小枫的嘴角说出了一句话,此时我的耳边尽是枪声后的嗡鸣声,他说的话我根本听不清楚,不过他最后的那个嘴型生生印在了我的脑子里。
  那个嘴型,和我之前在白玉石中看到的那个妖艳女子最后的嘴型一模一样,我在心里按照这个嘴型重复默念了几遍,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说的是同一句话——离开这里。
  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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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7:59:59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腿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一个激灵想要坐起来,却没想到头撞到了一块硬物,又差点给我撞晕过去。我摸着头用力搬开头上的石块,从石棺中坐了起来。
  摸出手电,照了一下四周,我仍然是在这个墓室里。左小腿传来阵阵刺痛,我用手电一照,吓了一跳,我的小腿上,竟然盘着一条蛇,蛇头部位的小腿处冒出来一小摊鲜血。
  我被蛇咬了,我看了一眼那条蛇,是条不算太大的竹叶青蛇,还好,之前山洋说过,这种蛇的毒性不强,不至于致死,虽是如此,此时的咬伤部位也已经开始麻木了。
  我从石棺中爬出来,用手电照了一下四周,空空如也。我的脑子里开始回忆刚才昏迷时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每一个情节,都无比清晰地浮出了脑海,匪夷所思,就好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当手电的光束照到那个巨大的石棺时,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想起了刚才的梦中,易融满身鲜血却异常妖艳的躺在里面的画面。我走到石棺一侧的台阶,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一看,实际上我是在害怕,万一看到的真的和刚才的梦里的一样,那该怎么办?
  是祸躲不过,我大步走上去,看向里面,空空如也。
  梦毕竟是梦,看来是我太紧张了,里面没有易融,甚至连那块白玉也不见了,整个石棺里面都是空的。
  如果易融不是在这里的话,那么她去了哪里?我突然想起在昏迷前听到了龙爷等人的说话声,一定是他们带走了易融,没错,否则易融没有理由把我丢在这里,她之前将我用迷药迷倒,就是怕我们一起都被龙爷等人抓到,龙爷早就对我们起了杀心,如今她落到了龙爷手中,自然是凶多吉少,我必须找到她将她救出来。
  我打着手电四处照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的出口,而来时的墓门已经严实地关上了,没有找到开启的机关,我的背包等物品也不见了,这意味着食物和水都没了,整个墓室里,只有几条蛇在各个角落里蜷着,看上去很安逸,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多有的都聚成一团战战兢兢的样子。
  我突然感觉饿了起来,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点了半天没反应,没电了。
  我已经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现在对于时间这个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
 我该怎么办,易融一定正等着我去救她,而我却被困在这里,情急之中,我突然想到了梦中的那个机关,没错,那个机关,我急忙来到黑巫石像的位置,趴下身子,用手电照向黑巫被包裹起来的脸,果然,在那张脸上,是一个六芒星状突出来的机关,我伸出手去用力扭动了它,然后听到一阵轰隆巨响,身后石台上的石棺开始移动,很快,在原本石棺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密道。
  神奇的梦,我竟然在梦里提前预知了这个机关,虽然现实中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按照梦中的顺序进行,但是所有的情景却如此相似,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其中的蹊跷。
  我刚才,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还是,等等!我在密道口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往下走,我现在要确定一件事,我现在是不是还在梦中,是不是依然没有醒过来。
  我用力掐了一下手臂,疼的很清晰,但这不足以证明我的现状就是真实的,然后我又打着手电四处查看,石壁上的符文脉络,八个黑色的石棺,巨大的石台,一切都如此清晰,我开始整理我来到这里之后的所有的记忆,一样无比清晰,包括那个梦,那个梦一样很清晰,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梦完全不合逻辑,我想我很可能会认为那就是现实中的某一部分。
  我突然发现,我的现实生活已经被各种混乱的梦境彻底打乱了,天知道我之前遇到过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是不是曾经做过的某个梦,也许是那些梦太过逼真了,我就理所当然的把它们理解成了现实,而我还在为那些所谓的现实搞的满脑子浆糊,百思不得其解。
  我从石台上坐了下来,思考着之前发生过的种种事情,无论那些是否真实,无论现在的处境是否真实,我想我还是要继续走下去,即便这一切也只是一场梦,我也要坚持走下去,因为只有继续下去,我才能找到答案,找到这一切事件发生的原因,找到这种种奇异事件的终点。
  被毒蛇咬到的左腿麻木程度越来越厉害了,看样子毒性在扩散,我不知道是该谢谢那条蛇还是该宰了它,毕竟如果不是它咬我这一口,我没这么快醒过来,但我醒是醒过来了,却中了这该死的蛇毒,也不知道会不会毒发身亡,虽然这蛇的毒性没那么强,但是如果不加以治疗,我还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不能再犹豫了,我拖着半条腿,笨重地走进了那个密道。
 密道里面是一条一直向下的台阶,黑石砌成,很长,走了很久都没走到尽头,这条密道没有任何岔口,单一的一直往下,我怀疑我已经沿着这条密道走到金字塔底了,越往下越感觉潮湿阴冷,石壁上的苔藓也越来越厚,整个密道里面布满了苔藓植物的潮闷气味,很是难受。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的那个神奇的梦,梦里面的每个情节似乎都很熟悉,医院、阁楼、陆小枫,这些都是在我现实生活中发生过的,只是与现实有些出入,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个梦的最后,陆小枫拿出一把枪射在了我的小腿部位,也就是这条蛇咬到的位置,我想应该是那条蛇先咬到的我,然后梦里面根据生理反应做出了相应的情景配合,就像平时做梦四处找厕所实际上就是现实中尿急了一样。
  我感到蹊跷的是,梦里面所有的场景都可以说得过去,唯独这一情节,非常的不合理,陆小枫怎么会有一把枪,他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些话,在我的印象里,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也从来没有那个样子跟我说过话,我现在开始觉得,刚才那个梦里的人,可能不是陆小枫,可能是我的意念对于他过于强烈,所以将另一个人的形象强加到了陆小枫的身上,而那另一个人,就是山洋。
  梦里最后出现的那个用枪打我的人,是陆小枫和山洋的结合体。
  不对,即便是算上山洋,也还不能诠释梦中出现的这一角色,因为梦中的那个人还提到了一句话,他说我的结论是对的,那个东西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里,一旦那个东西被人重新利用,将会造成巨大的灾难。
  我一直在想,“我的结论”是什么,“那个东西”又是什么,他口中的“他们”又指的是谁?为什么在我梦中的最后,会以陆小枫的形式来告诉我这段完全超出了我认知范围的对话。
  再然后就是那个令我印象深刻的嘴型——离开这里。这句话,从我一来到水荒镇的时刻起,就一再被一个神秘的人物提醒着,他一直在告诫我离开这里,那么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这里。
  我突然想到了白玉石中的那个女子,那个拥有极致美丽容颜的女子,她的眼眸如同最妖艳的星芒,轻轻松松就勾走了人的魂魄,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却让我的心灵感到无比的平静,心如止水,仿佛世间一切皆变为虚无。但是,最终我还是从那个幻境里走了出来,并不是我的意志有多强大,而是,是她将我放了出来,并给我留下了一句话,虽然那句话并没有以声音的形式表达出来,但是那个嘴型,却深深印刻在了我的心里——离开这里。
  可怕的是,如今,就连那块白玉石都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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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8: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密道的终点,是一堵墙,前面竟然没路了。我打开手电四处寻找,没有发现门的痕迹,也没有什么比较突出的类似机关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走了半天竟然走进了一条绝路。
  突然,我仿佛听到了人的说话声,我马上竖起耳朵,没错,那声音来自我的头上,我用手电照过去,密道的上方,在我头顶的部位,似乎是一块可以移动的石板,还好这个密道的高度不算太高,我用手扒着石壁,将耳朵靠近上方的石板,然后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声。
  “爷爷,这些人我们要怎么处理?”
  “不用管他们,自然会有人来处理这些的。”
  “哦,那……我们下面该做什么?”
  “带上东西,我们带它去该去的地方。”
  ……
  我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我是在梦里还没有醒过来,因为这两个人的声音,我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而这段对话,也绝对不可能会发生在现实当中。
  那个优雅清丽的女子声音,是易融的。
  而那个沧桑低沉饱含磁性魅力的老人声音,是易本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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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8:01: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无头古尸
  我想用力将那块石板搬起来上去看个究竟,但是由于石壁比较平滑,脚上用不上力,况且,我的左腿还被蛇咬到,麻木地像块木头,刚一用力,脚底就一滑摔了个跟头。这时候,手里的手电也开始掉链子,光线变得昏黄暗淡,看样子坚持不了多大会就会没电了。
  “喂!”我大声的喊了一声,希望上面的人可以听到,然而我这一声喊出去,却久久没有回应,上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一片死寂。
  “有人没有?”我再次大声喊道,依然没有回应。
  我只好撑着身子站起来,举着微弱光线的手电筒,仔细观察头顶上的结构。可以说,整个密道的石壁、地面、天花板都很平整,而且统一都是用的那种古怪的黑岩石,看样子是和这座金字塔一起建造,当初在设计这个金字塔的时候应该就包括了这条密道,不像是后来挖掘的。
  那么这条密道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会从那个棺材底下开始修建,而到了这里却封死了,明显密道上方是个很大空间的墓室,可是上去的路在哪里?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个堵在前面的石墙,发现石墙周边的石壁上的苔藓有一条被挤压的痕迹,原来这是一面石门,我恍然大悟。
  这并不是密道的尽头,只是这堵石墙挡住了前行的路,至于这堵墙是人不是人为封起来的就不得而知了。我找了半天,没有发现能够打开这面石门的办法,看来我现在只有两条路能走了,一个是原路返回,一个是从头顶上方出去,从刚才能够清晰地听到上面的对话来看,头顶上的石板应该不会太重,如果不是我的腿上中毒的话,应该有的一试,只是……
  我用手电筒敲了敲麻木的左腿,一声长叹,肚子也咕噜噜地跟着应和。
  正在我感叹自己霉运当头的时候,头顶的石板突然动了起来,我满心欢喜地感谢沧桑易融终于听到我的喊声了,可是当石板被搬开后露出的人的面孔,却着实吓了我一跳——山洋!
“你还活着?”这是我从密道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有那么容易死么?”山洋咧开嘴笑了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将我和易融跟山洋分开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山洋听到易融将我迷倒在石棺中的时候,说:“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易融这人很不简单。”
  “那你是怎么从巨蛇口中逃脱的,你不是进了一条死路么?”我好奇地问。
  “谁告诉你我进的是条死路?”
  “你亲口说的啊?”我差异道。
  山洋坐了下来,对着我神秘的笑。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都是他设计好的。
  “实际上,那个洞口跟有巨蛇的洞口一样,上面什么标记也没有,走进去才知道,那个洞,正是通往外面的出口,我想那条巨蛇也应该是从那里出去觅食的。”
  “这么说你找到出去的路了?”
  “没错。”山洋说,“我回来就是来带你们出去的,但是我走到金字塔的时候,发现底部的墓门竟然开着,然后就一路走来了这里。”
  “你是说,从金字塔的正门进入,可以直接到达这个墓室?”
  “没错,而且这个墓室是修建在地下的,我感觉一直是在往下走。”
  “刚才我在下面听到了上面有人在说话,你进来时看到其他人没有?”
  “没有,我进来这里后就听到了你的喊声,找了半天发现是在石板下传来的,然后就掀开了石板,看到了你,怎么,这里还有其他人么?”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听到的对话声,是易融和……”我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易本原!”
  山洋听到后似乎并没有太过吃惊,他只是稍稍愣了下神,然后淡淡地说道:“看来我猜测的果然没错。”
  “你早就知道易本原没有死?”
  “只是猜测而已,你记不记得我问过易融她爷爷葬在哪的时候,她说是葬在了山腹上面的那个巨大的古墓洞穴里?”
  “记得,这有什么可疑的,那里面葬了很多人,有几百个墓碑。”
  “没错,但是你想一下,龙爷等人带我们进来的那个山洞如此狭小,怎么可能将棺材抬进来,如果易本原真的如易融所说是葬在了那个地方,那么就意味着,她肯定知道另一个通向那里的通道,那个通道肯定就是这个山腹的真正出口,相反,如果她不知道这个通道的话,那么就证明易本原根本就没有葬在那里,她的话就是谎言,这里面就一定有阴谋。”
  我听着山洋的这一番解释,心跳开始越来越快,没错,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我们都被蒙在了鼓里,而这整场阴谋的幕后策划,就是易本原,从那个古怪的沙龙聚会开始,到小雨的死,然后他的假死,再到如今突然现身,他的每一步棋都走的让常人无法理解,每一次都如此惊心动魄,这是一个复杂庞大的棋局,虽然我还不知道易本原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已经可以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人绝非凡人,他的心计如此之深、手段如此诡异,这一场阴谋,很有可能已经设计了很多年,甚至,很有可能在十八年前他带走易融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没错,十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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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3-16 18:01:4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一个地下墓室,大小结构上与上面的墓室相差无几,不同的是,这个墓室中只有一个石棺,位于正中央位置的一个石台上,石台是黑石砌成的,不像上面墓室中的玉石那么华丽,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积尘,很显然这间墓室已经多年没人进来过。
  “你受伤了?”山洋注意到我的左腿说。
  “让蛇给咬了。”我撩开伤口给他看。
  山洋将手里的火把靠近我左腿上的伤口,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问:“现在什么感觉?”
  “疼痛、麻木,感觉这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我说。
  “看来比较严重,我们要尽快下山,我先给你处理一下。”山洋说完从他的背后里拿出一些消毒药物,将我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遍,然后又在伤口靠上的部位勒紧了一条绷带,延缓毒素的扩散。
  “我们需要尽快下山。”山洋说。
  “等等……”我拦住了他,“我要先看看这棺材里面的人是谁。”
  我蹒跚的走到石棺跟前,石棺的盖子已经被人打开,里面却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移走了,我一进来就看了。”山洋举着火把走过来说。
  “以你之见,这个棺材里会不会就是这座墓的主人?”我问。
  “不一定,这石棺怎么看都不像是放人的,你看,这石棺外围高度有一米半,而……,等等!”山洋突然顿住了,“这石棺外围的高度和里面的高度怎么相差这么大?”
  我也突然一愣,“你是说,这石棺里面还有个夹层?”
  “应该是,你看,这石棺里外高度相差了就将近一米,我说我一看到它总觉得怪怪的,我们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能打开这个夹层的。”
  我和山洋四下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机关,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个石棺上,没有符文。
  从我们一进来这座金字塔开始,每一处石壁和石棺上都刻着奇形怪状难以理解的符文,而唯独这间墓室里,什么符号都没有,不只是石棺上,连墓室四周的石壁上也是光秃秃的,很是别扭,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看来并没有什么机关。”山洋揣测着,“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打开它?”
  我绕着石棺周围走了一圈,突然发现在石棺中间有一条细小的缝隙,缝隙很小很细,不注意看难以察觉,突然顿悟,这哪里是一个石棺,而是两个棺材叠在一起的。
  这黑石棺重的的要命,我和山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上面的石棺移开,下层石棺里看到的东西,将我和山洋震惊在了那里,我愣在那里,足足有一分钟没有移开视线,那是一具鲜活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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